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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堃暖蓝        书名:米安情事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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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逝成一吻 001

    这就是米安彻底要告别之前生活所踏出的第一步————浩荡的北京!

    当车子驶入北京西城区的时候,米安摇开车窗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满鼻的尘埃————浮华的年代,大气的城市,不安的人心。

    她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便是如此,危险、浮华、繁琐、杂乱,还有……令人恐惧的未知。

    “以前来过北京吗?”

    说话的人叫卢志海,他的第一秘书,应该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这次她来北京之前在香港所消费的一切,包括怎样让她脱离他认为的那些不该要的过去,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包办的。

    “来过,三次。”

    就像所有从外地到北京来玩的人,首先要去的便是故宫,接着就是那几个快被游人玩烂的地方。第三次,她还去了王府井,到过西单,还有两个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地方,以及,发生了那些她说不清楚的荒唐事儿。

    卢志海笑了笑:“没关系,我们先回家,首长还在等着,等住下了,自然有机会到处玩玩的。”

    米安只是看着窗外,默不作声。

    车子驶进了长安街,米安看到那一排长长的红墙,她知道,那是中南海,从这里传出来的声音,整个中国都在听,整个世界都在关注。

    卢志海从候车镜里看了一眼米安,继续说道:

    “首长在军区大院的老房子里给你安排过了,两层小楼,给你找了个从南京来的阿姨。首长暂时先不和你住一起,让你自己先适应适应。”

    米安悬着的心放下了,又点了点头。

    直到现在,她依然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像一场梦,或者应该说……她的人生,从她二十岁那年怀上孩子开始,便已经滑入了荒唐的轨道。当她用了两年时间好不容易适应了自己已经是个孩子他.妈之后,忽然间,有一个军装上满是星星杠杠的中年男人来告诉她,她不是现在这个父母亲生的,他的父亲现在来接她,要她去北京,而且必须舍弃这里的一切,她相处了二十二年的父母,弟弟,还有……她自己意外得来的孩子!

    面对权势,米安没有选择。当然,她的离开能让父母能得到一笔可观的经济补偿,工作上更好的安置。还换来了弟弟未来的一片坦途。

    “到了。”

    卢志海先下了车,给米安拉开了车门。

    米安下车,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排整齐的军用牌照车队。这栋外观看起来朴素异常的二层小楼门前,站着四名身穿笔挺军装的军人,手里拿着微冲,真他.妈像在演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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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故事纯属虚构,关于里面的军衔之类的请不要较真。

    消逝成一吻 002

    米安在用红木窗楞拼成的格子落地窗前看到了因为他的一个念头而改变她后半生的男人,她的生父————佟鹣然。

    “首长,米安来了。”

    卢志海象征性的扶了米安一把,让她喊人的意味很明显:“米安,这是你爸爸。”

    米安站在原地,看着佟鹣然,沉默着没有叫人。

    佟鹣然转过身,锐利的眸子扫了米安一眼,轻轻摆摆手,又点点头,说道:“像,你比照片上看起来还像你妈妈。”

    米安想到了香港那间老房子里的黑白相片,那个穿着旗袍的优雅女人。

    佟鹣然转而问卢志海:“香港的事儿都妥了吗?”

    卢志海忙应道:“该办的都办了,东西都是按您交代的买的。”

    他看了看米安,朝首长走近几步,宽慰道:“米安到底刚知道这些,是有些不适应————”

    这一老一小的看起来都极为生疏,卢志海和米安这从见面到相处,下来少说也有月把地儿了,米安心里想什么,他不敢说摸的门儿清,可还是知道些的。按说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佟鹣然是谁?军总装备部部长,上将军衔。

    当他的女儿,谁不想认?!

    可卢志海看的出来,米安就不想,归根结底,她还是同那家子感情深呐!尤其是……谁能想着,这么一个刚二十二的姑娘,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怎么就有了个两岁的儿子?!

