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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风流-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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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的一瞬间，杨帆能清楚的感觉到，秦队长的手上长着厚厚的老茧，这是长年劳作留下的痕迹。
也许是杨帆的随和起了效果，秦队长坐下后局促不安的讲话，渐渐的变得流畅了起来。那个垃圾堆的形成，果然是有原因的。事情的起因是那一片属于所谓的农民房，就是老百姓自己盖的建筑。以前那一片都是农村，随着城区的发展，人口的增加导致很多人去那边盖私房。
前任班子在城区扩建的时候，没有明确那一片的卫生问题。偏巧那一片又是一个几个队负责的边缘地带的集合点。环卫局的人，一般都只是清扫大街，小区的生活垃圾，也是物业先送到垃圾站才会给予处理的。那个垃圾堆，以前是条水沟，附近的居民贪图便利，不断的往里丢垃圾，渐渐形成了一条十几米长的垃圾沟。因为没人管，到现在也有好几年了。
当地居民确实多次反应过这个情况，可是因为责任不明确，环卫局也没有主动往身上揽事，垃圾堆就一直存在下来了。这几年，随着在附近买地盖房子的人渐渐的增加，政府方面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章程出来。真正管理那一片的行政机关，还是早先的村民委员会。当地的村委会，只管卖地收钱，哪里会管这种事情？
这一番解释后，杨帆总算明白，难怪那边的房子看起来，显得有点零散，不像是经过仔细规划过的。这种现象当然不能继续下去，否则今后处理起来就是一个大麻烦。
杨帆拿出本子来，仔细的记录下这个事情后，想了想说：“你们说的情况，我都记录下来了，会转告相关部门，拿出一个处理意见来的。这个事情，算不到你们环卫局的头上，但是你们也有一定的责任，这个垃圾堆必须处理掉！”
唐家山一听杨帆这个话，脸上就苦了起来，多少有点抱怨的说：“杨书记，您是不知道，我们环卫局本来就不受重视，设备陈旧，车辆紧缺。您看看院子里停的车子，都是十几年以上的老车了。”唐家山说的这个，杨帆还是有点印象的，好像唐局长的座车，就不怎么样，还是一辆老式的桑塔纳。
杨帆想了想说：“你们的困难，打个报告向上面反映一下吧，区里财政虽然紧张，但是这终究是关系到群众切身利益的事情，我会向政府有关领导提议改善环卫局的设备的，但是你们也要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来。当然了，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不是你们一个局能做好的。”
杨帆的语气和态度，还是相当的和善，唐家山连连感激说：“感谢杨书记的理解和支持，有您这个态度，我们就有信心把工作做好。”
杨帆起身告辞。临出门的时候，还是停住说了一句：“环卫局还是出一个告示，在附近设一个临时的垃圾站，这样一来，今后的工作会比较主动一点。”
出了环卫局，杨帆首先想到是分管这一片的副区长卞伟强，药材基地的事情基本走上正轨后，卞伟强已经到政府正式上任了。不过这个事情，杨帆不打算直接去找他，而是先找一下贺小平，通过贺小平去和卞伟强说，杨帆觉得比较合适。
余凤霞的事情后，卞伟强和杨帆之间的关系，比以前要亲近了一大步，但是卞伟强终究是贺小平一手提拔起来的，这其中还是很有讲究的。
回到区政府大楼，杨帆径直找到贺小平，敲门之后贺小平多少有点意外，难得上午没会开，还打算处理一点事情的，结果杨帆找上门来了。
“杨书记，只是又有啥事情要商量？”贺小平笑得很客气，两人之间经过上次的常委会之后的谈话，关系似乎又近了一层，说话也随意了一些。
坐下之后，杨帆笑着把上午的事情说了说，也提到了环卫局的困难。贺小平听着脸色渐渐的变得凝重起来，不由得微微叹息说：“这事情就在我们的眼皮低下啊，说起来也算是政府的失职了。”
