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 第001章 不再祸害他 对象是个扶弟魔，要结婚吗？ 不算漂亮，有点胖，也就200斤吧！ 彩礼倒是不多，2000块，只不过，这是1983年啊！ 如果是别人问，楚漩肯定大声说，不能娶！坚决不能娶！宁愿打光棍也不能祸害娶进门！ 但当这个扶弟魔，死肥婆是她自己，她尴尬了。 算了，就让她孤独终老不行嘛？ —— “沐辰泽，对不起！昨天的事，你不用对我负责。是我看中了你家的钱财，才会算计亲你的嘴，现在我知道错了，你走吧，我不会嫁给你的。” 大槐树下，楚漩头垂的低低的。 她实在是没脸看眼前的男人。 前世，她着了魔，在奶奶冯春花的怂恿下，设计当众亲了沐辰泽，然后赖上了他。 她当时放下狠话，他不娶她她就去死。 沐家人有良心，同意了。 冯春花狮子大开口要2000块的彩礼，沐家也同意了。 甚至一分陪嫁没有，沐家人也没有瞧不起她。 是她自己鬼迷心窍，嫁过去后，好吃懒做，一个不如意就骂婆家人，还甘心做个扶弟魔，时不时补贴老楚家。 结果，冯春花却把楚沣给养歪了，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楚沣二十岁那年犯了事，后半生在监狱中度过。 为了让弟弟少判几年，楚漩央求婆家人到处奔走。 婆家人不计前嫌答应下来，出钱出力找关系，可惜的是，在奔走的路上，出了车祸，公公和沐辰泽当场死亡，大哥沐辰福终生瘫痪，大嫂没了双腿，楚漩伤了眼睛变成瞎子，婆婆秦麻花受不了这个打击，心脏病发去世，侄子刚五岁…… 直到那时，楚漩才对婆家有了歉疚，眼睛看不见，她摸索着好不容易回到娘家，希望娘家帮帮她和婆家，毕竟她之前补贴娘家的钱财有几万块，令她没想到的是，冯春花和二叔楚治诳她坐船去县银行取钱，半路上却推她下海。 最终她葬身大海，再醒来，回到1983年，她20岁。 还没有去祸祸人家。 见沐辰泽不说话，楚漩有些着急了，顶着一双充满愧疚的泪眼瞪着人家，“你赶紧走吧，我不喜欢你，也没有非你不嫁。我会跟别人说，昨天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碰着你嘴了，是个误会。” 她有自知之明，自己又胖又丑，此刻脸上的神情落在沐辰泽眼里绝对不是我见犹怜，而是看见就厌烦。 要的就是这效果。 干净利落地拒婚，才是对沐辰泽及其家人上一世的弥补。 不过，话出口后，她没在他脸上看出厌烦，只发现他强忍着怒意。 昨天是沐辰泽的初吻，被人设计没了，十分恼怒，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像是要打人。 不过楚漩有把握，他绝对不会打她，因为上一世她那么作，他都没动过手。 果然不出所料，他很快调整情绪，“看中我家钱财的姑娘多了去了。昨天你奶跑我家说，出了亲嘴的事，若我不娶，你会去死。今天我是来提亲的，真心想娶你。真的不打算嫁给我？” 楚漩心上一颤，这么好的男人，这辈子她绝对不能再祸害。 故作坚定，“没错。不打算嫁。” 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媳妇这句话，她没说出口。 而是补充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楚漩绝对不会去死。” 听到这里，沐辰泽的手忍不住放在自己脸上，就他这张诱人眼球的脸，竟然被一个姑娘设计后又嫌弃了？ 好在沐辰泽生性豁达，很快释然。 但也更加确认女人就是麻烦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也罢，反正他娶不娶媳妇都无所谓。 “那就按你说得办。” 懒得跟眼前这个女人一般见识。 默默安慰自己，初吻没就没了，反正他是男人，不吃亏。这次被算计怨不得别人，要怨就怨自己不够警惕，以后他吃一堑长一智，再不让女人算计就是。 挥一挥手，提着礼物，原路返回。 这时，一阵风吹来，满树槐花飘舞。 楚漩一脸恬静地站在槐花雨中。 这一幕正好落在回眸的沐辰泽的眼中。 不过，沐辰泽很快调整目光，朝家走去…… 目送沐辰泽离开后，楚漩没有回家。 直奔隔壁花婶子家，故意说自己跟沐辰泽昨天的事是误会，压根没看上沐辰泽。 至于没看上的原因是沐辰泽长得太好看，哪怕经常出海，皮肤还那么白，小白脸靠不住。 花婶子是谁？那是村里的大喇叭，在楚漩告辞后，不到半小时，村里便传开了。 楚漩没看上沐辰泽？ 这话传到沐辰泽他娘秦麻花耳朵里，忍不住犯嘀咕，楚漩那个大胖妮是怎么有勇气说出这话的？我们家都没嫌弃她长得丑，她却嫌弃我二儿子长得太俊？ 嘀咕归嘀咕，但秦麻花不是惹事的人，对外没有多说话。 而老楚家是最后知道的。 因为楚漩离开花婶子家后，直接跑去看距离海滩二十多分钟脚程的那座年久失修的楚家老宅，共有四大间房屋，其中两间修葺一下还能住人，另外两间已倒塌。 该分家了。 分家后她才能亲自教养小弟，即便现在有些长歪，也来得及纠正。 爸爸早已离世，妈妈改嫁去异地不来往。 爷爷楚大山、叔叔楚治和小弟楚沣每天跟船出海。 一想到小弟才十二岁就在船上干成年人的活，挣的钱都给了奶奶冯春花，楚漩心脏抽疼。 楚漩没打算自己修房顶，毕竟这身肉少说也得两百斤，不把梯子压坏也得把房顶压塌。 至于以后选老宅居住，是因为这里距离沙滩近，方便赶海。 靠海吃海。 等老宅分到手后，留两间稍微修葺暂住，剩下的两间拿去置换地皮盖新房。 现在手里没钱不要紧，马上就会有。 今下午五点左右退潮，会有一条鲅鱼王搁浅，鱼肚子里有金元宝，卖掉不仅可以修老宅，还能盖新房。 上一世，她在这个北方的小渔村捡到那条鲅鱼王，不过，傻傻的她，毫不犹豫地把鱼和金元宝都给了冯春花，当时金元宝卖了两千多块，她没得一分。 这一世不出意外的话，还能捡到。 她不会再那么傻。 第002章 债务 当然了，她要赶在今下午赶海前分家，最好能断亲。 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这事不能由她提出来，不然冯春花死也不会让她如意。 此刻，冯春花以为楚漩和沐辰泽找地方你侬我侬，耐着性子在家等，还满怀欢喜地做了午饭，等他俩回来吃。 左等右等都没等来，冯春花才感觉大事不妙。 正准备出门找楚漩，花婶子走过来，捂着嘴笑，“嫂子，我很想知道，你家楚漩咋就看不上沐辰泽那个帅小伙呢？” “啥意思？”冯春花一把抓住花婶子的手腕，“你跟我说清楚！” 花婶子不是吃素的，一巴掌拍开冯春花的手，“你不知道吗？你家楚漩没看上沐辰泽，把人带礼给拒绝了。” 冯春花顾不上多说话，跑回家，拿了木棍往外跑，这杀千刀的，找到楚漩非打死不可！ 两千块彩礼就这么没了。 楚漩好吃懒做，不能帮家里挣彩礼，留她还有何用？ 找到老宅，她扬起棍子就往楚漩身上招呼。 “你这个贱皮子，以为躲在老宅就不用挨打吗？打不死你！” 以前楚漩最怕奶奶把她和小弟分出去，面对奶奶的打骂从不敢躲。 现在她不会再那么蠢，不怕分家，该躲就躲。 身胖确实不太灵活，好在她熟悉老宅的地形，都险险地躲开棍棒。有些狼狈，出了一身臭汗，本就不好看的齐耳发型也沦为鸡窝头。 冯春花边追打边骂，“白养你这么胖，养一头猪还能卖个好价呢！你挣不来彩礼，就是猪狗不如，该打！” 楚漩在心里反驳，自己胖并不是冯春花养的，而是体内湿气重，喝凉水都长胖，需要喝药调理，冯春花不肯为她花钱调理。 冯春花没注意脚下的腐木，一个咧跌，脚崴了。 这才停止追打。 嘴上却没停，“楚漩你这个死丫头，打你几下还敢躲？长能耐了？现在就给我去跟沐辰泽改口，你必须嫁给他！不然我饶不了你！还有，嫁给他后，你每月补贴咱们老楚家至少一百块。等沐辰泽挣得多了，这个钱还得往上涨！不答应的话，我今天就把你和楚沣分出去！” 楚漩站在原地气喘吁吁，“沐辰泽一家都是……都是好人，我可不想祸害……他们！反正我……不嫁！但分家我不同意！” 若她轻易同意分家，冯春花肯定会认为她手里有钱或者有挣钱的路子，到时候便分不成。 这事需要有人帮忙给老楚家下一记狠药，她心里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冯春花并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只以为她害怕了。 “你不同意分家？我告诉你，你说了不算！你特么算什么东西！过来背我回去！” 楚漩故作害怕地后退几步，“奶，我不敢过去，怕你打我。” 说完，面带惊恐地跑出去。 冯春花没人背也没人扶，愤怒地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离开，嘀咕着，“小贱皮早晚得回家！到时候喊着老头子和儿子一块打她……” 并没有发现院墙外大树旁的沐辰泽。 沐辰泽若有所思，楚漩这个女人挺有良心，敢情拒绝他是为了他家好。 这个情，他领了。 不过，她那个奶奶冯春花可真不是东西。 楚漩直奔镇上，她妈曾救过一个外号叫独眼龙的男人，这事别人都不知道。 这次她要借亲妈的名义，请他帮忙。 下午两点多，楚大山、楚治和楚沣回到家，楚漩还没回来。 丈夫和儿子都在，冯春花更加嚣张，坐在院子里，说了楚漩拒绝嫁给沐辰泽的事。 楚沣吓得不敢吭声。 楚治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等她回来，先打一顿，让她知道不听话的后果！若她执意不嫁，就分家，把她和楚沣撵到老宅住！” 以前楚漩姐弟俩最怕被赶去老宅。 那里距离沙滩近，下雨房屋必漏，若是再来一阵台风，必塌。 楚治希望房屋倒塌时能砸死这姐弟俩，免得以后楚沣跟他争家产。 楚沣听到这话，直接跪在地上，“爷奶二叔，我求求你们！不要分家。我姐惹你们生气，我可以替她挨打。你们打我吧！只要不分家就行。” 这话被刚迈进院门的楚漩听到，小弟能替她挨打，这说明他还知道疼她，有救。 身后跟着一个长相吓人的独眼男人，忽然抓住楚漩的后衣领。 楚漩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门外还站着六个壮汉。 楚家人哪见过这架势，有些心里没底，一时都没说话。 独眼龙用充满恶意和凶狠的目光一一扫过楚家人，“楚家人是吧？楚漩在镇上打碎了我家的帝王玉摆件，写了三千块欠条，很多人都可以作证，白纸黑字外加签字摁了手印，你们谁给她出这个钱？” 一听三千块，冯春花最先反应过来，吐出一口浓痰，“这杀千刀的贱丫头闯了这么大的祸！让她拿命赔吧！跟我们无关！” 她听说过独眼龙，四十来岁，是镇上出名的玉器回收商。 楚漩泪眼朦胧，浑身哆嗦，面带乞求，“奶，你得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是故意打碎玉摆件，就是想看看，手滑了……” 楚大山和楚治支持冯春花，几乎同时喊道，“让她拿命赔！” 楚沣喊了一句不要，被冯春花扇了一巴掌，左脸瞬间肿起来。 楚治紧跟着扇了楚沣一巴掌，这下左右对称了。 楚沣不敢再吭声，但一脸担忧地看着楚漩。 见小弟被打，楚漩心疼不已，“别打小沣。我赔……赔命就是。” “你的命不够赔！”独眼龙用鄙视的目光扫过楚漩，才朝身后招招手，吩咐几个手下，“你们几个给我搬东西，若他家不让搬就给我砸！欠条在咱们手里，到了哪里都占理！” 手下人立马应是，进屋就搬东西。 楚治想拦下，被一把推倒在地，哭嚎起来，“娘啊！不能让他们搬啊！这些东西可都是要留给我娶媳妇的啊！这是剜我的心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啊！” 这一嚎，把邻居们都嚎了过来，不过，村里人只看热闹，不帮忙制止。 冯春花一把提溜起跪在地上的楚沣，毫不犹豫地推到独眼龙面前，“我这个大孙子也赔给你！以后他给你当牛做马还债。” 楚沣被推得踉跄，在即将摔倒时，被楚漩伸手扶住。 楚漩哭喊着，“龙哥，我姐弟俩以后给你当牛做马还债，还请你别搬我家东西。” 独眼龙一脸不耐烦，“现在是新社会。我只要东西抵债，不要人！你们几个给我继续搬！” 冯春花的衣柜里藏着不少值钱的好东西，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第003章 断亲？赶海！ 楚大山也急得来回踱步，家里有不少值钱东西，可不能给楚漩那个死丫头抵债。 躺在地上哀嚎的楚治忽然坐起，“爹娘，你们怎么忘了？咱们今天不是刚把楚漩姐弟分出去吗？三千块债务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说完朝冯春花挤眉弄眼。 冯春花秒懂，双手一拍腿，喜笑颜开，“没错！我们和楚漩楚沣已经分家。他俩的住处是老宅。你们去那边搬东西吧！” 就在这时，村长王德品急匆匆赶来，客气地朝独眼龙说道，“大龙啊！能不能让我看一下欠条？” 他俩认识，多少有点交情。 独眼龙松开楚漩的后衣领，从口袋里拿出欠条。 王德品接过，确认是楚漩欠了三千块。 递还欠条，与独眼龙商量道，“你我都认识，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宽限几年？我给楚家做保，让他们三年内还清，可好？” 独眼龙指了指手下人刚搬出来的衣柜，“看在您的面子上，这些可以暂时不搬走。不过，楚家每月20日必须还一百块。若没按时去还钱，我们会来继续搬！到时候您可不能再拦着。” 村长立马保证，“到时候我绝对不拦着。” 独眼龙朝手下人一挥手，出门。 众人无不感叹村长的面子大。 冯春花赶忙在后面喊道，“我们村长给楚漩做保，以后你们要债去老宅找楚漩。我们分家了！” 独眼龙回头狠瞪她一眼，“谁能证明你们已经分家？” 迈着大步离开。 冯春花见讨债的人终于走了，家里的东西暂时保住，往地上一躺，哭喊着，“我没法活了！楚漩这死丫头惹了这么大的祸事，三千块的债务啊！这不是要我和老头子的命吗？村长，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分家啊！” 楚治恶狠狠地补充道，“不仅分家，还要断亲！” 三千块不是个小数目。 村长：“这不合适……” 任由他怎么劝说都没用。 楚漩姐弟俩哭求也没用。 村里人求情也没用。 冯春花和楚大山就是不松口，逼着楚漩姐弟俩签了分家协议和断亲书。 最终，楚漩姐弟俩除了老宅和私人物品，什么都没分到。 村长欲言又止，但没再提反对意见，断亲也好，方便以后他家拉拔楚漩姐弟俩，至于债务，或许他可以联系楚漩的亲妈帮着还。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 被动分家的楚沣情绪不高，背着行李物品到破旧的老宅后，才呜呜地哭出声来，“啥也没有，房子这么破，怎么住人？修葺不得花钱？你失手打烂龙哥的那啥玉摆件，每月一百块怎么还？” 楚漩上辈子忍这家伙好多年，这会不想忍了，一脚踹到他p股上，“去屋里放下东西，给我提上木桶，跟我去赶海！” 马上就到五点，鲅鱼王和金元宝必须是她的！ 楚沣的p股被踹的生疼，立马想到他姐的彪悍，不敢继续哭，更不敢打回去，快速进屋放下行李物品，提上木桶拿上竹夹子，跟着他姐出门。 到了沙滩后，楚漩朝鲅鱼王即将出现的方向看了看，那个地方的潮水还没完全退下去。 就在前面那堆礁石附近，等潮水完全退下去，鱼会卡在两块礁石之间，她要过去守株待鱼。 指了指礁石方向，命令道，“小沣，咱们去那边看看有没有货。” 楚沣不敢说不好，赶忙点头表示同意。 两分钟后，他俩到达礁石附近。 楚沣一眼看到石头下有一只男人巴掌大的八爪鱼，麻溜地用竹夹子夹出来，开心地甩进桶里，感觉今晚可以加餐。 楚漩低头翻找，好巧不巧，在另一块石头下看到一只小八爪，刚要抓，楚沣已然弯腰抓住，甩进桶里。 抓这个，楚沣比他姐还要积极。 以前赶海几个小时也不一定能遇到八爪。 接下来，楚漩走到哪里，小弟便跟到哪里，唯姐姐是从。 楚漩心里装着即将出现的那条大鱼，边翻找石头边等待，发现几只指甲盖大小的石蟹，直接放生。 这边礁石堆有些大，好在楚漩眼力好，几分钟后，潮水刚退下去，一条大鱼搁浅在两块礁石之间，被楚漩一眼看到。 楚沣没有看到，埋头找海鲜。 楚漩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指了指那边，低语，“那边有条大鱼！别吱声。咱俩赶紧过去。” 免得引人过来抢鱼。 他俩快跑过去。 到近前，楚沣一眼认出，是条大鲅鱼，楚漩在他眼睛里看到了欢呼雀跃。 它一米多长，看上去得有六七十斤，算得上鲅鱼王。 鲅鱼肉厚坚实，呈蒜瓣状，肉色发红，味美，刺少，村里人都爱吃。 此刻，这条大鲅鱼已经奄奄一息，任人摆布。 楚漩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大鲅鱼扛在肩上。 沙滩上，凡是看到这条大鱼的人们无不发出惊呼声。 那些想上去抢鱼的人，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已经尘埃落定。 都已扛在楚漩的肩膀上，他们不好再去抢。 纷纷羡慕楚漩姐弟俩的好运气，这么大的鲅鱼，不常见。 就在这时，一对夫妻跑过来，眼睛放光。 其中女人抢先说道，“这鲅鱼王味道绝对好！广哥，你得给我买下来！咱们回家红烧几段，拿几段做成鲅鱼水饺，剩下的腌起来，够咱们一家吃两天的！” 仇大广连连点头应是，摩拳擦掌，心里盘算着出个什么价位合适，若是价位太高，先不买，晚上他可以去偷。 楚漩一眼认出这对夫妻，女的叫齐红，男的叫仇大广，是村里有名的赖汉懒妻，偷奸耍滑很有一套。 上一世，这对夫妻买不到这条鲅鱼王就想偷，不过被楚家人发现，没能偷成。 这夫妻俩干的行当令人不齿，在海上偷别家渔网里的鱼，在陆地上偷菜偷钱偷各种东西，后来还干起拐卖孩子的勾当。 楚漩懒得理会他俩，扛着大鲅鱼欲走，心里惦记着回家杀鱼取金元宝，顾不上继续赶海。 齐红张开双臂，不让她走。 楚漩和楚沣几乎同时喊道，“让开！” 第004章 金元宝 齐红和楚沣差不多高，一米五左右，若打架，他俩旗鼓相当。 楚漩和仇大广一比，一个顶俩。 齐红一看自家不占优势，只得让开。 楚漩跟楚沣打了声招呼，扛着鱼朝老宅方向走。 楚沣快步跟上。 齐红跟在后面喊，“我出十五块钱买下这条鲅鱼王！我可听说了，你每月要还一百块，赶紧卖鱼吧！” 一想到鲅鱼的鲜美，她馋得流口水。 仇大广有些肉痛，十五块钱能买好几斤猪肉好几个猪蹄，真的要出这么多吗？还不如等晚上去偷！ 朝媳妇耳语，“媳妇，实在买不到的话，晚上我去偷！” 齐红低声撒娇，“可我现在就想吃！这会吃才最新鲜！” 平时钱来得容易，齐红根本不太把钱当回事。 不再理会仇大广，继续跟在楚漩姐弟俩身后。 楚漩回头瞪一眼齐红，“这鱼我家不卖，不许跟着我们！” 楚沣想说价格合适就卖，但不敢忤逆他姐，只好默不作声。 齐红有恃无恐，“我是真想买你家这条大鲅鱼，我可听说了目前鲅鱼收购价40元一担，一担也就一百斤，折合4毛一斤，你这条大鲅鱼有个五六十斤，我给按60斤算，我出24块钱买！想一想你家的债务吧！” 楚漩冷哼一声，骗谁呢？鲅鱼收购价按个头来。 两斤以上的个头，至少160元一担，一担一百斤，也就是一块六一斤。个头更大些的，价位更高。 楚沣虽然只有十二岁，也多少知道价格，边跟在他姐身后走，边看向侧面的齐红，“齐红，你说得是小个头鲅鱼的收购价，我们这可是难寻的六七十斤的鲅鱼王！送到县城，卖个百把块不成问题！” 齐红听到价格切了一声，就算去县城，也得明天一早，今晚打发丈夫过来偷，她就不信吃不到鲅鱼王！ 楚漩确认齐红真的离开了，加快脚步回老宅。 到老宅门口后，看到村长媳妇高美娟，脚下放着一口锅和一张菜板，锅里塞满了东西，有米面蔬菜碗筷菜刀之类。 不用问都知道这是过来给他家送温暖。 上一世村长一家没少帮楚漩，高美娟四十来岁，论各种复杂的亲戚关系辈分的话，楚漩得她喊高奶奶，喊村长王爷爷。 楚漩正想过会去她家借菜刀和菜板，没想到直接送上门。 面带感激，主动开口，“高奶奶，我家得了鲅鱼王，一会给你切块鲅鱼尾带着回去加个菜。” 鲅鱼尾是鲅鱼最美味的位置，切下来少说也得有十斤左右。 高美娟一脸和蔼，连连摆手，“小漩，我不要。这鲅鱼王能卖不少钱，吃了太可惜。你和小沣目前最缺的就是钱。带去县城卖掉吧！少说也能卖一百多块。只要能卖掉，这个月你还债的钱就有着落了。可以找你王爷爷协调拖拉机。对了，我拿的这些都送给你们，以后有事尽管来我家。家里还有事，我就不进去了。” 拔腿就跑，生怕跑晚了会被楚漩送鲜鲅鱼块。 楚漩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过会打发小弟去送。 等过了今晚，哪怕这鱼只剩大半块，也能实现它的价值。 他俩把所有东西搬进院子。 没等喘口气，楚漩便吩咐楚沣插门准备杀鱼，估计过会村里人听说她家得了鲅鱼王，会上门看热闹，趁这会没人，赶紧找金元宝为妙。 这会黄金价格上涨，每克一百多块，鱼肚子里的金元宝有二十多克呢，最少能值两千多块。 希望这一世金元宝还在这条鱼的肚子里。 这样家里盖新房的钱就有着落了。 楚沣插门后小声嘀咕，“这么值钱的鲅鱼王不卖掉换钱有些可惜，咱们去县城卖掉还债……” 楚漩懒得跟他解释，怒瞪他一眼，“还不赶紧去拿刀和菜板？” 见她又要发火，楚沣放下手里的木桶，赶忙照办。 没一会，楚漩手起刀落，麻利地杀鱼。 目光紧紧盯着鱼肚子。 尤其是取出内脏时，楚漩瞪大眼睛，片刻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金元宝。 楚漩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这辈子有变故。 好在没一会，真的被她看到一点金黄，这下才放心。 心情好了，就想逗逗小弟，“小沣，内脏里带点金黄色的是什么？” 楚沣站在一旁心疼不已，这么好的鱼不卖钱可惜啊！“可能是鱼籽吧！” “我看不像。” 楚漩伸手去拿，下一秒，手里多了一块硬邦邦金灿灿的东西。 楚沣惊得跳起来，“握草，这是金元宝吧？我在年画里见过。” 楚漩嘘了一声，“小点声，幸好周边没有邻居。看着像是金元宝，我去县城找人问下，若是真的，就卖掉。” 嘴上这么说，心里十分肯定这就是金的，卖了钱盖新房，送小弟上学！ 麻溜得用水冲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干，包起来。 楚沣纵使没什么文化，但也知道金子值钱。 “这……这……”他努力压低声音，“姐，若是真金，这会去县城，能卖掉吗？人家下班了吧？” 楚漩粲然一笑，悄声回应，“若是真金，我卖给私人，私人晚上上班，放心吧！” 楚沣有一种感觉，这元宝就是金的，激动地手抖，“路上你一定藏好！刚才我还想卖掉那条大鲅鱼呢，幸好没卖。” 兴奋不已。 楚漩把金元宝放进裤子口袋，“这个元宝的事你谁也不要说。今后你能否上学，天天吃白面馒头住新房，就靠它了。” “我保证不说！” 楚沣是个聪明的，一旦说出去，爷奶会过来抢。 今天爷奶非要把他分出来，真伤了他的心。 他可不会傻到分爷奶一半。 不过，他很快想到了三千块债务，“姐，等有钱了先还债。我不希望你有事。” 有严重的心理负担。 楚漩不忍心再瞒下去，“小沣，其实那三千块欠条是假的，名字和手印都不是我的。龙哥是我找来帮忙演戏的。我想让你看清爷奶和二叔的真面目，也想趁机分出来。对不起，害你担心了。这事你会保密，对吗？” 第005章 理亏 楚沣使劲点点头，不仅不怪楚漩，还一脸惊喜，“我一定会保密。分出来好！以后咱俩再也不用挨打。那个龙哥是怎么请动的？” “以后再告诉你。” 楚漩的手放到他的脸上。 “嘶……”楚沣脸疼的厉害。 以前经常挨冯春花的打，消肿的药时常备着。 楚漩去屋里的行李里找出一瓶药，递给楚沣，“抹点药，好得快。我现在就去县城。你来剁鱼，剁成三份，一份今晚吃，一份送村长爷爷家，剩下一份带鱼头的腌起来。对了，村长爷爷家那份必须是鲅鱼尾。” 送人情和给小弟补身体两不误。 楚沣接过药瓶，积极表态，“放心吧！姐，我保证完成！而且我还能保证把老宅灶房以及能住的那两间屋打扫干净。” 楚漩沉默片刻，咳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能不能顺便把茅房也收拾干净？” 以为小弟会拒绝，没想到的是他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对了，姐，咱们抓的八爪腌起来还是今晚吃掉？” “你决定就好。” 楚漩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屋从行李里找出一身干净衣服换上，口罩和金元宝放进裤子口袋，戴上草帽，快步出门。 刚走出十来米，几个看热闹的村里人自远处走过来。 其中就有花婶子，热情地打招呼，“楚漩，听说你们姐弟俩捡到鲅鱼王？能看看不？” 楚漩做了个请的手势，“随便看，我弟在院子里捯饬鱼呢。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又闲聊几句，花婶子一行人才乐呵呵地朝楚家老宅而去…… 楚漩径直去找村长王德品。 这几天村里盖办公楼，拖拉机两班倒去县城拉砖之类。 “王爷爷，我想跟村里拖拉机去趟县城，行吗？” 没有提一会小弟过来送鲜鲅鱼块的事。 因为她知道，即便不提，王爷爷也会答应。 上辈子，王爷爷时不时提醒她要亲自管教楚沣，别总让冯春花管。 可惜的是，她没有听。 这辈子，她必须好好管教小弟。 村长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当然行，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 至于联系田小云，打算等真正联系上再跟楚漩提。 半小时后，楚漩坐上去县城的拖拉机，好巧不巧，拖拉机手是沐辰泽。 若是错过这趟拖拉机就得等明天凌晨六点。 夜长梦多，更何况，晚上更适合跟私人黄金回收交易。 沐辰泽不仅会开船，还会开拖拉机，不出海时，会帮村里开拖拉机挣点小钱。 沐辰泽在卸砖时听说楚漩姐弟俩赶海捡到鲅鱼王。 也听说了楚漩姐弟俩因为欠债被分出来的事。 鬼使神差地悄悄跑到楚家老宅门外，想帮忙把鲅鱼王带去县城卖掉，多卖些钱，这姐弟俩的日子能好过些。 没想到的是，他听到“金元宝”、“去县城找私人问一下卖掉”之类的话。 为了避免被姐弟俩发现，他默默离开。 本来这趟去县城应该是另外一个拖拉机手。 沐辰泽却自告奋勇替他去，以去县城有急事为理由，并保证挣的钱分给他，这事搁谁身上谁都愿意。 此刻，楚漩就坐在他身后的车斗里，拖拉机突突声比较大，不适合聊天。 沐辰泽便没有吭声。 到了县城中心，天已彻底黑下来。 拖拉机停稳，沐辰泽才转头看向楚漩。 “一小时后，我在这里等你。” 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语气非常温和，如同泉水潺潺，丝毫没有被夺初吻又被拒婚的愤怒。 楚漩面带感激，“谢谢！” 慢慢挪下去。 她倒是想跳，无奈地是这句身子太胖，跳下去容易崴脚或者伤膝盖。 沐辰泽耐心地等她站稳后，才开拖拉机驶离。 楚漩专挑人少的巷子走，那家私人回收黄金的地址，她记得。 上辈子她跟着楚治来过。 十来分钟后，戴着口罩的楚漩站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前，敲门。 很快，有人过来打开门上的门亮子。 这样隔着门对话，双方都看不到彼此，只交易不论朋友。 楚漩刻意压低声音并改变成男人的嗓音。 “过来卖金子。” 门里面的人悄声回应，“递过来。” 楚漩不怕他们不认账，毕竟上辈子他们曾交易成功。 卖金元宝非常顺利，比前世多卖了一百多块。 到手2350元。 楚漩一开始有些纳闷为何能多卖钱，很快明白过来。上辈子楚治和她一起过来，当时是楚治递金元宝进去，极有可能趁机割下一小块金子。 楚漩绕了几条巷子，确认没人跟着，才摘掉口罩，朝和沐辰泽的约定地点走，盘算着回去后怎么跟村长爷爷提盖房子的事。 毕竟他老人家会问哪来的钱。 这年代允许黄金交易不假，但楚漩怕惹麻烦，不能实话实说。 毕竟上辈子听说有人去黄金回收处卖山洞里挖出来的黄金，由于黄金来源的问题，被抓起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忽然想到自己的亲妈田小云。 田小云曾回来看望她和小弟，不过那时候他俩被冯春花洗脑严重，直接拒绝见她，最终她留着泪离开。 现在想想，亲妈当初撇下她和小弟离开，可能有什么苦衷。 后来亲妈陆续给她汇过几次钱，都被她拿去补贴了老楚家。 上辈子亲妈第一次汇款的日子就在这两天。 或许可以打着亲妈汇钱的理由拿钱出来。 楚漩心情无比舒畅，到了约定地点，未见沐辰泽和拖拉机的身影，耐心等待。 百货大楼和供销社都已下班，购买生活物资的事，得等明天。 好在没多久，沐辰泽开着拖拉机过来。 停稳后，沐辰泽嘴角微微上扬，这胖子看上去挺开心，看来金元宝已卖出去。 楚漩试图爬上车斗，可惜难度比来得时候大多了，因为车斗里装满了红砖。 她必须爬到最高处。 沐辰泽轻叹一声，“楚漩，你确定还坐车斗？不怕把红砖压裂了？” 楚漩第一反应就是沐辰泽嫌弃她太胖，不想载她回去。 “沐辰泽，什么意思？” 若他敢拒载，她还真不会拿他怎么样，毕竟上辈子欠他良多，这辈子还夺了他的初吻。 怎么着都是她理亏。 第006章 他不恨她？ 就在她打算靠双脚回村时，沐辰泽指了指驾驶座，面带无奈，“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坐驾驶座。” 楚漩双手在自己身前比划了一下，“你确定？我这二百斤的大胖子往驾驶室里一坐，还有你的位置吗？再说了，就算咱俩都挤吧在驾驶座，像个什么样子？” 这家伙被占便宜上瘾吗？ 沐辰泽怒瞪楚漩一眼，“想什么美事呢？我站在拖拉机和车斗连接处，指挥你开拖拉机。” 语气不太好，却是一片好心。 他知道楚漩卖掉金元宝的钱最多够盖新房，要想生活质量好些，还得挣更多的钱。 若楚漩能学会开拖拉机，以后闲暇之余可以帮村里或者工厂开拖拉机挣钱。 多学一门技术，多一条挣钱的路子。 楚漩上下打量沐辰泽，这家伙就这么信任她？不怕她把拖拉机开沟里？ 但也意识到他在变相帮她。 上辈子结婚后，他才教她开拖拉机，她非常聪明，一学就会。 难道这辈子因为她的拒婚，一些事情提前了？ 他不是应该生她的气，离她远远的吗？ 她设计夺走他的初吻，他不恨她，反而还要帮她？ 这家伙傻吗？ 当然了，她不介意这辈子再学一次。 毕竟过了明路，以后她赶海得了什么好货，可以借村里拖拉机去县城卖个好价钱。 “沐辰泽，谢……” 不等她说完，沐辰泽已然递上手摇柄，“我相信你可以的。县城开出去很长一段路都很平坦，放心开就行。手摇启动，这个你肯定一学就会，试一下。” 他愿意教，楚漩不学是傻子。 麻溜地接过，在沐辰泽的指挥下，成功启动，柴油机烟筒开始冒烟。 楚漩坐进驾驶座，沐辰泽跳上车斗和拖拉机连接处。 指挥楚漩挂挡放离合，稳稳启动一段路，告诉她慢慢踩刹车。 只教了一遍，楚漩就说学会了。 再次往前开。 沐辰泽嘴上没夸她，心里却十分佩服她。 想当初，沐辰泽学开拖拉机，师傅教了两遍才学会。 楚漩边开拖拉机边想，只要不嫁给他，就不会祸祸他和家人，能当朋友也不错，最起码少个敌人使绊子。 一路平安开到村头，停稳后，楚漩跳下拖拉机，一个没站稳，差点崴脚，被沐辰泽扶了一把。 等她站稳才意识到沐辰泽的手在她的腰上。 真是够羞人的，自己这水桶腰简直是玷污了沐辰泽那双耐看的手。 好在换过干净衣服，身上没有难闻的鱼腥味。 “可以放开我了。” 听到这话，沐辰泽快速收回手，以为楚漩恼羞成怒，故意调侃，“你连初吻都不介意，不过就是摸一下，应该更不会介意。” 楚漩不敢说自己介意，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负责任要娶她的话，立马装作不在意，“没错，我不仅不介意，还觉得自己占了你手的便宜呢。” 这话一出口，羞得沐辰泽立马启动拖拉机离开。 楚漩的手摸了一下右口袋，确认钱还在，朝自家走去。 十来分钟后，走进家门。 楚沣如同兔子般从屋里跳出来，一脸激动，大声喊道，“姐……” 楚漩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楚沣立马明白，蹿到院门插门。 挽着他姐的胳膊去卧房。 努力克制内心的兴奋，放低声音，“姐，怎么样？是金子吗？” 楚漩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面带严肃，“家里收拾的怎么样？” 楚沣献宝似的说道，“我带你挨着参观一下。” 姐弟俩一起看了两间卧房，还看了灶房和茅房。 都被收拾得一尘不染。 而且水缸里还打满了水。 楚漩总感觉小弟一个人不可能打扫得这么好。 “真是你自己干的？” 楚沣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她，“我担心在你回来之前干不完，正好花婶子带人过来看咱家的鲅鱼王，我悄悄跟花婶子商量，若她能找两个人帮我打扫卫生，我就送每人两斤鲜鲅鱼块。于是……” 后面不用听，楚漩也懂。 见楚漩不说话，楚沣以为自己做错了，“姐，是不是我做错了？那你打我吧？或者明天我再去赶海，把今天送出去的再挣回来。” 毕竟六七斤鲅鱼能卖十块钱左右呢。 楚漩面带愧疚，“小沣，你没做错，是我不顾你出海劳累一天、脸上带着伤，还给你派那么多活，刚才我不说话，是在反省。鱼送出去就送出去了。” 楚沣长舒一口气，脸上浮现笑容，“你没生气就好。鲅鱼尾我送去王爷爷家了，他回了咱们半斤肥猪肉，我熬成猪油了。我饿得厉害就没等你吃饭。不过，灶锅里我给你留了猪油渣，还有清蒸鲅鱼、八爪和面疙瘩汤。这会都温着呢。” 楚漩一脸欣慰，小弟两年前就学会做饭，味道还是不错的，哄人的时候才会下厨，平时懒得下厨，以后得治好他的懒病。 肚子确实也饿了，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叠钱，全是五十元的，拍到小沣手里，“坐一边数吧！我先洗手吃饭。” 楚沣双手捧住那一叠钱，被震得久久没能出声。 生平第一次见这么多钱。 直到楚漩出声提醒，“这点钱就不敢数了？以后还能挣更多钱呢！” 楚沣这才开始数钱，数着数着开始流泪。 心情十分复杂，激动兴奋懊恼后悔…… 分家时，他可是埋怨过姐姐的，姐姐竟然还愿意让他数钱。 这么多钱啊！他彻底服了。 一遍又一遍的数钱，数了二十多遍。 等楚漩吃完饭刷了碗，他还在数。 楚漩上前轻轻揉一下他的脑袋，“好了，改天再数，这钱暂时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过，过两天咱们就可以打着亲妈汇钱的名义，开始修房子外加盖新房。” 一提到亲妈，楚沣有些沮丧，“姐，咱妈真的会汇钱吗？咱奶说她不是个好女人……” 楚漩十分肯定，“会的。咱奶说得不一定对。上次咱妈回来看我们，我们不是不见她吗？离开前，她托王爷爷给我留了话，每年6月和12月都会给咱们汇钱。这事咱爷奶和二叔都不知道。” 楚沣握紧拳头，“一提到二叔我就来气。今下午他过来说要拿走一块鲜鲅鱼，多亏王爷爷过来把他赶走，姐，你说夜里他会不会来偷？” 楚漩神秘一笑，“就怕他们不来偷呢！” “他们？难道爷奶也会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钱我先贴身收起来。夜里睡觉警醒些，咱们得起来抓贼。” 楚沣困惑，却没有再多问。 楚漩收好钱后，目光落在屋檐下挂着的那块带鱼头的腌鲅鱼上，少说得有三十多斤。 姐弟俩又聊了一会，楚漩才回屋。 几分钟后又出来往鱼嘴里塞了点东西…… 第007章 鲅鱼块的价值 此刻，村长王德品正在值班，目光落在座机上。 看一眼墙上古老的挂钟，晚上十点，犹豫着要不要再给楚漩的亲妈田小云打电话。 上次田小云回来探亲，楚漩姐弟俩不肯见她，她便留了电话号码给王德品。 当时特意拜托王德品，若楚漩姐弟俩遇到难事，一定要打电话告知。 只是……王德品在不同时段分别打电话，都没人接。 王德品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再次打电话。 终于找到人。 王德品赶忙简明扼要的说了今下午发生的事情。 “小云啊！小漩打碎了玉器回收商独眼龙的帝王玉摆件，打了三千块的欠条，独眼龙看在我的面子上，允许每月还一百块，因为这事，小漩和小沣姐弟俩被你前婆婆给分出来，还断亲了，目前住在老宅……” 田小云一听到独眼龙这个外号，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王叔，谢谢您告知我，至于三千块欠款，麻烦您跟小漩说一声，每月她能还多少算多少，剩下的债务算我的。还有，前几天我给她汇了一笔钱，应该快到了。” 他俩又聊了几句，挂断电话。 王德品长舒一口气，以前楚漩总以为田小云抛弃儿女再嫁，任由田小云怎么解释都不听，经历过还债这事，她们的母女关系应该能缓和些…… 当独眼龙困得睁不开眼，准备休息时，家中电话铃声响起。 接听。 一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声音传出电话筒，“龙哥，是我。” 独眼龙睡意全无，激动地握着电话筒，“小云，是你。找我是不是有急事？” 田小云开门见山，“是为我女儿小漩欠你三千块的事，这钱我来还，你别难为我女儿……” 独眼龙赶忙说道，“小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即便你女儿真欠我三千块，我也不会真要她还。” 听到这里，田小云意识到事有蹊跷。 多年前，她曾救过独眼龙一命，没人知道。 后来，楚漩的父亲意外过世，她临离开前，悄悄告诉楚漩，独眼龙欠她一个人情，遇到极大的困难时，可以用这个人情。 难道女儿用了这个人情？ “龙哥，你说仔细些。” 独眼龙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解释道，“小漩并没有真的欠我三千块，就是喊我陪她一起演戏，她想让她弟弟看老楚家的真面目，顺便分家，断亲。放心吧！小云，你在异地过得怎么样？你现在的丈夫对你好不好？若是不好，就回来。我娶你！目前我还单着……” 田小云轻柔太阳穴，有些无奈，这家伙都四十多岁了，还是这么不正经。“打住，不许再说下去。我丈夫对我很好。谢谢你帮我女儿演戏，麻烦你继续演一段时间，免得老楚家再打我女儿的主意。” 独眼龙立马保证，“没问题！” 田小云很想回去一趟，但暂时脱不开身。“改天给你寄特产，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再不挂电话，估计龙哥又要说些婚姻嫁娶之类的话。 独眼龙听到那边挂断的声音，握着电话筒，久久没有放下。 反应过来后，拍自己的嘴一下，“这嘴真不会说话，干嘛又提娶小云的事！本来可以跟小云多聊几句的。” 自我安慰道，小云会给他寄特产。 心情又好了很多。 楚大山夫妇和那个楚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怕断亲，也不一定不出幺蛾子，独眼龙打算以后多多照看楚漩姐弟俩，这样一来，小云肯定能多寄几次特产…… 凌晨两点多，躺在土炕上的楚漩睁开眼睛。 