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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70完结

作者:随侯珠        书名:情生意动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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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

    什么才是最难捱的思念,是连思念的距离都没有,不知道那人在什么地方、是生是死、是不是还能与她一样感受每天的日落黄昏……

    宁冉声想起很小时候看的《神雕侠侣》,当时她看到小龙女留下的十六年时,开口问坐她身边的宁洵洵:“姐姐,为什么小龙女还要杨过等她十六年呢。”她记得宁洵洵是这样回答的:“因为只有这样杨过才能独自撑下去吧,总比直接告诉他死了强,生死未卜总归是还有希望。”

    宁冉声趴在秦佑生的办公桌静静流淌着眼泪,想想以前自己的“合约分手”真是可笑,她能提出那么荒唐的合约,当时不就仗着秦老师的包容,和自认为他和她还有数不完的岁月可以尽情折腾么?

    结果呢?

    “秦老师,你还喜欢我吗?”

    “冉声,还是我喜欢的……”

    “sweetie,你长得好像我的前女友。”

    “哦,原来你还是我的前女友。”

    “秦老师,为什么你对我那么好。”

    “因为我只有一个女朋友。”

    “不准迟到,知道么?”

    “除非我死了,不然怎么会在求婚那天迟到。”

    ……

    回忆的画面一幅幅从宁冉声的大脑掠过,这些美好的画面像湖面上骤然破裂的冰块,寒意袭击胸膛,宁冉声只觉得自己胸口疼得直不起腰,她终于明白了回忆的痛苦。

    “我这辈子都是你的辩护律师,永远站在你的角度替你说话。”

    可是他答应她的一辈子呢?

    宁冉声趴在桌上轻轻抽了抽鼻子,突然办公室传来脚步声,宁冉声猛地擦拭掉眼泪,局促地站起身。

    “你还没回去啊?”江行止目光深沉地看着她,面上并没有写着太多表情。

    宁冉声点了点头,走出秦佑生的办公椅:“我这就回去了……”

    江行止是接到公司的保卫人员的电话,保卫人员告诉他宁小姐回去之后又折了回来,他不放心,立马过来看了看,然后他就看到了这个女人趴在桌面上安静流泪的模样。

    他看了她很久,直至忍不住打扰进去打扰她继续思念,有些思念是蜜糖,有些则是深渊,掉进去出不来的深渊。

    宁冉声坐江行止的车回去,临走前带走了秦佑生放在抽屉里的日记本,江行止开车一向不喜欢多说话,但这一路给宁冉声讲了一个工作时遇上的笑话。

    很冷的冷笑话,如果以前的宁冉声肯定会大叫“冷人讲冷笑话”,不过现在等江行止讲完这笑话,宁冉声也会抿唇笑了笑:“哇,真的么,这可真有意思……”

    回到宁洵洵的公寓楼下,宁冉声解开安全带跟江行止说谢谢,顿了下,还是问了句:“有秦老师的消息了么?”

    等待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等待中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有些事情还没有确定前,江行止不打算告诉宁冉声,希望越大之后的失望也越大。车厢变得安静异常,宁冉声望着江行止五秒,失落地垂眸:“再见,江律师。”

    江行止点了下头:“再见。”

    ——

    深夜宁冉声靠在床上看秦沁岚的日志,手指放在泛黄的页面上,一张张翻阅。其实宁冉声一直对秦沁岚的了解很少,对她来说,秦沁岚只是一个母亲的代号,而母亲这个词注定包含着温柔、漂亮、善良、宽容等等美好词汇,但具体让她说一说对秦沁岚还有什么记忆,她脑里除了记得家里老照片秦沁岚的样子,其他具体什么也没有了。

    秦沁岚很美,以前她和宁洵洵讨论赵薇和林心如谁漂亮,宁威锋就插话说:“在我眼里,你妈妈可比这些女明星都漂亮。”

    有些爱说不清谁对谁错,更难辩个是非。因为偏爱,所以偏执。

    1973年2月17日阴天

    依旧没有你的消息,我的内心一片绝望,如果再找不到你该怎么办,学成,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冬天快要过去了,但清市依旧寒冷,去年你同我一起栽培的水仙花开了,小小一朵分外可爱,一个冬天就要过去了,这个冬天没有你,我的世界冰天冻地。

    1974年8月21日晴朗

    一年多了,学成你到底在哪里?今天我去了你曾经答应要带我去的香泉镇,风景比你描述给我听的还要漂亮,蝴蝶泉、枫叶林、麒麟湖、双峰山……我走遍了所有你走过的路,只是遗憾,你不在我身边。

    ……

    1974年4月6日雨

    学成,我今天相亲了,遇上了一个老实的男人,跟你一样高大英俊,不过脾气可比你要好多了,不像你,稍不顺心就凶巴巴皱起眉头。

    1974年8月12日晴

    宁威锋跟我求婚了。

    1974年12月15日阴

    学成,我跟阿兰姐一起学做生意,我们一起开了一家钮扣厂,偶尔宁大哥帮帮忙,生意居然不错,我设计的纽扣款式非常畅销,我现在变化挺大的,以前你老说我胆小怕事,现在我可以一个人做主厂里的事,可惜你不知道。

    ……

    1975年月10月1日晴

    学成,我要结婚了,不等你了。

    1980年5月27日阴天

    威锋对我很好,今天是洵洵生日,时间转眼就过去了,我的小公主洵洵也长成了小姑娘,我原本以为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但现在我真觉得很幸福,学成,你呢,我那么希望你跟我一样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过着最简单的生活,哪怕你爱上了另一个女人,成为其他孩子的爸爸……只要你还活着就好。

    1980月6月1日

    学成,听到你还活着的消息我很开心,道市到清远全程1200多公里,我祝你幸福。

    1980年11月30日

    真是一个讽刺的玩笑,学成你现在跑来问我还爱不爱你,不觉得太过讽刺吗?如果这是造化弄人,我愿赌服输……

    宁冉声合上秦沁岚的日记本,将它放在抽屉里锁好,然后整个人钻进被子里蜷缩而睡,只是心里有个地方又想起了秦老师,宁冉声咬着唇流眼泪。

    第二天周六,宁冉声早上还没有醒来就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非常熟悉的声音,宁冉声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穿上拖鞋推门而出,看到宁威锋正坐在沙发上与张小驰说话,他跟前放着一个黑色行李箱。

    宁冉声立在房间门外面,张了张嘴吧:“爸爸……”

    宁威锋永远都是笑呵呵的样子,仿佛从来没有烦心事,不管是以前她多少次故意与他置气,还是他自己生意投资失败破产,用他的话来说:“塞翁司马焉知非福,原本没有时间休息,破产了倒清闲了。”

    宁威锋朝宁冉声伸出手:“过来,让爸爸仔细看看。”

    宁冉声昨晚流泪到半宿,一双眼睛早哭得红肿像兔子,以至于走到宁威锋跟前都不好意思抬起头,而宁威锋上下打量她,大手放在她的胳膊,捏了捏直蹙眉:“瘦了。”

    张小驰仰着头:“姥爷,现在女人都以瘦为美,我们班的女同学都有减肥意识了。”

    “是吗?”宁威锋反问张小驰,然后拉宁冉声到沙发坐下:“声声,洵洵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心里难受就告诉爸爸,别憋在心里好不好?”

    宁冉声点了下头,然后想起一件事:“爸爸,你还没有吃过早饭吧,我出去给你买。”说完便要站起来,宁威锋连忙拉女儿:“吃过了,你姐姐出门买菜了,为了我专门请了一天假。”

    宁冉声有点感冒,吸了两下鼻子:“对不起爸爸,因为我的事让你们都担心了。”

    “天哪,我的闺女居然对我那么客气了,太不像话了。”宁威锋故意摆着脸。

    宁冉声破涕而笑:“爸爸……”

    中午宁洵洵主厨,宁贝贝把男朋友黄子宵带了过来了,随后自己也进了厨房帮忙,宁冉声与张小驰一块帮忙择菜。

    从小到大宁冉声和宁贝贝掐架闹事,邻里邻居看笑话的不少,每次宁威锋都说:“女儿多都是后福,现在吵吵闹闹,我后面福气多呢。”

    中午吃饭,宁冉声没有表现出任何悲伤情绪,不过总归脸上笑容没有像宁贝贝那么多,黄子宵是个懂事的准女婿,带了两瓶好酒过来,分别给宁威锋和宁洵洵倒上,来到宁冉声跟前:“二姐,你需要点吗?”

