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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61

作者:轻风过晓        书名:(高干)重生之糜途深陷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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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思

    车子里,蓝烟惬意的向后靠坐着,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头微微往窗外侧着,目光平静,神态极其放松,沉敛大气,看不出丝毫紧张。

    而宋宁雅却是有些小心翼翼,脸上虽然一直带着浅笑,但那笑意未达眼底,失了灵气。她挽着蓝烟的胳膊,看着蓝烟淡漠的侧脸欲言又止。

    透过后视镜,郭钇将两人各不相同的表情尽收眼底,视线在扫过宋宁雅的时候微微顿了顿。

    几分钟后,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宋宁雅。“郭子,蓝少是在跟谁比赛?”郭钇口中的蓝少她虽然没见过,但从对方的姓氏和方才蓝烟的寥寥几句话语里她也能猜出这位蓝少的大致身份。应该就是蓝烟的兄长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

    宋宁雅的这个问题问得中规中矩,并且语气里很恰当的表现出了几分熟稔。瞟了眼仍然毫无反应的蓝烟,宋宁雅暗自松了口气。

    对于宋宁雅对自己的称呼,郭钇面上虽带着礼貌的微笑,可眼神却清冷无比。“您是……”郭钇有些迟疑的问道,“恕我眼拙,似乎没怎么见过这位小姐。”

    宋宁雅笑得勉强,郭钇的意思她岂能不知?每个圈子都有明确的界限以及基本固定的人员,她连那个圈子的边儿都没能碰到,又怎么令人熟识?

    “我姓宋,是烟儿的同学兼好友。”宋宁雅朝着蓝烟的方向移了移,让两人看上去更显亲密,看着郭钇了然的神情,宋宁雅在心里忿忿不平。不就是个司机吗,拽什么拽!

    “原来是宋小姐。跟蓝少比赛的人是夏少。俱乐部还专门为此开设了赌局,都是一比五的赔率,现在距比赛结束还有一个小时的样子,如果宋小姐有兴趣的话不妨也去下下注。”郭钇这话虽然是对着宋宁雅说的,但他的注意力却放在了蓝烟身上。果然,当他提到夏少的时候,蓝烟的眉头轻轻蹙起。

    蓝烟虽然被家里保护得好,接触的人也不算多,但这并不是就说她对b市甚至z国的上流圈子一无所知。别人知道的,她同样知晓。夏家,那是一个不会弱于蓝家,甚至比蓝家还要强大的家族。

    “喔?还有这么好玩儿的事儿。”宋宁雅面露兴奋之色,一双眼睛妩媚的弯起,“烟儿,待会儿我们也去下注吧。”

    蓝烟摇了摇头,微微使力,将自己的胳膊从宋宁雅的手里挣脱出来,“我没兴趣。”

    宋宁雅有些失望,表情悻悻的。

    “蓝烟小姐是怕蓝少会输吗?据我所知,蓝少的技术可是堪比国足专业球员的。”郭钇虽然在为夏禹初办事,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蓝潜的欣赏。说实话,若论个人综合实力的话,夏禹初却是稍逊于蓝潜的。

    蓝烟淡淡的看了郭钇一眼,然后阖眼小憩,根本不打算回答郭钇的问题。倒是宋宁雅似乎对郭钇所说的话很感兴趣。

    “真的吗?蓝少的球技有那么厉害?那夏少呢?”

    “呵呵,这要等宋小姐亲眼见过后才知道。”宋宁雅这样的女孩儿郭钇接触过不少,无非又是个想攀高枝儿的。何况,蓝烟并不待见她,那么他就更不需要对她客气了。

    宋宁雅略显尴尬的笑笑,也不再搭话。

    十多分钟后,车子抵达了“cigar”俱乐部。郭钇刚下车便有名长相清秀的泊车的小弟恭敬的上前来行礼,“郭少,我来吧。”

    “嗯。”郭钇点点头,先是亲自将后座的车门拉开,等蓝烟下车后才将车钥匙和几张红票子一起递给了泊车小弟。

    “蓝烟小姐,这边请。”郭钇在前面带路,领着蓝烟和宋宁雅进入了旋转门。

    大厅里,韩余从蓝烟他们一进来便注意到了。“烟儿——”韩余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蓝烟招手,笑得分外可亲,“你哥让我来接你。”

    “韩大哥。”蓝烟走到韩余面前,笑容真实了几分,俏丽无比,“给你添麻烦了吧。”

    “胡说——”韩余佯装生气的瞪了蓝烟一眼,“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目光对上郭钇时,韩余冷笑了一声,“郭钇,你胆子挺大的。就是不知道你命大不大。”

    “韩余,不用这么敌视我吧,这不是将小公主平安带到了吗。”郭钇不以为意的笑笑,神态轻松自然,“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韩余不屑的嗤了一声,“这话你还是留着到蓝潜面前说去吧。”看到宋宁雅的时候,韩余的眼里闪过疑惑,他转过头低声问蓝烟,“你朋友?”

    蓝烟小幅度的摇了下脑袋,“同学。”

    韩余“喔”了一声,然后带着蓝烟往球场走去。

    进到球场的时候刚好碰上中场休息。蓝烟一行人的到来毫不意外的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视线。

    漂亮的人儿大家都见过不少。可漂亮到挑不出一丝瑕疵的美人儿,还真是世间少有。再加上这个美人儿不俗的家世,想要不引人注意都难。

    蓝潜脸上搭着条毛巾,手边放着杯矿泉水,发间微湿,锁骨处还残留着水迹,性感到无以复加。似乎是心有感应,蓝烟一进来他就拿下了遮住视线的毛巾,稍微转头便看见了那个俏生生立在那儿的美丽女孩儿。

    性感的薄唇勾起,蓝潜笑得天地失色,“烟儿,过来。”

    “哥——”蓝烟也笑,灿烂而明媚,无人不惊艳。

    难怪蓝家如此宝贝这位小公主。此刻,不管是见没见过蓝烟的,他们的心里都有着相同的想法。

    夏禹初换了条干净的毛巾继续擦汗,盯着蓝烟的目光充满好奇,“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小悦,你觉得呢?”

    “嗯。”柯承悦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时常出现在梦里的女孩儿,她又漂亮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痊愈后的蓝烟。不是在照片里,不是在病床上,而是活生生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低吟浅笑、灵动逼人的蓝烟。

    随手将毛巾扔到柯承悦的头上,夏禹初恨铁不成钢的哼道,“瞧你那出息样儿?喜欢就去追啊。咱们老夏家的男人还配不上蓝家的女娃不成?”