    他带米安走的时候,她就抱着自己的儿子哭的,一抽一抽的,到底是自己身上分出来的骨血,她自己年龄小,责任心或许没到那份上,可是出于本能……还是舍不得。

    这一来没感情,二来加上这么点硬被分离的恨,三来对周遭的陌生一切的抵触,首长又是这么一个脾气,卢志海想,这父女俩,哪能一时半刻的就亲近起来。

    卢志海又看了一眼米安,又说:“先让米安上楼休息吧。”

    “米安……”佟鹣然叫了她的名字,然后掩饰性的咳了一声,才说:“这房子还是老格局,你上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就对这儿阿姨说。”

    说是老格局,可到底是首长住过的地方,这屋里的摆设,又哪件不讲究!

    单书架子上摆的一方砚台都是晚唐时期的端砚,连楼梯的扶手都是乌木的,更别提其他了。

    “我先上楼了。”

    这算是米安对佟鹣然说的第一句话,佟鹣然点点头。

    站在一旁的阿姨领着米安上去了,刚走到楼梯转角的地方,米安就听到卢志海道对佟鹣然道了一声:“首长,米安有孩子的事儿……”

    卢志海观察着首长的脸色,适可而止了。

    佟鹣然的眉头止不住的蹙了起来:“压着!胡闹!太胡闹了!”

    后面这两句,责备的显然是就是米安了。

    这边,米安冷淡的随着阿姨继续上楼。

    消逝成一吻 003

    墙角,黄梨木的花架上放的是一盆彩叶吊兰,十分旺盛的垂满了半个花架。

    米安刚洗完澡,就站在这盆吊兰旁,吹头发。

    卢志海给她找来的阿姨正在整理她从香港带回来的箱子,一件件的衣服得到舒展,那细小的褶皱被她用手掌缓缓的抚平,先挂进衣柜的是那几件特意在香港找到曹韵老先生手工定制的旗袍。

    当年,曹韵老先生的父亲曾给郁达夫的夫人和上海滩名媛严仁美做过旗袍,他的旗袍,纯手工制作,堪称旗袍中的rolls-royce。他说:用精细的手工将女性曲线完全表现出来,透出一股端庄典雅的东方韵味,这是中国旗袍的魂。

    米安转身看见那件瓷蓝色丝绒旗袍,仿佛又看到了香港老宅子里那个女子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并不张扬,也不矜持;并不夸张,也不自大。她的美,即使隔了岁月再看,也会沾惹着怀旧气韵蹉跎着的烟雨红颜。

    卢志海告诉她,相片里的女人就是她的母亲,阮怜苡。死于1997年,只有二十九岁。

    对于佟鹣然和阮怜苡为什么在当年扔下米安不管交给别人抚养,卢志海只说了三个字:不得已。

    可佟鹣然在北京是结了婚的,他还有个儿子。而阮怜苡只活了二十九岁便死了,一个人,一座奢华的古典英式老宅,两个人年龄上的差距,一个被抛弃在外的女儿,一声‘不得已’,便掩盖了所有的往年香艳。

    米安想,若不是佟鹣然的老婆早亡,如今连那唯一的儿子也意外的死了,他肯定还不会这样找她认她。

    米安在北京的第一个晚上,睡的并不好,天不亮的时候,就起来坐在二楼东侧的格子窗边的藤椅上,看着窗外破晓的天。她认床,有时候不过换个枕头她都得适应半天,就她原来的家庭,是没有这么权贵,可到底也是书香世家。

    她的父母都是南京师范大学的教授,后来,她爸爸跟着一股热潮投身了贸易生意,不过做事太过稳当,生意做的很平淡,没一夜暴富,但也算小有资产;弟弟刚升高中,就在南师附中读。

    如果不是权贵迫使,米安知道,她现在不会在北京。

    还有孩子……

    想到昨天她上楼时他的那两声‘荒唐’,米安能感觉到,他的厌恶!厌恶孩子,也厌恶自己。

    “米安。”

    米安被人推了下,才回过神。

    阿姨告诉她早餐做好了。

    “哦。”她连忙起身,进屋去换衣服。

    等米安下楼的时候,刚走到转弯口,就看到落地窗那儿,一个男人,凭栏站着。

    消逝成一吻 004

    等米安下楼的时候,刚走到转弯口,就看到落地窗那儿,一个男人,凭栏站着。简单的一件davidecenci纯色衬衫,领口向下的扣子敞开两颗,袖子挽到手肘处,手里拿着pad,仔细的看着。

    “米安。”

    阿姨的手里端着一碗鸭血粉丝,站在楼梯口招呼她:“来吃早餐呐。”

    米安下楼,看着阿姨又给她张罗了一笼蟹黄灌汤包,坐到餐桌旁。她看了一眼倚在落地窗边的男人,依然看着手里的pad,那阿姨也是自顾自的忙着,像是习惯了他站在那儿一样,没有招呼也没有不适。米安垂下眼,刚要动筷子……

    “咦,泽楠,这么早?”这才刚七点!

