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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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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方若言离开后便没了音讯，简单到只有五个字的短信是她临行前的试探，沈月然的回复让她揪心。是谁说过，世上最伤人的回复就是这个“哦”字，没有感情，不知可否，这个字直接打消了方若言想让沈月然送机的打算。
那晚跟阿娇秉夜长谈之后，沈月然就琢磨着要如何开口才能让方若言明白她的心意又不会让自己太过卑微。人啊，越是在乎越是患得患失。等她酝酿好情绪再去拨打那11位数字的时候，好家伙竟然关机！？这算什么？拍拍屁股走人也就罢了，还剥夺她主动求和的权利，既然如此那就耗着呗，谁怕谁？
只是这样的抱怨随着时间流失慢慢变淡，取而代之的只剩满满的思念。就像现在，只是看到“亚东国际”的名字就让自己努力压抑的情绪蔓延开来。沈月然不仅苦笑，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那人主动的时候你就装酷，没本事跟人家飙什么定力？
大年初五，晴。
沈月然起了个大早，直奔蔡荣添下榻的酒店，当班的警员看到提前到达的沈月然并未感到意外，这几天沈月然除了睡觉基本都会跟他们在一起。沈月然带了早饭，几人在车中边吃边聊，此时蔡荣添夫妇正在酒店的餐厅享受着自助早餐，负责贴身保护的警员坐在不远处通过耳麦向沈月然汇报，开始是认真汇报，到后面就变成闲扯了“头儿，他们在那咖啡面包的，我俩就只能干坐着，你说这差距咋这么大呢？”
“别酸了，我这有豆浆肉包，一会下楼来拿”对于“头儿”的称呼沈月然似乎很受用。
蔡荣添九点半出发，目的地就是亚东国际大厦，他与对方约定的会面时间是十点整。通过耳麦沈月然知道一行人已经进到36楼的会议室，会谈涉及商业机密，警员们不能入内，只是坐在外面等侯。沈月然很想询问亚东负责接待的是什么人？可是想想还是忍住，她有什么理由问呢？
这次任务局里给配了辆‘霸道’，对沈月然来说算是唯一的福利。汽车停在大厦的路边，沈月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把座椅靠背调低，这样可以仰视眼前的这座大楼，从上往下第二层就是36楼，他们会在哪扇窗户的后面呢？
“沈姐，如果累了就睡会吧”小赵看着紧锁眉头的沈月然轻声说道。他跟沈月然一组，过来交班时就看沈月然坐在车里了，不知她是何时来的，估计又没怎么休息。
沈月然动也没动，只是吐出两字“不累”
“如果有事我叫你就是了，你睡会吧！”小赵继续坚持。
“不累就是不累，你怎么这么罗嗦？”沈月然转过脸不耐烦的回道。小赵脸上显出尴尬的表情，让沈月然顿觉内疚，自己心烦为什么要牵怒他人呢？“那个，我态度不好，你见谅哈。”
“没事，呵呵”小赵反到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车中的气氛有些怪异，沈月然打开车窗，想让窗外的冷风吹散空气中尴尬的气息。不经意的一瞥，竟看到后视镜中一辆银色的轿车缓缓驶来，轿车越来越近，没错，就是那晚看到的宾利，她在里面吗？沈月然的心跳突然加速，思绪开始混乱。只是一个犹豫，轿车从她旁边驶过，沈月然不敢多想赶忙开门下车，朝轿车的方向奔去……
很傻的行为，她的速度怎么能敌过汽车呢，只是沈月然不想放弃，全力奔跑着。汽车在驶出不到五百米的地方慢慢停了下来，让沈月然看到了希望，她看到她了，她真的在里面。离宾利还有十米的距离，沈月然停止奔跑，调整自己的呼吸，一步一步靠近目标。当沈月然在车边站定，她从亮面的车窗中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因奔跑而凌乱的头发，因期待而闪光的眼眸，因欣喜而微扬的唇角，这一切在车窗缓缓落下后凝固、结冰。
“爷爷——好”沈月然的声音有些颤抖，泄了气一般低下了头。车中不是方若言，而是方敬勉。
方敬勉看出沈月然的失望，没有在意“沈警官，有时间吗？上来谈谈”
“我在执行任务，那个——”
“关于小言的，沈警官没兴趣吗？”方敬勉淡淡的开口。
沈月然乍一听到方若言的名字连忙抬起头“言，方小姐回来了吗？”
“如果没时间，那就改天吧”方敬勉没有回答，转头示意司机开车。