    宁冉声摇摇头:“多谢了,我不需要。”

    “叔叔,你大老远过来一次真不容易,我这里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了。”

    宁威锋满脸笑容地喝下了黄子宵手中的酒,就在这时,张小驰举起手中的橙汁:“姥爷,小驰也祝你身体健康,开心开心。”

    “这样吧,我们一起敬爸爸一杯。”宁洵洵建议。

    四人纷纷站起来,宁冉声也端起桌上的橙汁,轻声念道:“爸爸,身体健康,开开心心。”

    宁威锋慈眉善目地望着宁冉声,宁洵洵拍了拍手,大姐范十足,同样看着宁冉声说:“这个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声声,我们一家人永远陪在你身边。”

    宁冉声笑着说:“谢谢姐。”

    秦佑生还在她身边的时候,宁冉声曾问过他,她是否要告诉宁威锋自己知道了所有事,当时秦佑生这样说:“人世间最好的福气,莫过於一家人整整齐齐健健康康地在一起。冉声,我不建议你说。”

    ——

    延安今天终于从马兰西亚回到了a市,并且晚上在萃华楼有饭局,消息是宁冉声从阿沈那里听到的,一起参加饭局除了a市几位房产老板,还有江行止。

    宁冉声给江行止打电话,江行止对去出席饭局的事一句不提,最后在她问了才说:“冉声,这只是个简单饭局而已。”

    宁冉声挂上电话后换了一套衣服,米色开衫搭配黑色绒布碎花裙,走出外面发觉有点冷,又回来加了一条棉质围巾。

    萃华楼位于江岸,宁冉声招了一辆的士前往,很幸运,她到的时候江行止和延安他们正由穿苏绣旗袍的女人带走往里走。

    宁冉声直接走到了江行止跟前,江行止敛眉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转回头。

    倒是延安发现了她,笑着打了招呼:“宁小姐。”

    宁冉声扬唇:“延先生。”

    有风度的男人替女人喝酒,没有风度的男人劝女人喝酒。

    饭桌上,服务员小姐一边上菜一边布菜,她们穿着的旗袍是七分袖袖子,露出两截白玉般的手臂,上完菜,宁冉声旁边两位老板提议她喝两杯。

    另一边延安和江行止讨论完几个商业法律程序的问题,不知不觉说到了马兰西亚货运合同问题,江行止淡淡抿了个唇:“说起来这些国际商法问题,还属秦律师最擅长。”

    延安怔了怔,略抱歉地朝宁冉声看了眼:“宁小姐,秦律师的事我深表遗憾,如有需要帮忙的,我一定尽心尽力。”

    这些人都是说的比唱的要好听,宁冉声笑着问了延安:“延先生这次在马来西亚呆了很久啊?”

    延安眉眼尽是笑意:“是的,因为我在马兰西亚那边也有生意,过阵子还要请江律师帮我谈个合同。”

    江行止面无表情,扫了眼宁冉声:“你不吃点东西。”

    宁冉声最近胃口极差,被一位王总劝说喝了一杯酒后胃立马火烧火燎般难受,宁冉声笑眯眯站起来:“我去下卫生间。”

    卫生间玻璃台上,宁冉声伸手扣了下嘴,将喝下的酒全部吐出来,看着镜子面色潮红的自己,稍微恢复了点清明。

    突然她整个人一个激灵,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她好像好久没有来大姨妈了。

    晚上回去宁冉声依旧坐江行止的车,路过药店她让江行止停下来,进去买了一盒验孕棒放在包里,江行止询问她买了什么药,宁冉声吱吱咕咕半天,什么也没有说。

    秦佑生曾谈笑风生道:“我家的冉声是不会撒谎的。”宁冉声的态度让江行止非常起疑,总怕她会出什么事,所以车子折回来时,专门进了那家药店询问。

    “半个小时前,有个穿米色衣服的女孩,她进来买什么药了?”

    “你是她男朋友吧?”药店收银是一位上了中年大妈,语气有点不善,指了指方向:“左边第二排最左边。”

    江行止朝收银所指的方向走去,入眼的是各种验孕棒牌子和早早孕hcg测试纸。

    江行止深吸一口气,心里道:“秦佑生,你要当爹了。”

    公寓里,宁冉声做测试的心情是相当复杂的,最后得到确认后的心情更是复杂,想到宝宝出生可能没有爸爸后,更是复杂得难以形容,然后坐在马桶上悲痛地流着眼泪。

    “秦老师,我要当单身妈妈了,呜呜……”

    ☆、67

    “冉声,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是一个好爸爸和好丈夫。”

    但是现在呢,秦佑生的保证呢?

    宁冉声掀开睡衣盯着自己的小腹,平平坦坦一点也看不出来里头可能有个小小秦,她伸手摸了摸、搓了搓,心乱如麻;她又抬头看了看镜子,里面的女人一张哭脸,好不惨淡。

    这时候怀孕真是委屈得不能再委屈,宁冉声抽了两下鼻子,忍不住悲怆又是一阵流泪,直至外面响起张小驰的敲门声,让她赶快出去吃宵夜。

    宁冉声收拾一下东西赶紧从卫生间出来,把剩下的验孕棒放在了卫生棉专用盒里。

    宵夜是宁贝贝男朋友黄子宵买过来的,五星级饭店的海鲜粥,这几天宁威锋过来,黄子宵几乎一天三趟地往公寓里赶,恨不得在自己脸上贴个“我是好男人黄子宵”的标号。

    宁冉声没有胃口吃什么海鲜粥,甚至可以说她最近胃口都挺差的,偏偏黄子宵盛了一大碗给她:“二姐,你多吃点。”

    宁贝贝去把爸爸拉了过来,笑吟吟地解说黄子宵的孝顺:“我告诉子宵您*喝海鲜粥,结果子宵真去这里最好的饭店将海鲜粥给您买过来了。”

    宁威锋点点头,坐下后看向宁冉声:“冉声,你多吃点,相信爸爸,必须吃饱了才能把一切扛过去。”

    宁冉声点头,刚舀了一勺粥就一阵反胃,她放下调羹,立马跑到了卫生间里干呕起来。

    宁冉声出来,外面站着担忧的家人,她对宁威锋和宁洵洵扯了个慌:“可能是胃有点消化不良。”

    张小驰连忙将自己的健胃消食片找出来递给宁冉声:“声声,别客气。”

    宁冉声摸了摸张小驰的脑袋:“谢谢。”

    关于做一个单身妈妈这件事,宁冉声原本是一点也不支持的,就像她难以理解许澄当年生下童童的决定,但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什么想法都变了。

    肚子里面是她和秦老师的孩子啊,如果以后秦老师真的……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她至少还有一个寄托不是么?她的秦老师那么好,里面肯定也是一颗优秀的小豆丁。

    女人因为*变得勇敢,有时候又因为勇敢显得有点犯傻。

    宁冉声拿着张小驰给的健胃消食片回房睡觉,但躺在床上久久没办法入睡,一直以来她喜欢趴着睡,以前都需要秦佑生将她反转过来然后抱进怀里固定住:“来,秦老师抱抱。”

    但是今晚宁冉声身边没有秦佑生,依旧能笔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深怕动了胎气。床头柜放着手机,宁冉声又想到手机辐射那么大,立马关机闭上眼睛,一切问题等明天天亮再说。

    ——

    江行止真心觉得自己有点操心过头了,晚上回去后洗好澡,穿着睡袍坐在床沿拿着手机,将一个号码拨了又删,删了又拨,最后终于拨了号码过去对方却是已关机,他看了看时间,想必宁冉声应该是睡了。

    江行止将手机扔在床上,人的大脑的思维常常会因为各种“突发意外”变得敏感又丰富,他想到如何佑生真的不在了,那宁冉声肚子里的就是“遗腹子”……然后“遗腹子”三个字就跟体内激荡的血液一样在他身体不停循环,仿佛激荡。

    江行止扣着自己额头,实在很佩服自己联想能力,但如果佑生真有什么不测,宁冉声还是要生下孩子,他肯定支持的,而且他也能做到视如己出,好好照顾孩子长大成人……但这跟他又什么关系……江行止想着想着就有点偏题了,直至床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江行止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陌生的号码,按了接听键。

    “行止,是我。”

    人果然不能有一丝杂念,你看,正主回来了。

    江行止深吸一口气,因为激动握着的手机的左手微微发颤,连带声音也抖了抖:“秦佑生,你他妈…跑哪儿去。”

    “事出突然。”电话里的秦佑生最惦记着还是宁冉声,立马问道,“冉声还……好吗?”

