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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70

作者:天望        书名:完全控制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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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传说中的

    “fuck”

    林晰手忙脚乱的试图挽救,却只堪堪抓住了断掉的红丝绳和上面唯二两只珠子,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深棕色的木珠天女散花般四下飞溅,有些滚落进水池不复踪影,有些滚落地上,还有两粒从地漏中掉下去了。(w-w-wfeisuxsc-o-m)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林晰只是拉高袖子想洗个手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手腕上的紫檀木手串毫无征兆的突然崩断,哗啦一下子,木珠散落,崩的台上、地上到处都是。

    催促登机的广播同样回荡在机场卫生间里,林晰捡起地上的木珠,又看看洗手池,再看看手心里最终仅剩的六颗珠子,同时无法忽略那一边边催促般的提示广播。林晰非常清楚这次在尼斯与线人碰头的重要性,如果他想得到那么,他就绝对不可以错过这趟航班。

    可是

    林晰狠狠的攥住手心的佛珠,大力到仿佛要把珠子嵌入身体。

    这只是一件礼物而已。

    不,那不仅仅是礼物,那是萧然第一次送给他的

    前些日子是他生日,萧然还送过他一对镶金袖扣。

    手串不再是唯一的。

    以后,还可以再补

    林晰捏着登机牌一路往登机口走,边走边理智的分析情况,真的,跟他计划的事情相比,那不过是一串珠子罢了,凭借他们现在的感情,一串珠子又有什么大不了

    只是会心疼

    会很心疼

    龙大跟天行坐在机场咖啡厅的露天观景平台上,遥遥目送林晰的航班滑向跑道,加速,拉升,最后飞向天际,一杯咖啡的功夫飞机远去,在天空中小的好像麻雀。

    “走了。”

    “你说林哥怎么就这么回去了”龙大还有点没大缓过神的样子,“他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还要亲自来一趟我可听老黑说了,萧然少爷最近的气场都不对劲儿。”

    “你还不知道林哥那狡猾如狼的脾气”

    轰

    外面一声晴空霹雳似的闷响打断了天行未完的话,甚至在这一瞬间,他能感觉到大地和空气都在随之震动。

    “shit”龙大脸色惨白的盯着天行背后的落地玻璃窗,然后失态的朝那边狂奔过去。

    天行茫然回头,不明所以地顺着龙大的方向张望,随之脸色一变。

    飞机

    甚至天行都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叫做失事,那看起来更像一场爆炸。

    “林哥”天行反应过来了,盯着天空中浓烟四起、还未落尽的火团,表情一片惨淡的空白。

    “怎么会这样”龙大看着飞机燃烧的碎片像烟火一样从天际滑落,茫茫喃喃。

    天行颤抖着手掏出手机给林晰拨号,拨错了两次,从理智上讲,这根本多此一举,但从感情上说,这就是他们想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可当拨通了之后,电话另一端冰冷的女音提示就像一把匕首直戳天行心窝。

    但直到他们拿到失事旅客名单,直到看到白纸黑字上的名字,俩人似乎才从恍惚不可置信的状态中回神,承认一个铁板钉钉、却似乎永远不可能发生在林晰身上的某个事实。

    “林哥”

    天行和龙大在机场第一时间拿到结果,盯着结果一遍遍不想相信,一路沉默的回到酒店,迈进他们订的总统套房,里面几个自家兄弟们都从外面回来了,他们并不知道今天林晰坐飞机离开,但电视里突然插播紧急新闻还有遇难者名单明晃晃的刺激着这些人的神经,他们在等他们的林哥回来,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

    有什么真相

    就在这里,昨天,林哥还在说他们可以独当一面,还在说后续工作交给他们他会很放心

    龙大一句话没说,大口大口灌着柠檬冰水,试图压下嗓子眼里那股说不上来的干燥。尽管他昨天抱怨林哥不管事,把什么活都推给他们,但那时他心里明白,他们自己确实有能力可以完美处理这一切事物,无需林哥多费心。就在今天之前,龙大还觉得为林哥独当一面简直不值得夸耀。可是现在,背后那棵一直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大树倒掉了,龙大忽然觉得虚,觉得空,觉得自己就像蹒跚走路不稳的孩子,失去了依靠,迷失了方向。

    咣当

    龙大回神,看到天行面前的钢化玻璃小几被他一拳砸出个蛛网,“我不信这是意外”天行浑身上下发散一股骇人的杀气,“没有那么巧就林哥的飞机出事我决不信这是一个意外”

    “查”龙大的眸色也暗了一下。天行的愤怒、他的怀疑就好像给龙大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或者说,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抓到的精神支柱,支持他们依然活得像个社会精英,按着林晰曾经规划的路继续走下去。

    “云虎,小六,你们把手头上这些事该结的结,该了的了,然后”龙大暗暗握紧了拳头,他们的林哥,就算被飞机爆炸弄得尸骨无存,也永远都是让那些杂碎听到都腿抖的太子爷,传说中的太子爷

    然后,这个消息终不可避免的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后传到萧然的耳朵里。老黑本来不想这样,但是比起让萧然少爷从冰冷的早间新闻里听到这样的消息,老黑还是决定主动一点,至少,他可以不要太直白,不能太突然。

    事实上,这一天之内,老黑自己的脑子都是麻木的,从龙大那边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他下了集合令,撩了警戒的红牌子,把老爷子和琴姨他们连夜安排送到瑞士疗养,账目、文件、某些见不得人东西,该签字的签字,该过户的过户,该隐藏销毁的反正能防患的全防患了,能戒备的也全在监控之中,这种紧急处理都是按着往日林哥的部署下意识完成的,老黑脑子空空的按部就班地忙完之后,觉得心里没着没落,老黑躺在床上一宿睁着眼,看着外面的天一点点亮起来。他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除了除了告诉萧然少爷一声,也许,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剩萧然少爷了。

    开口的时候,万分艰难,老黑试了几次才勉强把那些字眼从嘴里挤出去。

    “昨天,咳咳,昨天早上,法国那边有空难发生飞机失事。”老黑咳掉声音里颤抖,“飞机上有林哥所有乘客都”

    林萧然的表情意外平静,正往嘴里递的牛奶甚至都没呛到,只是举杯好久,杯里的牛奶也不见少。直到杯子里的牛奶凉了,他才醒悟般的放下,平静的,接受了老黑的说辞,然后平静的在早间新闻里看到了电视里的飞机失事的画面,飞机在千米高空中突然爆炸,一团火光之后,连偌大的飞机都碎得七零八落,更别说千米高空之上的人

    萧然盯着电视画面的样子让老黑后脊梁发毛,而萧然只是坐在绣面提花的软椅里,摸着大王柔软的皮毛,夏日初生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就像一个最完美精致的陶瓷娃娃,美丽,但是虚幻。

    “萧少爷,律师今天会来,是是林哥的遗嘱,他留了东西”老黑艰难的开口,他觉得萧然少爷的状态相当不对劲。

    萧然终于有了点反应,“遗嘱”

    “是。律师说,林哥早就拟好了在证实他他死亡十二小时之后,就要公布”

    萧然没有听到老黑的话,他的思绪在飘,好想回到很久以前,也是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热烘烘的天气,有律师登门来,告诉他有人给他留了遗嘱,然后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有那几张白纸和签名,他爸妈就再也没有回来

    萧然一直搞不懂,一向最疼的他爸妈,只是出了趟门,怎么最后就变成了几张纸了

    萧然的思绪在飘,飘得很远。

    萧然坐在阳光充裕的茶室里面,大王枕在他腿上,如今大王也有六七个月大了,将近成年身形,威风凛凛,一身灿烂的皮毛,却依然还像个家猫似的腻着萧然,蹭着他的宠爱。

    遗嘱律师到了,金刚也一起来了,作为遗嘱的见证人之一。萧然却好像根本没看到父亲的老友一般,只是恍惚的坐在那里,然后律师把一份份文件拿出来,给萧然解读这些法律文件,萧然听不懂,他也不用懂当律师念完之后,他将多一摞锁在银行保险箱里的白纸,而林晰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就像他爸妈一样