外面有动静。 悄悄起身，透过破烂的窗户，看到一个鬼祟的身影。 哪怕他蒙着脸，这人化成灰，楚漩都认识，是楚治。 楚治吞咽口水后，直奔屋檐下吊着的大鲅鱼块。 手刚碰到鱼，听到身后有动静，吓得赶忙收手，欲逃跑。 “兄弟，不要怕，咱们是一路人。都是为了鲅鱼王嘛！我知道你是楚治，蒙什么脸啊？干这一行，得胆子大，看我就不蒙面。” 仇大广刻意压低声音。 门栓对他来说就是摆设。 楚治听出来人是谁，这才捂着心脏位置，长呼一口气，“你可吓死我了！既然咱们都看上这条鲅鱼王，那就搬到我家，一分为二吧！” 仇大广的眼珠滴溜转，想到老楚家的为人，摆手拒绝，“不行。还是搬到我家再分赃吧！” 楚治并不信任他，“干脆就地分吧！” 仇大广朝卧房方向看了一眼，“剁鱼声会吵醒楚漩姐弟俩。到时候咱俩不一定是他俩的对手……” 楚治有些烦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仇大广指了指县城方向，“凌晨六点咱村的拖拉机去县城拉红砖，咱俩把这鱼装麻袋里坐拖拉机……” 不等他说完，楚治已经明白过来，这意思是卖掉分钱。 最终金钱战胜口腹之欲，“好！去县城卖鱼！干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去村长家偷上那块鲅鱼尾，听说有十来斤呢！他家还没舍得吃。估计能多卖二三十块呢！顺带从他家找个麻袋装鱼。” “好！” 两个偷一拍即合。 仇大广自告奋勇扛上大鲅鱼块，“这得三十多斤吧？这块送去酒店，多给他们壮门面啊！估计能卖八九十块钱吧？” “那是必须的！走吧！” 楚治跟在他身后，大摇大摆地走出院门。 屋内的楚漩，面带冷笑，鱼儿已上钩。 等他俩走远些之后，她才去敲小弟的屋门。 楚沣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问道，“姐，是不是要抓小偷？” “没错！楚治和仇大广刚偷完咱家，还惦记鲅鱼尾，正在去王爷爷家的路上。今天王爷爷值班，你去村值班室喊他回家。我直接去他家堵小偷。” 楚漩吩咐完，拿上菜刀跑出院门。 楚沣匆忙穿鞋去喊王爷爷。 十来分钟后，楚治和仇大广得手，还真从王家顺了个麻袋装鱼。 楚漩充满穿透力的声音响起，，“抓贼了！有人偷了我家的鱼！偷完我家偷村长家！抓贼了！” 楚治和仇大广都慌不择路，手里的麻袋掉在地上。 这会顾不上鱼，只想逃跑。 分两个不同的方向跑。 第008章 拿到赔偿 楚漩早有准备，第一目标是仇大广。 扔出手中的菜刀。 刀从仇大广面前飞过，稳稳地扎进墙里。 这一招还是楚漩上辈子在婆家闲得无聊时练出来的。 仇大广当场吓尿，背靠在墙上，双腿发抖，嘴里嘀咕着，“差一点，差一点……” 就被人杀了。 楚治拼命逃跑，正好遇上拿着手电筒往这边赶的王德品、楚沣和两名看管工地的值班人员。 就在这时，高美娟他们也跑出来抓小偷。 好几把手电筒一照，楚治和仇大广都跑不了了。 仇大广脑筋转得飞快，努力站稳，抢先发声，“我和楚治从海里捞了一条鲅鱼王，打算过来找村长协调拖拉机去县城卖掉。我俩可不是小偷。” 一听这话，楚漩硬憋着笑，上辈子他找得也是这个理由。 不过唯一的变化是，楚治由抓仇大广变为同谋。 楚治瞬间有了底气，附和着，“没错，这麻袋里的大鲅鱼是我和仇大广从海里捞上来的。可不是楚漩捡到的那条。这条比她那条要轻一些。” 边说话边往麻袋旁靠，试图把麻袋扛走。 被王家人拦下。 楚治不敢对王家人怎么着，但敢对楚漩姐弟耍横，“楚漩、楚沣，你俩是瞎子吗？不知道过来帮我？咱们才是一家人！” 楚沣以前被楚治打怕了，听到这话，忍不住后退，试图逃避。 楚漩轻轻挠一下耳朵，“楚治，你说啥？我记得昨天下午你坚持断亲，难不成你改主意要帮我还债？” 楚治装作一副大方模样，“只要你俩承认你家的鲅鱼没丢，等你俩还完债，我可以考虑把这亲再给接上。” 以为楚漩姐弟还像之前一样好拿捏。 周围的人忍不住声讨，“楚治你脸皮够厚啊！” 楚漩懒得跟他废话，“断亲就是断亲，还能接上？我和小沣不会为你说谎！我亲眼看到你和仇大广偷我家大鲅鱼段，悄悄跟着你们过来，没想到你们连村长家都敢偷！” 楚治抬起手想打楚漩，被王家人摁住。 嚎叫着，“放开我！放开我！我没偷！” 仇大广顾不上自己一身尿骚味，辩解道，“楚漩，你说我和楚治偷你家鲅鱼，除了你，谁还看到了？有证人吗？” 楚漩面色轻松，“没有证人。” 这下仇大广嚣张起来，腿也不软了，迈着嘚瑟的步伐，走到麻袋前，“既然没有证人，就无法证明这鱼是你的！这就是我和楚治从海里抓的。” 一直没说话的高美娟一脚踹在仇大广身上，“你这不是睁着大眼说瞎话吗？村里好多人都见过楚漩捡到的鲅鱼王，但没人看到你和楚治去海里抓鱼！” 仇大广被踹到一边，没能拿到装鱼的麻袋。 王德品面色严肃，“仇大广，你黑白颠倒的能力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我这当村长的也不怕丢人，直接报案吧！让专业人士过来审理。” 仇大广有恃无恐，“谁来审理，我也是这么说！我还要告楚漩持刀伤人呢！到时候还不一定是谁进去呢！” 楚漩冷笑，“伤着你哪里了？我不过就是抓小偷的时候，天太黑手滑了一下。” 众人纷纷表示，“没错，就是手滑。” 都支持报案。 楚漩朝高美娟耳语一番，高美娟面色平静地点点头。 半小时后，镇上值班治安人员骑着自行车赶过来。 仇大广和楚治依旧是刚才的说辞，死咬着这鱼是从海里抓的，杀鱼后用盐腌了一下，准备去县城卖掉，所以才到村长家协调拖拉机。 楚漩嘴角微微勾起，“我虽然没有证人，但有证据证明麻袋里的鱼是我的。” 仇大广和楚治对视一眼，心里顿时没底。 楚治结结巴巴地说，“楚漩，你有啥证据？” 楚漩指了指麻袋，朝治安人员说道，“我家鲅鱼嘴里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楚漩家的鲅鱼王。” 果然，治安人员从鱼嘴里发现字条，内容也能对上。 这下仇大广和楚治要被抓走。 这时，齐红匆匆赶来，知道自家是理亏的一方，只要自家男人不被抓就行，以后还指望男人养家呢，“我们赔偿！都是一个村的人，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楚漩，还有村长婶子，你们就别跟我家男人计较了，行吗？” 一般，村里发生这种事，治安人员会尊重受害人的意见。 楚漩面色冷淡，“这鱼被楚治和仇大广塞到装过大粪的麻袋里，我和高奶奶都嫌脏，没法再吃，每人赔偿我和高奶奶一百块，我便同意私了。” 高美娟适时开口，“没错。给了赔偿，我也同意私了。” 齐红毫不犹豫地从兜里掏出两张五十元，小心翼翼地放到高美娟手里，“谢谢你和楚漩的宽宏大量。” 高美娟接过，没直接给楚漩，刚才楚漩特意提醒，钱先放她这。 “一会等楚治的一百块赔偿送过来，这鱼你们两家带走即可。” 话音刚落，冯春花和楚大山骂骂咧咧地跑过来。 尤其是冯春花大言不惭，“我儿子拿侄女的鱼怎么了？这叫拿，不叫偷！这是我们老楚家的事，仇家的赔偿款已经给了，大家都散了吧！” 楚漩就知道冯春花脸皮厚，从口袋里掏出断亲书交给治安人员，“您请看，这是断亲书。再说了，他不止偷我家，还偷了村长家。” 冯春花的眼神仿佛带刀，恨不能活剐了楚漩。 治安人员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完后，还给楚漩。 “楚治，你的家人不肯出钱，受害人都不同意私了，要告你，那我只能带你去镇上关起来。” 楚治这下害怕了，“爹娘，救我啊！咱们赔偿！快拿钱！” 有了案底，不好娶媳妇。 冯春花抬起手就想扇楚漩，被治安人员拦下。 暗骂儿子脑子被驴踢了，偷楚漩家也就罢了，竟然还偷村长家！ 最后只得肉痛地回家拿钱，当着治安人员的面，赔偿一百块。 依旧是高美娟收下。 至于麻袋里的鲅鱼，仇大广和楚治带走。 人群散后，高美娟拉着楚漩的手，走进自家堂屋，两百块都放到她手里，和蔼地说道，“小漩，你拿好！若冯春花隔天去问你要钱，让她直接来找我要！” 第009章 盖房提上日程 楚漩眼眶一红，这年代，谁家的日子都紧巴，高奶奶一家却总是无私地帮助她。 快速从二百块中拿出五十元，塞回高美娟手里，“高奶奶，鲅鱼尾早已送给您，就是您家的，这五十元是您该得的，必须收下，不然我就把您送给我的锅碗瓢盆粮食猪油之类的都送回来。这些年，您家帮我和小弟的可不止这些。” 高美娟目光中带着疼惜，“你和你弟相依为命，不容易。我家始终记得你妈救我小女儿的恩情，帮你们多少回也不算多！这五十块我不会要的！等你将来结婚日子好过的话，多回来看我和你王爷爷几趟就行。对了，户口分户的事，你王爷爷会办妥。” 王德品走进堂屋，也表明态度，坚决不要。 楚漩执拗不过他们，只得放弃给钱，心里却想着以后要好好孝敬他们。 王德品趁机把电话里田小云的话转达给她。 她沉默片刻后，问王德品要了田小云的联系方式。 王德品一脸欣慰，离她们母女解开心结的日子不远了。 二十多分钟后，楚漩姐弟俩回到住处。 楚沣关好院门上门栓，面带担忧，“姐，天亮后，爷奶和二叔不会报复我们吧？” 楚漩忍不住叹一口气，小弟被冯春花养得懦弱，刚才面对楚家人没敢吭声，看来以后真得好好教育。 “小沣，知道什么是借力打力吗？什么是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吗？” 耐心一点点教。 楚沣被这么提醒，瞬间想通一些事，“姐，我明白了！若是爷奶二叔找上门，我可以硬气地把村长搬出来，还把咱们欠独眼龙的债务搬出来。” 楚漩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行了！洗漱一下。好好补觉。睡醒后，我带你去县城买物资。下午五点半之前赶回来继续赶海。到时候，对外就说这个月的一百块欠款已还清。” 楚沣高兴地原地转了三圈，“能去县城，太好了！对了，之前你说的汇款的事……” “王爷爷跟我说了，就这两天肯定能到。”楚漩轻轻揉一下楚沣的脑袋，“你有点矮，以后每天都让你吃到荤腥，好好补身体，将来长个一米八的大个！” 楚沣握紧拳头，“嗯！我一定长高个，到时候再也不怕楚治，还能保护你！” 上午九点半，楚漩睡醒。 摸了一下贴身口袋里的钱还在，这才起床洗漱。 烙了杂面饼，煮了青菜稀面汤。 喊小弟起来吃饭。 楚沣见到楚漩第一句话就是，“姐，钱还……” 不等他说完，楚漩微笑回应，“在。放心吧！” 专门看了小弟的脸，已消肿。 吃过饭，他俩刚准备出门，高美娟敲门进来。 风风火火送户口簿到楚漩手里，楚漩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就匆忙离开。 目送高奶奶离开后，楚漩拍了拍户口簿，“这户口来得太是时候了！一会先坐马车去镇上邮局，说不准咱妈的汇款单已经到了。” 楚沣一脸嫌弃，“即便田小云给我们寄钱，我也不会原谅她！” 楚漩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那是我们亲妈！别直呼其名！当年她离开，应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花着她的钱，还数落她。” 楚沣有些不服气。 楚漩懒得再解释。 去村口等马车，一路顺利，到了镇邮局，果真有亲妈寄来的汇款单，三百元。 楚漩拿出户口簿领取之后，给亲妈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田小云的声音，“喂……” 楚漩鼻头一酸，“妈，是我。” 这声久违的妈喊得田小云激动不已，“哎！好孩子！” “妈，谢谢你汇钱给我和小沣，我挣了点钱，想借您的名义，拿钱出来盖新房……” 楚漩说出心中想法，田小云连连表示没问题，还说有空会回去看他们，当面解释当初离开的原因。 这期间，楚沣什么话也没说。 挂断电话后，他俩坐公共汽车去县城。 下午四点，楚漩姐弟俩大包小提留的回到村里。 回家路上，引来不少目光。 喜欢八卦的人打听道，“楚漩，是不是发财了？” 楚漩直截了当，“我亲妈给我汇了钱，这个月的欠款不仅能还上，还能修葺老宅盖新房也没问题。” 这消息在村里很快传遍。 回到家里，把买来的东西归类。 有竹篮、大木盆、布料、肥猪肉、猪骨头、麦乳精、新鞋子、凉席、铁桶、铁夹子、铁锅、白面、玉米面、地瓜面、盐、酱油醋料酒…… 今天退潮在五点半左右，还有一个多小时。 在县城时，他俩吃了肉蒸包和馄饨，这会还不饿。 楚漩用竹篮装着一条三斤的五花肉，盖上竹篮盖，直奔高美娟家，她要修葺老宅，还要置换地皮盖新房，先跟高奶奶汇报一下，绝对事半功倍。 楚沣没跟着去，留在家里生火煮猪骨头…… 高美娟听清楚漩的来意，二话不说把这事揽下。 楚漩拿出一叠钱，两千块二百元放到高美娟手里，“高奶奶，这钱是我妈汇来的，麻烦您帮我收着，老宅破旧不堪，挡不了小偷。” 高美娟立马承担起管钱的责任，“有了这些钱，盖两间宽敞的砖房外加修葺老宅没问题。等晚上你王爷爷回来，我让他联系施工队。” 楚漩面带感激地拥抱高美娟一下，“谢谢高奶奶！” 被楚漩这么一抱，高美娟忍不住流泪，“你这孩子，都把我高兴哭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楚漩准备离开。 正好蒸包出锅，高美娟留下五花肉，回了六个大蒸包。 打算明天酪肉饼，再给楚漩送去。 楚漩回到家，香喷喷地骨头汤出锅。 姐弟俩每人三个大蒸包，再喝上一碗排骨汤，美啊！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一个提铁桶，另一个提木桶，拿上其他赶海工具出门。 到了沙滩上，楚沣直奔昨天出现鲅鱼王的地方，好几个人也跑过去。 楚漩没有跟过去，而是去了另一个方向。 今天能不能捡到好货，全凭运气。 潮水退到哪里，她跟到哪里。 忽然看到一条五六斤左右的鱼。 头长，吻短圆钝，口大，牙细小。眼小，鼻孔两对，体色呈灰黑色，体侧各有不规则黑色斑块，是乌鱼。 不仅能生活在河里，也能生活在海里。 这鱼虽然搁浅了，但离水一两天都能活，鱼尾时不时动几下。 楚漩余光瞟到一个狂奔过来的女人身影，这是要抢鱼？ 第010章 坑姐？抢海货 楚漩自然不会给她机会。 麻溜地出手抓鱼，放进自家新买的铁桶里。 这才看清来人是花婶子。 平时花婶子嘴碎归嘴碎，但从来没做出过抢鱼的事。 今天这是咋了？ 花婶子见鱼已被楚漩抓住，没必要再急哄哄抢鱼，来了个急刹车，一p股坐在沙滩上。 沙滩上湿漉漉，裤子弄脏是必然，不过花婶子顾不上那么多，陪着笑脸商量道，“小漩，刚才是我鲁莽了，我娘家弟媳太需要一条乌鱼了。她是四十岁高龄产妇，剖腹产刚一周，伤口长得不是很好……” 乌鱼具有生肌补血作用，食用后有利于伤口愈合，这一点楚漩是知道的。 平时码头上偶尔有卖乌鱼的，需要碰运气。 单冲刚才花婶子抢鱼的动作，楚漩就不想白送给她。 故意说道，“花婶子，我正在想今晚是做乌鱼豆腐汤，还是红烧或者爆炒呢。我和小沣难得有改善伙食的机会。” 花婶子肉痛地说道，“我家还剩五六斤扇贝干，拿来换你这条乌鱼，怎么样？” 这话说到楚漩心坎里，昨天刚吃了鲅鱼块，今天确实想吃点扇贝干。 一想到扇贝白菜疙瘩汤和扇贝蒸蛋，忍不住吞咽口水。 如今是6月份中下旬，赶海很难遇到肥美的扇贝。 因为这边的扇贝，最肥美的时候在11月至来年4月份。花婶子家的扇贝干是4月底开始晒的，都肥肥的。 分家以前，楚漩和楚沣想吃老楚家的扇贝干，都得偷吃，想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 没想到花婶子还挺了解她。 “那行吧！晚上七点半以后，带上五斤扇贝干去我家换鱼吧！” 话音刚落，楚漩身后响起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不行！这乌鱼我相中了，楚漩你得孝敬我！我可是你奶奶！” 是冯春花的声音。 不等楚漩开口，花婶子已然出声，“断亲了，还好意思自称小漩的奶奶？真是不知羞！小漩，你继续赶海，这老婆子交给我！” 楚漩朝花婶子投去赞许的目光，懒得理会冯春花，提着铁皮桶装了一点海水，继续找海货。 冯春花伸手试图阻拦，被花婶子拦住。 花婶子和冯春花都是村里有名的母老虎，今天谁占上风，还真不好说。 不过，楚漩没空看打架，因为她再次发现一条搁浅的乌鱼，有七八斤重。 有些怀疑遇到了乌鱼夫妇。 开心地抓鱼入桶。 接下来，只遇到一些小鱼苗，被她送回大海，还捡到二十几个花蛤，这个季节的花蛤肥鲜得很。 就在她准备去找小弟汇合时，小弟提着一木桶海货过来。 一脸骄傲，“姐，快看！我整了一桶海货。有花蛤、海螺、梭子蟹，虽说现在不是梭子蟹肥美的季节，但能尝尝味也是不错的。卖掉也能挣点钱……” 楚漩没想到小弟这么能干，面带疑惑，“这真是你自己找的？” 楚沣的目光中带着躲闪，“也让几个小孩帮忙了，我给报酬，答应他们每人两块薄荷糖。” 楚漩对楚沣的这种神情太熟悉，因为上辈子他每一次目光躲闪的背后，都会坑姐。 “小沣，你给我说实话！不然我去礁石那边问其他赶海的人。他们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楚沣这才说了实话，“我抢了刘招娣和三楞姐弟俩的海货……” 说到这里，耷拉着脑袋不敢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在姐姐的眼睛中看到怒火，第一反应是得跑，但理智告诉他，留下挨揍比跑回家挨揍要轻一些。 楚漩一脚踹在他的p股上，“为什么抢刘家姐弟俩的海货？你不知道姐姐抚养弟弟有多难吗？更何况刘招娣一个人养两个弟弟！她妈妈常年卧病在床需要吃药，你这个狗东西，我踢死你完活，省得你祸害别人！” 连踹几脚。 想到上辈子楚沣后半辈子在牢狱中度过，楚漩知道自己必须好好管教他引导他走向正途。 被踢了几脚后，楚沣放下木桶，呜呜地哭起来，“我只是想挣钱，以前奶奶跟我说，抢东西就要抢比自己弱小的，免得被人揍……” 楚漩抬起的脚，忽然踹不下去，还是她的疏忽，没有给小弟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小沣，你记住，抢别人的东西不对，抢比你弱小的人的东西，不仅不对还懦弱！更不是男人！你不想当懦夫吧？” 楚沣一想到自己因为懦弱被楚家人的打骂场景，抹一把眼泪，“我不想当懦夫，我要当勇者！” 这一刻，他觉得姐姐打他打得对。 “很好！勇者就要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为之承担后果。提上木桶，我陪你一起去赔礼道歉。” 楚漩提着铁皮桶在前面走，楚沣提着木桶跟在后面。 这一路没看到冯春花和花婶子，估计已经干完架各自回家。 还没走到刘招娣家门口，就看到她带着俩弟弟二楞、三楞冲过来。 这姐弟仨手里都拿着木棍。 楚漩这还有啥不懂，这是要找小沣算账。 赶忙解释，“招娣，我带小沣过来认错，还你们的海货。” 轻轻推了小沣一下，示意他把木桶送过去。 楚沣立马照办，并真诚地道歉，“招娣，二楞、三楞，对不起！我不应该抢你们的海货。还有招娣，我不应该打伤你，我看到你流血了……” 听到打伤二字，楚漩气不打一处来，这弟弟坑姐连环套啊！ 狠瞪楚沣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不早说！竟然打伤女孩子，回去我饶不了你！” 楚漩陪着笑脸，奉上一条七八斤的乌鱼，“招娣，对不住啊！是我没管教好小沣，这鱼你拿去补身体，伤好的快些。对了，让几位弟弟把海货送回家，我送你去村卫生室包扎，医药费我全包……” 这下轮到刘招娣不好意思，连连摆手，“我流血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伤，过几天就好了。海货还回来就行，乌鱼我不要。” 楚漩这才明白过来，刘招娣来大姨妈了。 不过乌鱼不能收回来。 再过十年，刘招娣会风光无限，两个弟弟成为大富豪。这家人绝对不能得罪。 因为得罪他们的人后来都被十倍报复回去。 下场不是一般的惨。 第011章 海参 上辈子的今天，楚沣跟船出海，并没有抢刘家的海货，这辈子却抢了。 楚漩必须处理好这件事，绝对不能被刘家记恨。 “招娣，这乌鱼是给你家赔礼道歉的，没花钱，是我从海边捡来的。今天的事，实在对不起！以后我一定管教好楚沣，若他再敢抢，我亲自送他去治安队接受处理。” 说完，径直走进刘家院门，把鱼放进门内的空木桶里，楚沣提着木桶跟在她身后，把海货倒进旁边的空盆。 刘招娣再次拒绝的话没有说出口，总觉得现在的楚漩跟以前不一样了，决定收下这条乌鱼，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目送楚漩姐弟俩离开。 出门后，楚漩才长舒一口气，今天这个仇怨应该是解开了。 楚沣殷勤地接过她手里的铁桶，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姐，这里面还有一条乌鱼和一点花蛤，我去码头卖掉换钱还是留着自己吃？” 楚漩看到小弟如此厚脸皮，直接来了一句，“你回家写检讨书，写到我满意为止！” 楚沣脸上的笑容僵住，字都认不全，怎么写检讨书？ “姐，饶了我这一会吧！别写检讨书了，回家你再打我一顿吧！你知道的，我没上几天学。” “必须写检讨书，不会写字，就用拼音！” 楚漩的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 楚沣不敢再讨价还价。 回到家后，楚沣把铁桶放进灶房，然后回卧房想检讨书。 楚漩站在院子里，望着小弟卧房的方向，真不知接下来的日子，小弟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没一会，花婶子挎着篮子敲门进来，一脸乐呵，“小漩，我过来换乌鱼。” 楚漩打趣道，“花婶子是有什么喜事吗？刚才在海滩上还一脸肉痛，这会怎么又这么乐呵地换鱼？” 花婶子没有藏着掖着，“因为今天骂架时，冯春花甘拜下风。” 冯春花可是出名的不吃亏，想让她认输，非常难。 “花婶子，你是怎么骂赢她的？” 这话一问出口，花婶子目光中有些不自然，“这事不能说。你先把扇贝干倒出来吧。” 楚漩接过竹篮，走进灶房，把扇贝干倒进自家竹篮，顺便检查一下，品相不错。 把乌鱼抓进花婶子的竹篮，走出灶房。 递给花婶子，“你是不是知道冯春花什么秘密？” 不过是随口一问，花婶子却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没啥秘密。我还要赶去娘家，走了！” 接过竹篮，拔腿就跑。 这表现令楚漩更加确信她知道些什么。 不着急，以后慢慢套话。 楚漩闻了闻自己身上，一股鱼腥味，立马烧水准备洗澡。 刚买的大木盆派上用场。 家里地方有限，插了灶房门，在灶房里洗澡。 洗完澡，随手洗了自己的衣服，晾衣服时才意识到没有拉晾衣绳。 走进卧房，找了一件旧衣服，撕成布条，接起来，在院子里拉起晾衣绳。 晾上衣服后，铺上新凉席，用洗干净的抹布擦了擦，提着另一床新凉席，走进小弟的房间。 小弟正抓耳挠腮苦思冥想，纸上只有检讨的拼音和一个书字。 把凉席往炕上一扔，抹布往小弟手里一塞，“自己铺凉席，擦好后，抹布洗干净。还有，今晚写不出检讨书，不准睡觉！” 楚沣叹一口气，认命地点点头。 楚漩补充道，“明天凌晨六点左右退潮，我早起去赶海，你在家负责做早饭。” 楚沣很想跟着去赶海，但刚犯了错误，检讨还没写完，除了点头答应，没敢多说话。 楚漩有些累，回卧房休息。 翌日凌晨五点半多，楚漩醒过来。 摸一下贴身口袋，里面的四百多块钱还在。 不小心不行，院墙低矮，是个成年人就能翻墙过来，卧房的门和窗户都不结实…… 简单洗漱一番，换上一身旧衣服，喊醒小弟好好看家，才提着赶海工具出门。 到了沙滩上，正赶上退潮。 有不少花蛤。 当然了，赶海的人也不少。 谁捡得动作快归谁。 楚漩因为胖，弯腰没捡多久就已撑不住。 有些后悔没喊小弟一起赶海，但考虑到家里刚买了不少东西，得留人看家，也就想开了。 干脆不再继续捡。 跟着退潮的海水走，或许能发现好货。 找了一会，还真让她看到好东西。 捡到一只长十五厘米左右的海参。 十来分钟后，又看到三只十厘米左右的。 一一捡起入桶。 半小时后，走到一处礁石处，里面盘着一只八爪鱼。 看上去得有十多斤重。 楚漩麻溜地抓它进桶。 盖住海参。 又掀了几块石头，陆续又找到两只五六斤重的八爪鱼。 潮水还在退，她舍不得这会走。 半小时后又捡到三只十五厘米左右的海参，藏到八爪下面。 海参值钱，她要闷声发财。 这一次，她不再继续往前走。 不然一会潮水上涨，她跑不急。 往回走时，顺手捡些花蛤，把她累不轻。 这身子真得好好调理好好锻炼。 上辈子帮她调理身体的县医院老中医，这几天回老家探亲还没回来，要再等几天。 楚漩提着铁桶朝码头方向走，那里有很多卖海货的，不过收海货的也就那么两三家。 到了码头，收海货的摊贩李通一眼看中楚漩桶里的大八爪鱼和海参。 悄声出价，“你这些海货我全包了，一口价一百六十块。” 楚漩轻声打断，“花蛤我留着自己吃。这海参和八爪品质都不错，最近码头卖海货的人不少，但都没有海参。既然是一口价，一共给二百块吧！以后有好货还卖给你。” 李通略犹豫片刻，笑着掏钱，“行吧！那你以后有好货一定卖给我！” 若不是有亲戚专门拜托他近两天收海参招待贵客，他也不会这么痛快给钱。 数出二十张十元，递给楚漩。 楚漩重新数了一遍，确认无误，交货。 二十多分钟后，走到家门口，推了推门，里面上了门闩。 敲门。 “小沣，开门。” 回应她的是呜呜声。 楚漩翻墙进家。 看到楚沣双手被绑在卧房的窗户上，嘴里有块抹布…… 第012章 付出代价 楚漩把手里的铁桶一扔，急忙上前拿开小沣嘴里的抹布。 紧接着松绑。 楚沣无比自责，“姐，对不起！我没看好咱家，一个小时前楚治翻墙进来绑住我，用抹布堵我的嘴，冯春花抢走了咱家的米、面、布料、新鞋子，还拿了其他好多东西，楚治给院门上了门闩，翻墙离开……” 楚漩强忍怒意，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安慰小弟，“你在家等着！我去把咱家的东西要回来！” 还要让冯春花一家付出代价，再也不敢过来打劫。 直奔村办公室，到了那里，跟王德品说明情况。 王德品二话不说，直接帮她打电话报治安部门。 此刻，冯春花正在卧房里看抢来的布料，楚治站在一旁，满脸笑容，“娘，还是您有办法，这一堆东西抢过来，可比咱家那一百块更划算呢。那四双鞋就得一百多块吧？” “那绝对有！”冯春花一脸自得，“问楚漩要那一百块赔偿的钱，她不仅不会给，还会拿村长家当挡箭牌，现在咱们拿了这些东西抵钱，即便她找上门也不怕。她说是她的，我还说是我的呢！” 已经仔细检查过，抢来的所有东西都没有任何标记。 更何况，无论是去老宅还是回来的路上，楚治都扛着一个鼓囊囊的麻袋，别人根本不知道抗得是什么。 实际上，去的时候，是冯春花躲在麻袋里。 楚治上前为他娘捶背，“娘，能不能给我做一身新衣服？” 冯春花嘿嘿一笑，“当然能！” “再给我一双女式皮凉鞋，我要送人。” “没问题！”这些都是从楚漩屋里搜刮出来的，冯春花一点都不心疼。“儿子啊！你去把米和面倒咱家缸里。” “好咧！” 楚治乐颠颠地去办。 冯春花略带遗憾地嘀咕，“这次没能找到现金，真是可惜！贱丫头不是要盖新房吗？难不成她的钱贴身藏着？” 半小时后，三名治安人员骑着自行车过来。 王德品和楚漩带他们去楚大山家。 当冯春花看到来人时，丝毫没有害怕，“楚漩，咱们不是断亲了吗？你还过来干嘛？” 楚漩没有理会她，而是郑重地朝治安人员说道，“同志，我要告冯春花和楚治入室抢劫！他俩抢走我家好几百块钱的物资。有米、面各四十斤，布料二十米、新鞋子四双、凉席两床、麦乳精一罐……” 冯春花总感觉哪里不对，米面好像没有那些斤两吧？ 不等楚漩说完，冯春花已经迫不及待开口，“楚漩，我看你是想把我家的东西占为己有，才捏造吧！在我家的东西都是我家的，可没写你楚漩的名字。” 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冯春花准备耍无赖。 她和楚治不肯承认，若楚漩拿不出证据和证人，还真不好断案。 毕竟事发时，没有人路过楚漩家。 不过，楚漩早有准备，“我有证据证明哪些东西是我家的！我可以说出布料、凉席以及新鞋子上所有特征，冯春花你能说出来吗？而且我有百货大楼开的收据，那里的售货员可以为我作证，我确实买了这些东西！对了，麦乳精瓶盖内我也做了记号。” 听到这话，冯春花心里开始打鼓，没想到还有那啥收据，她只拿米面之类的就好了。 治安人员中为首的一人看向楚漩，“你把布料凉席以及新鞋子的特征都写在纸上。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写吧。” 递上纸笔。 楚漩接过，立马照办。 冯春花和楚治被另一名治安人员带进堂屋做笔录。 剩下一名治安人员和王德品把楚漩提到的那些物品都找出来，暂时堆放到院子里。 楚大山跟船出海，这会没在家。 隔壁花婶子听到动静，没一会便招呼大半个村子里的人过来看热闹。 楚漩在人群中看到小弟的身影。 小弟对老楚家有心理阴影，这次能勇敢地过来，算是一种进步。 楚漩低头继续写。 楚沣自人群中走出来，朝为首的治安人员说道，“叔叔，我是受害者！我要告楚治和冯春花，他俩翻墙进我家绑住我，还抢我家东西！” 说话间伸出手臂，让治安人员看上面的伤痕，还递上作案工具粗麻绳和破抹布。 楚漩故意高声说道，“楚治不承认也不要紧，反正这粗麻绳和抹布上能提取他的指纹，到时候罪加一等！” 堂屋里的楚治强忍着不打颤，战战兢兢地做笔录，嘴硬不承认。 半小时后，为首的治安人员拿着冯春花和楚治的笔录，凉席新鞋子以及布料特征，除了颜色，其余没有一个对得上。 倒是楚漩写下来的特征，完全符合，细致到哪种颜色的布料有几尺，哪个位置有白色粉笔的痕迹，凉席哪个位置有一点瑕疵，不同颜色的鞋子对应的码数，麦乳精盖子里面有一道划痕…… 最关键的是，楚漩能提供买东西的单据，而且有人证。 冯春花大喊大叫，“我冤枉！我没有抢！单据是楚漩偷我家的！你们偏帮楚漩！我要告你们！” 证据面前，治安人员可不听冯春花的嚎叫。 冯春花和楚治都被铐住。 院子里那堆物品都归楚漩姐弟俩。 当冯春花的目光落在自家的面缸上时，才意识到楚漩坑她。 不再大呼冤枉，而是主动承认犯罪事实，“我抢了楚漩家的东西不假，但我没抢那么多米面。那是我家的面缸和米缸啊！” 楚漩捡起地上自家的空米袋和空白面袋，面带微笑，“你说得没错，这面缸和米缸是你家的！但里面的面和米可是从我家袋里倒进去的。大家可以看一下，我这面袋和米袋可是装五十斤粮食的袋子。放心！我各装四十斤，绝对不会多装你家半两。” 四十斤确实是楚漩多说了，但她不会承认。 用冯春花的话来说，米面可没写名字。 这会冯春花再否认没拿那么多，没人相信。 再说了，这些粮食本来就是她和小沣应得的口粮，分家时被冯春花扣下。 更何况，她早就留了证据，当初去县城确实买了米面各四十斤，不怕查。家里没那么多，是因为她和小沣留了一大半在龙哥家。 冯春花冷静下来，看向为首的治安人员，“求求你去县城查一下楚漩到底买了多少米面。肯定没有四十斤！” 楚漩一脸平静，“我不怕查。我在县城粮油站买的，我相信那边的工作人员一定记得我买过多少粮食。” 楚治害怕得直哆嗦，“这事是我娘拿刀子逼我干的！我也是受害者啊！” 听到这话，冯春花直接气晕过去…… 第013章 他很好 村卫生室的医生正好在，上前掐了冯春花的人中穴。 冯春花缓缓醒来，指了指楚治，眼睛瞬间满含泪水，“没错，是我拿刀子逼他干的，今天抢东西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楚治没有关系。我只是抢我亲孙女的东西，这是家事！我没罪！你们不能抓我！” 楚漩脸上挂着嘲讽，冯春花为了不争气的楚治可以做到这一步，怎么就是不肯善待亲孙子和亲孙女呢？ 不过即便这样，楚治一样要被带走再审问。 楚漩和楚沣把自家物品收进大麻袋。 楚漩谢过治安人员，表明坚决要告冯春花和楚治，扛上麻袋，带着小弟离开…… 剩下的事，不用她操心。 回到家里后，重新把物品归置好。 楚沣朝楚漩竖起大拇指，面带佩服，“姐，还是你厉害！若是没有你的先见之明，咱家还不能白得这么多米面呢。” 楚漩不会告诉他，你姐我重活一世。 就让他佩服她吧！ 最好能成为她的偶像，这样一来，教育他走向正途的时间应该会缩短些。 灶房里没有早饭，因为早已被楚治和冯春花偷吃。 姐弟俩一个忙活着刷锅刷碗，另一个忙活着洗菜洗扇贝干。 做了白菜扇贝疙瘩汤，先垫垫肚子。 楚沣边吹边喝边感叹，“姐，感觉这几天像是做梦一样，顿顿吃得好！这扇贝疙瘩汤我想了好几年呢！终于吃上了。还有昨天那大肉包、排骨汤，前天那大鲅鱼……美味啊！” 有时候越吃不到什么就越盼着吃什么。 楚漩身为海边人，以前连吃扇贝都得看冯春花脸色，想想都觉得自己和小弟傻。 “小沣，慢慢喝，别烫着。” “嗯！” 楚沣抹一把眼泪，吸溜一下鼻涕，继续喝疙瘩汤。 临近中午时，高美娟提着竹篮，送来十个白菜肉馅火烧。 还带来了翻盖房子被批准、三天后施工队过来开工的消息。 到时候中午需要管一顿饭，高美娟会带着女儿王霞过来帮忙做饭。 一个灶不够，可以在院子里支个临时炉灶。 楚漩留高美娟在家里吃午饭，高美娟不肯，匆匆离开。 高美娟回到家后，忍不住跟王德品嘀咕几句，“小漩和小沣投胎到老楚家真是可怜啊！若不是小漩提前把钱放在我这里，今天全得被冯春花抢走。” 王德品叹一口气，“你和小漩这是无意中救了冯春花呢！若是入室抢两千多块，这辈子她都甭想出来。” “也是。不过我就纳闷了，冯春花咋就对小漩姐弟俩这么无情呢？难道就因为小漩爸过世没法给她养老？” “或许吧。不过，小漩他爸的赔偿金都被冯春花领了，也算变相给她养老。” “你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就来气！一千块赔偿金啊！小漩姐弟俩和田小云一分没得，都便宜楚大山夫妇！” “那有什么办法？当初他们娘仨都签了放弃书，同意冯春花领取。” “那时候他们娘仨敢不同意吗？冯春花可是没少打骂他仨。算了，不提这糟心事。” “你有没有觉得小漩比以前聪明不少？” “确实聪明不少，这是好兆头。以后她和小沣肯定越过越好！” 王德品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还没耽误吃午饭。 此刻，楚漩正在看小弟的检讨书。 三分之二都是拼音，剩下的虽然是汉字，但大部分是错别字。 内容上倒是认识到错误，并保证不再犯。 “小沣，等九月份开学，你上一年级吧！” 就这水平，上二年级根本跟不上。 楚沣羞得不好意思抬头，“姐，还有两个多月，我保证把一二三年级的课程补上，等开学让我上四年级吧？” 楚漩看到小弟想努力一把，必须得支持。 “好！我去给你借书。” 以前小沣的课本早就被冯春花卖掉。 楚沣这才抬起头，眼睛中带着光，“我去借！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你。” 撒腿就要往外跑，被楚漩拦住。 “趁热先吃肉火烧！” 楚沣手里被塞了一个香喷喷地肉火烧，吃完一个，又吃一个，再吃一个。 楚漩担心他吃撑积食，没再给他。 楚漩吃了两个，剩下的留到晚上吃。 下午一点多，楚沣借来一至三年级的语文和数学课本。 楚漩耐心辅导他功课。 到了五点半多，楚漩提上铁桶和工具去赶海。 楚沣在家看家。 到了海边，刚开始退潮。 依旧有不少花蛤。 楚漩捡了大半桶，累得气喘吁吁。 这会海水已经退下去很大一段。 往前走，碰碰运气。 今下午的运气没有早上好。 找了一个多小时，就找到几个小螃蟹，直接放生，就在她准备返回时，悦耳的男人声音响起。 “楚漩，今天运气不咋滴啊！” 楚漩不用看就知道是沐辰泽。 心中对眼前这个男人有愧，没敢看向他，“一会涨潮了，我先走……” 不等她说完，桶里被扔进两条三斤左右的鲅鱼。 沐辰泽十分嫌弃的语气响起，“这种个头的鲅鱼太小，我不稀罕，送你了！” 头也不回地离开。 今天他家的船一到码头，就听到老楚家的八卦。 卖完海货，他看到楚漩赶海的身影，便也过来赶海。 其实在跟楚漩说话前，他跟自个别扭了半个多小时，才鼓起勇气把那两条捡来的鲅鱼扔进她的桶里。 楚漩并不知道这些，而是暗骂沐辰泽暴殄天物，这么好的鲅鱼竟然嫌弃。 今晚红烧鲅鱼，她和小弟一人一条，至于花蛤，今晚吐沙，明天爆炒。 给铁皮桶里装了点海水，提着往回走。 回到家后，天已经黑下来。 楚沣接过她手里的铁皮桶，自告奋勇杀鱼。 此刻，沐辰泽他娘秦麻花站在自家院门口，时不时朝远处打手电筒，小声嘀咕，“老二怎么还没回来？这饭菜都凉了。” 她口中的老二正一脸严肃地蹲在楚漩家院墙外，直到闻到红烧鲅鱼的香味，面部表情才放松下来。 他听到楚沣夸奖楚漩，“姐，你太厉害了，今天赶海又捡到鲅鱼！” 楚漩轻声回应，“这是沐辰泽送的。” “姐，其实我觉得沐辰泽挺好的，现在咱们分家了，没人再要求你婚后往娘家补贴钱财，你和他再续前缘吧？” 沐辰泽很想知道楚漩会怎么回答。 第014章 带鱼 楚漩对楚沣噼里啪啦一通洗脑，“小沣，想什么美事呢？他是天上的天鹅，我是地上的癞蛤蟆。做人得有自知之明。你看我这一身肥肉，再看这一张胖脸，哪里配得上他？就因为设计他那事，到现在我还内疚呢。再说了，等你成材后，我才会考虑婚姻。” 楚沣疑惑不解，“为什么要等我成材？什么时候才算成材？” “等你成为一个明事理、有担当的男人，就算成材。至于为什么要等你成材，因为我是你姐啊！长姐如母！赶紧吃鱼，不许再提这事！” 楚漩实际上很想说，不等你成材我就考虑婚姻，会连累婆家人。 院墙外的沐辰泽不再听下去。 心里有些烦躁，天鹅被癞蛤蟆给算计亲了嘴后，癞蛤蟆不打算负责任，天鹅不是应该高兴吗？ 为什么天鹅有一种被癞蛤蟆嫌弃的感觉？ 回到家中后，匆匆吃了几口饭，返回卧房。 秦麻花和丈夫沐勤劳小声嘀咕，“当家的，有没有发现咱家老二这两天不太对劲？” 沐勤劳属于大大咧咧的男人，连连摆手，“没发现。这小子上了渔船，跟以前一样能干。” 秦麻花感觉自己刚才对牛弹琴，“不跟你说了！” 跑去跟大儿媳妇付清聊天。 “小清啊！我感觉老二这两天不对劲，该不会是被楚漩拒绝后，有些想不开吧？要不咱们找媒人给他介绍对象？” 付清也看出这两天小叔子胃口不太好，“可能真有点想不开。娘，要不明天您找媒人……” “还等什么明天？今晚我就去！” 几分钟后，秦麻花提着一兜礼物，拿上手电筒，风风火火朝王媒婆家而去…… 翌日早上六点多，楚漩带上两个桶和其他工具准备去赶海。 楚沣端着一碗麦乳精走出卧房，“姐，先喝上一碗垫垫肚子，等你回来，早饭我就做好了。” 昨晚他看书看得忘记时间，今早起晚，没能提前为姐姐做好早饭。 楚清欣慰地接过喝掉。 上辈子都是她为小弟各种着想，这辈子倒是体会到小弟的温暖。 二十多分钟后，楚漩到达海滩，潮水已经退下去不少。 赶海的人挺多，基本上都在捡花蛤。 纵使现在花蛤卖不上好价钱，也挡不住赶海人的热情。 不过，楚漩没有着急抢着捡，而是先去礁石多的地方碰运气。 没一会，捡到一条一米长的带鱼，得有七八斤重。 带鱼已没了气息，好在还比较新鲜，鱼鳃鲜红。 这种鱼是深海鱼，只要上岸，内脏就会因为压强差爆炸。 平时人们见到的大都是没了气息的带鱼。 这是楚漩百吃不厌的一种海鱼。 带鱼入桶后，楚漩忍不住去想红烧和干炸带鱼的美味。 翻了几块石头，找到一只巴掌大的梭子蟹。 