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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4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天是红尘岸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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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贺鲁入得帐内便疾步走至二人面前,一双冰冷寒眸,直直盯住阿史那步真。

    阿史那步真见状,清瘦的俊颜噙起笑意,“哎呀,左骁卫将军,快坐,来尝尝我这白山雪莲。”

    贺鲁冷冷望向他,“左屯卫将军,如此闲情逸致,贺鲁怎好拂将军美意?”说罢,拿起卫子君刚刚放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这……贺鲁……”卫子君抬手预抓贺鲁,贺鲁却早已将茶水饮入腹中,卫子君心中一叹,怎的如此鲁莽,希望没事就好。

    阿史那步真眼睑贺鲁饮了茶水,正在斟茶的手僵住了,稍后,干笑道:“贺鲁如此急切,想必口渴了。”

    “阿史那步真,我警告你,一年前林中挟持的旧账,先记下,若再有不轨之心,我决不饶恕。”贺鲁冰冷的眸光刺向阿史那步真,犹如当年那支利箭,仿佛刺入他的身体。然后起身,拉起身边的卫子君,便向外走去。

    “等等。”卫子君停了脚步,走向那幅画,“取火石来。”

    贺鲁瞥见那幅画,愣住了,他伸手欲将那幅画拿走,却被卫子君捉住手腕,“别动。”

    贺鲁当即明白了卫子君的意思,她是怕这幅画有毒,他笑了笑,“别烧,可惜了,挺好看的。”仍是将画卷卷了起来放入怀内。

    走出阿史那步真的军帐,贺鲁即双手捉住她的手腕,有了丝怒气,“他曾那样对你,你怎么还如此掉以轻心,轻易去他帐中?”

    卫子君撇嘴,“掉以轻心的是你,饮了他的茶,又拿了他的画,幸好没事,否则……”话未说完,腕上一痛,卫子君诧异望向贺鲁,却见他额上析出大粒汗珠,满面通红,手臂紧紧攥住她纤细的手腕,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贺鲁——”卫子君惊呼,他中毒了?该死的阿史那步真,果真没安好心。“军医——快叫军医——”

    卫子君将贺鲁拖入他的帐中,焦急抚着他滚烫的脸,“贺鲁,哪里痛?忍忍,军医就来了,你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很热。”贺鲁扯掉了他的外袍,只剩下一件雪白的中衣,他将卫子君拉入怀中,紧紧的抱住,因为忍耐,身躯在发抖。

    卫子君心里一惊,莫不是中了春毒?好似以前李天祁中过一次,就是此种症状。若是如此,倒不必惊慌,他自己便可以解决了,想必阿史那步真也不敢下太重的毒。正想着,贺鲁的吻已经铺天盖地的袭来。

    “可汗——军医到了。”外面附离一声高喊。

    “快叫他进来。”卫子君推开纠缠在她身上的贺鲁,理好被他扯乱的衣襟。

    随军的军医,是跟随大昱军来的,医术颇为高超。他探过贺鲁的脉后,一脸的无奈,“殿下,卑职无能为力啊。”

    卫子君闻言心中一沉,“怎么会,不是春毒吗?应该他自己可以解决的吧?”

    “殿下,此毒非是那种小毒,乃西突厥一种奇毒,若配以白山雪荷花,便是无解,中者,功力片刻全失,且须在半个时辰内与异性JH,否则,半个时辰后自会七窍流血而亡。卑职已给将军服了凝神静气之药丸,可以缓解苦楚,清明神智,令他不至自伤,只是半个时辰后依旧会毒发身亡。”

    “如此,怎说无解,只要找个女人不是即可解毒?”听到他会死,卫子君心头一紧。

    “殿下,话虽如此,可这军中俱是男子,这方圆百里,连一户村落也没有,何来女人?殿下莫要过于心焦了,将军服了卑职的药,也可以不必痛苦的上路了。”许是医者都看惯了死亡,说起死亡来也是淡漠无情的。

    卫子君颓然坐在榻上,向着军医挥挥手,“你下去吧。”

    望着榻上安静下来的贺鲁,眼眶一热,“贺鲁,我不会让你死的。”

    贺鲁拉住她的手,轻笑,“别哭,如果死之前你脱光给我看看,我便会安心上路了,你都把我看光光,我还没看过你,你说多不公平,呵呵——”

    “贺鲁——”卫子君轻呼,泪水滑了下来,“我不会让你死的。”

    然后她抹了把脸,转身冲出大帐,“传令下去——一刻钟之内,谁能找到女人,即可官位连升三级,赏金千两——”

    然后她亲自跑去后勤营帐,寻遍了军需处,渴望有谁不小心呆个女人进来。可是,这里不是皇宫,不是府苑,没有打杂的婢子,婆子。是啊,如果有一个婆子,婆子也好,她已经无法去考虑贺鲁能否接受。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走回贺鲁的大帐,靠在门前不肯入内,想着这许久依赖相处的点点滴滴,想着他跟着她出生入死,想着他屡次的相救,想着他跟随她直到天涯海角的那份义无反顾,泪水模糊了双眼。她不能让他死,他怎么可以这样窝囊的死去,死到这样一件小事上,真是笨蛋。

    他真是个笨蛋,从来只是惹事,胡乱的C上一脚,如果他不来,她早就轻快的走出去了,他总是这样让她不得安宁,可是她不能让他死,宁可他烦上她一辈子,也不要他死。

    如果她不去理会阿史那步真,如果她不去看他那幅画……那幅画!