    是卢志海,他进来看到窗边的男人,虽然叫的很亲昵,可依然透着小心。

    陶泽楠从pad上抬了头,但也只是浅笑,没吭声。

    卢志海心里有分寸,走了两步看到餐厅里的米安,她刚挑起一筷子的粉丝,准备往嘴里塞。

    “诶……”

    卢志海刚要开口,佟鹣然提了保温罐进来了,当下,他是出声也不是不出声也不是,今儿起的怎么就都这么早!

    佟鹣然进来,本来看到陶泽楠自然要说两句的,可一瞥眼看到了餐桌旁的米安,她刚喝了一口热汤,筷子挑了个蟹黄包,吃的倒是慢条斯理,且理所当然。

    卢志海看了佟鹣然的脸色,往前两步想要提醒下面……

    佟鹣然就已经走到餐桌前,把手里的保温桶往桌子上一放————

    ‘咚’的一声,不大不小的一道音。

    米安抬了头,眸子里一片淡然,可没吭声,还是继续吃自己的。

    “你有没有规矩!”

    佟鹣然瞪着米安,老军人坚毅面部表情透着几分凛冽,模样更像是看一个犯了错的下属,而不是女儿。

    米安还是不说话,可放下了筷子,鸭血粉丝袅袅的蒸汽氤氲着她的脸,透出来的,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啪’!

    就听见佟鹣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米安没防备,还真被惊的一颤。

    佟鹣然是真生气,他放米安一个人住这房子里头是考虑她刚来,要给她时间和空间适应,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他也想亲近……这一大早的,眼巴巴的让佣人煮了薏仁米粥,从早上五点一直小火熬到现在,又弄了一道虾饺皇和野山菌小炒。弄妥了,一路算是他捂着拿来的,可一进门————

    “谁教的你,是不是连一句话都不会说!”

    气呐!可到底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卢志海也听出来了,赶紧上前把那保温灌给拧开,打圆场:“米安,你爸爸给你带早点来了,来来,把那粉丝放下,喝粥。”

    米安不动,你从面上还真看不出来她心里想什么,透出来的,就两个字,冷漠。

    卢志海知道首长气什么,倒了一碗粥走到米安身边,放在她面前,低声道:“叫你爸爸啊!”

    米安终于说话了:“他又不是我爸爸。”

    消逝成一吻 005

    “他又不是我爸爸。”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卢志海的手里还端着那保温罐,佟鹣然的眼神怔怔的一点一点的向下,停留在米安冷漠的脸庞上。

    “米安……”

    像是一声叹息,其实,什么声音都没有。

    “佟叔。”

    陶泽楠终于收了手里的pad,拿起进门时随意放在窗台上的档案袋,走过来道:“您要的东西。”

    “哦,泽楠啊……你亲自送来了。来来,坐坐坐。小黄,泡茶。”

    佟鹣然自己接了档案袋,一副恍然的样子,连忙扶了陶泽南的胳膊,让去了小客厅。

    这是在掩饰呢,刚才看到他,却没有招呼他……佟鹣然暗自摇了摇头,都是米安给气的。

    黄阿姨倒是惊了惊,她跟了首长在老宅子里不下五年了,每天都会有这样那样的人来找首长,都说是送文件的,听指令的,可还真没见首长对谁这样客气过。

    那边佟鹣然和陶泽楠去了小客厅,这边卢志海放了保温罐对着米安碎碎念:“米安,你刚才那句话太伤人了。”

    米安就是还看着那碗粉汤鸭血,也不是想吃,就是想找个地方看看,她想家。

    卢志海一声一声的‘语重心长’,可她真听进去了?!

