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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化外之国        书名:十年后的新欢:旧爱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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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百二二章 加负(2)

    周放接到乔仪婞电话的时候,正在公寓跟莫铭讨论婚礼的若干问题。

    因为无论怀孕与否婚礼都是必然的,在此前提下,周放很严肃的提出该去莫铭家里和其父母协商关于双方家长见面和正式求婚等问题。

    莫铭正闷头想上次在八宝山乔仪婞说的关于结婚问题的话,不知道这次双方家长见面会是个什么情景。

    周放知道她有忧虑,把她揽到身旁,从容的说,“莫莫,这些问题是我来安排的,你只需要乖乖的等着就好,所以你干嘛一脸苦大仇深的?别说你正琢磨着逃婚?”

    莫铭白了他一眼,心想也是,自己想也没用,让周放自己安排吧!于是轻哼一声,蔑视的眼神看着周放说,“周放……你跟谁求婚?跟我父母?我是木偶不成?你安排好了,我只需要参加婚礼就ok?”。

    周放一愣,不知道这一连串的问题从何而来。

    眨了眨眼看着她,只见莫铭抬起左手,拇指在无名指根轻轻摩挲,眼神轻佻,马上明白过来,一边咯咯咯的笑着一边说,“等会儿,宝贝儿,等我。”

    说完跑去卧室,过了十多分钟还没出来,莫铭正纳闷的回头看卧室门口,没想到周放竟然换了一身严谨而考究的浅灰色西装,正从房间里出来。

    莫铭讶异的指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周放缓步走到沙发前,把茶几推到一边,对着窝在沙发上的莫铭——明媚的微笑,样子帅的一塌糊涂。

    莫铭眯眼想了几秒,突然猜到原因,刚要嬉笑却看到周放表情竟而变得十分认真而严肃。

    他忽然优雅的右膝单腿跪地,左手按在左膝盖上,伸出右手隔空对着莫铭,声音平稳却无比真挚的缓缓开口,“莫铭……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可我衡量不出永远是多久……百年之约虽然短暂,但我会在每一世的死亡时于奈何桥上等你,等着你一起再到每一个来生。如果你也愿意这个永恒——请你……嫁给我。”

    这句话仿佛说了太久,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比的勇气和执着,中间停顿数次,却一直清晰的砸落在莫铭的耳畔,话音落下的瞬间,莫铭的眼泪狠狠的从眼眶被推了出来,再无反抗的力量。

    男人眼睛里全是温柔的光芒,就这么直直的望着对面的女孩儿,这目光的力量强大到穿透一切的阻碍与壁垒,一直对映到莫铭的心底。

    莫铭的眼泪滑过鼻翼,随着抽气又吸进了鼻腔,忽然轻咳了起来。

    周放赶忙探身过去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浅笑着说,“莫莫有你这么回答的吗?你不知道我准备了多久,这么关键的时刻,就让你这一咳嗽给咳没了!”

    莫铭抬头看着他,又哭又笑的说,“那也没你这样的,我以为你只是去拿戒指……再说凭什么你换正装,我就要穿睡衣接受求婚?不行,你要重新来!”

    周放一呆,“啊?!”

    莫铭连忙起身跑回卧室,周放还单膝跪在沙发前愣着,正发愁刚才说这话费死劲了,平时油嘴滑舌不是挺容易的吗,一到正点儿就犯怵呢?怎么再来一遍?

    几分钟后,莫铭赶忙换了一件容易穿的简单小礼服,挽起头发,擦干泪痕径直走到客厅。

    周放看着她笑,说,“莫莫,我换衣服是为了表示男人求婚的真诚,你折腾什么劲儿!”

    莫铭抹着脸颊说,“当然不行,以后被孩子问起说你怎么求婚的,你肯定要拿这个笑话我!”

    周放心里被温暖的碰撞,没想到她这么回答,顿时大声笑出来,连忙过来抱着她,浅浅的吻着她的脸庞,又柔情的深吻她的双唇。

    过了良久,周放抬头,目光流转,忽然说,“……不然……莫莫,我们去床上求婚吧?”

    莫铭双手齐上,捏着他的脸说,“你能不能别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无耻!”说完使劲儿推开他,整理了一下仪容,看着周放,指着地板对他说,“my knight,one more time!”(我的骑士,再来一次吧!)

    周放苦着脸要求,“直接说最后行嘛?前面那段说过一次就行了,再说就不感人了……”

    莫铭坚决的摇摇头说,“不,那段最关键,亲爱的,重新说吧!”

    对方狡辩说,“说多了吧……这话就太酸了,张不开嘴……再说也不是我风格啊……是吧?媳妇儿?你说这让人知道多不好?”

    莫铭皱着眉打量他说,“众多无耻的事儿你都能反复做出来,这句话不能说二遍?”

    周放咬着嘴唇不肯就范。

    莫铭想了想说,“乖……说完我们就去床上完成其它步骤。”

    周放眯着眼犹豫。

    莫铭追加条件,“外加三个月老公称呼。”

    周放心动。

    莫铭一咬牙,“……两个月我在上面!”

    说完的一瞬间,再看周放已经单膝跪下了,双眼贼亮,桃花飞舞。

    这是求婚吗?

    周放果然视死如归般的再次重复了一遍,只不过此时心思可没有第一次那么单纯了,莫铭就眼看着他眨着眼猴急的等着自己回答,估计就差用强的把她拖回卧室了。

    莫铭极有深意的笑了笑,从身后拿出录音笔,眉毛一挑,说,“周放,我不像你,明人不做暗事儿,已经录下来了……你要是敢有事儿不从我,我就把这个挂在你的公司及个人主页里,也好让大家看看周总是多么……”

    周放突然头疼,拧着眉毛,咬牙切齿的回答,“莫莫!你又不回答!我说第二遍意义何在!你到底嫁不嫁?!”

    莫铭一愣,“哦,对,忘了,再来再来。”

    周放溃败了。

    连威胁带恐吓,周放脸皮麻木的说了第三遍,抬头看着莫铭,拿着戒指就等着她说‘我愿意’之后套在她手指上,哪知道莫铭正笑盈盈的说,“我愿……”,周放电话突兀的响了,莫铭追加了一个字,“意”。

    周放气的要死,手机响个不停,也没心情戴戒指了,只好站起来说,“你等着!别乱动,我接完电话继续!”

    莫铭笑着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周放快步走到茶几旁,拿起电话一看,“太后。”

    接起来,还没说话,听筒里传来沉沉的声音,“马上到乔氏来,你外公状态不好。”说完就挂断了。

    周放心里一惊,不知道外公什么情况,电话已经断了,他再打回去乔仪婞也不接。周放只得转身对莫铭说,“莫莫,你中午饭自己吃,我得马上回乔氏,不知道什么情况。”

    莫铭不知道谁的电话,但肯定是有急事儿,于是抬着眉毛说,“哦,那你开车小心,别着急。”

    周放点点头,走过来把手中的戒指放到莫铭手心里,“等婚礼那天我亲自给你戴上。”说完吻了吻她的额头,衣服也不用换赶忙出去了。

    公寓门关上的时候,莫铭摊开手心放在眼前看着这枚莹亮而细致的白金戒指,站在客厅愣了一阵才想起来,周放说了三遍求婚的话,都没等到自己的真正回答。

    就是啊,是事不过三,还会等到下一次吗?