    卫子君脑中轰的一声,她是个女人啊,她怎么忘了,她是女人!许是这男子做了太久,情急之下都忘记自己是个女人。

    可是,真要她这么做吗?她没有勇气,对她来讲那是很羞人的事,她如何做得出?可是,似乎已经没有别的出路。

    她倚靠大帐,双手捂住面颊,风,吹动她的长袍,掀起的袍角措措翻飞。只希望时间就此停止,永远不再向前。

    一双大手,抚上她的发丝,“风——”

    她拿开双手,望着他,眸中是纠缠不清的复杂情绪。

    他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绯红,看起来更加的美艳,让人不免有了片刻的失神,“我好了,你看,军医的药很好,不热,也不难受。”

    “贺鲁——”话未出口,贺鲁的手指压在她的唇上,“嘘——别吵。”他望着她,目光温柔的纠缠着她,细细的看,滑过面孔每一处细节,深深的凝视,那样抵死的纠缠,仿佛要把她的摸样可入心间,修长的指抚上她逛街的额头,抚过她的颊畔,抚上她润挺的鼻,揉上她的唇珠,“你睡觉的时候,会吸我的手指。”他轻笑,眸中的眷恋一刻深似一刻,长指细细刻画她的面容,“总想能够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可是每次都给你惹了麻烦。”

    卫子君望向他,深深吸了口气,毅然将贺鲁推入大帐,然后向着周围的附离道:“所有人退到百步以外守卫,任何人不得入内,违令者斩。”

    待周围附离全部退后,卫子君进入大帐,挺直身躯,缓缓走至贺鲁面前,“贺鲁,我是女人!我来帮你解毒!”

    那个清雅绝美的人,呆住了。

    “很震惊是吗?难以接受?但是留待以后慢慢消化吧,时间不多,我们得快点。”她直望着他的眼,尽量让自己镇定。

    贺鲁直盯着她,依旧难以回神。

    “你想让我自己动手吗?”卫子君有些微怒,她把话说到如此露骨,是鼓了多大的勇气,他却只识得发呆。

    见他依旧没有反应,卫子君急了,上前扯住他的中衣,“贺鲁,我知道你不喜欢女人,也许你难以接受,但是没有办法,不这样你会死的,你以为我愿意吗?”她很生气他的反应。

    贺鲁一把抱住了她,“你,真是女人?”

    卫子君的手有些抖,“是。”

    贺鲁的怀抱紧了,“不情愿吗?”

    “贺鲁,现在没有情愿于否,现在是在救命,你要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你知道吗?我不能让你死。”卫子君双目灼灼望着贺鲁。

    “只是,不想我死吗?没有一点愿意吗?”贺鲁的心在揪紧,期待着却又惧怕着她的回答。

    “贺鲁,相信我,因为是你,如果换做别人,我不会。”卫子君轻声柔了下来。

    那一刻,贺鲁的心一热,他紧紧的抱着她。然后,似是突然回神,“可是,我不相信。”他伸出两手去扯卫子君的衣襟。

    卫子君脸上一热,“贺鲁,你在做什么?我说是便是,不必证实。”

    “给我看看?早晚不是要脱的吗?”贺鲁抚着她的衣襟。

    “脱……脱……下边便可以……不用都脱……”说完这话,卫子君已经很想死去。

    望着她的大红脸,贺鲁笑了,“我好似相信你是女人了。”他的大手轻轻搂上她的胸脯,来回抚摸,“从来没有发觉,真是不同的。”

    卫子君羞得无地自容,怒道:“贺鲁,你不要羞辱我,我是不能看你死,你懂吗?”若非是为了救他,犯得上这样自取其辱吗?

    “懂。不是羞辱,是疼爱,心疼。”贺鲁轻轻地拉开她的外袍,露出雪白的内衫。

    “别……别脱……”卫子君紧紧揪住衣襟,心慌的不知如何是好,从来没有这样的手足无措,从来没有,便是面对千军万马她也未有一刻的慌乱,可是此时,她的身躯有些发抖。

    “若是不愿,便不脱了。”贺鲁看着她紧揪衣襟的手指已经泛白,心疼的收了手。

    “不是,是是……别脱上边,脱……脱下边吧。”卫子君尽量让自己坚强起来,她记得方才那毅然的决定。

    “不脱上边我怎么摸你。”贺鲁眨了眨长睫。

    “啊?还要摸吗?直……直接来吧……”卫子君有些结巴,未经人事的恐惧,让她的话有些可笑。

    “做那事哪有不摸的?”贺鲁拥住了她。

    他退掉她的外袍,便吻住了她的唇。先是轻轻柔柔的浅啜,然后温柔的辗转的吸吮,而后是深情的纠缠。

    卫子君羽睫轻颤,好似被风吹动的蝶翼,承受着他忘情的掠夺,她的身躯有些抖,肌肤晕上一层粉色。他的吻由唇畔滑落,沿着颈项滑向颈窝,双手一勾,雪白的内衫便滑向双肩,浓烈的吻落满光滑细腻的肩头。

