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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疏影清        书名:代娶,官少的隐婚新娘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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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6章 故人归来

    更新时间:2013-5-8 20:53:46 本章字数:15362

    或许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他清冷的语调越发显得寥落,盼笙想着把他一个人丢在客厅里有些不妥,但此时心里乱糟糟的,留下来也显得尴尬,顿了顿便起身,“那,那我去休息了……”走出两步想到什么,又回头,抱起茶几上放着的陶瓷娃娃,“不管怎么样,谢谢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闻言,男人眉眼越发温柔,“你喜欢就好。爱虺璩丣”

    其实,如果想让她忘掉阿杰的话,不勾起她的任何回忆才是最好的。但他从未给女孩子送过生日礼物,压根儿不知道送什么好,思来想去,回想到两人“初识”的一幕,又见她所有的物品中没有这么一个瓷娃娃,想必是没有了,他便心血来潮的想再送她一个,于是利用休息时间,跟人打听了哪里小工艺品店比较多,一家店一家店的寻找过去。

    ……

    回了房间,盼笙拖出床空下的一个纸箱子,这是那天盼姿无比好奇她为什么还要贴“封条”的箱子,划开胶带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些男性物品--都是阿杰的遗物。

    箱子角落里有一个小纸盒,跟刘沛东送她礼物的盒子差不多大,盼笙取出来打开,里面映出一个大红色的陶瓷娃娃。细细看去,这两个娃娃中间有一条明显的裂缝,那个“心”一分为二--难道许久许久以前,上天就已经暗示了,她跟阿杰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吗?

    陶瓷易碎,那么一摔,滚出老远,不止是破成两半,娃娃身上的一些装饰也断裂了。可她还是舍不得扔掉,就用透明胶带七*七*八*八的粘黏着。

    盼笙盯着那两个还在笑的小东西,伤痕累累使得那笑容变得拙劣而悲伤,阿杰送她这个瓷娃娃时的音容笑貌还在脑海里记忆犹新,可物是人非,她跟阿杰永远分离了。想到今天刘沛东低吼着劝她从自己编织的梦里面清醒,她霎时又被一种悲伤的情绪笼罩。想要捧着那对瓷娃娃抱在怀里,尽管她小心翼翼的取出来,可破碎的瓷器还是又散开了……四下零落。

    无力蹲坐在床边,看着两个一样的陶瓷娃娃,一个完好,一个破碎,顾盼笙的心情起伏不平。

    那一晚,躺在床上,她满脑子回旋着刘沛东的话,想着那一次飞机上的意外惊险,想到他这些日子对自己的体贴关照,想到他说今天提起这些往事,眸中摇曳的迷惘和落寞,想到他心细的又送了这对陶瓷娃娃……渐渐的,顾盼笙心里像是突然多了一些东西,就如一滴墨汁滴进了清澈的潭水中,随着血液流动缓缓晕染开,逐渐弥漫全身。

    *** *** ***

    刘沛东还在所里忙着,电话响起来,看一眼那个来电显示的号码,他漫不经心的接起:“什么事?”

    “大哥,舒歌姐妹回来,你知道不?”刘镇东一贯嬉皮笑脸的,不过这一次却是开门见山,口气里还有些严肃和着急。

    “我知道啊。”刘沛东还是淡淡的口气,“怎么了?”

    “你知道?!”刘镇东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舒歌跟你联系过了?”

    “不是,前天我在外面吃饭,正巧碰上她了。”

    “哦,这么巧?!”刘镇东吃惊的问,而后又道,“哥,舒大小姐今天跟我联系了,说是一走几年没回来,这一次回来看看,老朋友们总是要聚一下的,说这两日请我们兄弟吃个饭,哥,去不去?”

    舒歌这个女人一向强势,说了什么肯定是要做到的,刘沛东还是淡淡的,“能不去吗?怎么说我们现在是东道主,不但要去,而且还要做东,你约个时间吧,我尽量空出来,一起过去。对了,把大院那几个也叫上。”

    刘镇东笑了笑,“哥,是不是舒大小姐跟你碰上时说了什么?不然你怎么这么好说话?”还以为他不会答应呢。

    许许此人厅。“你还有事没?没事的话挂了吧,我忙着--”

    “哎哎!好好,我不打听了!不过,哥,舒大小姐跟我打听你的事情来着。”

    “跟你打听我什么事?”刘沛东疑惑。

    “当然是关于我大嫂的事情啊!”刘镇东提高了嗓音,仿佛来了兴趣一般,“哎,哥,我刚才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去吃这个老友相聚宴呢,毕竟你以前对舒家姐妹可是避之唯恐不及的,现在怎么不躲着了么?”

    “该来的总要来,躲得掉么?”

    “我以为你要说,反正你现在结婚了,舒二小姐再怎么纠缠也没用了。”

    这是什么话?舒畅还是先结婚的好不好!

    “我说你还有事么?”

    “有有!”见大哥的口气紧绷起来,很是不耐烦,刘镇东不敢再乱七八糟的瞎打听了,赶紧道,“舒歌跟我问大嫂的一些情况,我觉得好奇哎!你说这些事情,搁大院里的谁打听不到啊?偏偏来问我!这不是摆明了想让你知道么?哥,你说她们姐妹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啊?”

    那天在餐厅遇到舒歌,刘沛东就在担心这个了。不过,以他对舒畅了解,舒畅是个小家碧玉型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心计,只是有些骄纵罢了,而舒歌就不好对付了,干练强势咄咄逼人,当年的事情如果不是她在里面掺合,也不会弄到最后那个地步。

    “舒畅都已经嫁人了,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但是舒歌城府太深,说不定心里还有疙瘩,但现在木已成舟,这一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还能怎么办?”

    刘镇东好奇的问,“哥你还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舒畅离婚了啊!”

    “什么?!”刘沛东一惊,这才想起来那天在餐厅里,舒歌冷嘲热讽的说--刘大公子是哪只耳朵听谁说我妹妹过的很好?难道舒畅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

    “我也是听舒歌说了才知道的,但是又不好跟她打听,就问了别人……好像是说他们家家暴,舒畅的前夫动手打她,两人闹得不合就离了……她们姐妹在国外毕竟没有国内方便,所以就一起回来了。”刘镇东简单的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给大哥听了。

    刘沛东放下手头的工作,剑眉皱了皱,“她们当年出国之后,我再也没跟她们联系过,不大清楚这些事情。”

    当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整个机关大院上上下下都知道。那时候刘沛东还在部队上,差点因为这事受了处分,好在后来组织调查清楚,与他并没有直接的关联才没有追究惩罚。后来舒家姐妹伤心出国远走高飞,刘沛东虽然心有愧疚,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被一段无果的单恋纠缠六七年,也让他身心俱疲。

    刘镇东听出哥哥口气里的沉重和怅然,顿了顿打起精神,“算了哥,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也别多想了!你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不久就要做爸爸,你得一心一意对嫂子,不然爷爷和大伯大妈都不会放过你的!”

    刘沛东没好气,“我需要你跟我提醒这些?!”

    “哎……哥,我那是了解你啊!别看你平日里冷冷淡淡的,一副清高绝世的样子,其实你心软着呢……当年你死活不同意跟舒畅在一起,后来他们家出了事,她仓促的找人嫁了,你敢说你心里不愧疚?现在又听说人家婚姻生活过的不幸福,还离了婚回国,我就不信你能做到完全的不闻不问,所以--我友情提醒一下!”刘镇东抑扬顿挫的说完,赶在这端的人发火之前,利落的挂断电话,“好了好了,我不啰嗦了……我估计舒歌立马就会给你打电话,你想好怎么招架吧!这女人也真是的,你没结婚她们没回来,你这刚结婚呢……她们居然就回来了!哎……”

    耳边聒噪的声音终于随着一声“滴”而戛然而止,刘沛东合上电话,想到弟弟说的事情,心里说一点也不担心也不可能。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儿,后来闹成那个样子,他确实心里有愧。想到舒歌的精明和盼笙现在的状况,刘沛东还真有些担心那个强悍的女人会把对他的怨气发泄到盼笙的身上去。

    接下来的工作都有些心不在焉了,刘沛东等着舒歌的电话打*过*来,想主动跟她谈一下当年的事情,哪怕是要他低头认错道歉都没关系--可惜,一直等到下班,舒歌都没有打电话过来。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刘沛东自认为对舒歌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知道先给镇东打了电话,那个家伙肯定会迫不及待的跟他汇报,他也会想好应对措施等着她的电话打进来--索性,她就不打了,让他准备好的说辞找不到倾诉对象。

    看看时间不早了,刘沛东停止遐想离开单位,开车去学校接盼笙下班。

    *** *** ***

    陈秋月刚刚交了一个男朋友,两人才确定下来关系,嚷嚷着说晚上要带给盼笙看一看,让她帮忙评价一下,盼笙笑道:“你们关系都确定了,还要我评价什么?难道我说那人不好,你就就人家分手啊?”

    陈秋月皱着可爱的脸蛋想了想,“当然不会啊!你说的我对他的爱也太肤浅了吧!”说着走过来挽住盼笙胳膊,“只是--呐,你看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戚好友的,就跟你关系最好,你说我交了男朋友,你是不是应该见一见呢?”

    想到这个古道热肠的女孩儿,盼笙也觉的她这个提议很合理,正要答应呢,电话响起来。

    陈秋月瘪瘪嘴,“肯定又是你老公来接你了!”

    顾盼笙想说不可能,可是一看号码,还真是刘沛东。

    “喂,忙完没有?我快到你们学校了。”才按下通话键,刘沛东清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盼笙心里又泛起浪潮,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那么忙的,可最近却迷恋上接她上下班了,来来往往一个小时的路程呢,他也不嫌麻烦。

    “嗯,忙完了……不过,晚上我有事情,可能不回家吃饭了。”顾盼笙看一眼陈秋月,不意外的看到后者高兴握拳的表情。

    刘沛东吃了一惊,“什么事情?”

    “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学校里一个同事,关系挺不错的,她交了男朋友,晚上说要一起吃饭见见面,唔……让我帮她参考参考。”

    刘沛东稍微思索了一下,“是不是那位陈老师?”

    陈秋月跟盼笙关系不错,结婚时又做过伴娘,所以刘沛东对她有印象。据他观察,盼笙在学校里也就跟这位陈老师关系最好。

    “嗯,是的。”盼笙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自己的朋友。

    那端又顿了一下,语调温温的传过来,“那你问问你同事,介不介意多一个人呢?”

    “什么?”盼笙又是一惊,“你是说……你也去?”

    陈秋月对顾盼笙这个长相俊朗英气逼人的冷面老公很是有好感,当下用口型比划,“没问题没问题……”

    盼笙脸又热起来,看一眼好友的表情,对着话筒道:“她说没问题。”

    “嗯,那行,那你们出来吧,我在学校门口等你们……你可以让陈老师的男朋友直接去吃饭的地方。”刘沛东迅速安排好一切。

    “嗯,好,那等会儿见。”

    盼笙才合上电话,陈秋月立刻羡慕的媚笑着,“盼笙,你老公真的好好哟,虽然外表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但是内心火热哟!而且最重要的是对你特别好!嘻嘻,真羡慕你啊……希望我男朋友将来也能这样对我。”

    顾盼笙看着她一脸憧憬的模样,自然是鼓励道:“会的会的。”

    两人气氛轻松的刚刚聊完,刘沛东的车也已经到了。陈秋月前阵子刚买了辆q*q,不过既然有更好的车坐,她就把自己的车留在学校了。

    跟刘沛东打了招呼,盼笙一如既往的打算坐副驾驶,可又被“司机”赶到了后面去,陈秋月起初不明白,后来反应过来越发的双眸放光,小小声的凑到盼笙耳边:“啧啧,居然有男人完美到这个地步的。”

    ……

    定的餐厅还是城中比较高档的一处,顾盼笙看着面前彬彬有礼的门童,瞥一眼陈秋月:“钓到金龟婿了?”

    “不知道……”陈秋月摇摇头,皱眉,“其实,我对他了解还不多,感觉他经济条件应该还不错吧……我只知道他搞金融的,他说自己做点投资,我不懂,也没多问。”

    顾盼笙听完有点无语,“你都不怕被人卖了么?连人底细没打听清楚,你就答应他的追求了?”她说这话时,也没想到自己跟刘沛东同样算是陌生人,可不也结婚了?

    陈秋月越发不好意思,“我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学语文老师,又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人家没道理对我怎么样啊?”

    “……”三人边聊边进去,盼笙摇头,“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呃--有点狗血--”

    盼笙挑眉,陈秋月嘿嘿笑着,“我不是刚买了辆q*q方便上下班嘛,上路第一天,蹭了他的车--我一看对方是大奔,当时都吓傻了,我赶着上课呢,迟到了还得挨批,急着要走,又怕人家以为我是想要逃避责任,就留了电话和身份证给他……让他修好了车给我打电话,无论多少钱我一定赔,呃,后来--就……就是那么回事啦--”一回生二回熟,一来二往就暧昧了。

    刘沛东听完,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一些笑意,“陈老师,你也太大意了……身份证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也敢随便给一个陌生人?”

    “可我要是只留电话,人家怎么相信那个号码一定可以打得通呢?就算打得通,我要是想逃避责任,立马换一个号,他不就找不到了?我把身份证给他,表明我的诚意嘛!”陈秋月两手一摊,面上的表情确实很有诚意。

    顾盼笙跟刘沛东相视一眼,后者明白为什么这个陈老师跟她处得来了,两人还真是一样的实诚善良。

    见他们不说话了,陈秋月又笑笑,“其实你们担心多了,这世上终究是好人多的嘛,你们看……我现在不是赚到了么?蹭了人家的大奔,不但没让我赔钱,还做了人家的女朋友!说不定,就是我的真诚打动了他呢。”

    顾盼笙忍不住笑了,“我也觉得是。”

    ……

    三人刚坐下不久,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款款而来,陈秋月早就按捺不住的摇手,笑盈盈的喊“文斌!”

    宋文斌看到这个新交的小女友,斯文的脸庞多了几分笑意,稳当中加快了步伐。

    刘沛东听到这个名字时就好奇起来了,而等那人走到身前,他更是大吃一惊:“宋文斌?!”

    “刘沛东?!”宋文斌看到叫自己的男人,同样是吃惊的一怔,“怎么是你啊?”

    顾盼笙跟陈秋月接着目瞪口呆,“……你们认识?”

    虽然说警察这一行,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一些,可g市这么大,人口这么多,随便两个人相遇就一副熟稔的模样,也太让人吃惊了。

    宋文斌在小女友身边坐下,推一推眼前的金丝眼镜:“这个……以前可以算是邻居,现在算是合作伙伴吧。”

    刘沛东也在对顾盼笙解释,“小时候一块儿长大的,后来他们家搬出了大院,不过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联系,现在在一起做点事儿……哦对了,吴医生你还记得么?”

    “你是说,给我做产检的那个吴医生?”盼笙睁大了眼睛,满是愕然。

    “嗯,”刘沛东点头,指一下对面的男人,“吴医生是他母亲。”

    “天啦!”盼笙吃惊的捂住嘴,眸光越发觉得不可思议,“这也太巧合了吧!”虽说她对刘沛东认识吴医生一事有些好奇,可后来知道了刘家的背景,顿觉得他认识一个医生不算什么,却没想到,周围的人都这样一个接一个的联系起来。如果陈秋月能跟宋文斌在一起,那吴医生不就是秋月的婆婆了?

