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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妙妙周        书名:情难自禁(高干)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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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孕事

    帝都的秋日接近尾声,人们津津乐道的高档住宅区发生的大火枪战事件毫无声息地随着落叶一同归入地下。

    白晓晨顺利出院了,非常庆幸地,她只是背部灼伤了一点。

    严尚真放下所有公司事务,整日陪在她的身边,哦对了,还有他们的孩子身边。

    白晓晨还记得自己醒过来的时候,严尚真盯着她的肚子,脸色沉重极了,她挣扎着坐起来,连输液线都差点扯断——白晓晨以为自己没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然后严尚真慌乱解释道,他觉得太稀奇了。

    进来换药的护士脸色有点奇异,是那种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都发紫的表情。

    因为短短一年进这个特护病房进了四次,严尚真又专门逼着院长给安排她认识的医生护士照看白晓晨,故而白晓晨趁着严尚真上厕所时,拉住以前照顾过自己的短发小护士问了问。

    “严先生啊,”短发小护士绘声绘色地描述,“一听我们主治医生说你怀孕了,那脸跟调色盘儿似的,声音抖了半天没抖出来句话,咱医生等不及要去跟其他家属说,刚转身,只听砰地一声,转头一看,你猜怎么着?”

    小护士拉长了语调,眼睛眨呀眨的,笑得牙肉都全露出来了:“严先生那么大人,居然昏倒了。”

    白晓晨来不及笑出声,严尚真急急跨进病房,虎着脸训斥道:“瞎说什么呢!”

    不过白晓晨才不信严尚真的托词,单说出院以来,他没日没夜地守在她身边,手不离育儿书籍,开口必谈教育,定时守着教育频道,就知道他有多看重这个孩子。

    也难怪连方独瑜都对严尚真避而不见了,任谁被他整日批评教育孩子方法不正确也要抓狂。

    严尚真整日里喜气洋洋,见人也多三分笑脸,做事也留几分余地,连于家也手软放过,直让京城里的人念叨着白晓晨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会有大福气。

    进入冬季,锦园不仅没有萧瑟之意,反而更欣欣向荣起来。

    白晓晨拒绝了严尚真举行婚礼的打算,嫌未婚先孕丢人,让她大着肚子穿婚纱,她还真接受不能。

    本来严尚真还要再辩,被白晓晨一句“你不怕我婚礼上累着自己和宝宝”成功地堵回去。

    严尚真念念不忘的盛大婚礼只能一延再延。

    他特地把方念接过来管教,也是为了让白晓晨能排解一下无聊。

    时间推移,帝都下了第一场雪,白晓晨裹在厚厚的棉衣下,还是看得出显怀了。

    冬日的一个下午,白晓晨闲着没事,坐在暖亭里织围巾,跟方念看着积雪。

    锦园住宅的积雪清掉了大部分,但在花房处堆了几个雪人,聊作冬日映衬。

    方念趴在桌子上写作业,时不时问她几个问题。

    严尚真回来就看到这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拍了拍雪,一走进暖亭,严尚真就庆幸装地龙装对了。

    他见白晓晨精神奕奕,不再像之前一样为了妊娠反映难受,脸颊身段也微微丰润了些,不由大喜。

    不客气地把方念挤到一边,自己坐在白晓晨的身边,严尚真瞅着织着围巾的白晓晨,越看越觉得自己媳妇儿漂亮。

    白晓晨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又碍着方念还坐在一边绞尽脑汁写作业,只能悄悄嗔了他一句:“看什么呢,自己一边玩儿去。”

    手上动作不停,越发熟稔。

    严尚真没跟她计较,笑眯眯地盯着她翻飞的十指看,赞了句:“真是越来越贤惠了,这个颜色还满衬我的。”

    白晓晨讶异地啊一声,为难地看了看手中刚织了个开头的围巾:“这可是天蓝色,你觉得衬你?”

    严尚真理所当然地接住话腔:“也就你男人能hold住这么靓丽的颜色了。”

    他忽地拼出些不妙来,虎视眈眈地看着白晓晨手里的围巾:“你别跟我说这不是给我的啊!”