    卫子君脸上滚烫,“贺鲁,这样……这样……不好吧。”

    “别吵……”胸前最后一缕衣物也被勾落,完美的躯体暴露于空气中,贺鲁呆住了。

    那一刻,一直逃避的眸,突然张开,羞臊急切地,伸手去掩,贺鲁捉住她的手腕,两团火焰在眼眸中燃烧起来,他拨开她的双手,唇轻轻凑了上去,将火热的脸颊埋进那团温香之中,轻轻摩挲。

    她羞涩轻垂眼睫,看着他的脸颊在她的胸前蹭来蹭去,一股热浪涌来,有些羞耻,也有一丝悸动。

    一路的舔吻噬咬,直到那雪峰顶端,他叼住一颗粉红的蓓蕾轻轻舔吻。

    一股酥麻瞬间涌遍全身,另一团白玉凝脂也被侵占。接着身躯一轻,人被带离,放倒在榻上。

    修长的大手,划过那片雪白的身躯,轻轻的揉,缓缓地搓,浓烈的吻袭遍全身每一处角落,在这片从未有人涉足的领地尽情的采摘。

    “风——”贺鲁轻喃,火热的唇一路向下,一直向下,在那粉红出舔吻吸啜,卫子君羞怯的弓起身子,身躯轻颤,陌生难耐的情潮袭来,激情取代了羞臊。

    “贺鲁——”她轻呼。

    口中焦渴,身躯空虚。她的手抚上了贺鲁的头。

    浓重的喘息与低吟充斥在空气中,火盆里的炭火愈发的灼人,将帐内的空气炙烤的火热。

    当那一刻来临,都是初经人事的二人有些慌乱。

    “唔……”她痛得哼了一声,突如其来的痛楚,令她蜷紧了身体,纤眉蹙起,额心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下T的紧滞使得他前进不得,紧裹的炙热令他难耐的呻吟了一声,俯身吻住了身下人的红唇,忘情的吞噬那口中的甘美。

    那波疼痛过后,一股奇异的酥麻升腾而起,饱胀的满足感,令她脸红心热。

    取疼痛而代之的竟是无法言喻的欢愉。

    情不自禁的,破碎的呻吟溢出,伴随他的温柔而有力的进入,一寸一寸填满她的空虚。

    “风——”他低吟,那深情的呼唤彷如此时他的身体,进入了她身体的最深处,在她的心灵深处烙下了一片红痕,她的身躯滚烫,她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脸……

    帐外,阳光晴好,断断续续的喘息低吟由帐内溢出,有时是强加忍耐,有时是难耐的溢出了声……

    帐内的火盆燃的很烈,如缎的青丝垂于塌边,她闭着眼,双唇艳红、脸带绯色,柔弱的摸样仿佛在勾引人将她再一次掠夺,长长的羽睫轻轻颤动,白皙的玉臂暴露于空气中,胸前盖着他的被子,修长的双腿探出被中,白玉的脚踝闪着透明的光泽。

    半晌,她轻声道:“吐蕃军应该今晚会到了,要去准备应战。”

    贺鲁的唇边带着满足的笑意,眸中闪着幸福的光泽,他侧头看她,终于可以与她睡在一起,终于。他伸手去捉她的指尖,同时触到了她腹部大片光润的肌肤,他的手微抖,他轻轻向下拉了被子,她雪白的胸脯便没有防备的滑出来。

    他俯身,将头埋入她的胸前。

    她没有拒绝……身躯与身躯的交缠似乎没有窒息的一刻,彼此气息缠绕,体温交融。

    他搂着她,很温暖。

    “贺鲁,忘了吧。”良久,她轻声道。

    贺鲁闻言,沉默了半晌,“忘记什么?”

    “今日,今日所有的事。”

    忘了吗?叫他忘?

    “忘不了!”忘不了,一辈子,忘不了……

    ……

    雪,越来越厚,一阵狂风袭来,扫起地上的积雪,呼啦啦卷起晶莹的碎片,迷茫过长长的仪仗。

    马车,已经无法行走下去。

    “陛下,改龙辇为步辇吧。”

    “不需,你以为朕七老八十了吗?”一身雪白上绣蟠龙的便袍缓缓踏了出来。墨兰滚着毛边的白狐裘大氅拖到了雪地,白狐毛围领裹着俊美的面容,一脸的冷霜。

    翻身跃上黝黑的骏马,毅然的挥手,“丢掉马车,加快速度。”

    军队继续前行,前方探马来报,“陛下,过了铁勒这里,前方就是西突厥王庭。”

    天边,一抹斜阳落下,通红的晚霞映着萧索的雪原,一片壮丽。

    他望着那篇晚霞,心中一热,子君,你在哪里吗?