    周放赶到乔氏,发现从大厅到各部门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特殊动静。看样子不像发生过什么大事儿的,只好一路走到总裁办公室,刚到办公室外,助理赶忙起身推了推眼镜儿,对周放说,“周总,乔部长她们在最高会议室等你。”

    周放冷冷的看了一眼助理,拧着眉头没说话,只是转身去了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的门,整个厅堂只有四个人——乔仪婞、乔安娜、李察德,还有周培锦的父亲,周海泽。几人本在交谈,听见动静顿时全部抬头看向他。

    周放面色如常,先对着周海泽走过去,点头微笑问候,“泽叔,好久不见。”说完两人握手,周海泽笑着说,“哪是好久不见,都几年了?你这小子,从接手乔氏新闻发布会那天见过你一次,到现在!”

    两人对视而笑。

    周放转身问旁边,“小姨?您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乔安娜表情不明,似笑非笑的回答,“刚被召回不到一天。”

    周放侧头看了看她和自己的母亲,又扬了扬眉毛,不置可否。

    不知道这几个人凑一起是什么情况,既然外公没在,那刚才电话里就是幌子了。当下也不再着急,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静待乔仪婞发言。

    乔仪婞扫了周放一眼,神态平和的说,“周放,上次我陪你外公来找过你,但是你好像去青岛了,所以事情就一直搁下,当然你们的具体事情我不参与,这次是陪你泽叔过来,怕找不到你。”

    周放点点头,问,“什么事儿?说吧?泽叔亲自过来,恐怕是和上次提到的乔氏英国并购案有关吧?”

    乔安娜挑挑眉毛没说话,却一脸‘看你怎么办’的表情。

    周海泽对周放说,“是,周总反应太机敏了。”

    周放轻声一笑,打趣说,“泽叔,您夸得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啊!”

    周泽海哈哈大笑着说,“得,不跟你贫嘴,就是并购案的事情。”

    乔氏英国分公司一直和某英国本土金融公司有业务上的长期合作,但是去年一年因为管理失误和一次错误风投拖垮此金融公司基础。

    周海泽是国际某著名实业银行中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实业银行主要负责给国内外各大企业公司或金融机构进行银行业务的对外批发零售的。一般来说是帮着融入资金或者扩充固定资产,但如果被注资公司面临破产必然要第一时间经过实业银行。

    所以周海泽这次是要和乔氏一起并购英国那家即将歇业的金融公司,希望与乔氏双方共同成立一个金融机构,用来拓展英国的业务。

    这件事对乔氏有利有弊,接受合作自然是有利可图,但也有更多的麻烦和累加的工作要处理,不仅初期停留在英国的时间会增加一倍,而且又是金融机构,周放就是神仙也不可能同时兼顾这么多工作,何况以后会直接牵扯到周放自己的公司——易盛的发展。

    周放一开始就没打算接手这件事,当时是实业银行的另外一位海外负责人跟他谈的,没想到一次不成,干脆把中国方面负责人抬了出来。

    经过一番讨论,周放的态度还是表示乔氏暂时不需要跟进这个并购方案,实业银行可以找别的合作对象。

    周海泽看他态度坚决,笑了笑,转头看向乔仪婞。

    乔仪婞盯着周放,忽然眯起眼说,“周放,如果你觉得自己做费心,可以考虑让你小姨来负责,等李察德历练差不多也可以移交给他。”

    周放耸了耸肩膀,没表情的说,“那看姥爷的吧,如果乔董同意,我没什么意见,反正我不参与这个并购。”

    乔安娜看着周放说,“你确定?”

    周放忽然皱起眉反问,“我为什么不确定?”

    乔仪婞先垂了一下头,又说,“周放,如果这个并购你不参与,那你就要从乔氏退出去,总裁也要转交给参与并购的负责人。”

    周放眼神一凉,明白了,这才是这次的主题。

    “您想要说什么,不妨具体些,您儿子我——最近理解力不太强。”

    “是嘛?太费心了吧,为了安排婚礼都顾不得公司了。高层会议也不出席,周放,你知道这样影响有多恶劣?虽然我不在其位,但是我知道乔氏的重要。”

    周放反而皮皮的一笑说,“妈,我本来就打算这几天回家跟您商量结婚的事情,您着急也不能这个场合提起啊,不相关。”

    乔安娜他们三人不知道什么事儿也不好插嘴,只好安静的等着。

    乔仪婞眼睛微挑,看着他说,“周放,私事儿我们确实应该回家再谈,但是目前这件事儿,你外公是赞成并购的,所以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就考虑到底是全身而退还是?”

    周放看着乔仪婞问,“当然我不是非要把着总裁位置,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并购和乔氏管理不能分开,这本来也不是非要一起的事情?”

    乔安娜却忽然插话说,“因为这是联合经营,既然联合就在很多方面需要企业本身精准、合时以及根本的投入,如果是分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管理上会特别麻烦,成立若干机构不算,一旦有问题不能第一时间得到裁决回馈恐怕会影响多方。”

    听完之后,周放往后一靠,歪着头低声说,“那就是说,接受并购我就要一直在英国,只能忙于乔氏和新机构,不然就别在乔氏呆着?”

    乔安娜没说话,撇嘴,表示默认。

    周放心里有数了,再次看了一眼众人,尤其是最后跟乔仪婞对视着说,“那好吧,我是不可能做这个选择的,所以——不如小姨考虑接替我吧,我也乐得休闲,毕竟可以专心忙易盛。”

    乔仪婞淡淡的回了一句,“你想好了?对你姥爷也这么说?”

    周放忽然听着有点威胁的意味,当即脾气上来,声音冷冷的回答,“是!想好了,总裁的工作也确实累,具体问题我会跟乔董事长交涉……”

    还没说完,会议室侧间的门打开,乔老双眼如刀的站在门口,紧紧咬着牙,凝视着周放。

    第百二三章 加负(3)

    转折来的突然之极,周放嵌在这一瞬的惊诧中来不及应变。

    乔老一如往常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银发丝丝安逸的向后梳着,眼神已经冷暗,此刻他整个人的气场在几秒内变得十分凛冽。

    周放本来想说话,这时看着乔老的样子也不想说了,明明刚微微欠身站起来,此刻又坐回去,目光竟越发的深暗和平静,沉吟着与乔老对视。

    所有人都不说话,乔安娜抚着额头在会议桌上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乔仪婞微垂着眼没表情。

    周海泽站起来和乔老打招呼,乔老对他点头示意,想了想说,“海泽,这个并购案改天我再约你谈,今天看样子不会得出什么结论。”说完又冷眼看了看周放。

    周海泽微笑了下,好饭不怕晚,有乔老的主观意愿,这事儿还是没什么大问题。于是沉稳着说了几句客套话,告辞离开。

    这下整个会议室里,只剩下了乔家的自己人,两个女儿,两个外孙。

    乔老走了几步到会议桌前坐下,与周放各执一头,竟似谈判的态势。

    今天这样子就像当年把乔氏交给他那天的情景回放——两个人也是这样面对面在会议室里完成了使命的交接。

    彼时,周放在接手乔氏后并未作出任何反应,只是沉寂了三个月,潜心企业深层,实践、研究、分析、评判、总结。三个月后当所有人以为乔老外孙资历尚浅、魄力不够,甚至某些高层蠢蠢欲动打算自立门户的时候,周放突然独断整顿,从上而下,从内到外,从管理到经营,从策略到制度——下手之狠,判断之准让整个乔氏的高层震惊,从此再无一不服。

