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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9

作者:宁蒙        书名: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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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25、第 25 章

    江哲麟木然的看着钟意纤细的身影被电梯缓缓吞噬。电梯快要合上的时候,钟意倏然抬起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嘴角却缓缓荡起一丝讽刺又恍惚的笑意。江哲麟感到xiōng口一阵闷痛,一颗心随着橙红的数字飞快下坠着,飘飘荡荡跌至谷底。

    不过几天前,钟意还通红着双颊承接他的吻,娇气的黑眸映着艳艳的海棠花色,连眼角都染着极致纯粹的粉红,那样的轻柔娇软,恨不得让人把她揉进怀里狠狠疼她。

    “小乙。”江哲麟呢喃着钟意的名字,忽然迈动步子,大步流星的沿着楼梯狂奔下去。

    二十层楼的楼梯倏然踏完,只见钟意的身影刚刚掠过旋转门,明明是闷热的夏天,她却在雪白的日光下瑟瑟发抖,纱质的荷叶边裙摆被风吹成千万条。

    离钟意不远处的男人们正用暧昧的目光扫过钟意腿上斑驳的青紫,笑容猥亵至极。

    一股难以言语的愤怒与懊悔涌上头顶,江哲麟双拳紧握,一脚踹上了正在缓慢转动的门页,“砰”的一声巨响。

    钟意立刻回过头来,青白的双唇因为江哲麟的出现开始剧烈抖动。

    一辆出租车擦着钟意停下。钟意眼里迸出狂喜的神情,一边警觉的瞪视着江哲麟,一边慌不择路的跌进座椅里,钟意包里的手机响了,歌声隔着厚重的玻璃传递过来,一遍又一遍:我说了所有的谎,你全都相信;简单的我爱你,你却老不信。

    忽然觉得心有戚戚,江哲麟抠进车窗的手指倏然一松,一不留神便被玻璃窗边缘勾出一条长长的血痕,竟不觉得痛。江哲麟缓缓放慢脚步,直到后视镜里自己的影子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一点点被逐出钟意的世界。

    他知道那首歌的名字,甚至能很清晰的说出歌手姓甚名谁,这对他这种对流行音乐兴趣缺缺的老古董来说,十分难得。而钟意却不在乎,偶尔撺掇着他去k歌,听他唱这首,眉毛轻轻一簇:“江哲麟啊,你居然这么亲民,又打算去勾引哪家的姑娘?”

    至此之后,不管钟意怎么哄,江哲麟都没再开过金口。

    钟意不得不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记得拿包,金属壳触感冰凉,在掌心微微一刺,“王美凤”三个大字在屏幕上闪动跳跃,来回翻搅着钟意过于紧绷的神经。

    钟家的第一把手王美凤女士向来作风强硬,具体表现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手机足足响了一分钟之后,钟意才迟疑得接起,还没整理好情绪,就被钟母一声“女儿”叫得潸然泪下,眼泪毫无预警的夺眶而出。

    钟母是粗中有细的典型,立刻警觉的竖起耳朵:“女儿,你怎么了,在哭?”

    钟意狼狈的抹着眼泪,深深吸了口气:“是啊。我刚刚看了部电影,男主角很可怜。”

    钟母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哪个乌龟王八蛋演的,居然敢让我宝贝女儿哭?改明儿我就让我女婿把那人给封杀了,让他演!”

    钟意被钟母逗得嗤嗤的笑,眼泪随着嘴角弧度张大而满溢出来,钟意吸了吸鼻子,随口报出了一个电影名。

    钟母的反应一下变得十分有趣,为难的支吾道:“他啊,脑门都快凸出地中海了,再让人掉了饭碗不好吧?”想了想,钟母又无比兴奋的说:“说起来我还没谢谢小江呢。就前阵子吧,咱女婿不仅替我要了那谁的亲笔签名,还安排他和我见面呢。”

    钟意的呼吸微微一滞,心里漫上零星的感动,接着苦笑着摇了摇头。

    江哲麟这么热心于收买自己的父母,是要把她逼入绝境么?让她成为人们眼中最不知好歹的那个,让她匍匐在他脚下出卖所有自尊,不知羞耻的乞怜?

    钟意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你去了,咱爸不得翻了天?”

    钟母夸张的呵了一声:“女儿,我这叫纯爱懂不?干嘛非得见面,我心里有那谁就成!”

    钟母又转为苦口婆心:“女儿啊,咱这女婿真是没得说,当初把我从那案子里捞了出来,现在孝顺得跟什么似的——啧啧,你要是敢对他耍性子,妈妈唯你是问!”

    知道得越少,果然就越幸福。

    钟意捏着手机,近乎贪婪的聆听着钟母满溢着幸福的唠叨,xiōng口的一个小角慢慢塌陷下去,她攥紧拳头非常谨慎的笑了笑:“我会对他好的,妈妈。”

    女司机看了钟意一眼:“小姑娘,你去哪儿?”

    “我要回家……”钟意讷讷开口,只觉得嘴角酸涩难当,她把头埋进膝盖里,肩膀剧烈的抖动着,久久不能出声,良久才道,“可我回不去了。”

    司机了然的递过一整包餐巾纸:“让你掉眼泪的男人,本来就不值得你为他哭。”

    绕口令似的一长串,钟意居然听懂了。她有些自嘲,这个城市有太多的悲欢离合,每个人都有一段伤心往事,她又能排老几?

    钟意笑了笑,直起身子看着窗外不停掠过的大厦,视线最后锁定在一间药店上,灯箱上的画面十足美好,王子和公主相拥而立,钟意找了老半天,才发现广告的主题,居然是避孕药。

    钟意心念一动:“麻烦您请停车。”说完,钟意浑浑噩噩的付了钱,扶着车门慢慢的挪动下来。

    司机眼里滑过一丝不忍,拍拍她的手祝福道:“小姑娘,好运。”

    钟意微笑起来,阳光下她的笑容轻得如同泡沫,但还是笑了:“我会的。”

    怎么可能不呢?

    因为已经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

    这是钟意第一次买避孕药。

    江哲麟跟老虎伍兹差不多,极其不喜欢“穿着雨衣洗澡”。尽管如此,在非安全期,他必定次次带套。安全期,除非是过于兴奋,江哲麟多数时候依旧会记得捎上“小雨衣”。

    不知他的动机是什么?钟意恶毒的想,大概是担心自己母凭子贵以后坐地分家产?可惜江哲麟对金钱一向看轻。

    或许是怕她借此消极怠工?

    ——哦,一定是这样的。江哲麟这样精明,自然明白物尽其用的道理,虽然她只是他发泄欲望的工具罢了,他也舍不得不把投入的所有成本都收回来吧?

    钟意被一脸探究的店员看得很难堪,做贼似的把避孕药揣进怀里,在街边随手买了瓶水,就着硕大的药片吞咽下去,冰凉的水一丝丝逼入肺腑,疼得人几乎忘记呼吸。

    钟意只觉得胃里一酸,一大股一大股的浊气翻涌上来,直直冲向喉咙,钟意呕吐得涕泪横流,四周的世界颜色褪尽,只剩下嘈杂的车流人流声如同催命符般在耳边齐齐奏响,她想停下来,冥冥中却像有双手正在用力的掐着她的脖子,逼着她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一股酸臭味逼入鼻腔,钟意狼狈的扶着路灯跪坐下来,耳边却响起了尖利的刹车声,有人从车上跳了下来,气息失稳:“小乙……”

    钟意正在微微颤抖的身体骤然一僵,整个人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谢天强迫着她转过头,与他对视,谢天黑沉的眼眸里五味杂陈,毫不掩饰的怒意里有种让人心碎的无力:“小乙,别哭啊,别哭。他居然……我tmd现在就去找他拼命!”

    钟意只觉得眼前一黑,牢牢的裹住围巾,又伸手去挡两条光溜溜的腿,手忙脚乱的样子又引来谢天一声轻叹。

    钟意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种言情片里演滥的段子居然会降临在自己头上,被老公强*奸,又不幸被旧情人看了笑话?

    怪不得那群女演员个个哭得如同深闺怨妇,最后那点虚荣和骄傲都被零落成泥碾作尘,她和她们一样,什么都没有了。

    “小乙,小乙……”谢天密密的吻着钟意的发心,却让她一阵反胃。

    “这算什么意思?”钟意恶狠狠的推开谢天,倔强的眼里满是泪水,“你是在可怜我么谢天?不会吧。我总算遭了报应,你应该得偿所愿才是!”

    谢天的呼吸倏然一滞,涩然的笑了笑:“你都知道了?”狂热的希望之火遮去了眼里浓浓的失落,谢天紧紧握住钟意的手,如同一个在勾勒梦想的稚童:“小乙,跟我走吧。如果你不想被我纠缠,为什么又要让我看到你这副样子?小乙,我现在终于能够独当一面了,跟我走好不好?小乙,跟我走!”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不知怎么就想起这首诗,钟意忍不住放声大笑。她和谢天认识得够早了吧?最终还不是被江哲麟一句话所摧毁,各自站到了天平的两端。

    最强悍的是命运,这句话真是没错。

    谢天冲动的样子让钟意不由发笑。记忆里谢天总是比她成熟比她现实比她理智,他居然也会有这么天真的时候?

    他们能逃到哪里去?何况,他才刚刚在谢家站稳脚跟。谢母在谢天十五岁的时候便过世了,回光返照的时候,一直开朗大方的女人枯藤般的攀着谢天的胳膊,瞳孔轻轻收缩,折射出骇人的执念:“天天,妈妈这辈子什么都不求,只希望自己死了,能进谢家的墓。”

    枯瘦的手指沾了点黄酒,谢母在谢天手心里吃力又固执的写字,一笔一捺,一个字风干后再写第二个,连成一句触目惊心的话:“生未同床,死同穴。”

    钟意丝毫不怀疑,谢天会为她和江哲麟拼命,只是这又有什么意义?

    无非是以卵击石,幼稚得可以,愚蠢得可怕。这辈子她欠他实在他多,又有什么脸让他为自己牺牲?