    半点都没有。

    茶,泡的是狮峰龙井,芽芽直立,汤色清冽,幽香四溢。

    佟鹣然端着杯子,问道:“泽楠,你爸爸身体还好吧?最近也确实是忙,我这边都应接不暇了,更别说他。你没事儿也该多回去陪陪他,让他注意身体。”

    陶泽楠把那茶喝了一口,抬起头:“嗯,谢谢佟叔关心。我爸也总念叨佟叔,念叨你们在一起的……”

    正说着,忽然听见卢志海喊了一声:“诶,米安……你别……”

    佟鹣然也不顾陶泽楠说什么了,立马起身去了餐厅,一看,米安正拿着把剪刀掳自己头发呢。

    卢志海也不敢拦,就见她可着劲儿的绞自己的头发,一把一把的往下掉,抬眼见了佟鹣然,还是这样。

    卢志海见着满地的头发,脑袋都疼:“怪我了,说是认她前拿她的头发去验了dna……”

    米安这是剪头发都让他拿去验呢!

    “米安!!”

    最后,还是佟鹣然一声痛心的怒吼,把米安给震住了,她住了手,卢志海连忙上前去抢了她手里的剪刀,那本来挺长的头发,就被她给遭贱的,一边长一边短的,参差不齐。

    “佟米安,佟米安!你给我听好了,现在不管你是认不认,你身体里流的一半是我的血,不能否认,我佟鹣然就是你老子!”

    佟鹣然脾气上来了,气的紧盯着她:“去!让你卢叔带着你去把你头发收拾收拾。”

    “不去。”米安还犟着。

    佟鹣然听了更气,刚要开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来的陶泽楠出声道:“佟叔,我带着她去吧。”

    消逝成一吻 006

    >“佟叔,我带着她去吧。”

    佟鹣然心里一惊,扭头看了向陶泽楠————

    “不。”

    米安低下头,咬了一声,不大不小,刚刚好,很清晰,谁都听到了。

    佟鹣然微皱着眉头回望了米安一眼,她低着头,不过,眉头也是皱着,显然,不愿意。

    佟鹣然又看向陶泽楠,语气里有那么点不自然:“你忙你的,还是让卢志海带着去吧。”

    陶泽楠还是那样淡淡的,唇微微弯着,看着米安浅笑:“你是跟我出去,还是跟卢叔叔?”

    这话,显然是对米安说的。他竟然没理佟鹣然!

    米安抬头,只说了一个字:“你。”

    陶泽楠手里把玩着车钥匙,潇洒的转了个身,随意道:“车里等你。”

    米安没什么好倒腾的,就是拿了根皮筋儿把那乱糟糟的头发随意的给扎了起来,在玄关那换了鞋,也没看佟鹣然,抬步就出去了。

    佟鹣然明白,米安是同他作对呢,他要是同意了,她肯定不去。

    卢志海跟着米安,在门口叮嘱她中午一定要回来吃饭————

    可人连头都没点,谁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米安刚下了台阶,一辆车滑过了过来,银色的玛莎蒂拉,吱嗡一声的稳当当停在她眼前,这车的速度,只有一个字,帅!

    车窗落下来的时候,米安看到,里面,坐着漂亮的陶泽楠。

    米安坐进来,陶泽楠发动引擎的时候笑了一下,别说,笑起来更好看了。

    “米安对吧,我是陶泽楠。”

    说着,还真腾出一只手给伸了过来。

    米安不太情愿的过去握了握,道了声:“你好。”

    陶泽楠车开的不慢,米安看到他一路到了朝阳公园的西门,然后停了车。

    下车后,米安抬头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咬了下唇,瞧瞧,这纨绔子弟大早上的把她带什么地方来了。

    suziewongclub,蘇西黃酒吧。

    1963年,一部好莱坞电影《蘇西黃》,剧中寻梦香港的美国画家邂逅了东方美女蘇西黃,一段浪漫的故事就此展开……自此,‘蘇西黃’这个名字成为了一个性.感的东方符号,蕴含了乱世香港的风花雪月,神秘的东方女子和袅娜的旗袍,成了萦绕在西方人心中的情结。

    据说,这里是京城最糜烂的酒吧,王家卫的御用摄影师杜可风在某段时间就沉溺于此。

    “这是夜店。”米安一动不动的对着走在前面的陶泽楠说道。

    陶泽楠转了身,似笑非笑的:“我知道。”

    一句话,这身上的少爷脾气————

    米安也勾起了唇,瞧着陶泽楠利落的转身————谁说‘妖洞’的门,白天一定会关上?!