这季节的梭子蟹不肥，又加上掉了一只钳子，卖不上好价钱，留着给小峰打牙肆，那家伙早就馋梭子蟹。 必须收下。 放进另一个桶。 毕竟梭子蟹还有一只钳子在，她可不想自己心心念念的带鱼被它破坏。 在礁石堆里搜寻一番，找到两只两三斤左右的八爪鱼，夹到桶里。 这边礁石堆比较大，海水还没完全退下去，这并不妨碍楚漩踩着石块找海货。 目光落在海水里。 她看到好多条带鱼。 开心啊！ 上辈子她没捡到过这么多带鱼，其他人也没有。 这群带鱼莫不是老天送给她的礼物？ 这运气真是不错。 白捡啊！ 这会这边没有其他人。 十来分钟后，捡了满满两桶带鱼。 至于那只梭子蟹，被死掉的带鱼包围着，楚漩完全不太乎它会不会搞破坏。 当她提着两只桶朝码头走时，迎来很多羡慕的目光。 带鱼都被她捡到，这可是独一份。 好多赶海人都后悔没有去礁石堆那边找海货，带鱼可比花蛤值钱多了。 到了码头上，带鱼品质不错，收鱼的李通一眼认出楚漩，麻溜地上前帮着提桶，称了一下，一共六十五斤三两。 李通惊讶不已，这还是头一回见赶海人捡到这么多带鱼，以前都是远洋捕捞船卖大批带鱼…… 惊讶归惊讶，该结账还要结账。 “平时八两以上的带鱼我都是按一块三一斤收，你这带鱼个头很大，差不多都一斤以上，我给你按每斤一块五的收购价，怎么样？” 楚漩从中挑出一米长的那条带鱼，“这条我不卖，还有梭子蟹和八爪，我留着自己吃，剩下的带鱼一口价一百块，如何？” 李通默默算账，按照一块五的收购价，六十五斤三两是九十八元，楚漩拿出一条最长的，这样就得少七八斤，这一条就十块多钱呢。 “这样我挣不着钱了，这样吧！一口价90块钱，如何？” 楚漩不是好糊弄的，“不行。一口价95块钱，少一分我也不卖。” 李通看一眼不远处跃跃欲试的其他渔贩，只得肉痛地点头，“好。以后有好货一定要卖给我啊！” “没问题。” 做买卖嘛，肯定得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价格令楚漩满意，楚漩便懒得换其他渔贩。 李通数出九十五块钱递给楚漩。 有八卦的村里人看到这一幕，回村里宣传。 楚漩回到村里，就听到村里人的议论。 “自从分家后，楚漩运气不错。” “是啊！分家前欠债，分家后有能力还债，还有亲妈汇钱帮着盖新房，以后日子肯定越过越红火。” “那个冯春花就是没有长远目光……” 后面的话，楚漩没再听下去。 二十多分钟后，走到家门口，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桶里那条长带鱼身上。 忍不住想，沐辰泽嫌弃两三斤的鲅鱼，应该不会嫌弃七八斤重的带鱼吧？ 要不要送他带鱼还一部分人情？ 上辈子欠他那么多，这辈子也欠他不少…… 可她也馋这条带鱼，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吃过这么长的带鱼。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路过，是沐辰泽。 今天他没有跟船出海？ 在看到他的刹那，楚漩的手放在带鱼身上，提起来，嘴巴不自觉地说道，“沐辰泽，送你一条大带鱼，七八斤重哦！” 心中有些惋惜，享受不到大带鱼的美味了。 第015章 捉摸不透 沐辰泽在距离她半米的地方，停下脚步。 目光落在带鱼上，带着些许欣赏。 “楚漩你今天运气不错啊！这带鱼可以一半红烧，另一半油炸。” 今天他穿得是普通的白色汗衫和蓝色裤子，看上去却那么赏心悦目。 越是美好的人，楚漩越不忍心去祸害。 不嫁给他，当朋友处也不错。 “沐辰泽，赶紧拿着啊！” 再不拿走，她担心自己会改主意，留给自己吃。 哪料到沐辰泽来了一句，“我喜欢吃八爪，带鱼你留着吃吧！” 等沐辰泽抓了桶里的两只八爪鱼走远后，楚漩才回过神来。 那家伙上辈子最喜欢吃带鱼，啥时候改吃八爪鱼？ 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楚漩推门进院。 楚沣听到动静，箭一般冲出卧房。 “姐，饿坏了吧？灶锅里给留着饭菜，快洗手去吃。这么大一条带鱼？我拿去卖掉换钱吧？还有梭子蟹……” 楚漩从口袋里掏出卖鱼的钱，放到楚沣手里，“桶里的带鱼和梭子蟹留着吃。这是今天卖带鱼挣的，你数一下。我洗手换身衣服就出来吃饭。” “嗯，这么多钱？” 楚沣快速数起来，一共95元。 五分钟后，楚漩吃着美味的早饭，扇贝蒸蛋、葱花油饼、大米粥。 都是小弟做的，很合她的胃口。 吃完饭，楚沣把钱放到楚漩手里，抢着收拾碗筷，一脸开心，“姐，你先把钱收起来，以后家务活我来就行。分家后，你的运气真不错！若能保持下去，咱家靠赶海就能发财呢。” 楚漩也这么认为，“这阵子我赶海运比较旺，等下午退潮，我继续去赶海。” 顺手把钱收进口袋。 平时钱都藏在上衣贴身口袋，常去赶海，说不准哪天全身湿透，钱也得遭殃。 要不要把钱交给小弟保管？ 他不会像上辈子一样，拿钱去赌吧？ 仔细回想上辈子小弟赌钱的时间是四年后，现在还没染上。 楚漩数了数口袋里的钱，一共有700多块，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立马找出小沣的一件上衣，在里面缝了一个贴身口袋。 把七百多块装进去。 交给小沣。 “小沣，在我赶海期间，你暂时负责管钱看家。等咱家盖了新房，围起高院墙，弄上玻璃渣，养一条狗，咱们再把钱藏在家里。” 上辈子村里人没少被偷钱。 这辈子楚漩最缺的就是钱，必须看好。 楚沣深感责任重大，“姐，放心吧！我被偷走，也不能让咱家钱被偷。” 楚漩语重心长地说道，“当自己有生命危险时，钱可以抛，保命要紧，记住了吗？” 楚沣郑重点头，“记住了！” 第一时间换上贴身上衣。 临近上午十点，沐辰泽提溜着两只八爪鱼，走进好朋友季平家。 季平一个人住在这边，跟他同岁，今年22。 “平子，借你家灶房用一下。” 季平刚洗完头，拿着毛巾边擦头边往灶房走，“今天你老往我家跑干嘛？” 沐辰泽找出一个木盆，准备洗八爪鱼，“我打算做个爆炒八爪鱼，中午咱俩喝一杯？” 季平上下打量沐辰泽，目光中带着困惑，“你今天不仅没出海，还弄得跟个落汤鸡似的。跑我家来洗澡，蹭我的衣服不说，还穿着往外跑，就为了淘换两只八爪鱼回来当下酒菜？没发烧吧？” 手放在沐辰泽头上，试了试温度。 不发烧。 沐辰泽沉默不语。 季平拿他没办法，“行吧，有些事，你不愿说，我就不问。谁让咱俩是好朋友呢？我出去买酒。” 此刻，沐辰泽他妈秦麻花正在自家院子里急得来回踱步，“老二这熊孩子怎么还不回来？说好今中午相亲……” 付清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娘，该不会是辰泽不想相亲吧？昨晚他好像是说了一句讨厌相亲。” 秦麻花挠了挠耳朵，“我怎么没听到？不行，我得出去找找他。说不准他在平子家里。” 作势就要出门找儿子。 被付清拦住，“娘，您在家等着，万一王媒婆带着相亲的姑娘提前过来，您可以打打圆场。我这个人向来嘴笨，还是干跑腿的活更合适。” 不等秦麻花答应，她便跑出家门。 半路遇上出门买酒的季平。 “平子，有没有见辰泽？” 季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侧面问道，“咋回事？辰泽每天不是出海吗？今天没出海？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付清不疑有他，“嗨，这不是打算给辰泽相亲嘛。结果他一早出门，到现在还没回家。” 听到这话，季平撒谎不带脸红地说道，“今天我没见他。” “那我去别处找他。” 付清笑着摆摆手，换一个方向找人。 十来分钟后，季平提着一瓶白酒和一包花生米回到家中，没有提刚才遇到付清的事。 他自以为了解沐辰泽，过会一杯白酒下肚，什么都会说出来。 中午十一点多，季平和沐辰泽坐在炕上喝酒吃菜。 一小杯白酒下肚后，沐辰泽没有打开话匣子。 季平耐心等待。 连续五小杯下肚，沐辰泽依旧没有开口。 季平有些疑惑，怎么还不说呢？ 临醉前，终于听到沐辰泽开口说了一句，“平子，女人就是麻烦，这话你信不？” 季平醉眼朦胧，连连点头，“我信！当然信！你今上午弄成落汤鸡似的，是因为女人？” 问题是问了，但答案没听清，因为他睡过去了…… 没一会，门外响起付清的声音还有敲门声，“平子，开开门！我听村里人说，辰泽来你家……” 沐辰泽迈着不太规则的步子，去开院门。 付清一看他喝多了，急得不行，“怎么喝这么多？王媒婆领着一位姑娘在咱家，都等着你回去相亲呢！” 站在门外，等着沐辰泽出来。 作为嫂子，她不好意思上前搀扶，早知道就让婆婆过来。 沐辰泽眯了眯眼，朝后指了指，“嫂子，麻烦你后退两步。” 付清云里雾里，听话地后退两步。 紧接着听到关门上门闩的声音。 只得继续敲门，“开门！开开门！不然我让娘来！” 沐辰泽隔着门喊道，“谁来也白搭！我不去相亲！我要自由恋爱！以后我爱上谁，就会娶谁！你让娘别瞎操心！” 付清好心提醒道，“若你不去相亲，咱娘一气之下给你做主定下，你怎么办？” 第016章 就吃这一套 沐辰泽的酒瞬间清醒。 可不能让娘定下。 今天他没跟船出海，并不是为了相亲。 重新打开院门。 “大嫂，你先回去，我去屋里跟平子打声招呼再走。” 付清见他不像在说谎，便先回家。 沐辰泽走进卧房，端上搪瓷缸，里面有温水，拍了拍平子的肩膀，“平子，醒一醒，先喝点水。” 他了解平子，喂点水，就会清醒。 平子迷迷糊糊喝了几口水，酒醒了一些，“辰泽，我酒量不如你了。” 沐辰泽把搪瓷缸放到炕桌上，“我得回家一趟，你出来上铁门拴。” 平子家院墙高，上面还有玻璃碴，只要上了铁门栓，就能很大程度避免小偷光临。 平时仇大广没少过来转悠，肯定在打平子家的主意，只是还没逮到机会。 十来分钟后，沐辰泽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和鞋子回到家，脸上沾着一些泥巴，一副喝醉的模样。 正巧相亲对象张桃以及张家人还有王媒婆准备离开，秦麻花和付清出来送。 张桃皱了皱眉头，一脸嫌弃，朝她妈妈耳语，“我没看上他。” 张母听到这话，懒得再跟秦麻花客气，“养出这样的儿子，真是不容易啊！咱们走！” 王媒婆面带无奈，今天这媒成不了。 送走客人，家里只剩下沐辰泽、秦麻花和付清仨人。 沐勤劳和沐辰福出海还没回来。 付清以为婆婆会骂沐辰泽，盘算着怎么帮其说情。 忽然发现辰泽穿得衣服好像不是刚才那身。 没想到的是，秦麻花不仅没有骂人，反而脸上写满担心，“小泽，你这是掉海里了还是咋了？赶紧回屋换衣服，我给烧洗澡水……” 半小时后，洗过澡的沐辰泽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斜躺在床上。 秦麻花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加了蜂蜜的鸡蛋茶，“小泽，喝点鸡蛋茶醒醒酒。” 沐辰泽接过，一口气喝完，面带笑意地商量，“娘，我凌晨没跟船出海，不是为了相亲，是因为有事。以后别再给我安排相亲，好不好？” 秦麻花从儿子手里接过空碗，“你先跟我说，今天你有啥事？这几天你都魂不守舍的……” “我哪里是魂不守舍？我那是在考虑挣钱的事。这不，今天挣了三百多块，给！” 沐辰泽从枕头下掏出一把钱，塞到秦麻花手里，继续说道，“我才22岁，想趁着年轻多挣些钱，近几年不考虑婚姻，好不好？娘你最好最理解支持我了！” 秦麻花被儿子的甜言蜜语说得喜笑颜开，“好！你早说自己在考虑挣钱的事，害得我以为你想找媳妇。先跟我说说，这三百多块怎么挣来的？” 沐辰泽故作神秘一笑，“其实我今天凌晨出了一趟门，在码头上收了几百斤带鱼，提前准备了冰块，雇车拉去市里卖掉，扣除车费之类，净赚三百多。早上五点半回来的，怕吵醒您，就把钱放在枕头下，再次出门去码头看有没有什么好货。” “我儿真厉害啊！一天就赚了三百多，这会肯定累坏了，但娘还得问你几句才能放心？” “您尽管问。” “吃早饭和午饭了吗？怎么喝酒了？还浑身湿漉漉的？” “都吃了。喝酒是因为挣了钱高兴，浑身湿漉漉是因为我不想相亲，故意打湿衣服弄脏脸，让相亲对象知难而退。” “那你怎么知道今天有带鱼收？” 带鱼得远洋捕捞，不是去码头就能收到的。 沐辰泽面色轻松，“我计算着日子呢，远洋渔船差不多今天凌晨靠岸。所以我才去的。” 其实自家的船也可以跑远一些，只是自家人都恋家，不愿在海上漂好几天，每天都在近海作业。 这下秦麻花彻底放心了，“小泽，你快好好休息，我去给洗衣服。以后不给相亲，娘等你给我领回儿媳妇来。” “娘，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娘！” 沐辰泽知道亲娘就吃这一套。 果然，秦麻花更开心了。 一晚上没休息的沐辰泽确实有些累，没一会，进入梦乡。 秦麻花拿着钱去给付清看，还替沐辰泽解释一番，并表态近几年不再给他安排相亲。 她俩都属于家里挣了钱也不往外说的女人，这样一来，沐辰泽卖带鱼挣钱的事，没有传出去。 此刻，楚漩刚吃完午饭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心中感叹，大带鱼真是美味！ 上辈子没人在今天捡到带鱼，这辈子她却捡到了，难道因为她的重生，有些事情变了？ 若是老天眷顾她，以后会不会还有更多惊喜？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楚漩过去打开门闩。 看到楚大山站在门外。 楚大山今年六十岁，头发花白，瘦瘦高高的，端着一副长辈模样。 “小漩，你去镇治安队说一句，不告你奶和你二叔。都是一家人，哪能真断亲？为了这事，我今天都没跟船出海，一天少挣不少钱呢！” 这话说得轻巧，楚漩暗骂楚大山装傻充愣。 “这是什么话？断亲就是断亲了！难不成你们要帮我还三千块债务？” 楚大山丝毫不觉得尴尬，认为楚漩还像以前一样好拿捏，“你妈不是给汇钱了吗？怎么不拿去还债？盖什么新房？这样吧！省下盖新房的钱还债，你和小沣搬回去住。咱们把这亲接上。” 楚漩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冷，“盖新房的钱不够还债。要不你拿两千块出来替我还债？” 楚大山连连摆手，“家里可没那么多钱。这债你们自己还。反正什么时候还完债，什么时候把亲接上。你先去跟治安队说一声不告你奶他俩……” 楚漩冷笑，“想让我不告冯春花和楚治也可以。把我爸的赔偿金分我一部分。我不多要，五百块即可。你可得尽快答复我，不然时间一长，治安队给他俩定了性，就算我说不告，也白搭了。” 楚大山愤怒地踹门一脚，“五百块？你这是要我命啊！你若不去，我吊死在你家大门口！” 楚漩看了一眼自家摇摇欲坠的大门，“随便你！但我事先声明，若你把我家大门弄坏，需要赔偿一百块！” 楚大山被气得手哆嗦，但不妨碍他从口袋里掏出麻绳…… 第017章 哪里不对？ 楚漩见楚大山真要在门口上吊，朝灶房喊道，“小沣，抓紧去喊几家村里人过来看热闹，若是咱家大门让这位楚爷爷弄坏了，正好当证人。” 这会楚沣刚干完家务，麻溜地跑出灶房，“好咧，这就去！” 他确实有些怕楚大山，但有姐姐在，他可以大胆地从楚大山面前走过。 楚大山看到楚沣的瞬间，总觉得他胖了白了一些，这才分家几天，变化就这么大？ 看来楚漩手里有不少钱。 想要大儿子的补偿金，没门！ “小沣，不知道喊爷爷吗？” 语气中带着威严。 楚沣没看他，反而看向楚漩。 楚漩似笑非笑，“小沣，要懂礼貌，赶紧喊楚爷爷！” 楚沣非常配合，“楚爷爷好！” 这一声直接把楚大山喊岔气。 楚大山手捂着肋骨，强忍着疼。 “小沣，以前你可是最听爷奶的话，现在被你姐教得无法无天了！你还知道自己姓楚吗？” 楚沣朝他做个鬼脸，没有说话，跑去喊人…… 这会，没有其他人路过，楚大山眼睛滴溜转，紧接着，坐到地上，慢慢躺下，还甩掉两只布鞋。 做出一副被打倒的惨样。 楚漩看出来了，楚大山想耍无赖。 讹人嘛，她也会。 上前拿起楚大山的布鞋。 在自己身上印了几个脚印，尤其是心脏位置。 做好这些，把手里的鞋子朝楚大山脚旁一扔。 学着楚大山的样子，躺在院门外的地上。 “楚爷爷，不就是比谁惨吗？你身上可没脚印，别人只会信我！” 楚大山从地上爬起来，手哆嗦着，“楚漩你个不学好的！我打死你！” 拿起地上的鞋，朝楚漩抽去。 楚漩艰难地躲开。 这一幕正好被赶来看热闹的村里人看到。 眼见为实，都认为楚大山打楚漩。 上前拦住楚大山。 “你看你把楚漩打成什么样了！” “这姑娘还能爬起来吗？” “可怜见的！楚漩在分家前挨打，这分家后也挨打，以后还能过肃静日子吗？” 楚大山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楚了，干脆破罐破摔。 “今天楚漩不答应去治安队接她奶和二叔回来，我就吊死在大门这！” 手里的麻绳往大门框上扔。 一下就成功。 打上绳结，手使劲拽了拽绳子，还没往脖子上套，门框断裂，大门倒向院内。 楚沣跑到楚漩身边，目光中带着心疼，“姐，你这是咋了？是不是被楚大山打了？” 楚漩虚弱地回应，“是啊！他踹我心口窝好几脚……不用管我，先去打电话给治安队，说有人来破坏咱家大门，我不要赔偿，只要求抓人！” 楚大山一脸懵，“我没有……”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 若是不把大儿子的赔偿金分给楚漩，不仅救不出老婆子和二儿子，连他也得进去。 直到这会他才发现，楚漩再不是以前那个胖憨憨。 稍不留神就被她算计到。 楚大山后悔不已。 不过，想让他赔钱，没门！ 十分嘴硬，“楚漩，想从我手里抠钱，下辈子都没门！老头子我宁愿被抓走！蹲进去好啊！管饭！” 王德品听闻这事，匆忙赶过来，看到破碎不堪的大门和楚漩身上的脚印，毫不犹豫帮忙报治安队。 最终，这事以楚大山被带走而告终。 被抓进去后，楚大山依旧不肯赔偿，并扬言哪怕牢底坐穿，也不会出一分钱。 楚漩听说后，冷冷一笑，楚大山家的钱不给她，可就要便宜某些偷了，比如仇大广夫妇。 如今楚大山家空无一人，以仇大广夫妇的尿性，绝对会偷偷过去翻找。 恶人自有恶人磨。 就让他们互相折磨吧！ 翌日早上七点，楚漩在赶海途中，看到仇大广夫妇兴高采烈地讨论去县城百货大楼，猜到他们得手了。 捡了两桶花蛤后，楚漩提回家，不打算卖掉。 明天施工队过来盖房，需要管午饭，爆炒花蛤是道好菜。 从小弟手里要了五十块钱，打了招呼，去镇上采购。 下午三点多，楚漩采购回到村里，听说了楚大山家被盗的事。 是冯春花的弟弟冯提发现的。 这会治安人员正在查案，已经查到仇大广夫妇身上。 楚漩没有过去看热闹。 今晚退潮时间是七点，她打算去赶海，这会需要在家好好休息。 下午六点多，楚漩睡醒，楚沣贴心地做了晚饭。 爆炒花蛤，西红柿炒鸡蛋，焖米饭，小米粥。 吃过晚饭，楚漩带上手电筒和赶海工具出门。 到沙滩时，已经有十几个人在沙滩上捡花蛤。 楚漩没有捡，而是朝礁石堆那边走。 好几次捡到好货都在那一片区域。 到达后，从石头块之间，找到三只一斤左右的八爪鱼。 有些开心。 不过，开心地太早了，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桶里还是那三只八爪鱼。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返回沙滩上捡花蛤时，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传来。 “楚漩，又来赶海呢！今天运气怎么样？” 是沐辰泽。 有手电筒的光打在桶里。 楚漩略有些失落地回应，“不怎么样，你也看到了，只捡了三只八爪鱼。” 沐辰泽的手电筒朝刚露出来的沙滩照了照，“咦？刚才我好像看到那边有什么在跳动。” 楚漩也有看到，立马来了兴趣，“可能有鱼。你不过去看看？” “不去。我是吃饱了撑得过来散步，没兴趣赶海。” 留下这句话，沐辰泽离开。 楚漩踩着石头慢慢挪到可能有鱼的地方。 用手电筒仔细照，没看到鱼，但看到几十只对虾。 长而侧扁，略呈梭状，这季节正肥硕。 好久没吃到了，清水煮就很好吃。 没其他人抢，不到十五分钟，对虾全部收入桶里。 眼看涨潮，楚漩提着桶，喜滋滋地朝家走。 此刻，秦麻花正在灶房犯嘀咕，“咦？我记得小泽提回来满满一桶鱼虾，这会桶里怎么不满了？不会被猫偷吃了吧？以后得盖好！” 正朝家走的沐辰泽忍不住打一个喷嚏，谁在念叨我？不会是楚漩吧？ 看她的样子，在与楚大山的较量中，应该没受伤。 楚漩回到家后，看着桶里的对虾，联想到之前的带鱼，忽然感觉哪里不对…… 第018章 当哥们处 捡到六十多斤带鱼那天，沐辰泽没有出海。 今晚的对虾，是在他的提示下才发现。 难道不是老天爷眷顾而是沐辰泽悄悄赠送？ 明天当面问问他。 翌日早上六点，楚漩起床，今天白天先不去赶海，要在家等施工队。 新房的构造、院墙围多高需要沟通，还打算重修厕所和灶房。 其实家里有口水井更方便，不过这里距离海边太近，打不出淡水，需要去村另一头的小溪挑水。 那溪水是山上下来的山泉水，水质清冽甘甜。 家里的水缸已经见底，楚漩挑着水桶出门。 到小溪边时，刚好遇到沐辰泽也过来挑水。 主动打招呼，“今天没出海？” “没错。” 沐辰泽放下扁担，拿着空水桶准备打水。 楚漩见周边没人，才问出心中疑惑，“昨天的对虾是不是你提前放在那里的？” 沐辰泽一副看待大傻子的神情，爱答不理回道，“我是有多闲才去海边给你提前放对虾？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自作多情！” 打满两桶水，头也不回地挑着离开。 楚漩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今天自己问得鲁莽了。 并没有发现，沐辰泽走出十多米后，才敢长舒一口气。 看来以后这种傻事不能再干。 只是，水缸得多挑几趟才能装满。 挑到第二趟第三趟时，都再次遇到楚漩。 楚漩没有主动跟他搭话。 直到第四趟，沐辰泽装满水桶后，主动跟楚漩搭话，面带笑意，“听说今天你家盖新房，施工队包工包料？” “是的。” “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喊我。” “不用。免得村里人误会。沐辰泽，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不恨我，反而帮我？” 沐辰泽不再隐瞒，“因为那天我路过楚家老宅，无意中听到你和冯春花的对话，才知道是冯春花逼你算计我和我家。婚后每月补贴她上百块，以后还会涨钱，她可真敢要！对于你的不嫁之恩，我十分感激。所以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说完一身轻松。 楚漩没想到他会得知实情，“你不怪我就好。是我对不住你。这段时间一直心里愧疚啊！” “有什么好愧疚的？那不是你本意。以后我沐辰泽把你当朋友当哥们。走了！” 沐辰泽挑水离开。 楚漩小声嘀咕一句，“当哥们好啊！” 既然对虾不是沐辰泽偷偷赠送，那她就不客气了。 楚漩回到家，做了水煮对虾，和小沣吃个过瘾。 沐辰泽回到家里，看到秦麻花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娘，您想问什么尽管问。” 秦麻花做出一个数钱的动作，“今天你没出海，是不是又去收鱼卖鱼了？我看你枕头下了，没钱。” 沐辰泽爽朗的笑声响起，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在这呢！四百多块。” 秦麻花开心地接过，边数边问道，“这次还是带鱼吗？” “不是。是鲍鱼。留了几个在咱家灶房。我吃过早饭了，回房补觉，不许打扰我哦。” 沐辰泽走进卧房。 没一会，就听到秦麻花惊讶的声音，“我滴娘嘞，这是几个吗？明明是一堆鲍鱼！这留着卖钱就好，吃多了不是浪费吗？” 好在没进屋打扰沐辰泽。 沐辰泽不会跟任何人说，那堆鲍鱼实际上是想偷偷补贴楚漩的，已经引起楚漩的怀疑，不能再那么做。 不然露馅后，楚漩绝对会把带鱼和对虾折合成钱给他。 早上八点，施工队进驻楚漩家，一共十个人，为首的男人叫林楼。 今天先拆屋画线挖地基。 拆得是之前倒塌的那两间和院墙，都是碎掉的土胚和烂掉的木头。 林楼建议楚漩，将来盖好新房搬进去后，把剩下两间也拆了盖新的。 楚漩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目前手里没那么多钱。 最起码再挣一千多，才能再盖。 上午十点多，高美娟和她女儿过来帮忙。 高美娟的女儿王莎莎今年跟楚沣同岁，但比楚沣高出一头。 这让楚漩更加意识到要给小弟补营养。 中午做了爆炒花蛤、五花肉对虾炖白菜粉条，蒸了杂面馒头，熬了绿豆汤。 杂面馒头是玉米面和白面，吃起来甜滋滋的。 配上香喷喷的菜，施工人员吃得开心满足，下午干活更起劲。 下工时，地基已经挖好并用石头、红砖、混凝土之类打好。 今天拉过来的盖房用料所剩不多，明天需要再拉一些过来。 没一次性拉过来，是考虑到这边没有院墙，容易遭小偷。 听说仇大广已经被抓进去，一力承担，齐红全身而退。 晚上八点左右，楚漩提着赶海工具，来到海边。 尽管今天很累，但依旧挡不住她的赶海热情。 靠海吃海。 她要多捡海货，多多挣钱。 吃完饭在海边散步消食的沐辰泽，哪怕光线不好，依旧一眼看到楚漩。 主要是她的身影足够庞大。 这次没有上前打扰她。 楚漩拿着手电筒，跟着退潮的海水走。 看到一条三四斤的海鲈鱼。 放下桶，直接上手抓，轻松收入桶里。 继续朝前走，捡到一只十五厘米长的海参。 还看到一群青鳞鱼搁浅。 青鳞鱼小且刺非常多，但油炸出来香啊！ 没一会，捡了半桶。 再次朝前走，看到十来只海胆。 浑身的刺在动，都活着。 今天运气不错，用夹子夹进桶里。 海胆美味，不过楚漩不舍得吃，打算一会就去码头卖掉。 海胆收购价不一，要看品质。 捡完海胆，楚漩又发现一条海鲈鱼，抓住入桶。 又朝前走，捡到两只长十七八厘米的海参，胖乎乎的，每只得有半斤。 楚漩见好就收，提着桶往回走。 每遇到赶海的村里人，她们都会拿手电筒照一照楚漩的桶。 大家都觉得她最近赶海运不错，纷纷好奇她捡到了什么好货。 到了码头，楚漩直奔李通的摊位，“青鳞鱼不卖，剩下的都卖给你。” “好咧。” 李通麻溜地分别称重。 鲈鱼两条七斤四两，海胆三斤七两。 轮到称海参时，楚漩伸手拦住，“咱们都这么熟了，海参直接一口价。” 心里盘算着，三只海参品质非常好，物以稀为贵，少了八十块绝对不卖。 没想到的是，李通一脸为难，“上次一口价是因为有客户急要，今天得称重，品质不错，给按十五一斤吧。这三只得有一斤多，若是你不同意，可以自己拿去县城酒店卖，说不准能卖个好价钱。” 第019章 秘密 楚漩倒是想去县城卖个好价钱，无奈的是家里盖房子脱不开身。 这么好品质的纯野生、活海参，一个就得半斤左右，卖普通海参的价格，心疼啊！ 李通看出楚漩的犹豫，接着说道，“鲈鱼按一斤一块五算钱，海胆每斤六块……” “这海参品质难得，我六十块钱一斤收。我市里的朋友就喜欢这样的。” 沐辰泽双手插口袋，一副悠闲模样。 不等楚漩说话，李通热情地推荐，“不如你把海参卖给沐辰泽吧！他在市里有门路，今天他收了不少鲍鱼卖到市里，可发了不少财。” 楚漩略带尴尬地咳嗽几声，上辈子沐辰泽也曾做过深海货二道贩子，挣了不少钱，不然她还没那么容易弄钱补贴娘家。 这辈子，沐辰泽的钱能保住了。 最终，李通收了海胆和鲈鱼，给了楚漩333元。 沐辰泽收了海参，要给楚漩90元，不过，楚漩只要了80元。 楚漩揣好一百多块钱，提着半桶青鳞鱼准备回家。 沐辰泽在她身后喊道，“以后海参鲍鱼都可以卖给我。” 楚漩回眸，投去感激一笑，“好！” 想到自己这张胖脸笑起来应该不怎么好看，快速收起笑容。 实际上，大晚上的，沐辰泽压根没看清。 翌日中午，楚漩他们准备的午饭是油炸青鳞鱼、凉拌黄瓜、杂面馒头、紫菜蛋花汤。 这年代很少有人舍得用油炸青鳞鱼，大家吃得十分满足，鱼刺都是酥脆的，内脏处理得干干净净，不用吐刺，越嚼越香，吃得嘴上油汪汪。 吃到最后，都用馒头沾沾嘴上的油再吃掉。 楚漩花心思准备午饭，干活的人们干得更仔细。 吃完午饭，高美娟和她闺女帮着收拾完，刚要回家午休，楚治和冯春花上门。 楚漩和高美娟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这娘俩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高美娟朝楚漩耳语，“等我回去问你王爷爷。” 话音刚落，冯春花双手叉腰，颐指气使，“楚漩，我和你二叔没饭吃了，你要么给我们粮食，要么管饭！钱都被仇大广偷走挥霍了，没能追回来。” 众人有些懵，要饭都这么理直气壮吗？ 楚漩也被她的厚脸皮惊到，“谁家偷了你们的钱，你们找谁家要！” “仇家没人。”冯春花往地基上一趟，“你不给饭吃，我们娘俩就在这不起来！” 楚治一声不吭，学着他娘的样子，往另一边地基上一躺。 施工队的人想上前抬人，冯春花大喝一声，“谁敢过来，我就赖上谁！到时候老婆子我天天躺你家门口。” 楚漩不希望牵连别人，更不希望耽误盖房进度，朝高美娟耳语一番。 高美娟点头表示赞同。 高美娟把施工队队长林楼喊到一旁，故意用冯春花和楚治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们也躺地基上午休吧！等休息好再干。” 暗中朝林楼使眼色。 林楼秒懂，“好咧。兄弟们，先午休。” 十来分钟后，冯春花和楚治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高美娟捂着嘴笑，“冯春花，楚治，敢情你俩真饿着肚子来的？走！跟我去村办，村办管你们几顿饭绝对没问题。那边在盖办公楼，有临时食堂。” 冯春花和楚治一听有饭吃，毫不犹豫地爬起来，跟高美娟离开。 打算吃完再回来闹，嘴上没再说什么。 施工队的人长舒一口气，这下可以继续施工了。 为了避免类似事情发生，楚漩和林楼一商量，决定先盖院墙，安装院门。 林楼立马安排两个手下人，推着地排车去他家仓库拉新院门。 平时干得是包工包料的活，家里仓库有点存货。 至于红砖水泥沙子水之类，早上都已拉过来。 林楼家是隔壁村的，步行来回一个多小时。 楚漩已经跟高美娟商量好，高美娟负责拖住冯春花和楚治。 王莎莎干脆留下来帮忙，楚沣和楚漩也干起搬砖的活。 不到三个小时，四面院墙盖起来，铁大门安装好。 趁着院墙上方的水泥还没干，插上玻璃渣，防贼。 等冯春花和楚治再次回到楚漩家时，发现变了样，院墙高高，大铁门紧闭。 无法再阻碍盖房进度。 冯春花站在院门外扯着嗓子骂，“楚漩，你个贱蹄子！别以为把我和你二叔关在门外，我们就没有办法！给我滚出来！” 楚治附和着，“楚漩楚沣，有本事你俩都滚出来！缩头乌龟！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冯春花拍了拍院墙，“小治，回家拿锤子，咱们把这墙砸烂！” 楚漩只是不想耽误盖房进度，并不是真怕冯春花和楚治。 隔着院门说道，“砸墙？你们娘俩不怕再被抓进去吗？若我没猜错，是楚大山一人承担所有责任，冯家人帮着找关系，你俩才被放出来吧？这次再被抓，可就没人顶罪呢！” 楚治轻轻拽冯春花衣袖一下，“娘，这墙不能砸，您是楚漩的亲奶奶，问她要点吃得，谁也说不出什么。先要粮食吧！” 不抢不偷，只要粮食，谁也不能抓走他俩。 冯春花被这么一提醒，才说出条件，“楚漩，给我白面和大米各四十斤，不然我每天过来堵门，让施工队进不了你家！” 楚漩冷笑，“已经断亲，你们确认问我要粮食？不怕我去跟独眼龙说，可以去你家搬东西换钱？” 搬东西三个字刺激到冯春花，哐哐地拍门，“杀千刀的仇大广，偷走了我家所有钱和金银首饰啊！楚漩你若是敢让独眼龙去我家搬东西，我就死在你家门口！我告诉你，我跟你断了亲不假，但没跟你死去的爹断亲！你得替你爹尽孝！现在我吃不上饭了，你得替你爹管我饭！” 楚漩被冯春花的厚脸皮给雷到，连死去的爹都被拿出来说事？ “冯春花，我十分怀疑我爹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说出这话，隔着门缝仔细观察冯春花。 冯春花眼中划过一丝惊慌，很快又镇定下来，“你爹当然是我亲生儿子！” 楚漩继续试探，“我最近听说一个关于你的秘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冯春花，你还是回家好好反省吧！” 冯春花慌里慌张地离开。 楚治追在她身后，“娘，怎么就这么走了？晚饭还没着落呢！” 第020章 涨潮 冯春花只顾往回走，没给任何回应。 不过，到家门口后，冯春花没有进去，反而跑进隔壁花大玲家。 气急败坏地喊道，“花大玲，你给我出来！” 花大玲正在灶房准备做饭，听到冯春花的声音，不急不慢地走到院子里，“冯春花，这是被放出来了？你吆喝啥？进我家不知道敲门吗？” 冯春花的眼睛怒火中烧，质问道，“你是不是跟楚漩那个死丫头说过什么？你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花大玲立马做发誓状，“天地良心，我可以发誓，没跟楚漩说过你的秘密！” 这话被门外的楚治听到。 楚治脱口而出一句话，“娘，你有啥秘密？” 他怎么不知道？ 难不成楚漩说得是真的？ 他大哥不是他亲大哥？ 若是这样，大哥的死亡补偿金会不会被追回？ 冯春花看向楚治，指了指门口的位置，“你在那守着，我跟你花大姐去屋里说件重要的事。” 楚治连忙保证，“我一定守好！” 心里十分好奇。 等花大玲和冯春花进了堂屋关门，楚治并没有老实地站在院门外，而是悄悄靠近堂屋窗户。 “咋回事？看你兴师问罪的样子，该不会是你孙女知道你的秘密了吧？我可没说她爹不是你亲生儿子的事。” “花大玲，你小点声！当年你婆婆拿这件事讹了我二十斤白面，现在你婆婆死了，就你知道这个秘密，不是你说的，能是谁说的？” “楚漩倒是问过我一句，是否知道你的秘密。不过我跟她说了，不知道。该不会是以前你说梦话被楚漩听到……” “也有这种可能。若她听的是梦话，我是不会承认的！花大玲，你嘴可得严实点！不然我问你家讨要二十斤白面！” “放心吧！就是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说的。” 楚治听到这里，赶忙回到院门外。 等冯春花出来，一起回家。 家里什么粮食都没有，晚饭可以再去村办蹭饭，不过，过了今天，每吃一顿饭，就要每人打两毛钱欠条。 冯春花舍不得钱，如今手里只有她弟弟冯提给的十块钱。 “小治，明天一早我们俩还去老宅堵门，我就不信从楚漩手里要不出粮食！” 楚治忍不住说道，“娘，大哥不是您亲儿子这事，若楚漩知道了，不仅不会给粮食，还会追回大哥的死亡赔偿金。” “你这熊儿子偷听……”冯春花暗暗为自己打气，继续说道，“今天楚漩那个死丫头是在诈我！一定是！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大哥不是我亲儿子！一会先去村办吃饭，晚上好好睡一觉，明早去堵门要粮！” 此刻，楚漩已经到达高美娟家。 高美娟正晾衣服，看到楚漩进来，一脸温和地说道，“我正想晾完衣服去你家呢。你来了，我就不用跑一趟。冯春花母子能放出来，跟你猜得差不多。是冯家人找关系，又加上楚大山一力承担，说是他威胁楚治和冯春花去抢你家。冯春花和楚治也都改了口供……” 楚漩没有丝毫意外，“高奶奶，今天我发现冯春花一个秘密，我爸应该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花大玲绝对知道这事，只是她不肯说。您能不能帮忙查一下当年冯春花生孩子的事？” 高美娟二话不说答应下来，“我婆婆应该知道。我这就跑一趟镇上。” 王德品的大哥在镇上有固定工作，他妈跟着大儿子住在镇上享福，平时很少回来，都是高美娟他们过去看望老人。 楚漩面带感激，“高奶奶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正好半个月没去看我婆婆了，我走了，你帮着锁门，莎莎这会在你家吧？她有钥匙，让她回来做晚饭。” “好咧。” 楚漩目送高美娟骑车离开后，锁上院门。 回到家中，给王莎莎装了一大碗油炸青鳞鱼，十个杂面馒头，才送她出门。 下午六点，施工队收工。 院子里整齐摆放着不少还没用到的红砖、水泥之类，如今有了高院墙和大铁门，不担心小偷。 送走施工队的人，楚漩和楚沣收拾一下院子，又复习了一年级的课本，才进灶房吃饭。 中午剩了紫菜蛋花汤、油炸青鳞鱼和杂面馒头，他俩匆匆吃了晚饭，楚沣收拾碗筷，楚漩拿上手电筒，提上赶海工具，朝沙滩走去…… 到了那里，正在退潮。 沙滩上有不少花蛤，捡的人很少。 楚漩有些纳闷，往常捡花蛤的人可多了，今晚是怎么回事？ 拿着手电筒朝远处一照，才发现大部分人都去了礁石堆那边。 那是楚漩这几天一直去的地方，这会人多，即便有好货，也可能抢不到。 打算明天中午做个爆炒花蛤，先捡半桶再说。 半小时后，终于捡了半桶花蛤，楚漩扶着腰起身。 提着桶朝前走，一直走到有海水的地方，拿着手电筒照过去，看到有一条两斤左右的死鲅鱼，捡起来，看一下鱼鳃，还挺新鲜，入桶。 这时，一个透明的伞状物被冲上岸，楚漩看清，是海蜇。 她没碰，这东西她不喜欢吃，而且处理起来特别麻烦，一个弄不好，可能会中毒。 绕过海蜇，继续朝前走。 发现两条成年人巴掌那么大的奇丑难看的鱼。 是剥皮鱼。 这年代这种鱼不值钱，最便宜的时候几分钱一斤。 它的营养价值并不比其它鱼类差，肉质鲜甜，美味可口。鱼肝大，可以制鱼肝油。 鱼皮韧性十足，还含有少量毒素，所以要剥皮食用。 楚漩发现这两条鱼都还新鲜，明天可以清蒸。 其实这种鱼制作成烤鱼片很好吃，不过只有两条，不值当的烤。 又找寻了半个小时，没发现什么好货，要涨潮了，准备离开。 忽然看到海面上有一条身长四十多厘米的海鲈鱼，得有二十斤左右。 每斤一块五，抓住这条鱼能卖三十块钱左右。 楚漩心动了。 放下桶，拿着手抄网淌着海水过去捞鱼，这会海水刚没过小腿。 相对这条鱼来说，楚漩手上这个手抄网有点小。 第一次去捞，没捞到。 等看清它的身影，再次出手，又让它逃脱。 已经开始涨潮，海水没过楚漩的膝盖。 就这么放弃有些可惜。 越是涨潮，那条鱼游得越欢实。 第021章 答应我一件事 大海无情。 楚漩深知再不走就会有危险。 她惜命。 果断地朝刚才放桶的地方移动，等她提着桶回到岸上，才发现有人被困在海里。 那位置好像是那条大鲈鱼出没的地方。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眼馋那条大鲈鱼。 好在她没那么贪，不然这会被困的就是她。 “救命！救命！” 海里的人一喊救命，楚漩立马听出是楚治的声音。 想到上辈子被害的事，她巴不得楚治被大海给收走。 楚治会游泳，这会喊救命，估计是眼看游不回来害怕了。 上辈子楚治也因为赶海过于贪婪而被困海水里，最后他边喊着救命边往岸上游，自救成功。不过不是今天。 楚漩装作没听见，提着桶离开。 今天没什么需要去码头卖的海货，直接回家。 回到家后，楚沣接过她手里的桶，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看了一眼，“姐，是你今天运气不太好还是捡到好货卖掉了？只有花蛤和两条剥皮鱼吗？” 楚漩回来时没注意看，赶忙用手电筒仔细查看，“不对啊！还有两条鲅鱼呢。” “被人偷了？” “应该是楚治偷的。