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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9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高老庄四部全完结 喜了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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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接下来的一路,也许是因为有了刚才丧执事的一些交流,两个人有了些交谈。

    “犰犰,你妈妈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就上半年。”

    “哦哦,是因为生病吗,”

    “嗯,我妈妈是医生,最后还是救不得自己的命。”

    “总比我妈妈好。”她幽幽地说了一句。犰犰看过去,有些小心,“你妈妈——”

    “被人害死的,争财产。”初一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开车。

    这一眼,叫犰犰触动蛮大。很冷漠,却,似乎在这冷漠下又藏着无尽的悲凉。

    “哦,——”犰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过头去看车前的窗外,人有些怔怔。

    过了一会儿,

    “什么伤害都可以原谅,身体上的,精神上的,至少还有命在,——连命都拿去了,能原谅吗?”她突然说,

    犰犰还没会过来,又转过头去看她,这一眼————犰犰心一揪!

    她是个不容易揪心的孩子,除非至亲,可是,她跟她谈到了“妈妈”,再加上,———这个时候初一的侧脸,她的表情,她的眼睛,给犰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样殇,那样伤,叫她不由自主脱出口,“是啊,命拿去了,能原谅吗,——”

    犰犰想到了自己的妈妈,病魔最后折磨妈 妈 的时候,她是如何的难过,无人痛恨,只得痛恨病魔,妈妈是名医都没有战胜它,只得眼睁睁看着它带走妈妈———犰犰看着她的侧脸一时出了神,神情仿佛受她感染,眼睛里也染上了无以言说的伤——

    “犰犰,至亲被人害死了,不得原谅。如果一个你不认识的人,被人害死了,你会原谅那些害死过人的人吗?”

    她继续开着车,仿若放下悲伤,聊天般又淡淡地说,

    犰犰收回眼,脑袋靠在椅背上好像挺没劲儿,摇摇头,“一条命都被弄没了,想想就可怕。”

    犰犰还沉浸在关于“妈妈”的思绪里,哪里注意到———

    咳!死犰犰哇,你说你也是背时,就算犯个桃花劫,找你的都是些漂亮的情种,玩玩浪漫也就结了,偏偏!————这找上你的,哪里是情种,分明都是妖种!千年难遇的妖种!

    何等厉害的攻心术啊!

    你看步骤多么清晰流畅,叫你丝毫察觉不出他的意图,顺着他的弯儿就掉进他给你设定的“心疙瘩”里:害人的人,可以原谅;胆,害死了人的人,不可原谅!

    真是掐着高犰的七寸在搞啊,“妈妈”,又是“刚刚过世的妈妈”,如何不是高犰的软肋?切口一找准,像毒信子就往里长驱直入,直到拿下你的心思!

    氛围,情态,分寸掌握的恰到好处!

    该说的都说了,也不再拖泥带水,叫你自己去回味。———又是那样一张惑人的脸,同殇的表情。———你会永远记住这个时候的她,以及这一刻,你与她说起的每句话。———

    余下的时间,车内仿佛就笼罩在一种悲凉的情绪里。初一没有再发一言,犰犰始终戚戚无劲。

    承德第五监狱。

    开到门口,她并没有急于下车。而是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只简简单单说了一句,“到了。”

    看来她确实打点好了一切,不一会儿一个当官儿模样的就赶忙从那扇巨大厚重的铁门里出来,一路小跑跑向她的车前来。她扭头看向犰犰,微笑着说,“他带你去见小白,我就不进去了。”犰犰点头,“谢谢你。”犰犰很真挚。无论是他带她来见小白,还是刚才在车里与她那一刻的“感情同悲”,都叫犰犰很真挚。

    “您这边请,”来人也很有礼,朝犰犰比了下手,示意她跟着他,犰犰也礼貌点头,跟他进去了。

    初一站着车门前,看着犰犰一路进去了,才上车。

    靠在椅背上,她掏出手机玩了半天,打了几个电话,发出了几条短信。———咳,老天爷睁着眼睛看着呢,却,估计又慢慢无奈地合上了眼。思维太缜密,计划太周全,时间分配得又太精确。——这是如何一个胎里带出来的七窍玲珑心哇!———由这几通电话开始,一场无与伦比的“血雨腥风”缓缓拉开了大幕!

