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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7话 京都初赛,暗潮涌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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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男子错愕回身,只见一铅华白衣的男子,怀里抱着方才他掳来的女子,正淡然的看来。那男子面上带着银色的面具,只两道宛若寒冰的视线从面具上的两个窟窿里透出来。
“把那女人放下!”黑衣蒙面男子沉声道。
“之音!”银面男子沉声唤道,他身后的林子里步出一道身影。看身形是一名男子,身影嵌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
“爷!”
“这人交给你了,我要活口。”淡淡道了一句,那银面男子便抱着百里卿离开了。身影潇洒,越走越远,头也不回。
黑衣蒙面男子正打算提剑追上去,谁知才刚刚跃起,便被一道剑光挡下了。之音还是站在暗处,没有露面。而那黑衣蒙面男子却是寸步难移,只能抽刀硬拼。
**
百里熏带着人赶到城门口时,只见一辆马车停在城门口,驾马的人乃是一直跟在澹台潽身边的那个少年,之音。
他一见到之音,便立时想到那马车里的人应该是澹台潽。本该上去打声招呼,可是他心里实在担心百里卿的安危,所以便带着人直接从马车旁过去。
然,之音却是看准了时机,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落在了百里熏的身前,“少将军请留步!大小姐在车里,并无大碍。”
仅此一句话,百里熏悬着的心便放下了。他拿下的那两个黑衣人已经自尽了,他查不出到底是谁在派人来劫走了百里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劫走百里卿。他心里只是担心着百里卿的安危,现在听见之音说,百里卿在马车内,而且并无大碍,他自然松了口气。
当即抱拳,“不知在下可否上车看看我妹妹?”他微蹙眉头,虽然心里还有疑问,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百里卿。
之音侧身让道,“少将军请,殿下正等着少将军。”
百里熏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却还是毫不犹豫的爬上了马车。掀开车帷,便看见百里卿斜躺在那身穿银袍的男子怀里,双目轻合,似乎是睡着了。
而那男子…
银袍着身,俊美的容颜静静呈现,正斜倚在榻上,一手落在百里卿的腰际,低垂着眼帘瞧她。那神情十分专注,即便知道百里熏已经上车了,他还是一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情景,百里熏蹙着的眉头慢慢展开了,两手抱拳,便上去见礼,“末将参见大殿下!”
澹台潽这才懒懒的掀起了眼帘,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目光迷离的打量着百里熏,尔后他道,“少将军来了,便一起回将军府去吧!”他的声音温沉,语气很淡没有起伏。
百里熏却是听得浑身一震,方才澹台潽说一起回将军府?
他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那俊美无涛的男子。都说着大皇子从来不与大臣交好,而且也不拉帮结派,从来不会上大臣府上,私下拜访。今晚却是怎么了?不仅搂着他的宝贝妹妹,一副分外爱怜的模样,而且还主动提出要去将军府!
“怎么?难道将军府不欢迎本宫?”他说话间,眼中泛起一丝不耐。话还是温温沉沉的,可是百里熏却觉得很压迫,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殿下哪里话,将军府的大门自然是随时为殿下敞开的。”百里熏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恭谨的退出车外,连询问百里卿的事情都忘记了。
赶往将军府的路上,百里卿一直昏睡着,等到到了将军府门前,澹台潽才将百里卿交给了百里熏,然后他自己坐在轮椅上,由之音推着往将军府里去。
百里骁得知澹台潽驾临,也是惊得不知所措。刚步进花厅,便看见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不是梦,还真的是来了。
“微臣参见大皇子!”百里骁一进门,便欲行跪拜之礼,好在澹台潽手快,之音会意的搀着他,这才免了百里骁的大礼。
那男子将手里的茶盏轻轻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后笑笑,“大将军不必多礼,其实今日本宫前来,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将军商量。”
百里骁又是一愣,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听见澹台潽说有事情与他商量。他们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交集,因为这位大殿下一直对朝中之事不感兴趣,常年都在云泥山上。怎的,这番竟然亲自上门,还说有事与他商量?