    不管江行止刚刚有着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秦佑生的声音还是让江行止脸上扬起抑制不住的喜悦,他右手不停揉着太阳穴,“呵呵”笑了出声:“你说呢?”

    “担心坏了吧。”秦佑生嗓音变了变,里面藏着复杂的情绪,仿佛能体会到这些日子宁冉声的心急如焚。

    江行止冷哼两声:“没有,我们正打算给你立个碑,逢年过节再给你烧柱香。”

    秦佑生只是笑:“她……有没有哭鼻子?”

    江行止克制住情绪,侧头看了眼外面的繁星皓月:“如果你这辈子都不出现了,她这辈子都缓不过来。”

    还没有等秦佑生开口,江行止又加了句:“另外还要恭喜你一声,你可能要爹了。”

    可能要当爹了,江行止挂上电话后,又觉得自己太过八婆了,如果宁冉声没有怀孕怎么办?他又作何解释?

    ——

    第二天,宁冉声吃了早饭就来到房间外的露台晒太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藤编沙发上发呆,对着面前的几盆植物一坐就是两个小时,据说晒太阳有助于碳吸收,她以后可要多晒了。随后她又回房查了一些怀孕的注意事项,一点点学习着。

    1、要多吃含叶酸的水果,比如樱桃、桃、李、杏、红果等等。

    宁冉声一边做着笔记,一边流着泪,眼泪珠子砸落在浅*的笔记本上,在本子上晕开一朵朵小花。

    心情保持平静,愉快胎教,最好让准爸爸一起参与胎教,让肚子里的宝宝能听到爸爸低沉亲切的声音……

    宁冉声擦了擦眼角,握着笔默默地将这条划掉,然后从桌子左边抽出一张纸巾,吸了吸泛酸的鼻子,呜咽出声:“秦老师,你这个大混蛋!”

    另外宁冉声根本不敢告诉家人自己可能怀孕的事,她仔细琢磨了下这个问题,好像这样的事也没办法获得他们的理解和支持,难怪当年许澄选择离家远走。走出房间,宁冉声打开冰箱找吃的,家里仅剩下的水果是荔枝和桂圆,以前是她最*的,却是孕妇忌食的。

    与其呆在家里胡思乱想,她还不如出门采购点水果。

    周末的超市人流量大,宁冉声生怕别人踩、撞、挤到自己,自己也时刻看路,生怕有个什么好歹,结果等她提了一袋水果回来,却发觉公寓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宁冉声看向沙发上的宁洵洵和宁贝贝,把手中的水果放在茶几上:“我出门买了一些新鲜水果回来。”

    “声声,刚刚姐姐让小驰带爸爸出门走走。”宁洵洵开口,神色迟疑。

    宁冉声最近脑子反应还有点慢,看向宁贝贝。

    宁贝贝摊手解释:“我来……那个了,就去你房间看一看,没想到找到这个。”宁贝贝说完看向茶几,上面放着一盒没用完的验孕棒,正是宁冉声昨晚买的。

    宁洵洵眼圈通红:“声声……”

    宁冉声收了收脸上的表情,语气僵硬:“怎么了?”

    宁贝贝阴阳怪气,讥诮道:“你不会是有了吧?”

    宁冉声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眼睛斜睨着宁贝贝:“关你屁事。”

    宁贝贝差点站起来,从头到尾扫了眼宁冉声的运动服和平底鞋,非常不可思议:“你不会想生下来吧?”

    “我怎么就不能生下来了?”宁冉声厉声反问宁贝贝,整个人吃了炸药般“我生我自己孩子,犯法啊?”

    宁贝贝也气坏了,拉着宁洵洵的手臂,“大姐,我明明为她好啊,结果她呢,太不识好人心了。”

    宁冉声神色倔强地转过头,直至被宁洵洵拉回了房。

    “冉声,中午姐姐先陪你去医院。”宁洵洵对宁冉声说。

    宁冉声低下头,轻轻道:“即使真怀孕,我也不可能打掉这个孩子的。”

    “冉声!”宁洵洵扳过宁冉声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说,“生孩子不是简单的事,你别意气用事好不好?”

    “姐,我没有意气用事。”宁冉声对宁洵洵说,声音有点沙哑,语气却异常坚定,“你知道我得知自己可能怀孕时有多开心么,如果秦老师真有什么不测,我跟他至少还有一个孩子,你现在反对我是根本不知道秦老师有多好,那么好的男人,我舍不得……舍不得真的跟他没有任何相干了,但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不是么?”

    宁冉声说着说着就哭了,宁洵洵给宁冉声擦拭眼泪:“冉声,不是姐姐现实,除非秦佑生回来,不然这个孩子真生不得,还有你立马跟我去医院检查,这事不能拖。”

    宁冉声没有答应宁洵洵,而是默默收拾了下东西,傍晚之前直接回了秦佑生在碧桂园的公寓。

    公寓好久没人住了,走进去里头多了一份凄冷,黑色玻璃茶几上放着三本还没有收拾的杂志,还是上次她躺在秦佑生怀里一起看的。

    宁冉声放下行李,拉开深色遮光窗帘,外面夜幕正慢慢落下来,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饮水机没有了纯净水,宁冉声回厨房烧水,结果刚插上电磁炉的开关,她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便响了,宁冉声关掉电磁炉,折回去接听了电话。

    电话是宁威锋打开的,宁冉声心里对宁威锋感到抱歉,但是她也没办法了。

    “爸……”

    半个小时,宁威锋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碧桂园的公寓,宁冉声给爸爸开了门,杵在门口傻愣愣的模样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

    宁威锋看着女儿,视线越过她看向屋内的摆设,笑呵呵说:“你姐姐说你又闹离家出走,我就知道你外面还有一个窝。”

    宁冉声低着头:“这是秦老师的房子。”

    “哎。”宁威锋叹了口气,走进了屋内。

    宁冉声给宁威锋倒了一杯水,然后安静在宁威锋对面坐下,宁威锋放下杯子,语重心长道:“冉声,难道我们不是你的家里人么?”

    宁冉声心酸不已,依旧一声不吭地低着头。

    “爸爸知道,因为洪阿姨和贝贝的事,你一直埋怨爸爸,有些事的确是爸爸没有做好,这里爸爸跟你道歉……”

    “爸爸。”宁冉声打断宁威锋,“我什么都知道了……你跟我道歉什么呢,该道歉的是我……你对我那么好,是我错的太多了……我根本没有资格贝贝争……”

    宁冉声话音未落,宁威锋已经怔住了,顿了下:“冉声……”

    宁冉声抬起头,笑容苦涩:“其实我根本不是爸爸的亲生的,对不对?”

    宁威锋定定地看着宁冉声,然后整个人剧烈咳嗽出声,过了好久才平息下来:“冉声,到底谁告诉你的?”

    “所以这是真的?”宁冉声明知道事实,还是想从宁威锋口里要个答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宁威锋。

    时间以冲淡往事回忆,但是掩藏不了秘密,好比被细沙掩盖住的瓶子,即使埋得再深,总有有被挖掘出来的一天。

    “冉声,这个重要么?难道因为你不是爸爸的亲生的,爸爸也不要了?”宁威锋语气是浓浓的伤感。

    宁冉声咬着唇,声音轻如蚊子:“我是怕你们不要我。”

    “你这个傻孩子。”宁威锋靠在沙发上,面容有点疲倦。

    岁月催人老,男人浓墨似的头发已经黑白交杂,俊朗的眉心眼角也都雕刻上了岁月的痕迹,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依旧炯炯有神,又黑又亮,当他陷入回忆时眉目里又多了一份宁静的温柔。

    “你母亲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跟夏学成是一对年少情侣,当时知青乡下,她和夏学成都轮上了,但是最后回来的只有你妈妈,因为夏学成跟着生产队大卡车外出时出了意外,从此音信全无。”

    “你妈妈回来后就被我遇上了,那次我到外面赶趟生意,在火车站看到你妈妈,她穿着一件黑大衣,手里提着一个老式行李箱,当时我就懵了,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女人,我发誓一定要追上她……”宁威锋说到这,转过头,嘴角温柔地往上扯,“爸爸对你妈妈是一见钟情。”

    “之后爸爸就想尽办法安排了你妈妈和我相亲,当年爸爸长得也不算赖,可惜你妈妈还是没有看上我,不过幸好当时我有一张厚脸皮,每天想尽办法与她偶然相遇,说起来,当时早很是年轻啊……”

    宁威锋将这段往事说得十分有趣,宁冉声脑海里仿佛浮现了两人互动的模样,低低地笑出声。

    “功夫不负有心人,爸爸还是追上了你妈妈,然后我和她还生了你姐姐,洵洵。”宁威锋说到这停下来叹了口气,“当时我们都以为夏学成已经亡故了,你妈妈跟夏学成在一起那么多年,我让她心里彻底忘记那个男人是不可能的,何况夏学成又回来了。”

    故事到了关键,宁冉声的心也揪在了一起。

    “夏学成是专门离了婚过来找你妈妈的,我太怕你妈妈跟他走,每天疑神疑鬼,甚至还找了洪秀美一起刺激你妈妈,结果……”

    结果如何,宁冉声已经知道了:“后来妈妈真走了?”