    第一通电话,她是打给了黄东东。

    “是黄东东吗,您好,我是初一,还记得上次和犰犰我们一起吃过饭?———是的是的,您好您好,是这样啊,犰犰现在有点事儿走不开,托我打电话跟您说一下,您那个‘大董’的vip是个套券吧,——嗯嗯,是这么回事儿,她呢本来请了几个朋友去别处吃饭,可是那个地方订不到位置了,她就想叫您去‘大董’给她订个位置,——对对对,嗯,四五个人吧,———好好,您先去订,哦,那太好了太好了,您就在那儿等,——行,行,我告诉她。———”

    挂了电话。本微笑着的唇淡了下来,她打出了第二通电话,

    “订位置的人叫黄东东,他马上就会过去,你把那个包房给他。”

    接着,她换了一张全新的手机卡,接连发出了三条彩信,内容一模一样:高犰在我手上,是生是死,你定夺。一个人来。大董312包。然后,发出了一张棺材里只有犰犰面庞的照片。

    收信人分别是,胡来、郑井、龚晓跃。

    大事办妥一件,她小小地呼出一口气,十分享受,还稍微挪动了*子,靠在椅背上更舒服些。又打出了第三通电话。

    对方响三声后接起,

    就见靠在椅背上的初一很愉悦地笑了起来,

    “我们的小少情况怎么样?———嗯,肯定死不了,剐掉半条命应该可以,——呵呵,抢救了两次?———咳,醒过来慢慢养吧,估计一个月下不了床,——当然不解恨!不过,不能弄死他呀———”

    收线。抬起手看了看腕表,洒脱地启动,开车。

    黑色保时捷如一头矫捷的猎豹无声凌厉地驶向远方天际那漫漫红霞中,仿若,一个幽艳的生命即将悲壮地投入死神的怀抱!———

    是的,

    他唇角一抹冶艳的微笑,

    大董这一餐,将是他沈迦离在这曼妙红尘中最后的一餐,

    且,与仇人共餐,何等快意!

    (对不起对不起哈,呵呵,俺最近迷上了变 态的祖宗希特勒同志,正在对他进行深入研究,所以,———嘿嘿,没有最疯狂,只有更疯狂!或者说——雷?哈哈。俺的目的很明确,只想创造出极品变 态供自己*。再试想,极品变 态们的较量——这就是俺滴高老庄。)

    44

    高犰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就是一支搅屎G。

    你说本来各是各地的霸王,各是各地的荒唐主儿,风流倜傥,占山为王,好不快活,你不鸟我,我不撩你,井水不犯河水,狗 P不穿猪 P 眼,多好!——可不就是因为她,一扯二犯浑三发癫的,不该交手的全交上手鸟!打个不恰当滴比喻,真有点像时下的美剧,只要是有点关系的男女,都要扯一轮方才罢休。

    偏偏这支搅屎G运气还特别好,每每真正“血雨腥风”“骇人听闻”巅峰之战之时,她还都不在现场,干嘛呢,别的地方鬼 混呗。(事实证明,后面有好几次均是如此,她滴绝大部分队伍在这边轰轰烈烈滴搞,搞得你死我活!她呢,在那边也搞,搞得欲 仙 欲 死。嘿嘿。)

    只可怜鸟黄东东。

    东东摊*这么个神经病邻居,也就贪一点她那张吃啥说得出来啥的嘴,却,受得刺激哇————这一役,又被东东全程目睹,做梦东东都恨不得说梦话:衙内的队伍凶 猛啊!不过,跟上次“高老庄”一役一样,事后,东东又获得一笔不小的“精神损失费”。——咳,荷兰妹妹私下也跟东东算过一笔帐,还劝他,受点刺激不要紧,就光靠这个“受刺激”都可以发财鸟。

    黄东东接到初一的电话确实也没有疑,衙内经常做这种事,总是她糊里糊涂滴忘了什么事,就托个人打个电话来吩咐他去做,东东搞习惯鸟。所以,一放下电话,东东就去了“大董”,爽快滴订了一个大包,他心里还想喏,幸亏我因为大厨的事还在北京,要不,她打个电话来我还得跟她北京找人帮忙。

    “大董”高品位的环境真是怡人,大包里正欢快滴放着朱明瑛的《紫竹调》,东东边品着龙井边跟着有模有样地哼哼,手上还享受滴打着拍子呢,

    “燕燕也许太鲁莽 有话对婶婶讲 我来做个媒 保侬称心肠 人才相配 门户相当 问婶婶呀 我做媒人可象样 问婶婶呀 我做媒人可稳当——”才唱到“燕燕侬是个小姑娘 侬做媒人不象样,”大包的门被推开了。

    东东一见来人,打拍子的手停在那里,稍后,连忙站起来,满脸堆笑,“是犰犰的客人吧,快进来快进来,先坐先坐,她一会儿就过来,——”热情招呼啊。

    哪知,门口站着的这位,——一身英姿*发的军装也掩不住那股子风 流 不羁。龚晓跃一双精静的眸子里确实一怔!———这是唱得哪出儿?!

    不过,不露声色,既来之则安之,惊怔马上烟散进眼底,也微笑起来,“犰犰一会儿就过来?”不慌不忙如常坐了下来。

    “是的是的,她订位置没——”东东一见来的是个军装,自然想到上次自己“高老庄”那一场大战,都是祖宗级别滴。那次一屋子祖宗,后来善后的却都是下面的人,这些祖宗东东自然没认全,反正就只认一个理:惹不起,不敢惹。所以不晓得几客气。

    正在耍烟才说着的,这时候,又进来一位。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这个场景真是非常搞笑!