    钟意压抑着喉咙里的饮泣,仰起头笑得十分恶毒:“谢天,我求你别傻了好么?你凭什么认为,我对你还有所依恋?之前爱上你,不过是因为我还没找到更高的踏脚石。一个被人三言两语就糊弄的男人,一个要妄想出卖自己肉体来保护女友的男人,一个在大家族里连头都抬不起来的私生子,我会看上他?不不不,我的世界里从没有失败者!”钟意笑了,几乎是用逼迫的态度直视着谢天,“就算江哲麟虐待我又怎样?我乐意为他犯*贱,为他带给我的荣华富贵犯*贱!”

    谢天难以置信的摇头:“小乙,你不是虚荣的人。”

    钟意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我一直是虚荣的人,而你一直有眼无珠。”

    谢天脸上涌起气恼的神色:“你难道不知道,以色事人,色衰而爱弛的道理么?!”

    钟意不由笑了,也只有谢天连骂人都骂得这样的引经据典。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居然还有色,真是无比荣幸!”

    谢天最终被自己气得扬长而去,末了还不忘甩下一句狠话:“钟意,你别以为江哲麟对你一见钟情,他是有目的的。”

    钟意只记得自己笑得很开心:“爱咋咋。”

    江哲麟居然还有更深一层的目的?钟意觉得好笑,她未免太多功能多用途了一点儿,她又不是可无限循环的垃圾。

    一颗心却无止境的跌落下去。

    钟意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晃了很久,直到林妙妙一只电话追来,立邀她一起开赴酒吧。

    最近一次去酒吧,就是碰到江哲麟的那回。灯红酒绿的场所注定不是她的福地,尽管如此,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句话还是在钟意身上发挥了效用。

    她需要酒精,足够多的酒精,把自己溺毙在里面,宁愿长醉不愿醒。

    林妙妙揪着钟意,一杯杯的灌着酒。林妙妙作风豪放,在床上放倒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可惜女人记忆里最鲜活的,永远是那个把自己伤得最深的男人。

    今天肯定不是什么黄道吉日。连一向没心没肺的林妙妙居然也撞上了自己的初恋情人,更让林妙妙抓狂的是,她还在剩女大军中冲锋陷阵,对方手里已经牵着一大两小,家庭圆满,儿女双全。

    林妙妙大着舌头哭诉:“他第一次请我吃饭,你知道他干了个什么事儿?吃完之后,他居然向店员开发票!总共才80块钱,他还要颠颠的拿回实验室报销——钟意,难道我真的连80块钱都不值?”

    钟意只觉得如梗在喉。

    “我也不知道自己看上他什么,大概人年轻的时候总会爱上一两个渣吧?其实后来我也想过和他分手,只是他每次都屁颠屁颠的凑过来讨好——我还真把自己当回了事儿。后来我才知道,我真是傻逼,纯的!他找到下家之后忙不迭的就把我踹了。那时我们大三,他居然找了个高中女生!”

    钟意一言不发的开始吹瓶。

    “钟意,我可真羡慕你一帆风顺,还嫁了这么个好老公。知道么,我和他分手那天,他还送我一卷磁带,是那禽兽和小女生那什么时候的录音——他还笑我在床上跟条死鱼一样,连未成年都不如!”

    “所以你这几年才苦练内功?”钟意欠扁的笑容听得林妙妙直捶她,她吃力的捉住林妙妙的手,眼风一挑:“这算什么,我还看过现场版的。”

    钟意呵呵的笑,捏着精致的酒杯灌了个水饱,看人的时候都带上重影,耳朵里也是嗡嗡的响。林妙妙也好不到哪里去,搂着她醉成了一团烂泥。

    钟意和林妙妙不常泡酒吧,一副醉态可掬的模样立刻招来了各路妖魔鬼怪。

    钟意头昏脑胀的看着自己被一双肥得流油的手抓进怀里。她使劲推了推,对方顶着0.1吨的体重我自岿然不动,钟意气恼:“滚,我要回去。”

    对方肚子上隆起的高峰正蹭着钟意平坦的小腹,发出舒服的喟叹声。0.1吨闻言也不恼,小眼睛眯起笑一笑:“别,别,别!哥哥保证你等会儿扭得哪儿都不想去。”

    作者有话要说:额,把这张推倒全改了……累shi鸟……一天写1w1啊……不是人过滴日子啊……

    林妙妙童鞋滴光辉形象木有了哦(林妙妙:我恨你!)

    之前版本小钟钟滴心理变化不符合自尊女滴设定……好吧好吧,你们说她傲娇啊矫情啊我都认了……虽然这里男主设定是梦幻滴……但女主不是无敌型滴……也就是普通滴你我他……除了遭遇悲惨了点之外……囧

    如果是没看过这张滴亲,俺可以贱贱滴说一句:小江江会不会英雄救美捏!!!两个人是不是和好了捏!!!(看吧,作者为了球撒花球留言,都跟路边大甩卖似的了……呜呜呜)

    ps:林妙妙的悲惨遭遇,第一则取材于我(好吧,其实我滴遭遇也还好……是吧……自我安慰中……),第二则取材于我认识滴gn……

    希望各位看小言滴童鞋,不要过分高估男人,低看自己……女孩只要有自我保护意识……这年头渣男实在太多,太多,太多鸟……大家要挺住……

    不过好男银捏,。也是有滴……小江江写email滴事情,是俺取材于另外一位筒子……该位男筒子猛地不像人……恩……不像……当然了,他写email是好深情地……俺们江江另当别论……可是这样好深情滴筒子……最后也是move on了(个人觉得是她女朋友过分鸟……不过这种过分桥段在小说了不能写,一般写了拍男滴的比较多)……他美丽滴女朋友抱着嫁不了爱的,就嫁个有钱滴……就交代在一个富二代身上了……嗯……灰常滴……长相猥琐没有进取心滴一个……追了女女很久现在到哪儿都牵着她,颇有耀武扬威滴暴发户气质~~没有谁一定要等谁……gn们也要惜福呀~~

    26

    26、第 26 章

    【25章大修,请再看一次】

    “唔。我看你想去死。”某人凉飕飕的声音在拉来扯去的一男一女身后炸响。钟意的呼吸停了三个心跳的辰光,抱住脑袋苦笑,扭头一看,果然是江哲麟。

    接下来的情节同样乏善可陈。她眯着眼睛趴在吧台上看戏。江哲麟的身手一向出色,一晃神的功夫便出手料理了三个了。

    警察姗姗来迟,带头的那个见着江哲麟便忙不迭的称兄道弟。

    钟意喝得差不多了,戳着江哲麟的后背指控道:“他聚众斗殴!”

    警察同志笑眯眯的看着她:“女同志你忘恩负义。”

    江哲麟斜睨着她,神色晦暗不明,最终长臂一展,把她揽入怀中:“跟我回去!”

    钟意在江哲麟怀里凌空抽射,逼得江哲麟不由加重了力道,指尖划插过钟意的xiōng口。钟意如遭电击般的挺直身体:“不要碰我!”

    钟意被自己的大吼大叫吓了一跳,垂头乖顺的窝进江哲麟怀里,揪住江哲麟的衣袖,语气悲哀又绝望:“只要别再这里,怎样都行。”

    一颗心如同那截袖子般,被钟意小心翼翼的口气缓缓抽紧。江哲麟发现,他宁愿钟意和他闹,和他耍无法无天的小性子,也不想看到她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如同被折断双翅的鸟儿,一心一意的在华美的笼子里等死。

    阵痛正在加剧。江哲麟气恼的抓起双拳,又无力的松开,他抬手拨开钟意汗湿的鬓发,在额角轻轻印上一吻,一下又一下,像是确认怀里温热的身体,是否真的存在一般。

    两人回家已是深夜。

    打开房门,宽敞的客厅里似乎扔存留着昨天疯狂的气息。钟意忍受不了一室憋闷的气息,甩开江哲麟的手冲进盥洗室,扶着马桶立刻呕得天翻地覆。

    钟意随身携带的挎包被丢弃在地板上,拉链被甩开,粉饼眉笔还有药盒滚了出来。

    药盒上冰冷的红色大字粗暴的撞击着江哲麟的视觉神经。被他宠着惯着的小女人似乎从来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她才会记得自己的身体对这个牌子这种药十分过敏?

    声音不由的沉冷下来:“这是你买的?”

    钟意一张小脸满是眼泪,又惊又怕的看着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不知所措的绞住双手,把青白的嘴唇缓缓吞咽进去:“你要是不高兴,以后我就……不买了。”

    “这不是我高兴不高兴的问题!”江哲麟不由加重音量,再次吓得钟意频频发抖。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扑面而来,江哲麟挫败的靠在墙上,他凭什么质问钟意,明明是他亲手把她折磨成这样,他有什么资格?!

    他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知道,他昨天的一时冲动,究其根本原因,不过是害怕罢了。

    江哲麟也无法理解自己的患得患失,内心翻涌的声音却推着他一步步逼她臣服。除了身体最亲密的交缠,除了借着她口中破碎的呻*吟低喘,他实在是抓不到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她对自己有所眷恋。

    在这场婚姻里,他是拼杀得两眼通红的赌徒,无法容忍自己一天天叠加的成本永远沉没下去。而钟意永远最冷静最理智最眼观八路耳听八方,只要有一丝细微的风吹草动,她便想着全身而退,赚得盆满钵满。

    只要她给他哪怕一丝信心,他便不会做出那样骇人的举动,他绝不会。

    后悔已晚。

    江哲麟很少有过这样脆弱的表情:“钟意,你恨我么?”

    钟意像被他的话蛰了一下,她歪了歪头,像是打量陌生人般上下打量着江哲麟,接着孩子气的笑了笑:“不恨,一点也不。”

    钟意的皮肤如同她身后的浴缸一样瓷白冰冷。她微微笑了笑:“江哲麟,其实我是挺乐观的一个人。以前我想就算被男友抛弃了也没什么,你一高兴我们就上床了;后来我想,就算是一夜情也没什么,你一高兴就把我召到了夜总会;再后来呢我想,就算当了一夜妓女也没什么,好歹做生不做熟,我们还算认识,哪知你一高兴就娶了我;现在我觉得,就算咱们这样离婚了也行,至少我还年轻,我还没有孩子,你一直没有一高兴就让我怀孕了。江哲麟,就这点来说,我应该感激你,我很感激你,我一点都不恨你。”

    钟意一脸平静的说完,眼睛像是落在他身后虚空的一个点上,很随意的知会了江哲麟一声:“我要洗澡。”

    江哲麟一动不动。

    钟意见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是垂下头,慢条斯理的解着xiōng前的扣子,没一会儿她整个人的身体便大喇喇的呈现在他面前,钟意笑了笑,开了莲蓬头任由暖热的水流冲刷全身。

    钟意脖子上,胳膊上,xiōng前,腿间布满了密密的吻痕,狰狞如同蚯蚓。江哲麟无法相信这是他亲手犯下的罪孽,惊痛的目光纠结着钟意平谷无波的注视,像是难以置信。

    钟意噗嗤一笑,一截雪白的胳膊垂在浴缸外,晶莹的水滴顺着她嫩红的指尖滴答而下。钟意在氤氲的水汽里,娇喘着问他:“要不要一起洗?”