杨帆淡淡的笑着说：“贺区长言重了。新班子上任后，一件事情接一件，大家都忙，这个事情说起来形成的原因也很复杂。要解决，不仅仅是搬掉这个垃圾堆那么简单的，还涉及到城区的规划等等。我觉得在搬掉垃圾堆的同时，还是要从根子上杜绝这一类事情的发生。”
贺小平想了想说：“这个事情，回头我和下面研究一下，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来。关系了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事情，我们必须要抓紧办，不然群众是要骂娘的。”
说完环卫局的事情，杨帆转移话题说：“省林业厅那边来了消息，决定把纬县的农林产业模式，作为全省一个试点来抓。我有个具体的想法，由政府牵头，组建一个公司，采取政府和民营合资的形式，从根本上完善产销一条龙，解决农民的后顾之忧。这一次我们搞的是梨子的销售，今后还可以把品种扩大起来。纬县山多田少，这个模式还是确实可行的。”
贺小平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凑近了笑着问：“是不是你又搞到了钱下来？这次作为试点来扶持，是不是资金的力度加大了？”
“具体的现在还没有确定，不过林业厅的沈厅长来电话表示了一下，沈厅长的职务最近可能会有调动，所以他的意思让区里近期过去，把这个事情落实下来，这样他走也走得安心。”
贺小平多少有点明白沈明的意思了，这个项目一旦有专门的资金扶持，今后做起来就不愁资金来源。至少短时间内，区里是不要为经济林的项目再操心资金的问题。
沈明在调走前还不忘记给纬县丢来一个大礼包，这说明以往的传闻不虚，沈明和杨帆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想当初，沈明是受了牵连，但是最后不过是省里平调，从这一点看，沈明将来还是要占据省里主要岗位的，难怪沈宁能来纬县当这个公安局长，可见市里还是有所忌惮上面的沈明的。发现自己想得有点远了，贺小平赶紧收回思绪，笑着对杨帆说：“这个事情确实要抓紧，你明天就去一趟，争取把沈厅长请下来走走看看。”
杨帆不觉心里暗暗在想，贺小平也不是那种闷头做事的人嘛，点点头笑着说：“明天我就动身去省城，另外让武钢赶紧拉一个小组，后天赶到省城去，我想在人才市场上，正式把我们纬县大学生村官的招聘弄起来。”
贺小平连连点头说：“这个想法好，反正事情都是你在做，不如来个顺便。你明天只管先走，别的我来安排。”
从贺小平的办公室里出来，杨帆能真实的感受到，贺小平是一个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区长，不是那种一心专营的干部。这一点，从贺小平到市里的次数，就能看得出来。相比之下，洪成钢几乎每周都要往市里跑一趟。
回到办公室，林顿过来笑着说：“杨书记，刚才区委办来电话，问您什么时候搬过去办公。”
杨帆一听这个，就猜到是洪成钢的意思，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但是脸上没有露出来，毕竟这是正常的程序。
“那就明天吧，正好我明天要去省里走一趟，你留下照看着，然后配合一下武钢同志，一起到省城来汇合。”
又是一番交代后，杨帆忙了一天，总算是把手头着急的事情处理差不多了，这才看看时间，已经快下班了。
想了想杨帆还是给洪成钢挂了电话，汇报了一下明天的行程。洪成钢对此也大为支持，他也是干过区长的，知道纬县区政府现在的难处。挂了电话，洪成钢又在督促办公室的人，赶紧把经过削减之后，纬县两套班子每个月节省的开支数目算出来，明天去给李树堂做汇报。
省里要把纬县干部问责制度当试点的事情，杨帆没有说出来，这个事情还是压一压，等省里的文件下来再说，免得别人说自己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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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下班的时候，环保局的唐家山打来电话汇报说：“杨书记，卞区长已经亲自来过环保局了，贺区长也来电话表示，已经让区财政局拨款50万，用于改善环卫局的工作设备。您指出的那个问题，我们已经商量了一个解决方案，明天就提交给卞区长。”