    ……

    火盆中的炭火染得有些尽了,帐内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

    她缓缓的起身,穿衣,推门而出的一刻,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正在将那块他帮她擦拭血迹的巾帕叠起,纳入怀中。

    她转身,毅然踏了出去,玉立挺拔的身躯在风中有些微抖,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斜阳已落,暮霭欲来,幽兰的天光将她的白衫也刷上一层灰蓝。

    今晚,会有一场大战呢。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二十章 国恨

    暮霭来临,西突厥军的主帐内,烛光摇曳,通明一片,所有将领聚集在此,商讨对敌大计。

    两名跪在地上的守卫瑟瑟发抖,“可汗,臣失职,请可汗降罪。”

    卫子君纤眉微蹙,轻垂眼帘,长长的睫毛投在颊上的暗影因为烛光的摆荡而轻轻颤动。“他是如何带走禄东赞的?”她垂睫望着手中的水杯,眼底掩藏了巨大的漩涡。

    “可汗,他说是您吩咐他提审禄东赞,带着两个随从进去的,出来也带着两个随从出来,等到臣进去查看时,只有一个随从被绑在里面,也被点了X道,臣才知道,他带走的两个随从中有一个是禄东赞。”

    “都怪我掉以轻心了,”她轻轻抬眸,“不过,身为守卫,轻率渎职,罪责难逃,去军法处领十军杖吧。”

    都怪她,一心想着贺鲁的安慰,却忘记把阿史那步真先软禁起来。如今,人跑了不说,还放走了禄东赞,禄东赞这一逃,无疑会令战况复杂起来。

    她缓缓扫过众将的脸,轻叹了一声,“禄东赞逃跑,必是去追随贡松贡赞,如此,今晚的仗是打不起来了。”

    “可汗,是否要将他追回。”方固问道。

    “无需了,追施无用的,从他们走的时辰看,是追不上的,各位将军都好好的歇一夜,明早拔营。”卫子君缓缓站了起来,微微牵动了身体某处,有丝火辣辣的痛。

    “可汗,我们是否应该今夜发兵,去追击贡松贡赞?他们屡次欺我国土,此时我军优势大增,不是应该将其一举剿灭?”领军来的鼠尼施处半啜建议道。

    “不需,夜里行军太过疲累,又不知道贡松贡赞即将进攻还是撤退,等到探知敌情,再做决定不迟。”

    “可汗,臣以为,贡松贡赞不会就这样推出吐蕃,他撤军过来定会去攻击朅盘陀。”鼠尼施处半啜分析道。

    “的确。”卫子君点头,“以贡松贡赞来说,他会去攻击朅盘陀,此地乃往葱岭之要冲,夺下此地,即可于阗、疏勒等地。但是,禄东赞却不一定如此认为。朅盘陀地处葱岭之巅,难以仰攻,而吐蕃军粮草优先,久峙不下必导致全军饥荒。所以禄东赞必会调转回头再攻疏勒,以为疏勒较之朅盘陀更加易攻,二则攻下疏勒可以补充粮草。但是贡松贡赞刚愎自用,二人意见不同必定相持不下,会否听取禄东赞意见又是难说。并且,疏勒的防守森严,便是他们攻城,也不是三五日便可攻下的,所以,等过这一晚,探好消息,再做定夺不迟。”

    “可汗明断。”众将皆是赞同。一直坐在一旁的贺鲁,始终没有出声,他只是默默的望着她,眼中有着一种旁人看不懂的华彩,幽深瞳眸似两只琥珀色琉璃在烛火中闪着幽光。

    卫子君扫了眼众将又道:“众位将军放心,吐蕃屡次欺我国土,今次必要给他们一个教训,我要将他们的退路堵死,如果不能将他们剿杀在雪原,那也要将他们饿死在雪原。”

    “可是可汗,我突厥边境如此之长,与吐蕃相通之道不止一条,如何能将他们困死在雪原?”

    卫子君轻轻勾唇,又坐了下来,“我突厥同往吐蕃的道路不止一条,其一,为由吐蕃王庭至西北的巴颜喀喇山、葱岭的中道。其二,是自吐蕃东北去西海的路线。其三,是西经勃律、绕道葱岭进入西域的,被称为吐蕃五大道之一的勃律道。其四,则是由吐蕃经过象雄,过迦湿弥罗而进入中天竺的路线。”

    卫子君眸光晶亮,掠过众臣,“依各位将军之见,他们若战败,会选那一条潜逃?”将众将都低头沉思,她接着道:“一定是取中道。这四条路,只有中道最近,最快,吐蕃万一败逃,必从此处经过,因为走其他人也一条道路都会让粮草不足的吐蕃军埋葬在荒凉的雪原。而中道又分为两条路线,一条即穿越巴颜喀喇山之间的阿克塞钦地区路线,另一条则为穿越于阗南山进入西域的于阗道。若吐蕃不攻朅盘陀,那么必然取道阿克塞钦,所以,只需在那里驻军阻拦即可。”