    江哲麟背脊瞬间变得异乎寻常的挺直,猛的一个转身,便大步流星的走出浴室,居然有丝落荒而逃的意味——他所宠爱的钟意,连接吻都会情不自禁的脸红。浴室里那个披着钟意皮囊的女人,究竟是谁?

    钟意洗了将近两小时,才湿哒哒的走进卧室。

    江哲麟正在看财经新闻,一脸yīn沉的模样不知是在和谁较劲。钟意歪在床上,觉得精疲力竭又狼狈不堪。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难以讨好?

    没错,之前是她不懂得审时度势,是她自作多情以为自己可以仗着他的宠爱,现在她明白了认命了顺从了,知道她即使是孙猴子,也翻不出他老人家的手掌心,江哲麟又要开始挑剔生活中缺乏波澜起伏了么?

    钟意一门心思的钻着牛角尖,回过神的时候江哲麟温热的手指已经探进她的两腿之间,无意间扫过泛红的尖端,便引得钟意一阵痉挛。

    钟意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两腿倏然夹紧,发红发肿的某处正不适的推挤着侵入物。

    因为钟意这番细小的动作,江哲麟心里涌起绝望的快意来。

    她还在乎,是么?

    江哲麟的手指退出来,在钟意腿根处刮了刮,声音柔到不可思议:“乖,让我看看那里有没有受伤。”

    钟意脱口而出:“没有!”

    江哲麟眼睛极快的眯了眯:“钟、意。”

    钟意嘲讽的笑了笑,仰起头注视着漂浮虚幻的纱幔,xiōng口因为江哲麟的动作剧烈起伏着,嫩嫩的手指头痉挛着把轻软的床单揪成纠结缠绵的图案,如同献祭的纯白羔羊。

    她一心一意的咬住嘴唇,拒不出声,直到江哲麟把冰凉的药膏推送进私密部位,钟意才觉得脑子轰然一炸,唇间溢出一丝犹如叹息的低吟。她艰难的举过枕头,把脸深深埋进去,没有人看见,所以可以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哭得很放肆。

    钟意渗出的眼泪沿着眼角跌进脖子里,极细极亮的一线,像是阵阵秋雨,把江哲麟的心打得落叶般不断蜷缩。

    接下来的几天,钟意一直很听话,江哲麟指东,她绝不敢打西,很有唯命是从的自觉。

    连之前最抗拒的应酬,钟意如今顶多露出一个不情愿的表情,下一秒便十分赏脸的答应,笨拙的在琳琅满目的衣柜里挑来挑去,勤恳犹如一只储粮的松鼠,松软柔密的尾巴一甩一甩。

    这次也不例外。

    钟意随着江哲麟和一大帮子人去打高尔夫,百无聊赖的观察着在场的翩翩佳丽们大惊小怪的滚进男人怀里娇笑。

    风正轻,花正柔,江哲麟穿着一身醒目的白,健美的双臂有力的挥舞着银色的球杆,白色小球应声飞出,场上立刻爆发出肆无忌惮的欢呼声。

    江哲麟回头寻找钟意,嘴角荡漾着孩子献宝般的笑意,却见钟意不着痕迹的低下头,转而饶有兴趣的研究手里的球杆。

    心没来由的一空。

    钟意还是招惹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麻烦。

    一位浑身火红的姑娘累得吁吁喘气,自来熟的跟钟意套近乎:“我刚才打了一杆小鸟呢,哎呀,累死我了!那个李公子还非牵着人家,真讨厌,我回去又该蜕皮了。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属蛇的,被太阳一烤,不褪色专蜕皮,怪不得那么白——诶诶,尽说我自己了,你怎么不打,带你来的那个人呢?”

    美人巧笑倩兮,微风一吹,香气浮动,钟意被熏得直想打喷嚏:“他说我打球跟锄大地似的,还是不要出丑为妙。”

    钟意扯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

    美人笑得很捧场:“哎呀,这种东西,多玩玩就好了。他不常带你出来玩儿啊?”

    她确实不怎么跟江哲麟出来。

    钟意点点头:“嗯。”

    美人啧了一声,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最后落在钟意的装束上:“你这衣服做旧了么?颜色怎么这样?”

    钟意局促的扯了扯衣角,她不喜欢出席这种场合的原因之一,就是她在别人眼里,从头到尾都有毛病可挑。她微微红了脸:“我们单位发的。”

    美人眉毛一下就挑高了:“单位发的?什么牌子?”

    钟意没把对方的语音语调往心里去,很老实的答道:“李宁。”

    “李宁?”美人玩味的笑了笑,“哦,李宁!对了,你用什么香水,味道很奇怪诶。”

    钟意拽拽马尾:“我没用香水。可能是洗衣粉的味道。”

    “呀,你可真省!”美人言语间隐隐透露着优越感,开始苦口婆心的教育起钟意来,“哎呀,妹妹,这群人特别趁钱特别有势力,你瞎替他们节省啥?你看我用的就是香奈儿九号,你……知道这个牌子么,chanel?”

    那还是知道的。钟意在心里默默的回了一句,却听美人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可真没见过世面。”

    钟意难堪的垂下头,不再吭声。

    身处战局的江哲麟忽然收杆,在一群人讶然的注视下走到两人面前,心里不禁有点恼火。

    居然还有人敢这么胆大包天的奚落钟意,自己宠的女人,在自己眼里怎么都好,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疼还来不及,哪容得下别人指手画脚?

    江哲麟占有欲十足的扣住钟意的肩膀,面色微沉:“这位小姐,既然您都把chanel念成channel,继续使用这个牌子恐怕只能辱没您的品位。”

    美人当然知道江哲麟是谁。只怪江哲麟光芒过于耀眼,导致她根本没看清随着他出场的女人。

    美人浓妆艳抹下的眼睛颓唐万分,她妄图解释,唯恐天下不乱的齐喧早已蹿了过来:“这女人哪个没眼力见的带来的?给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一群人哪见过这种场面,别说是这样的剑拔弩张,他们连江哲麟生气的模样都没见过,顶多好死不死的撞上江哲麟正在yīn风阵阵的邪笑。

    现在却为这么个女人大为光火,实在不是江哲麟一贯的风格。在场的除了钟意,个个都是人精,肚子里算盘珠子一拨,墙头草纷纷倒向钟意,众星拱月般的涌向钟意。

    钟意不太会应付这样热闹的场面,还是齐喧一路把她引了出来。江哲麟在旁边不远不近的看着。

    齐喧瞅瞅钟意,又瞅瞅江哲麟,笑了:“我可从没见过你家那位这样,钟意,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钟意惨淡的笑了笑:“打狗要看主人面。”就算是他身边的一条狗被羞辱了,江哲麟也是这个反应吧?

    江哲麟的脸色倏然一白,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钟意,你可真会说话!

    江哲麟的冷眼旁观和齐喧的奋力解围,始终不能把一批批涌上来套近乎的人挡出去。

    钟意被肉麻的恭维话说得晕头转向,脸一阵红一阵白,明明不喜欢却强颜欢笑的模样看得江哲麟异常火大,不由分说的拽住钟意的手腕:“跟我回去!”

    钟意看着江哲麟紧绷的下颌线条了然一笑,嫌她丢脸了是么?心里不自主的开始泛酸,嘴巴紧抿成一条线,极轻的嗯了一声。

    两人回去后,时间将近傍晚。一进门,钟意便忙不迭的冲进厨房,她不说,他也明白,她害怕和他独处。

    当天晚上的菜色格外丰盛,隔着汤汤水水氤氲的蒸汽,钟意眼里那点期待分外明亮和诱人,咬着的嘴唇如同丰润的樱桃,盈盈的快要溢出水来。

    江哲麟只觉得腹部一阵燥热,近乎贪婪的注视着钟意脸上阔别已久的亮色,一直到钟意微微发窘的埋下脸,把碗碟一口气堆在江他面前:“快吃吧。”

    钟意憋着不说,江哲麟就有那个耐心不问。这种僵持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卧室,钟意卷了层薄被自顾自的缩在床角,拥着夏凉被拔了好久的线头,才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我们组要去采访留守儿童,嗯,阳明山上的昭头村。”

    江哲麟英挺的眉毛皱了皱,语气绝对够得上不悦:“那种深山老林?”

    一不留神,一整根线头都被钟意拔了出来,指甲掐在肉上,很疼。钟意往被子里拱去,声音隔着被褥有些发闷:“你要是不喜欢……那就算了。”接着又自暴自弃的加了一句:“我再也不去了!”

    江哲麟苦笑,伸手拉过钟意的被子,俯身替她盖好,又在被角上掖了掖:“我再不喜欢,也挡不住你喜欢。”手指不由刮去了刮某人微微塌陷的鼻梁,天知道她这副呆呆傻傻的样子有多要命。

    江哲麟隔着被子把钟意一点点拢进怀里:“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喜欢。宝贝儿。”

    只要你高兴。

    钟意一怔,脸埋进江哲麟颈间轻微的蹭了蹭。一阵湿软的暖意侵入肌肤的纹理,江哲麟的指尖抖了抖,接着插*进钟意柔软的发根轻轻抚弄。

    头发软的女人心眼也软,这句话真是一点没错。

    钟意第二天便启程了。

    江哲麟专门去送她,又怕她为难,特地把十八相送的地点定在某隐蔽角落。

    江哲麟无比男人的口吻叮嘱起

    26、第 26 章

    人来特别喜感,把同样一段话重复了足足七遍:哪些药是消炎的,哪些是防晕车的,还特地准备了驱蚊止痒的中药。怕钟意丢了,江哲麟特地把每种东西都分成三小份,一份放在钟意的包里,一份放在行李箱,一份藏在某件外套的内衬里。

    钟意不觉好笑:“也不想想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哪儿学的,平时都是我照顾你的吧?”