“等等”沈月然用手挡住即将关闭的车窗“请等一下”，说完便转身往回跑去。‘霸道’已经停在不远的地方，小赵站在车门边向沈月然的方向张望 ，沈月然跑过去叮嘱了一番，她在附近，如果有事电话联系。小赵没有多问，点头称是。
不能离开太久，方敬勉带沈月然去到附近一家极具古韵的茶社。看样子方敬勉是这里的常客，老板娘亲自迎接把他们领进了包间，没一会端上一套功夫茶的茶具便退了出去。沈月然喜欢喝茶，却很少接触功夫茶。一是怕麻烦，二也没那份耐心。方敬勉倒是其中好手，泡茶的动作一气呵成，让沈月然佩服不已。可茶已下去两杯，方敬勉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偶尔抬头看眼沈月然，又低头摆弄茶具。一杯又空，沈月然赶紧拿起一旁的茶壶帮方敬勉斟上。
“小言到底看上你哪一点？”方敬勉突然开口，叹息的说出心中的疑惑。
要么不开口，开口就来这么劲爆的一句。他知道她们的关系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她有什么地方露出马脚了？沈月然压根就没想到是方若言方动承认的。
沈月然心中百转千回手中不禁一抖，茶水溢了出来。她连忙起身想去擦拭却碰翻了自己的杯子，真是越忙越出错。好不容易收拾好，抬眼想跟方敬勉说声抱歉，就见方敬勉眼神直直落在她的身上“那个…那个”沈月然一时无语。
“家世一般，外表也不出众，做事又这么毛躁”方敬勉摇着头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
沈月然有些窘迫，这人说话不用这么直接吧“您不用看了，我就是一凡人。”
“说话还这么痞”方敬勉皱起了眉头。
你孙女就喜欢我这样子，沈月然暗想可没胆说出来，只能干笑两声。
方敬勉端起茶杯放在嘴边轻抿一口又放下，“离开小言，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依然平淡的语调，看着沈月然的眼神却深不见底。
沈月然略微顿了一下，唇边显出笑意“什么条件都行？”
方敬勉抓住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方敬勉说话一言九鼎——”
“简单的很，让言言亲口对我说让我离开，那我就离开她喽。”沈月然很快回道。
这下轮到方敬勉惊讶了，沈月然否定的答案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没想到这丫头连自己也敢戏弄。殊不知咱沈警官就是这个德行，有恩必谢，有仇必报，还童叟无欺，谁叫你刚才戏弄她在先呢！
既然知道，也就不用再掩饰了，沈月然一扫之前的怯色，悠闲的嗑起了瓜子。方敬勉眉头越锁越紧，习惯于上流社会中温和委婉的处事方式，遇到沈月然这样的小民，实在是…很难缠。
“小言提前回英国，就是为了赶在我回去之前跟她外婆摊牌”方敬勉很快调整好情绪，缓缓说道“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她外婆竟然同意了。我不得不妥协，但我依然坚持我的观点，恕我直言沈警官，就算除去性别，你们的身份也并不相配……”
“我会努力——”沈月然感觉自己的心跳随着方敬勉的话语起伏，原来那人回英国是为了……欣喜让她忽略了后面那句话的含义。
“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改变，小言终有一天会发现她的坚持是多么的幼稚。她需要的是一个能站在她旁边帮她遮风挡雨的男人。”
“不需要男人，我也能做到，我会给她我能给的一切？”沈月然说出自己的承诺。
方敬勉冷笑“你能帮她分担工作的压力？你能帮她阻挡外界的流言？还是说你能给方家一个孩子吗？”一句话让沈月然陷入沉默。
“小言是方家唯一的继承人，在我妥协的同时她也答应会为方家延续香火，在她30岁以前，到时候——”
“爷爷，我说过，如果她让我离开我就会离开，这不是玩笑”沈月然的表情异常的认真。她知道方若言终有一天会结婚生子，只是从来不敢细想具体的时间，如今方敬勉给了她一个期限。离言言30岁还有4年，1460个日夜，她该知足了。
剩下的时间两人又恢复到开始时的沉默，方敬勉在接完一个电话后很快离开，早上结束亚东“迎财神”的仪式，中午还有一场午宴等着他。沈月然跟小赵汇合，接待蔡荣添的是亚东的何副总，沈月然见过一次。而方若言的归期依然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