“不知道殿下有何事要吩咐?”百里骁在主位落座,目光凛凛的看向澹台潽,不卑不亢。
澹台潽还是笑,将在场的下人打量了一番,道,“其实本宫今日前来,是想与大将军说说本宫与令千金百里卿的事情。”
“卿卿?”百里骁蹙起了眉头,“难道是小女开罪了殿下?”莫非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澹台潽摆手,低笑出声,“令千金知书达理,贤惠过人,本宫与她相处这段日子甚是开心。”他平静的说着,始终眉眼含笑。这话听在百里骁耳里,他心里的狐疑又深了几分。
“听闻大将军一直在为卿卿安排相亲?”他说着,又端起茶盏,凑到了唇边,却只是轻轻吹拂着水面的茶叶。
百里骁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就算他再怎么迟钝,澹台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
“殿下的意思是?”即便心里已经明了了,但是这种事情百里骁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那男子顿了顿,一双美目从茶盏中抬起,定定的对上百里骁的双目,“本宫的意思是,将军不必再为卿卿安排相亲之事了。”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将茶盏放下,浅浅一笑,“令千金本宫定下了。”他的语气分外柔和,可是却叫百里骁听出几分强硬的味道。
不过…他方才说的是真的?
定下百里卿?
“殿下说的当真是微臣长女,百里卿?”不是百里慈,也不是百里霜?而是那个与二皇子解除了婚约的嫡女,百里卿?
“没错,就是百里卿。除了百里卿,本殿谁都不要。”他说这话时,神情十分严肃。
百里骁简直受宠若惊,本以为百里卿这辈子不会再有比二皇子更好的归宿了,可是谁曾向,竟然会被大皇子看上。不过…这澹台潽虽然是大皇子,可是到底是个残废,以后也不可能继承王位……
想到这里,百里骁心里那腾升的火焰瞬间被浇灭了,他虽然不在乎这澹台家的天下最后落在谁的手里,但是一旦和皇家沾上了关系,那么未来的路就会受影响。
对于这个未来一片黑暗的大殿下…百里骁心里还是有所顾忌的。
“大将军似乎很苦恼。”那男子低低笑着,眼帘已经压了下去,看起来格外的平静。
他的话拉回了百里骁的神思,他尴尬的一笑,便站起身去,“小女也不知修了几世的福气,能入殿下的眼。可殿下有所不知,小女本就是个没有福分的人,只怕高攀不上殿下您。”话说的迂回婉转,说白了就是委婉的拒绝。
一旁的之音面色一沉,澹台潽的唇角却还挂着浅笑,“看样子,百里将军是瞧不上本宫是个残废,不愿意将女儿交给本宫?”他说着,再次掀起眼帘,那沉寂的眸对上百里骁的眼,一丝笑意隐现,却又很快消弭。
“微臣不敢,殿下多虑了。”百里骁到底是久经官场,即便听见澹台潽这夹枪带棒的话,还是无比镇定。
“其实今日本宫过来,也不过是想提前告诉将军一声。以免往后事发突然,大将军措手不及。”换句话说,只是给他打下预防针,并不是来征求他的意见的。
而显然,百里骁也听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了,“大皇子,这天下间比小女优秀的女子数不胜数。”
“可本宫瞧上的,偏偏就她一个。”他知道百里骁心里在顾虑什么,他其实并没有打算与百里骁交好,因为他身为朝中忠臣,对朝中之事一直都相当的在乎。虽然这些年也没听说他拥护哪位皇子,但是澹台潽知道,百里骁心里看好的乃是澹台驭。这些年朝中之事,澹台驭一直都有参与,与大部分大臣之间也打好了关系。
他当初之所以选择与百里卿解除婚约,乃是担心百里骁不好相处。而百里骁这个人确实不太好相处,相当硬气。可是他也是精明的,当前局势看得格外清楚,他效忠的乃是整个凰月王朝,所以他只会客观的选择他所认为能够担当凰月天下大任的皇子。
很显然,澹台潽早就被排除在外了。因为凰月的江山,不可能交到一个残废手里。
而澹台潽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远离朝堂,对凰月的江山漠不关心,这样的人对他百里家来说是毫无用处的。
倘若已经二皇子得了天下,那么身为大皇子的澹台潽一定会被铲除,如果百里卿嫁给他,以后只怕也会受苦,而且说不定将军府也会受牵连。
所以,思来想去,百里骁还是觉得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爹,大殿下,卿卿醒了。”百里熏进门,打破了那尴尬的气氛。
百里骁沉沉的看着澹台潽,而那男子也正看着他,两人的眼神皆是高深莫测,至少百里熏看不出其中深意来。
“夜已经深了,熏儿,送殿下回去吧!”百里骁负手在后,目光从澹台潽身上移开,然后径直屋外走去。他打算去看看百里卿,至少她和澹台潽的事情他应该问个清楚。
“爷!”之音微微上前,脸色沉着。
澹台潽笑了笑,只道,“由着他去,这件事从来就不是他说了算的。”这件事只要百里卿答应,只要当今圣上答应,就足够了。
“之音,我们回去吧!”澹台潽话落,之音便上来推着他往门外去。
百里熏正欲跟上,却听那轮椅上的男子道,“少将军请留步,不用送了。”他没有回头,语气温沉,却无端有种威慑力。
百里熏顿住了脚,当真没有再跟上去。
而另一头,百里骁刚步进百里卿的房间,那女子便揉着脑袋下了床,往屋外走。
“爹!”看见百里骁的时候,百里卿显然一惊,却是很快平静下来,“这么晚了,您老人家还没休息啊!”