    “现在想想我当时真傻。”宁威锋感慨出声,“后来夏学成强制带走了你妈妈,一走就是两年,等我再次找到你妈妈,你已经出生了。”

    宁冉声看着宁威锋,宁威锋用手比划了下:“当时你就那么大吧,还不会说话,每天最擅长的事就是哭鼻子。”

    “那么讨厌的小孩,你怎么不丢掉啊。”宁冉声眨了眨发疼的眼睛。

    “说什么胡话呢,虽然你不是我亲生……但是你第一声爸爸是叫我啊。”宁威锋语气隐藏着起伏的情绪,“亲生有那么重要吗?难道我宁威锋不是你亲生父亲,就不配做你的爸爸吗?”

    宁冉声摇头,哭的一抽一抽。

    宁威锋继续说:“后来我才得知夏学成……也就是你亲生爸爸虽然离了婚,但这事是瞒着他的女儿的,他女儿生日了,他回去给他女儿庆祝生日,然后路上出了事故。”

    夏夜不知情,所以一直认说夏学成出事是因为偷情?但不管如何秦沁岚和夏学成的故事到此结束了。

    这份影响了两个家庭的*情故事,最后也只是宁威锋嘴角一个轻淡如烟的微笑。

    “好了,现在可以跟爸爸说说你的事么?”宁威锋转移话题,宁冉声手心发冷,拿起玻璃杯握在手心。

    宁冉声不说话,只能是宁威锋发问:“难道你真想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

    “爸爸,你会同意我吗?”宁冉声定定地看着宁威锋。

    “爸爸不想同你。”宁威锋叹气再叹气,“但如果你心意已决,我们全家人都是你的依靠,不管是我还是你姐姐。”

    宁冉声:“爸爸……”

    ——

    周一,宁冉声回易和上班,事情不多也不少,整理资料、起草法律文书、联系客户……中午她接到宁洵洵的电话,让她下午请个假去医院做检查。

    宁洵洵虽然也同意了她的决定,还是颇幽怨:“我差点怀疑是不是我们宁家风不好,我离婚了,你又要做单身妈妈了。”

    宁冉声抱着姐姐:“我们又后福么?”

    宁洵洵只能拍拍妹妹:“对,后福。”

    ……

    宁冉声找江行止请假,还没有来到门口便听到江行止愉快的笑声:“好的,那谢谢杨局了。”

    a市公安总局局长就是姓杨,宁冉声反应过来时,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你是不是有秦老师有消息了?”

    江行止挂上电话,看向突然闯进来的宁冉声:“没有。”

    宁冉声:“你明明跟杨局长打电话了,你还说谢谢他。”

    江行止面不红心不跳地反驳:“是税务局的杨副局长,谢谢他给我减少纳税。”

    “哦。”宁冉声相信江行止的话,遗憾地走出了办公室,回到办公桌继续默默处理下头上的事情,心里琢磨了会,有点不对劲。

    秦老师依旧没有消息,但江行止脸上为什么会有如释负重的笑容,甚至早上她坐他车去易和时,她还听到江行止哼了歌。

    宁冉声越想越不对劲,双手紧紧抓着膝盖,怒火中烧,再次站起来推开江行止的办公室。

    江行止在得知好兄弟安全后的确是心情好,脸上笑容犹如乌云消散后的晴天。他让阿沈定了飞马来西亚的机票,想到有一些话叮嘱宁冉声,正巧宁冉声进来,便开口:“冉声,我要去马来西亚几天,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据说心情好可以转运。”

    宁冉声冷眼看着江行止,顿了下垂下头:“我下午要请个假。”

    “请假?”江行止问。

    宁冉声点头,轻轻道:“我有了秦老师的宝宝,不过秦老师看起来是不会回来了,我不想孩子出生就没有爸爸,所以在悲剧还没有造成前,我……”

    江行止整个人都僵住了。

    宁冉声抬眸,又像是想到什么事:“江律师,你有认识什么技术好点的医生吗?”

    江行止:“……”

    内心深受煎熬的江行止把原话转达给马来西亚那边的警员,警员转告在病床上的秦佑生,病床上的男人立马激动了:“不行,你们必须加快行动,凭什么你们的计划要让我孩子买单,出了意外谁负责!你们负责得起么?”

    ☆、68

    中午,宁冉声和王臻在宇达大厦四楼吃江南菜,宁冉声请客,拿着菜单勾了满满一桌子,王臻大叫浪费。宁冉声耸耸肩:“我要补充营养。”

    王臻欣慰说:“你有这个心挺好的。”

    “没办法啊,孤儿寡母什么的只能自力更生,好好照顾自己。”宁冉声淡淡道。

    王臻一下子僵住了,定定地看着宁冉声云淡风轻的模样,开口说话都有点结巴:“不会吧,冉声?”

    “后面几次没做措施,中了吧。”宁冉声托着下巴叹了叹气,“不过这事你先替我保密,我还不确定呢。”

    王臻还处于震惊中,面色凝重。

    倒是宁冉声笑了笑,模样十分轻松地拉上王臻的手:“等会请个假陪我去医院好吗?”

    王臻望着宁冉声,点点头:“没问题。”

    宁冉声跟江行止说要请假,午饭回来后王臻也要请假,江行止心思敏锐:“你要请什么假?”

    王臻吞吞吐吐,江行止心里可疑,看向外面的宁冉声,稍微想了想就知道王臻为什么要请假,他烦躁地挥手让王臻出去,然后又把宁冉声叫到了办公室。

    江行止擅长辩护,却不擅长劝说这事,但兹事体大啊,他不能不“开导”一下宁冉声。

    宁冉声进来后,江行止手肘撑在办公桌上,婉约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劝说宁冉声要有点耐心,做任何决定前都要深思熟虑,不要让自己后悔。

    对于江行止的“良苦用心”,宁冉声一直沉默不语,仿佛一点也听不进江行止的建议,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

    江行止有点生气了,仿佛宁冉声要打掉的孩子是自己的一样:“如果秦佑生还活着呢,你贸然把他孩子弄没了,你对得起他?”

    宁冉声低下头,声音清清淡淡,逻辑格外清楚:“如果秦佑生还活着却故意不出现,到底谁对不起谁啊?”

    江行止彻底没有话了,顿了下:“如果他是迫不得已呢?”

    宁冉声突然抬起头,认真开口道:“那你告诉我,他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

    江行止整个人一愣,抬眸看着宁冉声,只觉得眼前女人眼睛亮得让他无法直视,他深吸一口气:“好吧,在我告诉你所有事情之前,你必须跟我保证听完之后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宁冉声眼睛一亮,然后庄重地点头,一字一句道:“我保证。”

    江行止叹了口气,开始说:“秦佑生现在人在马来西亚的私立医院,虽然受了重伤但你无需担心安全,目前他已经联系上了中国特警组,至于不告诉你的原因是要将计就计,将对方一网打尽。”

    宁冉声只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下来:“秦老师受了重伤?”

    江行止点头,看向宁冉声突然通红的眼圈,他应该忍住一字不提。他开始怀疑让宁冉声知道秦佑生受伤这事,这个女人还能当做什么事都不知道么?

    “严重吗?”

    “死不了。”

    宁冉声的确心急如焚,握了握手心:“是谁做的?”

    江行止真觉得自己不能再说了,他手双双肘撑在桌面上,看着已经哭了的宁冉声,目光湛湛:“十天,最晚十天,这十天内你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等秦佑生安全回国,你能做到么?”

    宁冉声擦了擦眼泪,脸上有点狼狈,却不忘跟江行止保证:“我能……”

    江行止看着现在的宁冉声,心里莫名多了点欣慰,作为男人最大的幸福是什么,他深*的女人为他流泪哭泣外,还为他学会坚强。

    这一刻,江行止真的很羡慕秦佑生,他抽了两张纸巾给宁冉声:“行了行了,人不是没有事么,擦掉眼泪可以出去工作了。”

    宁冉声其实有点喜极而泣,捂着面低声道:“江大哥,秦老师没事……我真的太开心了……”

    刚刚她叫他什么?