    世界好小!

    宋文斌盯着对面的两人打量几番,才礼貌的点头致意:“这位就是嫂子了吧?哎,阿东……你不够意思啊,你说你结个婚弄得那么仓促干嘛?你再等两天我就从外地回来了,你居然让我连你的喜酒都没喝到!我告诉你,你成心的啊!”

    刘沛东摇着头,“这个……确实是有些仓促,不过也是逼不得已--”

    陈秋月拉拉男友的衣袖,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后者立刻眸光放亮,兴味盎然的看向对面两人,“原来如此啊!行,喝不到你的喜酒!那就喝你孩子的满月酒吧!”

    陈秋月笑笑,忽然想到什么,“啊,文斌,如果你去了他们的婚礼,我们岂不是就有可能提前大半个月认识了?”

    宋文斌扶一下眼睛:“是啊……还真有可能!看来咱们俩是缘分来了,错过了初一,躲不掉十五啊!”

    陈秋月害羞的拍他一下,脸颊飞上两抹红晕。

    顾盼笙原本还有些担心好友是不是太急躁了,没把人认识清楚就确定了关系,不过现在见对方跟刘沛东是朋友,她顿时就完全放心了。刘沛东的朋友,她绝对相信人品的。

    既然两个男人本就认识,这顿饭吃起来就气氛融洽了。吃完饭,宋文斌还拍着刘沛东的肩膀,“咱们哥两儿还真是有缘分啊有缘分!没想到月月跟嫂子在一所学校教书。”

    刘沛东也点头笑笑,这事儿确实挺巧合的,不过也好,以后盼笙跟陈老师关系越来越好,多一个交心的知己,她在这边也不显得那么孤单了。

    “哎,对了!”闲聊完毕,宋文斌想起一个正经事,“阿东,今天不碰上,我也打算晚点给你电话的。”

    “什么事?”

    “两件事。”宋文斌伸出两个手指头,而后又收回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你那个……前阵子买进的那支股,你现在怎么打算的?是继续观望着还是抛售了啊?”

    “有什么情况么?”刘沛东淡淡皱眉。

    “哦,是这样的……”宋文斌坐正身子,细细跟他分析最近的股票走势,那些用语太专业,陈秋月跟顾盼笙都听不懂,两人相视一眼,后者这才知道,原来刘沛东玩股票?呵,倒真没看出来。

    “哦,”听完宋文斌这个专家的讲解,刘沛东沉思片刻,给出自己的意见,盼笙虽然听不懂那些行话,但见他分析的头头是道,显然很懂这一行,她越发吃惊了。难道他的房子车子,都是炒股挣来的?

    宋文斌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最后一拍板,“行!我知道了!”说着又叹息,“阿东,你说你做什么公务员,累死累活的一个月几千块钱,还不够油车子烧油的,就你这脑子,精明的跟猴儿似的,你出来下海,你、我、镇东,咱仨一起做,这g市还不是咱们的天下!”其实这番话宋文斌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可当事人东就是不为所动。

    刘沛东勾勾嘴角,“我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从了这一行,你以为镇东能这么逍遥?”

    “哎……你就是太老实,平时伪装的冷面冰霜刀枪不入的,其实最心软了!”宋文斌说着看向顾盼笙,笑着打听,“嫂子,你有没有觉得阿东这人特别心软?你别看他表面冷冷清清的,稳如泰山一样,其实他内心住着一个小女人!”

    两个女人很给面子的掩面扑哧笑了,刘沛东气的俊脸暗沉,隔空一巴掌扫过去,宋文斌呵呵笑了立刻躲开,“好好,不说你了,说另外一件事!那个……舒家两姐妹回来了,不知道回来干什么的,不过动静很大,说是要请大伙儿吃顿饭聚一聚,通知你没有?”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关于舒家两姐妹的事情,刘沛东既觉得意外,可想想又在情理之中,他们这几个本就是大院里关系最好的一群,舒歌弄什么聚会,肯定不会落下宋文斌的。“今天镇东跟我说了这事,不过……舒歌并没有联系我。”

    “什么?舒歌没联系你?”宋文斌一下子坐起身,正要说什么,察觉到这个场合好像不合适,又把话吞了回去,顿了顿好奇的皱眉,“她什么意思啊?难道……还跟你老死不相往来了?”

    刘沛东想着这些事情估计早晚都会让盼笙知道,也没有刻意隐瞒,摇摇头沉思片刻,“其实,我跟舒歌已经见过面了--”

    “什么?她不会一回来就又去找你麻烦--”

    “没有,”刘沛东连忙打断,“那天也是碰巧在一个餐厅遇上的,她当时也说了要聚一聚的。”

    “哦……那她一圈人都通知了,唯独落下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刘沛东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知道,再看吧。”其实不见最好,所以如果舒歌最后没有邀请他,那倒是好事。

    陈秋月听他们俩一人一句像是议论着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般,心里虽然好奇,可也没有聒噪的打听;盼笙早听闻这个舒歌姐妹了,还亲眼见过那个舒歌,此时听他们提起,她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甚。宋文斌明显想说什么又碍着她在场,难道,是有什么消息不适合她知道的么?其实那天遇见舒歌时,她就已经猜出了什么,男女之间的纠缠无非就是情情爱爱,既然没在一起,那肯定多少结下了怨恨。

    离开餐厅时,陈秋月由宋文斌护送回去,刘沛东就带着盼笙直接回家了。

    时间有些晚了,盼笙换了鞋习惯性的就要钻进卧室里去,可刘沛东今天却叫住了她。

    “什么事?”转过身来,盼笙看着一脸犹豫的男人。

    刘沛东为难的低一下头,又不甚大方的道:“……你过来坐下吧,我跟你说点事情。”

    “哦,好。”微微愣一下,盼笙还是过去沙发坐下。

    她在沙发坐下等着男人开口,可刘沛东却又不着急说了,无措的样子仿佛一个做错事要跟大人坦白的孩子,有些局促,又有些腼腆。

    “阿东,什么事啊?”既然他不说,盼笙只好自己问了,清秀的脸庞也划过一抹不自在,盯着他俊朗的面颊,“你……是不是想说舒小姐的事情?这个……其实,这些都是你过去的事情了,提不提都没关系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刘沛东抬头,“那个,不是的……怎么说呢--”一贯不擅长处理感情的事情,不然当年也不会闹得不可收场,刘沛东从来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遇上喜欢的女孩子,所以也从没想过这件事应该如何捋清楚跟人交代,他顿了顿才琢磨好怎么开口。

    “上次我简单跟你说了下,那个舒家两姐妹,以前也是我们大院的,后来他们家出了事情,她父亲被双*规了,她们家也就没落了。我跟舒家姐妹,确实有点纠葛,那个舒歌,又是一个比较强悍的女人,我当年曾对她们说我这辈子都不结婚--其实,当时怎么说呢,所有人都没把这话当回事,但我跟她们姐妹却把这话当做誓言了,我那时也没想到现在会跟你……

    其实这事过去四五年了,大家都忘记了,我也以为她们姐妹不会回来,可没想到现在又回来了。那天在餐厅,舒歌看你的眼神就不对,说话也冷嘲热讽的,我担心……她会把对我的怨气发泄在你身上,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提前跟你说一下。”

    盼笙中途几次想打断他的话,其实这些都是他的隐私,他们俩不过是协议的夫妻关系,为了她名正言顺的生下孩子,他没有义务跟她交代这些。不过,见他吞吞吐吐腼腆的诉说这些事情,想必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她便礼貌的听完。

    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

    “哦,我知道了。”盼笙点一下头,“可我觉得,舒小姐也不像是不讲道理的人啊,她应该不会找我什么麻烦的,你别担心了。”

    刘沛东笑一下,还想说什么,可终究是又沉默了,也跟着点头,“嗯,我也希望如此。”早知道这个女人心思单纯的,温温柔柔一点都不像能与人为恶的样子,刘沛东临时决定,还是自己多费些心思吧,跟她说再多估计也是无用。

    “行了,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嗯,”盼笙起身,走到房门口又回头,“你难得不忙工作,也早点休息吧,另外,水瓶里有热水,不要老喝冰箱里的瓶装水,你胃不好,要多养着。”

    刘沛东没想到她忽然说了这番话,黑沉沉的眸子顿时温柔似水,直直盯着房门口站着的人。

    她现在的肚子已经有些明显了,可穿着宽松的衣裙依然显得身材窈窕,见她俏生生的模样,男人心里也渐渐熔化起来。

    盼笙说完才觉得不好意思,脸颊两边顿时红彤彤的一片,连垂在身侧的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好,忍着脊背上的一阵阵燥热和心里的酸胀情绪,她又嗫喏着:“我是怕你又胃疼,到时候又忍着……”哎,怎么越解释越乱呢?

    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刘沛东起身走过来,眼角眉梢含着三月春风般的温暖。盼笙见他朝着自己走来,明明想要转身走开的,可又觉得那样似乎更加有些此地无银的感觉,便又硬生生的僵在原地。

    “我明白,你不用解释了。”刘沛东走到她身前,呼吸间都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阵阵馨香,不似别的女人那样刻意喷了浓重的香水,而是一股浑然天成的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淡淡气息。

    他的声音低沉轻缓,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间似乎就变了味道,盼笙越发慌张,垂着头不敢看他,蚊蚋般的懦懦着:“那,那我去休息了……晚安。”

    “晚安。”话音未落,面前的房门已经拍上,刘沛东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加深。自己又不是洪水猛兽,她怎么这幅模样?还是,她已经感觉到什么,下意识逃避呢?

    原本还真打算去冰箱拿水喝的,不过被她刻意提醒,刘沛东觉得还是爱惜自己的身体吧,总不能每次不舒服都麻烦她。

    站在门前傻愣愣的笑了片刻,男人才转身进厨房倒水喝。

    *** *** ***

    对于舒歌的出现方式,其实刘沛东已经猜到了一些。所以当孙振兴说楼下大堂有位舒小姐找他时,他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放下手里的卷宗,“我知道了,这就下去,你们去忙吧。”

    能找到他上班的地方来,这个舒歌,看来还真是有备而来。

    舒歌坐在大堂成排的椅子上,看到刘沛东从铁门后出来,才挽着手包起身:“刘大公子,你好歹也是名门之后啊,怎么在部*队为国家拼死拼活奉献了那么多年,转业了就在这里做一个小警*察?”

    看着面前又是一身盛装打扮的女子,刘沛东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直接问:“舒歌,有什么事?”

    “没什么……”舒歌慢吞吞的扬声,“那天碰面时不是说了么,我们姐妹回来了,大伙儿聚一聚,今天晚上,四季酒店,请刘大公子赏脸吧。”

    几年没见,这个舒歌的盛气凌人越来越甚,刘沛东听她每一句话都暗含讽刺,剑眉忍不住蹙起:“舒歌,真是不好意思,你应该提前跟我说的,今天我值班,走不开。”

    “哟……刘大公子,你还真不肯赏脸啊?也是,以前我们家没怎么样的时候,你都不肯接受我们,更何况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了呢……”

    刘沛东之前还勉强维持着风度,可现在已经是俊脸yīn沉,眸光淡淡的看一眼对面的女人,声音也越发清冷:“舒歌,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当年拒绝舒畅,也并不是因为你们家出了那样的事情,我早在几年前就跟舒畅说清楚了,是她执迷不悟非要陷进去,况且,我当时还在部队上,就算我跟舒畅结婚了又如何?她要的是一个有着正常职业能每天按时上下班回家陪着她的男人,而不是我,与其结了婚她才发现这些再来后悔,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给她希望。至于你们家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也无能为力,我想帮你们,但不是用婚姻这种假象。你舒歌这么高傲一个人,能接受别人同情式的帮助?”

    “呵……”听完刘沛东一长番话,舒歌怒极反笑,“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么?”

    刘沛东看她一眼没说话,不过眼神里透露的意思显而易见--当然了解。

    “刘沛东,如果你了解我的话,你难道就看不出来我对你--”舒歌激动不已,可话说到一半忽然住口,胸口不住的起伏,明艳的容颜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似乎深深怨恨着面前的男人。

    刘沛东又一皱眉,不解,“对我什么?”

    “没什么……”她喘息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脸上又挂上高贵的笑,“总之今天你看着吧,如果你不去的话,我现在打电话取消--”

    她说着拿出手机作势要打出去,刘沛东眼神一凛,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咄咄逼人。她提前通知了所有人,人家都把时间空出来了,她现在又说取消,当所有人都闲着无事做吗?

    “行了!”刘沛东不悦的阻止,“我想办法吧,晚上尽量准时过去。”

    舒歌得意的一挑眉,窈窕身躯扭捏几下,“那……带上那天吃饭时的你那位‘朋友’一起吧……”

    刘沛东眸光一沉,看着她,舒歌笑道:“你刘沛东不是那种风花雪月的男人,你既然结了婚,怎么可能还跟别的女人在外面吃饭?看来你跟那位刘*夫人关系也不怎么样嘛,人家宁愿当你的‘朋友’,也不愿做你老婆!”那天顾盼笙虽然那样回答,可精明如舒歌,怎么可能判断不出来?呵,不过是一个中学语文老师,长相顶多算是清秀温婉,也没觉得有什么大能耐,怎么就把这个男人搞定了?未婚先孕,那女人也真够不要脸的!

    第047章 沛东年少

    更新时间:2013-5-8 20:53:47 本章字数:14386

    “舒歌,”既然对方提到了盼笙,刘沛东也趁机把话说清楚,“当年的事情,我们一码归一码,如果你现在心里对我还有怨恨,有什么不满也请冲着我来。爱虺璩丣”

    “哟,挺维护她的嘛?”

    “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请离开吧,这里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进的地方,我也很忙。”

    舒歌看一眼周围的环境,“这种地方,也没有人想进,不然别人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呢……刘大公子记着晚上的饭局啊,携刘*夫人一起……其他的朋友们,也都是带着家眷的,你要是不带,大家还要猜测你们夫妻是不是新婚燕尔的就感情不合了呢……”

    刘沛东也淡淡一笑,清冷的语调不着痕迹的维护着顾盼笙,“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有什么理由不带着她的?舒歌,我知道你介意的是什么,可当年的那些话,已时过境迁,希望你不要太难为人--”

    看着女人踩着高跟鞋挺着脊背离去,刘沛东转身上楼,不过却拿出手机来:“刘镇东,你小子越长越回去了?叫你办这点事都办不好?”

    “怎么了……哥?”那边的声音唯唯诺诺,显然吓住了。

    “我让你安排饭局请舒歌姐妹,提前跟我打招呼说一声我空出时间来,你怎么办的?”

    “不是,哥,舒歌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说我请,被她冷嘲热讽一顿,说什么我们家虽然没落了,可是吃一顿饭的钱还是有的,哎呀,那个女人说话难听死了,我听不下去就挂了电话……怎么了?你怎么那么大火气啊?”