    东东愣那儿,今天又是“军装大聚会”?——

    龚晓跃望着门口那人,心一沉,——死犰犰!玩分手宴玩上瘾了,还换着花样儿玩?——

    门口的小六更是直接轻蹙起眉头。因为他是后一步到,又在这个地方见到的是龚晓跃,直觉他在搞鬼,可是,怎么这个黄东东又在这儿?——小六一时是有点搞糊涂了。

    三个大男人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搞笑就搞笑在包间那《紫竹调》正好放到这一句,“年轻姑娘太荒唐 叫婶婶呀 婚姻只要配相当 配相当啊 哪怕人家背后讲 我也来学一学五婶娘 迭门亲事世无双”———曲调欢快得人神共愤!

    东东依然尽职滴做好了“东道主”,又连忙招呼,“进来坐进来坐,犰犰一会儿就到,犰犰一会儿就到,先倒点茶喝,——”又忙招手,漂亮的姑娘上前来倒茶了。

    东东忙不迭帮神经病做人情呢,殊不知,这坐下来的小王侯们互相望一眼,——意味深长呀!

    怎么回事儿?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儿!

    别跟老子玩花样儿,上次在武汉,你们的地盘儿。这次可是在京城!

    老子怕你呀,京城老子就没人?————

    嘿嘿,当然小爷们不可能“深情对视”这么长时间,不过,电石火光!该较上的劲儿一点儿也没落!

    就在这个无比稀里糊涂的时刻,

    门推开,

    三个人同时看过去,就听见,

    “初一!——咦,犰犰呢?”

    嘿嘿,东东的问话背景音正好是,“而况且小玩艾艾早相爱 正好一对配成双 配成双”

    配成双啊配成双!———余音绕梁哇———

    45

    黄东东觉得自己是个劳碌、好奇、热爱妇女滴人。这样一个场景对他而言着实诡谲,不过,隐隐看着又蛮带劲儿。他是C不上嘴的,东东识相地坐到了一旁小沙发上,估摸着等犰傻子来了再问个明白。

    这次再细看初一,真是越看越精致,东东心里叹这样的人儿应该藏在家里供着,放出来就是勾 魂,有点害人。

    咳,何止害人,害大发了!

    初一进来了,像开会的,见人应约而来,挺满意的。先朝东东抬了抬手,“谢谢啊,东东,一会儿还有劳你。”东东笑着摆了摆手,其实心里怎么不纳闷儿呢,有劳我什么?

    然后她安心般坐了下来,看向对面的郑井,龚晓跃。

    这个时候,两位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那真是对不起道行了。Y沉地看着她。

    “哎呀,瞧我这脑子,都给忘了,胡来跟他父亲去青海了,还给他发彩信,怎么收得着?咳,胡来真是个大孝子,他父亲对**感情也真。本来直接升广州军区的司令员留在大本营多好,就因为妈妈身体不好,想到青海去高原疗养,父亲到兰州军区当了司令员,举家都迁到那边,———怎么,他舍得下犰犰了?”微笑着说,像聊天一样。

    “你有什么就直说。”

    她看向他,浅笑,像朵幽莲,“郑井,难怪你平常连看我都嫌恶心样儿,那天到望着我的脖子发了会儿呆。”说着,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右边耳下的颈项,“我这儿有个胎记,犰犰这儿,原来也有一个,像个月牙儿,——”

    小六一下站起来倾身隔着不大的圆桌儿凶狠地揪起她的衣领!“我弄死你!——”

    东东被这突然一幕惊地跳起来!却不晓得怎样去搞,这,这——什么状况嘛!!

    东东不晓得,下面的状况更是叫他震惊不已加大开眼界哇!

    初一被死勒住了衣脖却无动于衷,依然微笑,十分专注地盯着他,好小的声音,“现在还不能弄死,犰犰还没找着呢。”

    “哗啦啦”小六他们这一排大院儿长大的孩子,后又在野战部队一线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身手真不是盖的,一下将她整个人拽着就拖上了桌,硬是从那边只揪着颈脖处的衣领拉到了这边,初一向后重重摔在郑井和龚晓跃座位的中间!

    小六又坐了下来,皮鞋尖儿挑*的下巴,——如果这一脚下去,正好也能踩断她的喉咙!

    “犰犰呢!”

    初一还在笑,“你们这次不慌不忙,打量以为我是魏小白,真怜惜她?”她垂眼看了眼自己的外套口袋。

    龚晓跃跟郑井对视了一眼,弯腰去掏她的口袋,拿出手机。

    “犰犰的小D真的很软,进去了就不想出来——”

    手机桌面就是犰犰跪趴在大棺材里门户大开!更甚,她在犰犰的pi眼那里还塞上了一只玉珠——

    “cao你 娘!!!”