    “关于林萧然信托基金”

    金刚坐在萧然身边,搂住萧然的肩膀,萧然回神看着金刚,好像才意识到金刚也在场,开口招呼,“金叔”

    “萧然,现在这一份,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东西”

    律师重复,“是林萧然信托基金。”

    萧然缓慢的眨眨眼,好一会儿之后,似乎真的回过神来了,“不是被拿走了吗”

    “不,没有。”金刚鼻子发酸的摸着萧然的头发,“从一开始就没有。”

    萧然摇头,他不明白。

    “林萧然先生,您被林晰先生指定为林萧然信托基金的任命人,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个信托基金一直属于您。”律师解说。

    信托基金里的主角叫信托人,这个信托人有权对基金里的所有东西进行操作,他有权决定利益分配,有权决定买卖取舍。林萧然信托基金的信托人便是林晰,当时金刚在林晰的逼迫下,为了避免太子爷真的把萧然的家产侵吞掉,金刚设定了一大堆限定条件来约束信托人的行为。但那些条件都是小毛毛雨,真正让金刚下决心会助纣为虐的,是太子爷在林萧然信托基金设立伊始就把林萧然设定成了基金的任命人。

    相比信托人的权力大无边,任命人只有一个权限,却是最致命的权限,他有权任命谁是信托人。

    就好比这是一间公司,林晰其实是个总经理,看似抓着公司里一切生杀予夺的大权,但最多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仔罢了,林萧然才是股东,他让你当总经理你就是总经理,他不让你当总经理,你就只能卷铺盖走人。当然,林晰在合同里还有附加条款:萧然是任命人这个消息,只有自己亲口公布或在自己的遗嘱公布会上公开才有效,任何其他途径泄露出去,这个任命人身份立即失效,这是当初林晰防备金刚暗地做什么手脚的附加条款。

    所以从一开始,林晰就只是给萧然守财的账房先生而已,金刚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特意设定了一系列苛刻条件为萧然增加财富,合同的副本他有保留一份,就是等待未来的某一天别管是黑帮火拼,暗杀、还是锒铛入狱被枪毙什么的,金刚那时真心期盼过太子爷会早死。

    金刚想过很多,他在这件事上一直沉默,隔三差五的从电话里听见萧然问候、报平安的声音,听着那声音渐渐的脱离了压抑,变得轻快,变得愉悦,看着萧然在学习上游刃有余,在事业上小有建树,金刚也看出来太子爷对萧然不是一般的上心,在那样龙蛇混杂的娱乐圈之内,太子爷用自己的强势把萧然保护得滴水不漏,甚至放出是萧少经纪人这种荒唐的说法金刚也矛盾过,他虽在一开始就隐约怀疑过太子爷对萧然可能有真心,但更明白太子爷这种人绝对不是萧然的良配,无关同性与否。但是后来,金刚不再确定了。

    到了现在

    金刚没想到真的这一天来的这么突然,这么戏剧性,这么悲伤。

    随着萧然的落笔签字,东西物归原主,林萧然成为林萧然信托基金新一任的信托人兼任命人。再也没有人能动林莫间夫妇留给萧然的东西了。

    除了这笔原本属于萧然的家产,林晰剩下的遗嘱部分包括纽约上东城那间豪宅,还有别的几处庄园,英国、德国和奥地利有三处乡间别墅,倒不是说房子值多少钱,但如果萧然上学或者度假听音乐会的话,住在那儿会很方便。林晰给他留了四个外国银行的账号,有两个境外的银行保险箱,一个在美国费城,一个在迪拜,里面的东西都不太清楚是什么,总归全是萧然的。还有一个大头是相当数量的娱乐公司股票,这样与萧然原本继承的那些加起来,萧然就真的算娱乐大鳄里一举足轻重的大股东之一了,便是踩个类似银星娱乐老总那类位置的人,也跟像碾死个蚂蚁一样简单,不管娱乐圈有多混乱,寻常人等绝对不敢来招惹这种级别的大老板。

    剩下零七八碎的还有很多,一些投资基金、股票,国内其他城市几间高级公寓,还有车子和游艇

    “还有最新的这个,林晰先生在意大利拍回来的小提琴,”律师递过去照片,“林晰先生生前委托了保安公司,东西明天就会运到,1814年的纯手工小提琴,价值180万美元。”

    萧然知道,林晰曾经电话里提过,说是道歉礼物。

    萧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律师把签好字的文件收拾规整,握手,道别,接受了对方客气的节哀顺变的安慰。等众人都离开之后,萧然从坐了一下午的沙发上站起来。

    “我有点累了”萧然的视线没有具体焦距落在谁身上,他只是跟老黑打声招呼,声音透着疲惫,“我想上楼休息”

    老黑看了一眼外面日渐下沉的太阳,快到晚饭时间了。

    “好的。”老黑听到自己这样说。

    萧然礼貌的冲着他点点头,拍拍已经长得到膝盖高的大王,刚走了两步,咕咚摔倒在地,昏迷不省。

    萧然浑浑噩噩的做了许多梦,他梦见他跟爸妈在迪斯尼乐园,他被三只小猪拉着跳舞,笑的很开心,妈妈硬给他带了一顶女孩子才会戴着的小红帽,非拉着他不让摘,还让爸爸给他拍照,萧然正在母亲手下挣扎,刚把帽子揪下了,可随即场景一变,周围不再是游行的花街和热热闹闹的歌舞表演,他在一座城堡里,孤零零的一个人,城堡里的银鼻子魔王得意的对他说,“我拿到了你的翅膀,哈哈哈,你一辈子也别想跑了”

    萧然被吓醒了,还好是在做梦,他想。

    外面的阳光很好,萧然下楼,他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他看到他妈在下厨,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萧然想哭。

    “妈”

    “去去去,别在厨房捣乱,去找你老公撒娇去。”

    林晰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拎着鞭子,脸色阴沉,“萧然,我说过要乖乖的听我话,是谁让你擅自停掉药玉的快叫一声老公来听听”

    又被吃了。

    “爸爸”萧然羞臊裹着毯子缩在林晰怀里。

    “嗯,我知道,你男人爱死你了。”林莫间看着萧然面不改色的说。

    萧然一惊,眨眼再看,哪里是他爸爸是那个名字都忘了的宴会男孩,正拿着烤肉串比划着。那只小鸭吃惊又羡慕的感慨,“哇,你男人肯定爱死你了”

    然后萧然看到自己昏昏沉沉躺在林晰怀里,林晰伏在他耳边跟他说,“萧然,那男孩今天只说对了一句”

    萧然忽然明白了。

    萧然孤零零的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哭了,他觉得伤心。

    很伤心、很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1,呆呆终于明白林晰的心意了。

    2,让大家纠结许久的基金就是这么回事。注,此基金为家庭基金鬼佬这边很流行,跟大家市面上买的商业投资基金不是一回事。

    3,渣渣是黑社会,手染鲜血,人命无数。死了才符合广大人民群众的人生观、世界观,还有本朝和谐社会的宗旨。萧然人生不过是遇到一场峰回路转的波折,但由此他步入成熟,性格坚韧,从此在世界的舞台上大放异彩。。。。。。

    所以,文章正文就此结束,是不是也很好

    67、林晰的原则二

    “萧然,萧然,萧然”

    萧然慢慢的张开眼睛,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可他知道面前这个人是林晰,他的林晰萧然抬手摸他的眉眼,他的脸颊,还有下巴上的硬胡茬,没有说话,只是一遍一遍的摩挲,就像摸最珍贵的珍宝。

    “萧然,我回来了。”林晰俯身吻上去。

    口鼻间是熟悉的味道,带着让萧然渴望的暖意,他仰起头索取更多,唇舌纠缠的同时萧然的手滑向林晰的领口扣子,“我想要”萧然喃喃,“晰,我很想你”他不管这是这是做梦还是什么,他渴望林晰,他不想让他离开,哪怕黄粱一梦,哪怕只是一片幽灵。