    柯承悦收回目光,对着夏禹初真诚的一笑,“谢谢你,表哥。我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就好。”夏禹初拍了拍柯承悦的肩膀,他还记得幼稚园的时候这家伙就对蓝家的丫头情有独钟了,没想到直到现在都没变。视线不由自主的又往对面瞧去。

    蓝潜一手拉着蓝烟的手,一手揉着蓝烟的发顶,嘴角一直都往上翘着,眼睛再也没看过别人。而蓝烟又何尝不是只对着蓝潜微笑。乖巧的坐在蓝潜身旁,秀气的喝着果汁。

    “他们的感情应该很好。”夏禹初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口气酸酸的。不知是嫉妒蓝烟还是蓝潜,又或者两者都有。

    “嗯。看出来了。”柯承悦倒是显得很平静。蓝潜对蓝烟的重视早在他五岁那年就彻底的领教过了。

    “小悦,我感觉你的情路会很艰难。”夏禹初幸灾乐祸的打趣道,“蓝潜不会同意你接近他妹妹的。”

    “没事,大不了被他揍几下。”柯承悦左手插在裤包里,手指轻柔的摩挲着那方保存完好的手帕。

    “有志气……”夏禹初愣了一下,随后低低的感叹了一声。

    宋宁雅尴尬的站在蓝潜身旁。打从她进到球场后便没一个人理会她。那个对蓝烟呵护备至的男人就是郭钇口中的蓝少?宋宁雅直到现在都还能感觉到心脏那里不规律的跳动。

    她以为杜翌泽就算是顶好的了,无论长相与才华,抑或气质与家世。

    可现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却在方方面面都超越了杜翌泽。更难得的是,这个男人温柔起来,简直会要了女人的命。

    宋宁雅看着蓝烟在喝完果汁后理所当然的微仰着头,任由蓝潜轻轻的将她嘴角的残渍擦去,好似这样的动作已经进行了千万遍,再自然不过。

    目光停留在蓝潜精瘦的脊背上时,宋宁雅的眼底闪过决然与坚定。

    “宋小姐,我好久没见到翌泽了,有空的话帮我跟翌泽问声好。”警觉性极高的蓝潜怎么会感觉不到宋宁雅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这个女人不光想利用烟儿,现在竟然还敢打他的主意,真是找死!

    蓝潜一句话就令宋宁雅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她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神,让自己露出最迷人的微笑。“蓝少说笑了。我跟杜翌泽早就分手了。这事,烟儿也知道。”

    蓝烟没说话,似笑非笑的看了宋宁雅一眼。

    “喔?分手了?这么快?”蓝潜的语气似乎有着惊讶,“你得了多少分手费?如果少了的话我可以帮你多要一点儿。”

    “扑哧——”蓝烟忍不住笑了起来,“哥,你不厚道。”

    “不会啊,我觉得我挺厚道的。”蓝潜宠溺的看着蓝烟,伸手去捏了下小丫头肉肉的脸蛋儿,“宋小姐,你说是吧?”

    宋宁雅干笑两声,沉默的转身,拣了张距蓝潜最远的椅子坐了下来。她怎么就忘了,男人并不是对谁都能细致温柔的。特别是像蓝潜这样什么都不缺的极品男人,更是不容易走进他们的内心。不过,如果一旦挑战成功,她便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说他想吃豆腐了——

    挑明

    “他就是夏禹初?”好几次抬头,她都跟那人的视线相对。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兴味,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张狂与不羁,嘴角的笑带着几分邪魅,这应该是一个很自我的男人。

    “啊,他就是夏禹初。”蓝潜将手里的毛巾搭在扶手上,弯□子重新系了系鞋带,“郭钇是他的心腹。”

    “哥,有没有信心赢他?”蓝烟站起身子,走到蓝潜面前半蹲下,同他的视线齐平,然后伸手按在蓝潜的肩膀上,询问的语气,笃定的神情。

    “为了我的小公主,我也得赢他。”蓝潜握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小手,低头在她细嫩的手背上落下一吻,“你就在这里好好的看着,看着你老哥我是如何挫他的锐气,落他的面子,给你长脸的。”

    “好。我等着。”

    尖锐的哨声响起,中场休息结束,蓝潜和夏禹初率领着各自的队员步入球场,下半场的比赛拉开帷幕。

    上半场的比分是1:1平,双方都有所保留,都卯着劲儿准备在下半场一决胜负呢。特别是蓝潜,跟打了兴奋剂似的,直往前冲。下半场第十分三十四秒的时候,蓝潜接连突破对方四名后卫的防守,一记凌空抽射,踢进了下半场的第一个球,比分顿时变成了2:1,场上欢腾一片。

    蓝烟也激动的站了起来,伸出双臂,对着蓝潜竖起了大拇指。

    “你哥真厉害!”宋宁雅笑着走到蓝烟身边,语气淡淡的,看着蓝潜的目光少了份痴迷,多了些欣赏。或者说,她已经将痴迷深深的埋起,改变了策略,准备玩一出欲擒故纵、诱敌深入的爱情游戏。不是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有时候,男人都很贱,对于主动贴上去的女人从不会在意珍惜,反而是那些对他们不怎么感兴趣甚至是无动于衷的女孩儿会更加的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如果有一个女孩儿对她所喜欢的男生付出了所有,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甚至到了没有自我的地步,但她最终还是被男生无情的伤害,于是她心如死灰,决定潇洒的放手,不再留恋这段无疾而终感情。那么,在失去了这个女孩儿的关心与陪伴后,那个男生会不会突然发觉,其实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个女孩儿?

    宋宁雅现在就想做这样的一个女孩儿。

    “他一向如此。”蓝烟难得心情不错的回应了宋宁雅的话,眼底透着骄傲。

    “杜翌泽也很喜欢足球,不过技术应该比不上你哥。我对这些就不怎么感兴趣。”宋宁雅在蓝烟身旁坐下,动作优雅,毫不做作,跟蓝烟相比,多了分成熟与妩媚。

    蓝烟转过头来,看着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宋宁雅低声笑了起来,“你不用这样试探我。你跟杜翌泽的事情不是我告诉我哥的。”

    “烟儿,我没这样想,当初既我既然选择了告诉你,就绝对会信任你。”宋宁雅拉过蓝烟的手,嘴角含笑,眼眸清澈,样子再诚恳不过。

    “宋宁雅,我记得当初你求我帮你约杜翌泽见面的时候承诺过为我做一件事情的。”蓝烟抽出自己的手,心里升起一股厌恶。她不是不喜欢有心计的女生,只是,当别人算计到她或者她家人的头上时,她怎能不进行反击?

    宋宁雅的脸上出现一刹那的惊讶,随后又很快掩饰过去,只见她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卷发,笑容可掬,“当然,我记得。”

    “那么,就请你以后离我和我的家人远一点儿,不要跟我们有任何的交集。”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说实话,连蓝烟自己都没想到。学校里跟她不对付的女生不少,暗地里下绊子的也有。她本打算利用宋宁雅来挡挡灾的,这也是她之所以会答应宋宁雅的初衷。可是,当宋宁雅明显将目标锁定在蓝潜身上时,蓝烟顿时焦躁不安起来。这样的要求,也就脱口而出。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宋宁雅摇头,眼睛直视着蓝烟,眼底的苦涩一览无余,“因为我知道自己做不到。”

    蓝烟讥笑的看了宋宁雅一眼,不再开口。球场上,奔跑跳跃着的蓝潜格外的耀眼,因为长时间的剧烈运动,他的脸上挂满汗水,头发已经完全湿透,随性的撩起衣摆,利落的往脸上一抹,本是粗鲁不堪的动作,可他做起来却只觉率真可爱,让人止不住的欢喜。年轻的脸上一派从容不迫,即使被包围着也丝毫不见慌乱。动作娴熟的将球高高颠起,再用头部将球顶出包围圈,右边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上前把球接住,提脚射门,球场再次沸腾,比分变成了3:1。

    蓝潜和那名进球的队员被众人团团抱住,好一阵捶打。球场上,男人们习惯用这样的方式白表达自己的喜悦。好不容易从一身臭汗的男人堆里脱离出来,蓝潜习惯性的往蓝烟的方向望去。只见蓝烟坐在椅子上,面上虽带着笑,却有些心不在焉,不如旁人来得激动与兴奋。

