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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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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原本无比寂静的隧道之中传来了一阵无比轻微的响动。本应该已经寿元枯竭的叶非凡指尖猛的一动。四肢酸胀，头脑昏沉，身体因寒气变得僵硬，骨头似要炸了。饥饿感一阵阵的袭来，叶非凡气若游丝！他从死中发现了生的踪迹！叶非凡的身体依旧僵硬，四肢酸痛，可胸膛却滚烫，有种烈火烧心、五脏俱裂的感觉。他知道，自己活过来了！可是他没有一点力气，别起身，就连眨巴一下眼睛对他来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黑暗之中没有时间的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周身的毛孔散发出恶臭。好像是衰败的老者，身体已经化作了污垢，好似衰老的老者，只能用皮肤排除污秽。渐渐的，叶非凡的身体四肢失去知觉，变得麻木，他满脸烂疮，心口的灼烧感觉向下移走，并且全身游走。在这一刻，他已经感觉到了比死还要难受无数倍的感觉，他宁愿去接受酷刑，也不想再承受这样的痛苦。如果大病让人痛苦的从生到死，那从死到生，是不是也是一场大病。他现在走的就是这个过程。等炙热走遍了周身，叶非凡的皮肤像是被无数的毒针扎过，黑色的斑点遍布。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裂开，再无一丝生气。换做任何一人恐怕都会放弃，甚至已经绝望，叶非凡咬破舌尖，脑海中闪过人生的片段，苦苦坚持着。时间又不断的流逝，后来叶非凡的大病终于表现了出来。他瘦弱的身体开始全身浮肿，面色蜡黄，舌苔腐臭，头痛欲裂。叶非凡按照行功路线运转内息，每一个周结束，都会有一个内脏受到牵引，像是火刀子刮骨，又像是把人浸入到酸液的池子中，剧痛无比。事已至此，大病已经进行了半，只有“死”病去，那活就重新而来。叶非凡气若游丝，苟延残喘，就连意识都迷离在黑暗之中。等他微微苏醒过来，这种痛苦到极限的感觉重新出现，叶非凡身体表面的浮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不到一会的功夫，叶非凡全身浮肿消退，原本就皮包骨的他更是瘦得仿佛已经不剩几斤肉，宛如一句枯骨。除此以外并无其它变化。若有第二个人在场，定会认为叶非凡已经死了，或是已经成为了一句可悲的枯骨。叶非凡的头发已经脱落干净，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很奇怪，死寂、腐朽、绝望。已经完全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就好像乌云里的月亮照在大江之上，一个水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眨眼之后，又重新浮现。依旧镜花水月，存在，又不存在。………从叶非凡进入地下，时间已经过去了七。这七里，阿七可谓是愤怒到了极点。自己不过是晚了一，那豹哥竟然要了他整整一块下品灵石。而且他还从管理奴印的豹哥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子竟然还活着！奴印是不会骗人的。可是他竟然真的进入了哪里！我要他死！他和那个陆彪一样，都是狗杂碎！好，我再等你几，如果你还不出来，我找到你的尸体，一定要把你埋在粪坑之中！永世与蛆虫相伴！”略微一停顿之后，他突然邪魅的冷笑了起来，“对，陆彪！一定是那个家伙找到了他，好，那我就等着你，等你出来，你的好东西就都是我的了。豹哥？你这贪心的狗杂种，你别想得到一点好处！”他转过头，对远处的手下吼道：“你去叫阿德盯紧一点，要是出了一点差错，你们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阿七的手下一个激灵，赶忙执行起了阿七的命令。………叶非凡侧卧于土层之上，蜷缩成一团，似睡非睡，似倚非倚，好像羊水里的婴儿，享受这母亲温柔的爱抚，安静而祥和。他整个人处于一种玄而又玄的封闭状态中，口鼻间没有呼吸，唯独腹时而轻轻起伏，时而皮肤蠕动，时而腹如鼓鸣，又从周毛孔散去。若是有修士在场，定会大吃一惊，叶非凡此时分明就是每一个初入门径的修士梦寐以求的状态，改后呼吸为先呼吸，又称胎息。掌握胎息后，已无需再用口鼻呼吸，各种感官提升，更是筑基境的标志之一。一个没有经历练气养体的普通人，是如何做到这种层次的，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除了胎息外，从叶非凡的身体上散发出阵阵奇异的清香，不浓不淡，若有人嗅到，足以令人心旷神怡。非但如此，就连他的肌肤也变得玉白空灵，粉嫩如婴孩般柔软细腻。虽整个人还是那么干瘦，可并不给人突兀之感。相反，每一个看到叶非凡的人，脑中都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词：风华正茂。要知道，原来的叶非凡，可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此时地脉突然一阵翻滚，一层炙热的气息从极深处的地肺吹出，拂过少年的面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少年的眉头轻轻一蹙。叶非凡又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他非但能感觉到自己，他还能感觉到自己之外的事物。他虽然闭着眼，可周围的东西一沙一土，地肺之风的一呼一吸，大地律动的一静一动，都可以感知到，玄之又玄奇妙无比。然而无法清醒过来，他的死还没结束，他的生还未出现，他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那一线生机又在何处！叶非凡心底大声咆哮。难道这这功法但真是一个猜测，果真无法修炼？只是古人开的玩笑？自己会和身边的陆彪一样，含恨而终吗？不对！这篇功法是可以练成的！叶非凡不甘心。他分明已经感应到了自己死亡的结束，可是那丝生机，那一道大药，却无法寻找到。不多时，地肺泄火变得安静，周围的寂静随之而来。在这一动一静交替之时，亦为生死交错之际，多少仙门道家正是在这个时刻悟通至理，突破桎梏，成就大道。冥冥之中，叶非凡感应到一丝生机。他放“眼”望去，世界变的一片漆黑，犹如一张画布，代表了他见到过的所有色彩！心内的世界，在这一刻出现！抬手间，画笔现。在这一处苍莽的黑色大地之间，突然多出了一点白。只见叶非凡手腕轻轻晃动，又一点白色已经烙印在了这片黑色的大地之中。画笔急转，如同蜻蜓点水，寥寥数笔。一院，一树，一人影。就在那院中，枯树根处，厚厚的雪堆里，一颗的芽正迎着寒风和厚沈的积雪努力生长着。白色的墙，白色的树，白色的雪，白色的树根之下…那是一颗绿色的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