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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故人思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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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免费请吃饭.沒有人会拒绝的.毕竟沒有人会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我强撑着笑意.心中的士气大不如前.
最难看穿的便是人心.
有时候宁愿看到别人一脸的凶神恶煞都好过这样一张纯真无害的笑脸.
雅间.还是早上的那间雅间.摆设沒变.盆景也沒变.就连我和楚天阔坐的位置都沒有变.唯一变了的是两次不同的心态.
一坐下楚天阔就把菜谱给了我.“想吃什么随便点吧.”
我把菜谱往桌上一搁.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來一盘猪心炒鸭肝.猪心一定不能是超过一年的老猪.也不能是才养过半年的小猪.猪一定要是今日杀的.那样才够新鲜.鸭子一定不能超过三斤重.但也不能低于两斤八俩.”
我眉毛一挑.等着楚天阔发话.他道：“就这么点要求吗.沒有别的吗.”
小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既不敢怒.又不敢言.安安静静的听着我和楚天阔言语之间的大战.
“当然.沒有.我还要···”一时之间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突然想起醉蝶花.醉蝶花只有顾府和无忧山才有.我倒要看看这楚天阔是不是真的要满足我所有要求.
眸子一转.“我还要醉蝶花蜂糕.醉蝶花一定要是早上的醉蝶花.早晨的醉蝶花有露水.才够鲜嫩.这蜂蜜一定要是今日采摘的.最新鲜的才能达到最好的口感.”
小二有些为难.“可是现在早就过了午时.况且醉蝶花只有顾府才有.”小二从未去过无忧山.自然不知道无忧山也有.虽不比顾府的多.但无忧山的醉蝶花开得也是灿烂之极.
楚天阔就说了两个字.“照办.”
两个字虽然不多.但已摆明了他的态度.
“还有呢.只要你想得出來.我就让他们给你做.”楚天阔持着笑意.一脸淡然.
想这些食物.对我而言.无疑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我和二胖相依为命多年.虽说日子过得潇洒自在.不缺肉.不缺酒.每次吃的都不外那几样.烤鸭.烧鸡.煎鱼.酒也都算不上特别的美酒.但爱酒之人是不会嫌弃任何一种酒.显然.我和二胖并非真的爱酒.只是沒有多的选择罢了.
我摆摆手.“算了.先上这两样來吧.”只怕这两样也未必上的來.
楚天阔道：“也好.你还有时间想想其他的.”他看向小二.“还不速速下去准备.”
小二一脸怨的看着我.碍于楚天阔凌厉的目光.立马收回了视线.躬身离去.
楚天阔为我满上一杯酒.“请.”
“这是什么酒.”从楚天阔倒酒的那一刻就有酒香弥漫.现在这酒香更浓了几分.有几分似花非花.又像竹叶的清香.“莫非这就是竹叶青.”
“非也非也.此乃我从朝都带回的桃花醉.此酒乃是桃花酿制而成.”
“但却沒有桃花的香味.”我凑近酒杯又闻了闻.“这清香入脾.倒能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正因如此.才是桃花醉的特色所在.”楚天阔眉毛微挑.一脸得意之色.“用桃花所酿却闻不出桃花的香味.清香入脾.似酒非酒.这才是真正的好酒.”
楚天阔闭着眼.十分舒服的感受着清香入鼻.面容舒坦.整个人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
曾经我与二胖约定.等我们有钱之后要在破庙的四周种上桃花.等到花开的时候我们就那一壶酒躺在桃花树下.看桃花在枝头烂漫的笑意.
在花开得最鼎盛的时候就把清城的桃花摘下來酿酒.第二年拿着上一年用桃花酿的酒在桃花树下小酌.只是过往皆尘云烟.二胖早已不知所踪.
“桑姑娘为何心事重重.”
“曾经我与一个故人约定.用桃花酿酒.來年春天在桃树下小酌.沐浴着阳光.柳色.花香.”
“是吗.沒想到你也会这么有情趣.”楚天阔浅笑.“不知那故人如今身在何处.”
“故城草木深.故人思不往.既是故人.又如何能得知如今他所在何方.”
“有缘千里來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倘若你们真的有缘.有朝一日.定会重逢.”楚天阔又道：“这桃花醉也是一个朋友所赠.我与他相识不过一日.却恍若认识了一世之久.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听你这么一说.你的那位朋友想必和你是志同道合之人.”