    白晓晨哈哈干笑几声,低着头没看他,小声解释道:“这很明显是给念念的。”

    天蓝色什么的,严尚真确定他一个集团总裁穿得出去?她默默吐槽。

    严尚真脸都变色了,跟吃了苍蝇一样:“你今年动手的第一件,居然是给方念的?”

    方念估计记恨着刚刚严尚真抢了自己的座位,得意洋洋地插一句:“晓晨姐姐最疼我了。”

    这个小人精,特别会察言观色,戳心窝子的话信手拈来,浑然天成。

    “写你的作业去!”这刀子正正好地插在严尚真的心窝,严尚真整个人都怨念黑化了,恨恨地训斥方念。

    雪花适时地纷纷扬扬落下,整个天地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白晓晨趁机转移话题,指着外面:“下雪了!”

    严尚真重重地哼了一声。

    雪渐渐大起来,亭内虽然温暖,但还是有风透进来。

    白晓晨拗不过严尚真,乖乖地被他拉着。

    花园小径清过雪,但短短一会儿,又被覆盖上薄薄的白色。

    严尚真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连方念都顾不上,直接让佣人把方念抱回去,自己牵着白晓晨慢吞吞地往回走。

    白晓晨身体日渐沉重,平日里不爱动弹,严尚真看了不少关于女性生产的书籍,没事就拉着她慢慢活动活动。

    花园里静悄悄的,他牵着白晓晨绕了一遍,才搓着她的手,带她进去了。

    一进门,文嫂等人上赶着给他们端茶倒水拿衣服拍雪。

    严尚真亲自给白晓晨脱下衣服,扶住她的腰肢,帮她把围巾截下来——这事他不假手于人。

    离饭点还早,严尚真和白晓晨,就挤着一张沙发,看电视。

    方念做完了方独瑜每日规定的作业,跑过来也蹭着电视看,不一会儿就不耐烦了,吵着闹着要看动画片。

    严尚真不答应,理由是对胎儿影响不好。

    方念气鼓鼓地,人小抢不过遥控器,就眼巴巴地看着白晓晨。

    说方念是个小人精,还真不假。

    他也不哭不闹,也不跟严尚真接着吵,就那么抓着衣角,站在白晓晨跟前儿,眨巴着大眼睛满含期待地瞅着白晓晨,满脸通红,闭紧着嘴。

    看得文嫂等人那笑声怎么也忍不住,严尚真正端着茶杯喝水,一见他这种赖皮样子,立马拍桌:“别烦你阿姨!”

    白晓晨打了严尚真一下,把方念搂到怀里,笑得喘不上气来,周围佣人见她开心,也放声大笑起来。

    文嫂存心讨白晓晨的趣儿便说道:“念少爷好聪明,这么大点儿就懂得以退为进了。”

    白晓晨越发开怀,眼睛眯成了月牙,连声赞道:“可不是嘛,念念这股子机灵劲儿,我就没见着同龄的孩子有。”

    她这话说得有失偏颇,但在场众人都知道白晓晨心疼方念,也跟着附和,“长大了定有大出息。”

    只有严尚真愤愤不平:“我小时候比他聪明十倍!”

    白晓晨笑着把他搂到怀里,斜睨了严尚真一眼,瞅着他手里牢牢握住的遥控器怒道:“还不换台!你要看育儿节目,自己上楼回房用电脑看,我是要和念念一起看动画片的。”

    严尚真咬咬牙,愣了半会儿,咽下这口恶气,赔笑脸:“适当看看动漫有益智商。”

    方念腻在白晓晨怀里,得意地冲他做鬼脸,只把严尚真气得七窍生烟。

    他就不该把方念接过来!严尚真再一次在心底怒吼。

    其实严尚真还是很疼爱方念的,不然也不会对他的教育问题比方独瑜还要上心。

    方念也确实聪明,晚上睡觉的时候,直接就拒绝了白晓晨给他讲床头故事,反而摸着白晓晨的肚子像个小大人一样说道:“晓晨姐姐,你要好好休息,这样小宝宝才长得壮壮的。”

    严尚真倚在门边,挑刺:“胖得跟你一样?”