    说过这真是个顶会扎人心的孽障!!

    这样的话儿,声音如此小,却,如此Y!——这样的画儿,画面如此小,却,如此Y!

    你叫龚晓跃如何受得了?!

    上去一脚就踹踩在了她的胸口!脚下的人儿剧烈咳嗽起来,

    郑井忙拿过手机飞快翻看,越看脸色越差,越看,抑制不住的怒火,——眼中烧腾!

    剧烈咳嗽的人已经呛出了血,却依然还努力仰起了头,依然微笑,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机,

    “值了,还算值,搞了都想搞的人,不过,滋味也就那样,照片拍的到不错,网上一传———”

    她的声音一直不大,那边小沙发上的东东根本就听不见他们说着什么,只觉得眼前一切,实在——堪称残忍。

    两个男人俱是深受大刺激般对她极尽残戾得拳打脚踢!

    东东站那儿不忍看又担心地非要看,这要打死人了!!——东东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他那个富贵圈子里玩死人的事儿也不少,特别是有些嗑过药后那个疯狂——东东毕竟还属于这个圈子下层一点的,明哲保身已经成了习惯,不该管的闲事千万不要沾边——

    不过,在东东看来,真的十分心疼,

    女孩儿只抱着自己的脑袋,好像,仅仅想护住的,只是自己的脸。在地上如一只羸弱的幼兽,翻滚,蜷缩。——

    两个男人的拳打脚踢丝毫不矫情,是恨就是恨!

    当然,到真不慌乱。打得狠,又不紧不慢,像在等着什么。

    甚至,郑井打厌了,还会坐下来,点支烟抽上。眯着眼看她。

    刘御进来的时候,龚晓跃正用脚尖挑开她的手臂左看看右看看她惨白的脸颊。她还在轻轻咳,血水直往外吐,闭着眼,样子还是很平静,只是眉头轻蹙。好像昏死过去。

    “找到了,在西大院儿,看魏小白呢。”刘御说。

    龚晓跃坐下来,嗤笑,

    “怎么,他这是也玩声东击西?真没想,这小子对魏小白赤诚的厉害啊,她高犰想去看魏小白还怕我们拦着?———这就是她护着的狗 屎玩意儿。”

    这时候,门再次推开,崔卫平站在门口只是朝郑井点点头。郑井看他一眼,起身把烟熄灭,走了。把她的手机也一同带走了。

    龚晓跃坐着的,又踢了下地上那人儿的小腿,微弯腰,一手手肘撑在膝盖上,“jian货,跟魏小白传个话儿,老子们没空陪他玩这些无聊的游戏。还有,这些照片叫他自己留好,千万别被犰犰看见了,犰犰害羞。拿来气我们,可以;传出去了,就是要活活气死她。”

    说着,龚晓跃一股憋屈的火,难受啊。

    咳,他跟郑井至此都还以为这是魏小白的主意,这些照片也都是魏小白拍的。因为,一直以来,初一都只是作为魏小白的狗 腿一样,鞍前马后的——

    殊不知!——咳,还是不够了解魏小白,更不了解这,沈迦离啊——

    人都走了,好像一出残忍的闹剧。

    东东看见地上的女孩儿似乎缓了许久,十分痛苦,——她蜷缩在地上,甚至还抽 搐了一下,——东东还是没有过去,除非高犰在场,即使是她再亲密的朋友,东东也不会轻易把自己拖下水。东东之所以一直留在这里,很简单,包房是他包下来的。

    正在东东准备打120,———他看见女孩儿慢慢坐了起来,

    她一手环抱着自己的身 体,前后晃荡了下,好像还在舒缓,———慢慢睁开眼。

    她的脸庞因为她一直就只极力护着头,所以没有受伤的迹象,除了一口的血。

    其实整个挨打过程,作为一个旁观者,东东觉得她更像在找打,准确说,甘愿被打。因为,全程没有丝毫的反抗。

    她另一只手抬起抹了抹唇,突然扭头看向东东,依然那样的微笑,不过稍显虚弱,

    “能帮我倒口水喝吗。”

    东东犹疑了一下,还是走过来蹲下来递了杯清水她,“犰犰呢,”

    她用水漱了漱口。这个样儿了,还想站起来,这女孩儿很顽强。东东把她扶了起来。

    她站着并不稳,人还稍稍啜着气,(东东想对了,她确实顽强得不可思议!一个油尽灯枯般的人,忍着剧痛,每一口呼吸都仿若丧命,———却,面相上,如常静净。——)

    实在站不住,她靠在桌边,依然慢慢整理了下军装,还在微笑,

    “这事儿啊,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你问犰犰吧,——”末了,东东还听见她似乎喃了一句,意味深长,“就不晓得,那个时候的她,如何看我了———”