    萧然从来没有表现得如此热情,如此迫切,林晰被他撩得火星子从脚底烧到头顶,欲火焚身的恨不得耳朵里都往外冒烟,把萧然的腿拉开,坚热之源抵住花穴之后,林晰满是侵略的眼神盯着萧然白玉样的身子,只会为他绽放美丽的萧然

    林晰大力一挺,直入到底。

    这场情事绝对称不上温柔,林晰手段狠得仿佛要把萧然骨头都磨碎了吞入肚子里,数日小别是一方面,险些阴阳相隔是另外一方面,还有一股林晰也说不出来特别情感,林晰重重一记深入让萧然忍不住发出猫咪一样的呻吟,疼痛里夹杂欢愉与渴望,让他咬得那处越发紧致,极力吮吸那坚热中心的点滴精华,林晰却偏偏忍着不给,萧然在哭求,林晰用唇舌封住萧然的口鼻,恍惚中的缺氧让那处花穴无知觉的咬得更紧了。

    两人较上劲儿,最后萧然无力退败,林晰趁势又浅出狠入了几次,逼得萧然抽泣出更大声音,花穴在这样的刺激下越发绞紧了。萧然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宿,加上出事那天他只在早餐时喝了一点牛奶,体力渐渐不支。林晰知道萧然承受不住太久的欢愉,适可而止才是上上选,尤其他明白自己最初强入的力度定然会伤到他。现在贪晌欢愉,事后可就遭罪大了。是的,林晰都明白,也很心疼,可是他忍不住,萧然一直勾着他毫无保留的迎合索取,让林晰舍不掉品味这样热情的痴缠,林晰自己也有不顾一切癫狂的理由,为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感恩。

    如果不是萧然送了自己那串传说很灵的佛珠,如果不是那佛珠在临上飞机前忽然断掉,如果他对萧然的心思哪怕再稍稍少那么一丁点,林晰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就真的是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了。

    尽管林晰当时一直在理智劝说赶上那趟航班绝对比一串珠子更重要,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被说服,那串珠子并不仅仅是一串珠子,那是萧然的一颗心,弥足珍贵,永远不能金钱或者权势衡量。然后在登机口的时候,林晰遇到了一个刚刚荣升爸爸的高卢傻小伙,他似乎迫不及待想回尼斯看老婆孩子,尽管他手里那张登机牌是两个小时后的航班。

    林晰没有犹豫地跟他换了。

    得感谢法国人一向的散漫性子,他们的国内航班管得松,机组人员并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挨个对照乘客的证件和他们的登机牌上的姓名,林晰和那个高卢傻爸也都没有托运行李。就这样简单互换了登机牌之后,那傻小子顺利登机了,而林晰直接找到了机场保安办公室,要求找回他遗失的佛珠,不管要把卫生间拆了还是怎么的。

    花钱好办事,保安主任从林晰这里拿到了两千欧元,而他只需要用两百块就找到一个专业的管子工,来解决这个乘客的小问题。就在林晰坐在保安办公室等待结果的时候,他听到飞机出事了。林晰那脖子上面一向敏感如雷达的东西立即开始运转他从来不会疏忽到认为意外仅仅是意外。

    林晰第一时间关掉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自己的随行电脑。保安主任没有时间管这个等着从下水道淘木珠子的乘客,林晰就在工作人员休息厅等了两个小时,等管子工把洗得干干净净的其余七粒珠子和已经中间断裂的佛头珠交给他的时候,林晰已经单线联系了某些人,调查了某些事,然后锁定了某些人和家族,然后,林晰生还后的第一个电话打给纽约的迈克莫西蒂。

    “有笔生意,你感兴趣么”林晰开门见山。

    “说说看。”莫西蒂甩掉自己这边刚刚滚过床单的情妇。

    “鲁斯家族想不想要。”

    “西西里的那个鲁斯家族”迈克在得到林晰的肯定之后,在肚子里骂了一句粗口,废话,谁会不想要他太想要了

    “条件。”

    林晰在这边笑了,瞧,这就是他为什么喜欢跟迈克合作。

    俩人一番讨价换件,林晰手头有一份致命的、至关重要的情报将会传给国际刑警组织,而迈克负责人手联络,浑水摸鱼,事成之后三七分,林晰最后收线的时候,还不忘调侃迈克,“嗯,我想国际刑警和联邦调查局也许这次会给你颁发优秀公民奖”

    迈克爆了句粗口,挂了,重新回到卧房,抓住那妞狠命又干了一次。

    当林晰陆陆续续单线与龙大、天行他们再次联系上、并布置了一系列任务的时候,迈克终于知道了法国那边的空难事故,并且隐约调查到了事故背后的黑手就是鲁斯家族,冲着林晰去的,好像为一笔什么军火生意迈克这才明白林晰这是在拜托他帮忙给自己报生死大仇呢他就说么,怎么这次这么简单地自己就占了七成利。本来能做个顺水人情的事,却傻乎乎的答应给林晰三分利以示感谢。

    “该死的精明黄猴子”迈克想抽自己一巴掌。

    林晰利用自己的死亡消息,做了好一番布置可以隐形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黄金四十八小时足够他完成许多秘密的布置,也因为这个,他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国内,也没有告诉萧然自己还活着。林晰不知道萧然是会伤心,还是会庆幸自己的死林晰很明白自己的遗嘱几乎已经把他最不予为人知的一面全敞开给萧然了。

    也许萧然会伤心,林晰这样安慰自己,毕竟共处这么久,萧然是个善良的性子,应该会伤心吧林晰内心深处有那么一丝惶恐,但很快就被压下去了。萧然会伤心到什么程度呢林晰下意识的回避了这个问题,直到他全局布置成功,直到这个问题再避无可避的时候。

    林晰终于要打电话回家了,他握着听筒,听着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他竟然能在一片嘈杂的候机楼咖啡厅里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原来他也是个胆怯的,为那种无法控制的患得患失。

    结果,林晰得到了一个让他来不及高兴、便已全剩心焦的消息。

    林晰第一时间赶回来时候,萧然在他们的大床上昏睡着。他在哭,林晰半跪在床边摸着萧然苍白的脸颊,他觉得此刻,萧然就是他的全部世界。

    林晰最后把浓浓的精华全渡入萧然身体的深处,萧然依旧战栗着感受着巅峰之后的余波,缩在林晰的怀里安静的靠着。林晰轻吻,他还以为萧然会在最后晕过去,没想到人还清醒着,是最近的那些保养古方起作用了么林晰起来,把人抱进了浴室。

    “疼了么”林晰小心的给萧然清洗那处,有些血丝混着流出来了,伤的真不轻。

    “疼。”萧然乖乖的应声。

    林晰心疼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细致的把那处清洗干净,再把两人冲洗一下便把萧然重新带回卧室,里里外外小心上过药,但愿那里不会肿起来。林晰处理完这些,又让人送来些好消化的吃食,亲手喂萧然吃了一小碗粥。

    做完这些事,林晰自己也是又困又乏,玩死遁的四十八小时内他几乎就没合眼,然后飞了十几个小时回来,一直到现在,本想一切料理妥当之后搂着萧然一起会会周公,却看萧然依然没有睡意的看着他。

    “嗯不累么”

    “累。”萧然老实承认。

    林晰笑了,“那还不睡,瞪这么大眼睛干什么”

    萧然静静的看着林晰,抬手摸着他的眉眼,“我舍不得。”

    如果梦醒了,又只剩他一个人,怎么办呢

    爸妈走了之后,我很孤单。

    晰,我很害怕孤单,你知道么

    林晰心疼,很疼很疼,他明白萧然所有未出口的意思,所有

    “我就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林晰亲吻他,“萧然,我就在你一臂之内,随时随地。”

    “不会再丢下我”

    “不会。”

    “保证不会比我早死”

    “我发誓。”