小弟，我出去一趟。” 鲅鱼肯定要不回来，楚治的桶已被海水吞没，但这口气是一定要出的。 楚漩拿了个麻袋再次出门，在楚治回家必经之处躲起来。 没一会，楚治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他娘的，都说楚漩那个贱丫头的赶海运气好，今天老子想跟她沾沾光，差点没淹死老子，大鲈鱼没抓到，到手的两条鲅鱼也被海浪冲走，还丢一只桶，真特么晦气，唔……” 被套了麻袋。 楚漩送他一通拳打脚踢。 楚治连连讨饶，“好汉饶命！饶命啊！” 楚漩故意用男人的声音说道，“以后离俺们村的潘小丽远一点！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潘小丽是楚治暗恋的姑娘，不是什么好人。 当楚治手忙脚乱地从麻袋里逃脱出来，楚漩早已回到家里。 楚治心虚，这事不敢声张，毕竟他偷亲过潘小丽，以为这是来自潘小丽追求者的报复。 翌日早上，楚治没能爬起来，还发了高烧，冯春花想去堵楚漩家门，可惜分身乏术，得先照顾儿子。 楚漩借了自行车去镇上买五花肉，打算中午除了爆炒花蛤，再来个五花肉炖茄子土豆。 到了镇上，看到有人在卖烤鱼片。 是用剥皮鱼做得。 这是上辈子楚漩在婆家最爱吃的零食之一。 买了两毛钱的，尝了尝，鱼片有些硬，咬不太动，不如秦麻花烤的好吃。 上辈子楚漩爱吃这个，专门跟秦麻花学烤鱼片。 这一刻，楚漩有了灵感，或许可以先开一个烤鱼片小作坊。 可以做成咸甜、麻辣、甜辣等口味。 等新房盖起来，院子里收拾齐整，烤鱼片的生意可以做起来。 日子有奔头，心情就美妙。 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迈着大步朝前走。 赶巧被刚从县城赶回来的沐辰泽捕捉到。 这是沐辰泽第一回见一个大胖子如此自信地走在大街上，关键是一点也不违和。 楚漩没看到他，他便没有上前打扰。 上午九点半，她背着肉和菜回到家里。 高美娟和王莎莎正好上门。 楚沣和王莎莎去洗菜，高美娟拉着楚漩去卧房。 “小漩，我跟莎莎她奶奶打听了，当年冯春花生孩子前难产，是去县城生的。花大玲她婆婆陪着。她婆婆过世好几年了，我估计花大玲应该知道些什么。” 楚漩小声嘀咕一句，“她肯定知道。只是不肯说。高奶奶，谢谢您，这下我心里有数了。这事不急，咱们慢慢来。” 高美娟看向楚漩的目光中带着赞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赞同。 当天晚上，楚漩依旧去赶海。 这一次，她心态放平很多。 能遇到好货最好，实在遇不到，也不用着急。 毕竟她已想到另一个挣钱的门路。 大概半个月后就能付诸实施。 为此，她还专门跟林楼沟通，等房子盖好后，在院子里垒两个烤炉。 刚走到沙滩上，就遇到沐辰泽。 楚漩主动打招呼，“这么巧，你过来散步消食？” 沐辰泽故作严肃，“没错。每天在沙滩上溜达，倒是让我发现一个赶海的好去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去看看？” 变相补贴，还不如授之以渔。 有了那个好去处，以后楚漩家的日子能好过些。 楚漩毫不犹豫地说道，“有兴趣，快带我去看看。” 上辈子沐辰泽就曾说过有一处赶海的好地方，当时她又懒又自私，不想吃赶海的苦，不肯听他说位置，最后他告诉了大嫂付清。 沐辰泽朝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带你去可以，但你得保密，除了你之外，不许带其他人去。” 楚漩十分郑重地说道，“没问题！我绝对保密。” 这一世，她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海边有一座平面呈“凸”型的高山，山延伸到海里一部分。 半小时后，沐辰泽带楚漩绕了一段山路，到达一处湿漉漉的沙滩，这里刚退潮。 沙滩上，除了花蛤，还有海螺、螃蟹之类。 楚漩刚要捡，被沐辰泽拦住。 “先去前面看看。” “好。” 楚漩立马跟上。 跟着退潮的海水，走了十多分钟，发现十来个大小不一的潮池，里面有不少不同种类的鱼。 楚漩愣住，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沐辰泽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还愣着干嘛？手抄网呢？赶紧网鱼啊！” 楚漩心里乐开花，回过神来，“好！网鱼！以后我从这边找到的所有海货，卖钱后都分你一半。” 沐辰泽刚想说不用，但想到她是一个不愿占钱财便宜的人，改口说道，“分我三成就行，毕竟以后我没时间过来赶海。若是你不同意，我找其他人合作。” 楚漩乐呵呵地回应，“同意！必须同意啊！你让我多挣钱，我得谢谢你！改天请你去家里吃饭。” 沐辰泽来了一句，“改天是什么时候？” “盖完新房后吧！” “好！” 边聊天边网鱼，半小时后，满满两桶鱼。 每人提一桶，一前一后，绕着山路，朝码头方向走。 沐辰泽边走边说道，“楚漩，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然我会后悔带你过来。” 楚漩心情十分舒畅，脑子万分理智，“除了不能嫁给你这件事，别的事，我都能答应。” 第022章 顺耳多了 沐辰泽感觉自己再次被嫌弃，心情瞬间不太好，“能不能别总把这事挂在嘴上？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楚漩笑着表达歉意，“我错了！以后保证不再这样说。别生气嘛！不要拿我的错误惩罚自己，每天开开心心，才能长命百岁哦。” 这话听到沐辰泽耳朵里，感觉顺耳了许多。 “这还差不多。” 楚漩轻声催促，“现在可以说让我答应什么事了吧？” 沐辰泽的语气中带着警告，“以后你只能白天过来赶海，晚上不许过来，若被我知道，我直接换一个合作伙伴。” 楚漩知道他是为她好，“好！我答应你！对了，卖掉的海货，咱们多久分一次钱？每天还是每月？” “每天太麻烦，每月时间太长。要不每隔五天吧！以后每月日历上凡是带5和0的那天，就是咱俩结算的日子。” “好的，没问题。” 此刻，楚漩俨然把沐辰泽看成老板。 老板说啥就是啥，更何况老板只要三成，她这个打工者可以得七成，想想都兴奋。 到了码头附近，沐辰泽把手里的那桶鱼递给楚漩，“你自己去吧！” 楚漩打趣道，“不怕我卖低价？” 沐辰泽一本正经地回道，“不怕。” 就她这财迷样，绝对吃不了亏。 转身离开。 楚漩费力地提着两桶鱼走到李通的摊前，“李老板，借你的盆分一下类。” 然后再称重。 李通立马递上一个盆，“分好一样称一样，保证给你高价。” “好咧。” 楚漩麻溜地给鱼分类。 海鲈鱼比较多，先称。 李通在本子上边记斤两边说道，“四十九斤六两，给你算五十斤，我一块五一斤收，75块。” 很快，楚漩又分出剥皮鱼。 李通负责称重，“二十九斤，给你算三十斤，七分钱一斤收，两块一毛钱。” 听到这个价格，楚漩无奈一笑，这种丑鱼现在真是不值钱啊！几十年后价格可就不一样了。 现在没空做成烤鱼片，卖就卖了吧。 她决定在自己的烤鱼片小作坊成立之前，不再捡剥皮鱼。 捡出六只八爪鱼，还有六只拳头大的梭子蟹，李通用手颠了一下，没再称，“这两样给你按四块九毛钱吧。加上前面那两样，一共82块。” 桶里还有一条乌鱼，楚漩没再卖，打算留着明天中午给施工队加菜。 吃得好，才能效率高。 没一会，口袋里揣着82块钱，提着赶海工具和一条乌鱼回家。 到家后，楚漩掏出82块钱，放到小弟手里，叮嘱道，“你记好账，其中三成是要给合伙人的。” 楚沣刚要问合伙人是谁，被楚漩给堵回去，“不许问合伙人是谁。不然人家就不跟我合作了。” 楚沣嘿嘿一笑，“那我不问了，只负责管钱。” 现在日子越过越好，正在盖新房，每天吃得好，睡得香，还有书读，不用跟船出海受苦挨饿，简直比神仙还快活。 楚沣在家那绝对是唯姐姐是从。 姐姐说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 楚沣在灶房里留了热水，楚漩拿着换洗衣服走进灶房。 楚沣回卧房数钱藏好并记账。 夜里，楚漩躺下后，忍不住在想，小弟如今表现不错，越来越懂事，希望他以后不会再走弯路。 翌日早上，正好有卖豆腐的小贩路过，楚漩买了两斤豆腐，中午炖乌鱼豆腐汤，想想都美味。 7毛钱一斤，两斤花掉一块四。 若是有粮票的话，能便宜些，不到5毛钱一斤，问题是楚漩已经没有粮票。 上次买粮用的粮票还是跟别人换的。 好在现在手里有钱，可以买高价粮。 到了上午九点半多，楚漩提着一只桶出门，桶里放着赶海工具。 顺路去刘招娣家买了个大背篓，花了三毛钱。 背篓是刘招娣用柳条编出来的，平时会去镇上的大集卖掉换钱，有半米高，结实耐用。 半个多小时后，刘招娣带着二弟去赶海，环视海滩一圈，没看到楚漩的身影。 心里犯嘀咕，看楚漩刚才带的赶海工具，应该是赶海的，怎么没来？ 此刻，楚漩已经绕了山路到达昨晚赶海的地方。 今天脚程快，这一片还没有退潮，楚漩耐心等了十来分钟。 湿漉漉的沙滩露出来，花蛤、小海螺之类的也露出来。 那些潮池被海水覆盖，还没露出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楚漩把背篓和桶之类放在一旁，蹲下捡花蛤和小海螺。 今天转螺比较多。 转螺个头不大，肉质却很细嫩，入口香而滑，有弹性。 有些人嫌弃螺肉不好往外掏，是煮的方法错了。 这个必须冷水下锅，然后开小火慢煮。等水开后，再煮3分钟，最后关火焖5分钟。 这样煮出来的螺肉便不会紧缩在壳里，用牙签轻轻一撬，就可以吃。 二十多分钟后，楚漩捡了三分之一背篓，起身，用手轻轻捶了捶酸疼的身体。 留背篓在原地，提上桶和工具，朝昨晚抓到好多鱼的那些潮池走去。 途中顺手捡了六条搁浅的青鳞鱼和三只拳头大的梭子蟹扔进桶里里。 到了潮池旁，挨个查看，虽然没有昨晚的鱼多，但有两条六斤左右的鲈鱼。 桶里装了点海水，放在潮池旁。 没一会，楚漩用手抄网捞起一条鲈鱼放进桶里。 等她去捞第二条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种声音，好像是鱼尾拍沙滩的声音。 她停下手中动作，抬头望去。 好家伙，远处沙滩上一条二十多斤的大鲈鱼正试图回到海水里。 她顾不上捞潮池里的鱼，提着手抄网朝那条大鲈鱼狂奔。 到跟前，才发现它跟那天晚上没抓到的那条很像。 难道就是那条？ 看来鱼是谁的就是谁的。 楚漩开心地用手抄网套住鱼头和大部分鱼身，朝背篓所在的方向拖。 手抄网对这条鱼来说有点小，但拖行不成问题。 鱼还活着，时不时想挣脱束缚。 楚漩可不会让它如意。 一人一鱼走到背篓旁。 轻松让鱼入背篓。 楚漩返回潮池旁，又捞了一条鲈鱼，天开始下雨。 她见好就收。 提着桶，背上背篓和赶海工具，绕山路准备去码头卖鱼。 山路刚走过半，身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干什么的？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第023章 真有证据？ 公鸭嗓，这声音有点熟悉，以前在哪里听过。 好像是冯春花的侄子冯帅。 楚漩慢悠悠转身，果然是他，这男人欠揍。 上辈子冯春花命令楚沣给冯帅当小跟班，楚沣照办。 就是冯帅带楚沣染上嫖、赌。 今年冯帅30岁，游手好闲，至今没找上媳妇。 这会正用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楚漩。 啧啧两声，搓一搓双手，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楚漩还真是你啊！听说你不同意嫁给沐辰泽，我看干脆你从了我吧！我娶你！我不嫌你胖……” 朝楚漩扑…… 楚漩可不惯着他，抬脚一踹。 杀猪般的嚎叫穿透雨声，冯帅捂着裆部跪在地上，身上沾满泥水。 楚漩着急去码头卖鱼，还要赶回家忙活午饭，又踢了他两脚，实在没空再继续教训他。 等她走远，依旧能听到冯帅的哀嚎，活该！ 好在是半路遇上，不是在赶海的地方，不然她还得担心冯帅发现那处潮池。 到了码头，楚漩只卖鱼，一共三十五斤，每斤一块五，挣了五十二块五毛。 剩下的转螺和花蛤带回家吐沙，明天中午又是一道好菜。 十一点半多，楚漩回到家，雨停，高美娟母女和楚沣已经把午饭做好。 施工队用最快的速度吃完午饭，没有休息，而是精神十足地赶工。 未来几天白天退潮会更晚，又加上是小潮死汛，楚漩打算在家做午饭，暂时不去沐辰泽告知的地方赶海。 不过，晚上可以在村子这边的沙滩上碰碰运气。 当高美娟母女告辞离开时，被楚漩硬塞了小半桶转螺和花蛤。 高美娟执拗不过楚漩，只得带走。 此刻，冯帅正躺在冯春花家。 “大姑，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楚漩那死丫头想让咱们冯家断子绝孙啊！见了我，啥话不说就踢我……” 冯春花向来疼娘家侄子，听到这里，顾不上照顾还在发烧的儿子，起身往外跑，“小帅，在家等着，我这就去给出气！” 冯帅在她身后大喊，“今天我看她背篓里有大鱼，肯定卖了不少钱，姑你一定得多要些赔偿回来！” 十来分钟后，到达楚漩家门口。 大门紧闭。 冯春花使劲一推，没推开。 “楚漩，你这个贱丫头，大白天的插什么门，是不是在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给我滚出来！” 院门上了门闩就是不希望冯春花这样的人闯进来耽误工期。 楚漩隔着门缝讽刺道，“流……氓的姑来了啊！我还没去找你呢，你倒是来了！那正好！咱们好好说道说道！你的亲侄子冯帅大白天耍流……氓！若不是今天我没空，早就把他送到治安队！” 冯春花有些没反应过来，“啥？你胡说！敢往小帅身上泼脏水，我撕烂你的嘴！” 隔着门，没法真撕，只能说狠话。 楚漩毫不客气，“我有没有胡说，你可以去问冯帅！他什么德行，你没个熊数吗？以后不要来我家门前，不然我可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跟村里申请，追回我爸的赔偿金！” 一提到钱，冯春花立马炸毛，“凭什么追回！我拿我儿子的赔偿金，天经地义！再说了，钱都被仇大广给偷走了！楚漩，我是你奶奶！你得孝敬我！以后每个月给我十块钱养老钱！” “做什么白日梦呢？冯春花，我有证据证明我爸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没有拿出来是看在你养育我爸一场的份上！以后再敢来我家胡闹，别怪我不客气！” 楚漩把话说到这份上，冯春花依旧嘴硬，“你有证据？那你拿出来啊！拿不出来就得给我养老。” 楚漩冷笑几声，“给脸不要脸！证据我不会给你看，会直接送到县里，我相信用不了三个月，你就会被带走审问。” 她相信三个月之内，自己一定能找出证据。 这下冯春花心中有些怕了，嘴上却骂骂咧咧，假装自己不怕，脚不自觉地远离楚漩家。 再次跑到花大玲家对峙。 “花大玲，你是不是跟楚漩那个贱胚子说什么了？” 花大玲一头雾水，“我这两天在家忙得脚不沾地，连门都没出，我能跟她说什么？” 冯春花面色紧张，“她说有证据证明她爸不是我亲生儿子。你若没说，她怎么那么肯定？” 花大玲提醒道，“该不会是她找到当年为你接生的医生了吧？别忘了，除了我婆婆，为你接生的医生也知道你儿子身上的特征。” 冯春花不再吭声，转身就走。 回到家中，冯帅哼哼唧唧，“姑，你要到赔偿了吗？” 冯春花随口应付一句，“她没在家。” 楚治烧得迷迷糊糊，“娘，我难受，送我去医院吧？” 冯春花正好也想去医院打听一些事，“好！咱们收拾东西去县医院。” 冯帅一脸失宠的样子，“姑，平时你最疼我！怎么不管我呢？” 冯春花强打精神哄道，“小帅，你表弟病得厉害，他可是楚家的独苗，等他好了，我再帮你出气。你赶紧回家吧，给你爸带话，让他务必送钱去县医院。” 冯帅心中嘀咕，又让我家出钱？我家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前几天，为了救冯春花母子出来，冯家花了不少钱搭关系。 冯春花顾不上继续哄冯帅，跑出去找村里协调拖拉机。 最后，拖拉机没协调上，倒是协调到马拉板车。 招呼人帮忙抬楚治到板车上。 匆匆往县医院赶。 冯帅没有着急走，捂着受伤的地方，找了一圈，没找到钱和吃的，才心有不甘地锁门离开。 楚漩抽空去了高美娟家里一趟，跟她商量，找人打听当年为冯春花接生孩子的医生。 高美娟一口答应下来。 晚上八点，冯春花坐在病房床前给楚治看吊瓶。 冯提匆匆走进病房。 病房里只有他们仨，这会楚治睡着，方便说话。 冯提面带担忧，“大姐，小治生病没去镇医院，直接来了县医院。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冯春花嗯了一声，刻意压低声音，“我只是找个来县医院的借口，楚漩说手里有证据证明她爸不是我亲生儿子。我担心她从当年为我接生的医生和护士嘴里打听到什么。那个护士还在县医院，刚才我认出她了。小弟，你去打听一下那个医生还在县城吗？若不在，去了哪里，打听的越清楚越好。” 第024章 有危险 当年的事情，冯提是知道一点的，“好。那个医生叫秦什么红来着？” “叫秦雪红。” “好，我这就去打听。”冯提转身要出去，被冯春花拦住。 “小弟，先给我留些钱。” 冯提有些肉痛地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放到冯春花手里，“姐，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 冯春花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我知道你对我好，放心吧！将来我发达了，第一个就拉拔你。” 冯提面带无奈，“每次你都这么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达？” 冯春花一脸憧憬，“快了！等时机成熟，就会发达。这事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尤其是你媳妇和小帅。” 冯提叹一口气，“知道了。” 走出病房，去打听秦雪红的事。 一个多小时后，返回病房。 悄声说道，“姐，打听到了。秦雪红退休好几年了，在临县养老。” 冯春花朝他耳语，“你连夜坐火车去临县打听她的住处，想办法弄死她。” 语气十分平静。 依旧吓到冯提，“啥意思？姐，大不了就是把楚漩她爸的赔偿金还给楚漩，用不着杀人吧？” “你还想不想跟着我发达？” “当然想。” “那就弄死秦雪红！” “即便弄死她也没用啊！不是那个护士和花大玲也知道吗？” “她俩可以收买。而且花大玲和那个护士有把柄落在我手里。秦雪红太正直，收买不了。” “那行吧！” 冯提嘴上答应，心里却有些犯怵，他姐说起杀人的事，太过于平静，仿佛杀人对他姐来说就是杀鱼一样。 刚要走出病房，双手插兜，才意识到身无分文。 “姐，给我十块钱当路费。” 冯春花拍到他手里五块钱，“我用钱的地方多，这五块钱你省着点花。” 冯提心里不高兴，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把钱揣进口袋，离开。 走出医院后，他才开始嘀咕，“每次都让我出钱、跑前跑后，还每次都是这么画大饼。真的还要继续相信这个姐吗？” 一想到投资在他姐身上的钱，肉痛地不行。 最终还是决定去临县一趟。 他所在的县城是莱县，晚上有一班通临县的火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翌日上午十点多，楚漩的院子里，楚沣和王莎莎一起洗菜洗转螺花蛤之类，高美娟和楚漩在卧房里说重要的事。 “小漩，打听到了，当年给冯春花接生的医生叫秦雪红，退休后在老家临县住……” 不等她说完，楚漩小声重复秦雪红的名字，总感觉这名字上辈子在哪里见过。 想起来了！ 在报纸上！ 当时报纸上有一个版面写着秦雪红被人杀害，征集线索，缉拿真凶。 是7月份的事，也就是即将发生的事情。 楚漩紧紧握住高美娟的手，努力保持镇定，“高奶奶，秦雪红可能会有危险，我得去临县一趟，家里这一堆事，能不能拜托你？” 高美娟一脸懵，“小漩，你怎么知道秦雪红会有危险？就算秦雪红能证明你爸不是冯春花的亲生儿子，冯春花也不至于因为你爸的一千块赔偿金杀人灭口吧？” 目前楚漩还没捋清楚其中的关联，但只知道秦雪红快被人杀了。 赶忙找了个借口，“高奶奶，我太了解冯春花了，她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不能因为我家的事害了秦医生，我去一趟，提醒她注意安全。若我不去，万一她出事，我心难安。” 话说到这份上，高美娟不再阻拦，毕竟是人命关天，“好！你去吧！家里的事，都交给我就行。” 楚漩朝高美娟投去感激的目光，没再多说话，跟楚沣打了声招呼，带上一百多块钱，匆匆出门。 等楚漩走远了，高美娟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还没说完，还有个护士也给冯春花接生过，就在县医院，会不会也有生命危险？ 好像冯春花这会就在县医院陪楚治看病。 该不会趁机杀人灭口吧？ 赶忙跑去村办找她丈夫王德品，简单说了这事。 王德品立马重视起来，亲自开着拖拉机赶往县城。 高美娟这才放心地回楚漩的院子忙活午饭。 几分钟后，王德品看到马车上的楚漩，喊她过来坐拖拉机。 楚漩见王德品神情严肃，不用问也能猜到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赶忙下了马车，爬上拖拉机车斗。 能马车走远，路上只有他俩，才说正事。 “小漩，你高奶奶没来得及告诉你，有个护士也给冯春花接生过，叫洪萍。冯春花会不会对她下手？咱们要不要救……” 楚漩十分肯定地回应，“不会。” 因为上辈子在她死之前，洪萍都活的好好的，当时她眼睛伤了，还是已退休被返聘的洪萍换的药。 洪萍可不是个好护士，私下问她要过红包。 王德品心中有疑惑，便直接问了出来，“为什么你会认为冯春花可能对秦雪红动手，却不会对洪萍……” 楚漩耐心解释，“因为洪萍有弱点，那就是贪婪。冯春花可以买通她。秦雪红正直，很难被买通，所以我担心冯春花会……” 王德品不放心楚漩一个人，想再喊个人过来开拖拉机，送楚漩和他到莱县火车站。 但楚漩坚持一个人去，王德品执拗不过她，只得开着拖拉机送她去莱县。 下午一点多，楚漩在临县的大街上，买了两个刚出锅的韭菜鸡蛋馅蒸包大口吃着。 她记得报纸上登的内容，秦雪红住在临县小学附近的一处小院里。 吃完蒸包，向卖蒸包的老板打听，“老板，临县小学怎么走？” 快速瞄了那个老板的手表一眼，看一下时间。 那个老板非常热情，指着前面一条路，“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走到垃圾池附近，右转，再朝前走五百米……刚有人打听过，跟你口音很像，今天这么巧，我家的顾客都去临县小学。” 楚漩不动声色地说道，“是够巧的。老板，之前打听临县小学的人说不准是我老乡，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五十岁左右，长得尖嘴猴腮，看上去挺精明的样子，不像你，长得这么憨厚……” 不等他说完，楚漩快速说了声谢谢，匆匆朝临县小学的方向跑。 那个人极有可能是冯提，楚漩生怕自己去晚了，秦雪红会有生命危险。 第025章 好消息，坏消息 当楚漩气喘吁吁地赶到临县小学附近时，捕捉到冯提的背影。 这下更加确信秦雪红有危险。 看冯提的样子，应该是已打听到秦雪红的住处。 楚漩努力调整呼吸，免得喘气声引起冯提的警惕，悄悄跟上去。 三分钟后，冯提停在一处院落门外。 院门紧锁。 冯提以为里面没人，麻溜地翻墙头进去，想偷点东西。 楚漩也以为里面没人，耐心在外面等待。 想等秦雪红回家时，拦下她，说明情况，再设计抓住冯提。 没过两分钟，就听见冯提一声惊呼，紧接着看见他哆哆嗦嗦翻出来，嘴里嘀咕着，杀人了杀人了，连滚带爬地想离开。 楚漩暗道不妙，立马上前，伸脚绊倒冯提，“快来人！抓坏人！抓坏人！快来人……” 秦雪红的街坊邻居都跑出来，冯提插翅难逃，后怕不已，脑子却灵活得很，“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我就是听到里面有动静，想进去救人……” 一听到这话，众人第一时间砸锁。 楚漩第一个冲进去。 看到秦雪红的心脏上扎着一把手术刀，后脑勺也受了重伤，地上好多血…… 楚漩赶忙招呼众人找来门板，大家都顾不上衣服沾血，抬着秦雪红送医。 冯提没跑，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跑了，不是他杀的也会变成是他杀的，还不如留下来说清楚。 这一刻，冯提比任何人都希望秦雪红活下来。 经过抢救，秦雪红脱离生命危险，但因头部受伤严重，昏迷不醒。 治安人员过来，分别给冯提、楚漩和在场群众做了笔录。 冯提咬定自己代自家媳妇来找秦雪红求医，听到院子里有微弱的呼救声才翻墙进去。 楚漩把自己过来的前因后果讲清楚。 若不是为了治安人员顺利查案，楚漩还真不想给冯提证明翻墙时间。 大局为重，楚漩如实说了冯提的翻墙时间是下午一点二十分左右，因为她在买包子时，专门瞄了一眼那位老板的手表，一点十三分。 经过专业人员鉴定，秦雪红被手术刀扎伤时间在下午一点之前，冯提被排除凶手行列。 不过，冯提没有被放走，而是带回去继续审问。 毕竟楚漩提到了她爸可能不是冯春花的亲生儿子，而秦雪红当年给冯春花接生过。 若秦雪红说出冯春花大儿子的特征，万一楚漩她爸身上没有那些特征，冯春花将面临的，可不只是退还赔偿金的事，还要承担抢别人家孩子的罪名，所以冯春花和冯提是有作案动机的。 秦雪红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平时是独居状态，但有娘家人。 秦家人听说后，赶到医院，一部分留下照看昏迷中的秦雪红，另一部分人去治安部门问案情进展。 秦雪红的侄子秦文学提供了一条线索，“我姑有写日记的习惯，说不准日记里有什么线索。” 可惜的是，治安人员没有找到秦雪红的日记本。 大家猜测真凶带走了日记本。 楚漩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向治安人员提供了冯春花可能已经买通花大玲和莱县医院护士洪萍的线索。 尽管她没有证据，但相信治安人员可以顺藤摸瓜查出来。 因为这事，楚漩在临县住了一晚，买了一身干净外衣换上。 换下来的外衣沾了一些血，带回家洗了才能再穿。 冯提被临时关押在临县治安队。 翌日下午，楚漩临离开前，申请见冯提一面。 见面时，隔着窗户和桌子，冯提面带真诚地感谢楚漩，“不管怎样，谢谢你肯帮我作证。” 若没有楚漩作证，他就成了杀人凶手。现在有些怀疑他姐的动机，是不是专门让他过来当替罪羊。 楚漩感觉冯提是个突破口，故意说道，“我听说冯春花已经被莱县那边提审。她把脏水泼在你身上，说是当年你把孩子抱给她，你担心事情败露，才跑来杀秦雪红。” 冯提愤怒地拍桌子，“她放p！是她威胁我过来杀秦雪红，我不想杀人，只想过来跟秦雪红好好协商，谁想到刚到秦雪红家门外就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对……我是冤大头啊！不想被关！是冯春花害我啊！呜呜……” 爆头痛哭起来。 治安人员不用刻意审就知道了一部分真相。 立马联系莱县那边的同事。 天黑之前，楚漩回到家里，烧水洗澡，换一身干净衣服，借着院子里的灯光洗衣服。 楚沣注意到衣服上的血迹，吓得结结巴巴，“姐，是……不……是秦医生真……真被冯春花杀……杀了？” 楚漩轻轻摇摇头，“不是冯春花。真凶还没找到。秦医生被抢救及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不过抢救她的医生说，醒过来的可能性很小。” “听说花大玲被带走问话呢。是不是真相离咱们不远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 上辈子楚漩没有跟踪冯提，冯提也没有被抓，花大玲没有被带走问话…… 这辈子，冯春花应该会在监狱终老吧？ 活该！ 想到这里，楚漩觉得特解气。 楚沣苦笑一下，“以前看到别人的奶奶都那么疼孙子，我总奢望奶奶也多疼我，可她就是不疼我。我想过好多原因，可能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也可能是自己嘴不够甜，还有可能是自己还小挣不了多少钱。就是没想到她不是咱们的亲奶奶！” 说到这里，他一脸释然。 这一晚，楚漩姐弟俩聊到很晚，直到天蒙蒙亮，才各自回屋睡下。 接下来几天，楚漩家不再院门紧闭盖新房，而是敞开大门继续盖。 眨眼间，十多天过去，到了阳历7月9号中午。 楚漩家的新房竣工，放了鞭炮，请施工队和高美娟一家人在院子里喝了一场竣工酒。 两间新卧房分别是二十多平米，都有新炕，地面是水泥地，窗户是玻璃窗，还有一层防蚊虫的纱窗，窗框是木质的，为了避免台风来临时毁坏玻璃，窗外安装了铁皮防护。 平时用粗壮的铁棍撑起来，不影响采光，台风来时放下。 屋内宽敞整洁，屋外井然有序。 五十多平的院子，大部分打了水泥地，留下一小块土地留着种菜，还翻盖了灶房和厕所，新添了两座烤炉。 新拉了好几条结实的绳子，以后用来晒衣服之类。 散席后，高美娟母女留下帮忙收拾，其他人先行离开。 全部收拾妥当后，高美娟才把楚漩喊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小漩，关于你爸爸小时候的事，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语气中带着无奈，面色十分严肃。 楚漩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事的中间环节出了什么问题？ 第026章 与他一起赶海 心中劝自己，不管是什么问题，都要坦然面对。 “高奶奶，我先听坏消息吧！稍等，我把小沣也喊过来。他是家里的小男子汉，有些事应该让他知晓。” 此时，楚沣正朝他姐所在的方向张望着。 感觉高奶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姐说。 他很想知道是什么事。 见姐姐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他屁颠屁颠跑过去，站在他姐身旁。 王莎莎也想过去听，被高美娟一个眼神制止，没事可干，便去灶房里新盖的两个烤炉前，研究烤炉。 高美娟见自家女儿知趣，这才看向楚漩姐弟俩。 低声说道，“坏消息是冯春花全身而退，明天就能回家。” 楚漩姐弟俩均是一脸不可置信。 楚漩率先问道，“冯提揭发冯春花，冯春花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高美娟面带无奈，“冯提改了口供，揽下全部罪责。连刺伤秦雪红的罪，也承担下来。” 楚漩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默不作声。 楚沣遗憾地直跺脚，“不是冯提干得，他为什么要认！我姐都不计前嫌给他作证……” 高美娟继续解释一番。 楚漩姐弟俩才知道事情经过。 一开始，冯提揭发冯春花。 冯春花被抓起来审问，但她拒不认罪，死咬当年的事，是冯提所为。她是后来才知道大儿子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已经养出感情。至于自己的亲生儿子去了哪里以及楚漩她爸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冯提就是不肯告知，还爆打过她几顿，不准她对别人说，不然打断她的腿。 花大玲的口供是，只知道冯春花的大儿子不是亲生的，其余的一概不知。 洪萍的口供是，并不知道冯春花的大儿子不是亲生的，也记不清冯春花生出来的孩子有什么特征。 后来，冯提忽然改了口供。 承认当年自己偷了别人家的孩子给姐姐养，因为他不小心把姐姐的亲生大儿子摔死了，他不想姐姐伤心难过才这样做。 至于这孩子是谁家的，他没关注过。说是在莱县医院偷的。 而他杀秦雪红灭口，是因为秦雪红有一次回莱县与前同事聚会时，半路遇到他，认出他。私下找到他，说他是偷孩子的人贩子，拿这事威胁他。 让他给两千块封口费。他拿不出，才从秦雪红家找了一把留作纪念的手术刀，扎了秦雪红。 秦雪红倒地时，后脑勺磕在砚台上…… 不仅如此，冯提还准确说出秦雪红回莱县参加聚会的具体时间。 至于楚漩看到冯提的时间对不上案发时间这事，冯提的解释是，他早就发现楚漩，故意让楚漩看到他跟踪他，给他当时间证人。 还有，冯提提到秦雪红的日记本，被他拿去厨房投进煤球炉烧掉…… 听了事情经过，即便高美娟不说好消息是什么，楚漩姐弟俩也猜到了。 好消息是冯春花不是他俩的亲奶奶，爸爸的赔偿金会被有关部门追回，再重新发放到他们姐弟俩手里。 这一刻，楚漩特别想去当面问一问冯提为什么。 为什么改口供。 为什么承担所有罪责。 高美娟看出楚漩心中所想，补充道，“冯提昨晚自杀了。我和你王爷爷想让你俩开心地办竣工酒，所以拖到现在才说。” 说完，喊着自家闺女离开。 留给楚漩姐弟俩消化消息的空间。 楚沣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姐，咱们连自己的祖宗姓什么都不知道！” 楚漩心里也不是滋味，“小沣，我去村办给咱妈打电话。” 这事由她告诉田小云最合适。 “一起去！姐，以后所有事，咱俩一起面对！” 经历过这件事，楚沣仿佛成熟了一些。 “好。” 他俩锁上院门，朝村办走去。 到了那里，王德品二话不说给他俩用电话。 可惜的是，无人接听。 打了几次，都没人接。 最终，楚漩从王德品那里要到田小云的收信地址，选择写信告知。 翌日，7月10日农历六月初一这天下午四点，楚漩背着背篓，拿着一根扁担，出门去赶海。 背篓里放着两只木桶和一些赶海工具。 楚沣想跟着去，但被楚漩留在家里看书。 现在楚沣必须抓紧时间复习一至三年级的课本，不然9月份开学，上不了四年级。 楚漩依旧绕山路，本来跟沐辰泽说好逢0和5的日子结算，她倒是主动提出结算。 但沐辰泽知道她没怎么去赶海，便说那点小钱不值当的结算，等今天赶海卖了货，一块结算。 四点半多，楚漩到达秘密赶海的地方。 潮水正在退，潮池那边还没退下去。 露出来的沙滩上有不少花蛤和转螺之类。 楚漩解下身上的背篓，蹲下开始捡贝类。 刚捡没一会，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恭喜你啊！” 是沐辰泽。 楚漩起身，看向他，微微一笑，“是应该恭喜我，冯春花不是我亲奶奶这事在咱村应该传遍了。” 沐辰泽穿着齐膝的长筒胶鞋，身上的衣服有些脏污，一股子鱼腥味，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那张英俊的脸和优美动听的声音。 楚漩赶忙移开目光，生怕多看一眼，会后悔当初拒婚的决定。 沐辰泽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物，丝毫不觉得尴尬，面色十分轻松，“刚卖货来着，没来得及换衣服，想着你今天过来赶海，或许需要我帮忙。你好多天没来，说不准有大货呢。” “借你吉言！” 这会潮池还没露出来，楚漩打算蹲下继续捡花蛤。 被沐辰泽拦住，“这东西有啥好捡的？先歇一歇，咱俩说会话。” 楚漩刚想说，有啥好说的？ 沐辰泽已然再次开口，“楚漩，我问了中医，你的肥胖是一种病，得好好调理，不然会影响寿命。我还指望你多赶海挣钱给我分红呢。明天我带你去看中医吧？” 上一世，也是他主动提出带她去看中医。那时候她是他的妻子，他带她去，是应该的。 但这一世，他俩只是哥们。 楚漩毫不犹豫地拒绝，“不用你带。我自己去就行。其实之前我打听过一个老中医，当时他回老家探亲去了，后来他回来了，但我家里盖新房，没顾上去。明天上午我一定去。必须得好好调理身体，我要健健康康的！” 沐辰泽准备了一肚子劝说的话，没了用武之地。 “嗨！我以为你会排斥呢。早知道你早有调理身体的想法，我就不费那么多时间想那么多劝说你的话。” 楚漩被他逗笑，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缝。 笑过后，才一脸郑重地开口，“沐辰泽，好哥们，谢谢你！” 沐辰泽笑着连连摆手，“客气啥！潮池快露出来了，咱们过去瞧瞧。” “好。” 第027章 分红 十来分钟后，潮池渐渐都露出来，他俩一起巡视，目前没人知道这里，俨然成了自家的潮池。 果真有大货。 第一个潮池相对比较大，里面有几十只大海螺，个个比成年男人的拳头大。 楚漩忍不住惊呼，“这是遇到海螺窝了吗？” 沐辰泽一副悠闲神情，“在这边，遇到这种情况非常正常。” 楚漩忙不迭地蹲下，捞出两个，壳表面为棕色、黄褐色的花纹，其螺口为橘红色，是脉红螺。 每年6-8月份产卵。 这种海螺产卵数量多且天敌不多，容易泛滥成灾，破坏生态平衡。 它的肉质肥美，吃起来可口诱人，营养价值丰富，吃它不亏啊！ 既可以解决口腹之欲，又可以平衡海洋生态。 别说几十个，来几百个，楚漩和沐辰泽都不嫌多。 这螺肉切成片，爆炒，想想都要流口水。 他俩不再说话，只一个眼神交流，开始捞货。 第一个潮池捞完，去第二个潮池。 里面有三条鲈鱼，两条乌鱼。 紧接着去第三个潮池…… 十几个潮池个个都有好货，花蛤转螺小螃蟹之类，他俩没有捞，捡着更值钱的捞，一路捞下来，楚漩的两个木桶外加大背篓盛得满满当当。 眼看涨潮，他俩不再停留。 楚漩背着大背篓，手里拿着赶海工具。 沐辰泽用扁担挑着两桶货，两人一起绕山路去码头，打算到了那里再分类。 “沐辰泽，明天你有空过来吗？” 明天是大潮活讯，可能比今天的收获还要丰富。 这几天沐辰泽都跟家里的船出海，算一下时间，明天三点前能靠岸，等卖完鱼货应该能赶过来。 “有空。你提前再买两个大柳条筐，要带提手的那种，若是明天的货多，用扁担挑着。” “好咧。” 今天赶海的收获里，只有十几条剥皮鱼，还是楚漩不顾沐辰泽反对，特意捞的，卖不了多少钱，想留下做烤鱼。 刚想跟沐辰泽商量剥皮鱼不卖的事，沐辰泽已然开口，“剥皮鱼不值钱，你带回家做成烤鱼片吧？若你不会，晚上我写一份烤鱼片制作方法给送过去。” 楚漩被他的贴心感动到，“谢谢！我会的，等烤好送你一半。” “好。”沐辰泽把扁担换一个肩膀，继续朝前走，“楚漩，有没有想过做生意？” 楚漩已经把他当好朋友，没有藏着掖着，“想过。我想把剥皮鱼做成烤鱼片卖到县城和市里，做甜咸、麻辣、甜辣口味，你觉得怎么样？” 沐辰泽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欣赏，“你是一个非常有想法的姑娘。我支持你！以后我家渔船若是捕了剥皮鱼，都卖给你，按三分钱一斤！” 楚漩卖过剥皮鱼，上次七分钱一斤，每天价格不定，打趣道，“你卖便宜了，不怕你家里人骂你吗？” “不怕，剥皮鱼最便宜时三分钱一斤。