    两分钟后,蓝潜从球场上退了下来。现在离比赛结束还有十分钟不到,夏禹初他们要赢几乎没有可能。何况,就算他明知离场后,自己的队伍会输掉比赛,他还是会这么做。只因,在他的心里,那个女孩儿比一切都重要。

    距蓝烟两米不到的地方,宋宁雅手里拿着干净的毛巾和一瓶矿泉水拦住了蓝潜的去路。她只是微笑的望着蓝潜,也不说话,眼里满满的期待。

    “离我远一些。”蓝潜伸手将宋宁雅推到一边,眉头蹙起,有些不耐烦。

    宋宁雅默默的收回手臂,安静的退到一边,只是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蓝潜身上,不曾移开分毫。

    “丫头,谁惹你不高兴了?”蓝潜走到蓝烟身旁,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拉着蓝烟的手,温柔的询问,跟对待宋宁雅的态度天差地别。

    蓝烟抿了下嘴唇,瞟了眼眼里只有蓝潜的宋宁雅,又瞪了眼罪魁祸首,“有人想做我嫂子了。”

    “就为这?”蓝潜开心的大笑出声,心情颇好的伸手就去抱蓝烟,却被蓝烟嫌弃的躲开。

    “走开,一身的臭汗,脏死了!”

    “那等我洗干净了再来抱你。”说完也不等蓝烟回话便哼着小曲儿往更衣室走去。

    宋宁雅看见蓝潜离开后,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也不管周围人鄙视而又兴味的目光。

    比赛最终以3:2结束,蓝潜离开后,夏禹初的队伍在最后的两分钟内踢进了一球,缩小了差距,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蓝潜沐浴过后,换了身米色的休闲装,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的清新与慵懒,像春日午后的阳光。

    宋宁雅落后他两步,微低着头,耳根泛红。也不知没人的时候两人都说了些什么。

    蓝潜走到蓝烟面前,将小丫头从座椅上拉了起来,圈在怀里抱了抱,凑到她耳边,小声的细语喃喃,“那个宋宁雅你不必在意,把她当小丑就行,无聊的时候看她演戏正合适。”

    蓝烟“嗯”了一声,视线越过蓝潜的肩膀,同宋宁雅四目相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除了羡慕之外,竟然瞧不出任何别的情绪。

    吃饭的地方在三楼,很大的一间包房,里面有两张二十座的餐桌,蓝潜和夏禹初领着各自的心腹同坐一桌,剩下的人一桌。

    韩余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摞银行卡,每一张卡上都写着一个人的名字,韩余挨个儿的将银行卡发了下去。

    手里拿着最后一张银行卡,韩余走到了宋宁雅面前,“宋小姐好魄力,五十万转眼就变成了两百五十万,你可是今晚最大的赢家了。”

    宋宁雅有些不知所措,她这笔钱虽然不是小数目,可那是放在平常百姓们面前,在这些权贵们眼里,又算得了什么?但事实是,当韩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夏禹初的脸色尤其难看。

    “怎么,宋小姐不懂规矩?”夏禹初输了比赛本就不大高兴,现在得知了自己变成了宋宁雅赚钱的工具,更是气愤难当。

    “规矩?什么规矩?”宋宁雅下意识的反问,在瞧见蓝潜、韩余几人幸灾乐祸的神色以及夏禹初铁青的脸色后,饶是她再迟钝也明白自己恐怕是触了夏禹初的霉头了。“对不起,夏少,我无意冒犯于你。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愿意自罚三杯给您赔罪。”说完便干净利落的饮下了满满三杯飞天茅台,一张俏脸顿时染上红晕,眼睛更是水润迷离。

    “啪啪啪——”清脆的三声掌声响起,夏禹初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不错,宋小姐的性子倒是很对我胃口。你去下注的时候难道没人告诉你,赌资最好不要超过十万?十万以下是添彩头,十万以上是冤大头。我可不想成为别人日进斗金的发财树。每个圈子里都有不成文的规定,宋小姐下次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先把规矩了解清楚了再出手。”

    “多谢夏少提点。”宋宁雅恭敬的对着夏禹初行了个礼,然后安静的坐了下来,她在心里暗暗的警告自己,以后千万不可以再像今天这样粗心大意了。这次是夏禹初不跟她计较,如果换做其他人,焉知她还能不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烟儿,宋小姐是你带来的朋友,你就没个表示?”面对蓝烟的时候,夏禹初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

    “夏禹初,这可不关烟儿的事。”蓝潜握住蓝烟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冤有头债有主,烟儿可是连注都没下。”

    夏禹初挑了下眉头,难得的没跟蓝潜呛声,而是直接拿起一瓶红酒倒进了蓝烟面前的高脚杯里,“你就当我只是想找个借口敬烟儿妹妹一杯酒不行?烟儿,你可得给我这个面子。”

    蓝烟瞟了眼惊魂未定的宋宁雅,对着夏禹初淡淡的笑了笑,“她不是我带来的。”

    看着夏禹初明显不相信的眼神,蓝烟笑的越发的淡然,“是她自己跟来的,不信,你问郭钇。”

    郭钇适时的点头出声,“夏少,蓝烟小姐说得没错,的确是宋小姐主动拉着蓝烟小姐跟上来的。”

    “喔?是这样啊——”夏禹初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垂头不语的宋宁雅,又看了看蓝烟,“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蓝烟举起手边的酒杯,用眼神阻止了蓝潜的动作,跟夏禹初的酒杯轻轻一碰,“所以,不是你敬我,而是我敬你。夏少,以后请多指教。”

    “什么你敬我,我敬你的,我都要被你绕晕了。”夏禹初开怀一笑,笑声张扬而明朗,“烟儿,你可比你哥哥有意思多了。以后又困难尽管来找我。”

    “如此,就多谢夏少照顾了。”蓝烟笑笑,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喝一口就行了,怎么一杯全喝了?”蓝潜给蓝烟倒了杯苏打水,又给她夹了些小菜在碗里,“吃吧,待会儿我们早点儿回家。”

    “喂喂,不是说要去风明路飙上一段?我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夏禹初不满的嚷嚷道。

    “不去了。我要送烟儿回家。”蓝潜头也不抬的回绝道,“改天再去。”

    “不去也行,喝了。”一整瓶红酒搁在蓝潜面前,蓝潜面不改色的接过。

    “我应该谢谢你拿的不是白酒么?”以他的酒量,干一瓶红酒不在话下,就是红酒后劲儿大,总会有些难受。

    蓝烟抠了抠蓝潜的手心,摇了摇头,眼里有着担心,“会醉的。”

    “没事。”蓝潜看着蓝烟已经渐渐染上红晕的脸颊,有一瞬间的晃神,想要说出口的话又滚回肚子里转了一圈儿,再出来时,却是变了个模样儿,“要不你帮我喝点儿?”