事情得到了解决，杨帆心里挺高兴，看看时间下班了，鼓励了唐家山两句后，挂了电话，收拾东西下班去也。
回到招待所，杨帆想想还是让小王回去，把车给自己留下，决定连夜到芜城去，住一夜再去省城。
车子开在路上的时候，杨帆心里不由得做了个决定，今后只要不忙，周末就到芜城来过。杨帆也说不清楚，这个决定是出自什么心态，但是总觉得这样做，心里会舒服许多。
车到祝雨涵的别墅，和以往一样，祝雨涵像个妻子似的站在门口，等候着杨帆的来到。杨帆每一次看见这一幕，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宁静与祥和。
过了一夜，杨帆驱车前往省城，半路上突然接到张思齐的电话。
“坏蛋，你最近怎么都不联系我？”
杨帆愣了一下说：“有吗？不是经常在网上聊么？”
张思齐多少显得有点不满的说：“不跟你说了，一点都不体贴人，没事也不知道来个电话。”
杨帆……
第169章 拉钩
车到省城，杨帆还是先打了个电话，共产党的官会议多，别沈明不在办公室白跑一趟。果然，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杨帆只好打手机。
沈明接了电话，也没客气就说：“我正在赶往京城参加一个会议的路上，你直接去找谢副厅长。”说着沈明就把电话挂了，杨帆来到林业厅，找到挂着副厅长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里头没动静，又敲了敲，还是没动静。就在杨帆打算寻个人问一下的时候，里头有人说话。
“进来！”里面的声音有点尖锐，有点像太监似的感觉。
杨帆推门进来，看见一个戴着眼镜，面目消瘦的中年男子，正在电脑前不知道忙着什么？
“请问，是谢副厅长么？”杨帆低声问了一句，里面的人抬头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杨帆，显得不快的说：“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情？”
确认这个人就是谢副厅长，杨帆这才进门，笑着刚想说话，对方就尖利的叫了一声：“站住，谁让你进来的？就站门口说。”
杨帆愣住了，心说这个人怎么回事？心里多少有点不爽，但是想到这是沈明的地盘，又来办事情的，所以还是很恭敬的样子说：“我是纬县来的，我叫杨帆，来办理林业厅扶持资金的事情。”
谢副厅长总算是抬头认真的看了看杨帆一眼，发现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挥手说：“那个事情我知道，最近我比较忙，你过几天再来吧。”
杨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确定的问一句：“过几天？”
“你这个小青年，耳朵聋了？说了过几天来，你还磨磨蹭蹭的做啥？赶紧走，别妨碍我办公。”说着，谢副厅长又埋头与电脑之前，口中不住的嘀咕：“麻个痹，又跌了一毛钱。”
杨帆听得清楚，心道感情这个谢副厅长，正在炒股票呢。想了想，杨帆还是算了，退出来把门带上。站在走廊里杨帆有点好笑，心说沈明在搞什么？怎么让这么一个人来负责这个事情。
林业厅的事情一时办不成了，杨帆开着车子，来到人才市场打听一下。找到人才市场的办公室，里面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姐接待了杨帆，听说是来招聘大学生的，这位大姐非常的热情，领着杨帆四处走动，没几下就把摊位的事情给办了下来。同样是办事，这边的服务态度和林业厅那个谢副厅长比起来，可谓是天差地别。临走的时候，大姐还热情的握着杨帆的手说：“感谢你们这些用人单位支持我们的工作，再有三天，我们会搞一次面对应届高校毕业生的招聘会。”