    方念才不和他一般见识,吧唧一口亲在白晓晨脸上,满足地钻进被窝,安安分分地躺好:“晓晨姐姐,你也回去睡觉吧。”

    方念的懂事让白晓晨打心底暖暖的,也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关上灯直到等着方念的呼吸变得清浅有规律,才抱着肚子和严尚真一起回房。

    短短的几步路,白晓晨简直把方念夸得天下无双,连声道这孩子贴心。

    她这么偏心方念,严尚真难免要为自己的孩子醋一醋,扶着白晓晨腰的手略略收紧:“你可把方念都当亲生儿子了,把咱们的孩子又放到什么位置了,又把我放到哪去了?”

    白晓晨听他这酸话,就知道重点在后一句,不跟他争辩,笑嘻嘻地坐到床边:“我对你还不好,严尚真你讲这话也不亏心!”

    严尚真走到里间浴室给她放热水,听到她的喊声,自己也来劲儿了,不依不饶:“那你说,你那点对我好了!咱俩到现在都还没个名分,你是打算让咱们的孩子变成私生子吗?白晓晨你心可真够狠的啊!”

    他一提到领证问题,就越发起劲儿,哗啦啦的放水声也没掩盖住他的嗓门:“这就算了,什么好事儿都先想着方念,买回来的水果给他留最好的,织围巾也给他先,现在连看电视都听这小子……”

    “老提这个干吗,”白晓晨头疼起来,“我不说了么,过年当天拿证,凑个双喜临门。至于念念,你还有脸皮跟一个小孩儿计较,严尚真,你越活越回去了啊!”

    “再说,我刚出院就亲自上方家道歉,和你外公拉家常,不都是怕你难做吗,这还不叫在意你?”白晓晨小声嘟囔几句。

    她这话可不敢大声说,当时严尚真是严禁她到处跑的,她还是私下瞅着空子上门请罪。

    谁料严尚真耳力极佳,在浴室里也听到她的话,立马冲出来:“一说这事儿,我可来气,都说过多少遍,不用你cāo心这些事,你还上赶着找罪受……”

    他根本不愿意白晓晨受丁点儿委屈,一知道白晓晨上门致歉就跳脚,差点重新把方夫人和外公又气上一遍,

    白晓晨蹙蹙眉,软声道:“那我还不是怕你为难吗?”

    “再说了,我都怀孕了,恰好是个好机会,可以借此修复你和他们的关系,你反而还来怨我……”

    她低下脸,轻轻地哼了一声。

    严尚真一听她服软,就训斥不下去了。

    又见她坐在床边,整个人如无瑕美玉,熠熠生辉。扇子般的睫毛挡住了那双杏目,但不用去看,他都知道里面是怎样的春水连绵。

    严尚真心中顿时柔情万千,对她又怜又爱,难以言表,便长叹一口气,坐在她身边抚了抚她的头发,柔声笑道:“行行行,都是我不对,水放好了。”

    白晓晨这才展颜一笑,梨涡浅浅。

    她把手搭在严尚真的手心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乘胜追击:“别再叨咕我了,不然我可是要生气的。”

    严尚真苦笑:“我算栽在你手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还有个五六章就完结,接下来都是甜蜜章,番外已经打算写方独瑾的了,大家还想看什么番外说一声呗,我会尽量满足的。

    谢谢大家的留言。

    恩恩,明天见。

    第78章

    白晓晨坐在垫好垫子的靠背椅上,舒舒服服地闭着眼让严尚真给她洗澡。

    略略抬抬手,其他时间几乎是睡着的,严尚真见她整个人软成一滩泥,没说话,羊脂玉般的身子就融化在水里,微张着嘴,长睫掩住了那柔媚的眸子。

    勉强伺候她洗完澡,严尚真把她抱出去,自己却是尴尬了。

    白晓晨提拉着腿坐在床边,见他久久不出来给她擦头发,又听得浴室里男人的喘息声,明了。

    她用手撑着下巴,无意识地荡着腿,琢磨了一会儿扬声喊道:“尚真,你出来。”