    “好吧。”蓝烟点头,将杯子递到蓝潜面前,示意他给自己倒酒。

    蓝潜掩下眼底的幽光,暗红色的酒液缓缓流出,带着浓郁的芳香,醉人,醉心。

    两人终是将一整瓶红酒喝了个底朝天。此时的蓝烟微有些醉意,但神志还是清楚的。

    “你妹妹真不错,难怪你这么宝贝。”夏禹初羡慕的看了蓝潜一眼,压下心底的酸涩。

    蓝潜得意的一笑,面容越发邪魅。

    半个小时后,蓝烟的脑袋开始昏昏沉沉起来,眼眸半眯,粉唇微嘟,水嫩的脸蛋儿红霞遍布,整个人都透着股子慵懒的睡意,散发出可口的馨香。

    蓝潜微皱着眉头,将蓝烟揽进怀里,隔绝了众人觊觎的视线,“我妹妹醉了。我们先走一步。”说着,便站起身子,半扶半抱着蓝烟往门口走去。

    宋宁雅连忙起身跟在蓝潜身后。

    蓝潜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宋宁雅一眼,“我可没精力送你回家。”

    “我跟烟儿住一个小区,正好顺路。”

    “谁告诉你我们要回公寓的?”蓝潜不悦的皱起眉头,“韩余,她就交给你了。”

    “宋小姐,要不我送你?”韩余坐在座位上,轻蔑的睨着宋宁雅。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宋宁雅尴尬的摆摆手,还是转身出了房间。她自然不敢再跟着蓝潜,“cigar”门口,她看着蓝潜的车子呼啸而过,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她。她的路,比想象的更难走。

    蓝潜将车子开到了永定河边,朦胧的夜色里,黑色的车子毫不显眼。

    蓝烟乖巧的躺在被放平的副座上,阖眼安睡。

    解开安全带,蓝潜倾身凑到蓝烟身旁,手指抚摸着她温热的脸颊,唇不受控制的落在她仍带着酒香的嘴唇上,辗转深入,纠缠吮吸,一发不可收拾。

    良久,蓝潜从香甜滑腻的小嘴里退出来,吻上蓝烟的眼睑,声音轻柔得好似一片雪花,“丫头,我知道你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撅着屁股等着乃们来抽打。

    不要下手太重喔,我会受不了的。

    今天就这一更……

    捂脸,遁走……

    激吻

    她醉了吗?蓝烟觉得自己的确是醉了。

    她的酒量不好,几杯红酒下肚,后劲儿一上来,便有些招架不住。

    醉了之后的蓝烟酒品很好,安安静静的,不吵也不闹,就想蒙头大睡一觉。

    所以,当蓝潜将她抱上车,给她系好安全带,又将座椅放平后,蓝烟很安心的放任自己的思绪慢慢被清空,准备酣睡一场。

    许是时间太短,还来不及让她进入深度睡眠,又或者是在车上睡觉始终有些不舒服,当唇上传来温热的那一刻,蓝烟是有感觉的,只是,她还没反应过来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等到自己的口腔侵入异物的时候,蓝烟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心思一转,她理智的选择了沉默。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此刻,这个“意外”的亲吻在蓝烟的意识里便是一种她不愿面对的“害”。

    “丫头,我知道你醒了。”当这句话在她耳边响起的时候,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低哑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轻柔中带着丝决绝。放在腿侧的手毫不自觉的握起,唇上湿润的触感,眼睑上烫人的热度,此时此刻,蓝烟恨不得昏睡过去。

    “丫头,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继续吻你。”带着酒香的热气喷在蓝烟的鼻端,还泛着水光的唇上划过一条小舌,蓝烟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就变得陌生的男子。

    车子里没有开灯,只有路灯昏暗的光线打进来,隔着斑驳的树影,算不上漆黑一片,但也不是清晰可见。有些朦胧,隐隐现现。

    “蓝潜,你先起来。”蓝烟伸手去推蓝潜,使尽了全力,但压在她身上的人却仍是纹丝不动。

    “叫哥哥。”蓝潜皱了下眉头,不满意蓝烟对自己的称呼。

    “你也知道你是我哥哥。”蓝烟哼笑一声,带着怒气,“你做的事情是个哥哥能做的吗?”

    蓝潜一手将蓝烟推拒自己的双手擒住,举到颊边轻轻摩挲,神情缱绻,“为何不能做?别说你只是我堂妹,就算你是我亲妹,只要我想,我就能做。”

    蓝烟使劲儿的挣了挣双手,没挣开,又伸脚去踢蓝潜的腰侧,“我不喜欢你,疯子,放开我。”

    蓝潜一个侧身,用空着的左手搂住蓝烟的腰身,将她压得更紧,对上蓝烟愤恨的视线,蓝潜却开心的低笑出声,“你不知道么,蓝家人都是疯子。不然,你怎么会爱上小叔,我又怎么会爱上你?”再次含住那双艳丽的唇瓣,蓝潜用力的吮吻,强势的撬开紧闭的牙关,逼迫着香软的小舌同自己缠绵。

    蓝烟的眼底划过一抹冷光,闭上眼睛狠狠一咬,口腔里顿时充满了血腥味儿,蓝潜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吟,却是毫不退缩的继续进攻,混着鲜血的唾液不断从两人的嘴角流出,蓝烟喉咙滚动,被迫吞下好几口温热血腥的液体。睁开眼睛,蓝烟看见蓝潜的眼里有着不顾一切的执着与疯狂,夜色中,那双深邃的眸子似乎在散发着幽深的利光,谁也无法阻挡。

    嘴里的血液越来越多,蓝烟受不住的想偏过脑袋,却被蓝潜用双手固定住,那一下咬得有多重,蓝烟再清楚不过。热得发烫的血水不断涌出,蓝烟有些慌了。

    试探着回吻了一下那条不断流出鲜血的舌头,却得到蓝潜更为猛烈的纠缠,蓝烟在心里无奈的叹口气,伸手轻轻的拍打着蓝潜的后背,试着让他平静下来。

    等到蓝潜从她嘴里撤退的时候,蓝烟上衣的xiōng口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两人的嘴唇都被鲜血涂满,看上去妖冶而诡秘。

    蓝烟嫌恶的看了眼自己的xiōng口,被血液和唾液打湿的衣服紧贴着肌肤,粘腻不舒服。抬眼看着蓝潜,此刻的蓝潜眼神清澈无比,里面盛满了欢愉,直勾勾的盯着蓝烟,笑得像个孩子。

    “嘴巴张开,我看看。”蓝烟抬起蓝潜的下巴,示意他张嘴。

    蓝潜乖顺的张开嘴,一缕猩红的液体顺着他的唇瓣留下,滴到了蓝烟的手背上。手指伸进蓝潜的嘴里探了探,受伤的位置比较靠后,伤口也有些深,直到现在都没止住血。

    “去医院吧。得上药。”蓝烟淡淡的开口,显然有些疲惫。

    蓝潜摇头,抽出纸巾动作轻柔的给蓝烟擦着嘴巴和脖子。目光扫过被鲜血浸染的上衣时,蓝潜的眼里却透着深深的满足与笑意。

    修长的手指来到纽扣处,当蓝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蓝潜解开了第一颗扣子。

    蓝烟啪的一声打在蓝潜的手背上,“手拿开。”

    蓝潜委屈的揉了下手背,然后从储物柜里拿出了一件备用的蓝灰色男式衬衣。“烟……儿……换……”还能开口说话,应该不算太严重。虽然听起来就像个牙牙学语的小毛毛,吐词不清,语速缓慢,闷声闷气。

    “我自己来,你先坐好。”蓝烟一手拿过蓝潜手里的衣服,一手指了指驾驶座。

    蓝潜讨好的冲蓝烟笑笑,乖乖的坐回了驾驶座。

    一颗颗的解着纽扣,察觉到那道越来越炙热的视线,蓝烟抬眼有些不耐烦的瞪了蓝潜一眼,“转过去。”