    这样的周放又怎么会让长辈不满意?乔老是如此的引以为傲,又如此的信赖着他。

    就这么被坚定不移的被信赖着,周放面对人生每一步前进的时候,一次又一次为了家庭和家族牺牲了太多个人的选择,虽然成就了外公的毕生愿望的延续和殷殷期待。

    但今天这件事儿,尽管他没说话,不过,显然刚才他和乔仪婞的交谈已经被乔老听的清清楚楚。乔老深知周放做事从不言语冲动,今天敢这么跟乔仪婞料底儿,大概是真的宁可退而求其次了。

    周放心中城府的功力早就登峰造极——性深阻,宽绰以容纳,遇事后的态度向来内敛而不外露,做事果断、狠决、气稳、神定。面对这样的场合,自然是不会先张口。因为无论说什么,怎么说,都是被动的,所以干脆等着乔老的态度,以不变应万变。

    乔老觉得有点悲哀,正是因为从小儿就看着这样的周放成长起来,对这个外孙的青睐和荣宠盖过一切。在周放十几岁的时候,乔老就打定主意要把自己毕生创建的乔氏实业交到他手里才真正放心,因为这孩子像自己,可就这个如此像自己的年轻人此刻正要放弃自己曾对乔氏的承诺,离他而去。

    乔老暗想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周放,你真的为了回避一个企业方案而决定退出乔氏?”

    周放轻咬了下唇的一侧,放开,回答说,“姥爷,不是回避,是根本不想参与,所以我选择退出。”

    乔老心里一阵怒气,强压着,接着问,“你做事向来成熟稳重,今天这样草莽做决定你不觉得会让人遗憾吗!?”

    周放也沉声回答,“不觉得,反正我没什么遗憾。”

    乔老拍了一下桌子,声色俱厉的呵斥,“周放!你妈只是说你不应该为了个人私事把乔氏放一边,但是我知道你有安排,所以不是没有苛责过你吗?怎么就突然为了结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我知道你珍惜你和莫莫之间的感情,可即使继续负责乔氏也不影响你和莫莫在一起,无非先离开一段时间,年轻人事业为重,情感长久又何在日日厮守?为什么非要退出乔氏不可?你对我承诺的话都是儿戏吗!?”

    听完这话,周放了然的看了看乔仪婞,又扫过其他人,沉了几秒,淡淡的说了一段话,“姥爷,虽然我曾经答应过您尽最大努力维护乔氏,让它稳步发展并壮大,目前我觉得……自己做到了。本来没想主动提出退位,不成想今天这事儿……不过并购案也只是事情的导火索,离开是早晚的吧,何况我本来兴趣不在此,想必各位长辈都知道……那就不提过去,看来今天大家也是有备而来,只是对我的答案没有防备而已。

    其实,离开乔氏并不是违背承诺,现在既然不想继续选择,不如退出。我离开,还有很多人维护着乔氏,不差我一个,但我和莫莫之间是作为一个生命共同体一起存在的,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是不能把生命放在国内,自己拖着躯壳去完成谁的愿望,也希望姥爷能理解。”

    周放说完这段话的时候,除了乔安娜一脸掩藏不住的无比崇拜与赞赏,乔仪婞和乔老都是完全冷掉并冻结的脸色。

    李察德自始至终都没说话——他也插不上嘴,此刻却看着姥爷愈发晦暗的面色心里一惊,赶忙站起来慌声劝慰着,“姥爷,您……别动怒,小心身体,我知道您一直对我哥器重尤佳,但是他确实这些年太辛苦,他为乔氏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共睹,如果为了婚姻,您就理解一下吧,何况他自己也有公司,大概对待易盛的情感和您对乔氏的没有区别。您换个角度想,不妨也是给我一个成长的机会,虽然我未必能做的和我哥一样好,但是至少还是可以学习的。”

    乔老呼吸沉重,看了李察德一眼,说,“还轮不到你说话!”转而对着周放目光中隐隐都是失望,声音僵硬的说,“周放,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情用事?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我再问你一次,不关乎并购案,就是单对乔氏,你是否依然决定退出?!”

    周放知道如果姥爷的性格,再加上母亲的态度,两人一定会再次想办法让他回归,但是这从来也不是他想要的,于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站起身,下了一剂猛药。

    “姥爷,孰轻孰重我心里最清楚……当然,这不是说我不够谦虚,恰恰是借着您的一生的经历我才有资格做了定夺,因为我不想重蹈您和外婆的覆辙,或者小姨的……总之,我会开始安排辞职后的各种工作交接,您勿须担心。”

    众人听到这番话同时呆住,这确实是一剂痛心针,扎的人清醒却疼痛。

    乔老紧紧攥了攥拳头,难以言说的心情,咬着牙关看着周放,良久说不出话。

    过了很久,忽然一声命令,“仪平!反正他想好了,你先接管吧,等对接完了周放你就彻底不用过来了!”

    周放低了低头没直接回应,却看着愁苦的小姨,轻声说,“那小姨多费心吧!”

    乔仪婞气色十分难看,冷冷的对着周放说,“好吧,那乔氏就交给你小姨,你们的事情你们安排,我不参与其它意见。但是周放,我们是不是该回去谈谈你的婚姻问题?”

    周放点头,轻笑了一下,说,“嗯,等我忙完乔氏工作收尾,回家跟您详谈,成吗?”

    乔仪婞不再回答,瞥了一眼乔仪平离开走出会议室。

    乔安娜皱着眉深深叹息着对着周放说,“你这孩子怎么……平时挺会变通的,你就不能忍忍吗?何必突然闹这么大这么僵?乔仪婞从来都不会退让,她从一开始就不可能给任何机会让我或李察德继承乔氏,尽管我也不想,可你说现在让我怎么做?”

    周放撇嘴,无奈的笑了笑,说,“小姨,咱们家的做事风格你不了解吗?还是刚才我说的你没注意听?既然这不是我要的,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何必被拖着最后两败俱伤?你只要按照你想的做就好了,其它的不用管,我来处理。”

    乔安娜愣愣的看着他,才觉得周放是乔家的奇葩,他收揽了所有人对他的宠爱和器重,却又不妥协于任何强势,依然活得故我,年轻却心思老练,早就看透事情的本质,不骄不躁,不疾不徐,当真除了莫铭那丫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难倒他?