    刘沛东想着舒歌的脾气,这事也怪不得镇东了,语调又清冷下来:“算了,没事了,你忙吧。”

    经过一番波折,刘沛东总算是把晚上的事情安排妥当,又给顾盼笙打了电话。其实就算舒歌不放出那样的话来,他也会带着盼笙一起出席。不管怎么说,他需要在公众面前表个态,让大伙儿都知道盼笙如今的身份和他的重视,这样舒歌就算是想做什么,也得忌惮着点。如果他藏着掖着,反而给人一种错觉,认为他们夫妻之间有问题--虽然,事实上,他们“夫妻”之间确实有问题。

    坐上车,顾盼笙还疑惑的盯着他瞧,“你今天不是值班么?怎么又说晚上有饭局?”

    “嗯。”刘沛东点点头,回头看她一眼,脸上的冷色消散了几分,“舒歌还记得吧?她今天去所里找我了,晚上的饭局不去都不行。”

    “啊?这样啊?”顾盼笙微微吃惊,没想到这个女人还真有所行动了,“可是你们值班不是不能--”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刘沛东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啊,对了,那个宋文斌是不是也要过去?我昨天就听月月说了,今天晚上有事情呢……应该都是去这个的吧?”顾盼笙忽然想起这件事情,问道。

    刘沛东点点头,“那就是了……也好,你们坐一块儿还能聊聊,省的那些人你都不认识无聊的慌。”

    他时时刻刻都把自己的感受放在首位,盼笙嘴角浅笑,没说什么。

    *** *** ***

    刘沛东处理好所里的事情,安排好一切又去学校接盼笙,等他们过去时已经是最晚了。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包厢的门,只见那个超级大圆桌已经坐满了,冷艳高傲的舒歌,小巧温柔的舒畅,兴奋招手的陈秋月,还有淡然微笑的宋文斌,以及一脸忧虑的刘镇东。

    剩下的几位盼笙在婚礼上见过,都算是面熟,但没怎么打过交道,随着刘沛东走进去,她只是含着微笑礼貌的点头。

    “盼笙,你总算是来了!”陈秋月忙拉开自己身边的位置,笑嘻嘻的喊她,“快来快来!坐这里!”陈秋月下午没课,中午就离开了学校,不然晚上两人应该是可以一起过来的。

    刘镇东见自家大哥终于来了,停止跟身边的女子交谈,转头看一眼刘沛东:“哥,你来了。”

    刘沛东淡淡的点头,应了一声,先扶着盼笙坐下,自己才落座,“不好意思,去学校接她,就晚了点,让大家久等了。”

    大家都笑着说没事,舒歌却端坐着身子,双手交叉叠起支在下巴上:“我还以为,刘大公子不肯来了呢……”

    刘沛东冷然一笑,淡定自若:“你都亲自邀请了,我怎么可能不来?其实,这顿饭应该是我们请你们姐妹,毕竟你们这么久没回国了……”说着,转头看一眼身边的堂弟,“镇东,等会儿你记得把单子签掉。”

    “嗯,知道了,哥。”

    舒歌淡淡的笑一下没说什么,眸光瞥向身边一晚上都还没怎么开口的妹妹,只见舒畅已经整个人傻掉一样痴痴的盯着进来落座的男人,她故意扬声起来:“舒畅,你还在看什么呢?人家都结婚了没看见么?再说了,以前人家对你是什么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现在离了婚还肖想呢?”

    众人都没想到舒歌对自己的妹妹说话都这么不留情面,顿时都尴尬的愣住,刘沛东面色一冷,看了舒歌一眼,眸光移动看向那个一身白裙的温婉女子,点一下头:“小畅,欢迎你们回来。”

    舒畅被姐姐的话打击的面色苍白,见刘沛东跟自己招呼,她勉强维持着礼仪笑了一下,眸光越发的痴迷起来。几年不见,他居然还是这样的英俊帅气,虽然还是清冷淡然的模样,可越发的矜贵迷人。

    说起这个舒畅,其实也是一个顶顶漂亮的美人儿,姐妹俩的美丽大方是一样的,只不过舒歌有点锋芒毕露的感觉,美的带刺让人难受,而舒畅收敛了许多,五官清丽,气质温柔,再加上精心打扮,娇艳动人。把她跟顾盼笙放在一块儿比较的话,毫无悬念的她会在形象上胜出几分--不过,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娇生惯养的,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舒畅的骄横无理也跟这容貌一样出了名的,而且,这位大小姐从小太娇贵了,反而养出一身富贵病,当真是娇滴滴的得细心呵护着。

    而顾盼笙就不一样了,虽然外表形象上弱了一点,可女人嘛,只要会化妆舍得打扮,其实最后都差不多的,所以要胜出的的话,就得从别的方面下功夫--她毕竟是在无父无母的家庭环境下长大,从小替爷爷奶奶分忧,早早就乖巧懂事了,生活的历练让她身上多了一些韧性,而且……从那两扇慧黠的心灵之窗里,人们接收到的满满是她对生活的憧憬和希望,而不是像舒畅那样,脆弱的犹如没有不堪一击的瓷娃娃。

    在场的人都不可遏制在心里做出这样一番比较,心中那杆秤理所当然的偏向了顾盼笙这边。只是,毕竟大家跟舒歌姐妹更熟悉一些,深知舒家的变故,而且是久别重逢,对她们姐妹的同情心也不少,这样一比较,其实半斤八两,相差不远。

    对于这顿饭,大家都知道其用意,碍于舒歌说话太直接了,没有人敢贸然插话,怕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舒歌见妹妹被刘沛东一个公式化的笑容就迷得越发说不出话来,在桌子空里不轻不重的碰了一下她的腿,后者愣一下回神,眸光看向刘沛东身边的女子:“沛东哥哥,你还没有介绍她呢……”娇滴滴的绵羊音,或许能入了某些男人的心坎,但绝对不对刘沛东的胃口。

    见矛头终于对准自己,顾盼笙不自觉的坐正了一些,刘沛东也觉得确实应该介绍一下,于是挽着盼笙风度的指向对面的姐妹俩:“笙笙,这位是舒歌,这位是舒畅,我们以前的老邻居;舒歌舒畅,这位是我妻子,顾盼笙。”

    刘沛东语调一向淡淡的,可是跟盼笙说话时,下意识的会温柔一些,在场的几人都微微侧目,舒畅更是无措的咬着嘴唇--呵,没想到,沛东哥哥也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刘*夫人,你好啊……其实我们见过一面的,那一回--你好像不是这么介绍自己的。”舒歌见妹妹没出息的样子,在心里忍不住咒骂,不过脸上却是明艳艳的笑,再次出言嘲讽。

    闻言,刘沛东担心盼笙会招架不住,正要说话时盼笙却礼貌的微笑道歉:“那天不好意思,我跟阿东闹不开心呢,开个玩笑而已。”

    “这种事也能开玩笑?!”舒歌明显不信,眸光犀利一扫。

    刘镇东暗暗观察许久了,这时忍不住插话:“舒歌,你不知道,我哥跟我嫂子啊,没事就喜欢捉弄人,我们家都习惯了,你以后也慢慢习惯吧。”

    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刘镇东这话一出,不但表明哥哥嫂子感情好,也说明刘家上下对嫂子的认同,让舒家姐妹听着更是一阵郁闷。

    哎,其实也不是刘家兄弟心狠,要以多欺少,以强欺弱,只是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的,何况现在刘沛东都已经成家,要是舒家姐妹还这样纠缠着就真没意思了,倒不如把话说直接点,让有些人知难而退才是最好的。

    ……

    这边刀光剑影烽烟四起,那边服务员已经敲门进来,所有菜式一一摆上,舒歌又端起了笑容:“沛东,不好意思啊,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来,就先点菜了。”

    刘沛东笑一下,“没关系……”眸光看一圈上来的菜式,忍不住皱眉,“服务员,麻烦拿菜单过来一下。”

    顾盼笙坐立不安,不过面上还是冷静从容的,偷偷拉一下男人的衣袖,她低声问:“阿东,你要做什么啊?这么多菜还不够么?”

    刘沛东低声回答:“这都没有适合你的,我重新点两个。”反正等会儿是他们签单子。

    话音不高不低,不大不小,可包厢里的人,只要有心的话,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刘镇东眼神不经意的划过一圈,不意外的看到舒家姐妹脸色更难看了。

    宋文斌看着这一幕,也是无奈的摇头浅笑。其实,大家都知道,刘沛东并不是这种小肚**肠喜欢故意做些什么来显摆的人,可正是因为“无心”,才让人更加的气恼!

    哎,其实走就走了,又回来做什么呢?回来就回来,又何必非要见人家一面呢?几年前都谈不成的姻缘,难道现在就有可能了?几年时间,改变的不知道有多少,又有谁还会站在原地等候呢?不过是越错越远而已。舒歌那么精明干练不可一世的女人,怎么连这个道理都想不通?

    饭桌上的气压明显降低,顾盼笙想息事宁人,又拽拽他的衣袖:“不用啦,随便吃点就好了。”

    “那怎么可以?”刘沛东皱眉,关心之情溢于言表,“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吃饭怎么能随便?”

    呃--刘镇东无语,低咳一声提醒哥哥不要太过分了,不然等会儿激怒了舒歌,这顿饭大家都吃不安生了。

    哎,早知道是如此大的鸿门宴,还不如不来呢!

    对面,舒畅看着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邻家大哥哥,现在柔情似水的对另一个女人呵护备至,心里已经是一片冰凉,脸色苍白如纸。

    刘沛东自然是看到了舒家姐妹的反应,可又能怎么办?舒歌的用意太明显了,他除了表现直接点让她死心知难而退,又能怎么样?

    难道能因为她们姐妹回国了,舒畅又离了婚,所以他就同情她们,对她们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么?人在这个时候最容易被“收买”,如果他那样做,只会让舒畅越陷越深。如果身边没有一个顾盼笙的话,他或许还会冒这个险,毕竟两家是旧交,他也不是薄情寡义的人;可现在盼笙跟着他,还怀着孩子,不管是出于对阿杰的负责,还是他内心对盼笙的爱意,他都不敢冒一丁点险让盼笙受到伤害。

    ……

    整个晚上,只有刘镇东和宋文斌在不停的带动气氛,关心舒家姐妹在国外的生活,又问她们回国之后的打算,当舒歌说正在筹备开公司时,刘镇东跟宋文斌客气的说:“如果有用得着老朋友的地方,尽管开口。”

    舒歌举杯,笑靥如花:“我可等的就是你们这句话。都说世态炎凉,我们家出了那样的事情,难得你们还肯待见我们姐妹,我们真是要感激了,舒畅,来,一起喝一个。”

    刘镇东碰碰身边的大哥,刘沛东“哦”一声,却是端起了饮料:“最近胃不好,不能饮酒;而且,我今天所里还有事,等会儿得回去,还要开车。”

    舒歌暗暗咬牙,可是他说的严肃正经,似一点让人劝酒的余地都没有,众人顿了顿碰杯,一饮而尽。

    陈秋月嘻嘻笑着凑过来,低声耳语:“盼笙,我总算是弄明白了啊……那个舒歌喜欢你老公!”

    顾盼笙一皱眉,不对啊,不是说妹妹舒畅喜欢刘沛东的么?

    “你别瞎说!”

    “谁瞎说了?”陈秋月用手捂着嘴,对着她耳边细细道,“你看舒歌看你老公的眼神,赤luo裸的恨意啊!不爱哪里来的恨?我看那个妹妹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是她自己爱着呢!”

    盼笙一惊--姐姐妹妹同时爱着刘沛东?!

    这--

    被陈秋月一提醒,她也暗暗的打量了两眼,忽然发现舒歌的眼神好像确实经意不经意的瞟过来……不过,她到底是在看身边的男人,还是在看着自己,这个不敢确定。怕被她发现自己在观察她,盼笙不敢多留意了。

    “是不是?”陈秋月又凑过来。

    盼笙不理她,“吃你的饭吧!”

    “哎!你还不相信!我告诉你啊,可得注意了,这个女人精明着呢!”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盼笙皱眉低低敷衍两声。她跟刘沛东就是假夫妻,要是人家两人相爱的话,她注意什么啊,自然是等孩子生下来了找个契机主动退出好成全人家啊!

    一顿饭在不算融洽的气氛中接近尾声,舒歌款款怡然的谈笑风生,舒畅心不在焉的沉默寡言,只是那双幽幽惹人怜爱的眸子,时不时的看一眼刘沛东。每多看一下,那眸中的伤痛就多了一分,心里就凉了一截。

    那个一贯清冷连话都不爱多说的沛东哥哥,那个对她不屑甚至发誓说一辈子不婚的沛东哥哥,那个连她苦苦哀求用自杀威胁都无动于衷的沛东哥哥,此时正温柔体贴的照顾着另一个女人,一个冠名为“刘*夫人”的女人,一个出身家世跟她差远了的女人。

    刘镇东看到舒畅幽怨的眼神,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遍暗暗叹息了。而刘沛东,依然清冷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仿佛这桌上的刀光剑影都与他无关。

    哎……情字伤人啊。

    临告别时,舒歌的目光又投了过来,看向刘沛东:“我们姐妹一走这么多年没回来,城里变化真大,现在都算是人生地不熟了,你干这一行算是对城中各处都了解透彻吧,以后少不了麻烦你的地方。”

    刘沛东点头,“有用得着的,尽管说。”

    刘镇东赶紧笑着插话:“舒歌,你找我哥干嘛啊?他屁大点小官,天天忙得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你有什么找我吧,这城里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不熟悉的么!”

    宋文斌也说:“就是,我们工作时间相对自由一些,你有事情就找我们吧。”

    舒歌优雅一笑:“沛东这还是新婚燕尔呢,成天这么忙,那顾老师不是天天一个人了?”

    盼笙心里一跳,怎么又把话题扯到她身上了?

    “没有,他身份特殊,工作忙碌我可以理解。”不管怎么样,演戏也要演足了。

    舒畅的神色又黯然一些,舒歌看看妹妹,淡然的收回视线:“舒畅,时间不早了,走吧。”

    一群人在酒店门口告别,各上各的车。顾盼笙原本想说自己打车回去算了,刘沛东却不放心:“又不缺这一点时间,我送你回去了再去所里。”

    刘镇东献殷勤来,“哥,我送嫂子回去吧。”

    “你自己都喝酒了!”

    “看你说的!我堂堂上市公司ceo,连个司机都没有么?”刘镇东说着推开兄长,“你赶紧去忙吧,刘队,玩忽职守可不是你的作风!”

    顾盼笙也劝他:“你会去忙吧,就让镇东送我回去。”

    说话间,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已经打了车过来,恭敬的跟刘镇东、刘沛东三人打招呼,刘沛东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只好细细叮嘱盼笙,先行离去。

    还是头一回单独跟刘沛东的家人相处,盼笙心里其实是打着鼓的,好在刘镇东这人自来熟,一坐上车就打开了话匣子:“嫂子,今天晚上吓着你了吧?你不用理舒家姐妹,她们就是这样的性格,其实她们针对的也不是你,而是我哥。”

    两人同坐在后座上,盼笙见这男人一上车就把衬衣扣子解开几个,袖子捋的老高,很是随意,她也渐渐放松,笑一下道:“我没在意。”

    “哎……这个事儿怎么说呢,我们都以为她们走了不会回来了,谁知道又突然回来了,而且听口气是不打算再走了。”虽然顾盼笙没有问起这个舒家姐妹的细节,可刘镇东还是自顾自的说,“哎对了嫂子,她们这事儿我哥跟你说了没有?”