    窸窸窣窣过了一会儿,严尚真围着浴巾走了出来,眼里欲念难消,直愣愣地瞅着她。

    他们确实很久没亲近过,零零碎碎的,她身体又不好,医生特地交代过最好分房睡。

    不过严尚真不愿意,更宁愿搂着她到半夜再去洗个澡。

    白晓晨仰着脸,那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半晌,才眨了眨水润的眸子,低声说道:“你站好。”

    她伸手去揭他围在腰间的浴巾,心如鼓跳,微张了唇,缓缓地,还是俯就上去。

    严尚真倒吸一口气,十指插在她浓密的青丝里,慢慢的,收紧。

    房间里的灯光,也晃晃荡荡地,被揉碎了。

    微有声嘶。

    日子一天天不紧不慢地走着,时光似乎被着了彩色,缤纷起来。

    年关将近,锦园里一片繁华,家家户户赶个年味儿,热热闹闹地。

    严尚真从外面走回来,拍落衣上雪花,见白晓晨倚在沙发上半闭着眼听着古典音乐,便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走过去。

    俯视着,看着她:脸颊稍稍丰润,上身毛衣是微微的红色,卷边儿露出的一小节藕臂,却和脸颊一个颜色,润润的粉。

    她身上有莫名的香气,淡淡的。

    突地睁眼,秀眉微蹙,满脸疑惑不解:“你去哪儿了?”

    严尚真的表情忍不住严肃起来,那手伸到她的脸蛋上,弯腰凑过去,不接茬敷衍:“去独瑜哥家看了看。”

    白晓晨微末一算时间,明了,绞着十指问道:“方独瑾,回来了?”

    难怪隔壁那么热闹,话说方独瑾,不早该回来了么。

    她足不出户太久了。

    白晓晨微微一叹。

    严尚真见她迷蒙着眼,心焦的样子,无端生出不满:“为他烦恼干什么,现在他想钻什么空子,也不可能了。”

    他不免有些洋洋得意,如不是他提早做了准备,遣人去h省做了手脚。少不得要和方独瑾撕破脸。

    严尚真眸色一深,郑重考虑起如何驱散媳妇儿身边的狂蜂浪蝶了。

    合计来合计去,还是早领证为妙,便一个撑手翻坐到沙发,腻在白晓晨身边:“你不是说过年的时候领证吗,咱们去领吧。”

    白晓晨一惊,笑道:“才小年呢,急什么。”她这一年过得太晦气,说什么也要等到大年凑个双喜临门。

    心有余悸地抚上肚子,不过四个月,微微隆起了些。只因为她身体虚弱,整个人消瘦了一圈,才显得月份大。

    好在慢慢地养回来了。

    白晓晨关掉了电视,从严尚真手掌里抽回自己的左手:“再等个几天,你有什么好怕的。”

    她都孩子她妈了,旁人未必看得上眼。至于方独瑾,也该明白他回天无力,他们又缘分全无。

    严尚真双臂交叉放在脑后,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后仰,得意道:“那是,他既想要前途,又想要可心人儿,还想要名声,哪有那么容易的,我在南方给他落个空子,拿捏起来,也容易。”

    白晓晨轻微一笑,是了,有严尚真在,她不用cāo心。

    便将这些事全部抛诸脑后,笑眯眯地向文嫂要了毛线和毛衣针,继续没织完的围巾。

    严尚真忽地想到什么,幸灾乐祸:“你手里这件,没你去年给我织的好。”

    白晓晨呀一声,低头去看,又扭头对比了严尚真挂在进门衣架上的那条围巾,赧然不语,心里暗道:要是他知道那围巾大半是白母做的,少不得又有跟她闹。

    便低头不说话,只笑着。

    严尚真见她笑涡浅浅的,她脸上很有些不好意思,自以为猜中:“你还是最看重我,给方念做的可比我那条灰色的差远了。”

    笑嘻嘻地,“有个媳妇儿就是好啊。”

    白晓晨抿唇,实在忍不住了,轻轻地打了他肩膀一下,含糊说道:“那件旧了许多,你别戴出门,我再给你织一条就是。”

    严尚真大喜,乐滋滋地说了不少俏皮话。

    两人这么笑闹着,文嫂突地走过来来了句:“先生,方先生来了。”

