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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朱雀焚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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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朱雀焚识
古庸满脸呆滞的看着牌匾，内心之中却有着千般思绪流转。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嘛？”
他不停的在自问，却没有谁能告诉他真相，一旦他去想，脑海之中的哪些记忆便又会如同潮水一般的涌来。
哪些记忆包含有乞丐，道士，和尚，军将，侠士等等生平，也有杀人狂魔，危害一方的武林败类。
种种身份不尽相同，每一个身份都有着一段段完整的记忆，而这些记忆之中的人物又彼此穿插，一会儿他是与道士大打出手的乞丐，一会儿他又是那个与乞丐大打出手的道士。
每一段记忆之中的他都是本我，思绪，武功，经历等等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但不知为何，这些种种记忆最终都一股脑儿的融入到了古庸的识海之中。就像是某一个人将这些人的灵魂都打碎了提取出来，全部一股脑儿的堆进了古庸的识海之中一般。
庞大的欣喜量，根本就不是凡人所能够承受的，于是在长达十六年的时间里，古庸都始终未曾真正弄明白他到底是谁。
有凤来仪四个字乃是凤凰女亲自提笔书写的，其上还有神兽朱雀的气息，那一种焚尽万物的炙热气息，却是对古庸识海之中的混乱的神识记忆起到了强烈的压制效果。
浑浑噩噩的古庸再一次恢复了一丝丝的清明，他依旧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但是只要他不去回忆，哪些识海之中的记忆便不会再主动的涌出识海。
“福伯~”
古庸恢复了一丝丝的清明，他的口中有些艰难的冲着那个照顾了自己十来年的男人喊道。
这一句福伯他想了整整十年，却就在他刚刚喊出了这一句话之后，那原本被朱雀气息压制住的神识记忆便再一次苏醒了过来，重新充斥住了古庸的识海。
一时间，古庸整个人便再一次陷入了浑噩之中。
听到古庸的这一声喊，福源当即一愣，偏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古庸，正要说话的时候，却是突然发现古庸与平时并无二样。
“莫非是我听岔了不成？”福源的心底如此想着，脑海之中却始终回响着古庸的声音。
“刚才，是小兄弟在叫你么，福伯？”
也就在这个时候，刚走出几步的少年却是突然回返开口询问。
“什么？”原本以为自己听岔了而情绪低落的福源当即一愣，然后却是有些激动的一把抓住了少年的肩膀，口中问道：“你也听到了？”
他将期待的目光看向少年，然后却是又情不自禁的将脑袋偏向了古庸的方向，口中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刚才也听到了少主在唤我？”
少年被他吓了一跳，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福伯，然后偏头打量了一眼古庸，口中喃呢道：“这里又没有第三个人，除了小兄弟，还能有谁呀。”
古庸的眼角莫名其妙的低落了两滴泪水，他的唇角微动，竭尽全力的蠕动，想要组织起完整的词语，想要让福伯帮他想想办法。
但遗憾的是，他很快的便再一次完全的陷入了死循环之中，哪些充斥着他脑海的记忆每一个都曾是一个完整的个体，拥有着生平记忆与感想体悟。
古庸的主魂或许存在，但哪些记忆的主人都十分的强大，强大到古庸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其中任何一个同化。
福源与少年都看出了古庸的异样，福源的脸上尽是心痛之色，而那少年却是有些好奇。
“或许只有祖师可以帮到他。”
当古庸再一次陷入浑噩之中，福源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丝的绝望之时，那少年却是突然开口说道：“我曾听师姐提起过，曾经有人的识海之中先天存在两个灵魂，其症状倒是与小兄弟相似。最终祖师出手襄助炼化其中一道魂魄，然后这人便恢复了正常。”
听得少年的言语，福源原本绝望的脸上当即露出了欣喜之色，口中问道：“当真如此么？”
他的话音刚落，那少年却是急忙挣脱福源紧握住他肩膀的双手，口中道：“祖师曾言，这个天地间有许多步入了从圣境界以上的高手陨落，但是在他们陨落之后，他们其中大部分人的魂魄却并不甘就此消散，所以会游离于天地之间，若是凑巧的话，便可以投胎转世。通常情况下，一具身体如果被这些转世的大能看重，其原本的魂魄便会直接被泯灭或者炼化，但偶尔也会出现两个到多个灵魂同时涌入一具身体之中，而他们生前又实力相近，所以难分胜负，以至于让主体浑浑噩噩，仿若痴傻......”
少年方才便觉得古庸有可能会是这种情况，只是碍于并不熟悉也不好多嘴，如今见福伯一脸绝望的神情，却是于心不忍，将那关于魂魄之谜的事情告诉给了福源。
福源有了希望，当即心潮激动的看着少年，眼神之中满是期待之色，口中问道：“不知贵派祖师......”
他的话还未出口，一道清冷而又威严的女声却是突然响起：“夜烦，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声音刚刚落下，那原本正侃侃而谈的夜烦当即闭了嘴，急忙神色恭敬的冲着殿内走出来的女子低首行礼道：“夜烦见过蔷薇师叔。”
那女子没有理会夜烦，而是向着福伯盈盈一礼，然后道：“祖师当初救人，也是借助了朱雀的涅槃之火方才能够成功，如今朱雀第三次涅槃在即，涅槃之火最为暴烈，又岂是......”
