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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亵渎与荣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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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大师见笑了。”
雷钧摇了摇头，随即就收回了薇妮的灵魂血羽，薇妮的痛苦**这才停下，这种发自灵魂最深处的痛楚实在是不能依靠意志与坚强来抗衡的。
“卡卡，看来你们并没有履行当初我们彼此之间的承诺。”
雷钧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两名仓惶的鹰身人少女道：“还记得当初你们是怎么发誓的么？我帮你们解决元素化的问题，以及日后帮你们拯救整个鹰身人族群，而你们则要付出绝对的忠诚来作为回报，现在我正在履行自己的承诺，为此还特意劳动了弗朗索瓦大师，而你们呢？”
“请原谅，领主大人，薇妮她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难以接受尤瑟尼雅大人的最终结局啊。”
卡卡已是泪流满面，哽咽着道：“给予英勇战死者以荣耀的死亡，这是我们兽人一直以来的传统，纵然是敌人的尸体我们也会给予相应的尊重，可是……可是你们人类怎么能如此对待尤瑟尼雅大人的尸体！”
雷钧沉默了一下，轻轻一叹没有再说什么。
在他看来这西洲战歌王国的兽人很多方面与东洲西北大草原上的那些游牧民族非常相似，虽然在名义上这些游牧民族归属于神龙皇朝，但实际上他们已割据独立上千年了，而且这千年间还经常袭扰劫掠神龙皇朝腹地，一直都令神龙皇朝的统治者非常头疼。
这些游牧民英勇、坚韧、吃苦耐劳而又崇尚荣耀，对于英雄非常敬仰，哪怕这个英雄是他们的敌人，同时对足够英勇的对手也极为尊敬，杀死敌人后会给予与身份相称的葬礼，这一点上与兽人是一样的，但同时他们却也极度的冷酷、残忍与野蛮，劫掠起神龙皇朝的平民百姓来经常整村整存的屠杀殆尽，还未成年的少年就能跃马持刀毫不怜悯的大肆屠戮他们的同龄人，甚至还会将百姓的头颅斩下筑成“京观”以散播恐惧，残暴凶蛮与他们对敌人尸体的尊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荣耀与凶残同在，高贵与野蛮并存，这就是东洲的游牧民，也可以用在西洲兽人的身上，这是他们的文化传统与生存方式，雷钧自觉没有评判是非对错的资格。
至于说那些法师的虐尸行径……对于法师来说还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做的么，西洲有亡灵法师，东洲同样有专精于炼尸、操魂之类术法的修士，各种针对尸体、灵魂的研究和改造做得多了去了，其中的黑暗都能把一个人给吓疯。
“只此一次，再有下次的话我绝不轻饶。”
雷钧最终还是没有再追究下去，端起龙涎茶来喝了一口然后道：“大师那你说该怎么办吧，除了压制住薇妮体内的风元素。”
“这只是我个人想出来的解决方法，成与不成我可不敢保证。”
弗朗索瓦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未置可否，相比于雷钧他的经历显然要更丰富的多，当下开口道：“我已经检查过‘风暴的女儿’的身体状况了，她的天赋极为优秀，所以体内的风元素生命成长速度极快，这使她能够迅速强大起来，但也会更早的要面对自己的那个双生灵魂，好在现在还没到那一步，现在她体内的风元素生命刚刚才生成出智慧来，只有最原始的本能，还没到能与她抢夺身体主导权的程度，所以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按照我的设想，既然‘风暴的女儿’是半元素生物，而且她体内属于元素的那一部分已经产生出了自我智慧，那么介于元素生物的天性，我们能否尝试着与那元素部分订立契约呢？现在那元素的部分智慧不足，只要契约完成就完全能够以契约的力量进行控制，到时候抹杀其智慧，使之完全任由血肉部分驱使也不是不可能，我已经临时制作了一个法术模型模拟过了，证明这是可行的。”
说着弗朗索瓦就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表明自己是在脑海里建立那所谓的“法术模型”的。
有一点他没说，也不需要说，那就是一旦真的与薇妮体内属于风元素的那一部分订立了契约，那么薇妮就真的被彻底掌握了，甚至连生死都在一念之间，远比灵魂血羽要有力的多，因为这种契约显然不可能是平等契约，只会是主仆奴役契约。
“你们的选择呢？”
雷钧转过头去望向了脸上仍挂着泪珠的薇妮和卡卡，只见卡卡神情一动刚要说什么，却不想薇妮已率先开口道：“我同意。”
“大人？”
卡卡刚呼唤出声，薇妮就向她做了个手势，然后自嘲似地道：“既然已经把性命和未来卖给领主大人你了，那卖得再彻底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起码能够得到进一步的信任，你说呢领主大人？”
雷钧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不过是这片刻的时间，薇妮身上的那份稚气居然消失了不少，脸上还挂着泪珠声音还有点哭腔，但整个人却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似的，果然，心灵的折磨是最能够令人迅速成长的了，自己是这样，薇妮也同样是这样。
当然，自己先前的那一次惩戒显然也起到了效果，使得薇妮认清楚了形势，让这个本就聪明的鹰身人少女明白过来在目前形势下什么才是应该做的正确选择，畏威而不怀德，在这一点上兽人与东洲游牧民也是一样的德性。
至于薇妮元素部分的契约对象，那自然不会有别的选择，雷钧不可能将她的控制权转移到别人身上。
“那么大师，我们开始吧。”
雷钧向弗朗索瓦点头示意道，弗朗索瓦哈哈一笑将杯中的龙涎茶一饮而尽，道：“请跟我来吧，领主大人。”
很快他就将雷钧等人带到了后边的大厅，这里原本只是一个空荡荡的空壳，不要说家具了连一点内部结构都没有，现阶段除了雷钧等人的住处他们还没能力将领主府邸的其他地方进行装修，不过现在这大厅内却遍布着玄妙的符文，墙壁、地板上到处都有符文闪烁着光华，大厅的中心更构建出了一个大型的复杂法阵，层层光线流转于法阵之中，在法阵的上方更有一个巨大的足足有两米多直径的大金属球。
只见这个大金属球并非实心而是镂空的，球体本身是由无数的金属丝线绞合在一起所构成的，以雷钧的目力甚至看到了那些细细的金属丝线表层上所雕镂的符文，晶莹的奥术能量光华如同火焰一样在这金属球外闪动着，绚烂夺目之极。
“这就是‘聚焦之虹’的核心了。”
弗朗索瓦上前去拍了拍那大金属球，道：“现在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只要将这核心埋入法阵的下方然后启动，它就能够吸取几百公里范围内所有的地脉能量，壮大银砂镇的魔网节点，到时候一个充沛的奥术能量聚集地就会形成了，足够建立起相当规格的法师塔。”
现在通过对那些法术类书籍的阅读，雷钧对西洲的法术体系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他知道这个“聚焦之虹”核心必定价值非凡，甚至构成核心的金属都是清一色的金贵稀有的魔法金属，有的甚至比黄金都要贵上几十上百倍还有价无市，也就弗朗索瓦这样底蕴深厚的人才能制造的出来，难怪这种“聚焦之虹”被法师协会会长发明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却始终很少有人使用。
“除了吸取地脉能量，这个核心也还有别的用处，例如为强制性契约提供能量支持，它所输出的奥术能量可是最为纯净的。”
说着弗朗索瓦手下的大金属球就光华大盛，一下子将整个大厅都照耀的一片绚烂。
“‘风暴的女儿’，走过来吧。”
弗朗索瓦向着薇妮说了一声，薇妮咬了咬牙，又看了站在核心旁的雷钧一眼，最终还是坚定地迈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