    周放转头看着站在走廊的外公隐隐纠结痛苦又透着失望的目光,此时再解释无益,想了想,向相反方向走进电梯离开了乔氏。

    乔老一直盯着周放的背影,心思沉沉,远远的看了很久。

    回去后,客厅里没人,周放到卧室一看,莫铭午休已经睡着了。

    周放抿着嘴笑了笑,刚要离开,看到她右手虚握着拳头,侧压在心口下。周放怕她不舒服,轻轻扳过她的肩膀,把她的手拿出来,不成想,那枚戒指忽然从她指缝掉了下来,兀自在床上散发着浅浅的光。

    原来她一直攥在手心里,一刻也不曾放下。睡前不知独自想着什么,竟把手压在心口上唯恐丢失。不知怎么的,周放竟然觉得眼眶一热,拿起戒指,躺在她身边,枕着自己的胳膊,一只手轻抚着莫铭的面颊,心中什么都不再想。乔氏也好易盛也好,这一切的浮华都比不过莫铭的一个小小的举动,这世界没什么是不能放弃的,除了她。

    接下来这一段时间,莫铭发现周放忽然特别的忙,基本上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偶然问过一次,周放回答说两边都突然有事儿,赶到一起了而已。看样子是真的忙,连热衷的造人计划都搁浅了,莫铭也不再怀疑。

    这样的忙碌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天,终于有一天,周放回来后,一进门就紧紧抱着莫铭狂啃,莫铭还没明白过来俩人就滚到床上去了。

    ……战争平息之后,周放神清气爽的对着莫铭说,“宝贝儿,我们恢复原计划。”

    莫铭不解,问,“什么?现在不是一直在计划中吗?”

    周放眯起眼说,“我说的是你太不自觉了,不记得承诺过什么?”

    莫铭猛的想起上次求婚事件中自己说的那几条儿承诺,尽管早已对情爱之事轻车熟路,可让他这么一逼问还是禁不住脸红。

    周放看她娇羞的样子总是毫无免疫力,连忙拽过她,把她放在自己身上,俩人赤身条条、姿势暧昧。周放本来想笑,可当眼神看到莫铭小腹的时候,忽然问了一句,“莫莫……最近……身体还似乎没反应?”

    莫铭想了想,点点头,没说话,可这次却没有轻松的表情,似乎也意识到有点不太对,心里不知该作何想。

    周放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说,“哦……姑娘是慢热型,说不定今天就有了呢?”

    莫铭抬起头看着他,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声音忽然有些颤,“周放,上次是不是就该去看?我还以为没事儿……我……”

    周放没等她说完,起身把她揽到胸前,微蹙着眉轻声说,“莫莫……我保证你身体没事儿,别乱想,放心,放心……如果真是影响心情的话,你介意我们去看看吗?我不想让你有任何的小问题,实在不行就当体检了,成不?”

    莫铭看着周放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嗯’了一声,答应了。

    其实周放的心里无比担忧,上次怀孕可以证明莫铭的身体是绝对健康的,只是不知道那次流产到底造成什么伤害,为什么这已经三个多月仍然没任何‘巧合’?可又不能表示出来,这会让莫铭更焦虑。

    于是这几天一边安抚着她,一边预约了同仁堂四代从医的国医,同时陪着莫铭去三甲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

    从检查结果看,生理正常,没有病变及明细影响生育的问题。

    拿着医学检查结果,按照预约时间来到同仁堂中医门诊。

    医师先看了各项检查结果又精细诊脉后,看着周放表示心里有了定论。

    周放找借口哄莫铭出去缴费拿药云云,等她走后赶忙询问诊断结果。

    医生的回答是莫铭本身体质偏寒,有遗传的原因,肾阳不足。这样的体质就容易宫寒,怀孕本就需要特别注意,上次的流产无疑是雪上加霜,所以现在不好受孕,即使怀孕了也容易产生滑胎的现象。

    周放心中大骇,不自主的拧着眉毛问,“那……会不会产生别的病变?”

    医生说,“如果调理好就没什么大问题,你也不用太着急,不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只是对受孕有些影响。”

    周放轻叹口气,说,“不影响身体就好,她这情况要调理多久会好?”

    医生沉吟了一会儿说,“一年半载的吧,中药作用毕竟慢,可是是治本的,等身体回暖调理见效的时候自然会正常受孕。”

    周放对医生微笑,没回答。

    走出诊室,莫铭还没回来。

    周放望着走廊尽头,深深的呼吸,缓步向前走。一方面对莫铭的身体无大恙的放心,一方面却从心底无奈了,大概这就是注定吧,既然两个月协议无效了,莫铭可以去工作了。而自己又承诺过允她一两年去忙事业……当时又如何知道命运总是在拐角的地方捉迷藏?想到这又是一阵头疼,目前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安排结婚了。

    第百二四章 变色(1)

    等在角落里的往往不是惊吓就是沉默。

    周放走到通道的尽头,才发现莫铭已经站在拐角处,独自望着门诊大厅一身落寞与凉薄。回头看向他的一秒,眼神无力中透着悲哀。

    周放的心紧紧的揪起来,知道她肯定是缴费时得知了诊断的症状。忙几步走到她身旁,对着她凝望的眼睛挂起熟悉的笑,柔声的问,“小娘子怎么了,跟你老公走散了?那跟我走吧,当个压寨夫人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莫铭努力撇嘴笑了笑,“下手须谨慎,不保证压寨夫人能传宗接代!”

    周放抬手轻捏着她的脸笑着对答,“没关系,我们俩吃饱全家不饿!”

    莫铭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周放……我原本没想过一个孩子对我意味着什么,现在却觉得让你失望了,何况又多了一个让乔女士不安的理由,对以后……我忽然有些茫然。”

    周放轻轻拥她在怀里,下颏轻轻蹭着她的头发,声音暖暖的回答,“……莫莫,你只是需要调理一□体,不是绝孕的病症,我曾说想要孩子与延续香火毫无关系,只是想和你有一个一生断不开的纽带……如果能让我爱你一辈子,有没有孩子又何妨?身前身后百年事,谁又能想着谁?你记着……我只要你就够了。”

    莫铭不说话,窝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听着走廊外人来人往的脚步声。

    只听周放忽然说,“莫莫,你看每天有这么多就医的人,都有各种难治的病症,比起他们,你是多么健康?所以,放平心态,好好调理身体。再有,这样不也是很好?你可以安心的面对工作不是嘛?!”

    莫铭翘起嘴角微微一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周放忽然懊恼的说,“好吧!工作之前先解决结婚的问题,等你把天津那边安顿好,我们一起回l市,我要跟岳父岳母正式提亲!”

    莫铭想起之前父母提过结婚的问题,心里也安定了下来,咯咯的笑着说,“好吧,你可做好思想准备,我爸就我这么一个姑娘,搞不好一个舍不得,就把你打出去!”

    周放溺爱的吻了吻她的头发,轻笑着说,“那我们只好学西厢记私定终身了吧!”

    莫铭白了一眼,说,“那俩人之间得有个红娘帮着暗度陈仓的,你打算找谁?”

    周放咯咯一笑,逗贫的说,“你看李察德怎么样?!”心里却不由得想李察德当‘红娘’的时间还短吗?