出了人才市场，杨帆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午饭的点了，本想中午找张思齐出来一起吃饭的，可是想起早晨那个电话，干脆开着车子往省报过来了。马上就要下班了，直接来堵她就是了。
找了车位把车停好，杨帆站在马路对面看着报社的大门口，突然闻到一阵诱人的香气，杨帆禁不住顺着香气看了过来。身后的一个窄小的门面里，一个油桶改装成的烤山芋的摊点上，正传来一阵香气。这个东西一下勾起了杨帆的馋虫来，让杨帆想起了，高中时期的多少傍晚，蹲在学校门口的山芋摊子边上，抱着香喷喷的山芋啃食的场面。
“给我来一个！”杨帆过去对摊主说，摊主麻利的称了一个山芋给杨帆，付钱之后杨帆拿起纸包的山芋。正打算慰劳一下自己呢，感觉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裤管。低头一看，一个满脸脏兮兮的小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正在满脸寄望的看着自己，看着杨帆手上的山芋。
“想吃啊？”杨帆能感觉得到，这个孩子不是那种找自己要钱的，因为他没朝自己伸手，只是拿目光看着自己。
孩子不说话，只是轻轻的又拽了拽杨帆的裤管。杨帆迟疑了一下，把手里的烤山芋递给他。孩子双手飞快的接过山芋，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杨帆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这孩子立刻受惊似的，猛地一抬手打掉杨帆的手，当看清楚是杨帆在摸自己时，这孩子惊恐的目光，立刻又变得平静了，继续蹲在地上吃烤山芋，吃得太急了，被噎得一阵直翻白眼。杨帆赶紧在边上的小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打开后递给孩子，低声笑着说：“慢点吃，别噎着了，想吃我再给你买就是了。”
孩子顿时停止了吃，抬头惊惶的看着杨帆的脸，可能是感觉到杨帆目光中的真诚，孩子接过水，咕噜咕噜的灌了半瓶子下去。然后，屁股往地上一坐，继续对付手上的半个烤山芋。
这个孩子，让杨帆感觉到了一丝怜悯的心绪，想了想从钱包里摸出二百块钱来，轻轻的往孩子的面前一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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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杨帆站起要走，可是裤管又一次被拽住了，那孩子拿着二百快钱往杨帆跟前一递说：“叔叔，我不是要饭的，你相信我。”孩子的声音很脆，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一个孩子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杨帆多少有点震惊了，不由得蹲下身子来，冲着孩子笑着问：“那你告诉我，你家是哪里的，怎么一个人在大街上瞎逛？”
听见这一句，孩子的目光中顿时又露出警惕，微微的往后缩了缩，把钱放在地上转身就走。杨帆顿时傻掉了，拿起钱站在原地看着孩子走到三十步之外，又蹲在里面看着自己，那样子好像一只流浪的小狗，正在等待着好心人把他带回家。
看看时间要下班了，杨帆只好苦笑着放弃和这个孩子的沟通，穿过马路，到对面来等张思齐。
可是刚走过马路，就听见身后一身喇叭声响，一回头看见那个孩子站在马路中央，显得茫然无措的样子。杨帆赶紧过去，刚走到孩子的身边，他的手就一把抓住杨帆的裤管，大有死活不松手的样子。
杨帆蹲下来，用最诚恳的目光看着孩子说：“小朋友，看着叔叔的眼睛，叔叔是个好人。来，叔叔带你过马路，你想回家的话，叔叔送你去找警察。”
这一次孩子没跑了，迟疑了一下把手伸给杨帆，拉着孩子过了马路，杨帆站在路边，蹲着对孩子说：“小朋友，以后过马路一定要有大人带哦，你看刚才多危险啊。”
出乎杨帆预料之外，这个孩子又不说话了，而是扭头就走。杨帆有点哭笑不得了，只好叹息一声，转身朝报社的门口过来。
