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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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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然冲出病房一路逛奔，低着头不想让人见到自己的窘状，匆忙间撞了几人也未做停顿，一直冲到安全通道又往楼下跑去。
直到此时强忍的泪珠才顺着脸颊无声的洒下，一口气跑下7楼却在大厅门口被一个身影挡住。沈月然想躲开却被紧紧拽住，抬起头却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得用手背擦拭被泪水模糊的眼睛，拦住她的原来是赵广强。
沈月然还想挣扎，却哪有赵广强的劲大，气极之下低头狠狠咬住赵广强的手臂，以为赵广强会吃痛松开，谁知赵广强一个转身，一招擒拿术把沈月然反手控住。
“你放手”沈月然又痛又急，大声吼道。
此时的情景吸引医院大厅中众人的目光，很多人驻足围观，一个保安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警察办案，该干嘛干嘛”赵广强冲着人群喊道，一手控制沈月然，一手从口袋里套出警证。
大厅中瞬间又恢复次序，保安也识像的走开。
沈月然看此情形，停止挣扎，任由赵广强拉她出门。
直到把沈月然塞进汽车，赵广强才松了一口气，随即上车。沈月然坐上车就不再说话，眼睛木木的盯着前方的某点。
汽车驶上马路，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堵。赵广强一边小心开车，一边开口劝导：
“丫头，做警察的这点委屈就受不了啦？”
沈月然没有反应，只是心中却难以平静，你让她怎么跟赵广强讲，她的委屈不是因为那一巴掌，而是来自病房中某人的态度。
赵广强见沈月然不语，继续念叨，说了他原来被外人耻辱的经历，以及他调节心态的方法……
“老赵，你怎么跟嫂子认识的？”沈月然忽然开口问道。
赵广强还在陈述，却听沈月然问了这么个不着调的问题，一时无语。
“师傅？”
“我年轻时候当兵随后做了警察，哪有时间谈恋情说爱，别人介绍认识的”赵广强虽不知道沈月然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好歹她开口说话了，总比不吱声的好。
“你爱她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赵广强脸上微红，还好皮肤黝黑看不出来。可突然急踩的刹车却暴露出他此时的不淡定。
“你问这个干嘛？”
沈月然知道老赵同志害羞了，要在平时肯定会调侃一番，只是今天没有兴致。
“如果嫂子被人欺负，你会怎么做？”
“抽他丫的”赵广强果断的开口。
“如果是你亲戚欺负她呢？”沈月然侧头，看着赵广强因为一句话，略显动容的脸。
“还是要抽他丫的”赵广强停顿了一下，“然后再去亲戚家，最多再让人抽回来。”赵广强难得的幽默感。
可没想到只是一句话又让沈月然陷入了缄默。
“丫头？”
“嫂子真幸福。”沈月然淡淡的语气透着羡慕。
“幸福什么啊，我们做警察的没日没夜，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你嫂子一肩扛，还整天担惊受怕的。孩子都快4岁了，我就没在家过过一个新年，有我这个爹更没有一样”赵广强越说声音越低，做为一个警察他尽职尽责，可为人夫为人父他却心中有愧，
“要说幸福应该是我吧！”赵广强感慨的说。
“嫂子是什么样的人？”沈月然轻声问道。却迟迟没有听到赵广强的回答，汽车却在此时调头。
“去我家，顺便见见你嫂子。”赵广强迎上沈月然疑惑的目光。
吃完晚饭，赵广强执意要送沈月然回家，一直送到楼下才走。
沈月然抬头望向家中漆黑的窗户，心中有一丝低落。
赵广强的妻子就像他形容的一般体贴温柔，两人相敬如宾，却又处处透着温情，他们4岁的女儿见到她，轻声唤着“姐姐”，稚气的语调让她禁不住失笑。一家三口欢快相处的画面让人动容，有种淡淡的感动在她心间流淌，这才是生活吧！
这一刻沈月然很想回家，哪怕听听母亲的唠叨，跟父亲静静的下盘棋。但她不敢，父母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定会心疼，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沈月然没有坐电梯，她一步一步踏着台阶上到11楼，掏出钥匙开门，随手打开电灯，弯腰换鞋。
空气中飘来熟悉的香气，一个身影渐渐靠近，沈月然停下了动作，定定的看着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的红色拖鞋，跟她正在换的蓝色正是一对。
直起身，方若言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前，目光柔柔的看着她。
方若言出了医院，就立即拨打沈月然的手机，电话竟然关机。一向淡定自若的她一时竟没了主意，还是在阿木的提醒下才回到沈月然的住处。
意料之中的，沈月然并未回家。
让阿木先行离开，方若言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待。闭上眼，满脑都是沈月然悲戚无助的眼神，心中的痛惜和焦虑迟迟找不到出口，直到大门被打开的瞬间，才轻舒了口气。
两人的目光相对，一个万般怜惜，一个淡漠无神，在历来的对视中，败下阵的多是沈月然，这次也不例外。只是这次原因不同，沈月然心中的反叛因子在作祟，她缓缓低下头，只是不想就此沦陷在方若言深邃的波光之中。
方若言看着沈月然耷拉的脑袋，全然没有以往的骄傲。方若言心中一动，伸手想去抚摸沈月然红肿的脸颊。沈月然却下意识的挥手一挡，正重重打在方若言的手心。清脆的声响在此时寂静的环境中更显刺耳，两人瞬间愣住。
不知过了多久，沈月然侧开身走向房间，拿了衣服径直走进卫生间。方若言轻叹口气，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直到沈月然关上卫生间的门……
一门之隔，两人都保持着关门一刹那的动作。沈月然屏住呼吸，隐隐听到摆放鞋子的声音，然后是‘碰’的关门声。
终于还是走了，这样，结束，也好！
脱去衣物，打开开关，热水哗的冲下来。沈月然抬起头，红肿的脸直对热水，微微的痛感传来，沈月然却没有躲开。
闭上眼睛，感觉有泪水滑出，是因为脸上的疼痛还是心中的酸楚沈月然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