    钟意很久没有用这么心平气和的语调说话,此言一出,两人俱是一愣,钟意的脸甚至可疑的红了红,晴暖的阳光在两人之间翩翩飞舞,江哲麟眼里投射着和煦的光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次第炸开。

    江哲麟自豪的笑了笑:“那是,我老婆最能干。”

    昭头村倒真有点深山老林的意味,不过孩子们却异常可爱,知道城里的叔叔阿姨要来采访他们,前一天就把自己搓得干干净净,黑黝黝的皮肤刷得红红的,像一排被蒸熟的虾子。

    钟意的任务最简单,只需支着三脚架记录孩子们可爱的笑颜,镜头下纯真无暇的脸庞常常让她恍惚。

    什么时候她才会有自己的小宝宝?

    嚣张的挥舞着小胖爪子,扯着糯糯的嗓子,就连尿床了也哭得中气十足?

    钟意不由在脑子里勾勒起小天使的模样,成型之后她才恍然发觉,这个梦想中的宝宝,就连笑起来便凹陷进去的小酒窝,都和童年时的江哲麟一模一样。

    心尖猛跳不止。

    采访为期三天。最后一晚,钟意一手搂着一个孩子睡得正香。一股异乎寻常的闷响把钟意从黑甜乡中惊醒,怀里的小胖妞也有所察觉,不满的嘟哝了一声,扑棱着藕节似的胳膊划了划,慢悠悠的转过身,把肥肥的小屁股对准钟意。

    钟意失笑,俯□亲了亲小家伙热乎乎的背。

    闷响声却越来越重,越来越密,一种蠢蠢欲动的恐慌如同破笼而出的野兽,毫不客气的刺破黑暗,向钟意扑将过来。

    正赶上雨水充沛的季节,山体石质松软,并不坚固,该不是这么倒霉,撞上山体塌方了吧?

    接下来可怖的情景证实了钟意的猜想。脚下的地面被接踵而至的石头砸得剧烈抖动,四处漆黑,却此起彼伏的想起孩子的哭叫声,玻璃的碎裂声和大人惊恐万分的咒骂。

    雨势偏偏在这刻汹涌起来,如同流星般陨落,声势浩大如同擂擂战鼓,雪白的闪电争先恐后的擦亮天际,把钟意一张脸都映成惨白色。

    钟意立刻捞起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向外奔去,她力气不大,又在这种急惶的环境之下,一个不留神,背上的孩子就搂着她的腰滑坐下去,怎么也拽不起来。

    钟意又怕又急,只好把小的那个先抱出去,放在一块较为安全的平地上,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孩子身上。

    小小的脑袋从衣服里拱了出来,两个眼睛如同雨洗过般的明亮,小孩子翘起嫩嫩的手指着钟意,喃喃的轻叫道:“妈——妈——”

    童稚的呼喊把一颗心浸泡得既酸又软。钟意眼眶一热,眼泪又不争气的砸了下来。女人与生俱来的母性被唤醒,尽管眼前的土坯房随时可能倾塌,钟意还是义无反顾的冲进屋里,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孩子扛了出来。

    啪嚓一声巨响,房子的大梁被压塌,直直的坠落在钟意眼前,溅起的泥土飞扬到钟意脸上,钟意猛烈的咳嗽起来。

    身之所在正在惊心动魄的塌陷着,怀里的孩子已经被吵醒,乌黑溜圆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无措和无条件的信任。

    钟意心一横,便把用来逃生的最后一丝力气挪作它用,她拼死把孩子丢了出去,孩子软软的身躯被屋外的棚子一档,弹了弹,总算安全着地。

    钟意如释重负的歪倒,整个世界都夹石带土的向她倾轧过来,四周漆黑一片,偶尔会被闪电照得发白,做工粗劣的窗子正在噼里啪啦的响,如同催命一般,一声急过一声。

    哗啦一响,整间屋子的玻璃同时碎裂,瓢泼的雨如同鞭子般甩在钟意脸上。钟意又冷又累,缩在房里相对坚固的一角瑟瑟发抖。

    只是相对坚固而已。

    她会不会死?这个永恒又残酷的命题一被提上来,无边的悔意便向钟意扑了过来。

    死了,是不是意味着再也见不到江哲麟了?

    这么一想,居然非常非常的不甘心。

    也许是过了一分钟,也许是过了一小时,豆腐渣工程终于不负众望的坍得渣都不剩,钟意所在的区域变成一个狭仄的三角区,周围都是锋利的石头,犹如夺命的尖刀。

    恍惚间钟意听见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当她看见江哲麟一脸狼狈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跟卖火柴的小女孩儿一样回光返照了。

    而江哲麟的身体是温热的,安全的,想让人全心依靠的。

    钟意尝试着说了一句话,声音却嘶哑得可怕:“你怎么来了?外面知道这里塌方了?”

    在这样的困境中,江哲麟气息依旧很沉稳:“恐怕不知道,我已经让齐喧去联系相关部门了。”

    “那你怎么来了?”

    江哲麟顿了顿,又微笑,最后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江哲麟自嘲的笑了笑:“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你坐在雪地里,一直哭,一直哭,怎么哄都不好,就有点……心慌。”

    江哲麟恐怕也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软弱。

    钟意有段时间特别迷周公解梦,简直倒背如流,其中就有一段说梦见下雪,便预示着亲人出事。

    他把她当做亲人么?

    一股暖流把钟意迎头击中。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梦,他居然连夜开车过来找她,以身犯险?

    钟意的声音有一丝哽咽:“这么迷信,傻呀你?”

    江哲麟握起钟意的手细细密密的亲吻上去,仰起脸笑得很无辜:“我要是不傻,就不会被你吃得死死的。”

    “小乙。”

    作者有话要说:【25章大修,请再看一次多谢!】

    唔,对原版滴25章非常不满意,就改了改,反正俺觉得虽然小乙还是傲娇了点儿,但是心理发展顺畅多鸟……其实这张暧昧点挺多滴……大家有米发现小乙在一边别扭地同时一边动心了捏?其实写小江江给小乙滴“妹妹”(不知道这是啥意思的姑娘,是cj滴姑娘~)擦药膏滴时候……俺脸红鸟……

    不知为啥我写到小江江说做梦滴时候,就疯狂泪奔,把俺小眼睛都哭糊了……没道理啊……下一张我还要用大石头把丫压废捏……让你丫欺负小乙,让你丫欺负!!……现在咋就哭了捏……我是要来大姨妈了咩?

    话说我觉得小江江在高尔夫球场灰常滴帅……特别是那段表达了“只有俺自己可以欺负,那个谁那个谁……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滴那句心理……妻奴啊……可悲啊……

    27

    27、第 27 章

    天空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瓢泼的雨水倒灌进来,已经漫至两人的膝盖。除了磅礴的雨声,就是小孩凄凉无助的哭喊声,抽噎着叫着爸爸,妈妈。

    两人所处的三角地摇摇欲坠,棱形的石子断断续续的剥落下来。钟意看见江哲麟眼里浓浓的担忧,只觉得后背倏然一凉。

    江哲麟揉揉她的头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有我呢,咱们出去吧。”

    满目漆黑,黑暗里人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或大或小的坍塌声冲击着鼓膜。这段路非常之长,钟意走得磕磕绊绊,一颗心也被步伐牵得一颠儿一颠儿的,忐忑不安。

    埋了她一个倒也没什么,可万一连累了江哲麟……

    钟意抬头,正好对江哲麟紧绷的下巴线条,他高大的身躯护着她,两人紧紧贴着,有种相依为命的苍凉感,钟意的脸不禁白了白,甚至有些想不通,自己之前为什么要和江哲麟闹。

    江哲麟捏捏钟意的手,打趣道:“小乙,我上辈子欠了你吧?怎么认识你以来,我尽碰上倒霉事儿?”

    钟意笑不出来,但运动一下脸部肌肉好歹能缓解紧张的情绪,她大声反驳道:“我还不是一样,更何况是你自找的!”

    “唔,”江哲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确实是自找的。”

    钟意抖着嗓子壮胆:“江哲麟,就你这花心大萝卜,找到我这样儿的你就知足吧你。”

    “我怎么花心大萝卜了?”

    “你不花?那你去比利时干嘛去了?!别跟我说你不是专门去找秦蕊,而是累积你的航空里程去了吧?”

    江哲麟回过味儿来:“钟意,你这吃得哪门子的飞醋,秦蕊分明是齐喧的老相好!”

    钟意怔忡,咂摸了半天才知道自己冤枉了江哲麟。只是江哲麟不递给台阶给她,她也没那个本事顺杆往下爬,死鸭子嘴硬道:“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此时一连串响雷突然爆炸,差点把人的耳朵都震聋,以至于钟意没听清一大块墙壁砸在江哲麟背上的闷声。

    她只见江哲麟的身影佝偻了一下,说话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经:“不骗你。要是再骗你,就罚我天天打麻将——自摸好不好?”

    钟意被江哲麟窘了个大红脸,伸手要去捶他,却听见江哲麟压抑着痛苦的抽气声,指尖带出一次黏腻的触感——是血。

    “你怎么了?!”

    “没怎么。”

    “你说过不骗我的!”

    “我真没……”

    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在江哲麟脸上,江哲麟在钟意眼角抹了抹,强笑道:“钟记者,您不是一向挺横的么,现在居然跟我装起了林妹妹,啧啧。”

    江哲麟的眼睛在黑夜里如同一泓泉水,反射着电闪雷鸣的光芒,嘴角一牵,江哲麟笑得痞痞的,带着点儿微微的喘息:“可惜啊,我不是那多愁多病身,钟记者你更更更不是那倾国倾城貌。”

    钟意含着眼泪恨恨道:“哟,就你丫还资深伪红迷?”

    “笑了就好。”江哲麟眯着眼睛蹭蹭钟意的头发,“本来就不漂亮,一哭就更丑了。”

    钟意咬牙切齿,在这种情况下还记得和人拌嘴的,全世界除了江哲麟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了。钟意原还想着驳江哲麟一句,注意力却落在江哲麟越来越涣散的眼睛上,黏腻的血液粘在指尖,像是渗入骨髓的毒药。

    钟意像是个被抢走糖的孩子,歪着嘴巴哭得异常委屈:“江哲麟你混蛋!”