    江大哥?

    江行止面上一热,心头却有点软,又抽了两张纸巾给宁冉声:“行了行了,快点打住了……”

    宁冉声有点丢脸,擦擦眼泪吸吸鼻子:“谢谢江律师。”

    江行止猛地抬眸,怎么又变回江律师了?

    果然女人最擅长玩弄男人的情绪。

    ——

    秦佑生没有事这个消息,让宁冉声心里是开心又担心,不过她还是做到了对江行止的保证,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心急如焚地等秦佑生安全归来。

    第二天,江行止飞去了马来西亚,处理延安的购货合同,上次秦佑生打电话过来意思是让他别冒险来马来西亚,但是如果真要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他也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么?

    江行止马来西亚之前联系了a市的杨局,杨局拍着胸脯跟他保证,一定能确保宁冉声在a市的安全,不过江行止对有关宁冉声的事都格外*操心,即使登上了去马来西亚的航班,还在琢磨宁冉声是否能沉得住气。

    宁冉声的确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但是这次却逼自己沉住气,第五天她忍不住偷偷办了去马来西亚的签证,都在打车去机场路上又折了回来。

    未知的等待永远是最难捱的折磨。

    a市天气越来越好,宁洵洵为了让她开心点,组织了郊外春游,一家人到郊区钓鱼烧烤,黄子宵也参与了这次的春游,依旧对谁都格外殷勤,热情起来连张小驰都有点吃不消:“声声啊,你有没有觉得贝贝阿姨的男朋友有点不怀好意啊。”

    宁冉声拿着鱼竿钓鱼:“以前你觉得秦老师也是不怀好意么?”

    张小驰哼了下,看了眼宁冉声笔挺的坐姿:“小姨妈,你坐得那么正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怕动了胎气啊。宁冉声觉得张小驰聒噪,生怕自己以后的小孩也有这个毛病,默默转了个方向。

    这样的等待,宁冉声心理压力太大,导致从来不长痘的脸冒出了好几颗痘痘,等她终于熬到第八天,她晚上已经没办法正常入睡了,每天必须靠数绵羊让自己入睡,不过最后绵羊的头都会变成秦佑生的笑脸。

    秦佑生她朝她伸出手,她伸出手要与他交握,却抓了一个空……

    宁冉声吓得从床上弹起来,然后发现只是一个梦,但后半夜再也没有入睡,战战兢兢坐到天亮。

    ……

    直至第九天早上,她接到一个马来西亚打来的电话,她以为是秦佑生,却是一个陌生浑厚低沉的男声:“是宁小姐么,秦律师出事了,正在马兰西亚同善医院急救。”

    宁冉声给江行止打电话,无人接听,一道道“嘟嘟嘟”声更让她手足无措。

    上午10点,宁冉声还是坐上马来西亚的航班,等找到座位坐下来,手心已经全是汗了,她背靠椅背,正要调整呼吸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她耳边:“好巧啊,二姐。”

    宁冉声转过头,是黄子宵灿烂的脸。

    宁冉声握住手:“你怎么在这里?”

    “我上次就跟贝贝说了要去马来西亚看个朋友,倒是二姐,我很好奇呢。”黄子宵看着她说,一双上挑的眼睛打量着宁冉声,“还有二姐,你怎么那么紧张……”

    宁冉声心都快要跳出来,黄子宵伸出手贴在她额头,语气带着点关心:“诶,难道不舒服?”

    宁冉声坐如针毡,直至空姐过来提醒她快点关机,因为飞机就要起飞了,宁冉声一时紧张,手机掉落在地上,黄子宵轻笑一声,弯下腰将手机捡还给她:“二姐,别紧张。”

    飞机到达马来西亚机场已经是下午五点,黄子宵下了飞机就像一块膏药似的贴在宁冉声身上,宁冉声匆匆加快脚步,黄子宵也跟着她节奏加快脚步。

    宁冉声猛地想起张小驰的话,心里紧张地跟打鼓似的,但是现在真没有人可以帮她了,她面上强装镇定,回头瞪了黄子宵一眼:“你到底跟着我做什么啊?”

    “当然是二姐在一起了。”黄子宵弯下腰,与宁冉声靠得极近,男人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几乎要划过宁冉声皮肤,让她毛骨悚然。

    宁冉声往后退了一步,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黄子宵,你这是做什么?”

    黄子宵突然将双手放在宁冉声身上:“二姐,一直以来我表现就那么明显,你真傻还是装傻呢?”

    宁冉声彻底结巴了,被恶心地一塌糊涂,过了很久她真的开始装傻道:“你喜欢我啊?”

    黄子宵笑了,摸了摸宁冉声的脸:“喜欢啊。”

    宁冉声看起来有点害羞,又有点急:“那你不怕贝贝生气啊?”

    黄子宵整个人都快要黏上来:“为了二姐,我什么都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真的晚了,原本要写到秦老师见面的,热情拥吻的,但是真的困了,我明天看看能不能一整天都码字吧·~有些事大珠已经解释了,这个星期我是真的忙,外加要写结局压力也很大··

    呜呜,只能说声抱歉·~先去睡了··晚安·~大晚上也米有看文吧~玩个游戏轻松下吧··,第十,第二十,第三十,第四十,第五十留言分别送jj币100·~第一200·~不是人民币,jj币哈··

    留言外面以我后台为准··~

    ☆、69

    走出机场,宁冉声意识到自己可能掉入了一个“陷阱”里了,她真的是关心则乱,才会让自己处于这样的境地。

    宁冉声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港剧,哪吒给受伤的莲花画了一个辟魔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离开圈子,最后莲花还是走出了这个圈子。当时她认为莲花拖累了哪吒,不聪明又会拖累他人,好比此时的自己,简直是猪一样的女友。

    宁冉声心里有点唏嘘,但如果有万一呢,万一秦佑生真的出事了呢?

    旅游季机场外面都是组团的旅游车,中间停着一辆黑色的保姆车,黄子宵相当“绅士”给宁冉声开了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宁冉声不想上车,往后退了一步,试图拦截出租车,还没有走几步就被身后上来的两个男人挡住了,宁冉声用余光扫了周围一圈,她真是何德何能啊,居然让他们如此兴师动众。

    宁冉声心里戚戚,面上却好像一点也察觉不到危机的存在,相当不开心地开口:“谁要跟你坐一辆车了。”

    “二姐,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黄子宵扬着唇,双手放在宁冉声的肩膀,低头注视着她,显得格外深情专注。黄子宵身高比秦佑生只矮了几公分,以前秦佑生对她做这个动作时她只觉得安心,而不像现在,遍体生寒的害怕。

    宁冉声娇娇俏俏的一张脸染上了一层薄怒:“流氓!”

    黄子宵真喜欢宁冉声这个模样啊,她的一声“流氓”仿佛戳中了他身体里的某个g点,让他兴奋不已,他低下头与宁冉声对视,天生上翘的眼眸一眨一眨,微微勾着的嘴唇擦过宁冉声的鼻尖:“再叫一声听听?”

    宁冉声恶心地面色泛白,黄子宵这才稍稍罢手:“好了,开个玩笑,既然一起来了吉隆坡,黄某总要请宁小姐吃个饭吧。”

    宁冉声心里清楚这个情形她是逃不了,黄子宵似乎也不相信她能逃离他的掌心,想到这宁冉声扯了扯嘴角,转了下头问:“吃饭?”

    “是啊,只是吃饭。”黄子宵弯下腰,“我向来非常尊重女性。”

    宁冉声缄默不语。下一秒,已经被黄子宵用“请”的方式,“请”上了车子。

    保姆车前头坐着司机,体型健壮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宁冉声故意扯了几个话题让黄子宵对自己松懈下来,都是一些脑残女人才会纠结的小问题,比如:

    “我才不相信你对我有意思。”

    “你是不是跟宁贝贝闹矛盾了。”

    “你是不是故意挑拨我跟宁被别的关系?你明明知道我跟她不对盘……”

    黄子宵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看宁冉声的眼神也越来越探究,顿了下问她:“你可以告诉我,你来马来西亚做什么?”