    “嗯,说了。”那一晚回去,刘沛东就说了舒家姐妹是怎么回事。

    “说了?!”刘镇东吃了一惊,昏暗的车厢里,盼笙清楚的看到他俊眉一挑,桃花眼一瞪。“嫂子,我哥对你还真是特殊啊!你知道不?他就大我一岁,我们真正的从小一块儿长大,这么多年,他都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我都没见他笑过几回,小时候我大伯大妈都怀疑他有严重的自闭症!可是,他对着你时,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呃--”盼笙瑟缩一笑,“是嘛……”

    “是啊!”刘镇东斩钉截铁,“所以,嫂子,舒家姐妹这事,其实不是我哥的错,他那时候虽然表现的确实有些绝情了,不过话说回来,舒畅那种小女人,真不适合我哥,他们就算是结婚了在一起,也不可能幸福的。哎……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这事就算过了呢……谁知道舒畅又离婚回来了,而且看舒歌那架势,好像不打算把往事翻页。”

    其实原本是不想打听的,只是最近听到了太多关于舒家姐妹的故事,盼笙总是被旁人一点一点的提醒一下,渐渐的把当年那事知道了七零八落,可就是因为不完整,所以更加好奇整件事到底是怎么个细节。

    “镇东,那个……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你哥不是绝情的人啊--”其实是真的不想打听,可还是问了出来。

    刘镇东一愣,“我哥不是跟你说了么?”

    “呃……没说完整。”

    “这个……”刘镇东也有些为难了,顿了顿皱眉,转身侧坐着,跟盼笙面对面,“嫂子,我哥那人,发起火来很恐怖的,其实这事儿最好是他本人跟你讲。不过你既然问到了,我还是跟你说吧,你就装作不知道啊,心里清楚就行了。”

    “哦,”顾盼笙看着他的脸色,忽然又退怯了,忙摆手,“那既然这样,你还是别说了吧,我就是随口问问。”

    “不不……”刘镇东却坚持起来,“我觉得这事情你应该知道,我哥那闷葫芦,肯定不会想到要跟你交代清楚的,我就代他交代吧--”

    “镇东,真的不……”歌歌还一果。

    “事情是这样的--”刘镇东不理会盼笙的拒绝,一幅说书人的架势摆开,咳嗽一声,开始细细道来,“那个舒家呢,以前跟我们一个大院的,舒伯伯也从政,除了舒畅比我们小几岁,剩下的几人我们都差不多大,从小一块玩儿,关系都不错。我跟你讲,我哥小时候真有点自闭症的倾向,可他脑子特聪明啊,考试从来没下过第一。他学习成绩好,所以虽然是清清冷冷的性格,看起来还有点忧郁,但就因为这样,反而特别讨女孩子喜欢!是我们大院里异性缘最好的一个!舒畅比我们小啊,又从小体弱多病的,老爱哭爱打小报告,我们都不大愿意跟她玩,她也就孤零零的落单了。我哥也有些自闭忧郁啊,有时候也不爱跟我们疯着到处跑,就安静的坐在一边,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俩就玩到一块儿去了。

    哎呀……这不玩不要紧啊,一玩就甩不掉了。舒畅觉得大院的小朋友都不喜欢她,只有我哥待见她,你想结果会怎么样?自然是把我哥当做最贴心的朋友了,这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啊……就喜欢上我哥了!”

    顾盼笙听得认真,想到那种从小就被玩伴儿孤立的心情,倒是很能理解舒畅。她们姐妹小时候也没少被人孤立,所以有谁肯跟她们说说话,她们就会很开心很感激。

    “舒畅第一回跟我哥表白,才十二岁呢!我哥那人感情木讷,根本就没心思想这些,自然是扭头就走了,舒畅当时哇的一声就哭了,回家就告状,说我哥欺负她。我哥那人,不爱说话,家里人问起来是怎么回事,他也不解释,就被莫名其妙的揍了一顿。”

    “什么?”盼笙一惊,心里忽的一紧,“你们家怎么能这样呢?不问清楚就打人?”

    刘镇东挑眉,“这很正常啊……你想人家家长牵着女儿过来说,你儿子欺负我女儿了,小姑娘哭的伤心死了,我大伯大妈当着人面,肯定是要教训自己孩子啊。”

    按常理推算是这样,可想着总觉得不能接受,盼笙心里对舒畅的理解同情立刻消散,“那后来呢?”

    “后来我哥就疏远舒畅了啊,其实也不是刻意的,只不过那时候他读高中了,功课紧张,哪有时间还天天去玩啊。可舒畅不乐意啊,我哥不跟她玩,大院里就没人跟她玩儿了,她心心念念的还是我哥对她的好,又天天主动去找我哥。我哥被烦的不行了,估计又跟她说了什么狠话,天啦……哭的哟,都十几岁的女孩子,那整个一林黛玉在世啊,哭的水漫金山了都--”

    “那时候,我们大院的人都知道舒家小女儿喜欢刘家大公子,喜欢的不得了!舒畅经常自己逃学,跑去我哥学校找他。后来两边家长也意识到问题,就跟我哥说,让他跟舒畅把话说清楚,不然耽误学习就不好了。我哥读高中后,许是长大了吧,也不像小时候那么沉默寡言了,他就答应去找舒畅谈,最后的结果就是达成了一个协议,我哥说只要她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就同意跟她交往看看,但前提是考上之前,不能再来纠缠他。”

    “那舒畅答应么?”盼笙听得入迷,想象着刘沛东少年时的模样,情不自禁的想了解更多。

    “你说呢?当然是不答应,可我哥那脾气,管你答不答应呢,没有回旋的余地!舒畅最后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刘镇东说着叹息一声,向后舒展仰靠着,“我爷爷是军人出身,可我爸跟我大伯都没有参军,虽然最后也走上从政的道路,算是报效祖国了,可老爷子还觉得心里不满足,有点遗憾……

    哎,正好有两个孙子,于是就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铁了心要我们参军。我从小吊儿郎当的,调皮惹事,我爷爷老看不惯我,他特喜欢我大哥,就一心想把大哥栽培出来。我大哥那人……别看他冷冷清清的,其实心特别软,他本来是想读金融的,可老爷子跟他一谈,语重心长啊,长叹短嘘啊,他琢磨了几天心一软就改变主意了,去报了军校。我当时还劝他来着,老爷子知道了,气的吹胡子瞪眼,说我们兄弟俩谁也别想逃,到时候都读也得读,不读也得读!我当时一听就急了,我才不要去读军校当兵,枯燥死了,有什么意思啊……反正我从小叛逆,就跟老爷子对着干,把他气的哟……后来还是我哥圆场的,说他去读军校,圆爷爷一个愿望,就不要逼着我去了--老爷子特喜欢我哥啊,我哥的话他也听,后来我就顺顺利利的一路高考,读了自己喜欢的学科,出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刘镇东说着口气就得意起来,笑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又回神,“哦,说远了……接着说舒畅。那个……我哥去读军校,根本没等到她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就要走了,她一听读军校的话,以后回来时间就少了,读完了书就去部队,见面机会更少了,当时急的学都不上了,非要跟我哥去他读军校的地方--这个时候说来也奇怪,不知道舒歌突然掺合进来是怎么回事,她也让我哥走之前,必须给她妹妹一个交代,不能让她妹妹永远等下去啊。你说这个能怎么交代啊?难道承诺舒畅说以后回来娶她?我哥根本就不爱她啊!”

    听到这里,盼笙忽然想起刚才饭桌上陈秋月的话,脑子里一激灵--看来,那个舒歌确实也喜欢刘沛东,担心他走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所以乱了阵脚,掺合妹妹的事情。

    “哎,那几天,这姐妹两人就跟我哥闹上了……闹得两家大人都没办法,舒畅身体不好,弄得最后生病住院了,我哥也是没办法,于情于理都得过去看看啊,这一看两人又闹出事情来了,舒畅居然主动要献身,那一幕又正好被舒歌看见了,就说--你看你连我妹妹的身体都看了,这下子怎么能不负责任呢?”

    顾盼笙听得无语,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世上无奇不有啊,怎么有这样的姐妹?人家不喜欢,非要逼着人家喜欢的。

    “这事当时复杂极了,现在都说不清楚,后来我哥要去报道了,这事就不了了之……他读军校那几年,一年就回来一次,呆几天就走了,虽然他说的是学校有事情要忙,其实我知道就是躲着舒家姐妹。可躲来躲去还是没躲掉,他军校毕业后,分配的部*队就离g市不远,开车三个小时就过去了--于是,舒家姐妹又缠上来了。舒歌的意思就是,我哥看了她妹妹的身子,女儿家的名誉没有了,必须要负责,逃不掉!舒畅就说,就是爱我哥,这辈子非他不嫁了,我哥要是不要她,她就去庙里当尼姑。”

    顾盼笙实在是忍不住叹息,好笑极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他们家都不管管么?”

    “哪里管得住啊?这世上纠缠的男男女女多了去了,这种事自己不想明白,别人怎么管?除非弄个枷锁成天锁在屋里不让她出去!”刘镇东说的脸红脖子粗,义愤填膺。

    好吧,这话有道理。

    “刚好那时候,有一回舒畅去看我哥,路上出了车祸,住院三个月,我哥又是被逼无奈,只好经常去医院探望。她身体本来就虚弱,出个车祸一弄,整个人更加瘦弱了,舒家看着女儿弄成这样,也心疼啊,就跟我哥谈,让他试着跟舒畅在一起交往一下,毕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的,说不定就合适呢。我哥出于愧疚吧,而且当时的情形不答应也不行,就默许了。”

    “他们在一起三个月,我哥开不开心我是不知道,他那人,喜怒不形于色的,永远是冷冷清清的样子,但是舒畅不开心我是看的清清楚楚的,经常打电话来找我,问我哥最近跟我有没有联系,是不是故意躲着她不接电话。哎,我当时那个无语愤怒啊!我哥军校毕业去了部*队之后,过了半年就被选为特*种*兵了,他执行任务时行踪不定又要保密,消失十天半个月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啊,谁知道他去哪里了?可舒畅患得患失,硬是觉得我哥不爱她,所以躲着她。

    后来,有一次我哥执行任务受伤,舒畅去医院里照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就吵起来了,舒畅哭着嚷嚷说不活了,后来才知道,我哥是提分手了,说两人不合适,让她找一个能时常照顾她的男人去。那时候,我哥重伤未愈啊,她就成天到医院去闹,任性到极点,几次我都看不下去了,强行把她轰出去。然后,就听说她在家里寻死觅活,之后舒歌就来医院,把我哥破骂了一顿,说舒畅有多爱他,可他却就会伤她的心!

    我哥当时答应跟舒畅交往试试,就是碍着长辈的求情,可试了三个月完全行不通啊,早点把话说开不是正好么?他当时就铁了心,任凭舒歌怎么骂他都不说话,末了,就说了一句--我跟舒畅,这辈子都不可能。”

    盼笙完全沉浸进去,感同身受一般想象着那个时候刘沛东的心情,忽然觉得胸口处闷闷的疼。都说被人爱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又有谁想过,被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纠缠到影响正常的工作生活,又该是怎么的痛苦、无奈与折磨?而刘沛东,居然就曾经历过那种无奈的折磨。

    “哎……”刘镇东的语调渐渐缓和下来,隔了一会儿才又说:“正好那时候,舒家出事了。一方面,舒畅的事情闹得她们家精疲力尽,另一方面,纪*委的调查又弄得人心惶惶。好好一个家,眼看着就要支离破碎了,舒伯母也是走投无路吧,去医院求我哥,甚至都跪下了,求我哥接受舒畅,以后娶她,照顾她一辈子,这样她就放心了。我哥那时候还躺在床上呢,忍着伤痛下来扶着舒伯母起身,可出口的话还是那句--跟舒畅,永远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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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8章 纠缠不休

    更新时间:2013-5-8 20:53:48 本章字数:13762

    车厢里越发沉寂,只有刘镇东低沉和缓的语气慢慢飘荡,“……当时,大院里的人,也有骂我哥的,说他太绝情,毕竟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儿,居然见死不救;也有人觉得可以理解,舒家出了那样的事情,谁不是躲得远远的,从*政的人都是如履薄冰,只要有那么点亏心事的,谁不害怕?他们以为我们家是怕惹祸上身所以不答应,但其实不是--我们刘家,我不敢说我爷爷这一辈,我爸爸大伯这一辈为国家做了多少贡献,但亏心事确实一件没有,我们家又不怕谁来查。爱虺璩丣我哥不想娶,就是真的觉得两人不合适,娶了的话,以我们刘家的门风,绝对不可能走离婚这条路,那他们不是一辈子的折磨?可我哥不娶,就被舒家反咬了一口,说我们家也有贪*污*受*贿,作风不正,我哥在部队上,这些事情都是很敏感的,他也遭到了调查,不过这事所幸最后查清楚了,没啥问题。可我哥这么绝情的做法,彻底的让舒畅失去理智,她居然割腕自杀了。”

    盼笙心里一惊,脊背后起了一阵寒意,既震惊舒畅的不理智做法,又为刘沛东当时的为难感到心疼。她一直认为,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男人的人,不值得同情。爱的失去理智,连自己都不在乎了,男人又怎么会在乎?

    “她这样做,不是给她家里雪上加霜么?怎么一点都不懂的为家人分忧?”盼笙喃喃低语,心想这真是世家豪门被惯坏的大小姐。

    刘镇东无奈的摇头,皱着眉叹息,“舒畅就是那样一个人,如果她不是那样的……说不定,我哥跟她还有戏呢!以为军嫂那么好当么?她那点承受能力,哪里受得住军嫂的寂寞和重任。自己照顾不好,还要别人去照顾她,我哥可不是保姆,他自认为做不到舒畅要求的那样,所以才这样拒绝彻底。”

    盼笙点头,“嗯,我能想象的到。”

    “舒畅住院期间,我哥硬是没去看她一回,或许是心死了吧……又或许是当时的舒家必须要有一个救命跳板,也不知道后来怎么弄的,舒畅突然就嫁人了,听说对方家境还不错,再后来……就去了国外。”

    刘镇东说完,车厢里彻底沉默,车子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前面开车的小伙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去了,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抽着烟。小区里的路灯光亮照进来,两人俱是默然无神的表情。

    长长喘一口气,刘镇东懒懒的靠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扭头过来看顾盼笙一眼,“嫂子,这些事情,如果不是我讲,我估计我哥这辈子都不会跟你说的。虽然他的做法确实绝情了一些,但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也会这么做。他虽为人冷淡,但并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当时做出那样的决定,他也很为难的,可与其两人痛苦一生,倒不如趁早做个了断,所以……我理解我哥。嫂子,你听了这些,不会对我哥有什么看法吧?”