    蓝潜略带遗憾的转过身,透过车窗玻璃,他看见蓝烟慢慢的将上衣褪去。

    肌肤雪白莹润,蓝色的蕾丝内衣托着一对饱满□的丰盈,中间一道诱人的沟壑,承载着一个男人几乎整个生命里对异性的向往与渴望。

    蓝潜的眸色越发幽深,双颊红晕渐布。

    蓝烟用湿巾将自己的xiōng口清理干净,然后套上了还带着清香的男式衬衫。

    衬衫很大,穿在蓝烟身上愈加显得她娇小玲珑。将袖口挽起,蓝烟从储物柜里找了个袋子将换下的脏衣服装好。

    此时的蓝潜已经转了回来,他的视线紧跟着蓝烟,不言不语,似乎有些愣神。

    “真不去医院?”蓝烟皱了下眉,在看见蓝潜嘴角依然残留的血渍后,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的抽出一张湿巾仍在蓝潜的手上,“把嘴角擦擦。”

    蓝潜闻言默默的擦了擦嘴角,看着蓝烟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

    蓝烟憋着一肚子的怒火,想发又发不出。方才还霸道蛮横得像个土匪流氓,怎么一转眼就变成纯良可欺的小白兔了?

    蓝烟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有些气自己的心软,“回家吧。”说完也不再看蓝潜,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车子缓缓启动,不快不慢的往公寓驶去。

    夜幕中的b市辉煌灿烂,处处都是灯光霓虹,喧嚣、吵闹,时尚、开放,属于年轻人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蓝潜侧过头,看着蓝烟恬静的侧脸,眼里似有一片七彩斑斓。“烟儿……”

    只是轻声的呼唤,蓝潜很懂得把握分寸,张弛之道也玩儿得颇为精深。他知道此时此刻,蓝烟需要一个可以独立思考的空间。

    蓝烟睁开眼睛,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上了楼。蓝潜无奈的摇摇头,将车子往地下停车场开去。

    等到他回到公寓的时候,就看见蓝烟安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白色的小药箱。

    听见开门声,蓝烟回头看了蓝潜一眼,然后将药箱打开,“用哪种药?”

    蓝潜从药箱里挑了个紫色的小瓶子递给蓝烟,“擦……”

    “坐下吧,先给你擦药。”蓝烟将药膏挤到棉签上,专注的给蓝潜擦起了药。

    “药箱就放你那里,我去睡觉了。”擦完药后,蓝烟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在蓝潜看不到的地方,琥珀般的眸子里,盈满了迷惘。

    浴室里,蓝烟光裸着身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镜子里那个浑身湿透的女孩儿。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呢?

    对于蓝潜,她刚开始是讨厌的。他强势的闯入自己的生活,恶劣的揭穿自己的伪装,霸道的左右自己的决定,甚至卑鄙的威胁自己。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抗拒他呢?军训时他的回归?她还记得那天在办公室里,他要求住进她的公寓,而她答应了……

    不,也许更早也说不定。“雕刻时光”的那场饯别宴,她也答应了……

    蓝烟细细回想她同蓝潜相处时的点点滴滴,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几乎从未拒绝过蓝潜的任何要求。他让她画他,她画了。他让她在生日宴上陪他跳舞,她也应了。甚至这次,他让她坐一个陌生人的车子到“cigar”,如果她不想,完全可以拒绝,但她还是去了。

    蓝烟带着水珠的手抚上自己有些发凉的脸颊,原来潜意识里,她已经如此的信任蓝潜。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就令蓝烟打了个寒颤,她的心跳突然加速,一种溺水窒息般的恐慌在心底蔓延。匆忙的擦干身上的水渍,蓝烟穿上浴衣奔回卧室。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快速的按下一号键,不怕,不怕,她还有小叔。

    “嘟嘟嘟……”一阵忙音过后,电话里传来女子机械化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五分钟,十分钟,听筒里传出的声音依然没变。蓝烟有些失魂落魄的将手机从耳边撤离,翻开电话簿,里面只有十几个人的手机号。除了蓝正君,她还能找谁?

    手指在触摸到一个人的名字后蓦的停顿下来,梁月臣……

    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温文尔雅的俊秀脸庞,他总会笑着轻柔自己的发顶,纵容着自己每一次的调皮。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按下了拨号键。

    作者有话要说:苦肉计很好用啊。

    裂缝

    晚上七点二十,梁月臣脱下象征着医者身份的白大褂,套上铅灰色的风衣外套,脸色微倦的驱车离开了协和医院。

    正在开车的男人年轻而俊美,鼻梁上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让他看上去温文尔雅,薄唇轻抿,眉间似有一抹轻愁。搁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不停的“呜呜”震动着,清晰的屏幕上显示着来电者的身份:孟棠……男人漫不经心的瞟过手机屏幕,蹙了蹙眉头,眼里闪过不耐烦,他并未接通电话,而是若无其事的别过头,专心致志的继续控制着方向盘。

    十多分钟后,梁月臣抵达了自己的公寓。

    一进门,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大多数男人此时都会露出幸福满足的微笑,在繁忙劳累的工作之余能有个贤惠体贴的女人细心打理自己的生活起居,不能不说是一种享受与福气。但梁月臣却是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并未显露出丝毫的喜悦之情。

    “月臣,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等你两个小时了。”温柔的女声,带着些微的娇嗔。

    梁月臣换了拖鞋,将外套搭在衣架上,对着面前这个热情美丽的小女人淡淡的开口,“孟棠,我说过你不用这么辛苦的。”

    孟棠只当是梁月臣在心疼她,扬起嘴角甜甜一笑,“我是你的未婚妻,为你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何况,我愿意这样。”

    “我经常下班时间不固定,你也有毕业班要带……”

    “月臣,放心吧,学生们都很听话,我一点儿也不辛苦。上次去s市进修的那几个月我就没有照顾好你,现在我可要全补回来。我可是早就说过了,要做一个最称职的妻子,让你呀,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孟棠走到梁月臣身边,亲昵的挽着梁月臣的胳膊,将他往洗漱台的方向带去,“洗洗手,然后吃饭吧。不过,因为已经热过一遍了,味道可能不大好。要不我再重新做几个菜?”

    梁月臣抽出自己的手臂,打开水龙头,“不用,这样就好。”

    “那我去给你盛饭。”孟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转身往餐厅走去。

    餐桌上摆着六道菜,清淡为主,都是梁月臣爱吃的。梁月臣安静的吃着饭,动作优雅,不言不语。

    孟棠有些痴迷的看着梁月臣,这个不管是能力还是家世都出众万分的男人竟是自己的未婚夫,四个月后也将是自己的名正言顺的丈夫,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就发生在了她的身上,直到现在,孟棠都有些不敢置信。

    她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外科大夫,即使他医术精湛,但毕竟年轻,身家大概也就比一般人好一点儿,在b市,比他有钱有势的人不计其数。她自己条件不差,长得好,工作也体面,更重要的是她很干净,不管是身体还是情感经历。比起那些早就被人养着的女子,她有着太多的优势。以她的条件,要找个豪门子弟应该不算难事。

    只是,现实却是残酷的。一开始也有几个所谓的“富三代”“权三代”的公子哥儿找过她,但都不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而是随便玩玩儿的情人、床伴。每次一说到结婚的话题,对方就会一哂而过,笑她不知天高地厚,他们大多数都有着门当户对的未婚妻,没有的,家里人也都在不断物色中。他们能给她的不过是钱而已。