    宁冉声想了下,回答黄子宵的问题:“是江律师要我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宁冉声电影看得有点多,身上藏着秘密的人总能活得久一点,而且待遇不会差。

    只是不知道江行止和她的秘密,黄子宵感不感兴趣。

    关于宁冉声的解释,黄子宵只是眼睛一眯:“原来这样。”

    宁冉声知道黄子宵对她玩心理战术,好像现在她已经是他笼里的兔子,关键就是他如何在她身上找到最大的利用价值。

    车路过双子塔,绕了两条街后进入繁华的市中心,宁冉声指向最热闹的一家店:“我要吃泰国料理。”

    宁冉声这种“没心没大脑”的女人真是黄子宵最喜欢的,他安抚她说:“不行,这些地方太脏了。”

    宁冉声非常生气:“你这是请人吃饭的态度?”

    黄子宵作罢,让司机停下车,宁冉声看了眼后视镜,她终于明白黄子宵那么笃定了,因为他身后还跟着一辆车,在他下车后,这辆一路跟过来的车也停下来,车上走下来五六个体型高大的男人。

    前面的是大厦,宁冉声挑选了一家在大厦里面的料理店,大厦一楼是各种化妆护肤品柜台,宁冉声看到这些眼睛便亮了亮,像个购物狂一样开始流转各个国际名牌柜台。

    黄子宵有点不耐烦,宁冉声看中了一套化妆品,让黄子宵掏钱。

    黄子宵低下头:“要不先上去?”

    宁冉声拿着化妆品不肯撒手。

    黄子宵只能付了钱。

    宁冉声彻底发挥了自己的难缠劲儿,来到二楼又非要上厕所,黄子宵冷眼看着宁冉声演戏,点头同意。

    黄子宵让人拿走了宁冉声的包,她的手机、钱包、证件全在里面,这是他同意她去卫生间的条件,宁冉声只能狠狠瞪了眼黄子宵。

    黄子宵被瞪得通体舒畅:“快去快回。”

    宁冉声哪能快去快回,而是一去不回。

    宁冉声带着刚买回来的全套化妆品上厕所,坐在女卫生间隔间里的马桶上给自己化装,她先用眼影涂黑了整张脸,接着画大了嘴巴和眼睛,原本扎着的头发披落下来,脱掉外套只穿一件背心,长裤卷到大腿变成短裤……不到五分钟,原本休闲装扮的中国女人变成了马来西亚本土小辣妹。

    不管什么时候,化妆品永远都是女人最好的朋友。

    卫生间门外站着好几个黄子宵的人。一个莫不相识的年轻女人帮了她,与她一起挽着手从女厕顺利走了出去,直至走出大厦,宁冉声对她真挚感谢,然后拦了的士去找police报警。

    宁冉声身上是身无分文了,不过她到了片区警局大门口才告诉司机自己没有钱。

    司机英语不流利,盯着宁冉声看了几眼,样子看起来格外愤怒,他骂了好几句宁冉声听不懂的话,虽然语言不通,但是骂人的话配上表情,宁然居然有点听明白。

    的确,她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不是什么好女孩,工字背心加一条到膝盖的短裤,黑不溜秋一张脸配上烈火红唇,要有多非主流就有多非主流。

    宁冉声也只能任由司机骂她,然后对司机又是弯腰又是说“sorry”,随后司机倒是被她这态度弄了不自在了,摆了摆手让她赶紧走。

    宁冉声二话不说,转身往警局走去。她必须快点联系到江行止和秦佑生,她的证件和手机全在黄子宵那里,如果黄子宵利用它们威胁到秦佑生就不好了。

    警察局接待宁冉声的是一位不超过三十来岁的年轻男人,浓眉大眼,胸前挂着“巡长”的警衔。他招呼宁冉声坐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水。

    宁冉声心里着急,用不算好的英语说出自己目前遇上的困难和需要寻求的帮助。

    年轻男警看着她:“say it slowly,please!”

    宁冉声一急就想哭,放慢语速,然后将重点的地方反复说好几遍,她怕男警听不懂,中途还加入了各种动作。

    男警察听到她话里的“boyfriend ”,嘴角微微勾起,询问她男朋友的名字。

    宁冉声不知道能不能把秦佑生的名字说出来,保险起见她报出了江行止的名字,并大致形容了江行止的长相,“tall and thin”、“handsome”之类。

    男警察问她是否能可以用电话联系他男朋友。

    宁冉声摇摇头。

    男警察低头做着笔记,做完笔录之后只能请宁冉声先呆在警局,他会尽自己最大可能帮助她,宁冉声点点头。

    晚饭,男警察端了两碗泡面,分给宁冉声一碗,宁冉声说谢谢,男警察耸耸肩,过了会办公桌电话铃声响起,男警察跨步上前接听。

    宁冉声捧着泡面眼巴巴地看着男警察,男人说的马来语,宁冉声听不懂,只能光瞅着他。听他念出了“jiang  xing zhi”的名字时,激动地站了起来。

    刚刚是总督那边打来电话他,男警察就把这里的情况说了下,说一个皮肤黑的女孩过来报案,要找他男朋友江行止。

    真的很幸运,总督跟秦佑生在一起,一帮人正对着电脑大屏幕部署计划,快要结束的时候,总督上来问秦佑生是不是认识江行止的女朋友。

    秦佑生心存疑惑:“江行止的女朋友?”

    总督点点头,把警局那边的消息一五一十地传达给秦佑生:“一个中国女孩,脸很黑,大嘴巴,打扮非常前卫。”

    秦佑生摇摇头。

    说起来秦佑生第一反应是江行止怎么会有女朋友?第二反应是江行止不可能那么快找到女朋友,第□应是江行止不喜欢黑皮肤的女孩。

    任何一点都充满矛盾,所以这里必然有问题。秦佑生深吸一口气,第四反应是——不会是冉声吧?

    ——

    宁冉声饿了很久,坐在男警察办公室对面的空位子上小口小口吃着。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她时不时转过头看看玻璃窗外面的天空,月光似雾,朦朦胧胧,但是看不到几颗星星。公安局外面一排路灯亮了起来,在泼墨般的夜色里明晃晃地亮着,路面树影重重,地面晦暗不明。

    宁冉声连汤带面地吃光了整碗泡面,男警察又从箱子里拿出一盒饼干地给她,宁冉声摇头拒绝,用英语表达自己饱了。

    墙上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宁冉声趴在桌面上头疼不已。就在这时,外面的车灯突然投照进来,车灯格外明亮,仿佛要照亮外面沉沉的黑夜。

    宁冉声转头,眯着眼望向外面的车,原来是一辆警车回来了,正缓缓停在警局外面的专用停车区,位置正对着她所在的办公区,距离只隔着一扇玻璃窗。

    宁冉声失落地转回头,同时外面秦佑生打开车门,正要下车。

    相*的恋人,是否真存在心电感应呢,当宁冉声转回头时心口猛地被蛰了下,她揉了揉自己略酸疼的眼睛,再次转过头时,与外面的秦佑生正两两相望。

    银雾般的月色下,秦佑生身穿浅色的衬衫长裤,一双长腿立在警车旁,身姿笔挺,他身后的背景是浓墨般化不开的夜色,更衬得他整个人有一股西山明月的清俊。

    真是好久不见啊,秦老师。

    宁冉声默默转回头,伸手擦了两下眼泪,眼泪将她脸上的妆都晕染开来,原本一张白生生的脸现在真的脏得不能再脏了。

    秦佑生用眼神示意她站着不动,随后立马走了进来。她回过身低头看着地面,过不了一会,她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重。

    突然“咯吱”一声,办公室门推开,秦佑生出现在了门口。

    男警察吓了一跳,宁冉声心跳停了下来,直至秦佑生朝她走过来,三步并两步地来到她身边。

    明明秦佑生只走了几步路,整个人却有点喘,胸膛微微起伏着,好像不止呼吸乱,情绪也乱得一塌糊涂。

    宁冉声此时是真的很委屈了,但是她第一句问出来的话是:“秦老师,他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好了么?”

    秦佑生什么也没有说,张开手直接将宁天冉揽入了怀里,紧紧地抱住她,然后一颗心再稍稍放了下来。

    异国他乡警局门口,秦佑生蹲□子给宁冉声将她还卷在大腿上的裤子一点点放下来,宁冉声心里一抽一抽,一颗颗眼泪砸落在秦佑生的手臂上。

    多么不容易才有现在温柔的时刻,千山万水为你而来,你可知道?