    “我我相信你。”萧然合上眼,他依然不安,但他选择相信林晰,他知道林晰不会叫他失望,林晰总会努力不叫自己失望。

    萧然这一睡便又睡了两天,身子有点发热但不足以到生病的地步,林晰在房内陪了他两天,等萧然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床上依然只有他自己,这股恐慌还未及散开,萧然便发现床边多了一对儿沙发,还有一张堆满了文件的小几,林晰正坐在那儿对着行动电脑聚精会神的工作。

    萧然愣愣地看着林晰好一阵子,“晰”

    “嗯醒了”

    林晰站起来,走过去,伸手握住萧然伸出被子里的手,“还疼么”

    萧然握住林晰的手,把枕在耳边,林晰反手把人抱在怀里。

    耳边听着咚咚的心跳,手掌触摸温热的体温,萧然这回真的相信,林晰就在身边。

    林晰这次的大难不死,几乎所有人都把幸运归结为冥冥之中佛祖显灵,萧然认真建议林晰应该去寺里还愿。不说别的,平白无故的为什么佛头珠会突然裂开坏掉让整个手串天女散花呢难道不是冥冥注定

    林晰对此不置可否,还不还愿他无所谓,不过借此出门踏青,陪萧然游山玩水一番,放松一下连日紧绷的情绪也是蛮不错的建议。再说,去清水寺看看也好,手串缺了一颗佛头珠,又崩断了线,最好还是找行家修复一下,看看用不用再开开光,加持个护身符,弄个祛病辟邪什么的。市侩的林大太子爷的盘算打的噼里啪啦响。

    “阿弥陀佛”和尚听了这串佛祖的经历之后,双手合十,念道,“我佛慈悲,替施主受过一难。”

    和尚用很玄妙的词汇把佛祖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大大的宣传了一番之后,从林晰这里化缘得来佛祖金身两套和香油若干,但是对于林晰要求的修复手串的要求,和尚拒绝了。

    “阿弥陀佛施主大劫,佛祖法力无边保佑施主渡此厄难,累致木身已坏,灵力已散,堕为世间凡物,我佛慈悲,阿弥陀佛”和尚慈眉善目的又唱了一遍,“施主不可强求,还是另选他法吧,阿弥陀佛”简单点说,佛祖借此手串救你一命已经是你天大的造化,你还想做梦保你终身平安如今坏了就是坏了,宝物从此降格成了凡物,就是一堆木头珠子而已。

    施主您真的还想求个护身符么

    请看我们这边的柜台,品种繁多,应有尽有,必有一款适合您

    别,咱谈钱多俗,我们这里可以刷卡。

    林晰在这边与那柜台僧交流的时候,那边萧然失落地站在某处一直没动。在这间旅游用品商店里,在那个曾经摆放手串的独立玻璃柜里,萧然此次又看到了一串全新的佛珠摆放在那里,一样被幽幽的小射灯照着,一样的精美,一样古朴,还有,一样的价格。

    “怎么了”林晰走过来。

    萧然回头看林晰,“我曾经以为那是独一无二的。”因为特别,所以当时根本不信佛的萧然才会脑子一热买了串佛珠,结果真实的情况却是:一串佛珠卖掉了,后面还有无穷无尽的佛珠前仆后继、取而代之。

    “不,它就是独一无二的。”林晰亲吻他的额角。

    林晰对这里的东西嗤之以鼻,也就是萧然才会信商家的胡吹滥侃,林晰一点也不意外这样的结果,便真的有佛法无边,也不是如今这些流入商品经济、满脑子市侩的酒肉和尚们能窥到的境界。

    唉,如今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按萧然原本的设想,如果手串真的修不好,那再挑一个护身符也是不错的选择,可是如今不知道是心境影响,还是天眼未开,他看这些东西时,再也没有当初一眼见到那串佛珠的一见钟情、怦然心动的感觉。看来看去,正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时候,林晰拉着萧然离开不求了

    “不行。”萧然赖在山门口不想走,萧然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真信佛的,但他确实被接二连三的飞机失事吓怕了,不给林晰求个护身符什么的,他不能安心。

    “我知道该怎么修。”林晰说。

    萧然看怪物一样看林晰,“你不会以为把珠子重新串起来就叫修复吧要高僧开光才能显灵的。”

    林晰心里不以为然,你以为这种寺院的这些酒肉和尚会真的在佛前虔诚诵经给你的手串开光对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林晰更相信自己的信念。”我当然知道要开光,我会安排。”

    “怎样”萧然怀着疑惑,到底被林晰哄回去了。

    第二天,林晰拿出重新用丝线和弹力尼龙纤维串好的珠子坐在萧然身边。不管那和尚当时是不是变相给林晰推销别的护身符,有一点人家确实说的是实话连佛头珠都没有的佛珠,就算串起来,它也就是个镯子这串紫檀木佛珠如今真的只剩装饰作用了。

    萧然看林晰对这串珠子还这样上心,心里也颇有感触,“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萧然接过珠子,作势要它重新系在林晰的手腕上。至于说护身符,萧然决定改天去求个别的,求个玉观音还是什么的,可以戴在脖子上。

    “萧然,“林晰没有让萧然把它系在手腕上,反手一转把珠串重新握在手心中,“我从来不认为逃此大难是佛祖的显灵。”

    “不”

    “萧然,”林晰打断他,“我没有上那趟班机,只因有你。”因为那是你送给我的礼物,第一次的礼物,弥足珍贵,那代表的是一颗林晰费心尽力求得的真心,难道他会任这一颗真心滚落在异国的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从此不见天日

    对林晰来说,这串珠子因为萧然所以与众不同,而不是因为什么和尚对着它诵经七七四十九日,不,林晰不信那些虚无缥缈的关于天道报应之类的说法。他只知道耕耘与收获,他种下什么因,便会得到什么果,即使那时没有出现那个急于换票的法国小伙,林晰知道自己最终也会放弃那班飞机。因为再贵重的生意,也越过不他心之瑰宝的地位。

    忠于他之所爱,是林晰的原则之二。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好多潜水的家伙。嗯,昨天那一炸,我很满意。

    渣渣是不会洗白的。呃,不能这么说,人家本来就是人品、家世清白,遵纪守法,绝对没有不良记录的民营小老板儿。

    正好这里算告一段落,明天休息一天吧,然后是最后的相杀。

    嗯我找了几张素材图片不许抨击我的审美,封皮就是把这些图片捏在一起,再弄几个字,大约就ok了。眯眼,寻一ps手可以帮我把它们捏一起,并且能适当校正我异于常人的审美观

    68、林晰的原则三

    林晰第一次表述心意,好吧,那简略得几乎就是一句话,还是个点到即止、含糊不清、需要对方心领神会的话,但毕竟是林晰第一次说出口,让萧然明白他对他很重要。不过,表白不是林晰的最终目的,让萧然同意亲自给那串珠子开光才是他全部邪恶心思的焦点。

    趁着萧然心神震荡,被他欺得手脚发软、神智模糊的当口,林晰转手把那串紫檀珠子一粒一粒的从萧然身下的花穴入口推进去,萧然神色大窘,挣扎着不依,却终没拗过林晰的坚持。待萧然把十三粒珠子都深深含入体内之后,林晰翻身压在他身上,亲吻,“这是我信任的开光方式。”

    萧然窘得都快哭了,他太紧张,绞紧的肠道让那些珠子更是贴着肠壁不停滚转,感觉

    “萧然,我只相信你相信”你的爱会最终保佑我。

    林晰最后那几个字声音低得几乎从喉咙里一咕哝出来,就消散在空气中。

    奇异的,萧然听到了,最后那句话从林晰喉咙里一流出来就钻到萧然的心底,身体深处的珠子依然在撩拨着萧然,可是萧然却停下的挣扎,看着林晰,慢慢的,一张小脸羞得粉红,眼里水雾氤氲,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在林晰耳边反复喃喃,“不这样不对”

    林晰一个深吻堵住他的嘴,萧然这副诱人的样子让林晰身下某处涨的发疼,但林晰忍下了自己的欲望,只是抱着萧然、点滴亲吻、然后哄着他的小王子安然接受他的荒唐决定。林晰知道他的开光仪式实在够胡闹够靡乱,但他的心是认真的。