    顾盼笙僵坐着,眸光悠悠放远也不知道想着什么,脸上平平静静,眸中却还有残留的震惊和心疼。听到刘镇东的问话,她缓缓回头,轻轻笑一下:“怎么会呢?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会在意的。而且,就像你说的,你哥也没有做错,我能理解他的做法和想法。”

    刘镇东舒了一口气,口气轻松了一些,“嗯,嫂子,你能这么想就好!当时,她们闹得不可开交时,我哥还说这辈子都不结婚,让舒畅死心,舒家姐妹才没话说了,可现在我哥结婚了,我怕她们又要拿这话来兴风作浪。”

    “这件事你哥跟我说过,”盼笙坐起身看着他,安抚道,“你放心吧,没事的。”

    “哎,那好。”刘镇东挪动身子,温和一笑,又叮嘱,“嫂子,这事你就当做不知道啊……我哥没提起,你也别说,他那人,平时看着客气有礼的,要是惹火了他,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盼笙挑眉,想象了一下那幅画面,皱眉否认,“不至于吧……”

    “哎嫂子你听我的没错。”刘镇东说着抬腕看看时间,“哎呀,不早了,嫂子你快上去吧,早点休息,别累着我小侄子。”

    对这个刘镇东的印象真算不错,盼笙对他宛然一笑,推门下车,“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刘镇东坐在车里探身招招手,“嫂子你别跟我这么客气啊!我们家人都挺喜欢你的,比起那个舒畅,我也八百个愿意你做我的嫂子!行了,我就不下车送你了,你快上去吧!”

    他这最后一番话让盼笙蓦地心虚起来,刘家人都喜欢她?可她却更刘沛东合演了这么一出戏,骗了刘家上下。真不知道真相揭开的一天,刘家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这些,盼笙连面对刘镇东的勇气都没有,勉强笑笑仓皇着转身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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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盼笙都准备去学校的,刘沛东还没有回来,想必是工作还忙碌着。原本有些话想对他说的,见他没回来她也只好做罢,收拾好东西去上班了。

    陈秋月似乎等了很久,一看到盼笙过来,赶紧抱着教科书走过来,“哎,盼笙,走吧走吧,我有事情跟你说!”

    两人下节都有课,而且教室是挨着的,陈秋月可是一直等着她过来。

    盼笙瞅她一眼,“怎么了?什么事啊?”

    陈秋月看一眼办公室,小声道:“这里不方便,你快点收拾。”

    ……

    出了办公室,顾盼笙慢吞吞的晃着越来越显型的身躯,又回眸看她一下,“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陈秋月瘪嘴,似乎有些为难,想了想才道:“这个……盼笙,你别怪我爱八卦啊,也别怪宋文斌多嘴,那个……我知道那舒家姐妹跟你老公以前的那些纠葛了。”

    “哦。”盼笙平静的点一下头,倒也没什么反应,更没有不高兴。宋文斌跟刘家两兄弟关系那么好,而且这件事当年那么轰动,他们知道也是正常的。而昨天那样的情况,陈秋月会忍不住好奇打听,也是人之常情。

    “哎,盼笙,你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啊?”见她淡然自若的模样,陈秋月用肩膀拐她一下。

    “什么危机感?”

    “你……我说,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啊?”陈秋月皱眉做无语状,有些激动,可还是压低声音,“那个姐姐啊,一看就不是善茬儿!那个妹妹,虽然外面柔柔弱弱的,但是有那么个厉害的姐姐做军师,现在又是单身,也不得不防。你小心她们又要故技重施啊!而且,据我昨天观察,那个姐姐肯定是爱着你老公的!可是性子太高傲了,放不下身段来嘛,所以就一个劲儿的掇拾妹妹去纠缠你老公!你现在怀着孩子呢,虽然说你老公看起来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不负责任的男人,但科学调查显示,丈夫在妻子怀孕时出轨率最高了!那个……”她暧昧的一眨眼,一挑眉,一点头,“你懂得的吧?所以,你还是要防患于未然啊!”

    盼笙听完她的长篇大论,真是哭笑不得,“月月,我一直觉得,你是比较……正常的女孩子,没想到,你脑子里也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什么啊!现在这社会,最容易变的就是人心了!我听宋文斌说了当年的事情,真是震惊到极点!天下居然有这样的女人!昨天她们那架势,你没看出来啊?那个舒歌,哎,姐姐是叫舒歌对吧?看你男人的眼神儿哟!还有那张口闭口夹枪带棒的话!你怎么能不防备着点呢?”陈秋月说的一板一眼,生动形象,可盼笙无动于衷。

    她跟刘沛东之间的关系,外人不知道,她也不方便说,顿了顿只好淡淡回应,“能怎么防备?不让他上班去?每天检查他的电话?还是亲自去问?去警告威胁?”

    呃--

    陈秋月语塞,也是。

    “杞人忧天啦……”

    “可我还是觉得--”陈秋月也不知道怎么劝了,摇摇头,挽着她的胳膊,“算了吧,说不定真是我想多了,宋文斌也说你老公不是那种对婚姻不忠诚的男人!

    哎,不过,你防着点那姐妹,你现在怀着孩子呢,可不比一个人时方便,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嗯,我知道的。”孩子是她跟阿杰的,是阿杰留给她唯一的挂念,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好,所以陈秋月这个提议她认真点头。而至于跟刘沛东的事情--脑海里又想到他前几日的提议,心头烦乱起来,那天她说会慢慢考虑的,可几天下来,心里并无决定。现在又出来一个舒家姐妹,当真是越来越乱。

    “好了,你也别想了,下课了,走,去教室吧。”陈秋月见她面色淡淡的,又鼓励起来。

    ……

    期末考试越来越近了,现在上课多数都是复习,学生们自己看自己的,背自己的,已经不需要老师再讲课。老师偶尔在教室里转转,学生有不懂的问题,自己举手提问。

    盼笙走了两圈有些累了,便在讲台后坐下,百无聊奈的看着窗外绿意盎然的小树林,心绪渐渐放空,忍不住又思念起了阿杰来。想着想着,连眼泪落下都不知道。

    这栋楼的电铃正好安装在这间教室外面,铃声蓦然响起时,吓得她心里一慌,呼吸都要接不上来,慌忙回神察觉到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她赶紧低头按按眼角,敲敲桌子示意同学们下课。

    教室里几十双眼睛,看着明显情绪不佳还流泪了的语文老师,都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出教室门。顾盼笙狼狈的收拾好讲台上的课本,又说了一声“下课”,匆匆离去。

    电话调成了振动,因此顾盼笙并不知道这一节课的时间有多少未接来电。仓忙逃出了教师,却没有下楼梯,而是更加往上走,直到上了楼顶的天台。

    此时烈日高照,上面的温度很高,一踏上去就像是走进了天干地旱的沙漠一样,高温灼烧着皮肤。可只有在这里她才觉得清净,才觉得离那些烦躁远了一些,仿佛烈日能驱散那些萦绕于心的烦恼,所幸天台风很大,她走到一个背yīn处把手里的书放下来垫着坐,也不觉得那么酷热难耐了。

    一个人独处,她干脆放任着泪水蔓延,脑子里放空什么都不去想,由着悲伤攻城略地。兜里的电话屏幕还在一明一暗的闪着,可是耳边的风声很大,呼呼的,她觉得浑身全所未有的放松,根本没觉有电话进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腹突然有种异样,就觉得……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滚一样。她趴着的身子愣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然坐直腰背,双手放在肚皮上感受--

    是胎动!

    意识到腹中的宝宝终于有了第一次胎动,盼笙激动的难以自抑。吴医生早说了,一般在孕期三四月的时候,就会有比较轻微的胎动了,这几日的注意力不在宝宝身上,盼笙都快忘了这事,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就这样向她昭示自己的存在了。

    胎动很轻微,而且过了几秒钟就停止了,纵然这样,也成功的把顾盼笙从悲伤中拉离出来。她抚摸着小腹,带泪的容颜忍不住笑起来,“宝宝,你是不是来安慰妈妈的?嗯?妈妈就知道,你一定会是一个好宝宝的……”

    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腹部,因为她说了这句话,那里面的小生命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居然又动了动,这下让盼笙完全兴奋起来,抚摸着肚子低头又说了许多话。

    医生说过,当胎儿胎动时,跟他说说话,他是可以感应到的,而且能辨别谁是爸爸谁是妈妈,不管这话是不是真的,顾盼笙此时都激动的不能停止,抚摸着肚皮温柔的跟腹中宝宝讲话,之前的悲伤已经被此时的喜悦代替。

    不知何时,她猛然察觉到电话在响,摸出来按键一看,居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其中大部分是妹妹打来的,而最近的两个,则是刘沛东的。

    顺手先回了刘沛东的号码,盼笙清清嗓子,“喂,什么事?”

    那边,刘沛东的声音有些焦急,“你在学校上课?”

    “嗯,不过下课了……怎么了?”

    “没什么。盼姿打电话找你,说打了一个小时了你都没接,她担心你,所以又来问问我,你没事吧?”刘沛东忍不住关心,听出她声音有些异样。

    “哦,没事,我没事。”顾盼笙听说妹妹找她,而且一打一个小时,想必是有要紧的事情,“那既然盼姿找我,我就先回她电话啦。”

    明明听她声音嗡嗡的沙哑,也知道她是在逃避他的问题,可刘沛东还是体贴的答应,交代几句挂了电话。

    此时太阳已经差不多是正当空了,连她坐的地方也渐渐被照射到,盼笙情绪好了一些,摸摸腹部起身,清清嗓子正准备拨过去,顾盼姿的电话又打进来。

    “喂,姐,你搞什么啊!就算是上课,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你也该看到了啊!老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又打给姐夫!”一如既往,电话一通,顾盼姿高分贝的语调利落的传来,如同暴雨砸落银盘,叮叮咚咚的不停。

    顾盼笙歉意的安抚,“忘了看手机,不知道你打电话来了……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

    顾盼姿遇到了严重的不公平待遇,想找人倾诉,谁知道姐姐的电话居然在一个小时后才打通,她想要倾诉的欲望已经淡化了很多,“其实也没什么啦……工作上不顺心,我这会儿在外面游荡呢,想到你了,就给你打个电话。”

    顾盼笙弯腰拾起课本,拍拍衣服一边转身下楼一边关心妹妹,“工作上怎么了?你现在还在上班呢,就这样翘班跑出来,上司不批评你啊?”

    “爱批就批去!”顾盼姿不甚在意的道,冷哼一声,潇洒的说,“我还不想干了呢!有本事他解雇我,还要赔我一笔遣散费!”

    “到底是怎么了?”顾盼笙皱眉,“你那工作好好的,待遇也不错,现在工作可不好找,你别意气用事。”

    “姐……”顾盼姿不耐烦的拖长尾音,“我就知道我一跟你说这事,你就会这样劝我!你也不问问,我到底是为什么这样‘意气用事’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做事情没有分寸的?我就比你小五分钟!”

    被妹妹抢白的没话说,顾盼笙顿了顿,又问:“那你说,到底是为什么?”

    顾盼姿却又不说了,声音含着试探和笑意,“哎,姐,我要是辞了工作去投奔你和姐夫,你会不会介意啊?”

    “什么?”顾盼笙被吓了一跳,“你真打算辞职啊?”

    “这工作待遇再好,做着不爽那也不行啊。”

    “到底是怎么了啊?”

    “你就说你欢不欢迎吧!”

    “呃--”顾盼笙想了一下妹妹话里的真实性,可实在是把握不住,“你是我亲妹妹,你过来我这边,我怎么会不欢迎啊?”

    “ok!”顾盼姿欢快的一锤定音,“那我过来投奔你!过几天……”

    “等等!”顾盼笙连忙拦住,“你还没说清楚呢!到底是为什么啊?你那工作好好的,一个月抵我几个月的薪水,你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哎呀,姐……你别担心了,我有分寸的!我可是有骨气的,不为几斗米折腰。行了,我现在不火了,还要回公司呢,你没事就好了,那我挂了啊!”顾盼姿典型的火爆性子,怒火来得快去得快,又担心姐姐唠叨,说要挂电话就利落的切断。

    顾盼笙原本还要劝什么的,可听她说要回公司去,想必刚才的话也就是一时气话,又稍微放下心来,不去理会了。

    正要回办公室,陈秋月的电话又来了,“盼笙,你在哪里呢?开会开会啊,老师们都到了等你一人呢!”

    “哦,好的,我马上来。”顾盼笙这才想起来今天有个会议的,安排期末考试相关事项,顿时加快步子往办公室赶,也没时间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

    昨晚所里抓回一批人,所有人加班加点到凌晨三点多也没有处理完,刘沛东睡了几个小时起来继续忙碌,等到下午六点多时,总算是把人都送到了看守所去,他才有时间喘口气。

    想到白天顾盼姿给自己打电话,后来他又听着盼笙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没准儿是一个人躲在哪里伤心着,他便打算早点回家看看她。

    刚出了单位的大门,电话响起来,他摸出一看,剑眉不由自主的蹙起,“什么事?”

    那边,女人的声音也很高傲,“刘沛东,你别这样一幅口气啊,经历过昨晚,我可是知道你刘沛东也不是一个不知道温柔为何物的男人。”

    刘沛东眉心越发紧皱,继续向外走找到自己的车,打开坐进去,“舒歌,你到底有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有事……”舒歌语调散漫起来,“是我妹妹,她要找你。”

    “舒畅?她怎么了?”

    “你们自己说吧……”舒歌简单一句话,线路那端有轻微的声响,应该是电话换了手,片刻之后,一个低缓清和的语调传来,不同于舒歌的咄咄逼人,“沛东哥哥,是我。”

    原本是要上路的,不过听到舒畅的声音,刘沛东干脆放下拧车钥匙的手,语调也和缓了一些,“舒畅,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舒畅在另一头低低的说话,有点吞吐,“就是,想跟你联系一下,毕竟……好久没有联系过了,昨天晚上人太多……有些话,嗯,也不方便。沛东哥哥,你下班了么?有时间吗?我们见面说吧。”

    如果这个要求是由舒歌提出的,刘沛东肯定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可现在是由舒畅犹犹豫豫的提出,他一时为难起来。当年,舒畅自杀住院,他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看的,可硬是狠心没去,不管怎么样,时隔多年,既然重逢,他应该当面解释一下,道声歉意。

    “好吧……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刘沛东短暂的思量,答应下来。

    舒畅立刻高兴起来,声音明显高昂,“我跟姐姐下午在外面办事,这会儿就在离你单位不远处呢……你到盛华路这边来吧,我们在盛华广场的凯悦餐厅!”

    刘沛东一听她们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心里已经明白舒歌又是有备而来。她总不提前通知他,总是这样不留余地的杀个措手不及,似乎笃定了他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刘沛东心头恼怒,越来越反感舒歌的办事态度。

    也罢,既然这样,倒不如把有些话趁早说清楚吧。其实,为了避免她们去打扰盼笙,他也确实打算什么时候有空了主动找找舒歌。

    驱车不过是五六分钟的时间,便已经到了盛华广场,刘沛东停车花了会儿时间,下了车在去餐厅的路上时,给顾盼笙打了个电话。

    “喂?”

    听她的声音恢复平常,刘沛东的担忧也少了一些,“下班没?”

    “嗯,已经在做饭了。”盼笙回答,又随口道,“我正要打电话问问你回不回来吃饭呢。”

    yīn霾的心情被她闲话家常的问候点亮,刘沛东嘴角露出笑容,“不了,我打电话就是要说这个,晚上我有事,吃完饭回来。”

    盼笙一听他这么讲,正在搅拌着砂锅的动作一顿,“哦……好的,那你忙吧。”

    刘沛东敏感的听出她话里有些失落,知道明着问的话她只会否定,顿了顿温柔的说:“晚上做的什么?”