    “别,我这可是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江哲麟说完,眼皮一跳,整个人便软软的从钟意身上滑坐下去。江哲麟的体温在无边的黑夜里消散得很快,从钟意指尖倏然溜走。

    江哲麟的脸色开始发青,雨水密布在他脸上,像是湿凉的眼泪。钟意发狠的掐着江哲麟的人中,起初他还迷迷瞪瞪的挥挥手,后来他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意气风发的神色衰败下去——钟意很害怕。

    她根本无法想象,要是江哲麟死了,她怎么办?

    钟意发觉自己早已习惯了江哲麟的宠溺和放纵。只是太稀疏平常了,以至于她把这一切都当成空气般理所当然的对待——问题是,要是空气被抽走了,她又该如何呼吸?

    钟意抱着江哲麟又恨又急,之前两人之间的龃龉,早在钟意心里烟消云散。她只要他好好的,就算他再欺负她她也认了,只要他好好的。

    不知是否钟意强大的执念发生了作用,就在她将晕不晕的当儿,她终于听见嘈杂的人声潮涌过来,机械声轰隆,带着强大的旋风,雪白的灯柱唰的扫过他们。

    现在还来得及么?

    钟意的脑袋泡在水里,不断的发胀。她向来胆子小,根本没有勇气面对残酷的答案,心里一口气没提上来,跟着江哲麟晕了过去……

    钟意晕了许久才醒,打开眼睛便看见齐喧那张放大的马脸。晕倒前的画面潮水般扑面而来,钟意腾的床上坐了起来:“江哲麟呢?!”

    齐喧叹气:“唉……”丫都那样了,居然都没死。

    在齐喧幸灾乐祸的注视下,钟意果真赤着脚就冲了出去,跟疯婆子似的跑了好一会儿,才急急的跑回来:“他在哪儿?”

    钟意话音刚落,便听见爆发出中气十足的吼声:“你给我出去!”

    ——是江哲麟!

    钟意差点喜极而泣。

    钟意破门而入的时候,江哲麟尚绞着胳膊扮黑面神,见到钟意红扑扑的脸,江哲麟的表情一时间变得非常有趣。江哲麟极爱面子,尤其执着于在老婆面前展现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这么窝囊的木乃伊造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两眼一翻冲钟意丢出一个字:“哼。”

    钟意看见甩在地上的毛巾一下明白了。估计是护工要替他擦身。其实江哲麟这人有很严重的洁癖,完全是大少爷脾气晚期,一般人哪儿近得了他的身。

    钟意一边抱怨着,一边忍不住傻笑,觉得能看着江哲麟生龙活虎的发飙,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我帮你擦总可以了吧?”钟意边说边进了盥洗室抽毛巾。盥洗室里晕黄的灯光如同浓稠的蜂蜜,洒在身上温软舒暖。细细的水流如同一尾尾鱼游曳在指缝之间,钟意惬意的眯了眯眼睛,像是很享受这一刻的平静。

    滔天的风浪已经过去,等待他们的是明媚的晴天。

    即使再心如磐石,钟意毕竟不是当年初经情事的小女孩,连脚趾头都不用动,她都能明白江哲麟以身犯险后面意味着什么。

    这么一想,钟意忽然觉得有些赧颜,明明江哲麟还是那副看惯了的懒散模样,她却有点不习惯,连累着两条腿也如同灌铅般沉重。钟意还在纠结先迈左腿还是先迈右腿这个哲学命题的时候,江哲麟已经在那儿不耐烦的哼哼了:“钟意,你磨磨蹭蹭的在干嘛?为夫身材这么好,还不赶紧扑过来?”

    说完江哲麟微欠起身,伸张手臂做了个煞有其事的样子,一条薄被很配合的滑到江哲麟的腰际,节奏不疾不徐,次第露出光裸的xiōng口和健美的xiōng肌,就连狰狞的横亘在江哲麟身上的伤口也散发着性感撩人的气息。

    不知是阳光太好,还是温度太高,明明很宽敞的房间也很应景的变得狭仄,钟意本来就有些薄的脸皮产生了发烧的前兆,并且还颇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钟意把头一埋,一屁股在病床上坐好,用史上罕见的凶悍口吻命令江哲麟:“你给我躺好!”

    江哲麟依旧笑眯眯的看着钟意,右手在额际帅气的一划:“遵命。”

    老房子着火真要命,都老夫老妻的人了,居然在结婚三年之后谈起了恋爱……

    什么,谈恋爱?

    钟意被这三个字震得心猿意马,赶紧集中注意力替江哲麟擦身。远看很男人味的伤口近看差点没把钟意的眼泪逼下来,手上的力气不由自主的放轻,一下下小心揉捏着江哲麟变得越来越紧绷的肌肉。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江哲麟无比郁闷的瞪着正一脸专注的钟意。从江哲麟这个角度看过去,钟意抿着唇角的侧面显得很诱人,透亮的眼珠满满的只盛着他。这种被重视的感觉无比之好。江哲麟勾勾唇,视线继续下移。宽大的病服套在钟意身上显得空空的,钟意两只手正笼着袖子往上翻了一寸,露出藕节般白嫩细滑的腕子,柔弱无骨的小手若有似无的抚摸着,无端端的便让江哲麟觉得钟意在勾他,喘息声不由加重。

    钟意的手快要滑到腰部时,江哲麟急忙按住了她:“下面就不用了。”

    “不用了?”钟意一时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捏住床单往下拽,不拽不知道,一拽吓一跳,钟意哪撩得到江哲麟这么容易发情,对着某鼓鼓的“小帐篷”傻了眼。

    江哲麟咳嗽了一声。

    一室空气倏然变得旖旎。钟意发愣的时候经常会有超水平发挥,钟意伸出手在颤巍巍的帐篷顶轻轻一扫,如愿的听到江哲麟恐怖的抽气声:“钟意,你找死!”

    江哲麟低哑的嗓音别扭的表情,再配上纯白色的病号服,看起来让人直升一种把他搓扁捏圆的欲望。钟意玩心大起,不怕死的又推了一把帐篷兄,努力笑出风情万种的模样:“很难受啊?”

    江哲麟向来不是吃素的,更何况是这只小羔羊自己巴巴的送上门来。再者男性的尊严不容挑战,不给钟意点颜色瞧瞧,她就意识不到自己的雄风不倒。

    江哲麟漆黑的眼珠在眼皮子底下慢悠悠的转了一圈,状似无比委屈的点了点头,指了指脖子处:“这里的伤口好像开裂了。”

    钟意那点恶作剧的意思全被吓了回去,丢开毛巾连忙凑过去看,哪想到顾此失彼,暴露的大后方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江哲麟圈着钟意的腰部把她整个的拎到床上,嘴唇凑过去,软软的唇瓣在钟意耳后细细碾压吸吮着,看着钟意薄薄的耳廓开始充血,江哲麟才坏笑着一路向下,湿软的舌头伸出一点,寸寸啃咬着钟意的脖子,最后在锁骨处恨恨一咬,充满情*欲味道的气息扑在上面:“老婆,我难受。”

    钟意开始结巴:“难、难受就……憋着!”

    江哲麟谴责的目光立刻扫过来,眼角微挑,一点笑意在里面慢慢盛放,眸子晦暗不明,硬生生的看得钟意也陪他“难受”起来。

    江哲麟体温略低的手指探进去,指甲在钟意的尾椎之下股沟之上耐心的画着圈,嘴唇也不闲着,照旧耐心十足的叼着钟意的脖子,细细啃噬着钟意青色的血管,犹如一只迷人的吸血鬼。

    “给我好不好?”江哲麟诱哄着,明明是商量的语气手下却毫不客气的扒光了钟意的裤子,棉质的小内套在钟意的膝盖处,正好把她困了个严严实实。

    江哲麟看着钟意的神情如同一个要糖吃而不得的孩子,右边的嘴角稍稍卷起一点,看得钟意非常负罪感深重。更何况,江哲麟已经三下五除二的把“小帐篷”的外包装去了个干净,用顶端颇有技巧的蹭弄着,把钟意的热气一点点儿撩拨起来,钟意发现自己居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顺理成章。入得太深,钟意身下传来一股似酥麻似痛苦的充实感,过电般的颤抖侵袭全身,钟意无力的伏在江哲麟身上,既痛苦又快乐的耸动着,眼前似滑过数亿流星,宿命的声音在耳边隆隆响起,这么巧,在宇宙的洪荒中,不早也不晚,恰好便遇见了你。

    最后那刻压来的时候,凶猛如同海啸,快感侵袭全身,钟意单薄的身体受不住,紧紧的抠着江哲麟的肩膀呻*吟出声,热情如同滚烫的岩浆把两人烧融成一体……

    激情过后,钟意又开始纠结,一方面对自己这种白日宣yín的行为十分唾弃,一方面又被那种极致的快乐搅得心烦意乱,最后导致的结果便是钟意又开始不yīn不阳的冲江哲麟飞着眼刀。

    江哲麟“吃饱喝足”后心情好得没边儿了,十分宽容大度的欣赏着钟意羞愤交加的小脸。

    江哲麟格外享受钟意这样的小脾性,一想到她这样含羞带怯的表情只能被他一个人看到,霸道的某人嘴角的笑意不由加深:“做那么多次还害羞,看样子以后还要多‘运动运动’。”

    钟意憋屈的表情愈演愈烈,手在江哲麟xiōng口狠狠一掐:“你去死!”

    江哲麟又没脸没皮的凑上来,吻她的眼睛:“小乙,给我生个孩子吧。”

    感觉到怀里的人一僵,江哲麟置之一笑:“你说你好意思么你,我这么优秀的基因,不早早遗传下去,岂不是太可惜了?”

    钟意哼了一声,扒拉着双手要下床,又被江哲麟捞回来:“诶诶,说真的。”

    江哲麟像梳理小动物毛发般梳了梳钟意软软的头发:“要是我死了,至少还有人宠你。”

    江哲麟平淡的语气一点儿都不煽情,可钟意的鼻子还是开始没志气的泛酸,之前快要失去江哲麟的无力感又涌了上来,钟意埋进江哲麟怀里,声音发闷:“你敢!要是你先死了,我立刻找一个身强力壮年方二八的美男滚床单,你一个人缩在墓里哭吧!”