蔷薇的话没有说尽，但是意思却已经十分明了，那便是涅槃之火乃是朱雀的本命真火，朱雀涅槃在即，不提其是否愿意在这个时候为古庸消耗涅槃之火，单说就算是朱雀愿意，恐怕那古庸也承受不了即将涅槃的朱雀身上蕴含的焚天真意。
听得蔷薇的话，福伯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犹豫之色。
他既想古庸恢复正常，又担心他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所以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是浑浑噩噩的古庸却是将蔷薇的话都给听进了脑海之中，借助牌匾之上的朱雀气息，古庸极力保持内心清静不去想过去未来之事。
就在福伯犹豫不决之时，他却是突然恢复了一丝丝的清明，口中急道：“福伯，我愿一试。”
他话音刚落，便再一次陷入了浑浑噩噩之中。
听得古庸言语，原本陷入了沉默的夜烦双眼莫名的一亮，那蔷薇明显一愣。
福伯的身形却是一颤，然后偏头看了一眼浑浑噩噩的少爷，然后却是低头喃喃道：“与其如此浑浑噩噩的活着，倒不如拼上一把，就算是死了，也好过一生如此。”
话音刚落，却是突然落下泪来，口中道：“宗主，老夫人，若是少爷有个好歹，老仆便与少爷一同往九泉之下去寻你们。”
言罢了之后，却是神情坚定的冲着一旁的蔷薇说道：“还请仙子相助。”
他目光恳切的冲着蔷薇请求，却不想那蔷薇先是一愣之后，却是摇了摇头，口中道：“我与张师姐的关系并不密切，此事我也不欲搀和，你还是去请清雅吧。”
话音刚落，却是不等福伯说话，便径直迈步向着远处走去。
那福伯伸手欲要说话，却不想那蔷薇脚下不过迈出几步，却已是在十几米开外，转眼之间便莲步消失在了福伯等人眼前。
凤仪阁乃是凤凰女麾下十英之一的清雅仙子的居所。年不过四十，便已经是武道先天之境，行走江湖之时，曾仗剑除恶，大扬涅槃谷威名。再加上其倾城之容貌，被人称之为仙子倒是实至名归。
她是古庸的母亲的师姐，年幼时一同在谷中长大，二人情同手足，只是后来古庸的母亲张秀琼不顾清雅的反对嫁给了古庸的父亲古道隐。
清雅心底有气，自此不再与张秀琼往来，但就在古道隐陨落，张秀琼呕血病榻之前的时候，却依旧将清雅列为了古庸的依靠，让福伯在古庸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持她信物前往涅槃谷求助。
张秀琼在谷中声望不高，但她与清雅的关系却是世人皆知，古庸顺利的来到了凤仪阁的门前，但就在他与福伯被夜烦带进了阁中之后，福伯这才发现，一切似乎与他想象之中的有些不一样。
清雅就站在正门口，但就在古庸与福伯进门之后，她却是丝毫转身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伸手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哪一支凤钗，口中缓缓道：“他是师妹的儿子，我不能袖手旁观，但他也是古道隐的儿子，所以，我不想他留在涅槃谷。”
听得清雅的言语，福伯面色顿时一僵。古道隐武功不高，但却是他生平最为佩服的人之一，义薄云天，豪气干云，乃是真正的道德君子。
他却是万万未曾想到，竟然会有正道中人这般憎恶于他，更何况，她跟夫人还是一同长大的好姐妹。
他不知道其中究竟，但却清楚，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别无选择。
回头看了一眼痴痴傻傻的古庸，却是一咬牙，口中道：“还请清雅仙子相助，帮助我家少爷恢复神智。”
清雅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只是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道：“你们且在此等候。”
话音刚落，便已经消失在了福伯等人身前。
......
朱雀乃是神兽，一生之中需要经历九次涅槃，每一千年涅槃一次，每一次涅槃之后，实力都会提升一大截，就此涅槃之后的朱雀，可是足以比拟武道圣人的至高存在。
涅槃谷的朱雀乃是一支方才不过涅槃了两次的神兽，按照朱雀的寿命来算，此时的她不过方才成年而已。
她与凤凰女相伴了数百年，已经将人族的音容笑貌都记在了心底，对于人族的身体结构也是十分的熟悉了，所以，就在她第三次涅槃之时，她便要开始尝试提前化形，争取在涅槃之后能够化为人形，那样的话，她便可以真正的以人类的身份与凤凰女朝夕相伴了。
但化形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朱雀颇为苦恼的立在一棵梧桐枝上，倾耳聆听者凤凰女的音律，口中不时发出一声声奇异的啼鸣应合。
清雅找到了凤凰女，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等到凤凰女一曲奏罢了之后，她方才道出了古庸的事情。
“秀琼的孩子么？转眼间，不曾想便已经快要二十年了！”话音刚落，她却是摇了摇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若神灵的叹息。
“罢了，看在那孩子当年也曾在我门下修行的份上，便帮他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