    俩人同时想象李察德拿着棋盘掩面碎步而行的样子,顿时大笑了起来。

    回去后,在周放强有力的监督下,莫铭每天都要呲牙咧嘴的喝两次药,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她同时已经给天津潘文国际发了正式工作的时间确认函,周放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终究是希望她能留北京工作,也在尽量想办法。

    而他自己这边,决定退出乔氏后,一分钟都没有迟疑,从召开董事会到正式交接工作彻底离开乔氏一共用了三个月时间。对于乔氏的变动,周放一直没告诉莫铭,他不想让她为这些事多生暗忧。处理完所有乔氏的对接工作后,周放终于选了一个家人都在的晚上,回了周府。

    晚饭后,周放坐在沙发上,右腿翘在左腿膝盖上,伸展着胳膊,一派懒散的洋洋自得,面对着乔仪婞高深莫测的眼神哪有一丝的不安。

    “周放,你就这么退出乔氏,想过你外公的感受吗?”周父问。

    周放歪了歪嘴,回答,“反正也是早晚的事情,我想外公心里也有数。”

    乔仪婞忽然面色铁青的开口,“随他吧,我看他能折腾多久。”

    周放挑了挑眉毛,笑了,“妈,何必这么严肃,你不就是接受不了乔氏在小姨手里吗?”

    这句话戳中了痛点,乔仪婞难得冲动的呵斥,“放肆!这混话是胡说的!?本来我的工作就是从政的,严禁介入商业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周放你是不是该说说你自作主张安排结婚的事情!还把长辈放眼里吗?难道那姑娘跟你逼婚不成,让你急成这样?!”说完,冷着眼看周放。

    果然这句话成功挑起周父的注意,周父皱着眉不解的问,“什么结婚?”

    周放笑着解释说,“我只是提前做好了个人准备,哪有不经过家长意见,我今天回来这不就是跟长辈报备来了?”

    周父又详细了解了一下情况,沉吟了几秒说,“你年龄也不小了,该考虑这个问题,但婚姻不仅仅是两个孩子的问题,对方家里什么态度?”。

    周放说,“嗯,莫莫的父母很好,对我也很好……所有长辈思想很开通,家庭氛围也难得的好,这大概也是莫莫成长的如此健康的原因。”

    周父点点头说,“那就先双方家长见面吧?”说完看着乔仪婞。

    乔仪婞冷着脸,心里盘亘着不少事情,暂时还没清楚,是不能拿出来质问周放的。只是回答说,“你既然这么有把握又何必再安排见面,你们两个直接婚礼不就好了,想必对方也不会反对。”

    周放懒洋洋的一笑说,“那我当真了?”

    这时,爷爷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口看着周放。

    周放对着爷爷一笑,说,“爷爷,我正跟家里说结婚的事情,您有什么意见?”

    爷爷一边走过来一边回答说,“嗯,听到了。”

    说罢坐在周放对面,平静的看着他问,“周放,莫莫家里知道你的情况吗?”

    周放想了想说,“知道大概,因为莫莫上学的关系,也没提到婚姻这么远的话题,所以一直没机会很具体的谈。”

    爷爷眼神有些复杂,沉吟了良久淡淡的说,“周放,家长见面先不忙。”

    周放脸色一凉,忽然怪异的问,“爷爷,别说您持反对意见?”

    爷爷摇摇头说,“你还是先去莫莫家正式的拜访过,让对方具体了解过再说其它……毕竟我们家庭是有些特殊的。”

    周父也表示同意,周放皱着眉觉得爷爷有事没说,却偏偏拿家庭做理由,又不好盘问,只好答应着,联想起第一次在八宝山看到爷爷祭奠莫爷爷的情形,心里一震,不知怎么本来挺从容的心态竟然有些隐隐的忐忑了起来。

    半个月后,莫铭终于要去公司报道了。

    虽然以前实习过,对公司并不陌生,但是此刻却是作为人生的第一份正式工作,莫铭依然保持着高度的严谨。报道当天,周放很自然的开车送她,莫铭本来不想,总不能第一天上班就搞特殊化,却拗不过他,最后一再要求他送到公司对面即可。谁知道一下楼就在地下停车场看到一辆锃光瓦亮的火焰色新路虎,莫铭头疼的指着车问:“周放!原来的板砖先生让你做美容了?”

    周放摇头,“不是啊,新买的。”

    莫铭烦躁的问,“你换车了?”

    周放笑笑说,“给你买的,你总要学车不是?再说你不是也喜欢这款车型?”

    莫铭咬咬牙回答,“你的意思,我以后学车了就天天开着这招摇的几百万的车穿梭于京津高速上?!”

    周放无所谓的耸耸肩,“有什么不行?你去天津就够折腾了,我未必每次都能接你,所以你开车是必须的,而且这个车安全性能很高,我还放心点。”

    莫铭看着他本来想说什么,想了想也没时间争执,只好由周放送到地点,下车后盯着周放,周放笑了笑问,“怎么了,舍不得了?晚上我来接你。”

    莫铭抿了抿嘴,犹豫了半天才说,“周放,我刚过来工作,公司安排了公寓,何况每天往返占去太多时间,所以……我暂时不会天天回去的……”

    周放一愣,没两秒钟脸色变冷,硬着声音问,“那我上个星期问你,你怎么说不知道?!”

    莫铭皱着眉说,“我也是刚知道的……”紧接着又低声嘀咕了一句,“再说,还不是怕说了你变脸。”

    周放绷着脸不说话,莫铭看了看他说,“周放……我对这个工作是认真的,让我先好好学习一下,那个……我每个三五天回去一次成不?我从下个月开始报班学开车!”

    周放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随你吧,强迫从来没用,我走了。”说完就要发动车子要调转车头。刚启动,忽然又停下来,对着路边的莫铭说,“你最好别忘了下个月初去你家。”

    莫铭赶紧点点头,对他摆了摆手,看着周放表情不善的扬尘而去。

    到人事部报道之后,莫铭被安排到贸易部,主要负责国际贸易咨询和顾问。和部门的同事刚打过招呼,还没落座,就被人事部负责人又叫了出去。

    莫铭到楼道里看着人事部长问,“部长,有什么事儿吗?”

    部长微笑,说,“总裁要见你。”

    莫铭心里十分诧异,也不好问,只好跟着部长乘电梯到楼上总裁办公室,站在门外,部长简单交代两句让她独自进去见领导。莫铭眼看着部长又转身回了电梯,忽然紧张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刚上班就被总裁召见。赶忙整了整衣衫,又清了清嗓子,确认无误后,抬手轻叩门两声。

    听到门内回应后,莫铭拧开门,走进办公室。

    对面完整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一眼看到塘沽的半个城区,在玻璃窗前的办公桌旁,一个俯首批阅文件的男人正认真的忙碌着。

    莫铭站在门口几步远,轻声问,“潘总?”

    男人抬头,看到莫铭愣了几秒,像是在确认身份,继而挑了挑眉毛微笑说,“莫小姐,你好,请坐。”说完,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莫铭安静的做到沙发上,直立着上身腿微倾斜并拢,目光沉着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打量了几秒,心想,“看来年轻有为、才貌俱佳的创业者还真是不少,虽然没有周放极品,但是潘文的气度却也有的一比。”

    潘文表情很官方,微笑着对莫铭说,“莫小姐,欢迎你加入潘文,之所以让你过来就是想确认一下这个被召唤了三个月才赏脸现身的人才是不是三年多前在这实习的那个?”

    莫铭吓了一跳,连忙尴尬的解释,“潘总,真抱歉,之前是有事情耽搁,所以才不得不等了两个多月才来。”

    潘文轻笑着说,“别紧张,我没有兴师问罪,你知道你上次在这的实习评语是谁写的吗?”