    江哲麟毫不客气的拧了拧钟意的耳朵:“再找个这么没眼光的男人,不容易啊钟意。”

    “江哲麟你看不起人!”

    “唔,你确定,你的属性是……人?”

    “翻了天了啊你,我、我、我……唔!”

    以下河蟹三万字~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和好鸟……甜蜜鸟……这样花好月圆滴时刻……俺就不放女配出来恶心大家鸟~~~话说俺真没写h啊……俺就写了接吻啊……亲亲抱抱啥地……那位投诉俺滴童鞋高抬贵手成不……你看……你不看h你就不知道这是h……你既然能从俺这么隐晦滴h里领悟出来……就说明……大家都是……哈哈哈……是吧……

    另,谢谢kd童鞋滴手榴弹,我会再接再厉滴~

    28

    28、第 28 章

    钟琴现在对自己妹妹妹夫的评价就是,两个人合起来的智商倒退到了六岁,最喜欢干的事情是互相对着流口水。

    钟意被钟琴的比喻结结实实的恶心到了,嘴里嘟哝着单身的女人真可怕,一边继续和江哲麟腻歪。

    其实钟意自我感觉也还好,她顶多把浑水摸鱼的时间撑长,在医院里陪着江哲麟漫天漫地的胡扯。

    尽管在江哲麟的撺掇下,齐喧晕头八脑的开始替这位爷打理生意,可齐二流子烧钱的功力远远比赚钱的功力高很多,没几天就焦头烂额的到江哲麟面前告饶,坚决要求当工会主席联系群众,把高屋建瓴的工作全交给江哲麟定夺。

    钟意以前没见过江哲麟办公的模样。相比对她的大方,江哲麟对那些打上门来的各路精英连眼皮都吝啬抬一抬。

    江哲麟偶尔把话撂狠了,听得钟意都觉得难受。

    钟意这人身段软,耳根软,心肠软,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不给人家钱也就算了,就不能把话说好听点儿?”

    江哲麟把眉毛一挑:“说好听点儿,我还不是照样不给?钟意,要是不说清楚,只是让他们徒增希望罢了。到时候痛苦的是他们,不是我。”

    钟意鼓着嘴巴不说话,看得江哲麟一乐:“得了,我不是慈善家是商人。我挣的钱不全进了你的腰包么?你爱怎么花怎么花,我不拦着。好事全让你做,骂名全让我担,多好一老公啊我。”

    “美得你。”钟意捏着江哲麟的耳朵往后边一拧,立刻疼得江哲麟嘶嘶抽气。

    唯一从江哲麟腰包里抠出钱来的,是位小妇人。

    钟意少女时期受过台湾苦情戏的荼毒,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这样坚韧的女人。

    女人的遭遇其实非常可怜。自家丈夫原本开着房地产公司,经济泡沫那段时间头脑发昏,不自量力的吃了正在开发的新城的一块地。

    可惜a市前不久召开换了领导人,一朝天子一朝臣,上届的政绩工程现在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肋。

    新城开发计划搁浅之后,这块地立刻变得无人问津。银行收回贷款,催高利贷的上门泼红油漆,老公也携款跑了,只有这么个柔弱的肩膀还在撑着。

    “江总,我所求不多,一是能付出建筑工人的工资,二是能让我一双儿女能有个栖身之所。”听完江哲麟分析利害之后,女人条理清晰的说,“而且,如果江总肯活动的话,新城改造计划也不至于推进的这么慢。”

    江哲麟冷笑:“这位女士,您太高看江某。江某只是个规规矩矩的商人。”

    一句话堵得对方无比尴尬。钟意心下恻然,不由为女人说了几句话,最后干脆撒娇加耍赖:“又不是无利可图,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行么?”

    江哲麟不咸不淡的嗤了一声:“你的面子?”

    钟意的脑子最近颇有点儿开窍的趋势,从强攻政策改为了智取,她俯身不知和江哲麟说了什么,江哲麟眼里倏然焕发出神采,也不顾现场有没有人,紧紧搂住钟意把脸埋在她xiōng口,深深的吸了口气,修长的手指不停的颤抖着。

    钟意爬爬江哲麟睡乱的额发,得意的眯起眼睛:“乖,这次听姐姐的。”

    钟意回过头,晶亮的目光穿过花团锦簇落在诚惶诚恐的女人眼里。她伸手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这事儿成了,你就放心吧。”

    钟意附在江哲麟耳边说的话,其实是她酝酿颇久的惊喜:“亲爱的,我怀孕了,想不想送你宝宝一份见面礼?”

    看见江哲麟猛的侧过头来,一双桃花眼瞪得比霸王花还大,钟意忍不住得意的微笑起来。

    直到很久以后,两人才意识到这份见面礼意义重大。如果不是它,恐怕江哲麟很难从泥潭里再次爬出来。

    门被轻轻掩上。

    钟意拍了一下江哲麟的额头:“得了,别跟我装死了!”江哲麟的头发很软,漏过指缝温凉如丝。钟意后知后觉的想,或许江哲麟的心也跟头发一样柔软。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这么认为。

    江哲麟赖在钟意身上,嘴角缀着的笑意一直通向眼底,江哲麟几次企图说话,最终还是作罢,江哲麟半坐在床上,手环上钟意的腰把她拉向自己,两人试探的交换着彼此的心意,喜悦如此浓烈,而这个吻却进行得无比小心翼翼,有种眩晕般的快乐痒痒的搔着他们,江哲麟用鼻子轻轻碰了碰钟意的鼻子,两人抵着对方的额头,喜滋滋的笑了起来,像是拱在一起的两条小狗。

    此后数日,江哲麟患上了极为严重的准老爸综合症。

    比方说,在钟意准备把这个消息广而告之的时候,江哲麟坚定的投下了神圣的反对票。

    江哲麟引经据典的规劝道:“我记得小时候听人说过,有种讲法叫叫做‘宝宝小气’……”

    “你还真是迷信头子,不就是怀孕前三个月公布消息,容易滑胎么?”

    江哲麟立刻吹胡子瞪眼:“钟意,你再说一遍,什么叫做‘不就是’?”

    钟意心虚:“江哲麟,咱们不抠字眼行不行?”

    “不行!”居然敢吼她!

    比方说,江哲麟明明手臂负伤,整天捧着康熙字典津津有味的琢磨着,时不时制造点噪声骚扰钟意:“我们的孩子是‘念’字辈的。”过了一会儿又嚷嚷:“如果生女儿就叫江念麒,如果生儿子就叫江念狻或者江念猊,怎么样?”

    钟意忍无可忍:“最好是一男一女,你们仨一组合就是‘宇宙草泥马’军团!”

    不是麒麟,就是狻猊,不知道江哲麟脑袋里怎么想的,自己顶个上古神兽的名字居然还觉得很威风。

    江哲麟的积极性丝毫未损,勾着钟意的脖子使劲放电:“那我的代号一定是‘草’?”

    钟意眨眨眼睛,表示不明白。

    江哲麟暧昧的笑了笑:“人如其名么。”

    是暗示他特别会“cāo”么?!钟意脸一红,狠狠的啐了江哲麟一口。

    再比方说,江大boss强忍欲望到无法纾解,就会摸着钟意平坦的小腹,色迷迷的说:“孩子,要不要老爸‘进来’跟你打声招呼?”

    江哲麟头几回说的时候,钟意还紧张的不得了,蜷着小腿随时准备着踹向江哲麟,用江哲麟的话来说,那就是“把他老二踹残了都在所不惜”。

    钟意一听觉得还挺有理的:“它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到后来,钟意发现某人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胆子也渐渐大起来,有时候甚至会主动出击,故意端出一副欲求不满的媚态舔着嘴唇勾引江哲麟。等他正吻在兴头上,钟意又把舌头倏然退出来,一脸抱歉的抱着肚子:“哎呀,宝宝好像不答应诶。”

    钟意百分之百肯定,在这个时候,江哲麟把她掐死的心都有了。

    日子过得飞快。

    江哲麟身上的伤也渐渐好了。只是江哲麟这种所谓的“大人物”,就算打个喷嚏都会地震,何况是像现在这样缺胳膊断腿的。

    江家集团下面的股票,很是给面子的跌了好几个跟斗。

    钟意对着歪歪扭扭的k线图长吁短叹了老长时间,瞪着眼睛真叫一个郁闷啊:“几亿市值就这么蒸发了?”

    江哲麟也跟着郁闷:“才几亿?靠,老子就值这么点儿钱!”

    钟意哑口无言,瞪着这个自恋狂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儿来。

    尽管经济损失在江哲麟看来小之又小,但坐镇江家的那位显然不那么想,来了几次,两父子都在那儿上演斗**真人版,不言不语的比眼睛大小就能比一个下午。

    钟意当然更没什么好果子吃,战战兢兢的把太上皇迎来,又战战兢兢的把太上皇送走,只换来老爷子一声哼:“跟你妈一样,都是妖媚胚子!”

    钟意恋母情节异常深重,说她可以,连坐到她老妈是万万不能的。再说,江启之老先生的指控非常的没有道理,女人在商场上打拼,要么够man,要么够骚,钟母从来不是长袖善舞的类型,说话做事都往彪悍上靠,雄性荷尔蒙的分泌量颇有赶超钟父的势头。

    钟意端出小媳妇的可怜面孔,不yīn不阳的回了江启之先生一句:“我看江哲麟和您倒不是十分像。”

    盛夏的天气,医院前绿草如茵,自动喷灌器正吐出薄薄的水雾,被炽烈的阳光一照,在yīn影处投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钟意穿着浅色的连衣裙,露出修长笔直的小腿,一句话说完,正勾着嘴角不卑不亢直视着自家公公。

    老人扶着房车,被钟意气得恨不得一拐杖丢在她脸上。

    极少顶撞老人的钟意心虚的打量着老人纠结在一起的抬头纹,眼一闭心一横,要是真吃上老人一棍子,她认了还不行么?

