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 001:当朝太傅,江湖闻名 南寻历211年,一月初九。 陈府,府邸内此时一派喧嚣,却又不显嘈杂胡闹,管弦丝竹声中隐隐夹杂欢笑之音,来往陈府之宾非富即贵,俱是雅士。 甚至此时,府外前来拜谒的达官显贵也不在少数,皆排着队来送贺礼,足可彰显陈府的厉害。 但此刻,作为被庆贺一方的主角,陈家家主陈登鸣,却已有些厌倦这般的世俗应酬,心里埋藏已久的冲动,伴随那张请柬上的日期愈发临近,也愈是蠢蠢欲动。 作为南寻国第八位踏入先天之境的武道高人,陈登鸣纵横江湖数十年,早已名震南寻。 但更令其名声大噪的经历,便是十几年前南寻国君亲自聘请陈登鸣成为太子太傅,前往皇宫,教导太子武学。 太子太傅虽是虚衔,却也令陈府因此水涨船高,从江湖世家的地位一跃成为官宦豪庭。 不过这些传闻中,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便是陈登鸣早年偶遇仙人,被赐予一枚驻颜丹,以至于这陈老爷子如今岁数已然超过八旬,却仍如翩翩少年郎般丰神俊朗,成为无数江湖女子的梦中情郎。 近日,因教导太子武学有方,南寻国君亲笔题名金匾‘南寻刀王’,赐予陈登鸣。 一时陈登鸣的名头,俨然已要盖过其他几位先天宗师。 这些天,前来陈府祝贺的宾客,几乎都要踏破了陈府的门槛,只为一睹‘南寻刀王’那块匾额,一睹陈刀王的风采。 然而值得讽刺的是,陈登鸣最厉害的武功并非刀法,而是当年得自那仙人的蛊术。 “穿越至今已八十二载,我若非有金手指练功延寿,只怕如今也已经要死了可惜的是,早在二十年前我武道大成之后,寻常武功哪怕是至高绝学,也再难助我练功延寿,唯一还有希望的,便是当年得自那仙人的蛊术。” 陈登鸣负手立于高楼之上,俯视下方异常热闹繁华的酒宴,木无表情,似已看透红尘烟火,不愿再为之浪费半点精力。 在其背后,是镌刻有南寻十八景的四扇屏风,屏风后此时已然跪遍了满地的陈家死士亲卫,均是由他一手栽培而出的一流高手,即将要为他去做一件事。 陈登鸣心内感慨,“可惜那得自仙人的蛊术,即使我有金手指相助,因缺乏修炼资源,亦再难更进一步。 如今仅剩五十年寿命,我若是还留恋这凡间的荣华富贵,终是要如凡人般过完一生,就此死去” 若是不知仙人的存在还好,陈登鸣完全可以当自己穿越的是一个武侠世界。 他努力修炼走到至今,能与国君把酒言欢,能教导太子成为太子太傅,名震大江南北,昔年声色犬马,红颜无数,还娶了七房妻妾,可以说荣华富贵、美女权利,他尽是都享受过了,此生已无憾。 此后五十年间,他也有信心走至江湖武林之巅,真正成为武林第一人。 但既然很早就已知晓这个世界有仙人的存在,他的野心也很早就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自从当年得到那仙人的蛊术传承后,这些年他便始终修炼不辍,却因凡间资源有限逐渐已无法寸进。 他的寿命也在十五年前就彻底止步于一百三十二岁的大限,再难因修炼功法而有丝毫提高。 故而,十五年前,他高调娶妻纳妾,扩张家族,算是做最坏打算的一次疯狂,体验完美而无遗憾的人生。 但他却始终还未生子,只因他的心里仍抱有最后一点念想,因当年与那仙人的蛊术传承一起得到的,还有一张请柬。 请柬中介绍,每百年会有异域仙人降临,在南寻国之北的冰风林飘渺崖上举办登仙大会。 但凡手持请柬之人,无论何种出身,都有资格前往飘渺崖一试仙缘。 若具备修仙资质,则将会被仙门收入门墙,踏足修仙界,问道长生。 正是这一封请柬的存在,令陈登鸣这么多年来都始终不熄修仙之志。 而如今,距离那登仙大会正式开始,已只剩半年之期,陈登鸣已打算抛下陈家,动身离去。 他最后看了一眼热闹非凡的家族酒宴,又从另一个窗户看向后院区域。 他的七房妻妾正与一众达官显贵的女眷谈笑风生。 