    消逝成一吻 007

    踩着‘蘇西黃’酒吧的实木楼梯拾阶而上,鞋跟轻叩门板发出‘吱吱呀呀’的节奏,楼梯的拐角处,青石墨水缸里供着数朵白莲。上了二楼,一张乌木雕花的软榻,上面铺着猩红的厚绒毯子,皇锦靠垫上绣着百碟穿花龙的纹彩,白色的纱幔从天花板的顶端向四周缓缓垂下,为软榻覆上了朦胧的神秘。

    “陶小少,这么早。”

    陶泽楠的身影刚到了那木制彩漆的垂花门廊边,就有人迎了上来,把他往里面让。

    陶泽楠低头对那人低声说了句什么,就听那人道:“行,您先坐一会儿。”

    说着,扭头便去了三楼。

    陶泽楠漫步到吧台边,随意的坐了下来。

    “来杯pétrus。”

    执着酒杯,他看到米安坐在了他的身旁。

    陶泽楠慢慢的喝着红酒,说道:“你喝perrier吧。”

    米安抬眼看他,依然懒懒的邪倚着吧台,唇角带着笑,眼底,却氤氲的一片,看不分明。

    他穿davidecenci的衬衫,corneliani的裤子,腕表是patekphilippe,自己喝78年份的pétrus,会给她点‘爱德华七世和乔治国王五世皇家用水’的perrier巴黎水————

    这是个极精致的玩家。

    米安的手搭上了玻璃面的大理石吧台,对着吧台里的调酒师,轻轻的说了一句:“tonic,加两块冰。”

    陶泽楠扬了扬眉,倒是没有阻拦,只是轻声道:“听说过joeleong吗?”

    米安摇摇头。

    “他是tonic的艺术总……”

    “泽楠!”

    正说着呢,一道愉悦高扬的声音打破了‘蘇西黃’这难得的宁静,声音刚落,人就冲了过来,那么高的高跟鞋,飞过来落进陶泽楠的怀抱时就像只轻盈的小鸟。

    她勾着陶泽楠的脖子,嬉笑着:“你是来这儿过早的啊!”

    陶泽楠笑着捏了捏怀里女人的脸:“玩通宵?”

    她笑咪咪的:“不是,我一姐们儿想找joeleong弄头发,听说他这阵子落这儿都没挪过窝。我找了他三天,等后天zara的春季秀一结束他就回英国了。这些所谓的大师都这样,爱装!”

    说完,她的双手搂着陶泽楠的俊脸,更贴近了些:“你这么早来这儿是干嘛?”

    陶泽楠一手勾起她的发丝,正要开口————

    “陶少,joe说他拿了东西马上过了。”还是刚才在门口迎住陶泽楠的那个人。

    这女的一听这,脸上的笑容明显的沉了一下,而这时,她好像‘才’看到旁边的米安。

    消失成一吻 008

    >而她也只是看了一米安,便转过头望着陶泽楠,也没再提joeleong的事儿,转了个话题:“诶,泽楠,有一阵子没见过泽晓了吧?”

    陶泽楠笑着摇摇头:“嗯……他忙。”

    “呵,泽晓这两年还真转了性了。”她说着,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

    陶泽楠摇开火给她把烟点上,嘴角勾着,还在笑,不过眼睛里多毒。

    “向以吟……”

    ‘砰’的一声。

    米安执着玻璃杯的手抖了一下,杯子滚在玻璃吧台上,里面的tonic混着冰块撒了出来。

    陶泽楠侧过头,刚要说话,却看到米安睁大的眼睛里溢满了惊乱,她的指尖,微微的在抖着。

    “米安?”

    陶泽楠蹙着眉拍了拍向以吟的肩,向以吟从他身上滑了下来。陶泽楠倾身,靠近米安,想去捉她的指尖,却被她闪开。

    “没事儿,就是手滑了一下。”米安偏过了头,只留给他一个侧脸。

    陶泽楠的手还伸着,有点僵。

    向以吟倒是多看了米安两眼,在京城会这样扫陶小少面子的女人,可真还没生出来呢。

    “陶先生。”

    提着工具箱的joeleong走过来,正好化解了现场的僵持。

    陶泽楠抬头看了眼joeleong,接着,伸手快速的取了米安绑着头发的皮筋儿,乱糟糟的发丝顷刻间流泻而下。

    而他,慢腾腾的坐正后,只说了一句:“麻烦了。”

    joeleong把工具箱放上了吧台,没等米安反应过来,一只手就摁住了她的发顶,说道:“难得这么长头发,想要什么样儿的?”