这点钱，我家里人不会计较。” “那我先谢谢你！不过，我会根据市场行情调收购价。到时候几分钱收，我说了算。” “行吧。” 沐辰泽懒得再说这个话题。 临近码头时，沐辰泽才再次开口，“楚漩，把背篓给我，我去卖货，你去白蜡树林等着。过会，剥皮鱼会给你留在桶里。我留六个脉红螺，你要不要留几个？” 楚漩不用问也明白他是为了她好。 这次赶海大丰收，若是被村里人知道，肯定会打听赶海的地方。 沐辰泽去卖就不一样，因为他家有船，时常到码头卖货，没人会怀疑什么。 楚漩粗略预估一下，能卖四百左右。 “我也留六个脉红螺，其他都卖掉换钱吧？” 沐辰泽知道楚漩最近缺钱，看病要花钱，另外两间老屋也需要攒钱翻盖，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没有反对。 楚漩卸下肩上的背篓，长呼一口气，肩膀瞬间轻松。 别看沐辰泽宽肩窄腰，力气大得很。 背上背篓，挑着两桶海货，朝码头走去。 直奔李通的摊位。 李通笑脸相迎，“辰泽，刚才这是没卖完吗？” 沐辰泽客气地回应，“没错。还没来得及分，借你盆用一下。” “没问题。” 李通递上木盆，帮沐辰泽一起分。 沐辰泽提前叮嘱，“给我留十二个脉红螺，还有剥皮鱼……” 十来分钟后，分类装好秤好。 大个头脉红螺一百一十九斤六两，按一百二十斤算，每斤8毛钱收，一共96元。 鲈鱼个头大，五十九斤七两，按六十斤算，每斤一块五收，一共90元。 乌鱼七十二斤，每条都活着，八十年代探望病人必备补品，每斤3块，稀缺的时候能卖到更高的价格，一共216元。 八爪鱼六十斤，每斤6毛钱收，一共36块。 总共438元。 当场结算。 十分钟后，沐辰泽背着背篓，扛着扁担，走到白蜡树树林前。 至于木桶，在背篓里。 楚漩从林中走出，眼睛煜煜生辉，“怎么样，卖了多少钱？” 她的神情落在沐辰泽眼里，令他想起了温顺的蓝鲸。 胖妮也有可爱的时候呢。 沐辰泽神情如常，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放到楚漩手里，“卖了438块。” 楚漩接过，从中数出300块，递给沐辰泽，“你的分红。” 沐辰泽没有接，“给多了。在今天之前，你只去那边赶海两三次，加起来最多也就挣600块，一下子给我300，这不成五五分了吗？我只要三成。若不遵守约定，我可要换合作者哦。我只要200块，零头不要！我发现的好地方，我说了算！” 楚漩拿他没办法，就没见过这么傻的老板。 只得重新数了二百块递给他，“这次没多给，沐老板，赶紧收着，一会让人看到不好。” 沐辰泽憋着笑，接过钱，“明天上午记得去看中医。” 不等楚漩回应，转身离开。 楚漩忍住没看他的背影，实在是身材太好，勾人眼球啊！ 回到村里后，她先去刘招娣家买带提手的大柳条筐。 刘招娣赶海还没回来，只有三楞在家，而且家里只有一个大柳条筐，另一个还没完工。 楚漩叮嘱他几句，交给他两毛钱定金，等明天下午过来拿两个高度大小相同的柳条筐。 朝家走去。 刚进家门，身后响起冯春花的声音。 “楚漩，我过来找你有事。” 楚沣听到，第一时间跑过来，目光中带着警惕，“冯春花，我们跟你没关系了，你过来干嘛？” 楚漩一脸淡定地看着冯春花…… 第028章 一笔大收入 在她看来，冯春花翻不出什么花来。 冯春花先是给了楚漩一记白眼，表达她内心对楚漩的不满，紧接着换了嘴脸。 换上了歉意的神情，“楚漩，楚沣，对不起！我不该瞒你们这么久。我错了！今天我把你爸的死亡赔偿金一千块带来了，请你们收下！” 楚漩看一眼不远处，治安人员和王德品站在那里看着。 怪不得冯春花这么不情不愿地过来送钱，原来是有人监督。 不过，这一千块，从哪里来得？ 不是都被仇大广偷走了吗？ 楚漩朝王德品投去询问的目光。 王德品立马解释道，“冯春花家里的钱只是被仇大广偷走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被冯提偷走，冯提在绝笔信里交代了藏钱的地方，还真让治安人员找到五千块。” 楚漩感觉哪里不对，但见治安人员也点头表示这钱没问题，才收下。 冯春花一脸肉痛，“你不数一数？别事后说不够。” 楚漩递给楚沣，“小弟，数一数。” 楚沣麻溜地数钱，五十元面额，共20张。 “姐，没错，正好一千块。” 就在他以为冯春花会骂骂咧咧离开时，冯春花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块，“这是楚大山毁坏你家大门的赔偿。麻烦你写份谅解书，老头子年纪大了，能早放出来一天算一天。” 楚漩再次收下，依旧递给楚沣。 “谅解书我会写。不过你家三人得在证明书上签字。” “签啥证明书？” 冯春花抻头，试图看院内的布置，被楚漩姐弟俩挡住视线。 楚漩看出冯春花想打新房的主意，“我爸生前帮你家挣了不少钱，足够买下这老宅，你签一份证明书，证明以后这老宅跟你们楚家没有任何关系！不然我就会向你追要我爸活着时的收入，粗略算一下，至少有一万多块吧？” 故意往多了说。 冯春花立马炸毛，“我辛苦养你爸长大……” 不等她说完，楚漩冷声打断，“是不是还想让我继续告你？我就不信当年你没参与偷孩子！” 冯春花眼珠滴流滴流转，冯提的事已经定案，绝对不能翻案。 为了安度晚年，这次只能先咽下这口恶气，“好！我签！咱们事先说好，签了证明书后，谁也不能再拿你爸的事说事，到此为止。” 楚漩冷笑，不拿爸爸说事，可以拿其他人说事，总之，有些事，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但也明白有些事只能悄悄进行的道理。 于是斩钉截铁地说，“好！签了证明书，到此为止！” 十来分钟后，楚漩写好证明书，一式两份。 冯春花签字摁手印，楚治也被喊来摁手印。 楚漩委托治安人员把证明书带到楚大山面前，让他签字，明天她去镇上签谅解书时带回来。 到时候一份她留存，另一份村办留存。 楚漩抽空又跑了一趟码头，从李通手里买了四十斤剥皮鱼。每斤五分钱，一共花了两块钱。总归是烤一炉，多拷些，不浪费柴火。 晚上八点多，楚漩走进王德品家，想算一下盖新房的花销。 比起当初的预算，多打了水泥地，垒了两个烤炉，加高了院墙，定制了橱柜、桌椅、烤盘等，2200元并不够，超出的部分都是王家帮忙出的。 现在手里有钱，赶紧还账。 高美娟拿楚漩当自家人，“不着急，等你把日子过起来再说。” 楚漩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口袋，“高奶奶，我和小弟现在有钱，而且我想开个烤鱼片小作坊，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高美娟温和地回应，“那就等你的作坊开起来，稳步发展了再还钱。” “那不行。我要先还账，一码归一码，等我的作坊需要用钱再来借啊！” 在楚漩的坚持下，高美娟只得算花销。 施工队林楼看在王德品的面子上，材料费优惠了不少，但用得都是这年代的好料。 包工包料，一共3660块。 楚漩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数出1460块，递给高美娟。 “高奶奶你数一数。” 还了账，再置办些生活用品之类，手里还能剩四百多块呢，足够把烤鱼片作坊开起来。 “数啥数，刚才我看着你数的，还能出错？”高美娟直接放进口袋里，笑着继续说道，“小漩，你开烤鱼片作坊需要人手的话，尽管说，暑假里我和莎莎在家没啥事，无聊得很。” 楚漩心里暖暖的，“好。肯定需要人手，明天下午四点左右，麻烦您和莎莎去我家杀剥皮鱼，到时候给你们发工钱。” “要啥工钱……” 不等高美娟说完，楚漩抢先说道，“不要工钱的话，我花钱请别人。” 高美娟笑着轻拍楚漩的背，“你这傻妮子。” 楚漩眼眶微红，在这个小渔村里，高奶奶一家人给了她和小弟家人般的温暖，这辈子，不仅自家要发家致富，还要带动高奶奶一家。 “高奶奶，上次我坐火车，听说火车站那边要盖商铺，内部抢购，晚了抢不到。王爷爷不是有同学在火车站吗？打听一下，看能不能买，将来肯定会升值的。” 上辈子王爷爷知道这个消息时，已经晚了，没能买到。 后来商铺的价格翻了十倍，生意火爆，一铺难求。 高奶奶把这件事听到心里，“今晚他值班，等明早一回来，我就跟他说这事。” 楚漩忽然想起高美娟的大儿子王明晨，“高奶奶，明晨叔呢？” 王明晨今年25岁，年龄比楚漩大不了几岁，但人家辈分高。 二儿子王明阳今年20岁，在外市上大学。 高美娟笑着回应，“带着他媳妇一起在深海作业。估计明天凌晨回，卖了海货，后天一早再出海。” 楚漩一听到深海作业这四个字，忽然想起一件事，上一世，王明晨在8月12号这天出海，遭到鲨鱼袭击，伤了腿，为了保命，只能截肢。 后天就是12号，绝对不能让他出海。 如何才能说服他呢？ 或许可以厚脸皮一点。 “高奶奶，等明晨叔回来后，能不能让他晚一天出海？后天我想麻烦明晨叔婶陪我去市里卖烤鱼片。” 高美娟并不知楚漩心中所想，还是希望大儿子出海挣钱，只想着若是买火车站的店铺，应该要不少钱，能不占用大儿子挣钱的时间就不占用，“到时候我和老大媳妇陪你去，放心，我俩都有力气……” 第029章 收鱼肝脏吗？ 楚漩知道自己必须把厚脸皮坚持到底，不然真要出人命，于是轻声撒娇，“高奶奶，从明天下午开始我会大量收购剥皮鱼，以后您都得在家帮我杀剥皮鱼，再说了，您不知道市里的大型农贸市场的具体位置，但明晨叔知道哦。正好让他带上我婶子去市里逛一逛，也能跟我作伴。” 高美娟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为了小漩的烤鱼片作坊顺利打开市场，大儿子少出一天海也没啥。 “好，等他回来，我跟他说。” 楚漩这才放心地离开。 当她到家时，小弟已经杀完剥皮鱼，鱼头鱼皮内脏扔进垃圾桶，只留鱼肉和鱼骨。 楚漩看一眼鱼肝，面带惋惜，“鱼肝脏可以提取鱼肝油，今天扔就扔了，明天我去趟县城制药厂，问他们收不收。” 楚沣一脸佩服地望着她，“姐，你好厉害，都知道鱼肝脏可以提取鱼肝油。” 自从分家后，姐姐总能给他惊喜。 楚漩不会告诉他，这知识是沐辰泽上辈子告诉她的。 为了鼓励小弟好好读书，她面不改色地撒谎，“那是因为我偷偷读了不少书。” 楚沣小声嘀咕，“我怎么不知道？” 楚漩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若被别人知道，那还叫偷偷读吗？好了，你不是想知道怎么做成烤鱼片吗？看我的！” 戴上用旧衣服改的围裙和套袖，开始腌制剥皮鱼。 提前准备了白糖、花椒、料酒…… 今晚只做咸甜口味。 至于鱼骨头，暂时一起烤，等打开市场后，再专门制作不带鱼骨的烤鱼片。 其实鱼骨头烤出来很好吃，还有补钙的功效。 这些天楚沣被楚漩教育地非常勤快，眼里有活。 不等楚漩说什么，他已经去土胚房拿柴火。 今晚他俩各自住新卧房，以后土胚房用来盛放柴火和杂物。 新卧房并不潮湿，因为提前几天烧了炕，已经烘干得差不多。 现在天气热，用不上火炕，在灶房烧火前，拦上炕道，卧房温度不会受影响。 灶房比以前宽敞了两倍，而且是砖房水泥地，有两个大窗户，打开后，通风效果非常好。 楚沣感觉在这样的灶房里做饭是一种享受。 生火烧水。 水开后，楚漩提着一桶水回卧房洗澡，这鱼还得再腌制一会。 十来分钟后，楚漩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 把洗澡水往院子里一倒，水接触水泥地时，发出滋啦一声轻响。 听上去是那么悦耳。 水泥地面不一会就干。 楚沣也走出卧房，出来倒水。 姐弟俩相视一笑，住着宽敞的房子，洗澡不怕弄脏地面的感觉真好。 衣橱之类的家具过两天才能到，不过他俩不着急。 楚沣倒完水，去灶房看烤炉里的柴火。 柴火正旺。 晚上十点多，楚漩姐弟俩把鱼整齐地摆放在钢制托盘上，通过控制炉子上的通风口大小，得到合适的炉温，才把托盘放进烤炉。 楚漩负责看炉子，她有上辈子的经验。 四十五分钟后香喷喷地黄澄澄的烤鱼片出炉。 没有一条烤糊，卖相都特别棒。 稍微冷凉一点，楚漩掰下一块，递给小弟。 “尝一尝。” 楚沣一脸虔诚地接过，先是咬一小口，嘴里有鱼的鲜味、甜味和咸味，紧接着咬了一大口，“好吃！” 楚漩咬了一口鱼骨，酥脆美味。 成功了！ 鱼肉片比别家卖得口感好很多倍，若是有压面机压一压，鱼肉会更加松软适口。 等再攒点钱，就买压面机。 到时候单独烤鱼肉和鱼骨，分不同价格售卖。 答应过沐辰泽，明天送他烤鱼片。 楚漩把烤鱼片平均分成两部分。 一半送沐辰泽，另一半又分成两份，高奶奶家一份，自家留一份。 楚漩拍了拍自家那一份，“小沣，这些可劲吃！明天我会大批量进剥皮鱼，不差这一点。” 楚沣一脸满足地吃着烤鱼片，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这一晚，楚沣吃撑了，干脆看书打发时间，顺便消食。 楚漩没吃几块。 确认桶里的脉红螺还活着，便去刷牙，回房休息。 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躺在凉席上，闭上眼睛，一开始没入睡。 在想事情。 她知道秦雪红的事没那么简单，始终认为冯提是替死鬼。 上辈子冯提活得好好的，没有认罪，更没有自杀。 这辈子因为她，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 真正的凶手还躲在某个地方。 秦雪红还活着，那真凶还会再害她一次吗？ 不过，以秦雪红目前的状况，真凶不值当再冒险吧？ 冯提为何要当替死鬼？冯春花肯定知道些什么。 如何才能从冯春花嘴里套话？ 还有冯提真偷冯春花的钱了吗？ 楚漩在各种疑问中进入梦乡…… 翌日早上六点半，楚漩起床，洗漱一番，煮了一锅扇贝鸡蛋面疙瘩汤当早饭，美滋滋地边吹边喝了两大碗，喊小弟起床，告知他灶锅里留了饭。 等小弟走到院子里，她准备出门。 刚打开院门，正巧刘招娣提着两只大柳条筐走过来。 刘招娣脸上黑眼圈很浓，不用问都能猜到她连夜编筐。 楚漩赶忙从口袋里掏出八毛钱，迎上去，“招娣，谢谢你！这是买筐的钱。” 加上昨天的定金，是够的。 刘招娣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不用谢我，你肯买我编的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挥一挥手，转身离开。 楚漩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只顾把柳条筐放到院子里，出门。 楚沣目送姐姐离开，看不到身影后，才关门上门闩。 楚漩坐着马车去了镇上，乘公共汽车去县中医院挂号看老中医。 其实也可以直接从村里坐船去县城，比坐车省钱，无奈她有阴影。 老中医给出的诊断结果是体内湿邪重，脾胃失调，气血双虚，还有肥胖症。 需要喝中药慢慢调理，并适量锻炼身体。 跟上一世的说法一样。 楚漩拿着药方交钱抓药。 这年代，喝中药得自己煎。 家里缺个煎药的砂锅或者陶瓷锅。 中医院门口就有人摆摊卖。 楚漩提着七副中药，买了锅，又顺手买了六只香蕉，朝县制药厂走去。 到了药厂门口，楚漩主动递给门卫大爷一只香蕉。 “大爷，这厂收鱼肝脏吗？” 门卫大爷接过香蕉，没有吃，打算带回家给小孙子吃，“不收呢。” 楚漩一脸遗憾，正准备离开，门卫大爷看了手里的香蕉一眼，拿人家手短，“你等一下。” 第030章 送鱼上门 楚漩以为门卫大爷要把香蕉还给她，刚要说不用还，门卫大爷悄声说道，“这边厂里不收，但市里的制药厂收，也有人专门上门收，其他的得靠你自个打听。” “大爷，谢谢！” 楚漩又留了一根香蕉给门卫大爷，转身离开。 沐辰泽经常去市里卖深海渔货，或许可以拜托他帮忙打听。 至于鱼肝脏的保存方法，她是知道的，用盐藏法。 等把鱼肝取出后，放清水里，双手轻轻挤压肝块，可以排出肝中的污血，然后捞出。拌上一定比例的盐，密封于缸或桶内，放在阴凉处。 到时候攒多了卖到市制药厂。 楚漩找地方买了三十斤盐和二十斤白糖，由于没有票，每斤多花五分钱，盐每斤两毛，白糖每斤八毛三分。 问人要了个麻袋装好。 坐公共汽车回到镇上，去卖缸的地方买了两个大缸，交了5块钱定金，送货上门后再付尾款。 打算用大缸储存鱼肝脏。 这鱼肝脏不能浪费，比鱼值钱。 顺便去镇治安队签了谅解书，拿到楚大山签字的证明书，一式两份。 回村后，交到村办一份。 回到家时，正值中午，又累又热又饿，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到灶房。 灶房的烤鱼片少了一份，是因为小弟已经送到高美娟家里。 小弟提前熬好绿豆汤，做好午饭。 辣椒爆炒螺肉片，白菜豆腐汤，白面馒头。 闻着饭菜香味，楚漩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 吃过午饭，更是满血复活，把证明书拿给小弟看过后，藏到卧房房顶的夹层内。 泡上一包中药，先泡半小时再熬。 从今天起，她开始调理身体，叮嘱小弟以后做饭单独给她做清淡一些。 根本不用担心身体跟不上营养，中药里有补药，足够身体日常消耗。 还为自己制定锻炼身体的计划。 上辈子，她懒得要命，只喝中药不运动也不忌口，愣是调理一年才慢慢瘦下来。 这辈子，她要争取早点见效。 下午两点多，熬好中药。 楚漩拿着勺子舀着汤药，边吹边喝，不是非常苦，可以接受。 上辈子的第一副中药也不太苦，后来陆续调整药方，有难以下咽的，也有酸不拉几的，还有苦腥味的…… 喝完后，眼前多了一勺糖。 “姐，你吃点甜甜嘴。” 面对如此贴心的小弟，楚漩十分欣慰，接过勺子，舔一口白糖，真甜！ 楚沣馋的直咽口水。 楚漩轻揉他的脑袋一下，“你也去舀一勺吃。” 楚沣知道白糖是用来制作烤鱼片的，连连摆手，“我不吃，留着赚钱。” 楚漩忽然想起一件事，分家前小弟偷吃白糖，被冯春花打了一顿，还在院门口罚站。 从那之后，小弟再没敢吃过白糖。 楚漩一口吃完勺子里的白糖，走进灶房，拿出一个碗，舀了满满两勺白糖进去，递给小弟。 “拿馒头蘸着吃！以后想吃就吃。记得每晚好好刷牙。” 楚沣端着碗，眼泪哗哗流，“姐，你对我真好！” 以前越是吃不到白糖，就越馋越想吃。 楚漩知道小弟这是开心的泪水，打趣道，“给白糖吃就是对你好啊？下次再去镇上，给你买奶糖。” 楚沣开心地欢呼着，“谢谢姐姐！” “赶紧吃，吃完去看书。” “遵命！” 楚沣拿了半个馒头，从中间掰一下，把碗里的白糖全部夹进去，一脸满足地吃着馒头，仿佛在吃什么人间美味。 吃完后，把锅里的绿豆汤舀进刚才盛糖的碗里，涮一涮，喝掉。 “真甜！幸福啊！” 小时候吃不到白糖的阴影，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他笑着向楚漩申请，“姐，我再吃一勺，可以吗？” 楚漩刚想说吃多了齁得慌，转念一想，有些事，需要小弟自己去尝试。 “当然可以。吃吧！” 楚沣幸福地奔向那包白糖，小心翼翼地舀出一勺，直接吃进嘴里。 紧接着，喝了好多水。 没有再要求去舀白糖吃，因为他发现，白糖吃多了，有点齁得慌，适可而止才好。 下午三点多，敲门声响起。 楚漩打开院门，看到季平靠在一辆有挡板的板车上，满满一车剥皮鱼。 她认识季平，是沐辰泽最好的朋友，上辈子沐家接连出事后，季平没少去沐家帮忙。 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季平自然也认识楚漩。 他听说楚漩和沐辰泽亲嘴了，但亲事没成。 沐辰泽说是个意外，那他就当意外吧！ “楚漩，辰泽说了，以后把你当哥们，这不，托我给你送剥皮鱼来了，一共五百六十斤，刚过了称，你若是不信，可以再称一遍。货款给他就行。” “小沣，赶紧去喊高奶奶过来帮忙杀鱼。”楚漩面带微笑地吩咐完，指了指院子角落那一块水泥地，看向季平，“不用再称。麻烦你卸在那里吧！” “没问题。” 季平麻利地拉着板车进院子，到角落卸鱼。 没一会，鱼像小山丘一样堆在那里。 楚漩进灶房端出来一大碗绿豆汤，递给季平，“喝点绿豆汤解解暑。” 季平心中嘀咕，这胖子还挺细心。 爽快地接过，“谢谢！” 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还了碗，告辞离开。 楚漩戴上围裙，拿出刀、菜板、两个木盆。 开始杀鱼，取内脏，剁掉鱼头，剥鱼皮。 肝脏放一个盆里，带鱼骨的鱼肉放另一个盆。 等高美娟母女带着刀和菜板，和楚沣进门，盆里已经堆满鱼肉。 就在这时，送大瓷缸的人来了，赠送两个木质大缸盖。 楚漩付了二十五元大缸钱，送人出门。 两个大缸被刷洗干净后，安置到土胚房里。 楚漩跟大家讲清处理要求，大家便各找位置开始干活。 楚漩端着一盆鱼洗干净，去灶房腌制。 按照上辈子的经验，十斤能出一斤半左右烤鱼片。 五百六十斤连夜烤出来，预计能出八十五斤左右烤鱼片。 实际能出多少，得等烤出来才知道，到时候再加上人工费、车费、调料费等成本，核算后定价格。 腌制上之后，楚漩把一份烤鱼片、两只木桶放进背篓里，跟高美娟她们打了招呼，背上背篓，用扁担挑着两个空柳条筐出门去赶海。 当她到达赶海的地方，沐辰泽已经在潮池那边捞海货。 瞬间有一种员工被老板抓包的尴尬，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用最真诚的态度道歉，“对不起！来晚了……” 沐辰泽停下捞脉红螺的动作，朝楚漩伸出手，“给我！” 楚漩一时没明白过来，“给啥？柳条筐吗？给！” 沐辰泽故作一脸嫌弃，“真笨！自己好好想一想！” 第031章 他来了 “不是吗？那你要什么？” 面对楚漩脸上流露出来的困惑，沐辰泽只得提示道，“昨天你承诺过什么？” “我承诺过什么？”楚漩小声嘀咕着，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是什么，从背篓里拿出一布兜烤鱼片，“给！早就给准备好了，本来想等赶完海再给你的。” 沐辰泽接过，闻到烤鱼片的香味，脸上不自觉有了笑容。 “你收海货吧！” 给楚漩安排得明明白白。 而他脱下旧外套，随手扔到一旁，抱着一布兜烤鱼片，站在一块礁石上，吃得津津有味。 楚漩没任何脾气，本来约定里就没有他帮忙捞海货这一项。 埋头就干。 正专心捞着长相喜人的脉红螺，身后响起沐辰泽的声音，“鱼骨酥脆，鱼肉甜香，不错。去看中医了吗？” 楚漩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背对着他，“看了，包了中药。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你先说什么事。” 沐辰泽再次拿起一块烤鱼片放进嘴里，这会有些饿，吃这个可以垫垫肚子，比他娘和嫂子烤的鱼片还要好吃。 楚漩转身看向他。 忍不住感叹，他站在礁石上吃鱼片的样子真够诱人眼球的，仿若落入凡尘的谪仙。 咦？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换了，白色丝绸衬衣好像是新买的。 赶海穿这么高档的衣服？ 是来赶海还是散步？ “等你再去市里时，帮忙打听收鱼肝脏的地方吧？尤其是彭市制药厂。剥皮鱼的肝脏可以用来提取鱼肝油，我不想白扔。” “物尽其用也好。我会帮着打听，若是有肯上门收货的最好不过。” 说到这里，沐辰泽的手刻意抚了抚衣服。 楚漩这才明白过来，这是提醒她呢，“新衣服不错，丝绸的吧？” 沐辰泽故作高冷，“没错。等你调理好身体，我奖励你一件。现在你太胖，太费布料。” 楚漩扶额…… 懒得再说话，继续埋头捞海货。 今天有不少好货。 不到半个小时，捞了六条鲈鱼，一百多斤脉红螺，十几只八爪鱼，八只海参，十几只小孩拳头大的鲍鱼，三十多条剥皮鱼，二十多只对虾，十多只梭子蟹，大半桶花蛤，小半桶转螺…… 沐辰泽套上旧衣服，帮着她挑上岸。 “海参品质不错，还有鲍鱼、梭子蟹和对虾留给我，一口价一百块，从我分成里扣吧！明天凌晨我会去码头收深海渔货，然后去市里卖海货。” 其实他完全不用解释这么多。 这一刻，令楚漩想起上辈子，婚后他也曾对她说过。 当时，她连眼皮都没抬，爱搭不理地说，以后不用跟她说，她不想听，给钱就行。 这辈子，她绝不会这样说。 而是面带关心，“凌晨天气凉，车上冰块多，你穿暖和些。” 这话对沐辰泽十分受用，嘴角呈现好看的弧度，“会的。不愧是好哥们，知道关心我。” 楚漩一脸豪爽，“好哥们之间关心是必须哒！” 毫不介意被沐辰泽当男人看。 快涨潮了，她看向海面，面带遗憾，今天是大潮，却没有昨天的海货值钱。赶海真是靠运气。 昨天赶海把心养大了，她得保持一颗平常心。 沐辰泽看出她心中所想，继续说道，“赶海耽误你开烤鱼片作坊吧？你不用每天都来，放心，我不会找其他合作伙伴。以后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过来就行。” 楚漩赶忙表态，“不耽误。赶海才是我的主业，烤鱼作坊是顺带。走吧！咱们去码头。” “好。” 他俩不再说话。 临近码头时，沐辰泽提走他点名要的那些海货。 今天的货不像昨天那么扎眼，楚漩自己去卖即可。 到了李通的摊位前，楚漩看到堆成山的脉红螺。 李通主动搭话，“脉红螺收购价降了，四毛钱一斤。” 楚漩表示理解，海货就是这样，一旦泛滥就降价，说不准明天还得降。 好在鲈鱼价格没降，还是一块五一斤，一共四十九斤六两，按五十斤给钱75元。 八爪鱼三十斤，按个头定价，五毛一斤，一共15元。 转螺、花蛤、剥皮鱼都不值钱，全部放进背篓，一会带回家。 楚漩从李通手里接过九十块钱，数了数，放进口袋。 跟李通约好，以后多收新鲜剥皮鱼，从明天开始，她每天过来拉一千斤，每斤高于市场价五厘。 也就是说李通每天可以轻松挣五块。 毕竟只沐辰泽一家供货是不够的，而且楚漩没有时间在码头上等渔船归来收鱼。 有了李通这条线，以后不愁没剥皮鱼用。 背上背篓，挑着空柳条筐，准备回家。 正好遇到刘招娣提着桶过来卖海货。 楚漩瞄了一眼，桶里有十几条剥皮鱼，小半桶花蛤。 今天剥皮鱼的价格已经跌到四分钱一斤。花蛤更便宜，两分钱一斤。 加起来卖不到1块钱。 想到刘招娣的家庭情况，楚漩面带真诚地邀请，“我家请人杀剥皮鱼，每斤加工费一分钱，要去头去鱼皮留肝脏，你们家谁愿意干，明天可以去我家。” 以刘招娣的手速，三个小时杀鱼三百斤都没问题。 刘招娣快速算账，三小时挣三块钱，一个月下来，比工人工资高三倍。 朝楚漩投去感激的目光，“谢谢！明天上午我一定过去。” 楚漩回以微笑，朝家走去。 刘招娣一家，虽说有仇必报，但也知恩图报。 现在帮她家一把，结一份善缘，说不准以后有用到刘家的地方。 回到家后，楚漩放下带回来的东西，把明天会收一千多斤剥皮鱼以及刘招娣过来帮忙的事说了一下。 大家都表示赞同。 刘招娣干活一把好手，有了她的加入，大家对处理一千多斤剥皮鱼的工作，非常有信心。 楚沣昨晚学了腌制咸甜口味，今天便自己腌制了一百二十斤，加上楚漩之前腌制的三十多斤，一共一百五十斤，分到两个烤炉。 楚沣提前生火，这会炉火正旺。 鱼肉片数量比昨晚多不少，烤制时间延长，一个小时后，出炉。 咸甜鲜香，颜色金黄，卖相极好。 晚上九点，所有剥皮鱼已经全部处理完洗干净，腌制上。 分别腌制麻辣和甜辣口味。 敲门声响起。 高美娟以为是王德品过来接她和闺女回家，自告奋勇起身去开门。 谁知打开门一看，沐辰泽站在门外。 “这……” 很快反应过来，朝灶房方向喊道，“小漩，应该是找你的。” 楚漩走出灶房，看到沐辰泽的瞬间，十分意外，这么晚了，这家伙过来干嘛？ 第032章 落荒而逃 一直以来，高美娟没问过楚漩拒婚的事，实际上她希望楚漩嫁个好人家，沐家人真的不错，不过，她也尊重楚漩的选择。 知趣地去灶房看烤炉，留给楚漩和沐辰泽交谈的空间。 楚漩刚要开口问你怎么来了，沐辰泽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楚漩云里雾里，“什么事？” “你说过新房盖起来之后会请我吃饭。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晚吧！” 沐辰泽又给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楚漩确实承诺过，但最近几天比较忙。 “改天行不行？明天一早我去李通摊位上拉剥皮鱼，安排人手杀鱼，喊明晨叔婶二人陪我去市里卖烤鱼片，回来后腌制鱼肉，那时候你家的鱼差不多就送到，再安排人手杀鱼……” 不等她说完，沐辰泽脸色不太好看地打断，“怎么不喊我帮你收剥皮鱼、陪你去市里卖烤鱼片？不知道我路子更广吗？这是不把我当哥们吗？” “怎么不把你当哥们？这不寻思着你得出海挣钱吗？怕耽误你时间！”楚漩真没想到不麻烦沐辰泽，反而惹他生气。 再说了，明天必须得让明晨叔陪着去市里，不然明晨叔会跟船出海，上一世的悲剧会重现。 沐辰泽冷哼一声，“你麻烦王明晨陪你去，不是一样耽误他出海挣钱？” 亲疏远近，一目了然，他认为楚漩和王家人更亲近，明明他俩已经很熟了，连嘴都亲过…… 想到这里，沐辰泽脸上不自觉一红。 院子里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被楚漩捕捉到，“沐辰泽，气性别那么大，你看你气得脸都红了！这样好不好？除了明天，以后只要你有空，我都喊你陪我去市里卖烤鱼片，行吗？销量好的话，到时候也请你每天帮忙收一千斤剥皮鱼，好不好？” 谁让她欠这家伙那么多呢？ 见不得他生气啊！ 他愿意被麻烦，那就麻烦呗。 沐辰泽懒得解释自己脸红不是因为生气，快速调整情绪，“这还差不多！记住了！哥们就是用来麻烦的！还有，请我吃饭的事，我就是随口一提，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是带好消息。” 楚漩面带好奇，“什么好消息？” “给你联系了一个上门收鱼肝脏和鱼头的人，叫白笑天，他说了，根据鱼肝脏储藏的好坏程度定价，品质好的鱼肝脏用来提取鱼肝油，品质不好的鱼肝脏和鱼头收购价非常便宜，一吨也就几块钱，他收去专门处理，可以用来当饲料。” 沐辰泽讲得非常仔细。 尽管没明说，楚漩也能明白他在变相帮他涨知识。 忍不住夸奖，“你懂得真多，认识的人也多，路子也广。谢谢你！好哥们！对了，白笑天哪天来收？” 院子里堆了不少鱼头，有几十斤呢，她庆幸没扔，几分钱也是钱。 沐辰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扔下一句，“三天后过来。” 几乎是落荒而逃。 感觉楚漩这大胖子夸人不带重样的，有点招架不住啊！ 楚漩站在门口，强忍着笑，这家伙还有这可爱的一面？ 直到看不清他的身影，才返回灶房。 高美娟朝楚漩意味深长一笑，楚漩赶忙解释，“高奶奶，您可别误会，我和沐辰泽之前的事就是个意外。我和他现在是好哥们。” 高美娟忍不住扶额，“敢情他拿你当男人看？还哥们？” 这不是一点婚姻嫁娶的可能都没有吗？ 这话她没说出来，怕打击楚漩。 楚漩一脸无所谓，“当男人看没什么，以后要想撑起一个家，我必须比男人还要能干！” 高美娟替楚漩心酸，于是转移话题，“小漩，看一下炉火。” 楚漩立马把注意力放在烤鱼片上。 调一下通风口挡板。 过了一会，楚沣朝楚漩耳语一番。 楚漩点点头，拿出四块钱，放到高美娟手里。 “高奶奶，工钱每天结算，这是您和莎莎的。” 高美娟看到手里的钱，惊得瞪大眼睛。 “这么多？” 王莎莎一脸不可置信，她年龄虽小，但知道工厂里的工人工资每天只有一块多钱。 今晚三四个小时，她和妈妈挣了三个工人的工资？ 楚漩笑着解释，“每斤工钱一分钱，您和莎莎处理了四百斤，当然是四块。” 高美娟想还回去两块，“工钱太高了！这烤鱼片还没卖出去呢。” 楚漩坚决不收，“不是工钱高，是您和莎莎能干！您放心，这烤鱼片肯定能卖出去。” 她有这个信心。 恰好王德品敲门过来接高美娟和女儿。 “美娟，既然是工钱，那就拿着！” 公私分明，才能长久。 王德品发话，高美娟不得不听。 但暗下决心，以后多帮小漩家干活。 王德品没有着急走，而是跟楚漩说了一会话。 火车站买店铺的事，他同学打听出一点眉目，外部人员可以买，但要从内部员工手里买名额。 这事多亏楚漩提醒。 王德品非常看好那边的店铺。 还叮嘱楚漩，以后去市里卖烤鱼片，听到什么消息，回来及时分享一下。 楚漩自然是点头答应。 送他们仨出门后，继续烤鱼片。 晚上十一点，所有烤鱼片出炉。 楚漩称了一下，不太到86斤。 一共五百六十斤鱼，还真是十斤出一斤半左右。 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核算成本。 买鱼的费用、人工费、柴火费、路费、调料费…… 十来分钟后，算出来，每斤带鱼骨的烤鱼片成本价是八毛。 她打算卖两块钱一斤，比镇上那家卖烤鱼片的价格高一些。 毕竟她家的烤鱼片品质口感卖相都好。 等销到市里，卖到外市，绝对不会给莱县的烤鱼片口碑抹黑。 此刻，沐辰泽正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 秦麻花看到后，走到院子里，面带关心，“小泽，怎么还没睡？凌晨不是还要出海吗？” 沐辰泽随口说道，“我赏月。” 秦麻花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骗谁呢？今天初一，有啥好赏的？是不是有心事？” 沐辰泽嗨了一声，“可不是有心事？想着怎么趁着年轻多挣钱呢！娘，你回房睡吧！我好好考虑一下，后天收多少深海渔货。” “真的是这样吗？” 第033章 失眠了 秦麻花不太相信，但又问不出什么，只得回房休息。 感觉儿子最近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难道是想挣钱想疯了？ 应该不会。家里并不缺钱。 难道是喜欢上哪个女孩子，不好意思说出来？ 一定是这样！ 以后她要多关注儿子的动向。 沐辰泽心中有些烦躁，在卧房待不住，才跑到院子里吹吹凉风。 竟然失眠了。 关键是他搞不清楚自己为何失眠…… 此刻，楚漩喝完中药，已经躺下。 累了一天，沾炕就睡。 半小时后，隔壁卧房里的楚沣放下课本，关灯准备睡觉，小声嘀咕，“这中药真管用，姐姐没怎么打呼噜呢。” 平时他没好意思说，姐姐呼噜声好大…… 翌日早上六点，楚漩刚起床洗漱完，就听到小弟的声音。 “姐，中药熬好了，趁热喝。” 楚漩这次包回来的中药最好是早饭和晚饭前各喝一次。 小弟主动为她熬中药，她深感欣慰。 “小沣，辛苦你了！” 楚沣咧着嘴笑，“我不辛苦。姐姐你最辛苦。今天起早了，边熬药边看书，没啥辛苦的。” 贴心地递上糖罐。 楚漩上辈子特爱吃糖，这辈子注意养生，本来就很胖，能不吃糖就不吃。 “我不用吃糖也能喝下去。这次的中药不难喝。小沣，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想吃糖就吃点。” 楚沣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姐，我就吃半勺。” 确实馋糖啊！ 特别喜欢白糖在口腔融化甜滋滋的感觉，幸福甜蜜…… “吃吧！”楚漩端起中药碗，一饮而尽。 喝了几口水，冲淡嘴里的药味。 特意看一眼水缸，满满一缸水。 是小弟早起打满的。 有些心疼他，“以后我挑水，等你十五岁以后再挑水。” 楚沣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小身板，“我有力气！挑水没任何问题！” 楚漩可不这么认为，“等你长到一米七五以上再说。总挑水容易压得不长个。” 楚沣当然希望自己长高些，不过也不想累到姐姐，“要不咱们雇人挑水吧？” 其实楚漩也想过雇人，毕竟每天洗鱼用不少水。 只是还没想好雇谁。 “小沣，你有人选吗？” 楚沣轻轻摇摇头，以前他俩被冯春花教得不跟别家来往。 分家后除了王家，还真没有亲近的人家。 雇人挑水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得找可靠的人。 不然一缸水可能会毁掉上几百斤鱼。 “我再想想吧！先去拉鱼。回来再吃早饭。” 李通那有板车，楚漩什么也不用带。 出门，朝码头快步走去。 快走也是锻炼的一种方式。 十来分钟后，气喘吁吁地到达码头。 李通已经准备好一千斤剥皮鱼。 楚漩付给他四十五块钱之后，又多付了一块钱，买了两提网兜。 借了他的长板车，把网兜挂在车上，拉着一千斤鱼朝家走。 楚漩的双臂努力控制板车，稍不留神就得歪倒。 暗骂自己白长一身膘，拉个板车都这么困难。 来时十几分钟，回时用了半小时。 到家卸了车后，双臂抖得不行。 楚沣心疼不已，“姐，你先休息一会，我去送板车。” 不等楚漩回应，已然出门。 没一会，刘招娣、高美娟、王莎莎、王明晨夫妇几乎同时进门。 王明晨手里提着一杆秤。 互相打了招呼，高美娟教刘招娣处理剥皮鱼的要求。 王明晨夫妇帮楚漩背了五六十斤烤鱼片。 楚漩自己背了二十多斤。 他们仨带上秤和网兜出门。 先是坐马车去镇上，坐公共汽车去县城，又转车去市里。 当然了，路费是楚漩掏的。 王明晨对卖烤鱼片没什么信心，提前做好了走街串巷帮着楚漩卖烤鱼片的心理准备。 王明晨媳妇苗大翠倒是很有信心，是个善良而又不失精明的人，“小漩，若是烤鱼片卖得好，以后我能去你家杀鱼挣工钱吗？” 楚漩毫不犹豫地回应，“当然可以。热烈欢迎。” 王明晨轻拽自家媳妇衣服一下，“先把烤鱼片卖出去再说……” 当他们到达彭市农贸市场时，已经上午十点多，空了不少摊位。 王明晨来过这里，笑着提醒道，“我带你先去交钱租临时摊位。背篓放这，让你婶子看着。” 指了指交款的地方。 “好。麻烦婶子了！” 楚漩放下背篓，从里面取出一斤左右得烤鱼片，用纸包好。 苗大翠豪爽地摆摆手，“客气啥？赶紧去吧！” 王明晨夫妇都没有多问，因为已经猜到楚漩想干嘛。 到了交费处，楚漩送上烤鱼片，顺利租到一个临时好摊位。 就在市场入口处第二个摊位。 摆上烤鱼片。 没一会，鲜美、麻辣、诱人、浓郁的鱼香味飘进每一个路人的鼻子里。 凡是路过的，都多多少少买了一点。 零卖两块钱一斤，五斤以上算批发价一块八一斤。 大部分人三种口味都买了一些，凑够五斤以上，楚漩他们仨第一回出摊，尽管有些手忙脚乱，但不到一个小时，卖空。 王明晨震撼不已，从没想过烤鱼片这么受欢迎。镇上的烤鱼片小摊贩根本卖不动啊！ 就在楚漩他们仨背上背篓准备离开时，一名市场工作人员匆匆赶来，“那位胖姑娘等一下！还有烤鱼片吗？我买五斤麻辣口味！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鱼片。” 楚漩被喊胖姑娘丝毫不生气，反而面带歉意，“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卖光了，明天我还过来，租摊位时给您送过去，行吗？” “行！我叫刘超。明天你过来若是我没在收费处，直接报我名，我同事会喊我。” 楚漩看得出来，刘超已经被她家的烤鱼片征服。 跟他客套了几句，才离开。 楚漩粗略算了一下，刚才挣了160块。 除去成本，至少净赚90元。 开心啊！ 喊着王明晨夫妇下馆子。 王明晨夫妇说什么也不肯去，尤其是苗大翠，巴不得早点坐车回去帮楚漩杀鱼挣工钱。 她可是听婆婆说了，下午还有一批剥皮鱼需要人手。 楚漩执拗不过他俩，只好买了二十个猪肉大葱馅蒸包，带在路上吃。 市里的肉蒸包论两卖，两毛五一两，二十个蒸包三斤，一共花了七块五。 