    莫铭一愣,惊讶的问,“不是人事部吗?……是您?”

    潘文笑意更明显,点点头,说,“是我,因为你的表现太好,所以你的负责人跟我说了很多,建议我亲自写,自然就记住你了。”

    莫铭更尴尬的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潘文也瞧着她紧张,简单的问了几句她毕业后的情况,就放她回去了。

    莫铭出了办公室才松口气,没想到总裁这么细致,难道公司进个新人都要亲自了解一番?

    从正式上班开始,莫铭很是顺风顺水。中层管理人员对她都有印象,现在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发现莫铭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做事井井有条,应对急务从容不迫并且能妥善解决,尤其是外语方面的专业功底深厚,于是对她也越发首肯,这也给她工作的发展提供了便利。她自己也挺惊讶,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大家居然还记得她,心里更是感激,又经常想起lewis说的话,便更加专注和投入的对待工作。

    一开始确实是三五天回一次京,每次回去都是周放来接,低调的在公司大厦对面等。回去后总是小别胜新婚的热闹一番,月底的时候莫铭特意跟公司请了假,准备第二天和周放回l市。

    当天晚上回京后,两个人谈了很久。不过,根本不是关于明天见家长提亲的问题。因为两人笃定提亲就是走过场,重要的是后面的双方家长见面,以及婚礼的安排等等。显然,在所有不可知的未来面前,做什么安排都是白费力气,因为往往一个关键就让事情变得不可逆转。

    之前已经通过电话,第二天,莫铭家里重要人物全员到齐,很是隆重的迎接着两人到来。

    两人刚到小区外从车里下来,就远远看到姥姥在三楼窗前笑着对他们招手。

    莫铭看着一脸严肃的周放,笑着问,“你紧张?”

    周放点点头,诚实的回答,“有点。”其实这并不是第一次见家长,周放从来信心多的可以自负,就是不知道怎么从早上就开始情绪紧绷,甚至刚才眼皮有些跳动,更是让他觉得难解。

    这可让莫铭愕然了,连忙惊讶的追着他问,“哎呀呀……我没听错吧?周先生,把您上次跟我爸下棋的功夫拿出来,还有你紧张的时候?”

    周放被逗的笑了,回头,“允许你贫嘴,过了今天你就改姓周了,等你被踢出家门看谁护着你!”

    莫铭抿着嘴一笑,虽然言语反驳,心里却觉得很是安稳和甜蜜,是啊,这么多年了,终于走到婚姻的门前。回忆起往事竟觉得历历清晰浮现,想起周放第一次来接她的时候,还是那个下午,……哦,往事不可追……

    周放在单元门口看着莫铭眼神悠远的望着自己,心念一动抱着她深深的吻,莫铭也十分动情的回应,两人缠绵了两分钟有余,周放才松开她,稳了稳呼吸,调笑说,“刚才在想你的初吻?”

    莫铭心跳漏拍,他太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的每一个眼神和每一分情丝,这么多年这样的爱已经成了生命的一部分再难剥离,如此的男人又怎能不爱?瞬即贴过他的脸颊,吮吸了一下他的红滟的唇。

    周放轻哼了一声,暧昧的笑着说,“上楼吧,宝贝儿,你老公我把持不住了……再说姥姥她们肯定纳闷这俩人怎么还不上来,你猜她们会怎么想?”

    俩人唧唧咯咯一阵笑后,终于上楼进了门。

    莫家一如既往的喜欢着周放,家里的氛围更是一如既往的洋溢。莫铭小姨逗着周放说,“周放!你表现欠佳啊!”

    周放一愣,虚心请教,“呦!现在改还来得及吗?小姨请指教!”

    小姨笑着说,“你光顾着跟岳父岳母和姥姥姥爷卖乖,我和你小舅就是陪衬?”

    众人大笑,周放赶忙对小姨作揖说,“小姨不是在经商?不然我参股怎么样?还是你想上市?我托底!只要您一句话,让我今天下厨做饭都行!”

    小姨笑的花枝乱颤,指着周放说“你们瞧瞧,就这张嘴,莫莫不被骗才怪!”

    姥姥姥爷也笑着喝止小姨,莫爸爸满脸和善的问周放说,“周放,听莫莫说你外公是做实业的,不知道跟你的公司有关联吗?”

    周放忙摇头说,“没有,我公司是自己和在法国的同学一起做起来的,外公的公司……我不参与。”莫铭一愣,看了看周放,又瞧了瞧众人,没说话。

    莫振庭点点头赞扬说,“难得,一般像这种情况继承家族企业的居多,你能另辟蹊径真是不容易。”

    周放谦虚的说了几句,小姨忽然问,“你外公什么实业?我知道吗?”

    周放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众人,对小姨说,“呃……乔氏实业……您知道吗?”

    小姨眼睛忽然圆睁,猛的站起来,向后走了一步,不太置信的问,“乔氏……是你家的?!”

    周放尴尬的摆了摆手,说,“不是,是我外公的,不能算……我家。”

    姥姥、姥爷和莫铭父母到很正常,尤其是莫铭的母亲,微笑着轻声插话,“张好!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又转向周放说,“嗯,你小姨做生意做昏头了,对商业巨头盲目崇拜,别搭理她!”众人又笑,他们是对周发的家庭背景有心里准备的,除了莫铭父母,其他人都知道周放曾经轻松的拿出一千三百万的支票的事情,虽然得知在电视各频道新闻和广告中无所不在的乔氏实业居然和周放有关联,不过也对此也见怪不怪。

    继而又谈到关于周放父母对两人婚姻的态度和看法,周放自然表示家庭的支持。并提起上次在家中提到莫铭父亲从军的经历,众人很是佩服,觉得如此年轻当团长却从部队退下来很是可惜。

    莫爸浅笑了笑,笑纹有些深刻,只说,“哎,好汉不提当年勇,再说我也无勇可提!”

    姥姥拍了拍周放问,“周放,你外公这么大的事业,怎么没让你母亲接手?母亲在政府部门具体什么工作?”

    周放对姥姥诚实的回答,简单说了说外公创建实业的经过,又说母亲是国务院某部的副部长,所以是不能接手企业的。小姨和小舅毕竟是年轻人,心里又暗自唏嘘了一阵,只是看着其他人平静的眼神没好多说。

    姥姥点点头,不惊不慌,只说,“哦,知道了,乔仪婞女士。”

    周放无奈的点点头,也是,姥姥一辈子跟政务打交道,又怎么会不知道母亲的名字。

    莫爸却好奇的问,“我还真不知道乔副部长,大概平时关注的不多。那你父亲呢?听莫莫说是军区工作的。”

    周放心里暗叹,这关真不好过,父母的职业背景总是他不愿多提,可婚姻大事又不能不提。不过还好,看来莫铭的父母及姥姥姥爷确实是有底的人,对于刚才的乔氏和母亲的工作都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反应,于是也就从容的回答道,“哦,我父亲以前是兰州军区的,现在总参工作。”

    话音刚落,姥姥和姥爷眼神忽然变了,姥爷抬起头,表情形容不出的怪异,紧跟着问了一句,“你父亲叫什么?”