    卫子君挑眉,望向方固,“方固,明日你即带领十万人马赶往阿克塞钦,堵住吐蕃军的归路,我要让吐蕃军退无可退,要活捉贡松贡赞和禄东赞,要给松赞干布一个教训,让他知道窥视别人的领土是如何下场。”

    那样的话,铿锵有力,众将知道,那个不安分的马背民族让他们的可汗生气了。

    待众将散去,卫子君走出大帐,轻轻踏着积雪,望向泛着幽光的雪原。远处,一片漆黑,暗潮涌动,历史的黑潮在不断的翻滚,将这个清澈如水、坚忍似冰的少年就这样抛在了浪尖上。她,还未曾及冠。

    卫子君轻轻叹了口气,收回闪烁的眸光,缓缓向睡帐走去,贺鲁跟随在身后,她轻轻站下,侧头问道,“功力恢复了吗?”

    “恩。”贺鲁答道。

    “那就好,早些去歇息。”然后向主帐走去。

    贺鲁张了张唇,没有做声,好似一切都不同了,不似以前的随意,不似以前那般可以耍赖,当这个他心心念念爱着想着的“男人”突然称为女人,他的心底涌上了不同的情感,那种不忍伤害,想要呵护的,更深更浓的情感。

    他望着她,当她即将进入帐门的一刻,他扑上去抱住了她。

    他俯头,由身后吻上了她侧边的颊。

    卫子君无奈,“怎么?都纠缠一个下午了,你还不让我安歇,是想累死我吗?”

    贺鲁闻言,停止了动作,“还疼吗?”他轻问。

    卫子君面上一热,好在光线黑暗,为她掩去了一脸的尴尬,“回去歇息吧。”

    贺鲁嘟囔,“一个人睡寂寞。”

    卫子君轻笑,“行了,都睡了这么多年,现在才想起寂寞。我看和你走,去吧。”

    贺鲁缓缓松了手,沉默了一会,转身走向睡帐,走至帐门,他回头看了一眼,卫子君正在那里望着他,她向着他温柔一笑,点了点头,示意他进账。

    贺鲁大步踏入帐中,之后他又悄悄走了出去,那边已然空空,再没有那个身影。

    他望着,那里似乎还留着她的体温,留着她凝视的目光,留着她浅谈的笑……

    一股冷风刮过,他没有动,就那么站在那里,望着……

    冰冷的雪原,长风呼啸而起,兜转的雪啐弥漫过铺天盖地而来的黑铁重甲,黑与白的绞缠在浩瀚雪野,透着令人震撼的萧杀之气。

    在得知吐蕃军果然转回头再去攻疏勒之后,西突厥大军便清晨拔营直奔疏勒而去。

    在大军行至疏勒附近之时,卫子君得到一个令她震撼不已的消息:疏勒王逃脱,并率领疏勒军队于城内反叛,与吐蕃军里应外合,斩杀了胡禄居阙啜与数万大军,占领了疏勒。

    卫子君有些不相信这个事实,那个跟随她出过生,入过死的憨厚男子,就这样去了?一股悲痛由内心升起,“贡松贡赞,我会向你讨回这一切,为我的将士们报仇。”

    浩瀚的雪原黑压压的一片,萧杀的气息翻滚弥漫,西突厥十万大军呼啸而去,在无尽的雪原留下一串白色雪浪。

    大军行至疏勒以西的时候,白茫茫的雪原出现了一片诺大的黑渍,当大军走近之时,卫子君才发现,这是一片没有来得及迁走的牧民区。只是,此时帐子已经全部烧毁,焦黑的灰烬在空中飞旋,地上是层叠的西突厥牧民的尸首,老人,孩子,妇女,无一幸免,鲜红的血Y在雪原上

    结成了冰,那刺目的颜色,刺得人的眼生了痛。

    望着其中夹杂着的几具身着吐蕃甲的尸体,卫子君攥紧了纤细的手掌。

    雪白的袍角在战马上飞舞,奔腾的怒气填满胸膛,巨大的悲愤从心底裂出,强烈的家国大恨焚烧着她的心灵,她转向了黑压压的西突厥大军,低沉而清越的声音传遍了地角,“我们要将吐蕃军全军剿灭,将贡松贡赞的头颅吊上疏勒城门,要将吐蕃军的尸首堆成京观,让他们永远记住这个教训,再不敢犯我国土——”

    马蹄飞扬,嘶鸣怒吼,黑压压的西突厥大军犹如雪原刮起的一阵黑色飙风,愤怒狂卷奔袭在雪原,无数的雪浪被马蹄刨起,一股雪雾冲天而上。

    内忧、外患、天灾,曾使西突厥这个令周边所有国家颤抖的草原帝国陷入空前的危机,卫子君都带着西突厥牧民坚强的挺了过来。而这次吐蕃军的行为终于触怒了她。

    这个有着强大威胁与野心,bb  s·  jooyoo。有着充满攻略性赞普的王国。不但是西突厥最大的危机,更是一个可耻的强盗。

    那一刻,她下了一个决心,她不但要剿灭吐蕃的侵略者,她还要吞并吐蕃,哪怕让历史在她的手上重写。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家仇