    江老先生的龙头拐最终没落到钟意身上,老人灰色的眼珠如同忽然汹涌的潮汐般,剧烈的震动数次,眼睫一眨,落在钟意身后的一个点上,江老先生却忽然没了教训她的兴致,眼角眉梢都显出了些微的老态,闪身进了宽敞的车子,江老先生坐得笔直笔直:“老王,开车。”说完,江老先生才施舍给钟意一个白眼:“你最好也给我好自为之。”

    一句话压得钟意的后背比拱桥还弯,直到黑色的车子摇头曳尾的退出了钟意的视线,钟意才敢欠身起来。

    她刚转身,又见到了那位美得非常浓丽的艺术品小姐,一袭红裙罩身,更显得她雪肤玉肌,纤腰一握。这样的美人,在美人堆里都算拔尖的,自然有令人过目不忘的本事。

    钟意一眼就认出了李千娜,正纠结着对方是否会认识她,李千娜已经笑盈盈的和她打招呼:“钟小姐,不,是钟老师,您好。”

    钟老师?

    钟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视线四处飘了一会儿,才看见有个黑黢黢的小脑袋正埋在李千娜雪白的小腿之间,小身板带着脑袋后面一缕辫子一起一晃一晃的,显得十分调皮。

    自从怀孕以后,钟意身上乱七八糟的激素分泌量剧增,看着这么个矮墩墩的小孩子,心里瞬间柔情万种:“好可爱的孩子!”

    李千娜小姐伸出纤纤玉指拎起小家伙的衣领,把某人的包子脸一扳,语气不轻不重的威胁道:“念江,快叫老师。”

    李念江冲钟意噗噗的吐着口水,拖长声调叫唤着:“钟~~~老~~~死~~”

    李千娜被气得够呛:“李念江你找抽是吧?”

    粉嫩的包子脸立刻垮下来,李念江吸溜着两条长长的鼻涕,一眨眼的功夫,汪汪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眼泪。

    钟意被李念江小朋友看得真叫一个于心不忍:“唉,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心里祈祷自己以后可千万别生出这么个讨债货来,转念一想,又觉得李念江这样挺可爱的,脑子里飞过无数念头,钟意扶着自己的腰,倒是先傻乐起来。

    李千娜眼尖:“钟老师有好消息?”

    钟意愣了一下,接着大大方方的点点头:“我家那位不肯让我昭告天下,生怕什么‘宝宝小气’——那么大个男人,居然还这么迷信,你说好笑不好笑?”钟意说完,才发现自己失言了。从前她面对点头之交话并没有这么多,大概是太高兴了吧,别说是全世界的人,她恨不得把et抓过来祝福他们的孩子。

    “‘宝宝小气’?我怀孕的时候也听说过这个避讳。”李千娜抿了抿唇角,“钟老师真是让人羡慕,怀头胎老公就懂那么多。”

    钟意眨巴下眼睛,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她内裤上第一次出现褐色血迹的时候,钟意差点没被吓得魂飞魄散,经江哲麟讲解后,她才知道,怀孕初期出现这样的症状,尚属正常。

    他上哪儿知道那么多去的?

    钟意狐疑。

    钟意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反而饶有兴趣的研究起眼前的一大一小来:“宝宝姓‘李’,李小姐的老公跟你同姓?”

    李千娜嘴角动了动,伸手拂了拂碎发:“哈,我当初赶时髦,未婚生子。”

    钟意尴尬,发现自己说多错多,不想继续在艺术品小姐面前丢份,正琢磨着怎么找个正当的理由开溜,李千娜已经一脸感慨的说了下去:“还记得我那个初恋么?分手后我们久别重逢,我小小的算计了他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该死的校园网!!抽打一百遍!!下个月还想涨价!!涨你妹!!!!

    其实25,26,27三张……我又积极的推倒重改了一遍,但是!!!!俺改完之后忘记保存了……就这样木有了木有了木有了!!!修文控的妹子好苦逼!!!!!

    囧……俺激动了……因为网络的问题,……为新更滴姗姗来迟道歉~~~~

    于是……小钟怀孕了!!!超级可爱滴小宝宝会不会平安出世捏!!!!!!李千娜怎么算计了她滴初恋捏!!!、、、、

    我又出现传销口吻了……默哀……抱抱大家……森森谢谢大家滴包容……俺知道俺滴文笔灰常小白,情节灰常狗血,对白灰常苍白,虐点灰常无力……大家还能这样忍受俺……真是灰常感谢……俺会努力提升自己地……欢迎大家提出建议……不过俺看了建议就会忍不住的想修文……呜呜呜。,,就会更滴慢……真是让人郁结……难道俺该学习小江……虚心认错……坚决不改咩……哈哈哈……这可不好~

    29

    29、第 29 章

    江哲麟平时积累的好人缘,在他生病的当儿,爆发出极为恐怖的威力来。

    偏偏钟意被江哲麟忽悠得晕头转向,还没咂摸过味儿来,便傻乎乎的答应为某人陪床。这样一来,作为罪魁祸首的钟意,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尤其是江哲麟那群红颜知己们,顶个烟熏妆个个跟催命小鬼似的,恨不得一锁链就把钟意的魂勾进十八层地狱,煎、炒、烹、炸!

    江哲麟乐见其成,嘴角始终挂着懒洋洋的笑容,眼皮微微撩着,笑眯眯的看着钟意上蹿下跳,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光华灼灼,让人不能逼视。

    对于江哲麟的见死不救,钟意感到非常愤慨,连带着眼前那张含羞带怯的锥子脸,也觉得十分可恶。

    “这是我专门给你熬得,花了我整整一天的时间,你可一定要喝啊。”来人把钟意忽略的十分彻底,雾蒙蒙黑黢黢的大眼睛始终盯着江哲麟漫不经心的脸。

    钟意伸手接过保温杯,笑得很虚伪:“这位小姐,真对不住。医生特地嘱咐,江哲麟生病期间,要吃得清淡点儿。”

    钟意对着只飘着几根骨头的虎骨粥脸不红气不喘,瞎掰起来比谁都顺溜。

    果然对方俊俏的小脸拉长了不止半寸:“这明明很清淡啊……”

    钟意只琢磨着速战速决,见对方有心恋战,语气瞬间变得不耐烦:“我家老公家教好,从不打乱七八糟的野食儿吃,这位小姐您请回吧!”

    江哲麟嘴角出现一丝笑纹,酒窝浅浅的凹陷下去:“你的心意我领了,这桶粥你还是拿回去吧。勉强留下,恐怕要被她拿来浇花。”江哲麟下巴一点,果然,几盆前几天还开的如火如荼的兰花现在都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花盆里还残留着点点药渍。

    用钟意的话来说,这就是以毒攻毒,用潜在小三送的药浇预备二奶送的花,看丫还怎么蹦跶!

    江哲麟闻言,只是轻笑着掏掏耳朵。

    钟意回想起来还是忿忿不平。正巧赶上齐喧齐二爷来探望江哲麟,她下班回来的时候齐喧已经准备走了。再怎么也是她老板,钟意顺便送齐喧下楼。

    齐喧穿着花衬衫白裤子,头发抹了发胶,向着各个方向自由生长,活像倒扣了只河豚在脑袋上。只是齐喧的模样有些憔悴,眼底下藏着隐隐的青紫色,嘴唇皲裂,嘴角上甚至生了小小的口疮。

    齐喧反常的沉默让钟意颇不习惯。

    钟意半开玩笑的打趣齐喧:“不会吧,我们齐二流子也失恋了?”

    齐喧插在裤兜里的手一僵,他抬眼望着医院里人来人往,良久才问:“思妍怎么样?”

    钟意愣了愣,才道:“挺好的。”

    齐喧淡淡的嗯了一声:“那就好。”

    钟意不明白了,听江哲麟的意思,秦蕊不是齐喧的老相好么?难道他又想自摸了?

    之前是假装不在意,和江哲麟这样生死离别之后,钟意发现自己本质上居然是一枚妒妇。

    钟意状似无意,实则酸溜溜的问道:“江哲麟和秦蕊没什么吧?”

    齐喧置若罔闻的走完长长的台阶,后知后觉的抬起头:“他们俩?”

    齐喧被钟意晶亮乌黑的眼睛瞪得一乐:“秦蕊是江哲麟的远房表妹,只是这几年一直呆在国外而已——钟意你也太重口味了点儿吧!”

    钟意咬牙。

    齐喧哥们似的拍了拍钟意的肩膀:“小钟啊,老板我其实挺羡慕你的——你家祖坟喷火了吧,居然让你找了这么宽容大度的老公?”

    钟意切齿!

    齐喧看着钟意隐忍不发的模样再次笑了笑:“钟意,两年多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老公吧,确实挺狂的,活了这么多年,除了他老爹和你,恐怕他都没正正经经的对人动过怒。当然,这不是因为他随你,天天活得跟雷锋转世似地。我觉着吧,他压根是觉得没人值得他大动肝火。这小子又特别的有女人缘,他在商场上的手腕确实比我厉害,只是在对付女人方面,我自信甩出他太多。他那智商,学什么不会,只是他对那些莺莺燕燕,说好听点儿是绅士,说难听点儿根本就是不伤心,连态度都是无可无不可的,你指望他琢磨那些女人背后的yīn谋算计?你自己是做新闻的,恐怕也知道,现在记者的职业cāo守大不如前,更何况是那些无孔不入的狗仔队,稍微把措辞润色得暧昧点儿,照片借位的角度巧妙点儿,就跟真的似的。也就是和你结婚之后,他才开始注意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只是伯母死得早,没人教他怎么吃准女人的心态。他已经尽量把你可能受到的伤害降得最小,但凡事没有百分之一百。婚姻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儿,只有江哲麟单方面付出,你就心安理得的受着,也挺没意思的不是?”

    齐喧眨眨眼,五颜六色的衬衣下巴风骚的鼓动着:“钟大记者,不是我教育你,婚姻嘛,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你每天疑神疑鬼的不累么?”

    钟意若有所动的点点头,只是嘴上还强硬着:“切,你这么懂,怎么还没‘脱光’?”

    “我这是吸取江哲麟的前车之鉴,免得又挑了一个智商和你不相上下的女人。”齐喧的小白脸立刻垮了下来,“天哪,这还让不让人活?!”