    萧然的爱,足够他虔诚以待。

    那场荒唐过后,林晰的左手腕重新戴上了紫檀木手串,还是那一串,只是没了佛头珠,没了佛祖的保佑,一个普普通通的紫檀木珠的手链,平安伴随他一生。

    同样经过了那场荒唐,萧然如今看到林晰的手腕就脸颊发烧,这些天就一直没给林晰好脸色。

    关于开光护身符这件事,原本看那样子林晰是怎么也不想松口的,萧然的别扭当然也就没放下来,就这么别扭着被林晰宠着,青山绿水的游玩了俩星期,然后忽然,没头没脑的林晰决定立即起程去香港。

    “我不喜欢。”萧然反对。有闹别扭的程度在,也是真实不喜欢。香港那种弹丸之地,密集的高楼大厦和来去匆匆的脚步一向让萧然一种透不过气的压迫感,他从小就不喜欢那个繁忙又市侩的城市。

    “我听说香港有个有求必应的黄大仙祠”林晰逗他,“求平安这种事,你一个人也不能总麻烦佛祖一次又一次的是不是所以这次咱们换个道教的。”林晰如此歪理解说。

    黄大仙祠确实声名远播、香火很盛,号称有求必应。好不容易看林晰松口了,萧然的别扭情绪也就散的七七八八了,他倒是不在乎什么佛教道教,反正能求到平安就行。在某种程度上,与其说给林晰求平安,不如说是萧然给自己求个心安。

    于是乎,香港之行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横插一杠子打断了他们的行程,按照原本林晰跟萧然说的计划,这趟游山玩水的自然之行要小一个月呢,难得林晰表现出有这样大把大把的空闲,这才两个星期便夭折了萧然当然不相信林晰特意去香港是奔着有求必应的黄大仙祠去的,肯定因为他有事,而且,萧然有预感,应该不是小事。

    不管是因为萧然成长了,还是因为跟林晰身边久了对周遭气氛越发敏感,事实证明,萧然的预感都没有错,甚至他的预感准到他们只在香港住了一个晚上,林晰便又指了下一个目的地,美国。

    “是不是有什么事”萧然抱着大王,听到林晰接下来的行程安排,直接开口问了。

    “是生意上的事,你知道时间就是金钱。”林晰一派轻松。

    萧然一个字都不信。

    其实很多事,萧然都知道林晰在骗他。

    往久远了说,林晰在大过年活活抽死两个人,就算萧然当时心思纯真很容易地被糊弄过去了,后来也会慢慢听到一点风声,毕竟那次太子爷的狠手,足以广为流传,成为道上人士的某种箴言警告,总有人不经意的拿那事儿举例说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或者往近了说,身边的大王林晰去缅甸赌玉,然后顺手救下一只小云豹这种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骗人的。赌玉,用得着林大太子爷火急火燎的出差么,尤其在他的小王子正为钢琴大赛紧张忐忑的时候再说,缅甸的特产可不是只有玉石萧然心里明镜儿的。

    萧然知道林晰有很多事情没跟自己说实话,只不过他心中不再在意了。萧然不是那种浑身充满正义感的卫道士,不管林晰是好是坏,他对他的用心是真的,就算两人之间曾经有个糟糕的开始,这么久相处下来,萧然也不是石头心肠。

    然后便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音乐人特有的敏感情怀,萧然觉得程梁那件事一直阴影犹在。程梁可不是什么道上的小混混,死就死了,警察都不会特意立案侦查的那种人渣。人家好歹是个官,而且家世显赫。萧然明白林晰是个霸道性子,也明白林晰的百无禁忌与心狠手辣。程梁那件事真的就像他轻描淡写般的揭过了么

    就算萧然以前被林晰糊弄过去了,他现在也忍不住怀疑了。因为自打出了程梁那件事之后,这整整小半年的功夫,似乎一直都不太平。

    首先,林晰很忙。

    好吧,就算这构不成怀疑的理由,那他突如其来的出差欧洲呢更巧合是,林晰遭遇了一场八百万分之一概率的飞机失事。

    死里逃生之后,林晰说是放松心情的带他出来游玩,一路上自驾旅游,也是悠悠逛逛,但萧然总有一种打一枪换个地方的感觉。然后林晰忽然说来香港,非常反常的是,他们走的是水路,从某三级小港城市的某个小码头出发。按照林晰的解释是,他们距离这小港城比较近,让萧然看看他送给他的私人豪华游艇这个借口也很好,坐船比坐飞机舒服也是真的,坐飞机大王会遭到禁运这理由听起来更是似模像样、有理有据,可是萧然更明白,他们的游艇最后靠岸的是香港某海滨别墅的私人码头,他们一行人没有香港过境记录。

    然后,林晰陪着萧然去了一趟黄大仙祠,求了个仙鹤出樊笼,直上九霄宫签之后,当晚,林晰就计划去美国,这让萧然如何相信真的没有事发生

    林晰没有任萧然刨根问底,他用了最直接有效地方法堵住了萧然的疑问。

    他的小王子的身体被调养的越来越好了,这是一夜纵情之后林晰欣慰的想法,萧然少见的没有在这样激烈的情事最后昏迷,只是浑身酸软的被林晰裹着毯子抱进车,一路驶向机场。

    一架豪华的私人飞机,跟上次萧然从美国回来的那架挺像,就是装修成有卧室、有客厅,带吧台、带沐浴更衣卫生间的那种。林晰把人直接放在卧室的床上。

    “萧然,我,会晚几天再走,乖乖在那边等我,”林晰亲亲他,“去看歌舞剧没关系,但不许在百老汇一泡就是一天,连饭也不好好吃”

    “晰”萧然想拉住林晰,身上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就算情事上再疲累也不会这样,萧然立即就明白林晰很肯定在他身上做手脚了,也许是用药什么的。萧然开始恐慌。

    萧然不知道情形到底糟糕到什么地步,他只知道老爷子早在一个月前就被送走了,现在还要送走他,这两个多星期的游玩,身边除了龙二和老黑一直当司机加保镖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人出现,是不是连依山公馆那边都已经人去楼空了呢还有曾经的那场遗嘱发布会,四个银行账号都是国外的,还有两个境外保险箱,若林晰真的去世也就罢了,可是没有,之后也不见律师来让他签署转户的法律文件,那是不是说明这一切都是林晰策划的,是不是等于他已经借此机会转移了财产呢

    萧然忍不住眼里凝聚水雾,他有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尤其他明白,林晰真的是黑社会,那种一旦被抓住枪毙一百回都不嫌少的恶人。

    “不,不要”萧然想抓住他,他们一起走,一起去美国,他不在乎他是不是恶人,不在乎什么天网恢恢、法律公正。他只知道他不能看着林晰就这样离开,他不能让他有那种结局

    “我这边还有事情没有办完,就只耽搁几天”

    “我们一起走”

    “不许任性。”林晰握住萧然柔软无力的手,“乖乖的”

    “晰”

    “睡吧,睡一觉就到了。我都安排好了,美国那边有人照顾你,你也得好好照顾自己”林晰把医药箱里的安定剂摸出来。

    “别抛下我晰,”萧然眼里的泪水滑出来,他终于明白林晰压根就没有打算走,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要留下来,在情况已经处于不知名的危险的时刻,“别抛下我一个人晰,pleaseplease”

    “萧然”

    “不”

    “办完事情,我就会去找你只是迟几天的功夫。”不由分说,啪的一声,林晰把安定剂打进萧然的皮下,“乖,萧然听话,别让我担心”

    “晰”萧然泪眼朦胧的看着林晰,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知道林晰已经做了决定,“你发过誓,你发誓不会离开”

    “我不会有事,我发誓。”林晰一遍遍亲吻他的小王子。“我会去接你,我保证。”

    “晰”萧然的神智已经被药物弄得越来越发散,“晰,我我,”爱

    那句话,终究没说出口,萧然就沉沉睡过去了。

    林晰深吻,“我遵守我的许诺我的小王子”