    盼笙以为他要挂电话呢,没想到又问起这个,一边拿过汤匙舀了一勺汤尝尝咸淡,一边回答:“煲了猪骨汤……炒了两个小菜。”不过他不回来的话,这些东西就多余了,估计只能收进冰箱里吃剩的了。

    刘沛东听着心里软软的,嘴角笑意加深,“我尽量早点回来。”语气也越发温和。

    ……

    挂断电话,盼笙重新盖上砂锅盖,可心里无端失落起来。看着炒好的两个菜,她叹息一声,又把火源断掉,一个人端着碗筷去餐厅吃饭。

    *********

    刘沛东一路走来,神色温柔讲电话的一幕被坐在楼上落地窗边的姐妹俩看见,舒歌脸色冰冷,舒畅眸色黯然。直到男人进了楼层,她们从这里看不到了,姐妹俩才收回视线。

    “舒畅。”舒歌往后靠,语气平平的叫一声妹妹。

    “嗯?”舒畅一怔,抬眸看着对面的大姐,“姐,你说他真的很爱那个女人么?”

    舒歌淡淡的抬眼,“他刚才打电话的样子你没看见么?”

    “也许……是给刘伯母打电话呢。”舒畅眸中尚有一丝侥幸。

    “哼。”舒歌冷嗤一声,“舒畅,你一辈子就这么没出息了,就知道逃避。”

    “姐……”舒畅最怕这个姐姐,当下声音唯唯诺诺的。

    “我就问你,你还爱不爱他?”

    “我--”

    “不爱的话,今天就没必要见面了;爱的话,现在照样可以争取。”

    舒畅神色颓靡,“怎么争取啊?他都结婚了--”

    两人话未说完,刘沛东已经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过来。舒歌眼角余光看到逐渐靠近的男人,不禁抬头看他--傍晚的夕阳落在他清俊的身上,显得愈发沉稳英俊,鼻梁挺直,眸光深邃,面部轮廓冷峻。那眸光对上她的时,嘴唇抿着,显得格外薄情,神情严肃,眼角眉梢都隐隐透着不耐烦。

    想到他刚才拿着电话嘴角轻笑的模样,与现在的神情何止天壤之别,舒歌心里顿时百转千回,眸光也清冷下来,看着人到了身边来,也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舒畅见刘沛东来了,小脸一下子亮起来,让夕阳都褪色几分,小心翼翼看了姐姐一眼,她压抑不住起身,激动又克制的喊:“沛东哥哥,你来啦!”

    面对舒畅,刘沛东心里多少歉意,面色缓和了一些,点点头。

    这里是靠窗的位置,只有两边的靠椅沙发,刘沛东见她们姐妹一人坐了一边,便转头吩咐即将离开的服务员:“麻烦给我搬一张椅子过来。”

    厢厢梅哥绝。舒歌一听这话就像爆竹一样点燃了,面上倏然变色:“刘沛东你什么意思?”跟她们坐在一起都觉得难以忍受?

    舒畅一贯是怯弱的,见姐姐不善的脸色,她坐起身忙拉一下姐姐的手,小小声的抗议:“姐,你别发火啊。”说罢又看向刘沛东,面带祈求,“沛东哥哥,你就坐这里吧。”她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又往落地玻璃哪里移动一下。

    此时服务员已经搬了一个靠背椅子过来,刘沛东一手接过提放在自己身后,坐下去,“不用了,我就坐这里吧。”

    三人之间的气氛诡异,服务员拿着菜单不敢上前,刘沛东看着舒歌满脸怒意,还是平静沉稳的开口:“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舒歌暗暗深吸两口气压抑住,漂亮的星眸流转,“没事不能找了?我们姐妹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这么害怕?”

    刘沛东神情越发清冷,舒畅吓得不行,怯怯的看姐姐一眼,才对上男人这边,“沛东哥哥,你不要理会我姐啦,她就是这个脾气。

    我们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这么多年不见,想要聊一聊而已。其实,当初离开时,没打算这辈子再回来的,现在既然回来了,我们在这里的朋友也没有多少,所以……”

    面对舒歌,刘沛东可以严阵以待,但是对于舒畅,他不由得温善一些,“我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你们回来了,我们也确实应该多关照一下,以前那些不愉快都忘掉吧,如果你们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跟我和镇东说都可以。”他把昨晚的话有重复一边。

    “嗯,谢谢沛东哥哥。”得到他这句话,舒畅高兴的眉开眼笑,眸光中的爱恋越发明显。

    既然话已经说开,刘沛东沉默了一下,重又开口:“舒畅,以前的种种,我也有不对,让你受到那样的伤害,实在不是我的本意。当初,你们家出事时,都觉得我应该仗义相助,其实我们家那阵子也没少帮你们家,只是,舒伯母让我娶你的要求,我实在是无法答应。那时候,我还年轻,可能处理问题的方式欠妥,我只是觉得,我们真不合适,在一起的话,除了给你更多的伤害,无济于事。与其事后后悔,让你越陷越深,倒不如从不给你希望。可我没想到,你会那样伤害自己……舒畅,不管怎么说,我欠你一声道歉。”

    提起当年的往事,舒畅忍不住垂下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双手搅着周身落寞已经说不出话来。

    舒歌看妹妹没出息的模样,心头叹息,冷笑一声对向刘沛东,“道歉?道歉有什么用呢?舒畅不过是爱你,有什么错?你现在说道歉,那意思就是你做错了?”

    刘沛东顿了一下,看向舒歌:“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当年对你们造成的伤害,但那件事说到底,双方都有错。不过,让舒畅匆匆嫁人,远走异乡,很大原因是因为我,所以我应该道歉。舒歌,今天你就算是不找我,日后我也会找机会跟你们谈一下,当年的事情,如果你们还耿耿于怀,想要报复什么的,请对着我来……”

    舒歌眼神一挑,哂笑:“我说你怎么答应过来呢,原来是为了她,怕我们去找她?!”

    “舒歌,这件事与她无关。如果你这样无辜迁怒,实在是太不理智!”刘沛东眸光清冷,语调无一丝起伏。

    舒歌不理他,径直道:“刘沛东,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当初你不是信誓旦旦,这辈子不结婚的吗?怎么现在还这么仓促的娶了一个相貌家世都如此一般的女人?奉子成婚……呵,这种事怎么看也不是你刘大公子做得出来的。该不会是那女人用了什么手段吧……早知道这样--”

    “舒歌!”刘沛东可以忍受别人对他冷嘲热讽,但无法容忍任何一个字对盼笙的侮辱,他严肃的打断舒歌的污蔑,眸光凝沉,“感情是双方的,婚姻也必须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没有人用什么手段,如果是那样得来的,那迟早也会失去。”这番话一语双关,他相信舒歌舒畅都听得明白。

    舒歌也不甘示弱,脸上的冷笑都冰冻起来,“刘沛东,舒畅到底哪里不好?你用的着当初那样伤害她?!有本事你这辈子真的不娶,让我们以为你确实清心寡欲无心于男女情**事,可你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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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更新完毕,啦啦啦……故事越来越精彩啦!!!大家多留言发表意见啊!!!多谢!!!

    第049章 一起抚摸

    更新时间:2013-5-9 8:38:07 本章字数:6803

    第049章 一起抚摸

    舒歌脸上的冷笑都冰冻起来,“刘沛东,舒畅到底哪里不好?你用的着当初那样伤害她?!有本事你这辈子真的不娶,让我们以为你确实清心寡欲无心于男女情*事,可你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当时跟舒家姐妹说下那番话,刘沛东确实打算一辈子不婚的。爱虺璩丣他当时在特种部队服役,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多少次从枪林弹雨里闯出来,命悬一线。如果碰不到喜欢的人,他不会为了结婚而结婚,那样是对自己和对方的不负责任;而如果遇上了喜欢的人,他又怎么忍心让心爱的女人去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甚至面临有朝一日失去他的风险?所以,那时的他,说这句话除了让舒家姐妹死心,也算是自己的真心话。

    章章她脸欲。其实,就算是现在,如果还在特种部队的话,他纵然再喜欢盼笙,也不会表露丝毫。可没想到,几年前一次执行任务,他受了重伤,痊愈后后遗症严重,他的身体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特种部队服役。原本凭着他的战功,是可以晋升提拔做首长的,到时候也不需要他亲自冲锋陷阵了。可他拒绝了组织的安排,依然决定转业到地方做警察,还是从最基层做起。他不习惯那种高高在上的领导风范,反而喜欢这样深入基层的执行任务,认为这才是实现人生价值的途径。再次没想到的是,都年近三十了,他居然遇上了让自己心动的女人,而且她还遇上了那样的悲剧,他怎么能不帮她?别说是违背当初的誓言,就是要他的性命做牺牲,他也会甘愿。

    他沉默着没说话,舒歌越发来了斗志,“刘沛东,怎么了?没话说了吧?”

    “姐……”舒畅拉拉姐姐的手臂,皱着柳眉摆头。

    刘沛东顿了顿,坦言:“是的,舒歌,我并不是圣人君子,所以也会有出尔反尔的时候,可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难不成你要我为了当初那句话现在离婚?”

    “有何不可?既然你可以娶她,为什么不能娶舒畅?”

    刘沛东觉得舒歌分明是在故意为难人,“这是两码事,我说了,婚姻必须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说完眸光对上另一人,“舒畅,对不起,当年是我辜负了你,可我实在是无法勉强自己,而且那种军嫂的生活也是你不能适应的,对于当年的事情,我只能言尽于此。如果你还是不能释然,我也没办法了,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越过越好的。”

    他说完起身,舒畅猛然站起来,盈盈水眸一片哀怨,红唇颤抖:“沛东哥哥……你,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么?”

    刘沛东眸光沉淀下来,“舒畅,如果我说爱,那是在欺骗你。我希望你能醒悟过来,不要再执迷于这件无果的纠缠。”

    他再一次狠心绝情,舒畅心里已经愈合的伤口被无情撕开,血水横流,顷刻泪如泉涌,“沛东哥哥……我知道,当年我都不能让你喜欢上我,现在我已经是离过婚的女人了,我更没有资格拥有你了——可是,你为什么连一句安慰我的谎言都不肯对我说呢……”

    “刘沛东!”舒歌站起身,动作很冲,“舒畅现在还不够苦么?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同情不等于爱情。”刘沛东深邃的眸光对上舒歌,顿了顿,“有句话我一直想说,但碍着你的情面,我没有直言。

    舒歌,这件事如果不是你一直在里面掺和,我想并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你既然是姐姐,应该劝着她如何走正确的人生道路,而不是一直把她往火坑里推,还给所有人一个假象——你是多么的捍卫妹妹,多么的为她着想。

    这番话,几年前我就想说了,一直忍到今天。”

    舒歌脸色青白,显然气愤到极点。

    舒畅本来哭的伤心,可是听到刘沛东这句话,本能的维护姐姐:“沛东哥哥,你误会我姐了,她只是看我太痛苦,太难过,所以才帮着我的——”

    “舒畅。”刘沛东打断她的话,声音温和了一些,“其实你自己很好,不必做什么事情都听从你姐姐的,你也不小了,该有自己的主见。”

    舒歌眸光愤愤的直视,“刘沛东你什么意思?”

    “本来你们姐妹间的事情,我不应该插嘴,但我想说的是,舒歌,舒畅也是人,你纵然是她姐姐,也不能把她捏圆捏扁。”大院里谁看不出来,舒畅对姐姐百依百顺惟命是从,舒歌也确实干练利落,一副女王范儿,所以舒畅对姐姐崇拜的厉害。而在舒畅爱恋他的这件事上,如果不是舒歌在背后做军师,依舒畅的性格,早就被他的冷漠冻得退避三舍了。刘沛东今天确实也是无法了,只好将这番话全部告知,不再考虑高傲的舒歌听完后会是什么反应了。

    舒歌气得说不出话来,紧紧攥着拳头,盯着刘沛东的视线像要飞出两把冰刀来。

    气氛僵硬的凝固,刘沛东顿一下,“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吧,盼笙做好了晚饭等着我,我要回去吃饭了。以后,你们姐妹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和镇东,只是,务必不要去打扰她。”说完转身离去,修长的腿迈着坚定的步子,很快消失在餐厅拐角。

    “姐……”舒畅盯着刘沛东的背影看了许久,而后哑着嗓子喊了一句。服务员愣了半晌,这时才走上前来,把菜单放下又飞快离去。

    明明那么漂亮一个女人,发起火来居然那么恐怖,冷冰冰的隔老远都觉得冻得慌。

    “姐……”舒畅拉拉舒歌的手臂,哭着说,“我已经不喜欢他了,你不用再帮我争取了,姐……我已经死心了。”

    舒歌回神过来,深吸一口气目光聚拢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妹妹,“你不喜欢?不喜欢你哭什么?不喜欢你离婚回来做什么?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要临阵退缩!我把国外的事业都放弃了陪你回来争取这个人,你不要跟我说你要退缩!”

    “姐……”舒畅吓得缩着肩膀,声音细如蚊蚋。

    “你当初连自杀都不怕,连死都不怕,怎么现在怕他刘沛东几句警告?”

    “姐……”

    “你不要叫我!我没有你这么没出息的窝囊妹妹!”

    “姐……”

    *********

    盼笙今天感觉到肚子里宝宝的胎动,越来越深刻意识到孩子的存在,晚上吃饭时胃口都格外好,总想着一人吃两人补,虽只是静悄悄的独自用餐,也不觉得孤单寂寞。

    正起身添了一碗饭坐下,忽听到门上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她怔了一下起身过去,刘沛东正好推门进来。

    “你……你怎么回来了?”盼笙疑惑的问,脸上有些意外的惊喜。

    刘沛东微笑一下,“嗯,回来吃饭。”

    盼笙更加疑惑,“你不是说晚上在外面吃饭的么?”

    跟舒家姐妹的事情,刘沛东不想跟盼笙提起,于是轻描淡写的转移话题,“临时取消了,我就还是回来了,怎么?不欢迎我?还是没做我的份儿?”

    “哦,没有没有……”盼笙赶紧摇头,见他换了鞋走进来,她转身回去,进厨房又拿了副碗筷出来,“我也还没有吃完呢,你快来吃吧。”

    刘沛东洗了手坐下,她已经添好了一碗堆尖儿的米饭放在身前,想到她乖巧懂事又细心体贴,男人一身清冷之色渐渐消散,拿了筷子起来温和的看她:“你也快吃吧!”

    两人虽然做了夫妻,但在同一个屋檐下这样相处的时间和机会并不多,盼笙一时找不到话说,只是低头猛吃饭。这样静谧的画面,在刘沛东看来,不知道满足成什么样子。与心爱女人共餐,吃她做的饭菜,享受她的照料,是几个月前他连做梦都没想过的。

    碗筷碰撞的叮铃声让本就安静的空间越发静寂,盼笙吃完饭又添了一碗汤,放下筷子慢慢吹着汤面儿,终于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

    英俊的男人果然不一样啊,连吃饭的动作看起来都赏心悦目,修长有力的手指夹着两根筷子,轻盈的挑起盘中的食物放进自己碗里,再和着米饭呼啦啦喂进嘴里。许是饿了,许是盼笙做的饭菜太合口味,又或者是长时间的工作性质养就了这样的吃饭习惯,刘沛东几乎是有些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的进食着——可盼笙看着,还觉得优雅清贵,不觉痴愣住。

    刘沛东终于有所反应,咽下口中饭菜,伸出去的筷子顿住,不解的看向对面的女人,“唔,笙笙,我有什么地方不对的么?”