“卿卿,你老实告诉爹,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是大殿下送你回来?”百里骁在桌边落座,脸色便沉了下去,目光定定的落在百里卿的身上,似是在打量她。
百里卿愣了愣,半晌才彻底清醒,“您说是澹台潽送我回来的?”这么说来,岂不是澹台潽又救了她一命!
“放肆!”百里骁蹙眉,“你怎能直呼大殿下的名字?”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百里卿被他这一喝吓了一跳,愣了愣,才走到桌边坐下,对百里骁道,“那大殿下有没有跟您说什么?”
“这么说来,你知道他的心意?”百里骁眉头拧得更紧了,“你既然知道他的心意,为何不与他保持距离,你们两个本来就不合适。”
“不合适?那当初您为何要同意女儿与二皇子的亲事?”百里卿也意识到了什么,面色一沉,变得格外的严肃。
百里骁端详她,好一阵才道,“这大皇子和二皇子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当今皇子吗?”
“二皇子乃是东宫最合适的人选,说不定将来就是一国之尊!到时候大皇子下必定会成为他铲除的第一个对象,你若是和大皇子成了亲,那将来将军府也会跟着受连累。”
这番话其实并无道理,而百里骁说的这些道理,百里卿也都明白。但是…她不在乎,而且东宫太子一位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爹,论品行,论才能,二皇子都不及大皇子。”她说的都是事实。
“女儿啊,这皇室中事,不是我们说了算的。”百里骁放柔了语气。
提到皇室,百里卿便想到了之前与澹台云的约定,“爹,这件事皇上也知道了,而且女儿和皇上有约定。”
这话果然奏效,百里骁的脸色又是一变,目光沉了下去,“你这话什么意思?皇上同意你们的婚事了?”
百里卿本想如实告诉他,可是想想,若是百里骁知道这事儿尚未成定局,指不定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对,同意了。只要女儿拿到凰月第一女夫子的头衔,破格入朝为官,皇上便为女儿和大皇子指婚。”她语气坚定,目光也很坚定。
百里骁看得一愣,许久才道,“卿卿,这件事你可得想清楚。”
“爹,二皇子退婚,转而与温丞相结亲。仅凭这一点,您还没有看清楚吗?在他的心里,您一个堂堂大将军,根本比不上温丞相。而且在他心里,亲事不过都是棋子,难道您希望女儿成为他爬上皇位的其中一名棋子吗?”她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看得出,百里骁有所动容。
百里卿想了想,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她说,“夜已经深了,您就先回去休息。明日我也还要赶去容悦客栈,与薄院士他们会合。”
百里骁也没再多说,只点了点头,便起身吩咐了几句,离开了。
百里卿一个人坐在桌边,想了想,还是跑出了院子,往将军府后门去。方才问了下人,说是澹台潽他们从后门离开的,她也没什么想跟他说的,就是想看看他罢了。
跑到后门的时候,发现后门已经上了锁。百里卿顿时苦了脸,然后看了看那略高的围墙,当即想也未想,便往后退了数步,然后猛地冲刺,两手一伸,便攀着围墙翻到了墙头。
稳稳坐好,她的目光寻着后门外的那条小巷子看去,只见临近巷口的位置,那一高一低两道身影正渐渐远去。
她张了张嘴,本打算叫澹台潽,可是想了想又合上了唇,终究只是两腿交叠坐在墙头,静静的看着那男子的背影。
月光拉长了那男子身影,看起来几分萧条。她想今晚澹台潽应该受了些气,看百里骁那个态度,百里卿就知道他一定明确拒绝了澹台潽。
她一直目送那男子到了巷口,本打算等他消失在巷口后,便回去睡觉的。谁知那男子却在巷口停住了。
就在那一刹,百里卿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特别的快,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澹台潽会转过头来。
而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那男子确实转动轮椅,缓缓的回身。远远地,朝着那将军府的墙头看去,他也是呆了一呆。如何也没有想到,百里卿竟然会如此无声无息的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自己。
心里莫名的一暖,方才那股郁闷此刻烟消云散了。他忍不住扬起了唇角,远远打量着那墙头上的女子,笑得格外明媚。
“之音,你送她回去休息。”许久,澹台潽见百里卿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便侧头对身后的少年道了一句。