    米安还没说什么,陶泽楠就晃着食指摇头道:“别拿秀场的那套出来,自然点就行。”

    joeleong笑了笑,执着剪刀顺着肩头略下的地方一剪而下————

    他的速度很快,陶泽楠就在旁边看着,joeleong到底是在英国呆久了,他的出手‘英伦风’线条感很浓厚,但体现出来的还是自然和舒服,松散随意的层次,稍显凌乱的质地,自然的摆在肩上,很随性。

    而被剪掉在地上的碎发,不等joeleong把工具箱合上,就有人不着痕迹的给清理了。

    米安看着吧台上从装饰水晶中透出的影子,怔愣着……她的长发留了两年,而剪去,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向以吟……向以伦的妹妹?”

    joeleong的一声疑惑,生生的把米安从怔愣中劈了回来。

    消逝成一吻 009

    “人在这儿,怎么搞?”

    “先下药吧。”

    “放几颗?”

    “诶,看着点儿,别给玩死了。”

    “又不是没玩死过人。”语气里全是不屑:“她可把尚滿玩的够呛!说真的,这小娘们够有胆儿的!玩高点也没事儿……诶,你还真把药全都放进去了?”

    “有反映了!是不是要醒?”

    有人过来颁住了她的脑袋,看着她紧闭的眼睛微微的眯成一条缝————

    他柔柔的问了一声:“醒了?那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疼!真他.妈疼!

    “向以伦!血!”有人讶异。

    “竟然还是个处儿。”有人淡然。

    “向以吟……向以伦的妹妹?”

    joeleong正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原本安静的米安突然间站起来,她的脖子上还披着那块沾满发丝的软毛巾,一个字都没有说,带着毛巾拔腿就朝外面跑。

    “米安!”

    陶泽楠下意识的侧着腰,伸手想拽住她,谁想竟然被甩开了,还磕了一下,生疼。

    向以吟蹙着眉,像是蛮心疼的执起陶泽楠的手。

    “瞧,都红了。你哪儿钓的妞儿,整个一孩子!脾气还不小!”说着,还真拿起来给他吹了吹,眯着眼睛问:“疼不?”

    米安跑了,陶泽楠看到她在楼梯口的时候把毛巾甩在了地上,不过他没有站起来去追米安,倒是把自己的手从向以吟的手里给抽了回来,淡淡道:“是佟米安。”

    向以吟的眼睛睁大了些:“佟……就是她啊……诶,那怎么是你给领出来了?”

    陶泽楠有些烦躁,不过没露出来,也就是笑笑:“不是我给领出来,那可就是泽晓喽。”

    向以吟微微眯眼:“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

    说完,脚尖勾地,陶泽楠站起来,慢悠悠的转身下楼,只留向以吟在那吆喝:“陶泽楠!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她又关泽晓什么事儿了!”

    米安跑出了‘蘇西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她要回家!回南京!

    慌张的直往前冲,好像后面有人一路追着她一样,眼睛都是模糊的,耳边只有自己的厚重的呼吸声,脚下,步子乱的随时都能摔倒。

    下一秒,汽车的长鸣惊得米安一个不稳,就栽倒在前面的人行道上。

    ————————

    小修了一下。

    消逝成一吻 010

    下一秒,汽车的长鸣惊得米安一个不稳,就栽倒在前面的人行道上。

    有好心人过来搀扶:“您没事儿吧?哪不舒服?”

    米安没有动,及肩的头发垂下来,遮住她布满泪水的脸,只是摇头,一直摇头。

    那人见状,只能松开手,不过还是宽慰了两句:“这年头,谁没有那么一两件难事儿,想开点就好。”

    人走了,也没第二个人再来扶。

    米安就这么低着头,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什么都听不到,脑子里只有一个名字————向以伦!