    浩瀚的雪原,广袤无边,被风呼啸狂卷,舞动着金色的狼头纛,发出猎猎声响。

    西突厥大军一路狂奔,带着凛冽的杀气,呼啸在雪原,不出一个时辰,即兵临疏勒城下。

    望着把守森严的城墙,卫子君心中泛苦。要知道,攻城,最是不易,乃用兵之下策,如果防守一方意志坚定,兵力粮革充足,短期之内几乎不可能强行破城。

    自古以来攻城之战,大多短则数月,长则年余,久攻难下。若不是凭着这一点,她也不会放心离开疏勒,可是没想到胡禄居阙啜竟然没有看好疏勒王,想她走之前还特意嘱咐此事,他却是如何逃脱的呢?

    “可汗,我们何时攻城?”鼠尼施处半啜望着微微出神的卫子君问道。

    “今晚。”卫子君望着疏勒城高高的黑铁门,决然的吐出几个字:“而且,要一举即破。”

    她又扫了眼城墙,将那城头的一切收入脑中,然后拨转马头,命道:“退后扎营——”

    斜阳渐落,暖黄色的余晖S入西突厥营地的主帐,将那个清华如月的身影,踱上一层暖色,她的侧脸,被那束暖黄色的光线映得微红,长长的睫毛好似一排透明的羽扇,清澈的眸中,闪着如水的晶莹波光。

    大帐内所有的将士都披盔御甲,一双双精锐的目光望向那个笼罩在光晕中的优雅身姿。

    “殿下,如此攻城很难一举攻下,是否我们先围城,然后,将我大昱的新研制投石器运来,如此,即可一举破城。”说话的是一个来自大昱的副将。

    “兵贵胜,不贵久。两军交战,耗费巨大,速战速决才是根本。况且投石器为例巨大,只怕伤了城中百姓。”被阳光照得透明的睫毛眨了眨,眸中的水波漾出一丝坚定。

    “可汗,便是夜袭,敌军也一样会加紧防范,臣建议,挖地道。”拔塞干暾沙钵俟斤站出来道,“在疏勒城墙下挖地道,城墙自会倒塌。”

    卫子君摇了摇头,“只是这冬季冻土,难以挖掘,敌军又会在城头频频放箭,便是我们以盾覆盖抵挡,也难以躲避他们砸下的重石。若是在远处挖掘,只怕是几个月也挖不到疏勒城内。”

    “那可汗是想诱敌出城吗?”鼠尼施处半啜问道。

    卫子君叹了一记,“以禄东赞此等长于谋略之人,如此坚城,他是不会出来迎战的,任是如何计谋,也无法将他引出。”

    “可是可汗,我们不准备攻城的云梯,也不准备撞击城门的冲车枕木,可汗想用什么法子破城?”鼠尼施处半啜憋了很久了,终于鼓足勇气问了出来,与她一起出入沙场这么久,他自然知道她的深谋远虑,他虽知道他们的可汗算无遗漏,但是她究竟是想用什么法子,实在让他的好奇心蠢蠢欲动。

    “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有用最笨的法子,那就是,我来开城门。”她轻描淡写的道。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开了锅,“可汗,如此危险的事,怎能让您去做,万万不可。”

    “是啊,可汗,就凭我突厥勇猛的骑兵,我们强攻,也一定攻得下。可汗不可冒险。”

    卫子君淡淡一笑,“话虽如此,但强攻伤亡过大,我不能看着我们的士兵这样死去,不值得。众位爱将放心,我这办法虽笨,却是取了巧的,这便是夜里攻城的原因。”她扫向众臣,眸光清澈,“鼠尼施处半啜听令。”

    “臣在。”

    “即可去准备硫磺、干草、藤蔓等物,越多越好。拔塞干暾沙钵俟斤、贺鲁、摄舍提暾啜,你们几人分别驻守东南西三个城门,拦截出逃的敌军。”她顿了一下,又道:“我来守北门。”

    夜幕降临,雪原一片灰暗,没有月的夜晚,正是进攻的绝佳天时。

    卫子君轻轻扬手,向着那些等候发号施令的众将道:“出发——”

    一声令下,西突厥大军倾巢而出,在暗夜的雪原咆哮冲向疏勒各个城门。

    第一声号角吹响,鼠尼施处半啜在干草上撒满硫磺,然后在疏勒的上风处点燃。

    北风,带着浓烈的黄烟,席卷上疏勒城头,烟雾弥漫,刺鼻的浓烟让吐蕃军涕泪横流分不清方向,城头上大批的吐蕃军被呛了下去,趁此机会,卫子君命人将成捆的稻草抛入城中。

    片刻,只听得城内一片混乱。

    之后,西突厥冲锋的号角吹响,位于南门的两万大军叫嚣着列队,高举枕木冲了过来,做出攻城的模样,吐蕃军见状即可调动所有兵力聚向南门。

    眼见城头的吐蕃军只剩下寡寡数人,位于北门的卫子君,驱马而上,滚滚的浓烟笼罩着雪原,全部精神集中于南门动静的吐蕃军,谁也没有注意那个与雪地同种颜色的白衣白马。

    矫健的特飒露扬蹄奔驰在冰冷的雪原,待奔至城门之下时,一抹绝世风姿突地踏马跃起,冲霄而上,如一只欲冲破黑夜的白风,于滚滚浓烟中挥舞展翅,于空中舞出惊心动魄的涅槃之舞。