    周放心里一紧,继续回答,“周光巍。”

    小舅先低呼一声,跟小姨对视一眼说,“那不是军里的……”

    莫铭还没来及听小舅说完,只见姥爷忽然直起身体,厉声的再问,“你爷爷是周苍南!!”

    周放猛的感觉不对,心中惊惧,眼神对视姥爷,只好点头,沉沉的回答,“是。”

    除了小姨、小舅和莫铭懵懂的表情之外,再看向两个老人和莫铭父母——已然风云变色。

    第百二五章 变色(2)

    故事来的太突然,曾经的旧事如天远。

    是啊,生活就像一个戏剧舞台,命运是优秀的导演,它深知人生如戏的概念,就如同海之潮汐、音之节律、天之晴雨——没有往复的剧情又岂能做戏?所以当我们已然忘记故事开端的时候,命运又在无形中早安排好了结局。

    就像那本不愿再想起的过去……这样兜兜转转绕了三十多年的圈儿,最后在此刻却将起点和终点重合到了一起——因为周放和莫铭的相遇。

    莫铭的姥爷忽然全身失了力气,手臂一软,后背重重贴靠在沙发再也直不起身体。莫妈沉沉的压低眉毛看着周放不发一语,而莫铭的父亲,莫振庭,脸色忽然苍白了一瞬,犹如听到了梦呓的故事不敢相信周放的回答。

    只有姥姥,虽然表情严肃,目光却依然平视,在众人间徘徊了几秒,指着小姨说,“张好,你和张童带莫莫先出去一会吧。”

    莫铭望着姥姥,眼中全是惊骇与疑问,却问不出。

    小姨一愣,终究是明白事情严重,看着已然拧起眉毛与周放无语对望的莫铭,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小舅三人一步一停的迈出了门,下楼去。

    周放的思维尽所能的飞快旋转,但仍不知道下一秒要迎接的究竟是什么。多次问爷爷都没得到的回答竟然是眼前看到这样的么?一时间,客厅的老少五个人心思满满,气氛无比凝重。正当周放蹙眉想的时候,听到姥爷微闭着眼长长的呼吸了一下,缓缓的问道,“……你爷爷,还好吗?”

    周放顺着语气回答,“嗯,退下来后身体不太好,早年的军旅生涯也是落了不少病痛。”

    姥爷微点点头,不仔细看基本可以当做是微颤。

    其他人依然没说话,姥爷抬头看着周放,瞧着这个优秀的孩子也是一脸茫然,心里一疼,再次放低声问,“听说莫莫已经去过你家里了?”

    周放点头。

    “你爷爷见过她?知道我们?”

    周放只好又点点头。

    姥爷疑惑,不解的问,“那他什么也没说吗?”

    周放摇头,眼神越发深沉。

    姥爷轻哼一声,没有语气,淡淡的说,“这倒是他的性格,跟以前一样。”

    周放再次扫了众人一眼,心里忽然不焦躁了,也不发问,只等着对方提起。

    莫铭妈妈忽然极低的插了一句,“周放,你到底是怎么和莫莫认识的?”

    周放转头看着莫妈,平静的回答,“莫莫大一的时候,通过朋友认识的。”当然,这个答案是他和莫铭多年前早商讨过的,莫铭实在无法对家人承认自己高中就开始谈恋爱,只好跟周放对好口供将时间改到了大学。

    莫妈极无奈的感叹,“怎么会这么巧,巧到让人无法置信!?”看了看莫爸灰暗的脸色,一直盯着周放安静的不说话,知道他心里波涛汹涌只是表现不得,忽然怕他情绪波动厉害导致血压升高,用手轻轻按着他的肩膀,转过头对周放说,“周放,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想莫家人对你本身没任何成见,但是……你和莫莫的事情今天我给不了你答案,事情让我应接不暇,这……实在不是我预料的。”

    姥爷轻轻点头表示同意,对着周放说,“周放,你,还是先回去吧,莫莫暂时留在家里,我们需要和她谈谈,她有知情的权利,如同你,如果你心里有疑问不妨回去问问家人,我们有我们的立场恐怕不适合单方面对你说什么。”

    周放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回答,“姥爷,如果事情真的像我想象的一样……那么您们之间必定有什么过往,而这个过往又影响了您们的一生,不过……请恕我说句自私的话,虽然我依然不知道这些过往是什么,但是我只在乎与莫莫之间的一切,其它的对我不是很重要,过去是怎样,纠结、伤害或者对错不应该用我和莫莫的感情作为砝码来压这个天平。我自然不会做逾礼的事情,但是也不愿莫莫受太多伤害,如果这件事能终结在我一个人身上,我愿意想办法承担。”

    莫父眼神变了吧,忽然站起来声音严肃而沉重,“周放!你一个人承担不了三代人的责任!我是莫莫的父亲,爱护她更甚于你,我也从没想过要当封建的父母阻拦儿女的婚姻,但是现在我无法同意,你还是……先离开吧!”

    刚说完,脸色再次红白交错,晃倒在沙发上,周放吓了一跳,不知道莫铭父亲身体还没痊愈,一个箭步过去要托住他,莫妈也赶紧扶着他,满脸惊慌。莫振庭垂着头,对她摆摆手,又抬起头,脸色难看着周放的伤怀说,“走吧。”

    周放脸上的肌肉紧到不能再紧,最后看了看客厅其他人的沉默,终于明白了,原来当人高度集中而敏感的时候,预感往往是真的。刹那间,他的心彻底的沉了,半个小时前还像在海岸晒着太阳,这一刻却如同坠入大西洋底,冰凝寒封。

    西装下的胸膛轻轻起伏了几下,依然礼貌而优雅的倾了倾身体,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去。

    周放从来也不会被眼前的困难所打倒,他现在需要马上回去了解到底怎么回事,可爷爷的性格他更清楚,既然之前一直没说,肯定不是为了让自己来碰这个钉子,一定是有什么他不想说或者不屑说的理由,正兀自心烦,走出楼的一刻,没看到莫铭的身影,刚要打电话,想起莫铭的手机在客厅茶几上,当即烦恼的揉了揉眉间,霍然又抬头迈着快步走到小区外驱车返回北京。

    小姨和小舅陪着莫铭在外环路无声的转了无数圈儿后也回了家。

    走进门厅就知道事情的结果,因为周放早已离开,独留客厅内的长辈们脸色暗淡,目光难测。

    莫铭来到周放曾坐过的位置,安静的坐下,逐个看了看家人,对着姥姥、姥爷说,“现在……可以对我说了吗?”

    姥姥看着莫铭,深思。姥爷想了一会儿回答道,“莫莫,这件事之所以连你小舅和小姨都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早,早到除了你父母,别人也没受到影响,所以当事情过去后我们选择不再提起,尤其是对你,你是张莫两家第三代唯一的也是最疼爱的孩子,本与你毫无关系的历史对你说起更毫无意义……可谁也没想到你会遇到周放,说实话,姥爷不是宿命论者,但因为过去的问题太复杂,所以我对你和周放的事情不一定抱有太稳妥的态度,你确定做好准备要接受?”