    一怒之下的孟棠佛袖而去,为自己感到不值,也为这个社会的不公平而愤恨、悲伤。灰姑娘的故事大概真的只存在于童话里,更何况,即使是灰姑娘,她原本的身份也是个贵族,而她孟棠,却是个真真正正的平头老百姓。父母是钢铁厂的工人,家里还有一个刚进大学的弟弟。

    但即使孟棠再渴望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她也从没有给别人做情儿的打算。邻居家的女儿周姐姐就是给一个家具公司的老板当情儿,事情被揭露出来后,周家两老不仅丢了工作,每每走到街上还要忍受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他们的女儿更是被当成了反面教材,是人人唾弃的狐狸精。孟棠从上初中起就被父母耳提面命着千万不能成为周家女儿那样的“败类”,上大学后,每次回家,父母更是有意无意的跟她说起周家女儿的近况。听说那个大老板的妻子找人将她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听说她被那个大老板抛弃了,听说她的母亲被气得住进了医院,听说她到现在都没有结婚,听说他们一家就要搬回乡下了……

    孟棠对此嗤之以鼻。给别人做小三儿将是一个女人这辈子最大的污点。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曾经做过小三儿的女人。即使这个女人再美,再优秀。

    碰过几次壁后,孟棠明白若想要光明正大的嫁入豪门,于她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她降低了标准。

    我不嫁豪门,我嫁以后的豪门总可以了吧!我找只出类拔萃的潜力股,二三十年后,我照样能成为豪门太太。

    于是,梁月臣成了最符合她心意的目标。

    b市最具盛名的私人医院的外科大夫,不到三十的年纪便是脑外科的主治医师,相貌清隽,并且单身未婚。这样的男人怎会不令人心动?

    孟棠处心积虑的以义工的身份接近了梁月臣,并将自己的善良、温柔、细致、美丽等各种优秀的特质一一展现在梁月臣面前,半年后,她终于等到了梁月臣的交往邀请,正式成为了梁月臣的女友。

    作为女友,她无疑是成功的。进退有度,举止得当,小鸟依人的一面她有,热情奔放的一面她有,独立坚强的一面她也有。交往后的第八个月,她将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了梁月臣,男友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与怜惜她看得清清楚楚,此后,梁月臣对她更加的温柔体贴,时不时的也会送她一两样价值逾万的礼物。她成了同事眼中无比羡慕的对象,而她自己也对此感到心满意足。

    直到她被学校派去s市进修学习,并遇到了以前的高中同学,在得知了这位同学的事迹后,她的内心才渐渐产生了抱怨与不满。

    当一个无论哪方面都比不上你的老同学在你的面前炫耀她嫁了个多么疼她,多么有钱,多么有魅力的老公时,大概每个女人都会在心里将自己的老公或者男友拿出来比一比吧。

    孟棠一开始不大相信。但在见过那位同学的老公后,孟棠的心里只剩下了羡慕与嫉妒。四十不到的男人身材健壮,面貌堪称俊朗,开着宝马x6系列的炭黑色越野车,当看见自己的妻子时眼里闪过柔光,散发出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孟棠看着她的那个老同学蝴蝶一样的扑进男人的怀里,男人宠溺的接住,并且毫不顾忌的当众亲吻妻子的额头。告别时,那枚戴在老同学左手无名指上的4.5克拉的结婚钻戒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孟棠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在意的,她的男朋友也不差。可回到b市,看着每个月只拿着固定工资还从早忙到晚的梁月臣,孟棠还是忍不住抱怨了。梁月臣是优秀,可那是在同龄人之中,相比于那些三四十岁左右的成功人士,梁月臣却是差了点儿。

    当梁月臣渐渐的对孟棠表现出冷淡与疏离时,孟棠才猛然清醒过来自己究竟做了怎样的蠢事。好在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孟棠即刻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对梁月臣加倍的好,甚至更加矜持懂礼,经过近两个月的努力,她总算是等到了梁月臣的求婚。

    对于梁月臣的父母,孟棠在答应梁月臣的求婚前是见过一面的,据说他父亲以前当过兵,母亲当过护士,现在靠国家养着,看似很平常的家庭,但梁月臣的父亲身上总有股萧杀之气,轻易近不得身旁。

    直到双方父母正是见面的那一天,她才知道了梁月臣的真正家世。中将军衔的父亲,妇幼医院院长的母亲,b市名流圈里的权贵之家,名副其实的权贵。

    说不清是震惊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更或者是庆幸与欢喜多一些。总之,孟棠如愿以偿的成为了豪门准儿媳,名少准妻子,以后,她再也不用去羡慕别人了。

    看了眼左手中指上那枚光彩熠熠的重量达3.5克拉的钻戒,孟棠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温婉可人,给梁月臣夹了筷子他最爱吃的松子黄鱼,眼里有着心疼,“你好像又瘦了,工作很辛苦吗?多吃点儿。”

    梁月臣也淡笑着给孟棠夹了些素三鲜,“你也吃。”

    孟棠点点头,一副甜蜜的模样。

    饭后,孟棠收拾碗筷,梁月臣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

    一双滑腻纤细的手抚上梁月臣的额头,慢慢往太阳穴处划去,指腹轻揉,孟棠熟练的给梁月臣按摩着,以图缓解男人的疲惫。

    “月臣,有件事我想征求下你的意见……”

    “嗯。”梁月臣微不可为的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明桥小学每隔三年就要到我们学校调走一名优秀教师,下个月十一号他们会派人到学校进行现场考察与测试,我想争取一下,你看行不?”明桥小学是b市数一数二的私立贵族学校,教师待遇极好,是每个师范生都向往的地方。但它的要求也高,除却它直接从各大师范高校招聘的优秀学生外,通过其他门道进入的人员必须满足学历硕士以上,英语达到专八,教龄五年以上,职称为高级教师这四个基本条件,除此之外,外貌、品性、特长、爱好与健康等方面也是影响最终结果的重要因素。而孟棠,明显连那四个基本条件都不能满足。

    “这是你的工作,你觉得行就行。”

    孟棠抿了下嘴唇,看着依然闭着眼睛的梁月臣,眼里闪过一抹羞愤,她倾身将头凑到梁月臣耳边,吻了吻梁月臣的耳垂,声音娇柔魅惑,“月臣,你真好。我把明桥小学传真过来的相关文件拿给你看看,你帮我瞧瞧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说完,也不等梁月臣回话,便打开随身的挎包,取出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递到了梁月臣手上。

    梁月臣将文件抽出来,一页一页的翻看着。五分钟后,梁月臣把文件放在茶几上,侧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孟棠,眉尾上扬,“四个基本条件里,你好像只满足高级职称这一个,我看还是再等等的好。等你将基本条件都达到了,再申请不迟。”

    孟棠眼里顿时漫出水汽,委屈的走到梁月臣面前,扑进还有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怀抱里,“自从我们的婚讯公开后,学校里的女老师就都很排斥我,她们都不跟我说话,聚会也不叫我,甚至……连教学上的事情都很回避我……月臣,我想换个环境,真的很想……”

    梁月臣没说话,隐在镜片后的眼睛却微微眯起,晦暗得让人看不清。

    孟棠双手环上梁月臣的脖颈,唇凑上去亲吻她的喉结与下巴,声音里带着丝讨好,“月臣,月臣……”

    梁月臣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刚想伸手将孟棠推开时,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眉间一松,梁月臣伸手去拿手机,在看清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梁月臣好看的薄唇优美的翘起,表情柔和无比,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根本毫不顾及孟棠略显不自然的神色。

    孟棠跪坐在沙发前,俯身趴在柔软的布料上,唇下一圈淡淡的齿印,她的目光紧随着梁月臣,在梁月臣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她听见了他性感而喜悦的声音,“丫头……”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梁月臣的脸上不再有笑意,神情严肃了几分,“烟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跟月臣哥哥说话呀?”