    钟意气不过,一脚踹过去偏偏还扑了个空。

    自家老爸教育自己:“女儿,你就是胆子太小。”

    自家老妈教育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钟琴对她的评价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因噎废食。”

    钟意承认,齐喧说的真是没错,这桩婚姻里,自己确实心安理得的做着一本万利的买卖。

    她下意识里觉得,与其当个先陷进去的傻瓜,还不如在能够选择的时候拔腿就跑。或许过去的自己还不至于这么现实和精明,但和谢天这么一段过去,确实把钟意所有的勇气都消耗殆尽。钟意不能也不该很潇洒的说,这段过去对自己毫无影响。她就像块木头,长长的钉子扎进去之后,即使拔出来,上面还是会留下无法愈合的伤痕。

    而江哲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招,像把锃亮的手术刀般,把钟意心里那点儿自私解剖了个干净透彻。

    钟意无法形容,自己见到江哲麟出现时的那种心情。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而江哲麟只为了一个荒谬的梦境,千里迢迢的赶来,在最危急的时刻,坚定的撑起她头顶的一方天地,他温暖的血液缓缓注入钟意眼里的那刻,她注定难逃被蛊惑的命运——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有这样的勇气,恐怕连谢天都不会有。

    如果他有这样的勇气,在两年前就该坦承他所谓的“苦衷”。说到底,谢天爱他的自尊比爱她,多太多。有时候,错过便是过错。如果再纠缠下去,她真的就是彻头彻尾的傻瓜。

    钟意拾阶而上,一转身就步入明亮通彻的走廊。午后的阳光翩翩如蝶,透过纱帐在整个房间里盈盈飞舞,温暖的情绪一点儿一点儿的堆叠在钟意心里。万丈雄心骤然腾起,钟意透过窄窄的门缝端详着江哲麟,浅色的病号服衬得他有些孩子气,他略蹙着眉宇,正支着手看文件,阳光把他的身影剪裁得浓淡适宜,英俊如同天神,这样一个人,她的老公。

    钟意热烈的看着江哲麟,她想,经此一役之后,她愿意为自己,为宝宝,也为江哲麟迈出小小的第一步。

    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九十九步,江哲麟都会替她完成。

    江哲麟听到脚步声,依旧笔走游龙,只是问了钟意一句:“怎么这么久,跟你齐喧哥哥告状去了?”

    钟意掀开被子,笑嘻嘻的滑坐进去,被窝里暖烘烘的,她靠着的那副xiōng膛里心脏跳动沉稳而有力:“谁说的,我在夸你好吧?我现在啊,巴不得遍邀亲朋,昭告天下,江公子为我舍身忘死,xiōng口碎大石!”

    江哲麟揪揪钟意的耳朵:“得瑟。”

    钟意嘻嘻嘻笑着环住江哲麟的腰:“江哲麟,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小时候?”

    江哲麟十分不捧场:“敬谢不敏。我没兴趣听你怎么从一个小白痴长成一个大白痴。”

    钟意狠狠的掐了掐江哲麟的腰,自顾自的说下去:“我跟你说过么,我小学的时候和……厄,谢天,一起捡到一只小土狗回去养。那条狗其实特别娇气,只要有一天不带它去散步它就随地大小便,瘸着条腿还老招惹别家的小母狗,最可恶的是它还老当自己是我爸妈亲生的,没事儿就爱挤兑我。可不知为什么,我很喜欢那条狗,喜欢得不得了,它被人下药毒死的那天,我连哭都不知道怎么哭,只觉得眼前全是雪花点,什么都看不清楚。自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养狗了。”

    “还有,我以前很喜欢吃**腿肉,还非得是恒丰记家的**腿肉。我老家只开了一间恒丰记,还离我们那儿特远。每天放学,谢天都呼哧呼哧的踩着自行车栽我去。我当时觉得,人生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能和他一起吃一小碟子**腿肉了。直到有一次,我被**骨头卡住,怎么也呛不出来,最后还是被送到医院里急救,才捡回一条命。从那以后,我闻到那股子味儿就会吐……”

    江哲麟皱了下眉头,伸手去点钟意的脑袋,江哲麟手上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儿,随着他的动作扑在钟意的脸上,让人觉得受用又舒爽,只是吐不出象牙的不单是狗嘴,江哲麟睨了钟意一眼:“钟意,你能有点逻辑么?”

    钟意邪笑着在江哲麟耳垂后面按了一下,接着吹气:“该不是我老提谢天,害您老人家吃醋了吧?”

    江哲麟终于忍无可忍的把眉毛抬高了一寸,把着钟意腰部的手力气逐渐加重,害得钟意刚刚嚣张起来的气焰一下子沉了个底。究其本质,钟意就是个狐假虎威的主,现在老虎发威了,她当然只有做病猫的份儿:“好吧好吧,其实吧,我的观点归纳归纳,主要为以下两条:第一,别老拿你的过去臭显摆,我也是有过去的好不?不管是你的过去还是我的过去,从现在开始搁浅了,到此为止了,行不?第二,我这人吧,没别的显著优点,就是记仇,格外记仇,必须记仇,你要是以后还敢给我出什么幺蛾子,我就真跑了再也不回来。”

    江哲麟打了个哈欠:“得了吧你,就这么点儿心思还敢在我面前卖。你不就是摘清自己的同时对我漫天要价么,钟女士?”

    虽然知道会被江哲麟揭穿,但钟意万万没有料到会被他这么三言两语就给揭穿了,钟意恼火的推了江哲麟一把:“你到底是什么态度啊?”

    “唔,不准虐待病人。”江哲麟乐呵呵的把绷带抬高,那副没正形的模样真想让人抽他,“什么你的过去,我的过去。你要红杏出墙,墙那边也得有人不是?”

    钟意抓狂,她当初怎么瞎了自己那双狗眼,嫁给这么个不知情识趣的男人?!

    即使在江哲麟那里吃了鳖,钟意还是挡不住的心情好,走哪儿都是满面春风,连林妙妙那张小圆脸,她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自从怀孕之后,钟意就自发自觉的开始浑水摸鱼,除了跟着林妙妙见识见识娱乐圈里的帅哥靓妹,其他事物钟意一概不管。

    林妙妙被她跟得心烦:“你以前不是特看不起我们这群八卦小狗仔么亲?”

    “现在也看不起啊。”钟意接得那叫一个顺溜,“不是说妈妈多接触接触美人,生出来的孩子也会格外好看么?”

    说起这个钟意就有气。 当时她特得意的把这个想法告诉江哲麟,哪知引来了他一阵嗤笑:“上那儿看去干什么?你老公我可比那些冻**似的花样美男好看多了。”

    钟意想想也是,江哲麟不仅五官精致,形象够man,更胜在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比那些圆滑世故的小伙子们,不知耐看了多少倍。

    见钟意被自己哄得点了点头,江哲麟倒笑了起来:“钟意,你还是去吧。俗话说得好……”江哲麟顿了顿,冲钟意比了比口型。

    爹熊熊一个,娘熊熊一窝?!

    去你*妈的!

    钟大淑女在心里恶狠狠的骂道。

    这次钟意跟着林妙妙去某剧组探班,这是一部制作经费颇高的民国剧,为了提高逼真度,剧组专门租了一艘海轮。钟意站在甲板上,鱼腥味扑面而来,钟意有些不适,又舍不得眼前壮美雄伟的自然景观,捋了捋长发专心致志的看着。

    直到有人在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钟意回头,眼里蹦出惊艳的光芒。

    李千娜正穿着杭丝旗袍,xiōng口绣了枝枝蔓蔓的梅花,衬得一张芙蓉面愈发清丽:“钟老师,真有缘,咱们又见面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人的心情也格外飞扬。钟意清脆的答应了一声:“谁说不是呢?跟故意安排好似的。”

    钟意笑盈盈的开着玩笑,却看见李千娜的脸色微微显得尴尬。她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剧本:“我先背背台词,不打扰你吧?”

    钟意善解人意道:“怎么会?”

    李千娜背到“若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为夫妻”的经典段子时,钟意忍不住插了句嘴:“要我是编剧,我才不这么写,也忒没新意了。”

    李千娜把剧本卷在手里,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钟意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吐吐舌头:“我啊,就写成‘要是男男,就让他们搞基;若是女女,就让那个他们拉拉;如果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为兄妹!”

    李千娜愣了一下,嘴角鼓了鼓,忍不住挑起柳叶似地眉毛笑出声来:“钟小姐一定非常喜欢李安先生的作品。”

    29、第 29 章

    “尤其是断背山。”

    两人相视一笑。

    话题转着转着就到了李念江的身上的。

    说起来,钟意内心非常佩服李千娜。在演艺圈里摸爬滚打的未婚妈妈,实在是太不容易。

    李千娜倒是不以为然:“当时年纪太轻,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只是泥足深陷,哪能说回头就回头?查出怀了江江之后,我也一度动过流了他的念头。我非常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做这么愚蠢的决定。念江是老天赐给我的福星,把我从泥潭里拉了出来。”

    钟意恻然:“孩子对母亲,确实意义重大。你一定十分爱他。”

    “爱?”李千娜苦笑着摇摇头,“我从没见过比我脾气还差的母亲。钟老师,你一定觉得念江在幼儿园里特别格格不入吧?这都是我的错。孩子太聪明,才三四岁就知道怎么跟人耍心眼,又韧,看见喜欢的东西,赖在地上就开始唱戏。一年前我身无分文,脾气很差,他只要敢伸手向我要东西,我就在大庭广众下打他,一直把他打得嚎啕大哭为止……”李千娜酸涩的眨眨眼睛:“他哭了,也就不想要了。”

    原本欢快的气氛慢慢变冷,连带着钟意的胃也开始抽紧,钟意按捺不住愤懑的问了一句:“孩子他爸呢?他应该负起责任!”

    李千娜怔忡,深深的看了钟意一眼:“他不知道有这么个孩子。何况,他和他妻子感情似乎很好。”

    钟意泄气。如果她是那个混蛋的妻子,她也觉得不能忍受忽然做了别人的便宜妈妈,老公不是处男已经让人比较狂躁了,再碰上这种闹出人命的事情——钟意深吸了口气,她不难理解为什么童话里的后母总是这么面目可憎。

    钟琴某损友的说得好,女人的xiōng部再大,心窝子还是小得跟针眼似的。都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哪个女人能对老公和别的女人的活体结晶有好气?!

    反正她做不到。

    钟意缄默,把手搭在被太阳炙烤得滚烫的栏杆上,脸埋了进去。耳后被海风呜呜的吹着,站起了小小的**皮疙瘩。

    李千娜看着她,微微笑着,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不过,为了念江,我准备争一争,再过几天,我就领着孩子去见他爷爷。”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小江江病愈出差,于是只有俺们小乙独守空房……各种魔爪伸了上来,你们懂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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