“非也.非也.”楚天阔摇摇头.“我这位朋友非但不和我志同道合.我们的理想抱负更是天囊之别.换句话说.我不过是想做只闲云野鹤.一世逍遥.但我那位朋友却心怀天下.有雄心壮志.”
日渐西斜.懒洋洋的阳光斜照入室.洒在地上金光灿灿.
小二迟迟沒來.我已有离开之意.
“难得一聚.何不多聚片刻.”楚天阔看出我的心思.浅饮小杯.微含笑意.
我斜靠在窗边.“这小二去了这么久.今日怕是也吃不到了.”
楚天阔把腿往凳子上一搁.整个人都靠在窗边.他轻轻晃动着折扇.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恬淡悠闲.
“桑姑娘与顾青交情不浅.为何还要住在只能遮风避雨的庙子里.”楚天阔的声音轻柔.“桑姑娘如若不弃.大可入住与此.”
“楚公子可是青城人氏.”
“那是自然.只是自小离开青城去了朝都.一晃竟是十年之久.”
“朝都好玩吗.”我坐了起來.“与青城相比如何.”
“朝都比青城更大.更繁华.朝都的人比青城要多.朝都的街道比青城的还要宽阔.美酒佳肴.日夜笙歌.朝都是一个温柔乡.任何一个男人去了都舍不得离开.”
“哦.既然如此.为何你还要回來.”楚天阔说朝都的时候脸上的喜爱溢于言表.可见是发自内心的喜爱.
“繁华不过是过往云烟.朝都纵有美女如云也不比青城.有一种感情叫思念.况且.我此番回青城是为了找一个人.”
“找人.”那日在望月台时.蓂荚一袭绿色的华衫坐在望月台上.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面容.他的声音.他看到我时的喜悦和激动.他等了一千年终于等到了玉兔.可惜.最后曲终人散.天人两隔.
“找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人.”
楚天阔笑容敛去.眉宇之间多了几抹忧郁之色.他的眸间充满了内疚之感.悲戚之色让我也感到潸然.
“是什么样的亲人.”我小心翼翼的问道.怕触及他的伤痛.
“是我在世间唯一的一个亲人.”楚天阔的声音流露出自豪.“她是全天下最最可爱的孩子.”
我一愣.又把楚天阔打量了一番.他的年纪不大.顶多不过三十.莫非已有了孩子.我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说不出话來.
楚天阔又道：“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当年若不是我.就不会失散.”他眼神里充满了自责.“她那么小.我却沒有看好她.当时若能长点心眼.也不会把她弄丢.”
“你的意思是你回到青城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那你原本就是青城人氏.可是···”据我所知.青城并沒有特别有名气的姓楚人家.纵使有.都只是有女儿并沒有儿子.除非楚天阔当年被逐出了家门.
“我并非青城的大户人家.青城人口众多.纵使你在此纵横十余年.也不可能对每一户人家都知根知底.”
“可是你若不是大户人家.为何独食楼的小二会这么听你的话.”我打量了他一番.“你这身穿着打扮绝非普通人家消费得起.”
楚天阔淡笑道：“我非但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孩子.妹妹失踪那晚爹爹突然猝死.一月之后娘亲郁积而亡.我只是零落在街头的孤儿罢了.后來遇上我的大恩人.月娘.是她给与了我所拥有的一切.”
“月娘.”我万万沒有想到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竟有如此遭遇.在想想我和二胖.本就对爹娘沒有印象.也就沒有经历过失去的痛苦.“为何你当时不找.”
时过多年.找人绝非易事.
“我找了.我找遍青城的大街小巷.找了所有心儿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直到倒在独食楼前.是月娘收留了我.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楚天阔情绪有些激动.“我相信心儿还在青城.所以纵然要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她.当年沒有这个能力.但如今.找不到心儿绝不罢手.”楚天阔目光一凌.带着几分狠劲.和他的温文尔雅十分不想当.
他一口一句月娘.莫非这月娘就是独食楼的老板.否则独食楼的人怎会对他如此毕恭毕敬.
夕阳已经到了尽头.霞光万丈.天际沒有白云.只有被霞光染红的街道.屋檐.
小二迟迟沒來.酒壶里的美酒已尽.而我也该想想治好影疏的良策.
起身.道别.楚天阔沒有继续挽留.他微微抬起头.“倘若有朝一日.我那朋友來到青城.我定会引见给你认识.你若喜欢这桃花醉.大可向他讨了这配方.若能在这青城开一个独一无二的酒坊.也是一件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