    那一刹那,位于北门的西突厥大军,催马扬蹄,咆哮着向疏勒北城门冲杀而来。随着那抹风姿悠悠飘落疏勒城门,随着城门内瞬间发出的闷哼与惨叫,随着那顷刻打开的千斤重的黑铁大门,西突厥大军如狂啸的飓风席卷而入。

    呐喊、嘶鸣、惨叫与呼号,同时响起,被浓烟熏得涕泪交流、晕头转向的吐蕃军就像无头苍蝇,被这突然冲入的勇猛精悍的突厥骑兵搅得乱了阵脚,还未分清状况之时便已身首异处。

    苍茫的雪原,黄烟滚滚,便是夜幕里闪亮的星星,也被熏得没了光彩。

    所有的城门,被吐蕃军打开,士兵奔逃而出,却被守在四门的西突厥军斩杀无数,贡松贡赞与禄东赞率领一队武艺高强的侍卫,由西门突破重围,向着巴颜喀喇山的阿克赛钦地区奔逃而去。

    守在西门的拔塞干暾沙钵俟斤,率领一队人马追杀而去。却在中途遭遇一批神秘黑衣人,将西突厥骑兵拦截在中途。

    卫子君闻听拔塞干暾沙钵俟斤的汇报,长眉一蹙,一丝不安爬上心头,她并不担心贡松贡赞的逃跑,方固的十万大军埋伏在阿克赛钦,他便是C翅也难逃,只是那批武艺高强的黑衣人又是谁?是否与当年屠杀西突厥牧民的黑衣人有关?

    她沉吟了半响,由沉思中轻轻扬首,“传令——明日进军阿克赛钦。”她要越过阿克赛钦,杀入吐蕃。吐蕃军此役损失惨重,靠近西突厥的领土必无重兵把守,她要先占领吐蕃的北部那几个城镇,然后联合象雄、苏毗等吐蕃附国,将吐蕃一点点的蚕食吞并。

    她,要让吐蕃亡国,让吐蕃成为西突厥的属国。

    室外,北风呼啸,室内,烛光摇曳,卫子君手撑着腮,轻靠榻上,那抹身姿如暗夜中的幽兰,散发着暗香。她手执书册,却一动不动地盯着烛火出神,清澈的眸中有一丝复杂难辨的情感,终是,幽幽叹了一声,轻轻合上眼眸。

    室外传来哥舒伐的声音,这个忠心耿耿的附离首领,为了来陪伴他的可汗,自己充当了传令兵的角色,追到大军临时驻扎的朅盘陀,为她带来一个消息:大昱天子带领十万大军来寻她了。

    她长指扶上额角,他,这是何苦。

    “可汗——沙钵罗叶护求见。”哥舒伐在外高声叫道,他依旧难改称呼上的习惯。

    贺鲁进来的时候,卫子君由榻上坐了起来,走至书案前坐下,轻轻剪了下烛火。

    贺鲁走到书案旁边,将矮凳拉近卫子君坐下,将身体紧紧地贴住了她。

    那一刻,暧昧的气息流动,贺鲁的心怦怦乱跳。

    一股浓烈的香味传了过来,刺鼻的香气熏得卫子君有些头晕,她诧异的望了贺鲁一眼,贺鲁将身体更加紧地贴了上来,那股香气也就越发浓的飘了过来。

    卫子君被熏得终于受不了了,皱眉问道:“贺鲁,你身上是什么味?”

    贺鲁眼睛一亮,她终于闻到了。他挑起眉毛,扬着下颌问道:“香吗?喜欢吗?”

    卫子君手一抖,“香!可是不喜欢。刺鼻!”

    “刺鼻?”贺鲁心一凉,他可是花了整晚把自己泡的香香的,听说女人都喜欢男人有香味,他跑遍了全城的店铺,买了这最香的香料,可是她居然说刺鼻,这对不太懂女人的他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贺鲁尴尬地笑,将身躯也拉远了一些,“那……我去洗掉?”他期望她说句“不用洗了,也不是那么难闻”之类的话。

    “嗯,洗掉好。”卫子君重重点头。

    贺鲁的心一下子凉透了,本来想着可以香香的让她喜欢,没想到……他可是多想能再搂着她……可是,似乎前功尽弃了。

    他犹豫了半晌,还是鼓足了勇气,“风,今晚我想住这儿。”

    卫子君闻言,一张玉脸瞬间烧灼起来。以前他若是如此说,会当他胡闹,可是如今他如此说,她立时尴尬得要命。“又乱讲话,你就不怕全军笑掉大牙。”