在门口等了一会，点上一支烟耐心的等待时，杨帆一回头看见那个孩子，就站在五步之外，一直拿眼睛看着自己。孩子的目光很复杂，有戒备，有期盼，又有点迟疑。
杨帆笑了，决心做最后一次尝试，蹲下身子，冲着孩子招手说：“小朋友，来叔叔这里，叔叔真的不是坏人。”
可能是几次三番的下来，杨帆的真诚终于打动了孩子，这孩子怯怯的走到杨帆跟前，仰面看着杨帆低声说：“叔叔，我跟你走，你别卖我，行不？”
杨帆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脸上还是笑着说：“小朋友，叔叔为啥要卖你啊？”
孩子理所当然的回答：“卖钱啊，上次那个叔叔就是这样，要把我卖给一个老爷爷，我看见他在收钱的时候，跑掉了。”
杨帆心里一阵酸酸的感觉，直接告诉杨帆，这孩子吃了很多的苦头。杨帆露出很严肃的表情说：“好，叔叔不卖你。”
孩子伸出手来，做了个拉钩的形状说：“说话算话，拉钩。”
“好，拉钩！”杨帆伸出收来，很严肃的样子完成了拉钩仪式之后，这孩子总算是放松了些许戒备。
张思齐下班了，走出大门时多少有点心里不快，早晨那个电话，杨帆一阵无语后，直接挂了，这让张思齐有点被无视的感觉，出了大门，习惯性的四下张望一下，想想中午去哪里吃顿好的，慰劳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才好。
张思齐一转眼，看见路边一个熟悉的背影时，不由得心里为微微一震，想叫又怕认错人，所以张思齐慢慢的走过来，边走边看那个男人和一个小孩子在那里说：“拉钩上吊一百年……”
还真是那个坏蛋啊，居然这么大的人还在跟一个孩子玩这种游戏。张思齐心说，拜托，你是副处级的领导干部啊，怎么还玩这个。不过，看着真的挺可爱的哈。
杨帆还在打算问清楚这孩子的来历呢，没曾想对面的孩子突然朝身后看了看，张口说：“哇！姐姐你好漂漂啊！”
第170章 潇潇
别看这个孩子叫得那么甜，看见张思齐的时候，目光里露出一种恐惧，嗖的一下就躲在杨帆道的身后。
杨帆一回头，看见来的是张思齐，脸上笑了笑说：“上午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路上呢，开车怕不安全，所以挂了。”
张思齐这时候那一点点的不快，已经全忘到脑后去了，满脸幸福的点点头，低声说：“我知道的。”
这时候，杨帆身后的孩子，轻轻的拽了拽杨帆的裤管，杨帆愣了一下，回头朝孩子笑了笑，蹲下身子说：“怎么了？”
孩子拽着杨帆的手往后走，杨帆愣了一下，跟着走开几步。
“叔叔你要小心啊，漂亮阿姨最会骗人的。”孩子一本正经的说，杨帆顿时无语，苦笑着想了想，突然严肃的问：“小朋友，我们已经拉钩了，现在你该告诉叔叔，你为啥一个人在街上不回家？”
孩子看看一脸惊愕的张思齐，凑到杨帆的耳朵跟前低声说：“叔叔，我们到远一点说好不好？”
杨帆诧异的回头看看张思齐，心说这孩子怎么会害怕张思齐呢？想了想杨帆还是点点头，回头朝张思齐抱歉的笑了笑说：“这孩子有点事情想跟我单独说。”
孩子的表现让张思齐多少有点挫败，点点头无奈的站在原地。不过，对孩子她还是保持了微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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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拽着杨帆来到行人道的花池后面，发现张思齐已经在十几米之外了，这才严肃的看着杨帆说：“叔叔，我和妈妈一起上街，妈妈去买东西的时候，我一个人在边上玩。就是一个姐姐跟我说，带我去玩，去买好吃的，我才找不到妈妈的。后来，那个姐姐把我交给一个叔叔，那个叔叔又说带我去坐火车。后来，在火车上，我跟叔叔说我想回家了，结果叔叔说再闹就打我，不给我饭吃。下了火车后，那个叔叔带我到一个老头的家里，然后跟那个说把我卖给老头，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我看见门没锁上，偷偷跑出门来了，然后，我藏了起来，看见那个叔叔追了出来，我害怕藏在那里不敢动，等那个叔叔跑远了，我才拼命的跑，摔了好多下，爬起来继续跑。”