那少年垂首应下,身形一闪而逝,一跃几掠,便出现在百里卿所在的墙头。
澹台潽看见那女子依依不舍的朝他挥手,仿佛是在告别,然后便整个人消失了。那墙头空荡荡的,他心里竟也空荡荡的。
**
两日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了,俨然到了京都初赛的日子。
薄恩来率领皇月书院一干人等进入了文轩院的会场,而今日的文轩院里里外外,守卫森严,简直比科考的时候还要严格。
百里卿和澹台潽他们领着澹台涅他们十人进了会场,便遇上到了江门书院的那帮学子。
让百里卿意外的是,江门书院的参赛学子似乎全都换了,五男五女,百里卿他们一个都不认识。
“哟,江门书院的选手怎么都换了?”梅潇笑得格外大方,往澹台驭身边一站,左右看了看打量了一番,却逐渐沉下脸来。因为澹台驭身后的十名学子,给了他一种肃杀之气,可见这十个人来头不小。
“梅夫子,咱们该去休息室了。”张赫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便跟上了百里卿他们的脚步,往会场二楼走去。参赛的一共有四个书院,每个书院都有自己的休息室。
休息室很宽敞,一应俱全,大家进去以后,便开了一个小会。
“第一场是文赛,薄禾、谢婉、苏月,你们三个准备好了吗?”百里卿的目光在她们三个人身上流转,文赛一共三道题。第一道题是以某物作诗,第二题则是对对联,第三题是辩论。
“准备好了,夫子放心。”谢婉一脸沉静的回答。
百里卿拍了拍她们的肩膀,笑笑,“大家尽力而为,顺其自然就好。”
薄禾她们点了点头,大家在休息室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比赛才正式拉开了序幕。
百里卿倚在栅栏上,目送薄禾她们三人上了赛台,在赛台的右手边落座,与对面的玉峦书院派出的三名学子相对而坐。
玉峦书院派出的乃是三名男学子,瞧见薄禾她们三名女子时,对面那三人显然愣了愣。目光里难免透着鄙夷,直叫薄禾心里不爽。
“第一题,请玉峦书院的文正学子和皇月书院的薄禾学子,以秋菊为题作诗一首。”出题官一语落下,文正和薄禾便提笔落笔,在宣纸上勾勾画画。
百里卿首先想到的是李商隐那首《菊花》,暗暗淡淡紫,融融洽洽黄。陶令篱边色,罗含宅里香。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文正与薄禾都呈上了自己的诗卷。
文正的菊花诗,名《野菊》。
水剪寒秋露,叶落满山菊。一地金黄去,隐香摄归人。
氛围几分悲凉,以野菊喻归家游子,合情合景。可是诗调太悲,可瞧出他是个悲观的人,这样悲戚的诗句,常人大都不喜。
再看薄禾的菊花诗,名《菊花》。
土花能白又能红,晚节犹能爱此工。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
写出了菊花之高风亮节,一句“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便虏获了极为考官的心。
文正的菊花诗乃是他自己所作,而薄禾这《菊花》,百里卿若是没有记错,应当是宋代朱淑真所作。好在这凰月王朝乃是个架空王朝,无人会知晓朱淑真这个人。
百里卿心里松了口气,其实要和古人比诗词,她也不信薄禾能赢。但是胜就胜在,她们来自未来,见多识广,可以随便借鉴。
这一句,毫无疑问,薄禾胜。
第二局,乃是对对联。
对联相对而言更考究脑力,而且这一局,乃是由学子自由发挥。两个书院的学子换着出题,各许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的时间内,对上题数多的一方获胜。
第二题是针对集体进行的,所以薄禾她们三个人,每个人都可以出题、答题。
这道题百里卿也丝毫不担心,因为她找了许多绝对,要想对出下联,只怕得费不少功夫。
“首先,由玉峦书院出题,请皇月书院的三位学子回答。”主考官的话落,对面的文正便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薄禾身上,眼露微光,很显然,是对刚才第一局输给薄禾而不高兴。
“第一联:处处红花红处处。”文正微微扬起下颌,一脸沉静的看着薄禾。
薄禾却是垂着眼帘,食指轻轻敲打着书案,只听身旁的谢婉款款道,“重重绿树绿重重。”
对仗工整,文正的脸微红,将注意力转移到谢婉身上,紧接着出下一题,“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角。”
“水牛下水,水没水牛腰。”这次回对的是苏月。
对联这一场她们本有百分百的信心,因为在琼花村的那几日,几位夫子整理了不少对联的资料给她们。
“松叶竹叶叶叶翠。”文正身边的男子起身,眉头已然蹙了起来。
薄禾不由浅笑,掀起眼帘看去,只道,“秋声雁声声声寒。”
“上联:荷花茎藕蓬莲苔!”