    白晓晨一惊,一看严尚真,那脸色更难看到一个境界了,没顾得上自己,就推了严尚真一下:“还愣着干嘛。”

    严尚真回过神来,自己站起身,弹弹毛衣上不存在的灰尘,冷着脸说道:“嗯,送晓晨上楼。”

    文嫂正要过来扶白晓晨,严尚真忽地转念一道:“不用了,我和晓晨一起看看表哥。”

    说着,他轻轻拉起白晓晨,用一种我心甚慰的目光瞅瞅白晓晨的腹部,笑得得意。

    方独瑾适时走进来,黑色大衣,长及腿处,整个人似乎更冷肃了点。

    白晓晨坦坦荡荡地看了他几眼,微笑。

    “怎么这个点儿来了,难不成是想来蹭饭?”严尚真笑着问道,眼里寒光真儿真儿的。

    文嫂沏茶过来。

    方独瑾抬眼,脱下手套,淡淡地恩了一声:“你们家人气儿足,我来沾沾。”

    他的目光落到白晓晨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神一晃,艰涩着声音笑着问道:“几个月了?”

    笑得很难看。

    方独瑾看着白晓晨问的话,白晓晨还没来得及讲,严尚真插话进来:“九月份,那时候咱们刚从南边回北京,梅家的小子刚满月,江深哥的长子周岁。”

    白晓晨奇怪地看了严尚真一眼,有点琢磨不过来,他干嘛要早说一个月份。

    方独瑾脸色一变,又镇定地掩饰过去,坐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不提这事儿了。

    严尚真可存心不让他好过,没扯几句话就提到了方独瑾的婚姻大事:“我看姑姑在整个京城给你找对象,这段时间见了不少女人吧。”

    “你年纪也到了该安家的时候了,你看兄弟我老婆孩子都有了,就不羡慕……”

    “成家才能立业,你可以抓紧时间……”

    严尚真这一点跟方念真有十成十的像,听得白晓晨只冒冷汗。

    过了许久,方独瑾放下茶盏,重重一搁:“我不着急。”

    “倒是你,听说公司也不去,亲友那儿也不上门。怎么,成家后的立业二字,你给忘了?”

    客厅的气氛被搅和的阵阵激荡,灯光也跟着跳了几下。

    白晓晨往沙发上一缩,自己随手拿了本漫画书看起来,不理会这两人的唇枪舌战。

    心里也计较起来,严尚真整日陪在她身边不去公司,其实倒也算了。但亲友那块儿,还是不能疏忽。

    远山纵火案过后,唐秦蜜闹出大乱子,再不能在帝都待下去,被唐父唐母强制性地送出国,据说还派了不少人监督她,死活不准她再荒唐下去。

    白晓晨没见到唐秦蜜,也不愿意再去想有这么个人:以前她很羡慕唐秦蜜的敢作敢为爱憎分明,但现在才明白过来,有些任性,只会伤害到无辜的人。

    她终究不是她应该羡慕的对象。

    至于张智源,中度烧伤,不知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把整个张家搅得天翻地覆。

    不过他留了后手,中铝全部握在嫡系手中,家里其他兄弟叔伯再怎么蹦跶,也没能撼动他的地位。

    程慧也求仁得仁,严尚真手腕强,借助远山一案,插手石油系统,逼得他舅父放了白奇。

    又反过来,拿救白奇出来为诱饵,逼程慧把白家的财产全部划在白晓晨名下。其实到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他们两口子再折腾的时候,能有所顾忌少折腾到白晓晨——毕竟要靠着她吃饭过日子。

    至于边边角角的于家和李乔眉,更轮不上白晓晨cāo心。严尚真在她出院前就处理地妥妥当当。

    一切往好的方面发展。

    “饭点到了。”文嫂过来嚷了一声,她是严尚真和方独瑾外公老宅里出来的佣人,在他们面前很有些脸面。

    于是唇枪舌战的两人都收了声,没接着辩下去。

    白晓晨悄悄一笑,合上了画本。搭上严尚真的手,也站起来。

    严尚真费尽口舌,只差明着赶方独瑾出门了,也没能将他扫地出门。心里就窝着一股子火气,看什么都有点不顺眼,若不是白晓晨及时搭上他的手捏了一下,估摸着他能气到吃完晚饭。

    饭桌上少不了又是你来我往的酸。

    白晓晨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喝汤吃饭,不管他们两个。

    直到严尚真实在忍不下去,一拍筷子:“这可是我媳妇儿,你越俎代庖什么?”