    “怕什么?反正你的名声已经那么狼籍。”贺鲁实事求是的道。

    “你……”卫子君气结,“出去,出去,熏死了。”

    卫子君将贺鲁推了出去,转身倚靠上房门,心里乱做了一团。

    大军在朅盘陀驻扎了一晚,第二日,继续向阿克赛钦行进,经过了两日的跋涉终于在葱岭与阿克赛钦之间发现了贡松贡赞一行人。

    由于逃亡,他们行进速度很快,但从那数量不多的人来看,显然,他们已经遭遇了方固带领的军队。

    他们有大约一百多人,但大部分都不是吐蕃士兵,而是身着黑色骑服男子,看来这些人,便是那横C一脚的人了。

    只是,这些人见到了卫子君的大军却没有逃跑,似乎在静静等候她的到来,直到她走至他们约一百步远的时候,卫子君勒住了马,她将手摊开伸向一旁的附离,“拿弓箭来。”

    张弓搭箭,飞扬的身躯挺拔,凌厉的气势晃得人张不开眼,锋利的箭锋瞄准了那个激得她动了杀心的人。

    就在此时,利箭尚未S出的一刻,贡松贡赞唇瓣闪过一丝诡异的笑,他缓缓闪身,他的身后走出一个男子,修长身躯,白色的长袍,优雅淡然,俊逸似竹,远远的,看不清楚面貌的细节,但那风韵与轮廓让卫子君心中一跳,某个人的身影突然跳出心间。

    那男子两手一伸,将两个被捆绑住的人推了出来。声音朗朗传了过来,“四弟——何必赶尽杀绝?看清楚面前人,想必你该是收手了吧。”

    卫子君定睛细看,那被捆绑的二人,男子身材修长,头发花白,女子虽狼狈不堪,但那骨子里透出的雍容贵气却不减分毫,他们都直直望着卫子君,目光充满了渴望,却是忍着没有喊出一声。

    一阵裂痛划过胸口,卫子君突然感到无法呼吸,剧烈的痛感袭遍五脏六腑,喉头有丝腥甜的Y体溢出,卫子君生生咽了下去。

    她策马向前,缓缓的向前,手中的弓没有放下。

    近了,终于近了,卫子君忍着眸中的泪水,深深吸了口气,她不能弱下来,那两个人一定不想看到她软弱的样子。“爹——娘——别怕,君儿来救你们了。”

    “君儿——放箭——杀了他,杀了达延芒结波——”卫叔澜大喊。

    达延芒结波!?卫子君抬头望向那个优雅淡然的身影,那个曾经对她露出明媚笑容的身影,曾在山D吻过她的身影,此时,他正在用那双褐色瞳眸盯着她看,而后,对她妩媚的一笑。南宫阙竟是吐谷浑的王子达延芒结波!?那个因为吐谷浑灭亡而投奔吐蕃的达延芒结波?

    “君儿——别过来,他们想捉到你,别管我们——别过来——别上当——”穆小雅冲着卫子君喊,担忧急切得声音有些嘶哑,听的卫子君心中撕扯着疼痛。

    “四弟,意外吗?”南宫阙抬眸看向她。

    “我该叫你南宫阙?还是达延芒结波?”卫子君的马又向前一步。

    “随四弟喜欢,我不介意。”南宫阙笑得宛若春风。

    “南宫阙——为何掠走家慈?可是因为子君有何得罪之处?”卫子君冰冷的眸S向那个人,她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脑中飞速想着可以就出双亲的办法,但是,以南宫阙的武功,显然是没有任何比较直接的办法,便是她手中的弓箭再快,南宫阙也可以在箭中的瞬间置父母于死地。

    南宫阙哈哈一笑,“四弟,此事与四弟无关,此乃我与令尊积怨,不过是顺便挟制四弟而已,四弟放手,让我们顺利离开西突厥即可。”

    “南宫阙,人说父债子还,家父欠你的,自是由我来换,不要难为家慈了。”卫子君眸光沉冷,提着弓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只怕,四弟换不起吧,杀父之仇,亡国之恨,四弟用何物来换?”南宫阙宛若春风的笑容变得有些冰冷。

    “自古沙场无对错,令尊伏允可汗不也曾满手血腥,不是一样拆散了无数家庭,你又曾怪罪过他吗?家父只是在履行身为将士之职责,他在为国进行征战,他何罪之有,若怪,你当去怪大昱先皇李銮,怪他下令征讨吐谷浑,怪他令吐谷浑亡国。如此亡国大恨,当向他讨要,捉来一个无法自主的人却是什么本事?”由于激动的质问,她的胸部有些微微的起伏。

    南宫阙又是一笑,“杀父之仇当报,亡国之恨更要报,当吐蕃扫平西突厥、踏平大昱之时,便是我大仇得报之日。届时我吐谷浑复国,我定会对四弟百般疼爱,只是……”南宫阙直直盯向卫子君,双目灼灼,闪着莫名的光泽,“只是四弟……你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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