王明晨夫妇感叹市里的包子贵得吓人，每人吃了两个不肯再吃。 其实只这一家贵，馅料十足，楚漩一口气吃了四个，这蒸包比自家做得还香。 给小沣留了四个，剩下的硬送给苗大翠。 苗大翠执拗不过，只得收下。 心想以后多给楚漩家干活。 下午三点多，楚漩到家。 正赶上季平拉着板车过来送剥皮鱼。 悄声说道，“楚漩，辰泽让我给捎话。” 第034章 秘密 季平一脸神秘的样子，仿佛楚漩若不听他捎过来的话会错过一百万。 楚漩心中纳闷，沐辰泽有什么话不能自己过来说？ 嘴上却没问，“季平说吧！” 季平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他约你今晚九点去我家见面，有重要事情告知。” “知道了，谢谢你！” 直觉告诉楚漩，今晚必须赴约。 季平这才指着那一板车鱼说道，“今天五百斤，还是卸到昨天的角落吗？” “是的。小沣，记账，五百斤。” 楚漩话音刚落，楚沣高声回应，“好的！” 记完账，去灶房舀一碗红豆薏米汤给楚漩。 楚漩笑着谢过小弟，但没有接，解释道，“我喝的中药里有祛湿的药材，再喝这汤就过量了。” 指了指季平的方向。 楚沣会意。 当季平卸完鱼时，一大碗红豆薏米汤递到眼前。 这汤祛湿效果不错。 季平谢过楚沣，接过碗，一饮而尽，还了碗，告辞离开。 此刻，沐辰泽正一脸无奈地躺在自家炕上。 不知道娘怎么了，他去哪里娘就跟到哪里。 不想让娘知道他跟楚漩之间的合作，更不想让娘看到他和楚漩见面。 但他有重要的事需要告知楚漩，那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若是被娘知道，肯定会告诉爹和大哥大嫂。 这才拜托季平给楚漩传话。 季平会保密，而且到时候不会偷听。 秦麻花没能发现儿子的秘密，并没有气馁，打算以后继续跟踪。 殊不知早已被儿子识破。 下午五点，所有剥皮鱼都已处理好，洗干净。 楚漩根据小弟的记账本结算工钱。 刘招娣杀鱼五百斤，五块钱。 高美娟和王莎莎共杀鱼七百斤，七块钱。 苗大翠下午才开始杀鱼，所以数量少，只有一百斤，一块钱。 楚沣杀鱼二百斤，两块钱。 楚漩当天结算。 刘招娣手里握着五块钱，感觉像做梦一样，五个小时挣了这么多，若每天都挣这么多，一个月下来就是一百五十块，供两个弟弟上学，给娘买药，都没啥问题。 跟楚漩道过谢，确认以后可以继续来，才高兴地离开。 王美娟一家没着急走，有帮着挑水的，有帮着往托盘上摆鱼片的，有帮着砍柴生火的……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楚漩走到门口一看，牛寡妇一脸局促地站在门外，紧张地手一直攥着衣角。 牛寡妇三十来岁，人高马大，壮如牛。 平时楚漩和牛寡妇没什么交集，但人上门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的。 “牛大姐，有什么事吗？” 牛寡妇鼓起勇气，结结巴巴说道，“我……我听说你开……开烤鱼片作坊，有什么力……力气活，能不能雇……雇我……” 说完，低下头，不敢看楚漩，生怕被拒绝。 楚漩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家里只有她和十二岁的儿子王明光。 牛寡妇手拙，谁家雇她干活，都不会超过一天。 她不是弄坏渔网，就是不小心摔烂东西，杀条鱼都能切到自己手…… 以至于再也没人敢雇她干活。 去赶海吧，别人或多或少能捡到好货，她最多捡到花蛤转螺海虹之类，没什么财运，也没什么头脑，日子越过越穷。 牛寡妇人嘛，倒是憨厚老实。 楚漩正想雇挑水砍柴的人，就是不知道牛寡妇是否能胜任。 楚漩有些担心她砍柴时不小心砍到手。 最终，还是想帮她一把。 “好。我雇你挑水砍柴，每天水缸里要一直保持有水，至少砍两担柴，工钱每天一块钱。若是你愿意，明早七点来就行，工资当天结算。” 牛寡妇一脸惊喜，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楚漩真的能雇她，连连说道，“我愿意！我愿意……谢谢……谢谢……” 看她这样子，楚漩莫名地有些心疼。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可都是力气活哦。” 王寡妇咧着嘴笑，“好咧！明天一早我就过来！” 挥一挥手，高兴地离开。 楚沣提前腌制了甜咸口味的鱼片，楚漩看了一下，可以开始烤了。 没有藏着掖着，教给高美娟如何掌握火候。 也不介意楚沣、苗大翠和王莎莎跟着学。 以后楚漩每天需要出去卖鱼，打算请高美娟她们在家烤鱼，另外算工钱。 其实楚漩还有一种想法，只是还得看销量，等销量上去，再跟王德品提。 两炉烤鱼片学下来，高美娟已基本掌握火候。 楚漩这才想起 晚上八点五十多，楚漩找了个吃多了出去消食的理由。 挑了没人走的小路，来到季平家门外，敲门。 很快，门打开。 开门的人是沐辰泽，他是偷偷从家翻窗户出来的。 他娘还以为他早已睡下。 季平走出灶房，手里拿着馒头，咬上一口，“你俩去堂屋聊，我回灶房吃饭。” 留给他俩说话的空间。 沐辰泽朝楚漩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漩走进堂屋。 沐辰泽随后也迈进堂屋，关门上门栓。 背靠在门上。 楚漩吞咽口水，这家伙想干嘛？不会是想霸王…… “沐辰泽，关门干嘛？” 沐辰泽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点声！接下来，我要跟你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要保证听完后，保持冷静，不能因为愤怒而大喊大叫。” 楚漩这才意识到自己想歪了。 “好！我保证！你赶紧说吧！家里还有好几百斤鱼片等着我烤。” “那我就长话短说。”沐辰泽刻意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今天凌晨我没有收到深海渔货，便没去市里，而是跟家里的船出海。不过你不用担心，从你手里买得那些海参鲍鱼之类，我已卖出去。我家船捕鱼时，正好遇上楚治，他买了一条二手船。他不好好捕鱼，反而在船上喝酒钓鱼，结果喝醉了，一头栽进海里。被我看到。” 楚漩面带无奈，“你是不是救他了？” “没错。” “楚治这种人死了活该！你干嘛救他？” 楚漩忍不住想起上一世自己被楚治和冯春花推进海里后的无助，这辈子巴不得楚治也体会一下在海里窒息而亡的感觉。 沐辰泽好脾气地说道，“多亏我救他，不然还听不到那个秘密呢！” 楚漩来了兴趣，“什么秘密？” “我救他上船时，他还醉着，嘴里嘀咕着，有钱！我家有的是钱！买条船出海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显摆老楚家也有钱买船了！” 第035章 底气十足 从来不知道，沐辰泽学楚治学得惟妙惟肖，楚漩硬憋着笑。 不能笑出声，万一被路过的人听到，免不了又是一场流言蜚语。 沐辰泽看出楚漩想笑不敢笑，小声提醒，“严肃点。你不觉得楚家有钱有得太快了吗？而且我听到楚治嘀咕了几句，说什么仇大广确实偷光了他家的财产，可惜偷早了，不然能偷到好大一笔钱。还说老楚家就是这么幸运，冯家就是倒霉胚子。” 楚漩听到这里，更加肯定冯提是替死鬼。 “沐辰泽，今天你告诉我的事情非常重要，一定不要告诉其他人。不然可能会给别人带去很大的麻烦。对了，你家里人是不是知道这事？” “他们不知道。我救楚治的时候，我爸和大哥正在起网，根本听不清楚治说什么。更何况，我没让楚治上我家船，直接把他扔回他家的船上。听他说了好些醉话，给他灌了不少水，我才返回自家船。等我家船返航时，楚治的酒也醒了。我大哥见他醒了，提醒他该好好谢谢我，结果你猜他说什么？” “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没错。他说没让我救他，我是多管闲事，他会游泳，用不着别人救。” 说到这里，沐辰泽那双好看的眼睛带上一丝怒意。 楚漩赶忙安慰，“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没必要为了一个渣子生气。” 这话成功安慰到沐辰泽，眼神变得温和了许多，“你说的对，咱们不跟渣子生气。” 这下楚漩不着急回家烤鱼片，必须问清楚再走。 “你有没有问他，他家的巨款从哪里来的？” “我当然问了，他说他也不知道。我又问，那你们家谁知道？他说他娘知道。不过他娘不肯跟他说。” 楚漩握紧拳头，又是冯春花。 冯春花身上的秘密可真不少呢。 冯提就这么当了替死鬼，冯家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事？ 难不成连冯家人也认为真是冯提干的吗？ 抽空得找冯帅聊一聊。 “沐辰泽，你再仔细想一想，楚治还说什么了？有没有提到他亲大哥？” 沐辰泽仔细回想，才出声，“没有提到他亲大哥。但提到他家以后会越来越发达。” 楚漩再三跟他确认没有其他要补充的，叮嘱他务必保密，才告辞离开。 回家时，楚漩刻意绕路，路过楚家。 这会楚家堂屋还亮着灯。 冯春花正在数落楚治。 “你说你第一天开着咱家的船就掉海里去，丢不丢人？” 楚治一连打好几个阿嚏，鼻音特别重，“娘，您就别再唠叨，这都第八十遍！” 冯春花：“我就说怎么了？你掉海里丢不丢人？” 楚治：“第八十一遍！够了！唐僧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取经成功，你也骂我八十一遍了，让我睡觉去吧！” 冯春花耀武扬威，“不行！咱家我说了算，以后谁不听我的，就别想从我手里要到一分钱。只要听我的，保你们几十年衣食无忧。楚大山，你去给我倒洗脚水。小治，你去熬姜汤，多喝几杯，去去寒。” 院外的楚漩不禁疑惑，冯春花到底是怎么发财的？这底气太足了！ 直到听不到什么有用信息，才朝家走。 楚漩回想上辈子的事，只记得冯春花不停地问她要钱，日子确实过得不错。 这辈子没了她的补贴，冯春花一样过好日子。 肯定上辈子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 拍几下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上辈子是猪脑子，对冯春花没有半点防备，更不知底细。 快到家门口时，楚漩脑中灵光乍现，或许冯春花的亲生儿子并没有死，偷偷给了冯春花不少钱。 按这样推测的话，秦雪红昏迷不醒，该不会是冯春花的亲生儿子动的手吧？ 若真是这样，以后冯春花陆续会再收到钱。 不愁找不到证据。 想通后，楚漩长呼一口气，身上轻松许多。 就怕冯春花的亲生儿子没活着呢！ 只有活着，楚漩找到自己亲爷奶的机会才大些。 这件事，她不打算告诉小弟，以免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秦雪红就因为当年给冯春花接生过，差点死掉。 更不用说，若有人知道冯春花亲生儿子的下落。 冯春花或者她亲生儿子会不遗余力雇凶杀人吧？ 有些事情冯春花越是想掩盖，越容易露出马脚。 楚漩告诉自己要有耐心。 耐心等待，不可急躁。 走进家门，楚漩快速调整情绪，带上笑容。 苗大翠和王莎莎已经回家，高美娟和楚沣还在灶房看着炉火，鱼肝脏也已精心处理过，放进大缸里，至于鱼头，都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放着。 家里鱼腥味很浓。 哪怕他们闻惯了，楚漩还是想多挣钱多盖房。 以后作坊和住处分开。 楚漩上前，“高奶奶，不好意思，我散步忘了时间，我来看炉火，您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家休息吧。” 高美娟笑着连连摆手，“我不累。中午我睡了两个小时呢。倒是你，一天到晚都没休息，还能撑住吗？” 说话间，握住楚漩的手。 楚漩当然累，但嘴硬啊，“能撑住。年轻嘛，这点累不算什么。高奶奶，您回家吧！明天上午您既要杀鱼又要烤鱼片呢。” 赶巧王德品过来接，高美娟不再坚持。 楚漩姐弟俩送他俩到大门口。 高美娟站在门外叮嘱楚漩插门。 确认上了门闩，王德品夫妇才放心离开。 楚漩姐弟俩回灶房继续烤鱼片。 十几分钟后，楚沣端着药碗走到楚漩面前，“姐，你忘记喝药了呢。给你热好了。” 楚漩忙忘了，笑着接过，“有弟弟真好！” 一口气喝光，顺手刷碗。 楚沣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就想多为姐姐做点什么。 这会只有他俩，楚沣才问起今天的收入。 楚漩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给小弟，“一共收了160块，买肉蒸包花了七块五，路费……” 楚沣接过钱，拿出记账本，一一记下来，还不忘提一句，“姐，市里的肉蒸包真好吃！” 晚饭时吃得他直吧咂嘴。 楚漩温声说道，“明天再给你带。” “姐，你太好了！” 楚漩嘴角微微上扬，看了记账本后，满意地点点头。 别看小弟认字不多，但记账的本领不小，哪怕没人教，依旧有条理。 一目了然。 凌晨两点半，才烤好所有烤鱼片。 明天有高奶奶帮忙烤，应该能提前烤完。 称了一下，一千五百斤的剥皮鱼，最终烤出226斤2两鱼片。 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等天亮后，她一个人去市里卖货，这么多，怎么带？ 少带点？可能不够卖啊！ 她这叫只顾生产，不管物流运输。 “小沣，我出去一趟，村办应该有值班的，看能不能协调拖拉机。” 打开院门，边说边往外走，根本没看清院门外站着一个人，直接撞上…… 第036章 美中不足？ 楚漩遇事不惊，更何况就她这吨位，占优势得很。 撞上的一瞬间，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看清来人。 是沐辰泽。 楚漩一个急刹车的同时沐辰泽敏捷地躲开。 他可不想被楚漩给活活撞残。 楚漩站稳后，刚想问，大半夜跑过来干嘛？ 沐辰泽已然说明来意，“我看你家院子有灯光，猜到你在连夜烤鱼片。正好我租了货车去市里，你要不要跟着过去卖烤鱼片？”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楚漩感觉沐辰泽是及时雨。 连连点头，“要！车在哪里？我把烤鱼片背过去。背两趟，再挑一趟……” 不等她说完，沐辰泽轻声打断，“你在家等着就行，半小时后我让货车司机过来接你。” 楚漩忍不住夸赞，“哥们，你真是太贴心了！谢谢！我去准备点夜宵，咱们路上吃。” “好。” 沐辰泽打着手电筒离开。 楚漩目送他的身影，直到看不清才收回视线。 回灶房跟小弟打声招呼，说了跟货车去市里的事，便开始准备夜宵。 时间紧，只能做点简单的面食。 摊鸡蛋葱花白面饼。 在小弟的帮忙下，楚漩用了不到二十分钟，摊了十几张香喷喷地鸡蛋饼，给小弟留下三张饼当早饭，其余的用干净白布巾包起来。 提前洗干净风干的背篓和提筐里分别铺好干净的白布。 烤鱼片干硬塞了俩大背篓外加俩大提筐，这东西分量轻体积大占地方。 姐弟俩分几次抬到院门口，楚沣又拿了一杆旧秤和一提网兜放过来。 旧秤是高美娟家那一杆。 当楚漩叮嘱小弟记得再从刘招娣家再买几个背篓和提筐时，货车开过来。 车头灯在这黑夜里格外亮。 货车停稳后，沐辰泽从副驾驶座跳下来。 帮忙把背篓、提篮搬到货车后排座位。 车斗里都是活海鲜，有不少冰块和水，不适合放烤鱼片干。 所以，楚漩和她的烤鱼片干以及秤、网兜之类都被安排在后排。 对别人来说，最多是挤一挤，但对楚漩来说，那是相当挤。 脚下、身上以及身旁都是。 纵使这样，楚漩依旧开心。 一想到二百多斤烤鱼片卖出去能挣二百多块，兴奋不已。 鸡蛋饼交给沐辰泽保管。 上车后，沐辰泽为楚漩介绍货车司机，“这是林永，喊他林哥就行。” 楚漩礼貌地喊道，“林哥好！麻烦你了！” 林永边开车边豪爽地说道，“不麻烦，我就是干这一行的。你叫楚漩吧？辰泽说你开烤鱼片作坊。” 这可是潜在客户，林永说话非常客气。 楚漩笑着回应，“是的。林哥是哪里人？” “我是文镇人，离你们登镇不远，平时我就在码头上接活，提前说一声。” “好咧。” 车开出村子后，沐辰泽建议楚漩趁这会睡一会。 楚漩确实累，闭上眼睛睡过去。 林永和沐辰泽小声交谈着。 沐辰泽特意叮嘱，楚漩跟他一起去市里的事，不要外传。 林永自然一口答应，毕竟这是长期客户。 接下来，无非就是闲聊，避免生困意。 楚漩是被沐辰泽喊醒的。 “楚漩，已经到市场，赶紧清醒一下，门口附近的摊位都被租完了，我给你租了里面的。” 楚漩立马清醒过来，“谢谢你帮忙租摊位。你不用租摊位吗？” “不用。我有固定客源。送过去就行。等送完货，我过来找你。” “好。” 楚漩抱着一提筐烤鱼片下车。 在沐辰泽的帮助下，不到五分钟，所有的烤鱼片都搬到摊位上。 刚摆好，就有人过来，“烤鱼片怎么卖？能尝吗？” “能尝。五斤以下两块钱一斤，五斤以上，一块八一斤。有三种口味，麻辣、甜辣、咸甜口……” 楚漩脸上挂着笑容，忙着招呼顾客，没顾上看沐辰泽什么时候离开的。 沐辰泽坐进货车副驾驶座后，忍不住朝楚漩的摊位看了一眼，心中嘀咕，真没看出来，还挺会做生意。 货车驶离。 楚漩的烤鱼片那独特诱人的香味，飘在市场里，有不少人是闻着香味过来的。 这会过来的人，基本上都是过来批发的。 一买就是十几二十斤。 不到半小时，楚漩卖掉一百多斤。 她提前给市场工作人员刘超留出5斤，打算等收摊时，给他送过去。 刚秤好，放进网兜。 一个西装革履四十多岁的胖男人，得有二百斤重，走到摊位前，“昨晚我听刘超说市场上有家烤鱼片如何美味，该不会是说你家吧？” 楚漩没想到刘超还帮着宣传，若是成交，给他提成。 热情地说道，“就是我家，这不，刚给他留出来五斤。先尝后买，三种口味，您都尝尝……” 拍了拍网兜里的鱼片干。 那个男人没有客气，每种口味不止尝了，还分不同的位置尝，像质检员抽检一样。 楚漩没有制止，因为他非常自觉，用自带的小竹夹子夹的。 尝完后，问道，“若是我全收了，多少钱一斤？” “五斤以上一块八一斤，若您全收了，给按一块六一斤，如何？” 薄利多销。 说不准这还是个固定客源。 那个男人没有继续讲价，“好！你这没有大秤，我让人过来搬，去市场办公室那边借大秤称一次就行。” “不用喊人来搬，我搬过去就行。” 还剩九十斤左右，楚漩咬咬牙，背着背篓提着竹筐一趟就能搬过去。 给刘超留的那五斤也带着。 等她搬到市场办公室门口，放下后，那男人一脸佩服，“你这身膘真没白长。我这身膘白长了，搬几十斤的东西都喘不动气！” 楚漩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我这是想到挣……挣钱激动的，平……平时也搬不动……这么重。” 那男人哈哈笑，看上去心情不错。 “咱俩都是大胖子，能成为客户关系，是缘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袁月半。” 楚漩忍住没笑，月和半连起来就是胖字，自我介绍，“袁老板您好！我叫楚漩。以后只要不下雨，每天我都会来市场卖烤鱼片。” “那敢情好！若你的货，我卖得好，以后长期跟你合作。” “好咧！那我等您的好消息。” 说话间，烤鱼片干秤好，一共九十六斤三两，15408元。 收154元，盛放这些烤鱼片的背篓和提筐以及白布送给他。 结完账后，楚漩提着给刘超留的五斤烤鱼片，想拜托给他的同事，赶巧刘超过来接班。 刘超要给钱，被楚漩拦住，“多亏你的宣传，不然我哪能认识袁老板这样的大客户？我先去临时摊位拿东西，一会过来找你聊一聊。” 给刘超一个你懂的眼神。 刘超是个聪明人，“好。” 另外一个空背篓和提筐以及称、网兜之类，还在临时摊位上。 等她回到摊位上，找了好一会，也没找到秤。 “谁拿我的秤去用了？” 说得比较客气。 没直接喊，谁偷走了我的称。 第037章 等着我 不问自拿视为偷。 楚漩特意给偷秤的人台阶，再次喊道，“谁借走了我家的秤，麻烦现在还给我！” 周边摊位都没有人回应。 暗骂自己大意。 这秤是王爷爷家的。 好多年的老秤。 将来传给后代可以当古董的。 可不能就这么丢了。 楚漩十分肯定有人见过谁拿了秤，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提供线索，帮我找到秤的人，奖励一块钱！” 隔壁摊位卖鱼的妇女欲言又止，看了对面一眼，最终选择不吭声，她丈夫还轻轻扯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这一幕落在楚漩眼里。 对面是一个卖虾皮的男人，皮肤黝黑，看上去憨厚老实，内心嘛，可就说不准了！ 楚漩径直走向对面的摊位，“这位老板，你有没有见我的秤？” “没见。我这么忙，哪有空看你的摊位，去别处问去！” 卖虾皮的男人一脸不耐烦。 楚漩的目光落在他身旁的蛇皮袋上，里面绝对藏了一杆秤，因为她看到了一丁点秤钩。 给脸不要脸，楚漩打算直接撕破脸，“既然没人承认借走我家的秤，那看来就是偷走！只有偷了才不敢承认！刚才我看到治安队在附近巡逻，请他们来评评理也好！” 这时，沐辰泽正好走过来，听到这话，立马附和，“我去喊人！你看住这边。” 转身朝外跑去。 楚漩盯着卖虾皮的男人看。 那男人有些心虚，手放在蛇皮袋上，想转移位置。 楚漩故意喊道，“谁动说明就是谁偷的！” 那男人的手立马收回。 没一会，沐辰泽带着两位治安人员过来。 “同志，就是这位女同志的秤被人偷了。” 楚漩指了指卖虾皮的男人，“我怀疑是他偷走我的秤。蛇皮袋里装着呢！” 那男人狡辩，“我没偷！蛇皮袋里没秤！” 楚漩冷笑，“秤钩都露出来了，还说没有？” 那男人低头一看，秤钩还真露出来了。 “我记错了。今天带了两杆秤出来摆摊，不行吗？我一杆秤称十斤以上的，另一杆秤称十斤以下的！蛇皮袋这杆秤就是称十斤以上的，还没遇上大客户，所以我没拿出来。” 治安人员上前，从蛇皮袋里拿出一杆秤。 楚漩一眼认出是王爷爷家的。 第一时间向治安人员建议，“同志，我可以写下那杆秤和秤砣的特征，麻烦您让这个卖虾皮的男人也写一下。” 谁写的特征对，就是谁的。 治安人员见楚漩如此自信，自然而然更相信她一些，“你俩跟我回办公室。” 楚漩毫不犹豫地说，“好。” 卖虾皮的男人开始耍无赖，“我不会写字，谁耽误我做生意，谁赔偿我的损失！给我三十块钱，我才跟着走，不然我不走！” 坚决不走。 最终，治安人员中一人跑回办公室拿纸笔，送过来。 卖虾皮的男人坚称不会写字，楚漩便先写下秤和秤砣的特征，交给治安人员，然后让卖虾皮的男人口头表述。 卖虾皮的男人来来回回就那几句，“是一杆老秤。可以称三十斤以内，有两个秤砣，一大一小。” 楚漩提供的特征可就多了，在秤杆哪处有划痕，在秤砣下有三个黑点，秤勾上有辣椒味…… 最终，秤找了回来。 卖虾皮的男人被带走教育，至于他的虾皮，也一并被带走。 楚漩把秤和提筐放进背篓，背上。 走出市场后，沐辰泽才意识到背篓的数量不对，关心道，“我记得来的时候有两个背篓……” 楚漩温声打断，“送给一个大客户了。你送完货了吗？” “送完了。我只包了来时的货车，没包回程。林哥留在市里接活。一会咱俩坐公共汽车回去。” “好。”楚漩刻意压低声音，“麻烦你一会悄悄把我隔壁摊位的那位大姐喊到女厕所，方才她帮了我。” 刚才若没有她的眼神提示，楚漩不可能那么快锁定小偷。 也算提供线索，一块钱该给。 不过要私下给，以免她被卖虾皮的男人打击报复。 沐辰泽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没问题。我一定不着痕迹地帮你约过来。” 楚漩朝市场办公室走去，沐辰泽返回市场内，没有直接找那名妇女。 而是找了附近正在忙着卖花蛤的人问道，“同志，我尿急，能不能带我去厕所？” 那人头都没抬，“忙着呢，没空！问别人去！” 沐辰泽一脸着急地跑到那名妇女摊位前，看向她丈夫，“这位大哥，能不能带我去厕所？快憋不住了。” 同时背对着其他人给这对夫妻使眼色，还伸出一根手指。 那名妇女一脸惊喜，猛地点点头，“我带你去！” 几分钟后，楚漩在女厕所见到那名妇女，给了她一块钱。 还得知她叫廉梅，今年30岁，那个卖虾皮的男人叫张冬，是个睚眦必报的男人。 廉梅叮嘱楚漩，以后再来市里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张冬极有可能会报复她。 楚漩谢过她，才走出厕所。 廉梅又在厕所呆了几分钟，才出去。 此刻，楚漩已经跟刘超谈妥合作。 以后只要是刘超介绍的客户，每斤提五分钱。 今天介绍的袁月半买走96斤，应该付给刘超四块八的提成，楚漩用五斤烤鱼片抵。 实际上刘超赚了。 毕竟五斤烤鱼片得八块多钱才能买到。 楚漩给刘超留了村办的电话，有急事可以联系。 十来分钟后，楚漩和沐辰泽坐在一处馄饨摊前，喝着馄饨，吃着从家带来的鸡蛋饼。 过来找楚漩之前，沐辰泽做主送给林哥三张鸡蛋饼，自己吃了几张，这会还剩四张。 楚漩和沐辰泽每人两张。 馄饨钱是沐辰泽掏的。 楚漩也想付钱请客，无奈的是抢不过他。 今天卖了378块，卖货时有品尝的，又加上遇到大客户，比预期少挣一点。 但可以早点回家休息。 买了二十个肉蒸包，她和沐辰泽坐上回县城的公共汽车。 昨天的肉蒸包只给了王家。 楚漩盘算着今天送给季平和沐辰泽各六个，给刘招娣两个，王寡妇一个，剩下的是小弟的。 在县城下车，等回镇上的公共汽车时，楚漩分出十二个蒸包塞给沐辰泽，“你和季平分着吃。” 沐辰泽没有接，面带笑意，“谢谢！我收下了。在这等着我。蒸包先帮我拿着。我去去就回。” 不等楚漩回应，早已跑远…… 第038章 礼物 十来分钟后，沐辰泽提着一个蛇皮袋，一路小跑，回到楚漩面前。 “楚漩，你的烤鱼片作坊算是开起来了，作为好哥们，我送你一件礼物，庆祝一下！” 打开蛇皮袋，从中拿出一杆新秤，递给楚漩。 楚漩心中暖暖的，接过，“既然是好哥们送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收下，仔细观察秤杆，秤钩连接处，质量不错。带两个秤砣，一大一小。 就在这时，回镇上的公共汽车过来。 楚漩把秤收进背篓里，分装好的那十几个蒸包放到沐辰泽手里。 二十多分钟后，在镇上下车。 沐辰泽挠挠头，“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一块了。” 转身要走，被楚漩伸手拦住。 “等一下。咱们算一下账，我把钱给你。” 雇货车的钱是沐辰泽出的，回程路费是楚漩掏的，在市里租摊位的费用，是沐辰泽出的。 沐辰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就是给你出了摊位费吗？几毛钱的事，你好意思给，我还不好意思要呢！平时分红的零头我都不要，这我更不要！你赶紧坐马车回家休息吧！黑眼圈很浓哦！” 楚漩还是不让他走，“亲兄弟明算账，以后赶海分红的零头也算给你。不然以后扯不清。” 沐辰泽面带不悦，“什么扯不清扯得清的？是我发现赶海的好地方，你得听我的！不然小心我换合作伙伴！就这么点钱，还上赶着给我。惹我生气！” 楚漩对他已经无可奈何，给钱不要，这傻子！ “行行行！听你的！以后多请你吃几顿饭。” 沐辰泽脸上立马浮现笑容，“这还差不多。” 目送楚漩背着背篓离开。 沐辰泽从纸袋里拿出一个蒸包，咬上一口，味道真不错。 楚漩没有帮着冯春花祸害沐家，他不介意多帮她一把。 不过这些事不能被家里人知道。 上午八点半，楚漩来到家门外，放下背篓。 院门锁着。 奇怪，小弟怎么没在家？ 幸好她带了钥匙。 刚打开锁，推开院门，放下背篓。 身后传来小弟的声音。 “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都卖出去……” “没错。” 楚漩转身看过去，牛寡妇拉着板车，楚沣和刘招娣在旁边扶着。 板车上，目测有一千斤剥皮鱼。 楚漩上前帮忙，没一会，一千斤鱼卸到院子水泥地上。 不等她问，楚沣主动解释，“姐，我以为你下午才能回，不能耽误杀鱼的事，就自作主张带着牛婶和招娣去李通那里拉鱼了。我给钱了，今天这鱼更便宜了，一千斤，李通收了四十二块钱。” 楚漩十分欣慰，“干得不错。都洗洗手，给你们分肉蒸包！” 洗过手后，牛寡妇和刘招娣，每人分到两个。剩下的给小弟。 回来之前，楚漩想给牛寡妇一个的，毕竟她家只有两个人，刘招娣家有四个人，这会一想，不能这样分。 都是自己的员工，分工不同、工资不同是可以的，但福利得一样。 牛寡妇和刘招娣接过肉蒸包后，都没有吃，想先送蒸包回家，但又不好意思说。 被楚漩看出来，允许她俩回去，顺便给李通送板车，去王家喊人过来杀鱼。 她俩应声而去。 楚沣没有着急吃蒸包，而是走进灶房热中药。 一早熬好的，这会温度不够，得稍微热一下。 楚漩上厕所洗手的功夫，中药热好。 楚沣递上中药碗，楚漩面带幸福地接过，一口气喝完。 再喝几口温水，才叮嘱道，“等高奶奶来了，记得把秤还给她。咱家有新秤了。” 楚沣兴奋不已，“有新秤了？快让我看看。” “在背篓里。小心秤砣，别砸着脚。” 话音刚落，楚沣已然蹿到背篓前，伸手拿新秤。 小心翼翼地碰触，还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秤杆…… 楚漩困意袭来，打了声招呼，回卧房补觉。 下午两点多，楚漩睡醒。 一千斤剥皮鱼全部处理干净，腌制上，已经烤了四分之一。 鱼头在院子里晾晒，鱼肝脏也已用盐腌上，放进缸里。 鱼皮也没有浪费，单独放在一处。 这还是高美娟无意中提了一句，鱼头都有人收，说不准鱼皮也有人收。 他们便决定留下鱼皮。 楚漩看到后，没有反对，因为她忽然想到鱼皮经过特殊处理，可以做钱包之类，或许真有人收。 一问才知道，他们几个忙活得都没吃午饭。 楚漩立马要去做饭，被高美娟拦住。 “别忙活，这不是有现成的饭吗？小沣刚蒸了一锅杂面馒头，熬了绿豆汤，咱们就着麻辣烤鱼片，肯定香掉牙！” 这提议不错。 就这么办。 很快，午饭安排上。 大家吃得开心。 楚漩喝中药不能喝绿豆汤，小沣想为她冲一杯麦乳精，被她以喝这副中药不能喝麦乳精为由婉拒。 喝水也不错。 王寡妇咬一口馒头，吃一口麻辣口味的烤鱼片，忍不住感叹，“真不是吹啊！咱这烤鱼片绝对是全国第一好吃！” 众人纷纷附和，“没错！第一好吃！” 这令楚漩更有信心，以后要把烤鱼片卖到省外，卖到全国！ 吃过午饭，刘招娣、苗大翠和王莎莎回家休息，等下午五点多再过来。 高美娟留下看烤炉，王寡妇劈柴。 楚漩分别跟高美娟和王寡妇谈了谈。 以后每烤两炉，给高美娟发一块钱。 高美娟粗略算了一下，每天至少烤12炉，这就是6块钱。 再加上她家杀鱼的工钱，每天收入10元以上，一个月下来，至少300块。 “小漩，这工钱给太多！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过来帮忙……” 楚漩面带微笑解释，“高奶奶，我一个人没有分身术，既要去市里卖货又要烤鱼进鱼，根本忙不过来，小沣九月份开学，到时候我会更累。您帮我分担一点，我少挣点，身体得到休息，将来才能有更好地发展。平时您若是累了，就让大翠婶子替换您，轮流着来。反正这烤鱼的活，可就交给你们了。” 话说到这份上，高美娟不再推辞。 不过她也不忘打趣，“你这孩子对我家丝毫不藏私，连腌制配方和如何控制炉火都告诉我，不怕我家单独开一个烤鱼片作坊？” 第039章 赶海运不能比 楚漩怕吗？ 一点也不怕。 因为她太了解高奶奶一家人。 一把挽住高美娟的胳膊，爽朗回应，“当然不怕！我还想着等哪天做大做强后，跟王爷爷商量开烤鱼片厂，到时候村里入股，咱们也都入股……” 憧憬着未来。 高美娟充满信心，“我相信早晚有这么一天！到时候让你王爷爷发动全村入股！说不准还能带富全村。” 这下，高美娟干劲更足。 楚漩又去找王寡妇聊了一会。 主要是把去李通摊位拉一千斤剥皮鱼的活给了她，每天工资多发一毛钱。 王寡妇能多挣钱，高兴啊！砍柴的速度更快。 下午四点多，季平拉着板车送来五百斤剥皮鱼。 特意小声感谢楚漩的蒸包。 卸了车，蹭了一大碗绿豆汤后，告辞离开。 楚沣搬了板凳坐下就要杀鱼，被楚漩拦住。 “小沣，你去屋里休息一会，这里有我。” 小弟夜里只睡了四个多小时，她有些心疼。 楚沣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是男子汉，不怕累！” “你正长身体呢，听话，去休息，不然以后不再给你安排活也不给发工资。” 成功说服楚沣回房休息。 楚漩坐下处理鱼，半个小时后，刘招娣、苗大翠和王莎莎赶过来上工。 六点多，所有的剥皮鱼处理干净。 结了工钱后，牛寡妇、王莎莎和刘招娣回家休息，高美娟和苗大翠看炉火。 这会楚沣已经睡醒，负责腌制。 用不上楚漩。 楚漩便打了声招呼，带上赶海工具和手电筒出门。 这会天还没有黑，手电筒回来时用得上。 由于答应过沐辰泽，白天才能去那片秘密的地方赶海，所以今天她不打算去。 朝村子的沙滩走去。 到了沙滩上，潮水正在退，礁石堆那边还没完全退下去，楚漩没有着急过去。 捡了半桶花蛤和转螺，才朝礁石堆走去…… 今天礁石堆这边人不多，可能是最近没出什么好货，大家不再过来浪费时间。 楚漩却想碰碰运气。 翻了几块石头，只找到几只指甲盖大小的螃蟹，直接放生。 还发现一条准备往沙地里钻的小面条鱼，才三厘米，不够塞牙缝，没抓。 这种鱼一般能长到六至十厘米，无骨无刺，肉鲜味美。 想到这里，楚漩忽然特想吃面条鱼，不过，她喝着中药，得忌口。 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处小潮池。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里面有一群面条鱼，目前她不能吃，捞回去给小弟吃也行。 用手抄网去捞，捞上来一百多条，入桶。 基本上都是六七厘米的成鱼。 打算回家裹上面糊，油炸。 又找了一会，找到一只小八爪，一个猫眼螺，几个小白蛤。 没什么大货，楚漩准备回去，抬头看向海面，拿手电筒照了照。 正巧看到一条刚搁浅的带鱼。 赶忙跑过去，查看一番，带鱼挺新鲜。 长约八十厘米，宽十多厘米。 带回家又是一顿美味，尽管到时候她只能看不能吃，依旧入桶。 当楚漩提着桶往回走时，正巧看到刘招娣领着二楞在沙滩上捡花蛤。 刚要主动打招呼，二楞抢先开口，“漩姐姐好！谢谢你！” 楚漩一时有些懵，谢啥？ 刘招娣赶忙低声解释，“这小子吃了你给的肉蒸包，记着你的好呢。还说明天要跟我去你家干活，绝对不要工钱。” 管饭就行这句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楚漩乐呵呵地回应，“二楞，明天去我家干活，工钱肯定得要。” 二楞连连摆手，“不要工钱，管饭就成。” 在家少吃一顿，可以省下给娘和三楞吃。 楚漩明白他心中所想，“好！管饭！” 二楞高兴地原地转圈。 楚漩看向远处，“开始涨潮了，赶紧回家吧！” “好！” 刘招娣一只手牵着二楞，另一只手提着桶。 楚漩瞄了一眼，里面只有小半桶花蛤。 刘招娣最近赶海运不怎样啊！ 刘招娣仿佛看出楚漩心中所想，边朝岸上走边说道，“漩姐，不瞒你说，楚沣抢我家海货那次，是我这几年赶海以来，最好的收获。我家仅靠赶海根本不能维持生活。多亏你愿意用我，这两天我有钱买猪肉和鸡蛋给家里人补身体……” 楚漩握紧拳头作加油状，“我们一起努力，以后生活会越来越好！” 刘招娣姐弟俩也学着她的样子喊一起努力，越来越好。 楚漩心中感叹，跟刘招娣一比，她的赶海运真是爆棚呢。 又闲聊了几句，到了岸上，各自回家。 回到家里，楚沣跑出来看姐姐的赶海收获。 看到大带鱼时，忍不住惊呼，“姐，你好厉害！又抓到大带鱼了呢。今天我正吃带鱼呢。” 楚漩豪爽地说道，“今晚给你们加餐。” 苗大翠在灶房里看炉火，高美娟已回家休息。 苗大翠听到后，赶忙喊道，“留着给小沣补身体，一会我吃杂面馒头就行。” 午饭吃得晚，楚漩出门那会都不饿，晚饭延后。 这会做晚饭正好。 楚漩不管苗大翠怎么说，只管做晚饭。 花蛤和转螺留着明天吃。 做饭期间，楚沣帮楚漩热了中药，楚漩接过眉头不皱地喝光。 苗大翠看了，直呼佩服。 不到一个小时，红烧带鱼，裹了面糊的油炸面条鱼和八爪鱼，还有白面疙瘩汤，外加一盘猪肉炒青菜出锅。 猪肉是楚沣考虑到姐姐喝中药不能吃海鲜，特意去买了二两。 楚漩拿碗盛了红烧带鱼和油炸面条鱼，打发楚沣给高奶奶送去。 苗大翠急得直喊，“不用，我们天天吃你家的，可不能这样……” 楚漩那大块头一挡，她根本没机会去拦楚沣，只得作罢。 吃完饭，所有烤鱼片正好出炉。 做好收尾工作，楚漩跟苗大翠一起出门。 倒不是专门送苗大翠回家，而是去找王爷爷协调拖拉机。 走到半路，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季平。 季平没有避讳苗大翠，直接说道，“楚漩，你是不是想开拖拉机去市里？这样太慢了！我有个朋友托我找你谈运输的事呢。” 苗大翠不懂运输啥的，没有多说话，同时也知道季平是个好的，知趣地自己回家，留给他俩说话的空间。 楚漩低声问季平，“你哪个朋友托你来谈？怎么他不自己来？” 第040章 合作 楚漩感觉是沐辰泽。 所以才故意这么问。 季平挠挠头，有些无奈，“是沐辰泽。他倒是想亲自过来找你，不过……他娘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跟踪他，弄得他很被动。他除了找我传话，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啥？他娘跟踪他？”真是够奇怪的，楚漩推测道，“可能是他有什么举动令他娘担心，所以才跟踪他……” 说到这里，楚漩忽然意识到，沐辰泽不希望他娘得知他和她走得近。 自己之前算计过沐辰泽，却拒绝了他的求娶，该不会因为这事，沐家不喜欢他和她走得近吧？ 不对啊！沐家不会那么小气！肯定是有其他原因。 抽空得问问他。 于是改口说道，“季平，麻烦你说一下运输的事吧。” 大晚上的，季平也想快点办完沐辰泽交待的事，早点回家休息。 长话短说，“他想长期包林永的车跑市里，问你愿意搭伙吗？单程车费五十块，回程坐公共汽车费用自理。五十块二八分。你承担两成，他承担八成，因为他的货多。” 两成就是十块钱，楚漩完全可以承担，只是这样太占便宜。 楚漩考虑片刻才开口，“这样吧！目前我的货少，先按两成路费承担，以后我的货超过三百斤的话，我承担三成路费，超过四百斤，我承担四成路费，超过五百斤的话，五成……” 季平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双手搓脸，努力令自己清醒些，“还有主动往上加价的？还是等你俩面谈吧。今晚凌晨一点，货车过来接你和货，提前做好准备。” “好！谢谢你！” “不用客气。等挣了钱，记得请我吃饭就行。” “没问题。忙过这阵子，生意步入正轨，请你和沐辰泽到我家吃饭。” “好咧。” 季平挥一挥手，离开。 楚漩朝家走去。 包车的事，应该是沐辰泽今晚刚决定的，不然上午一起回来时他会当面提。 上辈子沐辰泽也包车，但不是现在，而是明年。 这辈子因为她的重生，提前了？ 季平路过沐辰泽家时，学了三声猫叫，这是他俩提前定的暗号。 这说明楚漩答应了。 沐辰泽回了两声猫叫，表示知道了。 季平听到后，快跑几步，生怕被秦麻花发现。 此刻，刚躺下的秦麻花，小声嘀咕，“外面的野猫叫得真够渗人的。