    莫铭心想,没做好准备又怎样?事情不依然走到现在了?想到此,心里一横,沉沉的点头。

    周放回到北京后,直接奔赴周府,不成想这个时候家里没人,父母固然是在工作时间,但爷爷也不在——一个月前广州军区有军区邀请,老爷子已经离开有些时日了,周放问爷爷的警卫员知道不知道老爷子什么时候回来,警卫员回答说,还得一个月,周放心中大苦,一阵阵头疼。

    想了想,索性在家里等时间。

    傍晚,周光巍回到周府,看到周放已经在家,难得好心情的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周放回答说,“下午。”

    周父看他表情严肃,说话腔调低沉,纳闷的问,“什么事儿?”

    周放开门见山的问,“爸,你认不认识莫振庭这个人?年龄比您略小,有印象吗?”

    周父一愣,眯起眼想了足有半分钟,忽然看着周放说,“莫振庭……哦!难道是莫忠然的儿子?”

    周放眼睛一亮,惊喜的问,“您认识?”

    周父坦然的说,“当然认识,只是不太熟,毕竟他以前在北京军区,我在兰州,但是我对他父亲印象还算挺多的,见过两次,跟你爷爷是一个军区的,听说也是老战友,不过后来没怎么听你爷爷提起……你怎么想起问他?”

    一听这口气就知道周父也不清楚内情,周放脸色又暗了下来,无奈的看着周父说,“嗯,莫叔叔就是莫铭的父亲。”

    周父显然也大吃一惊,停顿了几秒才反问,“怎么可能?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可上次莫铭不是说他们家在l市而且她父亲从部队退后在银行工作吗?我记得振庭留在北京军区了,莫家老家就是北京的啊!怎么会去l市?”

    周放也一愣,“莫莫家是北京的?”

    周父也反问,“难道是l市?”

    父子俩完全不知对方的答案是否正确,只是惊讶的各自反问。

    周放叹了口气,知道这事儿还得等爷爷回来了,只是简单的把莫铭的家庭情况跟父亲陈述了一下,关于两家纠葛的事情只字未提,周父也只是一再表示巧合的离奇,只说如果真是振庭家的姑娘,那也算旧识了,总好过不知根由。

    最后周放跟周父建议暂时先别跟母亲提起,等爷爷回来问清楚他亲自再说。周光巍笑了笑说,“你妈总归是担心你,因为家庭特殊才更让人关注,你也要理解。”周放点点头,顿时觉得头脑疑问一层套着一层,如烟似雾的,到底是什么根本毫无头绪了。

    周放回到公寓后,夜深的时候给莫铭发过短信,但是无人回复。顿时心里一阵焦虑不安,只好试着拨打电话,却又无人接听,直到打了七八次之后终于放弃,深深的拧着眉毛难以成眠。

    连着三天,周放除了去易盛忙工作,基本都在想办法联系莫铭,可是短信依然杳无音讯,直接呼叫还是无人接听。这样的情况到第三天,周放终于忍不住了,尽管当时从莫家离开的时候情况很不乐观,可他不能这么无力的坐以待毙,尤其是联系不上莫铭才最让他心焦。

    越想越不可耐,已经炎热的天气更让人情绪躁动不堪,周放从易盛大厦出来走到停车场就已全身汗湿,胡乱扯着衣领,正想怎么再去l市的时候,突然收到陌生的短信,“周放,勿念,我已回天津上班,这两天工作忙,在外出差,手机丢在公司,一个星期后回去再谈,莫铭。”

    周放忽然火气上升,对着号码拨打回去,响了几声被莫铭挂断。

    周放郁闷到极点,发短信,“你在哪出差!!”

    莫铭回,“在浙江,现在公司贸易会不方便接电话。”

    周放气急败坏的使劲儿拍了一下路虎的车盖,用力之猛险些砸出浅坑,直磕的手生疼。粗声的呼吸着,一连几天的不顺和疑云密布已让他情绪几乎燃烧,爷爷不在就罢了,莫铭到底在想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居然躲了?!沉思了一会儿,直接开车去了天津。

    这是几个国内著名的贸易公司共同组织的商贸交流活动,旨在成立一个对外国际贸易联合商会。莫铭也是刚回到公司就接到这样的任务,本来对方是征求她意见的,并未强制执行,莫铭主动同意外出,所以才来到浙江。

    吃过晚饭后,莫铭在酒店整理公司的商务资料,正安静中,听到有人敲门,起身走到客房门前,问,“谁?”

    门外没回答,莫铭犹豫了一下,保持着锁链的闭合,稍微打开门缝一看——周放!

    周放不容她反应,直接伸手在门内拨开链锁,铁青着脸大踏步走进来,砰地一声关上门,死死的盯着莫铭,声音带着怒意的质问,“莫莫,你这是躲我来了!?”

    莫铭愣愣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周放冷哼一声,“公司难道不会对员工的行程记录吗!”

    莫铭无奈的抬了抬眉毛,知道了。什么也没说,眼神忽然黯淡了一下,转身往里面走,身形无力。

    周放跟着走过来,刚要说话,瞥眼看到她床头还摆着刚热好的一袋中药,周放忽然一愣,几秒钟,心里回暖,怒气消了不少。声音低沉的说,“药凉了。”

    莫铭坐在床侧,孤零零的背对着他,眼睛看着墙面回答说,“凉就凉吧,吃不吃也两可。”

    周放走到她身旁,坐下,扳过她的肩膀,对视着她问,“莫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家里说了什么?不是告诉你有事别自己闷着,有我吗?有什么事儿解决不了的?”

    莫铭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说话。

    周放忽然十分恼恨的问,“莫莫!我知道两边家庭肯定有纠葛,但也多半是陈年往事,甚至是误会,这么多年,又哪有解不开的环,我最怕的就是你从中受伤害,你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吗!?”

    莫铭看着看着周放,忽然两眼一热,泪水倏忽涌出,无力的靠在周放胸前,感觉不到她的抽泣,却被她的眼泪浸湿了衣服,周放抱着她,心疼的刚要说话,只听莫铭呜咽的声音从自己胸前传来“周放,如果一个无比爱国的军人曾因为通敌叛国的罪名差点被无赦,继而影响了家庭的一生,即使后来雪耻了,可是事情已难挽回,你觉得这种伤痛对于一个军人而言怎样?”

    周放诚实的回答,“通敌叛国是军人的最大罪恶,如果是误判,伤痛一生抹不掉,无法形容……大概,遗憾终生还算是好的。”

    莫铭也诚实的点点头,过了几秒,无力的说,“那个人就是我爷爷,而这个罪名又曾是周爷爷最后定案的,你又觉得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姑娘们不用担心剧情,第一,作者对待每一个故事细节都是无比认真负责,无论是一个物件的价格、还是国外的某种语言、或大学专业的课程哪怕选修、或者一场病的病因和治疗、亦或是一处景色的描写,一个人物的名字等都是反复验证确认后才会写上去,所以,天雷狗血剧情我根本不会写,姑娘们也别担心我写的剧情前后错位,对不上号或者两家恩怨太狗血之类的,周放的爷爷肯定不是借着打压莫爷爷而上位。这种恩怨在此文不存在。其它的等慢慢揭晓,都一下发生才不正常……第二,最近年底确实事情太多,今天晚上写文也确实有些晚了,所以现在才发,见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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