    “我……打错了……”蓝烟磕磕巴巴的解释道,她只是一个晃神,没想到电话便已经拨了出去。

    梁月臣稍稍松了口气,但眼里的担忧依然存在,“你这样说,我可是会伤心的。真是个没良心的妹子。”

    “对不起……”蓝烟头疼的揉着额角,话语里早没了往日的随性与俏皮,透着股深深的无奈与迷茫,“月臣哥哥,不打扰你了,早些睡吧,我也要睡了。晚安。”

    “烟儿——”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对方已经掐断了通话。

    梁月臣眉头越皱越紧,蓝烟肯定是出事了,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为何。无声的叹了口气,梁月臣压下心里的猜测与担心,快步走出了房间。

    看了眼斜靠着沙发的孟棠,梁月臣的眼里划过一抹歉意,“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孟棠没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他。梁月臣走到衣架旁将风衣取下,又换了鞋子,左手已经握上门把,“不用等我。”

    “碰”的一声轻响,门被阖上,孟棠双手捂住眼睛,低低的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先来解释一番吧。

    哎,偶是被上司临时抓去出差了,今天下午才到的家,端午节都没过好。

    本来我在杂志社干的工作是偏文字和行政的,出差也轮不到我。可那位要出差的同事竟然出水痘了——

    妈呀,二十五六了还出水痘——

    于是我被临时顶杠了。

    去了趟古城阆中。真美啊。就当旅游了,哈哈。

    端午节偶都不出去了,专心更文。

    么么,哎,话说,上周字数没够啊,编编,我对不起你,亲亲们,我对不起乃们——

    劝导

    恒锦小区某幢公寓的楼下,一辆黑色辉腾慢慢停伫。梁月臣解下安全带,掏出手机,拨号,几秒钟后里面传来女子微哑迟疑的声音,“月臣哥哥?”

    梁月臣微微扬了下嘴角,紧皱的眉头松了松,“烟儿,我现在在你家楼下……”

    “诶?”蓝烟一惊,慌忙走下床,来到窗边,果然看见小花园旁边停了辆颇为眼熟的黑色轿车。“你怎么来了?”

    “丫头,你好像很不待见我?”梁月臣轻轻一笑,望了眼面前矗立的高楼,准确的找到了蓝烟所在的楼层。“出来吧,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电话里问不可以?”

    “不可以。听话,快些下来,看见我的车了吗?下楼左手边靠近小花园的地方。”梁月臣按了按喇叭,“下来的时候记得披件外套,夜里凉。”

    “好,你等等,我马上就下来。”挂断电话后,蓝烟眼里的疑惑仍未褪去,对于梁月臣的突然到来她有些不明所以。

    走到衣柜前,换上浅粉色的薄羊毛衫,又在外面加了件米色的风衣,蓝烟这才出了房间。

    客厅里漆黑一片,蓝烟伸手按下壁灯开关,屋子里顿时亮堂起来,也让她看清了坐在沙发上静静望着她的蓝潜。

    蓝潜扫了眼蓝烟全身上下,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微笑,说出话依然含糊,看似吃力,“你——要——走——”

    蓝烟“嗯”了一声,别了别脑袋,“我有事出去一趟。”

    蓝潜起身走到蓝烟面前,伸手给她理了理衣领,“注——意——安——全——”

    蓝烟点点头,错身往门口走去,嘴唇蠕动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是月臣哥哥找我……”

    蓝潜看着被阖上的公寓门,眼里带上浅淡的笑意。她肯解释,没有对他视而不见,于他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走到阳台上,蓝潜清楚的看着蓝烟坐上了梁月臣的车,缓缓的出了小区。

    蓝烟坐在副驾上,侧头看着梁月臣,不解的询问,“月臣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最近家里出事了?”梁月臣平稳的驾驶着车辆,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亲和。

    “没有。家里一切都好。”蓝烟摇摇头,不明白梁月臣为何这样问。

    “在学校可还习惯吗?有没有被欺负?”

    “还好。没人欺负我。”她就是对别人冷漠了些,是有人排斥她,也使了些小手段,但欺负还不至于。她是那么容易吃亏的人吗?

    “也没生病?”车子在街心公园附近停了下来。

    “月臣哥哥,到底怎么了?你今天很奇怪。”蓝烟皱了下眉头,眼里的疑惑更甚。

    梁月臣叹口气,伸手揉了揉蓝烟的脑袋,“家人平安,学习顺利,身体健康……那么就只剩下感情问题了。烟儿,不是我有事,而是你。说吧,遇到怎样的难题了?”

    蓝烟一脸惊讶的看着梁月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有些羞恼尴尬的别过了头,“你真多事……”

    低低的抱怨,却并不生气。她的确是遇到感情上的烦恼了,她也的确想找人倾诉,可除了蓝正君,她不能告诉任何人,梁月臣自然也不可以。

    “我的心理学可是修得满分。”梁月臣看着目光闪躲的小丫头,有些心烦意乱,没想到才刚进学校不久小丫头就喜欢上别人了。至于他是如何看出来这种喜欢的,很简单,如果不是蓝烟放在心上的人,她的眼里又怎会露出迷惘与无措,还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所以,小丫头是看上哪家的臭小子了?”梁月臣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来调侃蓝烟,但却略显生硬,“你表白了?被拒绝了?不大可能啊,谁能忍心拒绝你?”

    “你可别瞎猜,都不是。”蓝烟瞪了越说越离谱的梁月臣一眼,轻轻揉了揉额角,想起蓝潜那荒唐的举动,她红了下脸颊,不知的羞的还是气的,“有个人跟我表白了……”

    “这很正常。”梁月臣挑了下眉,嘴角带笑,“是你喜欢的那个?”

    “不是。我把他当哥哥。”蓝烟摇摇头,呼出一口气,“我不可能接受他的……有没有办法能让我们回到以前的样子?”

    梁月臣听到蓝烟说不可能接受那个男生的时候,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眼里也染上了笑意,不过很快又黯淡了下来,“为什么不接受?你喜欢的另有其人?”

    “嗯……”蓝烟点了点头,脑海里浮现出蓝正君的模样,烦躁的心顿时平静了许多,“月臣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梁月臣将身子往前倾了倾,仔细的看着蓝烟,因为是晚上,光线不大明亮,因此他一直没注意到蓝烟那对有些红肿的双唇,而现在,他看得清清楚楚。早已知事的他自然明白那是激吻过后留下的痕迹。是她喜欢的那个人还是向她表白的那个人?无论是哪个,梁月臣现在都恨不得能痛揍对方一顿。

    “你很在意那个人。烟儿,能分得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吗?有时现在喜欢的并不代表以后就不喜欢,现在不喜欢的也许慢慢的就会喜欢上。你能肯定你现在喜欢的那个人会一直喜欢下去?”