    两年前的北京,那个宽阔的酒店套房,朦胧的三四个身影……

    “诶,处就处了,大家倒是说话啊……”

    “以伦!你慢点!到底是雏儿,还下了这么猛的药,你看她……”

    片刻……砰的关门声。

    有人凉凉的闲侃:

    “得,走的走了,这个也快昏死过去了……怎么办?还玩不玩?”

    米安的双手拖着额头,肩头微微的抖着,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的砸在地上,内心的恐惧,像张长了獠牙的恶口,一点一点的吞噬她的心。

    “孩子是谁的!你说!到底是谁的!”

    “米安,告诉你爸爸……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你这肚子,还怎么去上学……”

    …………

    “你们谁签这个字?我要先说明,病人身子不好,孩子都这么大了,若真……”

    米安拼命的摇着头,双手下滑,不能再哭了,不要再哭了,该哭的两年前都已经哭够,过去了,都过去了!她告诫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抹着脸上的泪,可怎么抹都不抹不干净。

    “呜……”

    像是悲鸣的小动物,米安抑制不住的发出一声呜咽。

    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硬是不让自己再发出半点声音,抽泣声也不行。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陶泽楠就这么看着倒在地上的米安,看她用手背粗鲁的擦拭着自己的眼角,看她的肩膀抖动的厉害,看她死死咬着唇的样子————

    陶泽楠手里提着车钥匙,转过身,他不想管的,可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站在米安眼前:“走吧,送你回去。”

    米安听到陶泽楠的声音,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她擦了擦泪痕,从地上站起来,声音还是很冷静的:“谢谢,我知道怎么回去。”

    她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拦了辆车,坐上去,连看都没有看陶泽楠。

    独留陶泽楠站在原地,遭路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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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曲:danielpowter的badday。daniel的经典老歌,mv很美。

    消逝成一吻 011

    米安忽略了一件事儿,现在她住的地方是军区大院,出入的车哪个不是军用牌照,那车牌号门卫比背自己的手机号都熟,来来往往,都谁谁谁的车摸的门儿清,别说是的士,就是再好的私家车,没有门卫脑子里的‘数据库’你也得靠边站着。

    那出租车司机眼睛也亮,车都不往跟前去,就停在马路对过。

    米安脑子还泛着迷糊,浑浑噩噩的就下了车,直到走到门口,门卫把她拦住,硬是不让进:“您找谁?”

    “我住这儿,昨天刚住进来的。”米安这会儿倒是清醒了不少。

    门卫兵不认识米安,问:“那您住几号楼?”

    “我说我昨天刚住进来的!”

    米安刚进去一天,一路上连车都没有下,她哪儿知道。

    “您可以打个电话,让您家里人出来接您。”门卫兵很执着。

    米安的双手插在兜里:“我没电话……”

    她的手机来的时候就没让带来,一路上也都是卢志海照顾的,他们不让她同以前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联系,所以,也就一直没让她用手机。

    “那您告诉我您家人的名字,我给您拨过去,问问。”

    “佟……”佟鹣然的名字临到嘴边,米安又改了口:“卢志海。”

    门卫敬了礼,道:“您稍等,我给您问问。”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话出来:“没有。”

    米安想了想,又说:“卢志海是他的机要秘书。”

    门卫兵还挺死板:“请您直接说名字。”

    “卢志海是他的机要秘书!”

    米安被这门卫兵折腾的有些搓火,她不想提佟鹣然,要不是佟鹣然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北京,她一辈子都不想记起两年前的事儿!

    门卫也被米安弄的涨红了脸:“对不起,您这样我们不能让您进去……”

    也真难为这小门卫兵,他只知道现在谁在这院里住,他只认军用牌照,他哪能知道哪位首长的机要秘书又是哪位?!

    正僵持着————

    一辆高级轿车转了个弯儿要驶进来,门卫立马立定站好,敬礼。

    米安杵在那正当口,还在说:“我知道卢志海的电话,你给他打……”

    高级轿车摁了下喇叭。

    米安还在报着号码,没动。卫兵见状,急忙走过来。

    这时————

    车门忽然开了,从司机位上走下来一个年轻男人,一身的军装,没穿外套,衬衣领口的扣子没有扣,一双修长的腿完美的包裹在笔挺的军裤下,腰间,正儿八经的卡着一条gucci黑色经典款马头皮带。

    “你是米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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