    顾盼笙怔愣一下,忽然醒过神,手一抖碗里的汤差点洒出来,忙放下瓷碗,她尴尬的弯起眉眼:“啊,没,没有……我,我想事情呢。”

    “哦。”男人也没有多想,顺着她的话关心,“最近工作忙么?”

    见他没有什么察觉,盼笙也放松下来,垂头慢慢喝着汤,“还好……学生快要期末考试了,下个月,我也可以放暑假了。”

    “放暑假?”刘沛东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眉眼间满是羡慕,“我都忘了,老师是这世上假期最多的职业啊!”平时放周末,国家法定节假日必定休息,还有寒暑假两个大长假,一年到头加起来,差不多三四个月的休息日呢。哪里像他这一行,说的是休息,没准儿抓了几个人回来,又得回去加班了。

    盼笙也笑起来,“是啊,我当初想做老师,除了从小的理想是想教书育人之外,也因为老师假期多啊,这样我就可以时常出去走走,多回去陪陪爷爷奶奶。你们公务员说着风光,其实挺辛苦的,尤其是你这一行!我现在庆幸跟阿杰一起考的那年没考上,不然哪里能这么悠闲。”

    刘沛东听着她说话,吃饭的动作慢下来,“你说得对。而且,我们这一行,往往是付出了很多,可只要爆出一点负*面*新*闻,立刻前功尽弃,民众对我们的信任度大打折扣,网上更是骂声一片。”

    盼笙点头,“就是。不瞒你说,其实我以前也对你们有成见,总觉得你们这个系统很黑暗什么的,可现在我改变这个想法了,我不敢保证说你们有多高尚伟大,但至少是辛辛苦苦保卫着一方平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每一行里都有败类啊,总不能以小放大,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刘沛东听完她这番话,眸光越发温和起来,熠熠生辉的闪耀,“多谢你的中肯评价。”

    “我说的实话。”

    “对了,今天盼姿给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刘沛东见气氛不错,他舍不得这顿饭就这样结束,又转移话题继续聊下去,起身又去添了一碗饭。

    “也没什么……”盼笙还是慢慢喝着汤,目光抬起追随着他的身影,“就是工作有点不顺心,抱怨一下。”

    “哦,那就好。工作上的事情,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如果实在是不喜欢,可以辞掉重新找。”

    “你怎么也这么说?”盼笙放下碗,坐起身子提高了音量,“她还就想辞职呢,我劝她冷静点!现在工作哪里那么好找啊,何况她那工作待遇那么好!”

    “我觉得盼姿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如果她认定了想辞职,估计你劝也没用。”

    顾盼笙看他一眼,“你还真说对了!哎,不管了,让她折腾吧,这么大了,又不是三岁小孩,我才懒得管那么多。”

    刘沛东笑笑没说话,心里却想到舒家两姐妹,舒歌太强势,事事都要参与,掌控妹妹的一切;而舒畅正好又太怯懦,做什么都没有主见,对姐姐惟命是从。对比顾家这两姐妹,舒家姐妹相差的远了。

    “你最近呢?”见他没说话,盼笙又很自然的关心,“胃好点没啊?还有啊,你胃不好,吃饭要细嚼慢咽,你急什么啊,吃那么快!”

    刘沛东听着她口气中的嗔怨,抬眸看她,果然是微微皱眉抿唇,一副小女儿姿态,让他心头忍不住暖烘烘的,“哦,习惯了,而且,你手艺不错。”

    “是吗?”盼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从小跟着爷爷奶奶嘛,所以很小就自己学会了做饭,奶奶不在家时,我们姐妹都一起下厨。”

    “难怪……”刘沛东笑着点头。这年头会做饭的女孩子实在是少得可怜,能烧出一手好菜的女孩,更是凤毛麟角,其实他也猜到她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只是亲耳听她说起,心里还是淡淡疼痛,为她曾有过那样的父母,经历过那样的童年。

    “笙笙,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不要怪我冒昧。”想到今天气氛恰好,刘沛东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关于她的事情。

    “嗯,你说。”顾盼笙同样沉浸在这种氛围中,放下瓷碗,两手交叉放在胸前,规规矩矩的样子。

    “你恨你的父母么?如果不是他们抛弃,你们姐妹不需要过这样清苦的童年。”刘沛东声音低沉,缓缓吐出心里的疑问。15153599

    提到父母,盼笙眸光忍不住深沉起来,想从记忆里挖出一些关于父母的画面,只可惜想了半天,还是零星的片段,“我不知道……当时,如果他们不离婚的话,生活在一起也是痛苦,如果为了我们姐妹让他们痛苦一生,我想我跟阿姿长大后也会觉得愧疚的。”

    “但是,就算他们分开,也照样可以抚养你们啊,一人一个,或者是你们跟着其中一方,另一方支付赡养费。”

    顾盼笙摇头,“首先,我们姐妹不想分开;其次,其实离婚时,他们都有了各自的伴侣,为了新家庭的和睦,只能……”

    刘沛东心里微微震惊,越发疼痛起来,连眸光都隐隐跳跃,“可你们也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啊,总不能为了自己将来过得好,完全不管孩子。”

    顾盼笙垂眸,两只手抠着指甲,声音也落寞起来,“我跟阿姿曾这样想过,也怨恨过,可等我们长大后,慢慢也能理解一些,他们当时其实也很为难,但没办法。这些年,他们虽然没有抚养我们,但每年都会给爷爷奶奶一笔钱,我们生活的虽不富裕,可也没有很为经济物质操心过。

    哎……其实生活就是这样,现在回想一下,虽然我们这些年过的没有别人那么无忧无虑,但生活给了我们更多的历练,我们也收获了别人没有的财富。就像奶奶,她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呢,家境中落之后,她还不是学会了柴米油盐酱醋茶,我们不过是提早锻炼而已。”

    刘沛东听完她这番话,又想到之前她跟阿杰相处的情景。她的笑容那么纯粹干净,充满了无限的阳光与能量,他当时想,这个女孩子真是乐观开朗。而现在,他越发的震惊,她能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经历过一般人所没有的经历,性格中不但没有那种环境中的自卑和窘迫,还能保持着这样一颗纯正乐观的心,清澈的仿佛未曾污染的山泉之水,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心里的疼痛丝丝密密的涌现出来,酸酸涩涩的感觉让他整个身子紧绷僵滞,刘沛东很想捏着她的手,将她拥在怀里安慰,可大手动了动,只是攥紧了放在桌面上。

    盼笙看着他的反应,反而安慰,“其实也还好啦……与其跟着他们,在新家庭里受到歧视,倒不如跟着爷爷奶奶恣意潇洒的过。爷爷奶奶照顾两个孩子虽然辛苦,甚至后来爷爷去世后,这一切重担都压在奶奶身上,生活更加艰难,但她还是从容淡定,坚强洒脱,所以从奶奶身上,我们也学会了很多,我相信,这是我们姐妹跟着那两个新家庭所收获不到的宝贵财富。”

    她越是这样开导,刘沛东心里越是难受,连眉头都紧皱起来,“可无论怎么说,他们身为父母,抛弃你们都是不对的。”

    盼笙哀哀的耷拉下肩膀,清明的眸光悠远起来,“是啊,当我怀孕之后,感受着腹中的胎儿一天天长大,虽然他还未出生,我还没有见到他,但我也深深的爱着他,那种骨肉相连的感觉无法形容。所以,这些日子,每当我想起这件事来,也确实不明白他们当初怎么那么狠心。”毕竟是至亲的血缘关系,是十月怀胎生下的,这种爱是与生俱来的,可他们居然舍得不要,“大概……还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吧,我想如果他们相爱,自然也会爱我们。”

    刘沛东听着她的语调,虽然没有凄婉,但那种落寞和无可奈何同样让他难受至极,他抬手准备越过桌面去捉她的手,可她忽然一下子坐直腰背,“对了,说到这里我想起一个好消息!今天,宝宝胎动了呢!”

    胎动?!刘沛东愣了一秒,眸光霎时亮起来,“真的么?”

    “是的啊!我跟他说话,他还回应我了呢!”

    刘沛东眸光下移,瞄向她的腹部,只可惜被桌面挡住了,他眉目间染上了几分喜悦,说道:“下次他再动时,告诉我。”

    盼笙点头,“嗯!”她也想跟人分享这种喜悦呢!

    见他已经吃完了饭,盼笙看着光掉的盘子,站起来收拾,刘沛东赶紧起身拦住,“你坐着歇会儿吧,我来我来。”

    “这怎么可以呢!”盼笙推拒,“你去歇着吧,难道不加班。”

    “你去吧……”

    两人推拦间,盼笙忽然“啊”的一声低呼,动作僵住,而后收手按在腹部,眸光喜悦兴奋的看向对面的男人,“宝宝在动!宝宝又在动!”

    “是吗?”刘沛东见她动作,吓得一跳,正要问她怎么了,听她语无伦次的欢呼,他也停止收拾碗筷的动作,绕过桌去,站在她面前,“孩子,真的再动?”他伸手出去,可想到什么觉得不妥,大掌又收回来。

    盼笙点点头,想也没想,一把拉住他的手放在腹部上,引领着移动,眸光紧紧盯着他,“感觉到没?很微弱的,不过确实在动!吴医生说三四月的胎动就是比较轻微的,越往后面越活泼!你感觉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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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更新完毕。最近我家里出了些事情,我奔波来回于几个地方,没空上网和码字,这些是早就用存稿箱存好的,每天定时发布,都是上个月的存稿,不多,所以只能一天六千的顶着。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谢谢。谢谢所有送红包、送道具的读者朋友,谢谢吧主帮我打理留言板。

    第050章 投奔姐姐

    更新时间:2013-5-11 3:13:08 本章字数:7817

    刘沛东最初并没有感觉到手下有胎动,因为他整个人被盼笙的动作惊的痴呆掉,她的手按着自己的手背,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肚皮,她满含期待的水眸盈盈望着自己--

    “没感觉到?”盼笙见他愣愣的呆着,眸子越发瞪的大了。爱虺璩丣

    “哦,”他一下子回神,集中注意力去感受手下的温热触感,皱眉,“好像……是没有--”

    盼笙说:“现在停了,隔一会儿又会有,今天下午也是的!”话音消弭,果然腹中又有了动静,她神采飞扬的抬眸看他,还没来得及提醒,刘沛东剑眉间也是满满的惊喜,“真的!我感觉到了!”说着,大手不自觉的摩挲了两下,像是在更深切的感受里面小生命的蠕动,又像是在安抚着那个调皮翻身的小东西。

    他墨黑的瞳仁眸光依然清浅,只是里面摇曳着兴奋激狂的色彩,眉眼间流光溢彩,俊朗非凡,盼笙还是头一回看到他这么“失去冷静”的时候,不由得怔了一下,连大脑都晕乎起来。

    “嗯?又没了……”刘沛东正抚摸着,感觉到手下又安静下来,浓重有型的眉毛随即疑惑的轻皱,不甘心的移动大掌,可还是没感觉到。

    盼笙讪讪的笑,这下忽然觉得尴尬,两人挨得这么近,都是兴奋异常的样子,仿佛那腹中的小宝贝是他们的幸福结晶……可他们,明明只是做戏的假夫妻。

    他们挨得近,他高大的身子微微弯曲,那精短黝黑的发就在眼前,盼笙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不似一般男子那样充满着烟草酒气,而是淡淡的洗涤剂清香,是薰衣草的味道,闻着安心、宁静。

    他虽然精瘦,但是手掌宽大温暖,隔着薄薄的雪纺布料,盼笙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甚至,那粗糙的纹路。那点热热的触感像是长了小脚一样,欢快的沿着皮肤油走,细细熨帖到她的心灵深处,让她不自觉的沉溺到这种奇异的感觉之中。

    ……

    刘沛东久不见她说话,蓦然抬头,就这样撞进一双清澈如泓的水眸中。那一瞬间,空气里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两人隔着短短的距离,连对方的毛孔都清晰可见,呼吸相闻……

    时间似乎就此停住,刘沛东放肆的任心中情绪奔腾,凝望着她微怔的容颜,一动不动。

    情不自禁的,他渐渐直起腰身,抬起另一只手缓缓向上,空间里安静的他可以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那里有一个声音--叫嚣着让他继续上前,将面前的人拥入怀中。

    小腹中突然又有了动静,盼笙低呼一句,忽然从这蛊惑中清醒过来,心里一慌,忙不迭的眨眼调整状态,“他、他又在动了呢……”

    刘沛东的手已经到了她的耳郭下面,甚至,都已经触到了那茸茸的毛发,被她一句话打断,他也像是如梦初醒一般,高大的身形震了一下,大掌落寞的蜷起,收回。

    “是吗?”他清咳一声,可开口时嗓音还是不自在,沙沙的像是干渴许久没有滋润过一样。

    “嗯嗯!”盼笙猛点头,不去想刚才那种暧昧诡异的气氛是怎么回事,意味着什么,只是尽量做出丝毫未知的样子,笑着回应。

    刘沛东也笑,不过却不敢再抬手去抚摸了。这样近距离的刺激会让他越来越情难自控!

    他转身收拾餐具,盼笙见他背过去,才深深吐纳几下释放心慌的情绪。心砰砰砰的都要跳出胸膛去,可她还是强自镇定,笑着说:“那你收拾,我去看电视啦?”

    刘沛东头也没回,低低“嗯”一声,飞快端着盘子碗筷进了厨房。

    那一晚,两人便再也没有交谈,即使碰面,也就是点点头笑一下。盼笙礼貌的等到他收拾好厨房,便逃也似的回了卧室。刘沛东从洗手间洗了手出来,看着紧闭的房门,高大的身形僵在原地半晌,才缓缓拖着步子回了客房。

    *********

    第二日一早,盼笙就醒来了,只是并没有开门出去。起身走到房门边暗暗“观察”了许久,听到外面开门关门的声音,之后便彻底安静下来,她寻思着那人应该是已经去上班了,才悄悄的拉出一点门缝。

    唔,他真的走了。

    深吐出一口气,盼笙开门出去,走到厨房正准备去做点早餐吃,却看到餐厅的饭桌上,已经摆上了早点--全麦面包,豆浆,瘦肉粥。

    盼笙一惊,接连着便是感动,从厨房门口退步走到餐桌边,看着还热气腾腾的早餐,以及……旁边放着的一张纸条。

    “据说这是孕妇营养早餐,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拿起纸条,盯着上面龙飞凤舞的一行钢笔字,脑海里浮现的是男人冷峻刚毅的眉眼,盼笙平复了一夜的心情,又鼓鼓躁动起来。

    慢慢拉开椅子坐下,捧着粥碗到面前,盼笙拿起汤匙一圈一圈搅拌着,又禁不住想到昨晚的暧昧一幕。不知何时,刘沛东的影像越来越频繁的占据脑海,她不是三岁小孩什么都不懂,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她爱的人是阿杰,这辈子都不可能改变,她此生所愿不过是抚养着阿杰的孩子长大。

    而刘沛东太好,她不配。

    她正思绪飘渺的神游着,门上忽然又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她意识到什么,想要起身逃走,可刘沛东已经急匆匆的走进来,直奔客房。

    只是,经过客厅时,他还是看到了餐厅里坐着的小女人,步伐一顿,眸光也停住:“你起来了?”