    秦佑生抬头,目光湛湛。宁冉声哽咽道:“秦老师,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秦佑生盯着宁冉声看,俊雅的一张脸微微动容:“冉声,我也有很多话对你说。”

    晚上,秦佑生带宁冉声回到他临时居住的单位房,两人什么话还没有说,已经先拥吻起来。

    原来恋人之间还有一种表达情感和语言的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原本应该可以早点更新的,作为写手最悲催的事,应该是码字码一半,茶杯水倒在电脑上了,电脑直接关机,然后启动不起来。大珠心急如焚啊,里面各种大纲,还有怕一部分童鞋又责备大珠米信用。

    后面大珠原本要换老电脑,硬盘数据都拷贝过来,后来电脑哥说给我用吹风机吹吹,感谢天感谢地,它被吹好了··

    大珠说了那么多,说个重要的,就是以后你们如果也不幸出现这种情况,直接断开电源,不要启动哈,不然主板会烧掉·~~当然你们肯定比大珠有常识啦··欧拉拉··

    最后昨天晚上不是有活动么?大珠先去数数,等会写个小番外上来,顺便公布结果如何?

    ☆、70 v章

    想念的话已经不用多说,因为你在想念我的时候,我也想念着你。

    男女拥吻,两人的心脏几乎贴在一起,砰砰砰。

    秦佑生的吻像是一场隐忍许久的情绪暴发,狂热、强硬、激动……仿佛要把宁冉声生吞活剥,从而两个人融为一体。

    宁冉声跟秦佑生有着几乎一样的心情,一张脸突突地往外冒着热气,失而复得的惊喜让她全身紧绷地轻轻颤抖,上下牙也忍不住打着颤,眼泪一颗颗流淌下来。

    秦老师,还能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宁冉声的眼泪,让秦佑生微微松开她,然后宁冉声抬头便看到自己脸上的粉底和眼影全粘在了秦佑生的鼻子,她“噗嗤”一声,伸手帮秦佑生擦了擦:“你的鼻子也黑了。”

    “是吗?”

    “对啊,好丑。”

    “你也好丑,刚刚在警局都不好意思认你就是我女友。”

    宁冉声轻轻哼了下,秦佑生再次擒住宁冉声的嘴巴,反复吸允,带着细细的疼惜,真挚又温存。

    ……

    晚上单位房里的一米二的单人床上,宁冉声差不多半个人靠在秦佑生身上,秦佑生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握。

    宁冉声躺在秦佑生怀里说了自己在吉隆坡发生的所有事,然后嘀咕一句:“没想到黄子宵是这样一个人。”

    秦佑生捏了捏宁冉声的手心:“黄子宵和延安、杜家有过一段时间的合作,黄子宵这次要挟你是很好的选择,如果这次延安和杜家没有倒,他可以在延安那里邀功,相反如果警方剿灭了这个集团,到时候查到他头上了,还可以以他保护你为理由给自己减罪了。”

    “有他这种保护法吗?”

    “他没有将你交到杜然年那里。”

    “杜然年是谁?”

    “杜雪荣的哥哥。”

    “是坏人啊……原来我用处那么大,幸好没有让他得逞。”宁冉声听了连连咋舌,摸着秦佑生胸膛有处结疤的地方,“这里还疼吗?”

    “早不疼了。”秦佑生拿起宁冉声的手吻了吻,开口询问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同时按捺住激动心情,“我们有宝宝了?”

    宁冉声邀功似的拉过秦佑生的手来到自己肚子上:“你感受感受,我还没有去过医院呢,不过验孕棒上说有了。”

    秦佑生干燥温热的掌心在宁冉声的肚子和小腹来回“感受”了好久,然后低头用嘴巴轻轻啄了啄女人的鼻子:“老婆真厉害。”

    宁冉声有点不好意思了,今天晚上秦佑生已经表扬了她很多次,尤其是听到她说如何从黄子宵那里逃出来时,秦佑生又紧张又赞叹,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称赞了好几句:“我的声声真是聪明。”

    “你会出事,是延安做的吗?”宁冉声问。

    秦佑生摇摇头:“是杜雪荣哥哥杜然年设计的暗局,而这次警方的行动主要也就是抓获杜然年,这人才是真正的大头目。”

    “跟延安有关系吗?”

    秦佑生看着宁冉声:“不到最后谁也不清楚。”

    不管如何,宁冉声替秦佑生感到骄傲,他的成功脱逃以及联系警方,和将计就计的配合都让她那么骄傲,……只是他音信全无的时候,他会不会想到不知道情况的她会担心呢。

    秦佑生像是察觉到了宁冉声的情绪,两个人恋爱至极,他可以相当准确的捕捉到关于她的任何情绪和身体的反应,他双手圈住她的腰身,低声道:“这段时间,对不起。”

    但是他没有办法,有些事他必须配合,如果他已经引火烧身,必须彻底扑了身上的火再回到宁冉声的身边。

    宁冉声又何尝不知道秦佑生的想法,像秦佑生这样的男人,如果可以都会选择将女人庇护在他的羽翼下,而不是共同进退。

    这个温润如玉般的男人,内心强大又坚韧,做起事情机敏果断,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以后遇上这样的事,不准这样了。”宁冉声吸了下鼻子说。

    “好。”秦佑生保证说,“而且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我们不是就要有自己家了,必须安安稳稳过日子,不是么?”

    宁冉声点头,“安安稳稳”四个字戳中了她的心坎,哭了起来。她想起前段时间的“难捱”日子,眼泪就不争气地往下落。

    床头没有纸巾,秦佑生专门爬起来拿来一沓纸巾过来,回到床上后,又是给宁冉声擦眼泪又是吸鼻子,这才哄得宁冉声收住流泪。

    宁冉声“呜呜”了两声,故意吓唬秦佑生:“幸好你没事,不然我还要带着小豆丁再找个人改嫁,真麻烦。”

    “对,太麻烦了。”秦佑生陪笑说,“当然是原配的好。”

    其实秦佑生心里可明白着呢,这事一点也麻烦,他选中的女人可别太热销了。还有他的好兄弟,不也“欣赏”着他的女人么?

    秦佑生哄宁冉声入睡,半夜,已经入睡的宁冉声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叫醒秦佑生:“江行止呢,他还好吗?”

    ——

    深夜江行止在柔软的大床上打了个喷嚏,不知道是不是a市那个女人在骂自己,白天他没有接到她打来的电话,等他再次打电话过去时已经没人接听了。

    江行止住在吉隆坡最好的酒店,延安为了让他住得好睡得好,这两天专门给他叫了小姐服务,全是这里纯天然大美人,江行止一副对女人不感兴趣的模样,通通谢绝了酒店小姐要提供给他的“服务”。

    延安与他开玩笑:“莫非江律师有意中人。”

    江行止扯笑一声:“没有,只是我有洁癖。”

    江行止这话让延安相当下不了台,男人观念不相同决定了他们不同的生活习性,像江行止和秦佑生是一类人,延安又是另一类人。

    警方保密工作做得好,江行止杜家没有收到一点儿风声,但是延安开始起疑了,江行止知道自己入住的这间房就装了最严密的监控设备。

    以防万一,江行止这两天几乎不用手机,白天他叫了酒店服务,交代了两句后让酒店侍者出去,随后侍者送来了他需要的早餐。

    秦佑生和江行止靠专门的酒店侍者传递信息,秦佑生那边收到了江行止的消息后,秦佑生也把宁冉声来到吉隆坡的消息传给了江行止。

    江行止收到宁冉声独自过来的消息吓了一跳,得知宁冉声很安全又吁了口气,窗户外面天朗气清,阳光明媚仿佛岁月静好。

    很快,事情解决好后,大家可以一起回去了。

    他想起了秦佑生和宁冉声的爱情,他从最先的“不以为然”到“想要插足”到“衷心祝福”。

    其实爱情真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我和你,没有其他了。

    延安的妻子也在吉隆坡,江行止午餐的时候正巧看到杜雪荣带着儿子过来,既然遇上了便一块儿用了早餐。

    杜雪荣称呼江行止为“江律师”,态度小心翼翼带着一丝不安。这个女人早期都在日本念书,模样虽然没有夏夜抢眼但非常耐看,从她言行举止可以看出她性格有点胆小,十分好静。

    至于杜雪荣身旁的儿子大约四岁,身上穿着浅蓝色的儿童背带枯,搭配着一件男孩的格子衬衫,小孩很聪明会说英文和中文,还会一点马语,长相七分随了延安,但看起来比延安要舒服。

    杜雪荣作为涉黑集团唯一的女儿和大毒枭的妹妹,江行止早期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在不清楚所有事情之前也怀疑她暗中操作了夏夜的案子,但事实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有些事唯一能解释清楚的是,所以要么杜雪荣装得太好,要么是她背后的哥哥在替她出头。

    杜雪荣点餐时轻声询问儿子的意见,儿子eddy靠在沙发上翻着菜单,点了好几样油炸食品,杜雪荣温柔地对儿子说不可以,然后给他换了两道营养的食物。

    eddy虽然不高兴妈妈的做法,但也乖乖的妥协,他是一个喜欢吃肉食的男孩,对杜雪荣点的沙拉兴致怏怏。

    杜雪荣摸了摸儿子的头,然后问江行止:“江律师什么时候回a市呢?”