孩子说得有点急促，不过语言还是很流畅的。听明白他的意思后，杨帆有点头疼了，很明显这个孩子不是本地人。这样以来，替孩子找父母的难度就大大的增加了。也难怪，孩子害怕张思齐，原来是被一个漂亮女人给骗走的。
“小朋友，你知道家里的电话号码么？还有，跑出来以后，你怎么不找警察叔叔帮忙啊？”杨帆继续耐心的问。孩子有点茫然的说：“我妈妈说，警察就是土匪。我问老师，老师说，土匪是坏人。我们家的电话记得……”
杨帆颇为无语。如今是网络时代了，体制内的人，干点不地道的事情，经常被捅到网上，好多事情想遮都遮不住。孩子的母亲想必也是比较愤青的类型，可能某个时候跟孩子说了警察就是土匪，孩子就记住了。杨帆想想摸出本子来，记下了孩子说的号码，然后笑着对孩子说。
“你叫什么名字，今天多大了，爸爸妈妈叫什么？”
“我叫潇潇，我爸爸叫陈国栋，我妈妈叫叶梅花，我今年5岁了。”
杨帆一听这个孩子居然只有五岁，不由感慨如今的孩子吃得好，长得也好。
“潇潇，你相信叔叔说的话么？”杨帆开始淳淳诱导，潇潇想了想，很认真的点头说：“相信，叔叔跟我拉钩了。”
这个相信的理由，让杨帆颇为无语。继续微笑着对潇潇说：“潇潇，叔叔告诉你，那个阿姨也是和叔叔一样的好人，等下叔叔和阿姨带你回家，洗澡吃饭换上干净衣服，然后打电话找爸爸妈妈。”
可能是一个烤山芋和一瓶水还有拉钩起了作用，潇潇虽然还是有点不信任的样子看看张思齐，最终勉强的点点头。潇潇跟着杨帆走到张思齐跟前，杨帆笑着把潇潇的事情说了一下，张思齐听了不由愤怒的说：“哪个混蛋女人，干这种事情连累天下的女人。”
杨帆苦涩的笑了笑说：“走吧，我们带潇潇去买几件换洗衣服，然后带她回家，顺便买点菜我来做饭。”
杨帆伸手来抱潇潇的时候，潇潇有点紧张的缩了缩，当整个人被杨帆抱起来，看见自己把杨帆的衣服搞得脏兮兮的时候，潇潇的眼睛里露出了信任的柔情，双手抱着杨帆的脖子，脸靠在杨帆的肩膀上。
找到一家童装店，杨帆正打算放下潇潇时，发现这孩子竟然睡着了。即便是睡着了，这孩子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的戒备。杨帆的心情多少有点酸楚，朝张思齐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去买衣服，自己抽了张椅子坐下，轻轻的掰开潇潇抱在脖子上的手，给孩子换了个躺着的姿势。
张思齐很快就把衣服卖好了，她用的办法很简单，叫来店里的售货员，看了看潇潇的身材，然后找了两款觉得好看的衣服，每一样来三个号码的。
因为抱着孩子，车子是张思齐开着，带着杨帆到了一个小区里，张思齐低声说：“单位的集资房，很少过来住。”
上了三楼，进了房间，杨帆找到床，把潇潇放平了睡好，盖上被子后，看了看张思齐的反应，发现这小妮子没有因为孩子脏兮兮的露出不满，而是非常慈爱的看着孩子的脸，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杨帆轻轻的拍拍张思齐的肩膀，带有一点安慰性质的笑了笑，扭头出了房间，拿出小本子来对张思齐说：“这个号码，你找一下周边几个大城市的区号，挨个拨过去，这孩子的口音不是江南省人，你慢慢的试过去吧。”
张思齐接过本子，点点头低声说：“这孩子穿的童装，是一个国外的品牌，他家里的条件应该不会差，我从附近的省会城市开始打起。”
房间里有电脑，张思齐打开电脑后，开始搜索区号，杨帆看看她一副认真的架势，笑了笑走进厨房，找了一下冰箱里面，发现空空荡荡的，不由得苦笑着出来说：“我们忘记买菜了，你的冰箱里面也是空的。”
张思齐一拍额头说：“哎呀，这孩子一睡着了，我也忘记买菜的事情了。没事，我打电话让钟点工跑一趟就是了。”
说着张思齐打电话叫人帮忙买菜，杨帆则坐在椅子上，按照找到的附近大城市的区号，挨个拨了过去。附近几个省的省会城市一路打过去，结果都是失望，有的是空号，也有的说没叫陈国栋和叶梅花的。
杨帆想了想，拨了上海的区号和号码，没一会电话通了，接着里面一个女人无精打采的，带着一点哭腔的说：“你好，找哪位？”
杨帆一听这个语气，顿时来了精神，笑着继续说：“你好，请问这是你家里的电话号码么？请问你家里是不是有一个叶梅花女士。”