可以看出,他的这些妻室都很享受如今富贵的生活 这些妻室,本就是他十五年前大富大贵时所娶,无一不是大家闺秀,出身极好,一开始就是奔着富贵而来,自也是享受如今所得。 但可惜的是,无一人懂他心迹。 到现在,他突然有些明悟穿越前看《唐伯虎点秋香》时,唐伯虎看着其诸多妻妾时那种情感木然的状态了,竟与他现在是如此相似。 昔年看不懂时还是高三学生,如今看懂后已是三高老人。 他转身离去,吩咐宛如影子般守护在身侧的管家,去将六房以及三房妻妾唤来。 十五年过去,他当年所娶的七房妻妾,不少也已人老珠黄了,倒是他因早年服用驻颜丹,仍保持在三十岁的模样。 而七房妻妾中,唯有六房和三房还年轻漂亮,肌肤比少女还滑嫩,气质更是没话说。 临别之前,陈登鸣要最后疯狂一次,留下子嗣,令这凡间人生彻底无憾。 否则,一旦追求仙缘的过程中失败发生什么凶险,他岂非也就在这个世间白走一遭,没留下太多痕迹,连打下的偌大家业也无人继承。 “陈忠。” 陈登鸣平淡道。 “老奴在!” 管家陈忠枯黄高瘦,面目憨厚,但一对眼精光烁闪,使人感到他坚毅不屈,并不简单,此时躬身听候陈登鸣差遣。 陈登鸣平静道,“若三房和六房怀有身孕,无论男女,我要你守护孩子长大后,将家业传给他们,无须他们多厉害,只希望他们能健康平安。” “老奴必不负老爷所托!” 陈忠激动跪俯在地,双手高举接过陈登鸣递送来的信物以及嘱托,眼眶已然红润。 他明白这是陈登鸣对他的莫大信任。 他被赐陈姓后改名陈忠,一生便只忠陈家,忠于老爷。 江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陈登鸣不会只作一手准备,但实力已臻至后天巅峰又无比忠心的陈忠,是他挑选的在他离开家族后监护家族的第一人选。 另外,他还从死士中挑选出了其他的人选,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当晚。 陈家后院的家主房间中,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也在这晚,陈家四周烟花炮竹声响彻云霄,院外东风夜放花千树,院内千树万树梨花开。 三房与六房喜极而泣,只觉苦等这么多年,老爷终于想开,要生下子嗣,却哪里知晓,陈登鸣即将离去,追赴求仙长生的大道。 第二日。 陈家第一批死士最先离去,直奔南寻国之北的冰风林缥缈崖。 陈登鸣为求仙缘,苦寻了数十年之久,始终不曾找到任何仙踪神迹。 而冰风林这个地方,他也曾多次派人去查探过,却也没找到任何端倪。 如今愈是临近登仙大会,他反而愈发冷静,并没有激动到自己首先就跑了过去探查,而是谋而后动,先派遣死士前往探寻,一旦有什么凶险也能提前规避。 毕竟,当年他所得到的蛊道仙人的传承,也只是从一具尸体上得到的。 仙人为何会死,登仙大会是否是一场骗局等等,这都是未知的。 作为穿越客,陈登鸣的思维和眼界不是此世界原住民可比。 一提到仙人,原住民的反应可能是极其敬畏,甚至到了盲从而不敢反抗违逆的地步。 但陈登鸣的反应可能是‘仙人也许只是修仙之人,即修真者,也是由人修炼而成的强者’,这在前世小说中看过太多。 当然,毕竟目前他还未真正见过所谓的‘仙人’,不知此间世界的修仙之人,是否会与他想象中的存在不同,一切的确仍是未知的。 在第一批死士出发一周后。 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凶地血蜈窟外,此时突然出现一个衣衫华贵的男子身影。 血蜈窟因窟内存在无数毒物血蜈而闻名,可见昏暗中诸多洞窟闪烁磷光,阴森如鬼火。 每日子午时分,这洞窟之内便会喷薄出淡绿色的瘴毒,乃是毒物血蜈的排泄物,由洞顶形似骷髅的孔中喷射出来,人若不慎吸入肺腑,必定毒发身亡。 昔年,江湖中有人误以为此窟内存在宝藏,是前朝皇室的陵墓,引来不少江湖人利欲熏心想要进入其中夺宝。 谁又知晓这血蜈窟不过是陈家老爷子陈登鸣的一处炼蛊之地。 