    江行止摊手:“这个要问延先生,我给延先生做事,是听从他安排的。”

    eddy听到“延安”名字,探着脑袋想了想:“爸爸……”小孩念爸爸的名字带着天生的崇拜感,顿了下说,“eddy都好久没有看到爸爸了。”

    “爸爸忙呀,忙着赚钱给eddy买玩具呢。”杜雪荣用英语细声细语地安慰儿子。

    江行止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对母子,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倒是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在英国求学时,他和秦佑生交流彼此为什么不找女朋友的原因。

    “我不找是怕麻烦怕不干净,还有我……一直有个暗恋的女孩,她在中国读书,非常可爱的小姑娘,我回国后大概会追她……你呢?”

    “怕我以后的老婆伤心吧,也怕她借题发挥……为了婚姻稳定吧。”

    ……

    江行止用好餐告别了杜雪荣,正要起来往外走时,杜雪荣叫住了他,她让服务员暂时照看一下eddy,追上了他。

    江行止停下脚步,杜雪荣正满脸通红地看着他,顿了下说:“如果有一天延安出事了,江律师可以帮帮他吗?”

    江行止怔了怔,然后摇摇头:“我相信延先生可能并不需要我的帮助。”

    延安这样的男人,怎么会需要别人帮忙。

    易和曾经讨论男人出轨这事,一位女律师发表高见,基本上玩得起情妇的男人安排能力都不错,但延安又何止是安排能力不错。

    江行止心里冷笑,走出餐厅,外头正烈日高挂,阳光猛烈。

    ——

    吉隆坡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急雨,导致夜幕降临的时候,夜晚没有一丝月光,连云影也看不到,黑沉沉的海边散发着冰冷幽暗的气息。

    今晚晚上吉隆坡的龙目码头有着毒品交易,而警方的突击行动早已经准备在这里,计划要将大毒枭杜然年一网打尽。

    ……

    另一边江行止处理好了延安在马来西亚货运合同上的事,晚上延安做东要邀请他吃中餐,地点是延安在马六甲的别墅,妻子杜雪荣亲自下厨。

    别墅风格地中海,布置十分温馨舒适。儿子eddy应该太久没有看到爸爸,整个人异常开心,黏在延安身边不肯走,杜雪荣提醒儿子好几次不能打扰爸爸说话,eddy才依依不舍离开,蹲在灰蓝色的地砖上玩着玩具小火车。

    杜雪荣是全职家庭主妇,烧的一手好菜,从她对延安举止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相当爱自己的丈夫。

    这个世界总有许多傻女人,傻对了人是幸福,傻错了人,是万劫不复。

    晚饭结束,江行止站起来告辞,延安走出来送他, 别墅出来的白色石砖铺成的小道上,有一盏盏圆形悬挂式路灯,延安立在一盏名蓝色的路灯下对江行止说:“江律师慢走,我就不远送了。”

    江行止点头:“延先生请回吧。”

    就在这时,一道厚重的声音响起,随后是eddy的哭声,原来是在二楼露台玩耍的eddy从露台上摔了下来。

    延安转身匆匆往里面走去,模样匆匆。

    江行止扯唇一笑,脸上神色有着说不出的嘲讽。昨天,他应延安要求,给他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协议书上延安主动放弃了eddy的抚养权。

    所以今晚还满怀期待给自己丈夫下厨的女人,还扑在爸爸哭泣的孩子,他们可知道自己即将被这个男人抛弃?

    夜晚风吹吹,江行止谢绝了延安司机送他回酒店,而是打了一辆车绕了两圈市中心,甩了身后的黑车后,与秦佑生汇合了。

    警方今晚要去抓获杜雪荣哥哥杜然年,他们明天就可以一起打道回府了。

    江行止过来时,秦佑生正陪宁冉声玩跳棋,宁冉声看到江行止很开心,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江大哥,几天不见,你越来越帅了。”

    “哼,还算你有点眼力劲。”江行止拍了下宁冉声的脑袋,朝秦佑生走去,“你们倒是清闲,龙目那边有什么情况了?”

    秦佑生跳棋是第一次玩,偷偷移动了棋牌上的一颗棋,方便自己跳了过去后,说了一句土不拉几的话:“冉声说邪不压正。”

    江行止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嘲笑秦佑生“偷移棋子”的幼稚行为,还是吐槽他这句话,不过笑了一会,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我刚从延安那边回来,其实……我觉得杜雪荣挺可怜的。”

    宁冉声对杜雪荣感兴趣,走过来听江行止继续说下去。

    秦佑生跟江行止想法不一样:“一个女人为了男人将自己哥哥都赔了进去,不是可怜是可悲。”

    的确,可怜之人必有可悲之处,真正会经营的人是延安,等杜然年抓获后,延安必然会收到同谋的审判,所以趁着一切没有发生时,先将同一条船上的人推下去。

    杜然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宁冉声上网查了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杜然年是一个好哥哥。

    宁冉声一起查询了杜然年和杜雪荣,网上关于这对兄妹的事很少,唯一一条新闻是杜然年曾花大钱和大心思给妹妹庆祝二十岁生日,网上有几张现场照片,高高大大的哥哥给娇小可爱的妹妹送上五层大蛋糕,背景是用郁金香铺成的大字“my best love”

    照片上的杜然年眉目俊朗,看起来并不像大毒枭。

    晚上十二点,警方那边传来消息,顺利抓获了杜然年。

    其实晚上杜然年并没有出现码头,他谨慎消息又灵通,而杜然年之所以被顺利抓获的原因,当晚延安跟杜雪荣提出离婚,杜雪荣割腕未遂,消息传到杜然年那里,急着往妹妹那里赶过去。

    当他抱着妹妹从马六甲海边别墅出来时,被过来的特警围剿了。

    些人标榜自己是君子,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光明磊落;有些人明明是坏人,可是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坏。

    ……

    第二天,宁冉声、秦佑生和江行止三人登上了回a市的航班,豪华头等舱上,外头白云悠悠,宁冉声和秦佑生坐在两人座上细细耳语,江行止坐在同一排的单人座上看着杂志。

    宁冉声靠在秦佑生怀里,百无聊赖地发问:“秦老师,你觉得当律师什么最重要?”

    江行止插入话题:“真相。”

    秦佑生摸着宁冉声头,对江行止说,“兄弟,你要考虑以后有些律师因为资质问题是发现不了真相的。”

    宁冉声很生气,从秦佑生怀里抬起头:“会羞辱老婆的男人千万不能嫁。”

    秦佑生赶紧拉上宁冉声的手,嘴角轻轻弯起的面容格外俊雅,他侧头看了眼外头广阔无垠的天空,眉目温柔又显得格外英气逼人,开口说话的声线低沉却似流水击石,婉婉道来:“冉声,有时候做律师可能发现不了真相,但一定要清楚自己的心在哪里。”

    宁冉声点了点头,将头靠在秦佑生的肩膀闭眼假寐。

    “你们回国后做什么?”江行止问。

    秦佑生和宁冉声几乎一致地回答:“结婚。”

    江行止放下杂志:“bless you!”

    飞机即将降落,宁冉声看了眼秦佑生,其实想来想去,她的爱情真是简单,那就是她遇上了一位类似人生导师的男友,然后与他牵手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多月时间,这文终于写到了结尾,谢谢大家的一路相陪,后面大概还有些后续章节··其实不能算番外,但是放在结局这里又有点累赘··所以就当做番外吧··

    本文已经签约出版,会留些番外给出版商,希望大家能体谅,然后下面的时间,大珠主要更新什么呢,就是江江的穿越番外啦,还有一些幸福的婚后小番外··

    能给你们的,大珠都给你们··

    哎,说起来大珠也好舍不得这文,声声,秦老师,江律师··大珠祝福他们爱情长存,友谊万岁吧。

    最后再次感谢这两天投雷的小伙伴们,和一路相陪的朋友,bless you!一生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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