    盼笙嘴里含着一口热粥呢,急忙吞下,热乎乎的一路灼烧下去,烫的她红了眼,水汪汪的一片,嘴里说不出话来。15164375

    “……嗯,上午有课……”

    刘沛东见她有些狼狈的模样,温和的笑了,“烫,慢一点吃。”

    一看到他的笑容,盼笙没出息的不自在起来,点点头收回视线。

    刘沛东见她吃着自己亲手做的营养早餐,忽然又不急着赶时间了,抬手虚指一下:“那个……合不合口味?”他知道她喜欢那一家粥店的口味,便自己也学来做,今天第一次试验,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盼笙缓过那一阵灼热感,连连点头,不过却没有转头看他,“嗯嗯,谢谢你啊,其实你不必这样的,我自己起来做就好了,以后不要这么麻烦了。”她客气疏离的表达了拒绝之意,相信他听得懂。

    刘沛东期盼的眸光凝聚了一下,神色瞬间清冷下来,“没关系,我自己也要吃的。”

    这种清冷不悦的表情,盼笙并不是第一次见,似乎每次拒绝了他的好意,他都会这般反应。可纵然不是头一次遇见,她还是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错愕的愣住,捏着汤匙柄用力。

    刘沛东不再说话,大步进了房间,片刻之后出来,手上多了一份档案袋,想必是返回取工作文件的。

    盼笙原本低头喝粥着,听见他出来的脚步声,她又抬头看过去,眸光漂移却找不到话说。

    刘沛东心里叹息,又主动问:“需要我送去学校么?”

    “哦,不用不用了!”盼笙笑,催促,“你快走吧!”

    想也知道是这个答案,他顿了顿,点点头,转身离去,留下一室清冷。

    在这个夏日燥热的清晨,面对着口味适中的营养早餐,盼笙想象着他转身走掉那一刻的落寞,心里忽然不可抑止的疼痛起来。

    其实,心疼这个男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一日在车里,听刘镇东把几年前他同舒家姐妹的纠缠往事细细道来,她就对这个男人上了心,或者更早之前,“新婚夜”那一晚见识了他坚强背后的羸弱,又或者是两人之间刚相识时他的体贴关照……总之说不出具体的时间来,而等到她意识到时,这个人占据她思维的间隙已经越来越频繁。她一直认为刘沛东是冷漠从容的人,即使帮助她,也是出于道义和同情,可现在越来越多的见识了他的反常和异动,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就要冲破那张轻薄的纸。顾盼笙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在一瞬间又慌乱起来。

    *********

    夏日越发浓烈,在这南国之省,表现最为明显的便是炽热的高温以及时不时下的暴雨。明明前一刻艳阳高照,下一刻就倾盆大雨,更甚者,一边烈日笼罩,一边大雨滂沱。那种景象怎么形容呢,明艳艳的光亮照耀大地,可雨点欢快的噼里啪啦,看的人心里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仿佛同时体验了大喜大悲。

    盼笙坐在讲台上,连已经下课了都不知道。外面的雨太大,砰砰砸落的声音盖住了那震耳欲聋的电铃声,教室里的书声渐渐零落下来,可老师没说下课,学生也没有冲出去,只是隔着书本挡着,各自在下面做自己的事情。

    陈秋月走到教室门口,见盼笙班上还没有下课,忍不住伸手敲敲门。坐在第一排的一个女生犹豫了一下,看了教室门口的人一眼,“老师,老师,陈老师在叫您呢!”

    顾盼笙猛然回神,视线转过来看到教室门口的陈秋月,又见外面走廊的学生都来来往往的说笑了,她不好意思起身,拍拍讲桌示意学生下课,才收拾了东西赶紧出去。

    “你发什么呆啊!下课铃就在你耳边响,你都听不到!”雨声很大,所以陈秋月说话的声音也很大。

    盼笙捋一下鬓边的发丝,“哦,雨声太大,没听见。”

    陈秋月盯着她瞧了两眼,“是心不在焉吧?怎么了?一脸弃妇的衰样啊!”

    顾盼笙瞥她一眼,无语,“没有。”

    “顾老师……你这人撒谎最容易看出来了,满脸写着‘我很迷茫’四个大字,你还说没有!”

    “是吗?”顾盼笙摸着自己的脸。

    “跟你老公吵架了?”陈秋月挽着她的胳膊,凑过来挑眉,神秘的八卦。

    “没……”

    “那是怎么了?”陈秋月不耐烦,“哎,你把不把我当朋友啊!你现在是孕妇,要保持心情愉快,整天这样愁眉苦脸的,对胎儿不好!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帮你出出主意啊!”

    这个陈秋月古道热肠,盼笙是早就知道的,只是她太热心过度,偶尔让她都承受不住。可是跟刘沛东之间的事情,哪里能跟她讲啊!

    “真没有,我不过是无聊发呆而已,你怎么想那么多啊?哎这天气真奇怪,一边下雨一边出大太阳。”盼笙顾左右而言他。

    陈秋月见她的嘴跟蚌壳一样敲不开,只好放弃。正在这时,盼笙的电话响起来,成功将她从好友的热情关心中解救出来,“先不说了,我接个电话。”

    见是妹妹的来电,盼笙赶紧接起,原本就准备今天打电话问问她工作上的事情解决了没有,没想到她先打*过*来,“喂,阿姿--”

    “姐!你们这儿是什么鬼天气啊!一边出大太阳一边下雨!我衣服都湿透了!”顾盼姿的声音抢先传过来,电话那头,也是磅礴的雨声。

    盼笙头皮一麻,震惊的无以复加,心里瞬间涌起不好预感,“你怎么知道我这边的天气?”

    顾盼姿慢条斯理的说:“我刚下飞机啊,这会儿正坐出租车过来呢。不过雨太大,堵车太严重,我这会儿准备下车步行过去。”

    “什么?!”顾盼笙心里的不好预感成真,声音陡然提高,“你怎么过来都不说一声!你工作呢?上个月才修的年假,现在不会又休假吧?”

    相比姐姐的震惊,顾盼姿就从容淡定多了,“姐,我昨天不是说了么,我要投靠你跟姐夫啊!”

    “可你后来不说回公司了么?!”盼笙无措的抚额。

    “是啊!回去辞职啊!然后尽快办好一切,今天就来投奔你啊!”顾盼姿理所当然的说完,云淡风轻的拖长语调,“哎呀,姐……不就是一份工作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这里的工作机会更多,我会找到工作的,别担心啊……”

    “不是--”顾盼笙哪里担心这个问题啊,而是她跟刘沛东的关系……这是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妹妹来了,迟早会被发现的!

    “你这孩子,怎么做什么都那么冲动!那么好的工作,你说不干就不干了!来之前又不跟我打声招呼,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什么孩不孩子的!”顾盼姿扭着语调呛回来,“你就比我大五分钟!”沛沛贴一期。

    “那我也是你姐!你做什么应该先跟我说一下!”

    顾盼姿顿了顿,“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你不是上班么,我怎么知道打你电话是不是能通呢?反正我知道你们家在哪儿,下了飞机自己打车过来嘛……只是没想到那么好的天气,说下雨就下雨,还堵得一塌糊涂!”

    顾盼笙一波震惊还未平复,又被一个浪潮袭击过来,她强行镇定下来,端正语气问:“盼姿,你现在在哪里?”

    “快到你家了,堵车呢,我下车自己走过去。姐,你在学校还有事么?没事的话回来吧,给我开门呐……”顾盼姿说完,想到姐姐这么震惊的反应,补充了一句,“那个,你跟姐夫放心吧,我只是暂时住在你们这里,等我熟悉了环境就搬出去,而且,我会尽快找工作,所以你不要担心了,也不要训我了,赶紧回来吧……”

    “顾盼姿!”盼笙真是被这个妹妹气死了,又吓死了。她居然招呼不打一声就辞了工作,招呼不打一声就跑来这里,还招呼不打一声就直接去家里,而且招呼不打一声就要住进来!

    “好了好了,雨太大,我拖着行李箱还要打伞,衣服都湿了,你要是没空回来的话,我去跟姐夫拿钥匙也行。”

    “别!”盼笙吓得恨不得赶紧飞回去,仓忙阻止了妹妹,“我这就回来,你别给他打电话,他工作忙着呢。”

    顾盼姿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当然知道姐夫忙着,答应下来,挂了电话。

    陈秋月看着顾盼笙一惊一乍的模样,完全不是她平时见到的文静温婉,好奇的眨眼:“怎么了?你妹妹过来了?”

    顾盼笙摇着头皱眉,急的跳脚,“嗯,辞了工作来了,这会儿都要到家了。那个,月月,我得回去一下。”

    陈秋月在盼笙的婚礼上见过了顾盼姿,对这个爽朗干练又精明漂亮的女孩子很有好感,笑着说:“这是好事啊,以后你们姐妹就可以在一起了,你怎么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

    盼笙现在是一言难尽,快步回了办公室,安排好事情就匆匆离开了。

    路上,盼笙左思右想还是给刘沛东打了电话。那边似乎忙碌着,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男人的声音严肃低沉,“喂,什么事?”

    若是平常,盼笙又要愣半晌不知如何开口,但现在没有时间去磨磨唧唧,她简单的问:“你不方便接电话?”

    刘沛东还是低沉着回答:“还好,你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盼笙为难的停顿片刻,声音焦急忧虑,“我妹妹过来了,现在可能已经到了家门口,她刚给我打电话说的,她辞职了,来这边找工作。”

    “是吗?盼姿过来了?”刘沛东平静淡淡的口气紧了一些,盼笙想象着他肯定皱眉了,心里越发觉得歉意,“嗯,我还准备今天打电话问问她工作上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谁知道她一个电话过来,说人已经下飞机了,这会儿都快到家门口了。你说怎么办啊?她要是看出我们之间的……”

    刘沛东一向从容淡定,沉默两秒便稳稳开口:“她来了就来吧,总不能让她再走,她要是问起什么,你就说你身体不方便,我又经常晚归,所以分房睡。我这边现在忙着,也不方便离开,晚点我再给你回电话。”

    他话音刚落,盼笙听到那边有人在叫他,她立刻更加歉意,“对不起啊,我打扰你工作了,你快去忙吧!”

    刘沛东见她如此客气,心头又是一阵恼火,可想到这件事也非同小可,只好再次安抚:“等我忙完再联系,没什么的,就算盼姿知道也无妨。”

    怎么会无妨?!盼笙心里反驳,可听到那端嘈杂忙乱的声音,简短言语几句便挂了电话。

    紧紧攥着手机,盼笙看向车窗外,只见大雨已经停歇,烈日依然高照着,葱葱郁郁的热带植物被雨水冲刷过后,越发的绿意盎然,翠涩域滴。可是心里揣着事,即使是看着外面的美景,也无心欣赏。她总觉得,妹妹这一来,她跟刘沛东之间的关系将复杂起来。

    *********

    顾盼姿到了小区门口,雨已经停了,她收了伞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已经不陌生的环境,高兴的拖着行李箱准备进入小区,却被一名保安拦下来:“靓女,请问内稳边位?”

    “什么?”顾盼姿听不懂这边的白话,愣了一下。

    那保安也反应过来,立刻用普通话问:“请问您找哪位?麻烦到这边登记一下吧。”

    顾盼姿笑一下,“不用啦,我是刘沛东的小*姨*子!”说着越发好奇,“你不觉得我长得很面熟么?”说实话,对于这名保安居然认出她跟姐姐的区别,把她拦下来,顾盼姿还是很吃惊的。

    “不好意思,请您登记一下。”保安盯着她看了一下,很尽职的重复。

    顾盼姿撇嘴,正不耐烦时,另一名保安走过来,一下子认出来者,立刻热情的招呼:“顾小姐,您来啦?小王,这位是二栋503刘*先*生家的客人,我认识的,不用登记了。”

    之前在这里住过,因为姐妹是双胞胎,这里有几个保安对她们还是很有印象的,顾盼姿也认出这位保安大哥,笑着招呼。

    “不过,你姐姐姐夫都在上班呢,你怎么进屋去?”保安大哥热心的关怀。

    “哦,我姐马上回来。”

    “嗯,那好,快进去吧,这里太阳大。”

    顾盼姿道了谢,笑笑拖起行李箱离开。那位名唤小王的保安,摸摸脑袋看向前辈,“这位,是那个顾老师的……?”

    “妹妹。”保安大哥笑着解惑,接着夸奖,“小王你不错啊!眼神真厉害!能区别她们姐妹!”

    ……

    虽然进了小区,可是没有门禁卡,顾盼姿只好等在路边的芒果树下,拿出手机百无聊赖的戳戳点点。

    顾盼笙回来的很快,远远看到等在树荫下的妹妹,皱着眉硬着头皮上前,“……阿姿。”

    “姐!”顾盼姿一抬头,看着姐姐笑起来,而后先发制人,“姐,你不要训我了,反正我已经来了!你们就收留我几天吧,我发誓我绝对在一周之内找到房子搬出去!不当你跟姐夫的电灯泡,也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原本真还要说什么的,可也被堵了回去,顾盼笙想要引开她拖延一下,拖起妹妹的行李箱转身走,“你肯定还没吃午饭吧,走,先出去吃东西。”

    顾盼姿赶紧把行李箱抢回来,“我来就好,你现在可是孕妇!哎呀,吃什么午饭啊!在飞机上吃过了!姐,我衣服都湿了,你先带我上去吧,我要换衣服。”

    既然躲不掉,顾盼笙也无法了,只能期待刘沛东那番说辞拿到妹妹面前能让他信服,“……那好,走吧,上去。”心里却忐忑着,希望这条路可以多走一会儿,又或者妹妹忽然说去住酒店。

    顾盼姿跟在姐姐后面上台阶,进了门禁,絮絮叨叨的解释:“姐,不是我冲动,其实我那份工作,我早就不想干了!我那个上司太恶心了!这阵子有人事调动,原本凭实力的话,我是当之无愧可以晋升的,可那个猥琐龌龊的老男人居然想要潜规则我!还明确表示我要是从了他就可以高升!我去!我当时就拿了面镜子对着他,秃头肥头大耳的,猪八戒一样!全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从他啊!靠!他自然是被打击的下不来台面,反正我做好了辞职的打算,就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啊!他在公司有股份的,不可能走掉,那我就呆不下去了,除了离职别无它法!姐,你总不能让我在那样的环境下工作吧?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顾盼姿很激动,噼里啪啦的语调跟刚才犀利磅礴的暴雨一样,电梯里回荡着她的义愤填膺。

    顾盼笙听完,吃惊又担心的看向妹妹,“以前怎么没听你讲过?怎么会有这样的领导?!”

    “哎呀,姐!现在外面的形势都是这样好不好!我不是怕你担心嘛就没说,这一次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再加上你在这边安定下来,我还有一个那么厉害的姐夫,我有退路可选,干嘛还要委屈自己!”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顾盼姿拖着行李箱出来,继续道,“再说了,你都结婚了,我也得考虑考虑,我过来让我姐夫给我介绍对象的!我要求不多,跟姐夫那样的就行了!”

    【今天10号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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