    起因是方独瑾见白晓晨连喝了两碗汤,便多了句嘴。

    方独瑾也冷笑,重重一拍桌:“你们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领证了?办婚礼了?你有什么资格来管她。”

    严尚真被猛地一噎,气急败坏。

    但还真找不着理由反驳,嗨,他可不真是身份未明的状态嘛。

    说好听点是男朋友,说难听点可不就姘夫了。

    白晓晨擦擦嘴,稍稍叹口气,温声道:“表哥,我是他孩子的妈呢。”她的右手,搭上严尚真放在桌面上的手背。

    她这句帮腔,让严尚真喜笑颜开,连声说道:“可不是,晓晨是我孩子的妈,我当然有资格。”

    方独瑾脸色晦暗不明,看了白晓晨几眼,见她始终安然自得,不紧不慢的样子。一时也泄了气,颓丧地靠在椅背上,随手拿起茶杯一口气喝下。

    方独瑾见严尚真殷勤地给白晓晨夹菜倒水,两人甜甜蜜蜜地说着悄悄话,是他插不进去的世界。

    恍惚中,好像看到当日他踏着风雪,回到北京,却发现一切都变了天。

    那心底微不可微的火星,便晃动着,灭了。

    他始终是,慢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感冒,躺在床上不想动。今天早点更,马上去医院看看。

    明天见。

    大概还有四五章正文结束,番外暂定方独瑾的,也许我能撸出来一章h番外。

    谢谢大家这段时间了。

    第78章 晕一晕

    春节热热闹闹地来了。

    严尚真兴高采烈地把红本子翻来覆去的摸索着,高兴地合不拢嘴。

    白晓晨见他这种样儿,就笑。

    “上次我们结婚,你可没有这么高兴啊,”她戏谑着问道,“怎么,还这么有新鲜感,”

    严尚真一脸不以为然,“那次我以为你为报恩才跟我结婚,当然也欢喜,但始终有点抑郁在里头。”

    他说了,微微叹口气,“总是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

    白晓晨听他这么一唏嘘,也觉得两人一路走的艰难,但看他眉间苦意,便转移话题,不轻不重地拍了他肩膀一下:“以为是白娘子啊,为报恩以身相许,脑子都不动一动。”

    严尚真一笑,“是我想岔了。”

    文嫂把饺子皮和盘子端到餐桌上,笑着问道:“不是说亲自来动手吗?”

    白晓晨接过去就着端来的水洗洗手,笑道:“当然要亲手包的才有味道。”

    她是南方人,平日吃饺子不多,又听北方习俗年夜是必吃这个的,就动了心思,想要试试。

    严尚真见她来兴趣,也跟着洗手,眼睛一亮:“你不会,我来教你。”

    白晓晨一愣,以为自己的步骤确实不对,便乖乖地让严尚真抱住她,手把手教她包饺子。

    在严尚真的帮助下,果真做出来几个圆滚滚的饺子,可爱极了。

    白晓晨得了乐趣,就不肯让严尚真插手,一定要自己来动,严尚真怎肯放弃亲近她的机会,老作弄她,害得白晓晨包出来的饺子七扭八歪,没个正样儿。

    还是白晓晨训了他几声,严尚真才收手不打扰她。

    电视机里喜庆地报道着全国各地的年节盛况,白晓晨和严尚真一边讨论着南北方习俗差异,一面把饺子全部包好。

    白晓晨对这种手上功夫颇感兴趣,弄完了饺子还专门问文嫂要了汤圆的馅料及糯米面,捋起袖子就打算包汤圆。

    她在这个上面比较拿手,怎么说也是南方人。

    严尚真就不行了,糯米粉和馅料的比例掌握不好,虽学着白晓晨的动作,但总出错,弄得满餐桌都是,最后实在觉得可笑,就要求白晓晨教他,白晓晨自然答应,招手让他靠近身边,开始只是讲着重点。