    东东这个时候晓得她一开始说“有劳他”是做什么了,她拜托他开她的车送她去承德第五监狱。她这样儿,确实开不得车。一路上,她都在睡,睡得很沉,如果不是她均匀浅显的呼吸,东东甚至有些害怕,她会不会就此睡过去——

    46

    这是高太尉第一次“视察”监狱,到这样Y森森滴地方,她自然浮想联翩。

    在太尉脑子里,深牢大狱跟老朱的明朝联系得最紧密。大明的“监狱管理办法”,绝对的酷刑。且不说犯人哈,执行“剁脑袋”时,若受刑者提前死去,刽子手都要反坐。咳,杀人也有职业压力滴。

    当然,莫说老朱本人就是个极品变 态咩。传说他给常遇春一姘,老常喜欢此姘的手,于是常媳妇就把姘的手给剁了。常不敢吭声,跟朱老大喝闷酒说鸟这个心事。老朱说你先喝着,我去处理。一会工夫端上一盘R酱,说:“吃吧,这就是你败家媳妇的R,我把她剁了,看她还敢欺负你!吃!这R新鲜!”

    太尉打了个寒噤,提醒自己这种鬼地方就不能再想某种鬼人鸟,快想些光明滴圣洁滴热闹滴————转眼间,她已经被带到了魏小白的“深陷囫囵”之所———太尉傻鸟眼!

    这叫坐牢?!!———这叫疗养!!

    小屋子里虽然一面铁栏,但里面,堪称“其乐融融”。

    电视里放着英超,

    小冰箱上搁着啤酒,

    小茶几上煮着茶,

    床下还铺着一席长白毛毛的地毯,

    此时,魏小白半 L 着身 子只穿着一件全棉的运动长裤,盘着腿坐在地毯上,背对铁栅弓着身 子捣鼓什么呢。

    犰犰刹那觉得有点受欺骗,虽然当时也想过他不得在里面受罪,不过,哪里能想他这样舒坦?

    带她进来那人要开口支声儿都被她摆手制止了,那人识相出去了,出去时轻轻合上外面的大铁门。

    太尉慢慢坐了下来。

    这个屋子的结构很有趣。有点类似动物园。

    外面,摆着一桌一椅,貌似监视用滴。

    面对的就是一排铁栅栏,魏小白关在里面。

    里面,就如她所看见的,一应俱全,那边还有个小门儿,单独的卫生间。

    还有个向外眺望的小窗户,虽然也有铁栅栏,可是,起码又通风又能望见蓝天、白云、飞翔的小鸟———惬意极了,太尉越发觉得辜负了她为他cao的心!

    好半天,太尉就像生闷气一样有点微撅着个嘴坐那酱个怏菩萨。

    “犰犰,抽不抽烟?”

    他肯定晓得她进来咯,这个时候转过头望着她笑,原来他叼着根烟在,烟灰漫长,他也没磕。

    犰犰不高兴地站起来,

    “你呆这儿蛮好。我看也看到了,放心了,走了。”

    哼,他晓得自己来了现在才说话!——

    “呵呵,晓得你会不高兴,为我白cao心了是不?哎哟,我一个人在这儿呆着,孤零零的,就不可怜呀?”

    看吧,他哪里会摸不准这神经病的心思!嘴里还叼着烟,端着他刚才捣鼓的那东西,就那样跪着向她挪步而来,

    一道铁栅栏隔开了两人,

    一站一跪,

    跪着的这个叼着烟,眯着眼,仰着头,微着笑,把手里的东西从栅栏间举出去给她看,

    “你看我刻得好不好?”

    太尉看一眼,因为这东西稀奇,又刻得着实好,兴趣有些渐起,气儿消了些,

    接过来,人懒懒地靠在铁栅栏边摸边嘟囔,“这全部是你刻的?”

    魏小白两指夹烟磕了磕烟灰,微笑着说,“可不都是我刻的,好不好看,”

    犰犰这时候真心点点头,“好看。”

    刻得啥呀?春 宫呗。

    这种艺术品的内容及表现形式,实在大同小异。原来她和魏小白也讨论过,就是把齐白石先生画里的鱼呀虾呀都换成男的女的就成。

    人物嘛,通常为一男、一女,有时是一男和两女或三女(一男一女之外多出来的那一女或两女,身份都是那男人的妾或者丫环,角色均为助理);有时会是两男或两女;有时就剩男或女各一solo的干活,大面积留白。

    至于场所,锁定在室内或户外,床 上、凳子上(明式家具,俗称春 凳)、太湖石上、池塘边、秋千上,或池塘边的秋千上,等等等等。

    服装,有时穿,有时没穿,有时半穿,

    动作,有时做,有时正在做,有时正打算做,有时刚做完,

    表情,除了看不出表情的,看得出的,都很爽、很和谐。

    魏小白创作的这幅,有点类似版画,不过他是用刀刻的,很瓷实很生动。

    魏小白在铁栅栏里推了推她的腿,“别站外面了呀,进来。”

    犰犰摸着版画爱不释手,横他一眼,“钻进去?”