    林晰看着飞机起飞,很快消失在清晨的云际间,他低头亲了一下手腕上的佛珠他不会输

    三分谋划,七分应变。林晰早就明白这世上永远没有十拿九稳的事,但,永不轻言放弃,这是林晰的原则三。

    69、信仰

    林晰从机场的电瓶车上下来,重新回到候机楼,看到玻璃走廊里的某个平头矮个子,面容绝对属于扔人堆里找不到的平凡路人甲,林晰冲着他微微点头一笑。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上司。就算有这些神级特工盯紧自己,又有何用

    林晰坐在机场咖啡厅里,要了份早点,外加一份报纸,悠闲的看起来。早餐还没吃完,周围有四五个那种一副路人甲的青壮男子围过来。低调的靠近,然后其中一个一亮证件,“林晰先生,国土安全局特别行动组,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林晰用餐布抹抹嘴,看着带头的人,笑了,“刚才眼睁睁看着飞机离开,却碍于命令不能阻止,都很郁闷吧”

    特工甲乙丙丁:“”

    林晰端起咖啡杯,“行了,早就不差这一时三刻,现在急有什么用,等我吃完吧。”

    特工甲乙丙丁:“”

    “林晰先生,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把你请来。”

    林晰微眯的一下眼睛,骤然见光刺得他眼睛有点酸疼。

    一个很标准的审讯室装备。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周,周可”

    林晰接口,背诵一般,“周家二子,目前于xx秘书处任职,父亲周宇,中将军衔,母亲张红香,张万里之女”

    周可脸色有点僵硬,但随即抹过去了,“太子爷果然名不虚传。”

    “知己知彼,我以为这是起码的功课。”林晰没给面子。

    “程梁还活着,”周可一张嘴就是一个炸弹,“不用我多说,林晰先生也明白自己惹出了多大的篓子这种事,不做则已,一做便定要斩草除根不留痕迹,可惜,太子爷一时手软了,”周可一脸惋惜,“这可真稀奇。”

    “杀戮有违天和。”林晰假模假式的。

    “您真仁慈。”周可比他更假。

    “好吧,言归正传。”周可脸色一正,“我知道程梁是个什么货色,我对他的命也没多大兴趣。说句不中听的,如果他敢动我的枕边人,碎尸万段是轻的。”周可表明立场,甚至还倒了两杯红酒。“我只想问,林晰先生有兴趣跟我合作么”

    “用程梁的命交换”

    “再加上你的命。”周可纠正。

    林晰笑了,明显不屑。

    “林先生最好识时务。”周可也笑。“如果我们合作,那该不存在的人从来不曾存在,但是”周可感叹,“你说,如果程家老太爷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变成那样,他会怎样做呢,你会面临什么呢人家老爷子可不是空有军衔的样子货,真的上过战场,见过死人,满手血腥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这是威胁。

    官场上的人不会有良心在乎一个名声尽毁的废人的前途和未来,周可如此先把狠话撂出来,无非是眼馋更大的权势罢了。林晰手里的那个资源,足以让他把程家卖的一干二净,别忘了,程家因为程梁的事已经灰头土脸,单凭程梁这条命的价值来讲,卖给程家不如卖给林晰。

    程梁没死,当初林晰让龙大处理掉的时候,就没想让他马上死,用那样的方式伤了萧然,死对他来说,不是太便宜了么所以在屠夫用酷刑把人折磨的不成人形、套了一大堆他自己的阴私、并且林晰利用这些阴私把程梁的名声、前程尽毁,连带让程家上下跟着吃瓜烙之后,他就高抬贵手地让龙大把人卖到黑煤窑当苦工去了,基本上那种地方有去无回,折磨个一年半载,埋在矿里无声无息也就完了。一点不夸张,黑煤窑的老板手上的血腥真的不比太子爷的少。

    但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程梁没死,前一阵子失踪了。

    得承认,这件事情就跟赶巧一样,那时林晰扮完假死没多久,就发生了程梁消失事件,然后林晰不仅没让人接老爷子回来,还把原本老黑执行的那套战线紧缩政策也更进一步发展了,林晰就势把剩下的那些该迁的迁,该散的散。时间、金钱、人力一点没耽误、没损失,然后趁着自己带着萧然出游的这段时间,他手下那群人、那些生意换了马甲、全都大隐于市。等彻底过了这阵子之后,你就是再想抓到太子爷的把柄,也抓不到这只九尾狐的任何一根毛。

    林晰是这样计划的,但还是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突发事情发生呢林晰明面上宠他的小王子跟自己亲亲热热闹别扭,一路游山玩水,暗地里一直等待程梁的消息,但很明显,人现在落在了周可的手里,林晰失手了。

    失手的消息一传来,林晰就立刻带萧然坐船到香港,没有出入境的记录至少能为他赢得两天的时间。并且林晰更明白,从商讨、定案、到下达命令缉拿自己,到特工们最终出手拦截,这一段正常程序的反应时间绝对超过八小时,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官老爷永远比他慢半拍;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同一时间得到消息,但林晰总能抢先一步的原因。

    萧然被平平安安的送走了,孑然一身的林晰,如今却让周可又投鼠忌器了。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林晰并不为周可的威胁而色变,“如果我死了,你什么也得不到,如果让程家的人报复我,你同样什么也得不到。你想跟我合作,首先得看你有没有诚意,然后看你有没有资格。”

    “嗬,好大口气”周可觉得好笑。人都已经被拘在这儿了。“我真费解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因为是你求我。”林晰很平静,“你们想当老头子的接班人,可比你家势力强的有都是,接班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林晰一句话,掀了周可的老底。

    周可眼角抽搐了一下,没了之前嬉笑怒骂那股劲儿,面孔显得有点阴郁,“看来,太子爷比传说中的还要更厉害一点”不过,周可也不是什么底牌都没有就敢硬抗的人,“在这方面,我比林先生的耳目更灵一些,昨天,凌晨5点半,老头子入院,昏迷不醒。”周可扔出重磅炸弹,然后满意的看到林晰脸色微变。

    他们口中老头子,姓叶,是军方里的大人物,货真价实的大人物,是那种病危消息都属于绝对机密事件的人,说句不夸张的,也许为了神马大局影响,老头子就是嘎巴一下脑溢血死了,只要军方不松口报丧,那老头子死了也等于没死

    太子爷坚硬不倒背后的依仗,之前有很多人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只知道他背后水深,但没有头绪。直到前一阵子,叶老将军大概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了,开始放出风声挑接班人,然后老头子手里这副牌就亮了底,林晰这张牌自然也被老头子打出去了。

    老头子挑的接班人,指的当然不是接班跟林晰做生意这种小事,是真正未来可以托付军政大权的那类接班人,你想想,这种权力是什么概念得有多少人眼红唯一的问题是,接班人只能有一个。

    竞争者们都是老油条了,他们有成王败寇的认知,更有谋定后动的准备。最起码,在这条血雨腥风的厮杀路上,找个好的突破口入手,甚至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或者,会有人把算盘打得更精一些,如果万不得已半道退出,至少顺走一些既得战利品,也不算白白拼一回恰巧,林晰这张牌就属于独立、可分割,进可为之助力、退可为之安慰、夺权的充分非必要条件,显眼得几乎无可遁形。

    打个比方,叶将军就像个开酒楼的大老板,比起每天早上要自己去菜市场摊位上挑挑拣拣、讨价还价进菜,他更乐意找个有信誉、有质量菜农谈好长期供货,他不在乎多花块八毛的菜钱,只要你菜够新鲜,让我省事省力,我可以花更多时间整顿饭店、提高质量、栽培几个好厨子待有更多的客人上门,多花块八毛的菜钱又算什么

    所以菜农跟大老板的合作愉快,各取所需。可现在的问题是,老板走了,饭店里的伙计们开始心眼活络,能当上新老板固然最好,但若挣不上去,至少搭上供货采买这根线,将来吃吃回扣,压压价,油水比当个伙计也强很多,是不是这些人操的算盘没错,但这个菜农若如此短视也跟着胡搅,后果就是自寻死路。