那时陈登鸣尚还未晋升先天,但在江湖中也是颇有名气的豪侠,面对部分利欲熏心的贪婪江湖客,也曾出言严词提醒洞窟内的凶险,奈何无人愿听他劝诫,甚至认为他是想劝阻了众人后,自己独吞宝物。 无奈陈登鸣唯有任之由之,自己在暗中竭力控制血蜈避免伤人。 可贪婪的江湖客鱼贯而入,在洞窟内大肆搜索,最终还是惊扰血蜈,导致不少人伤亡在血蜈窟内。 此后很多年,仍有人或因对传闻中的宝藏不死心,或是对昔日死于洞窟内的江湖客的秘籍以及兵刃起贪婪之心,纷纷进入洞窟之内,直到更多人死伤而所获寥寥后,血蜈窟才逐渐成为凶地,再无人胆敢贸然闯入。 “不经历血的教训,不撞到南墙,人的贪婪终是不会止住啊。” 华服男子口中轻叹,听着前方洞窟内悉悉索索宛如蜈蚣蠕动爬行的动静,他走到另一处矮林内,算准时间,弯腰开始用短锄挖开土坑,取出坑内的毒菌。 “嘶嘶——” 土坑内突然蹿出一条花色斑斓的蛇头,吐着红信。 他却随手一抓将蛇头摁进了坑内,另一只手不慌不忙开始取着土坑边缘长满的白绿色毒菌,将之放入腰间的蛊囊中。 但见土坑内全是纠缠成一团团不断蠕动的毒蛇,青色、花色、红色等等,冰冷的蛇瞳、鳞片、喷吐的蛇信,俱是令人望而生畏。 他却已经习惯,因他本就是玩蛊的专家,培养癫蛊,不过是最寻常的手段。 他自是陈家家主陈登鸣,南寻国传奇般的人物。 这种培育出的癫蛊,在昔日蛊仙所遗留的蛊道典籍中记载,乃是最为寻常的凡蛊,不入品阶。 不过纵使如此,根据炼蛊诀中记载,对于境界较低的修士也存在一定威胁,算是他此次去登仙大会之前准备的底牌之一。 炼制此蛊,需要将毒蛇埋入土中,培养出蛇毒菌,而后取菌以害人或是喂养血蜈,用以炼蛊。 取完癫蛊后,陈登鸣又前往附近的竹林,取出自竹管内以特制药液浸泡了十几年的篾片蛊。 随后去往附近的池塘内,取出以泥鳅混合自身头发和特殊毒泥所制的泥鳅蛊。 将各类蛊毒都取出后,陈登鸣才进入凶名远扬的血蜈窟内。 吹亮火折子后,可以看见血蜈窟深处,大片密密麻麻蠕动的血色蜈蚣,足以令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后窒息。 那千百肢节在地上爬动,或是毒钳互相撕咬的声响,犹如无数跳跳糖在耳朵里蹦跳。 万千血蜈炼一蛊,炼蛊便是如此残酷。 这一个洞窟内,最终仅能有一只血蜈存活下来,那只血蜈便将是炼制血蜈的最主要材料,即是“所谓的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 陈登鸣月兑下身上衣物后,整齐叠放在洞窟内。 可见他纵然八十多岁,却仍身体健硕精壮,肌肉块垒层层,甚至布有一些刀疤剑痕,乃是多年习武以及江湖中厮杀的标志。 他在身上涂抹特制的药物,而后进入血蜈窟内。 无数凶残血蜈嗅到他身上的气味儿,霎时如潮水般涌向他。 陈登鸣毫无畏惧,拿出刀子割开手腕皮肤,在身体周围一圈洒下鲜血。 登时大量蜂拥而至的血蜈均停在他以血画出的圈子外,互相凶残厮杀,争相食用其血液。 这便是所谓的‘以人炼蛊’,整个过程阴森神秘。 血蜈天性凶残桀骜,很难如臂驱使,炼制成血蜈蛊后更是难以控制,轻易即会反噬主人。 但通过‘以人炼蛊’的方式,却可使得血蜈最终食下炼制主人的血液和混合药液,最终炼制出的血蜈蛊便能听人号令,与主人似血脉相连,心意相通。 为培养出这血蜈蛊,陈登鸣耗时四十年之久。 在去往登仙大会之前,这将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最后一张王牌。 因这血蜈蛊一旦炼成,便是真正的灵蛊,对修仙者都有致命威胁。 一旦登仙大会发生任何不妙,这都可能是陈登鸣保证自身性命安全的杀手锏。 而且,血蜈蛊也将是他的《炼蛊诀》进一步突破的关键,届时他的寿命也将会因此再度增长 002:血蜈蛊!练功即可延寿 七七四十九天后。 血蜈窟内万千血蜈齐齐诡异消失,仅余下窟内枯骨数幅,刀剑几把,似见证这洞窟昔日凶名非虚。 成功炼出血蜈蛊的陈登鸣,算是彻底处理完了所有在南寻国世俗间之事。 