我听着好像进咱家院子了。我得出去看看！别吃了咱家的海货。” 等她出去检查一圈，确认猫走了，才返回卧房躺下。 轻推身旁的丈夫，“你说咱家小泽怎么忽然决定包车每天跑市里卖渔货呢？以前不是隔几天才去一趟吗？” 沐勤劳对自己儿子有信心，“肯定是他已经蹚好路子。深海捕捞船每天都有靠岸的，以前他隔几天进一趟货，是因为只认识一两条船上的人，现在认识的人多了，每天都能收到深海海货。趁现在天气好，能挣就多挣点。到了台风暴雨天，咱们也能在家呆住。” 到时候，手里有钱，提前买好米面，吃喝不愁。 秦麻花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 这两天她跟踪二儿子，只发现两点，一点是儿子积极挣钱，另一点是儿子去找季平玩。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干脆打消继续跟踪二儿子的念头…… 零点整一到，沐辰泽换上出门的衣服，直奔码头。 由于提前打了招呼，秦麻花听到动静，没起身，继续睡觉。 一个小时后，车厢里装满深海渔货和冰块的货车停在楚漩家门外。 楚沣和楚漩提前打包好二百多斤烤鱼片。 今天有了经验，没像昨天那样带那么多背篓和筐，太占空。 全部用干净白布包起来，外面再用篷布封起来。 用干净麻袋装好秤、秤砣以及装鱼片用的纸、网兜、馒头之类。 这下后排座位宽敞多了。 目送楚漩上车后，楚沣才关门上门栓。 开车后，碍于林永在场，楚漩没有多说话，打过招呼后，抓紧时间补觉。 在家只睡了一个半小时，还能在车上睡一个多小时。 临近市里农贸市场时，楚漩醒过来。 朝坐在副驾驶的沐辰泽说道，“今天没来得及准备夜宵，只带了杂面馒头和烤鱼片。这是给你和林哥的。” 从麻袋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布包，递给他。 他没有接。 而林永顿觉不好意思，边开车边拒绝，“我带饭了，不用给我，你留着吃。昨天吃了你家的鸡蛋饼，我这心里过意不去，今天专门带了咸鸭蛋，一会咱仨一人一个。” 楚漩这姑娘不容易。 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吃人家的饭。 楚漩刚要劝说，沐辰泽已然开口，“林哥，吃她的饭，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我也带了菜饼，一会咱仨一人一个。” 楚漩看出沐辰泽和林永都想帮她省钱。 刚想再劝说，货车已经停在市场门外。 为了避免沐辰泽再帮着租摊位，楚漩赶忙下车，“我去租摊位，很快回来。” 一路跑到交费处。 赶上刘超值班。 “刘哥，我过来租摊位。” 递上五毛钱。 刘超笑着接过，很快递出收据，刻意压低声音，“给你留了一个好摊位，进门左手边第二个，以后都给你留着。” 楚漩第一次知道还能这样操作，“谢谢关照！” 返回货车旁。 告知车上的俩人，她租的摊位是第二个。 他俩帮忙抬烤鱼片过去。 楚漩麻利地解开篷布，铺好。 分别打开三个白布包袱，三个不同口味，摆好烤鱼片。 沐辰泽和林永给她留下一个咸鸭蛋和一个大菜饼，才去送货。 今天来得早，过来搞批发的人还不多。 但凡是路过楚漩摊位的进货人，都被烤鱼片香味吸引，或多或少买了一些。 “来两斤麻辣的！” “我要三斤咸甜的！” “五斤！每种口味都来一点！” 楚漩正忙活着称重、包鱼片、收钱，忽然感觉到一记阴狠的目光，转瞬即逝。 顾不上寻找目光的主人。 继续卖烤鱼片。 顾客越来越多。 就在楚漩低头看秤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忽然蹿过来，“大家不要买她的鱼片！有毒啊！我吃了她家的烤鱼片上吐下泻，这不来找她了！” 第041章 永绝后患？ 这话一出，吓得买了烤鱼片还没走的人，纷纷要求退货退钱。 “等一下！退货退钱没问题，但我要声明一点，我家烤鱼片绝对没毒，我可以自证清白。这位大婶口口声声诬陷我，大家不妨多待一会，做个见证。等这事处理完，你们坚持退货，我一定退钱！” 众人听到可以退货退钱，只是时间问题，有热闹可看，不介意多等一会。 楚漩想起刚才那一记阴狠的目光，快速环视周边一圈，都是没打过交道的人。 最终目光落在闹事的妇女身上，继续说道，“既然你是过来找我算账的，那应该喊治安人员过来啊！” 身正不怕影子斜，这态度令在场的人，不自觉地相信楚漩几分。 那名妇女没有立马回应，眼睛看向别处，楚漩循着方向看过去，市场门外一个男人的身影一闪而逝。 跟张冬很像，但不是张冬！ 昨天张冬偷秤被抓走教育，估计这会还没放出来。 楚漩推测刚才那人应该是张冬的家人，至于眼前这位闹事的妇女，肯定与张家人有关。 “麻烦诸位帮忙喊治安人员过来吧！咱们来个现场断案！” 其中一个买到烤鱼片的人，跑出去喊治安人员。 没一会，两位治安人员过来。 用又是你的目光看向楚漩。 闹事妇女没敢看他俩。 楚漩面带歉意的微笑，“两位同志，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得麻烦你俩帮着断案。这位妇女说诬陷我，说吃了我家烤鱼片上吐下泻。当着二位的面，我想问她几个问题。还得麻烦二位做好笔录。” 两位治安人员对视一眼，想到楚漩昨天的表现，竟对她今天的表现隐隐期待，均点头表示同意。其中一位从口袋里拿出本子和笔，“开始吧！” 楚漩盯着闹事妇女的眼睛问道，“你说你买了我家的烤鱼片，什么时候买得？买得哪种口味？买了几斤？用什么盛放的？” 闹事妇女心里咯噔一下，那人没跟她说清楚啊！ 在众人的催促下，才硬着头皮说道，“昨天凌晨五点买得，口味是……是……几种口味都买了！买了……买了两……三斤。用布袋盛放。” 楚漩面带严肃追问，“你确定是两三斤？两斤还是三斤？” 闹事妇女脸上划过一丝慌张，依旧嘴硬，“是三斤。” 楚漩直接拆穿，“错！昨天我的顾客里，凡是几种口味都买的，最低买了五斤。而且都没有用布袋盛放。” 是用纸包了鱼片，放进网兜里。 闹事妇女急忙改口，“我记错了，我买了五斤。没有用布袋盛放……” 楚漩：“我摊位的烤鱼片有几种口味？” 闹事妇女：“四五种。” 楚漩：“到底是四种还是五种？” 闹事妇女：“四种！” 周围买过烤鱼片的人中，有人忍不住为楚漩主持公道。 “这个闹事的，连几种口味都不知道，还敢说是从这边买的？” “肯定是看人家生意好，故意找茬！” 闹事妇女被说得脸红脖子粗，但还是高声喊道，“我就是吃了她家的烤鱼片才上吐下泻啊！我中毒了，脑子不好使，忘了有几种口味。她家烤鱼片就是有毒！” 楚漩从摊位上拿起咸甜口味的烤鱼片吃起来，“真香！我现在吃了，大家看我有没有中毒？” 闹事妇女提前想好了说辞，“你这会没事，并不代表一会也没事！再说了，你昨天的烤鱼片有毒，今天不一定有毒。” 楚漩看向治安人员，“麻烦二位带她去医院检查，检查费我出，若是她没有中毒，麻烦二位帮忙问她要钱还给我。我还要求她赔偿我的损失费，因为她闹事，我生意做不成，损失好几百。” 看这闹事人的精神状态，根本不像中毒的样子。 治安人员看向闹事妇女，一脸郑重地说道，“若检查结果是你没中毒，你将面临至少几百块罚款和赔偿，还会被关进去，具体几天还是几年，可就不好说了。” 这下闹事妇女害怕了，“我记错了，不是从她摊位上买的。” 转身想走。 被楚漩拽住，“既然是你记错，那就道完歉再走！” 闹事妇女再次看向市场门外，没有看到她想看的人，“好！我道歉！对不起！我没有买过你家烤鱼片，不应该说你家烤鱼片有毒……” 道歉澄清后，楚漩才放开她。 她拼命地往外跑，生怕一个跑慢了，会被治安人员抓回去审。 楚漩冷哼一声，就这点小伎俩，还想跟我斗？祝你摔个大跟头！ 不知是不是老天听到楚漩的心声，还是那个妇女倒霉。 刚跑到市场门外，被一块石头绊倒，摔了一个狗啃屎，口鼻流血。 爬起来，捂着口鼻，继续跑。 身后一群人都在笑她骂她活该。 处理完这事，楚漩谢过两位治安人员，目送他俩走出市场，才继续做生意。 “谁要退货，现在可以了。” 喊出这句话后，大家纷纷回应。 “不退！” “刚才误会你了，不退。” 那些还没买到手的，再次围到楚漩的摊位前。 “给我五斤，三种口味都要。” “给我三斤麻辣口味的……” …… 楚漩再次忙碌起来，这次被人诬陷不成，后续那人还会想其他办法。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她要想办法，永绝后患！ 就在她送走一波顾客，准备向周边摊位打听张冬及其家人时，刘超拉着板车，匆匆过来。 “别卖了！收拾一下，放板车上，跟我走！有人打电话过来，都包了！” 楚漩心中为刘超点赞，真够给力的。 这会还剩一百五十斤左右。 麻溜地打包，放到板车上。 楚漩亲自拉板车出去。 其他摊位的摊主羡慕不已。 到了市场办公室门口，刘超帮着过秤，一百五十斤二两，楚漩直接抹了零头。 按一百五十斤算，一块六一斤，一共240块钱。 刘超指了指旁边一辆小型货车，“楚漩，咱俩抬到那辆车上，发走。” 楚漩照办。 只是，还没人结算给钱，那辆车就要开走。 楚漩无奈拦车，“等一下。” 刘超一拍脑袋，赶忙上前解释，“我光顾着发货了，忘了跟你商量，我朋友，就是袁半月，他想以后每周结算一次，行不行？” 楚漩犹豫，到底要不要车走？ 第042章 喜欢我？ 她和刘超只认识三天，和袁半月只认识两天。 真的要赊账吗？ 连个纸片似的证明都没有。 一周一结，每天都要货的话，可是一两千块货款啊！ 刘超是市场工作人员，肯定跑不了。 但袁半月…… 楚漩低声问刘超，“你和袁半月的交情深不深？” “你是担心货款吧？这事怪我没跟你说清楚。”刘超拍着胸脯保证，“货款的事，你放心。我和他从小一块长大。他现在自己当老板，每周都会过来进货，不止你家的货每周一结，其他家也是。不瞒你说，平时补货的事，都是我帮他。一个电话的事。截止到目前，他还没有发生过拖欠货款的事。若是真发生，你也不用担心，我知道他家住址，到时候帮你要账。还有我的提成，等他结了货款再给。” 有刘超这保证，楚漩这才多少放心些，舍不得烤鱼片挣不着钱，给货车放行。 但也盘算着，等下次见到袁半月，要签一份合同。 毕竟欠债的是大爷。 防人之心不可无，必须有纸质证明。 目送货车驶离后，楚漩问道，“刘哥，你的意思是说，袁老板并不是每天都要我家的烤鱼片？” “没错。这样吧，若是他哪天要得多，我提前给打电话。” “好。刘哥，谢谢你牵线。” “这不是合作共赢嘛。我给写个收条，上面写清烤鱼片多少斤，多少钱，以及年月日，签我名摁手印。” “那辛苦你了！” 没一会，楚漩拿到收条，看着上面刘超的签名以及手印，更加放心。 这时，又有人过来交费租临时摊位，刘超回缴费处，楚漩挥一挥手，去自己的临时摊位等沐辰泽。 旁边摊位堆了一大堆梨，三毛钱一斤。 楚漩直接买了十斤。 这摊位有时效性，她没有续租，半小时后，有人拿着缴费收据过来摆摊。 楚漩只得用麻袋提着自己的东西去市场门外等，拿出一个杂面馒头，边吃边等。 渴了就吃个梨。 这会她也不管喝中药能不能吃梨这一条。 又等了半小时，终于等到沐辰泽。 沐辰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让你久等了！” 楚漩面带关切，“是不是今天送货不太顺利？” “不是，很顺利。其实我早到这边了，正好看到你自证清白，那个闹事的妇女摔了狗啃屎，我悄悄跟上去，耽误了不少时间，这才来晚了……咳咳……” 沐辰泽感觉自己嗓子要冒烟，说到这里，干咳起来。 这会才凌晨四点半，周边卖水和冷饮的摊位都没人。 沐辰泽第一次意识到来市里要带个杯子，他真有渴的时候。 楚漩从麻袋里拿出一个梨，递给他，“找地方洗一下。” 沐辰泽哪里顾得上洗梨，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咔嚓咔嚓吃起来。 皮薄汁多，脆甜。 没一会，吃完一个。 “是不是从你隔壁摊位买得？” 楚漩点点头。 沐辰泽把手里的梨核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池，“等我一会，我买一些带回去。” 楚漩忽然记起他是个爱吃梨的男人，“给你买了！五斤够不够？” “够。多少钱？我给你！” “我送你的，不要钱。” 沐辰泽心情不错，已经在想给楚漩买点什么东西带着，“那我谢谢你！麻袋给我吧！咱们边走边说。” 楚漩没跟他客气，麻袋递给他。 他背上麻袋朝前走。 楚漩跟在他身后。 沐辰泽停下脚步，眉头一挑，“跟我平行着走，不然没法说话。” 楚漩差点撞上他，好在及时止步，“以后走在我前面忽然停下，得提前跟我说一声，不然撞倒你，后果自负。我这大块头，200来斤，你知道后果。” 沐辰泽真不敢想象自己被她撞倒的场景，不好意思地摸一摸鼻子，“知道了。不过你好像瘦了一些，应该没有200斤了吧？” “刚才忘了借用市场办公室的秤称一下，改天我去秤一下，”楚漩也感觉自己瘦了点，与他并排走，“说吧！是不是发现那名闹事的妇女跟张冬家里人有关系？” “没错。她是张冬的姑妈。张冬的弟弟张秋陪她过来的，只是没露面。他们正盘算着以后怎么对付你呢。听他们的口气，是想半路打劫。” “打劫？他们不怕犯法吗？” “当然怕啊！所以他们会乔装打扮。咱们得有完全准备。” “以后咱们多喊几个人来市里吧？” “不用。市里我有几个朋友，可以请他们帮忙，暗中保护你几天。这事交给我，你放心就行。” 楚漩夸赞的话脱口而出，“你真是太棒了！” 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崇拜。 沐辰泽不禁脸红，沉默不语。 楚漩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数出五十块，递给他，继续说道，“雇你那些朋友，这些钱不够的话，你再找我要。” 沐辰泽没有接，快速调整情绪，豪迈地回应，“用不着。到时候我给他们送点海货就行。” “那我送烤鱼片。” “好。” 楚漩希望张家人早点打劫，省得总麻烦沐辰泽的朋友暗中保护。 早来早处理。 不过这种事，不是她能决定的。 或许张家人觉得有风险，打消这个念头呢。 “对了，沐辰泽，是你不希望你家人知道咱俩走得近？还是你家里人不希望咱俩有交集？” 沐辰泽再次停下脚步，楚漩也跟着停下，面色平静地看向沐辰泽。 只见沐辰泽脸上带着纠结，“我家里人没有不希望咱俩有交集。是我暂时不希望家里人知道咱俩走得近。村长家里人不是多嘴的，即便他们知道咱俩走得近，也不会说。” 楚漩面带疑惑，“为什么？” 沐辰泽脸红到耳根，“不为什么，就是暂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原因，只是遵循本心而已。 楚漩一脸好奇，“你不是说咱俩是好哥们吗？好哥们不是应该去你家拜访一下？让你家里人知道咱俩是好哥们吗？”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带人回家是有讲究的。等你这个好哥们经得起考验之后，我再让你拜访我家人。现在必须保密。” “本来还想近期请你和季平上门吃饭的，既然你需要保密，那就只请季平吧！” “那不行！你抽空去季平家给我俩做饭，这样不就能保密吗？” “又是保密！沐辰泽，你婆婆妈妈的，该不会喜欢我吧？” 问出这话，楚漩感觉自己有些大言不惭。 第043章 逗他 她体重200斤，要型没型，要长相没长相，跟英俊潇洒、宽肩窄腰、回头率极高的沐辰泽，简直没法比。 其实，她感觉自己这话是在侮辱他。 最好能激怒他。 人在愤怒之下，才容易说真话。 沐辰泽伸出双手，隔空比划了一下她的腰围，又比划了自己的腰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相称吗？明显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人。你竟然会觉得我喜欢你？楚漩，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行不行？我可不想将来找个做衣服这么废布料、躺下能占整张床的媳妇。” 故意这么说。 其实他想刺激楚漩，激发她减肥的决心。 不然一直这么胖下去，会影响寿命。 楚漩了解他，知道他嘴硬心软，丝毫没有生气，反而面带微笑，“那你倒是说说为何总要保密啊！” 沐辰泽算是看出来，今天不说个合适的理由，楚漩不会善罢甘休。 “暂时保密还不是为了你的声誉！总不能让村里人说这刚亲了嘴拒了亲，又哥们称上。以后你还要不要嫁人？我帮你是为了感谢你的不嫁之恩，这话即便我跟村里人说，他们也不会信，而且还不知道又怎么编排你。更何况，我家里人也不会信，只会以为我喜欢你，到时候他们缠着你，非让你嫁给我，那不是强人所难吗？反正你记住了，我不喜欢大胖子！当初主动向你提亲，是因为责任，懂了吗？” 楚漩总算得到满意的答案，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原来你是为我着想啊！谢谢你！其实，声誉对我来说，无所谓，因为我这辈子没打算嫁人。还有，你可千万不要让家里人误会你喜欢我，不然以你娘疼儿子的性格，绝对得天天黏到我家，免费帮我干好多活，外加说服我嫁给你。” 沐辰泽朝楚漩竖起大拇指，“若你一辈子不嫁人，你就是我最佩服的人之一！还有，你可真了解我娘。” 楚漩心道，能不了解吗？上辈子你娘可是我婆婆。 秦麻花可是非常疼爱儿子的母亲。 嘴上附和道，“还行吧。略有了解。” 沐辰泽一本正经地说道，“咱俩合作的事，已经板上钉钉，若不想我家里人误会，那就得暂时保密。以免给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楚漩一口答应下来，“好，我绝对保密。对了，我怎么听说前些天你把相亲对象给气跑了？你这样，哪个媒婆敢帮你保媒？” 沐辰泽一脸不屑，“我还年轻，不着急娶媳妇，已经跟我娘说好，先专心挣几年钱，三十岁时，还没有喜欢的女孩的话，再接受相亲。” 楚漩啧啧出声，一脸惋惜，“你那么晚才相亲，真是浪费这身好皮相。” “我乐意！” 沐辰泽说完，不再理会楚漩。 楚漩想再逗逗他，被他怒瞪回去，只得选择闭嘴。 他俩一前一后走到公共汽车站，司机还没上班。 来早了。 大眼瞪小眼一番。 闲的没事，各自拿出自带的饭吃起来。 等到凌晨五点，坐上第一班车。 到了县城转一趟公共汽车。 早上七点，到达镇上，沐辰泽依旧说有事，不跟她一块。 楚漩分给沐辰泽五斤梨，目送他离开。 分梨，寓意分离，他俩这辈子都凑不到一块，沐家才不会被她家的事连累。 沐辰泽并不知道楚漩心中所想，反而挺高兴，因为他非常爱吃梨。 这会没有回村的马车，楚漩一个人提着麻袋，往回走，看到村里的拖拉机，伸手拦住想搭顺风车。 车斗里装满了红砖。 拖拉机手刘大鹏担心撞到人，不得不刹车。 一看到她那大块头，吓得连连摇头，不肯拉她。 她不想走回去。 于是好脾气地商量道，“刘大鹏，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来开拖拉机，你站到车斗连接处，等到了村口，我给你一毛钱。” 刘大鹏一脸不可置信，上下打量楚漩，“开玩笑吧？你会开拖拉机？” “我真会开！不信我开给你看。你下来。” 刘大鹏很想说不，无奈地是，自己不是楚漩的对手。 根本不是自己下来的，是被楚漩提溜下来的。 干着急也没用。 因为楚漩已经坐到驾驶座，开动拖拉机。 拖拉机稳稳地开出去十多米，这下，他是真信了。 “等等我！” 跟在拖拉机后面跑。 楚漩缓缓刹车，等刘大鹏站到车斗连接处，才再次朝前开。 他俩都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沐辰泽。 其实，沐辰泽是想蹭拖拉机回去的，没成想被楚漩抢先。 刘大鹏是个嘴上不把门的，这倒是个机会。 希望他能让楚漩会开拖拉机的事传遍全村。 这样，楚漩就会多一个赚钱的机会。 沐辰泽没有喊住他们，走回去也罢，走在乡间的小路，呼吸着新鲜空气，就当锻炼身体，陶冶情操吧！ 二十多分钟后，拖拉机停在村口，趁着没人，楚漩跳下拖拉机，塞给刘大鹏一毛钱，说了声谢谢，扬长而去。 留下刘大鹏一个人待在原地回想她开拖拉机的场景。 楚漩到家后，看到高美娟她们已经在杀剥皮鱼。 今天王寡妇拉鱼拉得早，便顺便喊她们过来。 楚漩拿出从市里买回来的梨，洗好，分给她们吃。 她们都表示过会再吃，不想耽误干活时间。 楚漩发现自己找了一群非常敬业的员工。 楚沣递上一碗中药。 这几天都是他熬药督促楚漩喝药。 若不是有他，楚漩绝对是喝了上顿忘了下顿。 喝完药，楚漩刚要回卧房补觉。 敲门声响起。 “是楚漩家吗？我收鱼肝脏、鱼头之类。” 楚漩打开院门，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工作服的男人面带笑容，站在门外。 身后还停着一辆小货车。 楚漩主动打招呼，“您是白笑天老板吧？快请进！” 白笑天礼貌地回应，“没错。先看看鱼肝脏吧！” “好！” 院子里，其他人该干嘛干嘛，这事不用他们管。 楚漩带白笑天走进土胚屋，打开大缸盖。 白笑天检查一番，盖好缸盖，“储藏得不错。再去看看鱼头？” 楚漩比较关心价格，“鱼头就在院子里堆着，随便看。这鱼肝脏您打算多少钱一斤收？” 第044章 秦麻花上门 白笑天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边朝院子里走，边回应，“每斤五分钱收。以后只要你按这标准储存，我都按这价格收。不过，若是偷工减料或者没密封好，就跟鱼头一个价，一担三毛钱。” 听到这价格，院子里的人无不发出惊呼，这鱼肝脏处理好了竟比剥皮鱼还值钱！ 他们佩服楚漩的先见之明。 白笑天蹲在那堆鱼头前，检查鱼头，比较干，“不错。” 若是不干的话，会压秤，他收去不划算。 一抬头，看到墙上挂着的一串串鱼皮，继续说道，“这鱼皮我也收，每斤一分钱。” 鱼皮晒干后非常轻。 一两千张干鱼皮加起来的重量还不到十斤，按十斤算。 鱼头加起来有310斤2两，按310斤算。 剥皮鱼的鱼肝脏比较大，这几天储存了199斤6两，按两百斤算。 秤完，算账。 一共是11块9毛3分，白笑天给了楚漩12块钱。 楚漩送给他几斤花蛤和转螺。 带人帮他把所有货都搬到车上。 储存鱼肝脏的大缸也一起搬上车，下次过来时，他会送回来。 目送白笑天和他的车离开后，楚漩才把所有钱放到楚沣手里，“去记账。还有，今天去市里卖货，袁老板赊账240块，也记下来。” 高美娟听到后，杀鱼的刀，差点没切到自己的手。 “小漩，你胆子够大啊！你这生意担这么大的风险。不能这样……” 楚漩知道高奶奶在担心她，上前挽住她的手，“高奶奶，您先歇会，我跟您分析一下。” 带着她去灶房。 给她讲了一番生意经。 生意想做大做强，没有不担风险的。 高美娟再三叮嘱楚漩，下次见那个袁老板一定要签合同。 楚漩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顺便问了问王爷爷买店铺的事。 店铺已经定下来，只等付钱，总价3200块，家里现在能拿出2900块，还差300块。 楚漩二话不说，找小弟拿钱，借给高奶奶…… 简单洗漱一下，楚漩回卧房补觉。 家里还得再买只大缸储藏鱼肝脏，不然替换不过来。 还需要买盐、糖、调料之类。 这些事，大家都没打扰她，高美娟托人给镇上卖大缸的人捎话，让再送一个过来，货到付款。 至于盐之类，楚沣把钱给王德品。 王德品可以托人买回来，毕竟村里每天都有拖拉机去县城。 此刻，沐辰泽提着一兜梨回到家中。 秦麻花上前迎接，“小泽，今天送货顺利吗？” 从儿子手中接过那兜梨。 沐辰泽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塞到娘的手里，打了一个哈欠，“顺利，这钱您数一数，晚上再帮我添点，我想进五千块钱的海货。” 秦麻花心中有数，儿子投五千块，不出意外的话，能挣两千多块。 可一旦赔钱，那就是五千块啊！ 挣钱与风险并担。 这哪是挣钱啊，这是提心吊胆。 这话还不敢守着儿子说。 一想到来了台风和连续雨天得蹲家里没有收入，咬咬牙。 “好，晚上给添成五千块。” 说完，攥着钱的手放在心脏位置，提网兜的那只手有些哆嗦。 沐辰泽无意中捕捉到，知道娘是在担心。 “娘，放心吧！进货时，我会看好货再出手。” 截止到目前，他还没失手过。 秦麻花也劝自己，儿大不由娘，“好，我放心！这梨我放灶房。” 沐辰泽舀了一盆水，边洗脸边说道，“拿四个出来，你们分着吃，其他的放我卧房。你们想吃的话，明天我再给你们买。” 秦麻花若有所思，平时小泽从来不把水果藏卧房，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这水果是不是女孩子送的？” 沐辰泽立马回应，“是一哥们送的。娘，你知道的，咱家我最爱吃梨。对了，我已经吃过早饭。” “知道了。” 秦麻花不再多问，拿出四个梨放进灶房，其余的送进他卧房。 没一会，沐辰泽回房补觉。 秦麻花没再唠叨，但时不时会到窗外听一听里面的动静，以此判断儿子睡得好不好。 睡得好，她才能放心。若睡得不好，她宁愿不让儿子挣这半夜不睡觉、跑长途、高成本的买卖。 母亲心疼儿子啊！ 下午一点多，楚漩睡醒。 大缸已经送过来，放在土胚房。 盐、糖、调味料等也已买回来。 家里飘着烤鱼片的香味。 高美娟和苗大翠烤鱼片的技术越来越熟练，牛寡妇砍柴挑水都十分勤快，之前定的是每天至少两担柴，结果她每天砍三担。 炉火的事，根本不用楚漩操心。 王莎莎、刘招娣和二楞正在处理鱼肝脏。 楚漩感觉自己的小作坊渐渐步入正轨。 走进灶房，和楚沣一起忙活着做午饭。 加班必须管饭。 爆炒花蛤，煮转螺，五花肉炖茄子，杂面馒头，外加绿豆汤。 两点多，大家吃完饭。 牛寡妇、王莎莎、高美娟、刘招娣和二楞回家休息，五点之后再过来。 苗大翠和楚漩留在灶房看炉火。 楚沣回房休息。 下午五点，季平送过来一千斤剥皮鱼。 “楚漩，今天鱼有些多，你要不了这么多不要紧，我拉到码头卖掉。” 楚漩刚想说有些多，但忽然想起上辈子这个月月底会有台风和连续雨天，还是烤出来，多存点货比较好。 烤鱼片能存放。 “都卸到院子里吧！接下来十几天，每天都要一千斤，哪怕多出来一两百斤也没问题。” 季平一脸佩服，“有魄力！” 拉着板车进院子卸货。 卸完货，依旧蹭了一碗绿豆汤。 送走季平没一会，高美娟、刘招娣等人赶过来。 楚漩特意给他们开会，说明接下来几天需要加班杀鱼烤鱼片，发加班费，等连续雨天时，放假。 他们都表示理解，毕竟每年7月8月是这边的台风季和雨季。 趁着天气好，能多干活挣钱就多干。他们都乐意多干。 不过，高美娟也有些担心楚漩的身体，总是熬夜，白天补不上太多觉的话，身体吃不消。 建议楚漩再招一个人负责杀鱼。 楚漩便让她留意，看谁合适，喊过来一起干。 牛寡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干不了杀鱼的活，没有自告奋勇。 暂时由楚漩顶上杀鱼的工作。 连续杀了一个小时的鱼，楚漩有些吃不消。 大胖子太难了！ 赶巧秦麻花过来找高美娟打听事，打听完后，见大家忙活得热火朝天，丝毫不介意自己儿子和楚漩之前的事，直接坐下帮忙。 这一帮不要紧，展现绝对实力，一小时杀了一百三十条鱼。 高美娟一脸兴奋，“小漩，你让我留意的人手，我留意到了！就是你秦婶子！” 这……楚漩不敢答应啊！ 第045章 三比二 楚漩早就知道秦麻花是杀鱼好手，若她直接同意，沐辰泽绝对会找她算账。 若拒绝，秦麻花脸上挂不住，还会多想。 毕竟人家不计前嫌上门，结果楚漩还不肯用她，这是给台阶都不要的节奏。 楚漩可不想惹秦麻花不快，毕竟上辈子秦麻花对她万分包容，从不主动找事，都是她没事找事跟秦麻花吵架，再厚脸皮吃秦麻花做的饭菜。 于是笑着奉承道，“秦婶子，您真是太棒了！今晚您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看他们是否舍得让您过来帮忙？若是他们同意，我们热烈欢迎！” 沐勤劳疼媳妇以及沐辰福沐辰泽极其孝顺的事，全村可是出名的。 把难题甩给沐辰泽，让他想办法搞定亲娘吧！ 秦麻花听了这话，十分受用，“没问题！我这就回家问。” 起身洗干净手，欲走。 被楚漩拦住，“秦婶子，工钱每天一结。我先把今天的工钱结给您，一块三毛。” 楚沣是个有眼识的，赶忙递上一块三，楚漩接过，亲自塞到秦麻花手里。 秦麻花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想着要工钱，这……” 楚漩轻拍她的手背，“这是您应得的，处理鱼每斤1分钱，您处理了130斤，就是这么多。您必须收下，不然回去后怎么有底气跟家里人商量？” 她不想欠人情，必须得劝秦麻花收下。 秦麻花挺想在这干活的，为了说服家里人，这钱她收下，“好。明天你们等我的好消息！” 开心地离开。 等她回到家里，拿出自己挣的钱给家里人看，同时跟家里人商量，“我想跟着楚漩干，以我的速度，每天挣六块钱都没问题。” 沐辰泽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我不同意！您都五十岁了，平时不是腰疼就是腿疼。” 秦麻花拍了拍自己的腿和腰，“现在都不疼呢。小泽，以前你帮我包的中药效果不错，半年都没疼呢。我杀鱼时，干一会歇一会，绝对不会累到自己。” 沐勤劳的手指轻扣桌面，面带无奈，“孩他娘，咱家里的男人都能挣钱，你和老大媳妇在家干干家务，养养鸡鸭之类就行。咱不去干那杀鱼的活。” 秦麻花面带温和的笑容，“我还想着若楚漩那边还缺人，喊老大媳妇一起去呢。家里就那么点活，我俩很快就能干完。再说了，谁会嫌挣钱多？杀鱼是我强项，反正我就想去杀鱼挣钱。” 沐辰福媳妇付清跃跃欲试，“我支持娘！” 虽说家里渔船出一趟海就能挣不少钱，但船上的消耗、维修费贵得很。 再过几年，得换新船，至少得万把块钱，处处都得用钱。 付清是个勤快的，只要有挣钱的机会，她还是想抓住的。 沐辰福最后一个表态，“我不同意！爹、我和二弟起早贪黑地挣钱，就是为了让家里的女人衣食无忧、轻松生活。” 付清还想说什么，被沐辰福怒瞪一眼，不敢再吭声。 秦麻花一看商量不下来，拿出杀手锏，“不让我去是吧？那行！你们爷仨连夜给我垒两个烤炉出来！” 沐辰泽忍不住问道，“娘，您要烤炉干嘛？该不会是想跟楚漩抢生意吧？” 秦麻花双手交叠于胸前，一副悠闲模样，“没错！就是跟她抢生意。反正我现在找到了人生乐趣，那就是杀剥皮鱼烤鱼片。” 沐辰泽可不能任由娘抢楚漩的生意，“娘，您烤出来的鱼片没楚漩家的好吃，卖不出去。” 秦麻花呵呵一笑，“说得这么肯定，难道你吃过楚漩家的烤鱼片？” 上次楚漩送给沐辰泽的烤鱼片，沐辰泽没敢往家里拿，而是放在季平家。 沐辰泽十分肯定，他娘不知道这事。 能问出这个问题，应该是话赶话。 “我当然没吃过。我这不是往市里送货吗？听市里人反映楚漩家的烤鱼片比其他家的好吃一百倍。” 秦麻花送给二儿子一记白眼，“反正你们不同意我去楚漩家杀鱼挣钱，我就自己开烤鱼片作坊！正好每天你们出海捕捞的剥皮鱼不用卖了，都给我留着！我和老大媳妇每天杀个一千斤，没问题！” 沐辰泽双手使劲搓脸，让自己清醒些，他娘不仅要抢楚漩生意，还抢货源？ 家里人并不知道，家里每天捕捞的剥皮鱼都被他托季平给楚漩送去。 只以为那是季平家船上捕捞的剥皮鱼卖给楚漩。 这下，沐辰泽第一个反水。 “娘，你去楚漩家杀鱼挣钱这事，我支持你！” 秦麻花脸上堆满笑容，“真是娘的好儿子！好了！三比二！明天我去上工！” 沐勤劳和沐辰福几乎同时用质问的目光看向沐辰泽。 沐辰泽装作没看见，“凌晨我还得收货卖货，先去睡了！” 不等众人回应，蹿回自己卧房。 付清趴在婆婆耳朵上说道，“楚漩那边若是还缺人，娘您一定记得喊我。” 秦麻花小声回应，“放心吧！第一个喊你！” 沐勤劳和沐辰福拿秦麻花没办法，谁让少数服从多数呢？ 晚上十点多，楚漩送走帮忙的众人。 还有两炉烤鱼片没烤完，楚漩亲自看着。 至于楚沣，早被她撵去睡觉。 楚漩今晚不打算休息，等明天卖完货回来再补觉。 她知道总这么熬夜不行。 好在也就坚持熬个十天左右，年轻还能熬得住。 只是她低估了自己的身体。 两炉烤鱼片出炉后，她的心脏跳的有些快，不太舒服。 赶紧熄了炉火，回屋躺下休息了好一会，心脏位置才舒服些。 她不想钱还没挣到手，心脏先不行了。 现在倒是非常希望秦麻花能来帮忙，还有付清也是杀鱼的一把好手。 只是沐家能同意吗？ 困意袭来，睡过去。 凌晨一点多，她是被楚沣喊醒的。 睡过头了。 姐弟俩刚打包好三百斤烤鱼片，货车就过来接。 沐辰泽和林永帮着搬货。 车后排塞得满满的。 楚漩身上堆得都是。 楚沣贴心地递给她一布兜夜宵，目送货车离开。 楚漩跟沐辰泽和林永打过招呼后，继续睡觉。 这一次，呼噜声震得他俩倍精神。 连交谈都得大声喊，不然听不清对方说什么。 沐辰泽知道，楚漩是真累了。 为了让她多睡一会。 到了市里后，先去送他的货。 等送完货，到达农贸市场时，已经凌晨四点。 货车停稳，沐辰泽刚要喊醒楚漩，忽然发现市场门口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其中一个是张秋。 难道是在等楚漩？他们的计划变了？ 不等卖完货再抢？要直接抢货？ 昨天他打电话委托朋友保护楚漩不假，但说的是在人烟稀少的路上，没安排在这里…… 第046章 救她 这时，楚漩睡醒。 透过车窗，看到半靠在市场门外的张秋和他那帮狐朋狗友，手里没拿什么东西。 但楚漩能看出他们衣服下面藏着斧头、棍之类。 犹豫着要不要下车。 担心这些人是冲她来的。 一对一，她还有些把握。 一对六，她不是对手。 哪怕再加上林永和沐辰泽，三对六，也难有胜算。 更何况，他们仨的财物多，真打起来，损失惨重。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沐辰泽回头看向楚漩，“我怀疑他们在等你。” “不用怀疑，应该就是。”因为楚漩看到张秋带着人朝货车走来，大喊一声，“林哥，快开车！走！” 林永也感觉事情不太妙，幸好刚才没熄火。 脚踩油门，货车开出去。 从后视镜里看到那群人在后面追，手里多了斧头、铁棍之类。 一口气开出三公里，不见那群人的身影，林永才放慢车速，“真险！” 自己的车差点遭殃。 当初这车可是借了好多钱才买下来，还没开两年，刚还完账，就指望它搞运输挣钱，可不能被砸了。 沐辰泽感觉憋屈，“被一帮小混混追着跑，说出去让人笑话！林哥，我记得前面有公用电话，到那停下，我打电话给我朋友。” 楚漩不希望沐辰泽因为她惹事，“我们不能打群架，到时候都会被抓起来。” 沐辰泽回头瞪她一眼，“谁说要打架？我同学是治安队的！不过不管农贸市场那一片。他这几天都会在办公室值班，让他给那边打声招呼！加强夜晚治安，不能让那群小混混钻空子！” 楚漩这才意识到上辈子她对沐辰泽一点都不关心，竟然不知道他有同学是治安队的。 “我支持你打电话！若今天能把那群小混混撵出去，咱们就不用再把这些货拉回去。” 来回路费也花不少钱呢。 到时候回农贸市场继续摆摊。 几分钟后，货车停在公用电话处。 沐辰泽拨通同学的电话，说明情况。 他同学表示马上联系那片的治安队长，让他十分钟之后再打过去。 十分钟后，沐辰泽再次拨通同学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沐辰泽跳上副驾驶座，“林哥，咱们开回农贸市场。” 林永有些后怕，“真开回去吗？你同学的效率没那么高吧？” 沐辰泽面色轻松，“我同学联系了农贸市场那片的治安队长，人家说刚抓了一群拿着斧头、铁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正在审。其中一个叫张秋……” 有惊无险。 这下林永才放心地开车送他们过去。 楚漩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了打算。 到了那里，楚漩去租临时摊位，依旧是进门第二个，沐辰泽和林永帮着搬货。 很快，摆好三种口味的烤鱼片。 楚漩要给林永额外的车费。 林永坚决不要，开车离开。 沐辰泽留下来，帮着卖烤鱼片。 隔壁摊位是廉梅和她对象，楚漩朝廉梅点头示意。 廉梅回以微笑。 各自忙生意，没有说话。 楚漩今天的生意也不错，沐辰泽负责称重，楚漩负责收钱找零钱。两个小时后，只剩下二十多斤烤鱼片。 若不是被张秋那伙人耽误了时间，这会早已卖光往回走。 “沐辰泽，我准备收摊去个地方。” 沐辰泽指了指烤鱼片，“卖完再走呗。” “这些留着有用。” 楚漩先把二十多斤烤鱼片分成三份，用纸包好，装进网兜，才开始收摊。 见廉梅在忙着，便没有专门过去告辞。 她和沐辰泽走出农贸市场。 沐辰泽面带微笑，“打算去哪里，说吧！” 楚漩递给他两网兜烤鱼片，“去市场治安办公室感谢他们。” 沐辰泽提着网兜，掂了掂，“这两兜加起来得十二三斤呢，你可真舍得！” “没有他们，今天我三百斤原路返回，来回路费都多少钱了？给他们这些，不亏！” 沐辰泽知道楚漩是真心实意想感谢治安人员。 “那你去送，最起码他们能知你个人情，以后好说话。” 楚漩轻轻摇摇头，“我去送人家好意思收吗？还怕落个吃百姓烤鱼片的口实呢。你去就不一样了，你打着同学的名号，就说是你同学让你送过去的。他们都是同事，吃同事点东西没什么。” 成功说服沐辰泽。 几分钟后，沐辰泽提着两网兜烤鱼片走进治安办公室。 说了一会话。 又过了几分钟，他空手出来。 楚漩赶忙笑着说道，“辛苦了！还得辛苦你一趟，这一兜给你同学送去。” 递上一网兜烤鱼片。 沐辰泽这次没有接，“我同学那边不用送。平时我和他有往来。” 楚漩把网兜塞到他怀里，面带崇拜，“那就送给你！今天多亏有你！还有，今下午我去季平家给你俩做饭，好好感谢你！也顺便谢谢他。” 沐辰泽打趣道，“那我收下？” “收吧！以后想吃多少，管够！” 他俩边往车站走边聊天。 “不怕我把你吃穷了？” “不怕，就你这身板，能比我这200斤的胖子吃得多？你还没说今下午去不去季平家吃饭？” “为什么不去？好不容易等到你主动开口要做饭，必须去啊！” 经历过今天的事，沐辰泽忽然感觉自己和楚漩的关系更铁了一些。 楚漩的心情有些复杂，其实她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沐辰泽。 这段时间来，沐辰泽帮她很多。 若是请吃饭能还人情的话，她不介意多请几顿。 只是沐辰泽爱吃什么菜来着？ 努力回想上辈子的事，她想骂自己，压根不记得他爱吃什么菜。 上辈子直到他意外去世，她才懂得珍惜。 这辈子给他做几个爱吃的菜，稍微弥补一下。 “沐辰泽，你喜欢吃什么菜？我提前准备。” 沐辰泽没有藏着掖着，“我爱吃红烧带鱼茄子、木须肉、红烧肉。先说这三个菜吧！带鱼你不用准备，我会从家里带过去。” “那季平呢？爱吃什么？” “我爱吃的，他都爱！” “那行吧！你说得三个菜必做，其余的菜，我自己想。” 楚漩说得起劲，过路口时，没发现一辆汽车疾驰而来。 眼看就要被撞上，被沐辰泽一把推开。 “沐辰泽！” 这一刻，楚漩的心提到嗓子眼，想过去救沐辰泽已经来不及，除非…… 第047章 神助攻 除非车主紧急刹车。 否则沐辰泽安然无恙的几率为零。 若这一世沐辰泽再因她意外身亡，她这辈子将没脸活下去，追随他而去，是最好归宿。 想到这里，她往沐辰泽身边跑去，自己吨位大，应该搁撞一些吧！ 急刹车的吱嘎声响起。 车头几乎贴着沐辰泽停下。 楚漩一把拽住沐辰泽，拽向路边。