“下联:芙蓉芍药蕊芬芳!”
“雪映梅花梅映雪!”
“莺宜柳絮柳宜莺!”
……
一炷香的功夫很快便过去了,薄禾三人轮换着对下联,一联未落,悉数对上了。全场一片寂静,大家都没有想到,皇月书院的女学子竟然是这般厉害。连女学子都这么厉害,想必皇月书院的男学子更是出众。
“接下来,由凰月书院出题,玉峦书院三位学子请准备。”主考官换了一炷香点上,然后大家的目光都看向皇月书院的三名女子。
薄禾与苏月二人互看了一眼,苏月和谢婉默契的坐下,似乎是退出比赛,在一旁看戏似的。
薄禾离席,两手负在背后,款款走到了台子中央,她道,“上联,乌鸦飞入鹭鸶群,雪里送炭。”
文正一愣,心里琢磨着这好像是隐含歇后语的上联。乌鸦为黑,喻为黑炭,鹭鸶为白,喻为白雪,乌鸦飞入鹭鸶群,便为雪里送炭。
这下联也当是隐含歇后语的下联才是,思来想去,他竟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下联。
“答不出?”薄禾浅笑,已然走到了他们眼前,慢慢蹲下身去,“是放弃这题,还是继续浪费时间?”她笑着问,语气和蔼。
文正与另外两人互看了一眼,果断选择了放弃。
随即薄禾又出第二联,“一口能吞二泉三江四海五湖水。”她说完,又补充道,“这是谜语联。”言外之意,要想对出此下联,必须先猜出这上联的谜底。
文正的脸都青了,看着薄禾直咬牙,“下一题!”
薄禾扬唇,那笑略为深邃,“第三联,官大,权大,肚子大,口袋更大!”这一联未讽喻联,明耳之人都能听出其中深意。
文正瞪大眼看着薄禾,显然不敢相信她会出这样的上联。就算他想出了下联,可是也不敢说出来啊!
“看样子第三联你们也答不上来了,那么,我就出最后一联如何?”薄禾起身,往回走去,“第四联,由山而城,由城而陂,由陂而河,由河而海,每况愈下。”
百里卿想,这最后一联应属最难。
“这四个联中,你们能答上其中一联,这一局便算你们赢如何。倘若你们答不上来,那么第三局咱们也不用比了。”三局两胜,她们已经胜了。
薄禾的话说完,便扭头看了看那将要燃尽的一炷香。
对面文正他们一脸苦恼,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下联。
“想不到,这个薄禾竟然如此厉害!”梅潇捏着下巴走到了百里卿身边,“她出的这些对子,连我都不能给出下联。”
百里卿瞥他一眼,耸肩一笑,“第一联,乌鸦飞入鹭鸶群,雪里送炭。乃是隐含着歇后语的上联,下联应是,凤凰立在鸳鸯畔,锦上添花。”
梅潇一愣,侧头讶异的看着百里卿,不由问,“那第二联呢?”
“第二联,一口能吞二泉三江四海五湖水。此乃谜语联,需解出上联谜底,再依照谜底对出下联。而这上联的谜底,想必你们也不知道。”因为谜底是热水瓶,所以百里卿道,“我只将下联说给你听便是,孤胆敢入十方百姓千家万户门。”
“第三联,官大,权大,肚子大,口袋更大。其实很简单,手长,舌长,裙带长,好景不长。说的是当今天下的腐败贪官,身为学子是不便议论朝中之事的。所以,玉峦书院那三人不敢对。”
百里卿说着,梅潇连连点头,一副受教不浅的模样。
第四联百里卿没再说下去,因为就算说了,梅潇也不会明白其中深意。
“时间到!第二局,皇月书院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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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文正的《野菊》是哥自己瞎写的,妞们别较真儿。
百里:奴哥,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要抓我?
阿奴(摸下巴):这个嘛!不能告诉你!
澹台:如果本殿没猜错,奴哥这又是在埋坑了…
阿奴:嘿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