电话那头的女人，立刻露出警觉的语气问：“我就是叶梅花，你是哪个？”
杨帆心中顿时狂喜，连忙笑着说：“你丈夫是叫陈国栋吧？”
叶梅花在电话那边依旧显得有点警惕的问：“是啊，你找他有事？”
杨帆这才确定了，连忙解释：“你别紧张，我是江南省城打来的电话，我们捡到一个叫潇潇的孩子，是他提供了这个电话号码。你们的孩子是叫潇潇么？”
这时候，电话那边的女人先是一阵沉默，突然一阵大声的嚎哭：“潇潇啊，你总算是有了消息了，妈妈想死你了。”接着这个女人不说话，就是在那头猛哭，杨帆的耳朵都被震得有点聋了，赶紧移开话筒，揉了揉耳朵，脸上已经是笑开花了。潇潇的爸爸妈妈找到了，这孩子是事情算是有了交代。
对面的女人哭了一会，总算是知道说话了，不过是在喊：“老公，潇潇有消息了。”
杨帆开心的笑了笑，没一会一个男人在电话那头急迫的说：“潇潇吗，我是爸爸。”杨帆擦了擦汗，笑着看了看来到身边陪着自己一起笑的张思齐，这才对电话里解释说：“你好，陈国栋先生是吧？潇潇睡着了，我这就去叫他来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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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把电话放下，来到卧室里，轻轻的抱起潇潇，然后拍拍小脸蛋说：“潇潇，醒醒，接爸爸的电话了。”
第171章 百万酬金
睡得正香的潇潇，开始还挺不高兴，有点起床气。不过，迷迷糊糊的抱着电话，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时，顿时抱着电话大声哭喊：“爸爸妈妈，我要回家。呜呜呜呜呜！”
孩子这么一哭，对面的叶梅花也跟着哭，张思齐在边上看着，也跟着掉眼泪，两边哭了好一会，对面孩子的爷爷奶奶又出现了，跟着又一通热闹。
一个电话哭啊喊的弄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微微平静了下来。杨帆报上地址，说明情况，潇潇的妈妈一再对孩子说：“潇潇乖啊，好好听叔叔的话，妈妈这就来接你回家。”
电话总算是挂掉了，杨帆抱起潇潇说：“走，叔叔带你去洗澡。”
一直和杨帆挺亲热的潇潇，这一下不要杨帆了，拽着张思齐的手说：“我要漂亮阿姨带我洗。”
“不带这么翻脸无情的！”
“叔叔羞羞，人家是女孩子啦。”
得意洋洋的张思齐带着潇潇去洗澡，杨帆苦笑着留在外面，想了想溜进厨房，收拾钟点工买来的菜，大家都没吃午饭呢。
正在忙活呢，一阵敲门声响起，杨帆围着围裙出来开门。门口站着两个警察，一脸严肃的好像是在看罪犯。
“你是叫杨帆吧？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这个态度让杨帆很不爽，难怪潇潇一个孩子，都说警察是土匪。
“连正常的程序都不知道，你也好意思出来蹦达？请出示你的证件，否则我有权力拒绝你的盘问和调查。”杨帆手里还抓着一把大蒜呢，脸上的表情颇为不屑。站在前面的那个警察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说：“对不起，我们来得急了点，态度不好，请你原谅。这是我的证件，我们是附近逍遥分局刑侦队的，接到上海警方的电话，前来调查。”
杨帆一看人家态度好了，也就放下脸，接过证件看了看，这才摸出钱包把身份证递给警察。
这一下警察倒也客气了，看完之后把证件还回来，还很礼貌的说：“我们有几个问题，可以进来说话么？”
杨帆点点头，把警察让了进来。这时候张思齐抱着潇潇从卫生间里出来，洗过澡的潇潇，简直就是一个粉雕玉琢似的娃娃，实在是太可爱了。
警察看见潇潇，立刻拿出一张照片，对比了一下蹲下身子笑着问：“小朋友，能告诉警察叔叔，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么？还有，你这头发谁给你剪短的？”