    “弄错了,先搓成丸状。”“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哪。”后来便手把手地教着他,看得周围的人直笑,严尚真何等聪明的男子,最会把握时机,岂真学不会这种活计,无非是要和她多多亲近。

    白晓晨倒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严尚真动手能力太差,压根没注意到严尚真的心思就不在这上头。

    他只是一昧地瞅着她,见她嘟着嘴认认真真地包着汤圆,手上动作时停时动,手一抖,糯米粉黏在了白晓晨的头发上。

    白晓晨以为他是故意,不甘示弱,顺手就把自己手掌心里没成型的糯米面往严尚真身上抹。

    严尚真只笑着,也不跟她接着闹,任由她把自己的衣服揉的皱皱巴巴,撒了一堆面粉上去。

    他心情好着呢。

    包完饺子和汤圆后,文嫂她们把包好的拿进厨房蒸煮。

    热腾腾的饺子汤圆出锅后,其他的菜色早就摆到了餐桌上,仆人们都也各自吃饭去了,严尚真和白晓晨其乐融融地吃了年夜饭,并不很讲究。

    还专门给各个亲友都打电话问候,白晓晨尤其和严尚真的外公多聊了几句。

    严尚真的外公以前对这个外孙媳妇不很满意,但见严尚真对她情深意重,白晓晨自己也很知书达理,远山别墅一事从没有过怨言,再加上孙辈之中,白晓晨第一个怀了孕,也就不为难她,还特地过问了她的身体。

    严尚真瞧着她低着头跟电话那边的陶知竹聊着天,灯光下其人如玉,大概是休息了数月,平日不多cāo劳,养的肌滑骨秀,比之前又风韵美貌数分。

    严尚真一时心荡神摇,不能自制。

    白晓晨挂了电话,见他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到底脸皮薄,嗔道:“你靠的太近了。”

    严尚真回过神来,那视线仍忍不住往她的红唇上流连。

    又思及前日的魂荡魄消,浑身发热,不仅没远离她,反而贴的更近,把她搂过来,亲了一回。

    客厅四下无人,白晓晨便没推拒,靠在他xiōng膛里,眼眸半闭,柔顺地任他狎昵。

    不知何时,严尚真关掉了客厅的灯,落地窗外的星光便落了一些下来。

    她有点喘不过气,又被严尚真厮磨着,热得脸颊发红,实在受不了,就推了严尚真几下:“有点热。”

    严尚真松开她,见两人的衣物都有些凌乱,白晓晨更是xiōng前起伏,喘不上气的样子,便捉住她的手腕,按捺道:“我再抱一会儿。”

    白晓晨轻轻地嗯了一声,默许了。

    灯光下,越发映的她整个人似雪无暇,似玉剔透。

    便是眉横远山微翠,眼含春水盈盈。

    严尚真着了魔似的将脸贴近白晓晨。

    白晓晨睁大了眼,灯光映在她的瞳孔中,见他越发靠近,心如鼓跳,整个人酥软下去,不知如何是好了。

    又怕他起了兴致,到最后反而受不了场,她又要受一番磋磨,眼睫毛一眨一眨的,既害怕,又不忍再次拒绝。

    然而朦朦胧胧中,严尚真右手抚上她的脸颊,眼里的痴迷和怜爱浓得心惊,他轻叹出声,然而她听不清,没反应过来。

    严尚真便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吻,留恋不已,却还是离开。

    便只搂着她,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一脸满足。

    但在那短短的一瞬,白晓晨觉察到拥住自己的这个男人身上的高温炽热,与□的昂扬。

    但见他始终把持着,只细细地亲着她的额头,鬓发。

    白晓晨忽地安下心来,反握回去。

    窗外风雪呼啸,时光却是安稳平静的。

    白晓晨的工作暂时停下,没有去上班了。平日里看看专业书便算,偶尔再听听音乐,弄一下胎教。

    很快,第一次胎动就有了。

    严尚真回家听说后,绕着整个房子狂转了整整四圈,才愣愣地靠近白晓晨已经明显隆起的腹部,小心翼翼地贴耳去听。

    白晓晨被他这种动静闹得头晕,又见他时而凝眉,时而点头,好像真能听见肚子里胎儿的动静,更觉得好笑。

    她和腹中胎儿血脉相连,自然知道这会儿孩子压根没动,严尚真一脸欣慰却又从何而来?