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说话间，已泪流满面。 沐辰泽还没说话，车主已然下车赔礼道歉，“对不起！二位！我妈心脏病发，我着急送她去医院……” 沐辰泽看一眼车后排，有一银发老人一脸痛苦地半卧着，“我没事，你赶紧送你妈去医院抢救吧！” “谢谢！” 车主鞠一躬，快速回到车上，开车驶离…… 楚漩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妨，手放在沐辰泽的膝盖上，“没碰伤吧？” 也没问那人的联系方式，万一沐辰泽有伤没说怎么办？ 沐辰泽浑身一震，吓得立马后退，“没有。不许动手动脚！” 语气中带着扭捏，脸红到耳根。 楚漩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手悬空，“对不住！刚才太紧张你了！你这个傻瓜，干嘛推开我，留下自己挨撞？我这么胖，不比你搁撞？你是我哥们，怕什么？不就是看看你膝盖有没有伤吗？” 沐辰泽快速调整情绪，故作轻松状，“若我受伤了，自有家里人照顾我，若你受伤，你家谁顶起来？咱俩是哥们嘛，若是再来一次危险场景，我还会这样做。” 楚漩哭得更凶了，“我不想看到你出事！沐辰泽，你答应我，作为我的哥们，一定要比我活得长久，呜呜……” 见楚漩哭得一塌糊涂，沐辰泽没有任何办法，只好说道，“好！我一定比你活得长久！快别哭了！胖子！你擦擦眼泪。” 递上手帕。 楚漩没有接，而是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手帕擦眼泪和鼻涕。 沐辰泽一脸嫌弃状，“不许再哭了，鼻涕虫，脏死了！” “嫌我是脏鼻涕虫，你干嘛还救我？你个傻瓜！” “你才是傻瓜呢！我都把你推到安全地带了，你干嘛傻乎乎跑回来，想跟我一起挨撞吗？” “没错！那一刻我是想着，若车没停下，我吨位大，陪你一起挨撞，这样你受伤能轻一点。” 听到这话，沐辰泽沉默许久后，才再次开口。 “楚漩，就冲你刚才的话，以后我为你这个哥们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行了吧！你赶紧收回这句话，等将来被你媳妇知道，不得吃醋？” “我媳妇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爱吃醋不吃醋！” “你还是好好保护好自己吧！你可是你娘的宝贝疙瘩，一旦出什么事，你觉得你娘还能活下去吗？以后说话做事之前，多想想你娘！” “你教育得对！以后做什么事，我都会多想想我娘。” 一提到秦麻花，沐辰泽有些头疼，继续说道，“我娘今天会去你家杀鱼挣钱。” “啥？”楚漩诧异不已，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不再流泪，“你家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一开始只有我嫂子支持她，但谁想到我娘那么坚持，放出狠话，若是不同意，她就在家烤鱼片，抢你生意，还要把家里每天出海捕获的剥皮鱼全部留下……” 楚漩忍不住捂脸，自己这是有多大面子啊！竟让秦麻花这么执着地想跟着她挣钱。 “好吧！我会叮嘱其他人说话注意点，不要提及咱俩合作的事。” “我娘很能干的，你制定一个每人每天不能超过五百斤的制度，不然她能杀到六百多斤，到时候疼痛病得犯。” “好。” 说话间，他俩走到汽车站。 正好有一班车要发车，他俩赶忙上车，分别找了座位坐下，车上人多，不适合再说事，各自拿出自带的饭，吃起来…… 上午九点多，楚漩回到家中。 众人已经坐在院子里杀鱼。 秦麻花也在。 不过二楞没来。 应该是刘招娣想着有秦麻花帮忙，便没让他来。 叮嘱高美娟他们的话，只能再找机会。 楚漩跟大家打了招呼，稍微洗漱一下，喝了中药，回卧房补觉。 秦麻花边杀鱼边跟高美娟闲聊。 “美娟啊！楚漩大半夜去市里，怎么去的？租车还是租拖拉机？” 高美娟是个聪明人，不能提沐辰泽，显然秦麻花不知道自己儿子跟楚漩走得近，“有时候租车，有时候也租拖拉机。都是她一个人管销售这块，具体的我也没问。” “她一个姑娘家，大半夜出门，咱们怎么着也得帮她找个伴吧？等她睡醒后，你帮着问一问，她是否愿意跟我家老二一起去市里？我家老二提前包了货车，只要不下雨不刮台风，每天夜里都去。让她稍微承担一点车费就行。” 秦麻花一片好意，高美娟自然得接着，“麻花，真是谢谢你了！我一定问！这可是好事。就是不知道你家老二是否愿意？” 秦麻花麻利地杀鱼，“他肯定愿意！” 高美娟诧异，“啊？你还没问就……” 秦麻花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只要我做主，他肯定愿意。若他不愿意，我骂不晕他！” 高美娟朝她竖起大拇指，“你好度量啊！小漩和你家小泽的事，其实也不怪小漩。” “我知道，要怪冯春花那个老东西！她想让楚漩嫁去我家，补贴她家。楚漩当初没嫁，是为我家着想。所以这事，我没往心里去。不然今天我也不会坐在这里杀鱼。” 一提起冯春花，秦麻花用刀剁鱼头剁得狠了不少，仿佛那条鱼就是冯春花，恨不能把冯春花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高美娟也烦冯春花，“幸好小漩姐弟俩警醒，不然还发现不了他们爹的身世。” “没错。冯春花那个老妖婆，不是个好东西！” 有了秦麻花的加入，不到上午十一点，鱼已经全部处理完腌制上。 楚沣留秦麻花吃饭，秦麻花不肯，坚持回家。 除了苗大翠和楚沣在这里看炉火，其他人都各自回家。 秦麻花回到家时，沐辰泽还在睡觉。 两个小时后，才睡醒。 秦麻花第一时间跟他商量。 “儿子，让楚漩每天夜里跟你包的货车去市里卖烤鱼片吧？” 沐辰泽惊得瞪大眼睛，娘怎么忽然这么提议？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第048章 你和她咋回事？ “娘，您不是应该先问我今天有没有回本，赚了多少钱吗？怎么忽然管楚漩家的事了？” 沐辰泽说话时，盯着秦麻花的脸，生怕错过她的面部表情。 秦麻花看都没看沐辰泽，“我这不是在楚漩家干活挣钱吗？她好我才好啊！” 沐辰泽继续试探，“她拒了我的提亲，您不是应该生她气吗？您去她家干活不是为了捣乱？还真是为挣钱？” 秦麻花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别以为我不知道。楚漩当初拒婚，是因为不想让冯春花通过她变相吸咱家的血。” “您怎么知道的？” 沐辰泽压根没跟她解释过这事，只告诉过季平。 那还是没办法才说的，当时不解释清楚，季平不肯揽下送剥皮鱼的活。 难道娘从季平嘴里得知？ 秦麻花走进堂屋，为自己倒一杯茶，悠闲地喝上几口，“我去找过季平。” 跟进堂屋的沐辰泽差点被门槛绊倒，努力稳住身影。 季平都跟他娘说啥了？ 一会等季平的船靠岸，他得去问一下。 “娘，您去找季平，季平怎么没跟我提呢？什么时候找的？” 为娘的茶杯添水。 秦麻花抓起茶杯，一饮而尽，“昨天下午他给楚漩送鱼回到家后，我找的他。问了些事情。” 沐辰泽故作平静，“你都问啥了？” “我质问他为什么给楚漩供货，不知道楚漩拒绝了我家老二吗？他跟我解释一番，我才知道错怪楚漩。这不觉得楚漩是个命苦的姑娘，做不成我儿媳妇，当亲戚处也行，毕竟人家初吻都被冯春花逼得给你了，以后不好找对象。我就找了个向高美娟打听事的理由，去了楚漩家。高美娟在她家杀鱼挣钱，我顺理成章坐下帮忙，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 等她说完抬头，哪还有儿子的身影。 殊不知，她一提初吻这两个字，沐辰泽便羞红了脸，不希望被看出来，用最快的速度躲进卧房。 秦麻花朝儿子的卧房看了一眼，叹一口气，“这孩子啊！让我操不完的心！” 起身，走到沐辰泽门前敲门，“你跑屋里干嘛？倒是说能不能跟楚漩一起包车？少收她点车费……” 沐辰泽已经调整好情绪，打开房门，面带吊儿郎当的笑容，递上厚厚一叠钱，“能！车费您说收她多少就多少！我这不是回房拿钱向您交账吗？” 一起包车的事过了明路也好。 这事由娘主动提出来，可以避免好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就收十块钱车费吧！”秦麻花接过钱，自顾自地数起来，数了好一会，“七千八百块，小泽，你一晚上挣了两千八啊！好样的！今晚打算进多少钱的货？我把钱数出来。” “三千块吧！” “好。” 沐辰泽没有跟她提起凌晨时的有惊无险。 若是被她知道，免不了担惊受怕。 接过三千块，放进口袋，“娘，晚上我不在家吃饭。会去找季平谈事，在他家吃。” 不想提楚漩去做饭的事。 秦麻花不疑有他，“知道了！灶锅里给留了午饭，赶紧去吃！” “好。” 吃完饭后，沐辰泽闲得没事，拉着板车，去码头等着接爹和大哥。 赶巧遇上出海归来的季平。 季平的船是一条长十来米的机械化木船，平时都是他一个人出海捕鱼。 还没顾上分类。 沐辰泽帮他卸货，顺便跟李通借了几个大盆分类。 留下四百多斤剥皮鱼，其余地全卖掉。 十几条个头比较大的鲈鱼，一百多斤八爪鱼，六十多斤鲅鱼，还有几斤小杂鱼…… 卖了二百二十多块，减去开船出海的成本，还剩一百八十多块。 季平一脸喜气，今天收获不错。 往常也就能挣几十块，最多一百块。 沐辰泽等他和李通结完账，刚想问他一些话，大哥的声音传来。 “小泽，过来帮忙卸货。” 沐家的船靠岸了。 沐辰泽和季平一起过去帮忙。 鱼已经分好类。 卸货后，直接上秤就行。 带鱼一百多斤，鲅鱼二百多斤，八爪鱼二百多斤，海参和鲍鱼各两个，个头不大，青鳞鱼三百多斤，剥皮鱼六百多斤…… 码头上，好多人都羡慕沐家，感叹沐家海运爆棚。 沐家的渔货除去剥皮鱼，卖了将近七百块，这是今年挣得最多的一次。 剥皮鱼被季平收走，每月一结算。 其他归来的渔船，没有那么多货，甚至比不过季平的收获。 有的渔民只卖了三四十块钱，当然了，还有的渔民只卖了五六块钱。 比如楚治。 楚治忍不住朝沐家的渔船撇撇嘴，小声嘀咕，“楚漩那个贱丫头真是没福气，若是成功嫁进沐家，还不得享福？不听我娘的话，非得拒婚，以后还不得为了活下去累死累活？这么看来，我得听我娘的话！听娘的话，有饭吃有钱花。” 丝毫没有因为捕鱼少而丧气。 一时间，沐家渔船出海一趟挣七百块的消息传遍整个小渔村。 沐辰泽预留了两条大带鱼，跟爹和大哥打招呼，准备去季平家。 沐辰福忽然拦住他，“二弟，我也想去。晚上咱们喝点？在家你嫂子管得严，只让喝两口……” 若是以前，沐辰泽肯定会说没问题，但今天不行。 “大哥，我和季平有私事要聊。改天再一起去他家喝酒吧！” 沐辰福脸皮薄，没有继续坚持，“好，那就改天。” 跟着沐勤劳一起回家。 季平借了李通的秤，称了所有剥皮鱼，一共一千二百零一斤。 搬上板车，一会去给楚漩家送鱼。 李通已经听说季平也帮楚漩收鱼的事，“季平，你这剥皮鱼卖给楚漩多少钱一斤？” 季平挠挠头，“还没结过账呢！每月一结，她说按市场价收。” “每月一结啊？那你可得记好账，每天剥皮鱼的价格都不一样呢。” “多谢提醒。” 季平确实每天记账，但不会告诉李通，他捕捞的剥皮鱼是按市场价，但从沐家收的，却是按三分钱一斤。 这是辰泽跟他事先说好的。 沐辰泽喊着季平走，再跟李通墨迹下去，会耽误楚漩那边的杀鱼进度。 季平拉着板车离开码头，沐辰泽小声说道，“一会楚漩去你家做饭。” 季平差点翻车，沐辰泽帮忙扶住。 “辰泽，你和她到底咋回事？这是谈恋爱谈到我家去了？” 第049章 想认干娘 声音有点高。 沐辰泽庆幸没人路过。 “你小点声！我和她就是哥们！她去你家做饭是为了感谢你和我给她供货。没别的意思，以后你不许再说什么恋爱之类的话。” 语气中带着警告。 越是警告，季平越是好奇。 停稳板车。 刻意压低声音，“你和她可是亲过的，就真没啥感觉？” 沐辰泽一听到亲这个字，心跳有些加速，手里的带鱼差点掉地上，一脸烦躁，“能有啥感觉？我喜欢瘦的！她那么胖，你觉得我会有感觉吗？之前去提亲，是为了负责任！现在她不用我负责任，我打心里感激她！” 季平挑眉，“真喜欢瘦的？” 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走过来。 “没错！我喜欢瘦的！” 沐辰泽说得斩钉截铁。 并没有看到不远处背着背篓的楚漩。 楚漩听得一清二楚，原来这家伙喜欢长得瘦的女孩子，上辈子真是委屈他了，娶了她那么个大胖子，虽说后来调理身体瘦下来不少，总归一开始是个大胖子。 当初娶她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责任感？ “沐辰泽，季平，你俩这是要去我家送鱼吗？” 沐辰泽听出楚漩的声音，顿时有些心虚。 自己劝自己：心虚啥？自己就是喜欢瘦的！没说谎！ 季平见沐辰泽没吭声，主动回答，“是啊！楚漩，这么巧。” “是挺巧的，既然遇上了，那就麻烦沐辰泽把这背篓提你家去，里面有食材。你继续拉板车，我在后面推车。” 楚漩歇下背篓往沐辰泽怀里一塞。 作势要去推板车。 被沐辰泽拦住，“楚漩，我来推，一会让你弟接货就行。你先去季平家做饭吧！季平把钥匙给她。” 背篓重新回到楚漩手里。 沐辰泽手里的带鱼放进背篓。 意思很明显，这种力气活，男人干就行。 季平立马从裤腰上解下钥匙，递给楚漩。 楚漩接过，朝上轻轻抛了抛钥匙，打趣道，“沐辰泽你都敢大白天去我家了？不怕你妈多想？” 沐辰泽一脸有恃无恐，“我妈能主动安排咱俩一起包车去市里送货，我就不能去你家当着我妈的面通知明天凌晨几点出发？你不在家不要紧，我通知你弟也一样。” 刚才楚漩出门前，高美娟提过这事。 楚漩听后，挺感激秦麻花的。 秦麻花不计前嫌，为她的安全着想，主动邀请她跟沐辰泽的车。 村里人知道后肯定会议论这事，秦麻花摆出自己的态度，这事很快就会过去。 “沐辰泽，你妈对我真好！我都想认她当干娘了！” 认了干娘，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孝顺秦麻花，还上辈子的恩情。 沐辰泽直接拒绝，“那不行！以前有个算卦的说了。我娘命中没女儿，也不能认干女儿，不然认谁谁倒霉。” 季平努力思索，怎么没听麻花婶子提过呢？ 不过他没有多嘴。 楚漩不记得上辈子有这说法，小声嘀咕，“我亲自问秦婶子……” 沐辰泽一副不怕你问的神情，“赶紧去季平家做饭吧！季平和我都饿了。” 季平的肚子非常配合地咕咕叫。 这下，楚漩不再多说话，挥一挥手，朝季平家走去。 季平家住的地方偏僻，平时很少有人过去，又加上她走的是小路，没有遇上村里人。 当沐辰泽和季平拉着鱼走进楚漩家时，秦麻花、刘招娣她们也进门。 帮着卸鱼。 卸完鱼，沐辰泽主动解释，“刚定下今晚去市里的时间，我过来通知楚漩一声。” 楚沣得了楚漩的叮嘱，不能提以前就已经一起包车的事，“辰泽哥，谢谢你同意我姐跟你一起包车。今晚几点出发？我姐刚出门，说是先散步，然后去赶海，等她回来我一定转达。” 沐辰泽一脸随和，“不用谢。我还想谢谢你姐帮我分担车费呢！凌晨一点，货车过来接你姐和货。” “好的！我姐熬了红豆薏米汤，我去给辰泽哥和季大哥端出来……” 不等楚沣说完，季平已然开口，“我去端就行，你忙你的！谢谢！” 每次过来都蹭一大碗汤，不是绿豆汤就是红豆薏米汤，喝上觉得可舒坦了。 轻车熟路地跑进灶房，舀出两大碗红豆薏米汤，递给沐辰泽一碗，“以前都是喝小沣熬的汤，今天头一回喝到楚漩熬的。” 沐辰泽面色平静地接过，内心有点小激动，莫不是楚漩猜到今天下午他会来，才特意亲自熬了红豆薏米汤？ 汤是红中透着亮，闻起来有清香味。 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之后，放慢速度喝，健脾祛湿，甚好。 喝汤过程中，悄悄靠近秦麻花，朝她耳语几句。 听完，秦麻花一脸疑惑，小声嘀咕一句，“这算卦的？能信吗？” 沐辰泽老神在在地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秦麻花面带无奈，“知道了。” 季平如同往常一样，一口气喝光…… 十来分钟后，沐辰泽和季平拉着板车，走进季平家。 是红烧肉的香味。 季平放下板车，朝灶房走。 沐辰泽去插院门，免得有人闻到肉香味闯进来吃白食。 村里真有那种不要脸的人。 更何况，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楚漩也在。 一个半小时后，饭菜上桌。 红烧肉、茄子烧带鱼、木须肉、西红柿炒蛋、凉拌黄瓜、野蘑菇鸡蛋汤、白米饭。 三个人坐在堂屋的八仙桌前吃饭。 一开始，季平提议饭菜摆炕桌上，被沐辰泽一口否决。 他给出的理由是楚漩那么胖，用炕桌不方便。 实际上，他不希望楚漩用季平家的炕桌。 用炕桌得上炕。 这炕可不能随便上。 动筷之前，他们仨以水代酒，共同举碗。 楚漩率先开口，“感谢二位对我家烤鱼片小作坊的支持！干！一起发财！” 语气中带着一股侠气。 沐辰泽和季平相视一笑，异口同声，“一起发财！” 干了半碗水，开始动筷吃菜。 楚漩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季平和沐辰泽大快朵颐，一时顾不上说话。 楚漩细嚼慢咽，除了没吃茄子烧带鱼这道菜，其他菜都吃了一些，还吃了一碗白米饭，喝了一碗野蘑菇鸡蛋汤。 这顿饭结束时，除了鱼刺，没剩下任何东西。 季平忍不住感慨，“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家常菜了。” 沐辰泽打了个饱嗝，“比我妈和我嫂子做得好吃。 楚漩脸上洋溢着自信！“谢谢夸奖！请你们吃饭必须做得好吃啊！这会开始退潮了，我去赶海，你俩去吗？” 背篓里有赶海工具。 季平打一个哈欠，“我在海上忙活了一天，累了，想早点休息。要不你俩去吧！手电筒在窗台上。” 楚漩看向沐辰泽，希望他说去，这样就能一起绕山路去那处秘密赶海地点。 第050章 鳗鱼 沐辰泽看出楚漩心中所想，却故意说道，“我也累了。你自己去吧！” “好吧！”楚漩不会强人所难，从背篓里拿出手电筒，背上背篓，“我走了。” 沐辰泽坐在堂屋里，看都没看她一眼，也没有说话，随手一挥，表示知道了。 一开始季平以为辰泽会跟楚漩一块，没想到人家既不去赶海也不送人出门。 这是在避嫌吧？ 以后真不好再拿辰泽和楚漩的事开玩笑。 季平起身送楚漩出门，“注意安全。” 楚漩丝毫不介意沐辰泽没出来送她，微笑着回季平一句，“回屋吧！” 直到楚漩离开后，沐辰泽才起身，“平子，我回家休息，凌晨还要跑市里呢。” “好。” 季平未做他想，送他出门时，顺便插门。 沐辰泽加快脚步追赶楚漩。 五分钟后，看到她的身影。 赶巧周边没人，“楚漩，等一下。” 楚漩听到熟悉的声音，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是不是你改变主意了？” 沐辰泽嘴角上扬，“没错。我跟你一起绕山路去山那边赶海。” 楚漩只顾高兴，没问他为什么改变主意。 “太好了！走！” 尽管天快黑下来，沐辰泽依旧能看到楚漩乐开花的样子。 “你去山那边赶个海，就开心成这样？” 楚漩实话实说，“当然开心啊！挣钱能不开心吗？那边肯定有不少好货呢！我巴不得每天晚上都去呢，还不是为了遵守跟你的约定，一个人的时候只能白天去……” 说到这里，她感觉自己每天损失好几十块。 沐辰泽叹一口气，“人的精力有限，你现在每天忙得像陀螺一样，不要每天都想着赶海。该休息得休息” “那不行。我说过，赶海才是我的主业。我感觉自己今年赶海运不错，多去赶海准没错。早点攒够钱，早点翻盖剩下的那两间土胚房，我还想找村里再批一块地，盖烤鱼片作坊……” 楚漩边朝山路那边走，边说着未来的规划。 沐辰泽有些佩服她，但夸奖的话没有，“就你这身体状况，经得住这么累吗？还是先稳住现在收入的同时调养好身体，再说其他吧！你需要钱，我可以借给你。” 楚漩面带微笑，连忙摆摆手，“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借你的钱。欠债的滋味不好受。我喜欢自己努力挣钱。” 一听到欠债二字，沐辰泽忽然想到独眼龙向楚漩讨债的事，“你真打碎了独眼龙家的帝王玉摆件？” 总觉得这事蹊跷。 楚漩不想对他撒谎，“那是骗冯春花一家的，你可要帮我保密。这事只有你我还有小沣知道。” 面对她的坦诚相待，沐辰泽非常高兴，这是把他当自己人呢。“放心吧！一定帮你保密。” 不过他没再提借钱给她的事。 因为他已看出来，楚漩绝对不会借他的钱。 他俩边绕山路边继续聊。 “沐辰泽，咱俩赶海的地方，你没告诉季平？” “没有。” “他可是你最好的朋友，真的要瞒着吗？” “他有渔船，用不着以赶海为生。” 潜台词就是季平没有你楚漩这么需要赶海的地方。 “谢谢你对我的关照。” “又跟我客气？再这么客气，我不陪你赶海了！” “别介。”楚漩忽然猜到石头上，脚下一个踉跄，幸好被沐辰泽扶住，不然摔不轻。 沐辰泽面带嫌弃，“别说话了，好好看路！就你这吨位，再扶你一次，我怕闪了腰！” 楚漩心中暗骂他心软嘴硬…… 半小时后，他俩到达秘密赶海的地方。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潮水已退下去很多。 他俩顾不上沙滩上的花蛤之类，直奔那十几处潮池。 没一会，收获两条五六斤重的鲈鱼、二十几个大海螺、十几只八爪鱼。 就在楚漩喜滋滋去下一个潮池准备抓鱼时，被沐辰泽拦住。 “小心！有条鳗鱼！” 楚漩借着手电筒的光，仔细观察。 鱼体长约半米，细细的，眼小，吻凸。体背部灰黑色，体侧灰白，身体前部呈圆筒状，后部侧扁，头部颌骨上有一纵向齿带。 这种鱼性情凶猛，昼伏夜出，贪食好动。不仅具药用价值，而且营养价值高，被称作“水中的黄金。” 关键是能卖钱啊！ 楚漩可不怕它，她带了手抄网，也带了长夹子。 “沐辰泽，我可是女汉子，这鳗鱼可难不倒我。你碍事了！往一边挪挪，我来！” 被嫌弃的沐辰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嘴上这么说，眼睛却时刻盯着那条鳗鱼。 若是被这东西咬上一口，严重程度嘛，比被狗咬要严重很多倍。 有次出海捕鱼时，他就差点被海鳗咬到，幸好当时身上穿得厚，手上带着手套。 楚漩麻溜地用手抄网逮鳗鱼。 逮住后，鳗鱼异常烦躁，看上去恨不能咬楚漩一口。 楚漩直接忽略鳗鱼的情绪，从背篓里拿出木桶，送它入桶。 继续往前面的潮池走。 沐辰泽拿着长夹子跟在一旁。 这个潮池有半米多深，再次发现鳗鱼。 这次不止一条。 楚漩数了数，有六条。 难得啊！ 顾不上跟沐辰泽说话，拿着手抄网去捞。 一网打尽。 就在她开心地往桶里放时，一条鳗鱼突然破网而出。 张嘴朝楚漩咬去…… 沐辰泽眼疾手快，手里的夹子夹住那条鳗鱼，甩入桶里，紧接着从楚漩手里夺过手抄网，再慢一步，其他鳗鱼也得破网而出。 “楚漩，能不能长点脑子？只想抓鳗鱼挣钱，不要命了！” 楚漩也有些后怕，“多亏你在。” 鳗鱼全部入桶后，沐辰泽查看手抄网，需要修补。 楚漩不可能随身带修补工具。 “今天就到这吧！回去！” 楚漩不想走，“离涨潮还有一个小时呢！没有手抄网，我用夹子夹，若是遇到鲈鱼，我可以用手抓。” “能得你！万一天黑看不清，鲈鱼旁边有好几条鳗鱼，你抓鲈鱼，鳗鱼咬你……” 楚漩不让他说完，“呸呸！能不能不这么乌鸦嘴？” “我这是直觉！” “你直觉真准！”楚漩的手电筒照向另一个潮池，真看到一条鲈鱼和三条鳗鱼。“沐辰泽，把长夹子给我！先夹走这三条鳗鱼，不就咬不到我了？” 沐辰泽严重怀疑她的能力，“就你这水平？” 第051章 最佳人选 楚漩拿着长夹子，聚精会神。 但夹了几次都没成功。 其实她两辈子加起来，抓活鳗鱼的次数都没超过两回。 沐辰泽双手抱于胸前，耐着性子看。 楚漩有些无地自容，让这家伙看笑话。 又试了几次，夹倒是夹住了，但鳗鱼中途逃脱，掉回潮池。 暗自庆幸没掉在自己手上或者身上…… 直到沐辰泽实在看不下去，才开口，“长夹子给我。” 楚漩立马奉上，陪着笑脸，“还请指教。” 夹鳗鱼是需要技术的。 沐辰泽拿起夹子，不到一分钟，三条鳗鱼全部入桶。 楚漩为他欢呼鼓掌，“你太棒了！今天能不能教我？” “改天。” “改天是哪天？” “等我心情好的时候。” “抓这么多鱼，你竟然心情不好？为什么？” “因为员工不听老板的话呗。” 沐辰泽说话间，抓住鲈鱼，放入桶里。 把长夹子还给楚漩，准备往回走。 楚漩把桶放进背篓，抓的时候没害怕，背上背篓时，反而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沐辰泽，等等我！” 沐辰泽故意没等她，就是想让她跟鳗鱼们独处一会。 楚漩好不容易挨到码头附近，沐辰泽才从背篓里提出木桶，“这些等凌晨我带到市里卖掉，先寄存到李通摊位那边。” “还能这样操作？李通不会不高兴吧？” 只让李通看着，却不卖给他，这钱他挣不到，呃…… 沐辰泽语气中带着肯定，“不会。我了解他。” 卖到市里，价格上肯定更高些。 楚漩自然同意，“辛苦你了。那我先回去，就不等你了吧？” 沐辰泽故作一脸嫌弃，“我好像没说让你等我。” 楚漩丝毫没有在意，因为她知道这家伙面冷心热。 表现出来的是嫌弃，实际上都是热情和良善。 “我走了。今天你累得不轻，一会早点回去休息。” 沐辰泽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提着木桶朝码头走去。 楚漩返回时，故意绕了路，经过冯春花家。 大门紧闭，院子里有灯光。 楚漩在院墙外站了一会。 没听到冯春花的声音，倒是听到楚治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丽，我家有钱了，今晚你就从了我吧。” “不行！只能看不能摸。等你什么时候明媒正娶我进门，再跟我提这事。” “你留都留宿了，即便没发生什么，别人也会认为发生了。” “别人愿意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我只需要管好你我就行。” “那你家打算要多少彩礼？” “两千块！少一分也不行。” “你们家打劫呢！” 剩下的话，楚漩没再听下去。 当初冯春花和楚治要求她问沐辰泽要两千块彩礼，现在风水轮流转，楚治被潘小丽要两千块。 上辈子，潘小丽可没嫁给楚治，这辈子，说不准有可能呢。 若冯春花手里的钱被要走，肯定会想办法再弄钱。 若是有人能专门监视冯春花…… 楚漩路过花大玲家时，听到花大玲的抱怨声，“这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当家的，你不能总躺在家里不出去找活干。” “我的腿都摔成这样了，你还让我出去找活干？你怎么不去找？我听说牛寡妇都找到活了，你也去找找看！” “你以为我不想去找楚漩吗？可我心里不是歉疚吗？以前明明知道她爸不是冯春花亲生的，还帮着隐瞒。我没脸去她家找活干。” 听到这里，楚漩心里有了盘算。 经过冯提的事，冯春花手里有钱，花大玲家却没钱，这说明冯春花没有收买花大玲。 花大玲向治安队交代的话肯定是真话。 现在花大玲和冯春花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监视冯春花的人选，花大玲最合适不过。 只是怎么用这个人，还得好好想一想。 等花大玲上门找活干再说。 楚漩回到家时，已经晚上十点多。 家里只有楚沣一人，其余人都已回家休息，所有烤鱼片归置在指定位置。 楚沣拿出账本，一一汇报，今天发了多少工资，进货多少钱…… 这对一个12岁的孩子来说，做得相当不错。 唯一需要楚漩做得，就是算出利润，以及账上还剩多少钱。 楚漩意识到，小弟天生对数字敏感，这一点可以加以培养。 “小弟，想不想学打算盘？” 其实楚沣早就想学呢，“想！之前看村里文会计打算盘，我羡慕地不行。” “等明天我跟王爷爷提一句，让他帮着当说客，看你能不能拜村里文会计当师傅。” “太好了！”楚沣兴奋过后，才发现姐姐带出去的赶海工具找了一只木桶，“姐，咱家木桶呢？今天赶海收货怎么样？” 楚漩边洗漱边回应，“木桶盛放着鳗鱼之类，我托沐辰泽夜里卖到市里去。” “姐，沐家人真好！” “是啊！对了，小沣，以后若是花大玲过来找活，你别一口否定……” 楚漩成功转移话题。 此刻，秦麻花正坐在堂屋里，跟付清一起数今天卖渔货的钱。 沐勤劳和沐辰福早已各自回房睡觉。 “咱家今天收获这么多！若是直接卖到市里，岂不是挣更多钱？老大家的，明天你跟大福说一声，以后带鱼留给小泽卖到市里吧？” 沐辰泽刚好进门，“市里那个老板不再收带鱼，现在专做鲍鱼、海参、精品虾之类。娘，明天你跟爹和大哥说一声，若是出海得了海鳗之类，记得留给我，我送人。那人最喜欢吃海鳗。” “好。” 十来分钟后，沐辰泽躺在炕上，想事情。 他没有告诉楚漩，那桶海鲜，是他本人买下再拿去送人。 明天给楚漩多少钱合适呢？ 越是接触，越发现楚漩人品不错。 不肯借他的钱用，那他就用另外一种方式帮她吧！ 也不枉她在车撞过来的危险时刻，为了他，跑回去挨撞。 口口声声说他傻。 而她也是够傻的。 渐渐进入梦乡。 零点的闹钟一响，他迷迷糊糊爬起来。 洗把脸，清醒一下。 希望今天一切顺利。 凌晨一点，货车接上楚漩和三百多斤烤鱼片。 不到凌晨三点，楚漩已经在市里摆摊，沐辰泽去送货。 烤鱼片生意还没开张，便听到有人在叫卖，“新鲜出炉的烤鱼片，三种口味，一块五一斤，便宜卖了！大家都来看！” 楚漩想过被人模仿，但没想到这么快。 关键是价格低…… 第052章 是哪个傻子？（上架加更1） 竞争对手的摊位就在楚漩的对面。 摊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正用挑剔的眼神看着摊前的女顾客。 说话也很没礼貌，“不买别乱动！” 顾客听了欲走，紧接着她喊道，“我家的烤鱼片可比对面那家便宜多了！她家零买两块钱一斤，买五斤以上才便宜两毛钱。我家可就不一样呢。一块五一斤！不买我家，你可就吃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第052章 是哪个傻子？（上架加更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053章 带货回去（上架加更2） 沐辰泽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就是那傻子。 “我忘了问那傻子叫什么名字。这会才凌晨4点多，想坐公交的话，得再等一两个小时，要不咱们从市里捎点货回去卖吧？” 楚漩有些心动，“咱们弄点什么货呢？” 刚入账三百块，有钱进货。 沐辰泽低声说道，“我有个朋友手里有一批的确良女式衬衣，咱俩可以合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第053章 带货回去（上架加更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054章 楚治的秘密（上架加更3） 是楚治。 难听的话还在继续，“楚漩你就是个贱丫头！猪脑子，傻x……” 这些话，分家前，楚治经常骂，那时候楚漩是不会反抗的。 沐辰泽听到这难听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想替楚漩收拾楚治一顿。 刚要转身，楚漩的声音响起，“我一个人搞定你一个楚治还是没问题的！今天我请大家看胖子收拾瘦子的戏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第054章 楚治的秘密（上架加更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055章 套话（爆更1） 楚漩这个当事人还没说什么，沐辰泽已然开口。 “对不住啊，这位大婶，剩下这两件衣服我不卖了！” 这女人对楚漩又是嫌弃，又是推搡的，他宁愿拿衬衣送人，也不卖。 那名妇女一脸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脸，“我有那么老吗？你喊我大婶？我才二十六岁刚结婚没两年，你喊我大婶？” 沐辰泽边收拾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第055章 套话（爆更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056章 重要消息（爆更2） 成功打开话茬。 花大玲最喜欢故作神秘地说别人的隐私。 “可不是嘛。小漩，你是不知道啊！自从冯春花被放出来后，就跟冯家断了亲。说什么冯提偷了她家的钱，以后再不认冯提的家人。以为我不知道她家有多少家底吗？实际上就两千多块。之前她家没被偷前，我偷听过她数钱。” 楚漩忽然有些担心花大玲的人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第056章 重要消息（爆更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057章 贵人（爆更3） 花大玲嘴碎不假，干活确实是一把好手，更何况楚漩还需要她时不时提供冯春花的动向。 “能来！大家都过来。明天上午需要处理2000斤，我一会去码头跟李通说一声，让他准备。” 大家不怕累，就怕没钱挣。 最开心地是牛寡妇，多拉一千斤鱼，就意味着多挑水，多砍柴，她的工钱会翻倍不说，还能拿到加班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第057章 贵人（爆更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058章 半卖半送（爆更4） “这是定金200块，能不能帮忙淘换三十件？男士衬衣可能贵一些。到货卖出去后，你柳姨才能付尾款。” 楚漩没敢接，倒不是担心尾款，而是她没货源，这事得问沐辰泽。 “这定金不着急给。我得先打听清楚，等我电话，可以吗？我会尽快给您消息。” “好。” 楚漩告辞后，走到大街上，身上揣着七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第058章 半卖半送（爆更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059章 不妙！（爆更5） 袁半月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握住公文包使劲扇风，“什么味？这么臭？” 张冬媳妇一脸尴尬，“是我家专门制作的烤臭鱼片，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第一次听说有烤臭鱼片。味太冲，我享受不了！请让开。” 袁半月说话的语气不太客气。 张冬媳妇陪着笑脸，“我家也有香烤鱼片，一块三一斤，要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第059章 不妙！（爆更5）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060章 被难为 还是没有人应声，但其中一名壮汉先是看了楚漩一眼，欲言又止，紧接着看姚典新一眼。 姚典新回以威胁的目光。 楚漩多少明白过来。 姚典新能拿捏这群壮汉。 沐辰泽也看出这一点，雇不到人，大不了自己卸货，不就是100桶吗？ 跳上车厢，开始卸货。 楚漩也跟过去，站在车厢旁，接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第060章 被难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061章 抓走 同时朝司机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去报治安队。 有了证人，他不怕沐辰泽和女胖子。 司机却来了一句，“这钱我还得再多数几遍。” 姚典新急得跺脚，“这钱什么时候数不行？非得这会？赶紧去！不然以后我不用你的车，看你挣谁的运输费！” 司机不慌不慢地又数钱一遍，左手握紧钱，在右手上拍了拍。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第061章 抓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062章 忠告 楚漩提醒道，“你不是有侯明亮的联系方式吗？他不是也想收些鲍鱼之类吗？” 沐辰泽眉宇间带着无奈，“联系过了，电话没人接。之前约的是后天通电话。” “或许他还没睡醒，没听到电话铃声。” “应该不会。我打了三个，都没人接。极大可能是没在家。” “会不会在医院呢？他妈妈还没出院。”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第062章 忠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063章 恩人 沐辰泽压根不会承认自己以前在避嫌。 更不会承认，今天跟楚漩一块走，是担心她坐马车时半路再睡着，掉下车或者万一被人占便宜…… “之前我那是真有事！我避啥嫌？跟你我需要避嫌吗？你这么胖，我身材这么好，般配吗？大家一看就知道咱俩没有谈恋爱。” 楚漩听了这话，丝毫没有生气，“你说得没错。真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第063章 恩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064章 继续赶海 秦麻花不肯松手，但手上力道减轻。 沐辰泽小声嘀咕，“楚漩帮咱家这么多，你们为什么就是不同意呢？” 秦麻花腾出一只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 “就是因为她对咱家有这么大的恩情，我们才不同意你拿分红，还五五分红，你可真敢要啊！” 其他人附和，“就是呢！” 沐辰泽这才明白过来，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第064章 继续赶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065章 通人性的蓝鲸 暗骂自己是猪脑子。 想了十来分钟，终于想起上辈子沐辰泽教她的省力绳结。 从背篓里拿出铁锹，主要用铁锹上的木头把手，按照记忆里的方法在上面打绳结。 试了一下，确实省力不勒手。 半小时后，她累得筋疲力尽，终于把蓝鲸送回海里。 蓝鲸没有着急离开，而是乖乖等着楚漩解开它身上的绳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第065章 通人性的蓝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回八零，假装欠债脱离苦海》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