“哼，你们是坏人，我不跟你们说话。”潇潇一扭头，藏到张思齐的身后，朝杨帆招手说：“叔叔你过来，我悄悄的告诉你。”这孩子古灵精怪的，杨帆看着不由心里一阵喜欢。想起给她二百块钱她不要的那个场面，杨帆觉得这个孩子家教真的很好。当然了，对待警察的态度上，有点受偏激的母亲影响了。
蹲到潇潇面前，杨帆笑着问：“潇潇乖，你想说什么？”
潇潇上来，抱着杨帆的脑袋，低声说：“是那个坏叔叔，他把我头发给剪短了，害得人家现在都不漂亮了。”
杨帆拍拍潇潇的小脸蛋说：“瞎说，我们的潇潇是最漂亮的。”小孩子都是信哄的，顿时非常开心的样子。杨帆让张思齐抱着孩子在边上坐下，这才回头和警察谈起捡到潇潇的经过。
警察问起杨帆和张思齐的工作单位时，两人拿出工作证给警察一看。为首的警察看了杨帆的工作证，顿时肃然起敬说：“没想到这么年轻就是区委副书记了。”警察当然不是敬佩杨帆了，一般人的常识里，这么年轻能做到这个位置的，家里上面没有人都是怪事了。
“杨书记，有的话孩子听了不合适，能不能……”杨帆听警察这么一说，立刻明白，回头示意张思齐把孩子抱里屋去。
接着警察说起潇潇的案子来，原来这孩子的父母是上海人，父亲是著名的外科医生，留美博士，上海某医院的外科主任。案子的起源在潇潇的父亲陈国栋身上，这家伙不爱钱，只好色。一家医药公司的女医药代表，找到他推销一种药，他就提出要求，这个女的必须每个月陪睡多少天。后来，渐渐发展到，要求药厂女医药代表每周要换一个漂亮的女的来。
这个女医药代表，拒绝了这个要求，结果陈国栋就停止使用人家的药。结果，这个女的一怒之下，尾随潇潇和她妈妈，把孩子拐走，转手给了一个做人贩子的老乡，借此来报复陈国栋。
上海警方很快就把案子给破了，那个人贩子昨天在省城也被抓了，只是孩子一直没找到。根据人贩子的口供，说是前天夜里孩子跑掉了。就在刚才，分局刑侦队接到市局电话，说是孩子有下落了，着急赶了过来。为了这个案子，大家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所以开始的时候态度有点不太好。
听了警察的解释，杨帆看了看这两位警察，这才发现他们的嘴唇上都干裂着，心里多少有点敬佩这些第一线工作的警察。
“你们等一下，我给你们倒点水来。”杨帆说着，给两人泡了茶，端过来后笑着说：“我和你们张局挺熟悉的，这样吧，大家都辛苦了，晚上叫上张局，大家一起吃饭，算是庆功。”为首的警察连连摆手说：“庆功就不要了，我们等孩子的父母来了，赶紧把这个案子了解了，回去好好睡一觉。”
杨帆看看这两个警察一脸的疲倦，指着沙发说：“那你们先靠一靠，从上海过来，得四五个小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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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张思齐从里面出来了，做了个噤声的收拾，原来卧室里面潇潇又睡着了，这孩子这两天看来受了不小的惊吓，估计也没怎么睡觉。
“这边有客房，两位同志到里面睡一会吧。上海的人来了，我们叫你们。”张思齐甚是客气的说，警察有点不好意思的互相看看，张思齐接着对为首那个警察说：“客气什么，一看你就是部队上下来的，我从小在军队的大院里长大的，看着你就亲切。”
杨帆这才注意到，为首那个警察，进来之后从始至终腰板都是挺直的，也只有长年的军队生涯，才能培养出这样的做派。
张思齐这么一说，为首那个警察想了想说：“我们还是先回局里去，人来了你们打这个电话。”说着递给杨帆一张名片，两人告辞离开。
警察走了后，张思齐一看杨帆的脸上脖子上全是污迹，这些都是潇潇的杰作，不由得笑着推着杨帆到卫生间说：“去洗一洗，换套衣服。”
杨帆这才想起行李还在车上，让张思齐去拿行李，自己先溜进去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张思齐拿着衣服回来了，站在洗手间门口，听见里面哗哗的水声，张思齐颇为犹豫的站住了。
想起了在医院的那一幕，张思齐咬咬牙还是敲门，低声说：“衣服拿来了，放哪？”
杨帆在里面听见张思齐有点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