    魏小白拉着她的衣服站起来,双手伸出去捧住她的脸颊,“我的个小祖宗哦,想死我了,———”隔着铁栅栏就亲了上去,亲她的嘴儿,“那边有个小门儿看见没,快进来。”

    犰犰被他捧着脸还稍侧头看了下,一脸惊奇,“你可以出来呀?这关什么呀!”

    魏小白笑,“外面那么大个铁门我也走不出去。快进来,叫我好好抱抱我的个大宝贝儿。”

    犰犰撅嘴,“不进去,进去就要扯,搞得好像你在里面关着还差一项快活,我就是送来给你扯的。”

    魏小白无奈,捧着她的脸亲一下又亲一下,“傻子,你就算掉进冰窟窿里,我二话不说脱 光 了衣裳也跳进去送给你扯,你真跟我计较这?”

    他就是这样,总能说些叫犰犰猛然一下揪住心的话儿!

    犰犰妥下端着版画的双手,全身赖在铁栅栏边跟他热 吻,

    “傻子,你不是想就这样跟我扯上了吧,”魏小白呼吸已经有些不稳,微 啜着小声说,

    犰犰被吻得脸醉红,一听这,一羞,推开他,向那边的小门走去,

    门打开,还装,“你刻这东西用了多长时间———”想转移话题,

    魏小白过去就把个矫情货抱了起来,犰犰又咯咯笑,两个人滚在了长白毛毛地毯上。———

    鬼 混,鬼 混,鬼 混的精髓就是极尽快活!

    犰犰喜欢跟魏小白在一起,就是他真的是极致了解着自己,

    犰犰情浓之时,会迷迷糊糊 欲 仙 欲 死地喃喃,“今夜何人,吹笙北岭,待月西厢。——”

    他往里面慢慢顶,销 魂 碾 磨,会低低地,“空怅望处,一株红杏,斜倚低墙。——”

    犰犰趴在长长白的毛毯里,脸蛋儿轻轻磨 蹭,眯着眼回头看他,“我腰疼。”

    他会一手环上来用指腹不轻不重按压她的腰眼儿,舒服得犰犰想哭,

    他还会很下 流去*犰犰双ru下肋骨的位置,犰犰又痒又飘地蜷缩成一团,他在她身后跟着紧缩,深 入,犰犰窝着身子咬着自己的手臂又哭又笑,极致的快乐。———

    如果没有极致的情,鬼 混也混不出真正的销 魂,

    这两个,真应了一句,“好事若无间阻,幽欢却是寻常。一般滋味,就中香美,除是偷尝。”

    寻欢,作乐,无双。

    47

    初一进来时,看见这俩儿真有些“琴瑟和鸣,鹣鹣比翼”的味儿。

    犰犰光着脚坐在床边,一腿盘着搁在床上,一腿耷拉下来,腿上隔着小四方的画板,低着头搁那儿用劲儿刨呢。她的发披散了下来,有些湿润,一边卡在耳后。脸蛋儿红润润。看上去极水灵。

    魏小白盘腿坐在她脚边儿的长白毛毯上,在削铅笔,时而会抬起头看她刻得怎么样儿了,她太用劲儿了还会去拎她的手腕,“轻点轻点。”犰犰还挺虚心,“这样吗?”十分之认真。

    初一一身朴素军装,本来十分合身,这个时候不知怎的,却稍显空荡荡。外面的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只有铁栅栏里边有灯光,外边的桌椅半隐在柔和的光线里,显得那样氤氲不清。

    她,就一人坐在这光线里。好像,都要与这光线一同消逝下去——

    犰犰抬眼看见了她,又看了看窗外,“要走了吗,”

    魏小白拍了拍她的手,“把这点刻完再走。”又低下头,竟然一眼都没有看外边的人。

    许久,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铁栅栏这边,一对俱是把“作乐”当事业的人儿刻苦认真;铁栅栏那边,一个美得叫人屏息的人儿,静暖地看着他们———

    刻完了,魏小白给犰犰穿袜子,抬头小声跟她说话,犰犰把刻好的画给他看,在上面边指边小声说,小白点头。

    犰犰要把这幅画带走,一手提着走出栅栏。魏小白跟在她身后走出来,初一站了起来。

    一见初一,——魏小白微蹙了下眉,“怎么了,”

    初一微笑,“刚吃了药。”

    魏小白立即像有些反感,再没看她。

    犰犰一听她说吃药,疑惑地看她,可这个时候魏小白过来环住了她的腰,“你回去按我说的方法接着刻,我出去了就把这当礼物送给我啊。”