    “不同意合作,你现在面临的就是死路了。”周可一派安稳。太子爷不过就是一个黑社会罢了,没了老头子撑腰,难道他不需要找下一个靠山么

    林晰依然平静,“如果你不介意,我需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周可眼中光芒一闪,“你想联系谁”

    “叶将军,当然。”

    “你能直接”周可自嘲的笑笑,点点头,“还真是传说中的太子爷。”传说中老头子身边的近臣,黑社会又怎样,自己家老子都不可能这么直接一个电话接到叶将军手里。

    林晰拒绝了周可提供的电话,引起周可的挑眉。

    “国安局的通讯技术先进到什么程度,我比你更了解。我只用我自己手机联络,确认不了消息,一切免谈。”除了用自己的手机,林晰不相信他们提供的任何一部电话,号码是拨过去了,可谁知道最后被接驳到哪里现在这技术,即便接电话的是条狗,汪汪一叫,经过电脑处理之后,也能变成叶将军的声音。

    “你不会说真的吧”周可对林晰的谨慎很是不能理解,当然他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寸步不让。如果有可能合作的话,他们未来的蜜月期至少也得十年八年。

    林晰的手机被拿来了。很大众的商务手机,扔二手市场卖不了一千块。林晰接过之后就关机了,然后把后面的si拔出来,复又开机,本来应该显示没有服务商才对,但林晰拨了一串数字之后,手机忽然又可以用了。

    只是

    “啊”

    几个戴耳塞的工作人员,不得不痛苦的把耳塞从耳朵里拔出来,哔哔的蜂鸣干扰,险些给他们震聋了。周围所有的监听设备全部干扰失灵。林晰拿着手机就那么坐着,过一会儿,外面进了一个人,在周可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那人又看了看林晰和他手里的手机。

    他们的信号屏蔽被破坏了,就因为这个手机。他们的信号捕捉仪可以追查到任何从手机里拨出去的号码定位,也能把从这里发出的任何无线信号被屏蔽掉,转接到他们指定的某部电话上,功能很强大,但是没想到林晰竟然

    “不简单的手机。”周可不得不承认。

    林晰嘲弄的看着周可,反问,“你真的明白我手上的资源代表了什么”这不过是最小儿科的。“你很难让我相信你的诚意。”

    周可阴沉着脸出去,人都撤了,房间里没有光,没有钟,有一杯清水,但林晰没有碰。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没有超过两天,因为饥渴尚在忍受之内周可回来了,指挥着人把林晰从房间带出去。

    原来他并没有被带出香港,林晰来的时候注射了药物,一路被罩了头套,昏着来的。他环视了四周,尽管天黑了,但他还是能从霓虹灯辨别出来这是位于中环的某个商务楼的顶楼天台,信号足够好,并且不用担心任何屏蔽再次发生。

    “这是我的诚意。”周可说。不知道他出去一趟跟什么人商量了,态度明显没原来那么高高在上、咄咄逼人。

    林晰绝对跑不了,他也没打算跑,慢条斯理的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林晰就那样听着,好长时间没说话。如果他真的联系叶将军的话,而叶将军真的有突发病的话,没人接电话很正常,人正在医院生死未卜呢。

    大概两分钟左右,未果。林晰挂掉了电话,又拨了另一个新号码,这次通了。

    “洪秘书,我是林晰。”

    周可眼仁猛地紧缩,看来真的压对宝了,洪秘书是叶将军的贴身一秘。

    “我在香港听说叶将军情况不太好是,我有分寸是的,我记得”林晰寥寥几句话,听不出到底他们在说什么,可惜这样的环境下,周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监听手段。

    差不多也是前后两分钟,林晰挂上电话,然后把手机关机了,一切的记录随着关机而消除。

    林晰在挂断电话之后,用一种怀疑且带着评估的眼神打量周可,然后他问,“你有什么信仰么”

    信仰

    这年头谁玩这个

    实用主义、金钱主义算信仰么

    周可顿了一下,没回答,然后林晰就没再深入探讨这一问题了。

    70、鹈鹕计划

    周可展示了自己诚意,不仅让林晰亲自打电话确认叶将军的情况,随后也没让林晰再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审讯室。一行人几经转折到了一戒备森严,但明显环境和条件都不错的军部疗养所。一路上林晰都没有再说什么,周可有些焦躁,却按捺下逼问的意思,真不知道他跟他背后的智囊团是怎么商量的,这么给林晰面子。

    可惜,林晰并没有知恩图报。

    如何立于不败之地

    林晰的秘诀就是,永远只跟胜利者合作。

    这个周可,在他无知到同意林晰用自己的手机打出两个电话之后,周可和他背后的家族势力就在这场淘汰赛中率先出局了。

    在经过了一天一宿的周折之后,这天下午,林晰坐在绿荫芳草中的阳伞下,悠闲的品着大红袍,看着假做镇定悠闲的周可,终于开始说正题了,“你听说过鹈鹕计划么”

    “当然。”这个计划在十年前是绝密,但是现在它的保密级别已经降低了,所以周可有机会窥豹一斑,“是关于窃取a国顶级轰炸机技术的间谍计划。”

    林晰点头,“那是我第一次跟老头子的合作。”或者说,是林晰一手完成了这个计划。

    周可一惊,他没想到十年前,这个太子爷就已经这么怪不得,他是老头子的心腹吧

    不,其实不是

    这是机缘巧合。

    那时候,华国某些军事技术方面底子很薄,自我研发当然是条可靠的路,但也是最慢、最无奈的路,如果有机会能借鉴到当世最先进的技术,那最好了华国间谍史,两三千年之前就已经花样翻新层出不穷了,所以借鉴这事儿其实军部一直在秘密策划、时刻准备,等待任何一个上天赐予的机会。

    然后,某一天,a国当时很先进的一架隐形轰炸机在例行任务中失事了,飞行员跳伞脱身,飞机掉在中欧几个小国交接的地盘上,这种消息一旦确认,一点不夸张,当时的军部都跟打了血一般,誓要从那飞机残骸里淘点什么东西回来。不过这种事情,你想要,别人也想要,a国自己更是火上房的着急,生怕尖端技术被泄露了。总之一句话,那场争夺战才叫不见硝烟的战场。

    华国的特工很给力,那飞机上的一个盛着核心技术的盒子几经转手之后落入华国特工的手里,他们当时人处异国他乡,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没办法带着那么大的东西一起走,那特工就把唯一一个能抠下来的芯片摘下来放身上,把主要的盒子藏在一个华国控股投资的勘探矿井里了,地下几十米深的井,按说就算盒子里有什么追踪发射信号器也该被屏蔽了。但是他们都没想到,那盒子里的信号发射装置非常高级,应该也是当时a国最高端的技术,几十米深的矿井,竟然没把那发射的信号屏蔽掉。

    a国特工根据信号很快确定那个地方,但他们进不去。这矿井虽然设在第三方国家,矿井内部可就属于华国的私有财产了,当然有权利拒绝闲杂人等进入。a国人也明白,如果以正常的外交途径进去要求搜查神马的,等真的放你进去的那天,华国科学家早都把那玩意拆遍了,摸完了,啥高端技术早就泄露没影了。

    所以,最后a国几乎拼着鱼死网破,发射了追踪导弹,把藏在深二十几米的勘探矿井里机密盒子,两炮轰没了,连带着矿井也塌了,还无辜累死三个不知情的值班工作人员。反正那件事闹的三个国家互相骂,舆论满天飞,互相抨击起来什么理由都有,唯有最真实的原因,都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按理来说,如果故事到此为止,那么鹈鹕计划就以失败而告终,因为唯一幸存的芯片在那名特工距离华国使馆五十米的地方,被a国特工狙击了,到底没能把芯片带回国。其实也不奇怪,特工人员看似彼此神秘,但真实身份都早被对方查了祖宗八代、挂过号的,双方情报局也不是白吃饭的,尤其这么敏感的机密技术,绝对被军方下宁杀错、不放过的命令。