    “你在说绕口令吗?”蓝烟笑了笑,身子往后靠去,“我能肯定我会一直喜欢他。月臣哥哥,我很爱他,想跟他过一辈子。”揶揄的目光朝梁月臣扫去,“就像你跟嫂子一样。”

    梁月臣听蓝烟提起自己的未婚妻,心里不但没一分高兴,反而越发的沉闷,苦笑一声,梁月臣无奈的自言自语,“所以我才劝你要想清楚啊……”

    “什么?我没听清楚?”

    “跟我说说你喜欢的那个人吧?我帮你参谋参谋,以后也好在蓝爷爷面前帮你说说话。”梁月臣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转移了话题。

    “他啊,是个很好的人。”蓝烟眯了眯眼睛,嘴角高高翘起,“什么都好。”

    梁月臣看着完全一副小女人姿态的蓝烟,沉了沉眼神,这世上不会有十全十美的人,当你觉得一个人只能用“好”字来形容的时候,要么你是崇拜他,要么你是痴迷他。

    “你这说了也等于没说。能让你喜欢上的人,自然是好的。”梁月臣摇头失笑,“具体怎么个儿好法?”

    蓝烟转过头,视线望向正前方,显然是不想多说。

    怎么个好法,她自己知道就行了,何必说给其他人听?

    梁月臣见蓝烟沉默着,也不敢逼着她说。小丫头人虽小,但却是个有主意的,他可不想招人厌。

    “好吧,你不说就算了,反正我迟早都会知道的。”梁月臣伸手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镜,“那么那个对你表白的那个人呢?你打算如何处理?”

    蓝烟蹙着眉头,迷茫的看着梁月臣,“我不知道……”

    “你想拒绝他,但又担心拒绝后你们的关系会被弄僵,不管他是继续缠着你还是逃避疏远你,都不是你想要的?你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把这件事揭过去?”

    蓝烟点头,她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接受蓝潜?只要这个想法一跳出来,蓝烟就会立即掐灭。疏远蓝潜?其实她对蓝潜一直都算不上多亲近,从头到尾都是蓝潜在单方面的主动与付出,而她似乎只能被动的承受。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如果以后蓝潜像对待个陌生人一样的对待她,最多只跟她打打招呼,问候一声……蓝烟下意识的拒绝这样的想法。

    “烟儿,你想听实话吗?”梁月臣将蓝烟脸上矛盾纠结的表情尽收眼底。

    “你说。”

    “我想你大概是喜欢那个对你表白的人的。只是喜欢的程度大概比不上另一个,但多多少少,你心里是有他的……你别急着否定,先听我说完。”梁月臣阻止了想开口辩驳的蓝烟,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只把他当哥哥,对他毫无感觉,你会当场拒绝他,毫不犹豫。我记得你对刑文瑞可是毫不留情的。你迟疑,并不是因为你不忍伤害他,而是你自己的心乱了。你到现在都还在纠结要怎样才能不失去他,烟儿,其实你很享受那个人对你的喜欢,你舍不得……我找不到可以让你们恢复如初的办法。因为如果是我被自己所喜欢的人拒绝的话,要么死皮赖脸的赖着她,要么潇潇洒洒的离开她。把她当妹妹,我做不到……”

    蓝烟不说话,紧抿着嘴唇,似在挣扎。

    “你的想法天真而可笑。从某个方面而言,那也是一种侮辱。”

    “我知道了……”蓝烟闭了闭眼睛,脸色略显苍白。自私而贪婪,也许这才是最原本的她。

    梁月臣心疼的抚上蓝烟的发顶,为情所困,大概是每个人都曾有过的经历吧。也许在当时看来是天大的事,其实过去了,你便会发现,原来那时的自己,很幼稚。

    重新启动车子,梁月臣往城西方向驶去,“有个地方,很漂亮,我带你去瞧瞧。”

    “哪里?”

    “银杏大道。现在这个时节刚好。也许你会在那里明白你想要的。”

    “那里的确很美。我在车子里看见过。听说很多摄影爱好者都喜欢在那里取景。”

    “我也是其中的一员。”梁月臣勾了勾嘴角,“运气好的话,一会儿大概能欣赏一场免费的音乐会。”

    车子停在距银杏大道五百米左右的宾东路旁,梁月臣和蓝烟两人下车后缓缓的踱着步子,一对精致漂亮的人儿即使在夜色中也万分的打眼,不时引得路过的人回眸细看。

    白日里来这里看银杏,给人的感觉是遮天蔽日的的壮观以及美到极致的震撼。层层叠得的枝桠上挂满金灿灿的小扇子,它们可爱的对着你招手,伸手抚摸,你会忍不住翘起嘴角,彷佛走进了童话般的梦幻世界。

    夜间里来这里却又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像一座神秘的古堡,染上了岁月与时代的气息,迷离而妖媚。

    两人并肩而行,均保持了沉默,也许是在想事情,也许只是在单纯的欣赏这里的美景。快走到尽头的时候,梁月臣将蓝烟拉到了一张长椅上坐下。

    “看见对面那个太婆了吗?”梁月臣抬了抬下巴,示意蓝烟往对面看去。

    “嗯。看见了。”蓝烟打量着那位席地而坐的老人家,花白的头发,长满皱纹的脸,穿着唐装式样的褂子,看上去六七十岁,跟平常人家的老人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她的怀里抱着一把吉他。

    “她基本上每天都在这里。两年前,她的丈夫胃癌去世了,之后她消沉了一段时间,儿孙们怕她多想便鼓励她多参加一些社区活动,后来她学会了吉他,然后每一天,她都会来这里弹唱。你听她弹的曲子,断断续续的,技巧很糟糕,她的嗓音条件也不好,颤颤巍巍的,嘶哑无力,还时常走调。但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停下来静静的听她弹唱,甚至专门为她而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蓝烟没马上回答梁月臣的话,因为老人家拨动了琴弦,有些刺耳的歌声飘散开来。

    “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

    “老人家唱得很好,很真,很感人……”蓝烟的眼睛渐渐湿润,对面的老人脸上露出甜蜜而幸福的微笑,一点儿也不扭捏,她的眼神很专注,偶尔抬头望着被树叶遮蔽的夜空,竟然流露出缱绻与眷恋。

    “她是唱给她老伴儿听的。这里是他们相遇的地方。”

    老人唱完这一曲便不再继续了,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地,似在等待。

    几分钟后,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疾步走到了老人身边,将老人搀扶起来,一个背吉他,一个拿坐垫,慢慢走出了银杏大道。

    “她的孩子很孝顺。”蓝烟低声感叹,老人应该是幸福的。

    “五十年后,当你垂垂老矣,连走路都开始哆嗦的时候,你希望那个陪在你身边与你相互搀扶着走完这条银杏大道的人会是谁?烟儿,你想过吗?”梁月臣闭上眼睛,身子往后仰,开始幻想五十年后的自己。

    蓝烟也阖上双眼,试着想象五十年后,仍在这条路上漫步的自己。

    梁月臣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平静淡然到后来的惊慌失措。

    蓝烟的神情从最初的恬静幸福到最后的震惊茫然。

    睁开眼睛,梁月臣站起身背对着蓝烟,“那个你幻想着陪着你走完这条路的人大概就是你最在意的人吧……烟儿,我们回去吧……”

    “好。”蓝烟的声音微微喑哑,她跟在梁月臣身后一步步的朝前走着,心思却不知道已经飘到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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