    犰犰有点不舍地看着他,“你叔叔要关你多久,”

    魏小白摸着她的脸,“他关我多久都无所谓,总要出去的。就是你,——算了,你怎么快活怎么玩。”

    算了,你怎么快活怎么玩。

    犰犰不知道,这淡淡的一句,倾注了魏小白多少的!——一退再退,真的是,退的———如果是白鹤筱招惹犰犰,噬骨之恨!可如果是犰犰逢上了白鹤筱呢,——怎么快活怎么玩,这就是魏小白对她付出的所有。

    初一这时候望着他,眼眶似乎有些湿润,有种尘埃落地的欣慰,——

    “小白,心有所依的感觉确实很不错吧,”她突然轻轻说,

    魏小白回过头,有点怔!

    她如常,只是微笑,突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哥儿们,我羡慕你,这辈子过的舒坦!”

    说完,如常走出去了。

    “咣当!”

    “咣当!”

    耳边是一道道铁门重重关上的轰响!

    魏小白却一直立在门边,头脑一阵轰鸣!

    突然,一股钻心凉气直从骨头深处蹿起!———眼一瞬赤红,魏小白疯狂地捶打着大铁门!!

    “开门!!开门!!拦住他!!拦住他!!——犰犰!!犰犰!!!————”撕心裂肺!惊惶异常!

    这样的捶打半天没有人来反应,魏小白红着眼,左右一看,跑进来抱起电视对着铁门就砸去!———“轰!”

    终于,听见层层铁门又开启的声音!

    最后这道铁门一推开,魏小白就急怒向外冲去,———来的人吓死了!小小少一先光着脚,这满地的电视机碎片,他踩在上面———

    “小小少!小小少!”

    小小少拉着他胳膊的手都在抖,“走了?!是不是走了!!”

    那人直点头,“已经走了——您不能出去!!求求您了,犰犰您了!这小少要知道了——”那人死抱着他!就好像,他这要一出去,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完了似的。

    魏小白怒发冲冠!一把挣开他,指着他!——手指在颤抖,确实没办法,确实没办法啊,这里只他魏小白一人,又万万走不出去,——

    “给我电话,找白鹤筱,白鹤筱,——”魏小白伸出手,不住喃喃,力持冷静。他知道初一有多疯狂,他想起刚才初一的脸,想起她的笑———魏小白恨死自己了,恨死了!是他把犰犰亲手送到——

    却,白鹤筱的手机,提示关机。———魏小白更觉头脑一麻。赶紧打通了“白鹤筱办公室”主任方启亮的电话,

    “白鹤筱呢?!”

    对方初时还一愣,“您是——”

    “魏小白!白鹤筱呢?!”

    对方这就不是简单的愣了,完全震惊,人都要从位置上恨不得跳起来!

    小小少竟然主动联络小少了?!

    “小少还在301,估计中毒了,——”

    这一听,魏小白心凉一截,完全明白过来,初一这一手的“自导自演”——

    可现在不是追悔莫及的时刻!

    魏小白都变成双手握住手机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交代那边的方启亮!

    “你现在立即马上联络北京军区司令员韩应钦!叫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去景山!沈迦离要死了!他捎上了犰犰!!”

    再极致的妖 孽遇上心爱的即将远离———也有无助失措的时候。魏小白永远记住了这一天。

    48

    车上,犰犰一直低着脑袋琢磨着她刻的春 宫图,翻来覆去地看,她想把女人的手刻得更生动些,有时候一想就出神,也没留意这车开的路线。

    直到这车貌似盘山而行了,———犰犰不经意一抬头,“怎么走——”人又愣那儿。因为,眼前的景象——残阳如血,气势磅礴地好似一口要把人吃掉!犰犰的脸庞都被窗外的红霞印得通红,她怔那儿,被眼前的景色收服。

    已然来到了景山山顶。紫禁城就在脚下。天子气魄,却漫染苍凉。崇祯不舍家国的魂灵似乎还在那颗歪脖树上幽游。景大气,心苍茫,高犰有种鼻酸的涩苦涌心田———

    听见初一咳了几声儿,声音低闷,似乎在隐忍。犰犰扭过头去看她,这一看,———犰犰大惊!