    叶将军得知结果的时候,遗憾,但并未消沉,因为他明白这种事情不可能十拿九稳,他们需要做的只是静静的等待下一个机会,再次果断出击。就在叶将军几乎要把这件事彻底封存成为湮没的历史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光碟,里面就是隐形轰炸机的核心技术,是拷贝的,也是残缺的像那种技术不可能允许完全复制,肯定是残缺的但即使是残缺的,它也足以让叶将军欣喜并愣神。这对叶将军来说,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不过馅饼不是免费的,在光盘上还附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个账号。

    这做生意做的,太嚣张、太明目张胆了

    叶将军那等身份的人,很快验证了技术的真伪,并且把账号后面那只黑手也揪出来了。林晰对从天而降的叶大将军,一点没有吃惊。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历史、祖宗八代肯定都被眼前这小老头查清楚了。

    俩人第一次见面,老头子一句话不说,打量了林晰很久。

    林晰在那样的视线下,也坚持了很久,但最后还是他先开口解释了,“我是黑社会,但不卖国。这是原则。”

    叶将军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傲气,还有点青涩,但不失坚定冷静的青年,点点头,“很好,非常好。”叶将军很满意。叶将军没有问林晰手里这东西是怎么得来的,他很爽快的付了钱。

    过了几个月之后,林晰忽然收到了一个短信,上面没有号码,但是列了一种导弹的型号。两个月后,林晰最终的回复却是一张潜艇设计草图的照片。当然,叶将军为此回报给林晰一个更好的价码。从这里就可以知道,并不是每次叶将军的订单都能准确完成,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们彼此心照不宣,但就是这样同鸭讲、有一次没一次的交易,却慢慢奠定了他们彼此信任的基础。一转眼,合作这么多年,林晰与叶将军之间的联系也再不是当初那样简陋的短信或者邮件,他们共同拥有一个联络中枢还有一个数据库,最让人眼馋,最让旁人想染指,就是这个数据库。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能拿到那隐形轰炸机的核心技术,就算它是残缺的。”周可问。

    林晰失笑,“你连这都想不明白,怎么可能坐上老头子的位置”他反问,但最终还是回答了,“地下军火商。”

    出了事,地头蛇总是最有优势吃第一口的人。西方很多国家都是武器商业化,那些地下军火大佬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们不会妄想把东西据为己有,但弄些小打小闹、小偷小摸的把戏还不在话下。就像那隐形轰炸机的核心技术,他们绝对不去沾原件,因为这东西的来头去向太敏感了,但找个机会复制一份,窃取部分核心技术转手倒卖给什么什么武器公司,却已是把军事间谍的活动给偷换成了商业间谍的概念。

    这是一个地下的世界,自然有地下的规则。

    两人对坐沉默了好一阵子,林晰没说话,似乎若有所思,而周可则按下耐心等带林晰接下来的戏肉,毕竟这个鹈鹕计划再精彩跌宕也已经是过去式了,他更关心的是,太子爷如此给力的资源到底什么时候能为己所用。

    林晰看着距离他们不远处的音乐喷泉,正哗啦哗啦的变换着花样的喷水,他嘴边浮起一抹笑容,那个喷泉下午四点整会准时开始工作,林晰的视线从那边调过来,“我还有一个故事,你有兴趣吗”

    “刚才的故事很精彩,但我更希望这个故事能跟我们的合作有关。”

    “当然有关。”林晰不急不火。

    周可调整了椅子,更认真的倾听,但是这一次,林晰的故事让他有点摸不到头脑。

    林晰讲的是,龙虾小时候遭人绑架,差点被撕票的那件事。

    假如琴姨当时选择报警,而不是找林老虎帮忙,也许龙虾坟头上的草都有一人多高了。林晰不怀疑警察会努力办案,会努力把孩子救回来,但同时你又不能不承认,等他们找到龙虾,估计龙虾真的已经成红烧龙虾了。警察的效率绝对没有林老虎当时的效率高。因为他们有太多的束缚,太多的规矩需要遵守,而真正坏人是无视规则的林老虎当时用一把刀直接剁去某个混混的一只手,然后,他把刀指向了那人的命根子,下一秒,林老虎得到了龙虾的确切藏身地点,你能想象警察会有这么高效率的拷问手段么

    林晰没头没脑的说完这个故事,周可皱眉,他不懂。

    林晰喝了一口茶,望着天边翻滚过来的一丝阴霾云彩,“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么”

    周可看着林晰眼中倒影出来的阴霾,有一丝心慌。

    “第一,叶将军是个有信仰,有原则的人,我也是,所以我们是一路人,而你不是。”

    所以我不会跟你合作。

    “第二,地下的消息永远都比地上走得更快,因为我们更无视规则,只求结果。”

    所以你能听到的消息,没有理由我会不知道。

    “第三,十年前的信号技术就已经如此强大,那么十年后的今天呢”

    林晰用那一通电话,启动了新的接入数据库的口令原始码。

    周可终于色变。

    林晰平静的转向他,“我得谢谢让我用电话。现在联络中枢已切断,数据库已锁死,在没有最后决出胜利者之前,又或者我不幸死了,数据库里的一切终将逝去。”

    “也许,我还应该告诉你一件事,”林晰看着周可难堪的脸色又补充了一点,“程梁脑子里被置入一颗微型生物炸弹,就在十分钟确切的说十四分钟前一切都结束了。”

    周可又惊又怒,偏偏像验证林晰的话一般,他的电话响了。周可接听后,脸色相当难看,或许他早就应该怀疑,在从容布置了家人安全离开之后,太子爷对自己的仇家,仅剩一口气没死的程梁,怎么可能会让他莫名失踪,落在他人之手但这种马后炮平息不了周可的愤怒,他挂上电话的下一秒,直接用枪指着林晰的头。

    林晰甚至端茶盏的手抖都没抖。

    周可不敢开枪。如果林晰真的被他杀死了,别人会认为周家拿到了数据库的口令密码。那将让整个周家万劫不复。林晰放下茶盏,“如果你现在开始准备,面对程家的报复,也许能赢得一丝先机。”

    “你你为什么”周可极力压下愤怒,他自认他们这一方势力从没对林晰做过过分的事,不过就是合作商谈罢了。俗话说的好,买卖不成,还仁义在呢。何况俩人根本说不上有过节。

    因为我需要有人替我除掉整个程家。

    因为你们周家有这个能力办到。

    因为削弱你们周家的势,是我与龚家商定的战略计划之一。

    更因为,十年前,从那个热血青年递给华国掌权人那张磁碟开始,已注定他今生再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从不曾后悔当年的举手之劳。我也不会悔诺我的小王子有个幸福平安的未来,所以在这次洗牌中,我必须最大程度的解决未来的隐患

    林晰没有在乎周可脸色或又心思,他的心思已经转到很远的帝都。相信洪秘书很快就会发现接驳口令改掉了,或许搏杀已经开始。他是唯一掌握数据库口令原始代码的人,他将处于一种非常微妙的超然地位,未到最后关头,应该都不会被搅入这趟浑水。这是林晰费尽心力给自己造出来的势。

    当然,到了最后的关头,他面临的同样是生死考验。

    林晰非常清楚这件事最后只有两种可能结局。一是有优胜者大幅优势胜出,无论胜出的是谁,他都会选择跟林晰合作,林晰的关系网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还有叶将军的心血,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被人取代的,至少二、三十年之内安稳绝无问题。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如果角力双方一时很难得出胜负,那么他这张牌就会

    作者有话要说:林晰的第一原则:我是黑社会,但不卖国。

    好吧,本章情节纯属yy,如有雷同,实在不幸。

    我想85后差不多都知道那件事情,你们可以去查查,据说已经解密了,不知道网上披露的是真是假,但很似模像样,内幕哇

    这里就不说了,河蟹社会,带三个表

    真的到了这个位置,就根本没有退路,放弃,就等于彻底把自己放在砧板上任人鱼肉,到时候人家卸磨杀驴,没准儿为了啥利益,一句话就把你卖了

    貌似近现代很多著名特工、双面间谍都是这么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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