    不过严尚真信誓旦旦地说他听到了孩子的动静,认为白晓晨这个当妈的不够专心。

    白晓晨不和他辩,一没有那个力气,而不愿他失望,就哄着严尚真高兴,说这孩子和严尚真亲,把他乐得直搓手。

    严尚真更每日腻在她身边,整月整月地不出门了,跟白晓晨有关的事情,事必躬亲,不假他人。

    一开始旁人还颇多言语,后来只能酸溜溜说几句“严少疼老婆了”。严父旁敲侧击地提醒过严尚真,被他不客气地驳回。想要跟白晓晨讲讲,让她收敛一些。

    然而白晓晨为着严志成的事,对严志国早没有从前的尊敬,随便敷衍过去,转脸就跟严尚真告状,严尚真反而喜她事事不瞒自己,严家那里跟不上门了。

    严志国见管不住这个儿子,身边的严志成又是个不着调的,也就顾不上这边。

    陈南嘉也过来看过白晓晨,白晓晨和她都心知肚明彼此的身份,但没捅破。

    说出来,母女也不可能相认,何况陈南嘉既然选了这条路抛弃了亲女儿,白晓晨更不会腆着脸倒贴。

    陈南嘉倒是事事为她考虑着,大概是怕她受委屈,但也没提相认一事。到了这个阶段,再回头,已经不可能了。

    这么不咸不淡地相处着,虽没有母女情分,可也融洽。

    严尚真对这位后母,面上也客气起来。

    陶知竹时不时带着孩子来看白晓晨,军队整顿,要搞权责发生制,上上下下一片乱。梅英便把她和孩子送回帝都,怕在边疆遭个不测。陶知竹整日除了帮着母亲处理公司事务,没事也就往锦园跑。

    她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互相扶持多年,感情非同一般。

    两人还笑称,要是白晓晨生了女儿,便可以结成男女亲家。

    严尚真一天听白晓晨提起这事,唏嘘了好久,郁郁不乐。白晓晨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听他幽幽地对着花圃说一句“女大不中留”,才明白。

    她又气又乐,这孩子还没出世,男女也不知,他就开始cāo心起婚事了。

    白晓晨身体日渐笨重起来,她运气好,妊娠初期没有受大苦,后期也没一般人的浮肿,吃得好睡的香,偶尔无聊了,就对严尚真发发脾气。

    生产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白晓晨骨盆小,上一年又遭了大罪,体力不济,不能顺产,提早便进医院住着了。

    照例是特护,熟悉的护士。

    严尚真本来不迷信,但专门到全国找了各地有名的算命先生,给孩子算了生辰八字,千叮咛万嘱咐医生按时间做破腹产手术。

    父母心肠,都是一样的。

    白晓晨也就没反对,她不迷信上帝佛祖,但搞科学的,有不少还是信仰自然神的,她觉得,万事还是有定理和规则的。

    破腹产的那一天,成了严尚真的黑历史,熟知的朋友时不时就拿出来调笑他那天起码丢脸了三次。

    第一次是,严尚真当时在产房外等着,也就十来分钟,他自己觉得时间漫长没听见白晓晨的喊叫,吓得在外面扯着嗓子喊:“医生,我媳妇儿她怎么样?怎么不出声?”

    然后那个和白晓晨相熟的护士气呼呼地走出来:“还没打麻药呢,晓晨姐让你别瞎嚷嚷,影响她的精神状况。”

    听白晓晨都发话了,严尚真讪讪地闭嘴。

    其他等在外面的家属被他来来回回转的晕头,也劝解着别着急。

    第二次是严尚真抽烟,抽着抽着烧破了衬衣,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东想西想,吓得拿打火机都拿不稳,把自己的手都烫出来水泡。

    至于第三次,当护士高高兴兴出来宣布“喜得贵子”时,他一蹦三尺高,还没顾得及发表感言,毫不意外的,直愣愣地一翻白眼,晕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温馨,好开心呐。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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