    何时她的脸庞如此苍白!正因为无比的苍白,窗外的血色残阳染在她的脸庞上就显得格外瑰丽,如梦如幻,——

    “你怎么了?”犰犰忙去问她。

    她双手扶着方向盘,身子俯下,又闷咳了几声儿。咳得犰犰听了,心寒。

    犰犰顾不上别的了,倾身过去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轻拍她的背,“你怎么了,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她抬起右手摇了摇,慢慢侧过脸来,——犰犰抓住她胳膊的手一紧!——望见,顺着她的唇角,一行血沫流了下来,———“你!我送你去医院!!”犰犰要拽她的胳膊抢着开车了。她却死死地抓住方向盘,对着犰犰还是微微一笑,“犰犰,”喊她,声儿真轻。

    犰犰愣了下,

    她又喊了声儿,“犰犰。”

    “嗯。”犰犰应了一声。

    “你陪我看看夕阳好不好,我想跟你说说话儿。”

    犰犰望着她。———犰犰的脑袋糊,可感触很纤细的,———怎么感觉这是一个大限将至的人———

    “嗯。”这样的景里,这样的一个人,犰犰突然间也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又应了一声。

    她笑。像个孩子。说实话,犰犰觉得这是她看初一最清晰的一次,那声音,那笑,如此真实——

    她下了车,犰犰跟着下了车。

    她扶着车体慢慢走到了后备箱,从里面抱出了一床大红的棉被。

    犰犰望着她。说实话,犰犰独自站在残阳里,又是那样懵懵的神态,也像个梦——

    她抱着棉被走到了最靠近悬崖的草地边,盘腿坐下,将棉被吃力地裹在了身上,——

    这是一个如何形容的画面!

    一席那样喜庆大红的棉被,裹在一个举世无双的人儿身上,残阳下,她扭头看着你——

    犰犰走了过去,席地而坐,身子,也裹了进去,

    犰犰的手有点无措地摊着,她身子靠过来,偎在她的怀里,犰犰的手又不知不觉地抱住了她———从头至尾,两人没有说一句话,仿若默契,又仿若自然,———

    犰犰将她一抱住,她听见,她轻缓地舒了口气,好像心安,

    犰犰不晓得如何形容,只觉得虽然隔着军装呢,都能感觉得到她身体的冰凉与重量,不是真正意义上“骨瘦如柴”,而是,R 身,心魂,在渐渐隐逝。——这种时候,犰犰是个心细的孩子,她有点明白过来,她这是在做什么。无论她对自己而言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可,想想,还是叫人难过。———看看这大红的棉被,这犀艳的残阳,这苍凉的景山,———她用这些给她自己送终——

    再听听她说的话儿,——

    “别怕,犰犰。我想最后走在你的怀里,也是实在因为孤独,因为羡慕。我披着大红色走的嘞,放心,不是化厉鬼,只是想喜庆点。我这个人生来不喜庆,走的时候喜庆点,也算了了心愿。”

    “我不怕。”犰犰已经流下了泪,不过,说出的话儿,傻里傻气的。

    “你此刻愿意这样对我,也足以说明小白心疼你是有道理的。小白很幸运,他在有生之年还是找到了心的寄托,我为他高兴。”她这时候稍抬了抬头,看见犰犰流泪,想伸手去抹,却,终究没有动,

    “犰犰,其实小白和我都很可怜,虽生在富贵家,却幼年失怙。他的父母被炸死后,爷爷那时候工作忙,他一人飘零在国外。我呢,家境更凶险些,妈妈一直抽大烟,我胎里就带着毒,生下来,妈妈就走了。有时候想想真没意思,明明知道如此,还把我生下来做什么,枉在这人间又害人又害己,——”

    “小白和我做了许多不是人的事儿,可我们到底还是人。我这一辈子,真没几个想真心相待的人,除了小白。我知道他烦我,这也是我咎由自取。那年,他花了那么大的工夫帮我把毒戒下来,我一回来又吸上了,———小白瞧不起我也是应该的。”

    “我们这样的人,外面风光,内里空虚,骨子里,有什么,——没有人真心实意爱我们的,于是,也就没有心力再去爱别人了。———可是,谁又不渴望内心里还是有个依靠。犰犰,小白是真想对你好,你放心,他不会变,我们这样的人,要真认定了,不容易变,因为变了,更伤的是自己,——”

    “犰犰,我在此也对你说个实话好吗,你如果是个专情的人,我今天也不会这么找你,对你说起这些。因为,你天生多情,——只求你,多回头看看小白,再过分的事儿,想想他的用心,想想他孤寂不一样的过往,———也求你,不要把我做过的事儿,合在小白的身上,我做了些———只是我控制不住,我想为小白做点事,也许错的离谱,可是我控制不住——”

    她说到最后有些语无伦次,又开始轻轻咳,——这一咳,似乎就收不住了,也许刚才积攒了所有的力气说了那么多话儿,

    犰犰听到了什么?

    也许,犰犰听到的只是一个将死之人急于表白的心,其言也善,其言也,可怜。

    犰犰掉着泪,看着怀里的她越咳越重,有时候一呕,吐出的就是血,

    犰犰不怕,也不嫌,轻轻拍着她,流着泪,又憨又伤心,

    她抬眼看着犰犰,有点啜,还在说,“不怕,不怕,犰犰,不,不怕,——”

    犰犰点着头,“我不怕,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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