他带上自己为登仙大会所做的一切准备,乔装打扮后,坐上马车低调出发了。 在他出发前后的一段时间,南寻国一些隐世大世家的人以及一些深山老林内遁世许久的老怪,也纷纷出世。 甚至在皇宫大内之中,一位老太监也带着两名皇子离开了皇宫。 这些人虽从各个不同的地点出发,却均指向一个目的地——北方冰风林缥缈崖。 登仙大会百年之期将至,无论庙堂还是江湖之中,暗流激涌,但这终究只是极少部分人所能接触到的领域。 芸芸众生依旧日复一日的日落而息,日起而作,一如潮水之涨退,不曾更改。 哗—— 当一片浪潮顺风涌向大江大河时,一群渔舟也如百舸争发在水浪上逐流。 陈登鸣头戴斗笠,披着黑色披风,背负一柄大刀,此时就处于一只商船上,随商船混入渔舟悠哉游哉的出发了。 距离登仙大会正式开始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而他赶到冰风林却只需一月不到,故而并不着急。 他负手独立船尾,迎着北风,望着逐渐远去消失的码头以及翻腾江水,心中百感交集,最终逐渐归于坚定。 ‘簌簌——’ 一只仅有婴儿手指大小的血色蜈蚣探头探脑,从他的衣袖间沿着他的手臂钻出,乌黑的双眼隐隐泛着惨碧光芒,背部呈暗红色,内生四只薄如蝉翼的翅,腹部现淡红色,百只肢节小足在陈登鸣的手臂上爬动时,酥酥痒痒的。 这便是陈登鸣自血蜈窟成功炼制出的血蜈蛊了。 看似只是体型与寻常蜈蚣相差不大,只是多了四翅,长相更凶残了些,实则全身甲壳已刀枪不入、凡兵难伤,水火不侵,生命力极其顽强。 舍此之外,其两个宛如镰刀般的嘴巴含有致命剧毒,其尾后的尾针与体内毒囊亦可释放毒素,杀伤力惊人。 眼看血蜈蛊爬出,陈登鸣嘴角含笑,自腰间蛊囊内取出一块血肉递给血蜈蛊。 这毒物两只镰刀般的嘴巴将血肉夹住,一溜烟又蹿入衣袖。 “四十年来炼一蛊,蛊成即是功成日。 炼成这血蜈蛊终于令我许久都难再突破的炼蛊篇从熟练突破到了精通境界了” 陈登鸣神色感慨。 “不愧是比武学更深奥的道法,当初修炼先天罡气绝学,突破到最后一重时,我的寿命大限也只增长了两年罢了。 这炼蛊篇,不过是从熟练突破到精通,我的寿命大限,就从132年提升到了135年,又多了三年好活” 陈登鸣心情颇为愉悦,稍稍凝神,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处于意识间的面板。 “先天七重天武者【陈登鸣】 寿:82/135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成89/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0/100)” 这个出现在脑海间的面板,也即是陈登鸣穿越后所获的金手指。 穿越此间世界之前,他还在玩一款名为《养生修仙》的小游戏。 结果意外穿越,便就开启了《养生修仙》这款游戏中的特殊修炼面板。 但该面板与想象中存在不同,无法享受深蓝加点的快乐,一切功法还需他自己脚踏实地的修炼方可提升,且学会功法或功法提升后,便会增长他的寿命。 只不过,面板虽无法给武学或者道法直接加点,但只需他勤加修炼,每练一次,熟练度便会增长一点。 这就仿佛游戏里的福利规则,只需付出努力就能得到回报,面板会自然而然的强化他的悟性一般,令他在修炼时诞生诸多感悟和体会,快速将功法修炼强大的同时,令自身的寿命变得更为悠长,即练功就延寿,直到问道长生。 因此,这八十多年来,陈登鸣的确可以自夸的说,他能有今日之成就,完全靠他自身努力修炼得来的。 不过唯一可惜的是,同一种等级的武学,无论修炼多少种,仅能在学习之初以及每次境界突破之时,为他延寿一次,延寿功效无法因修炼同层次的功法变多而叠加。 故而这么多年来,陈登鸣从粗浅武功一路追寻,不断追求更高更深奥的武学典籍乃至绝学,就是为了通过不断更高深的武功,让自己延寿。 这就正是暗合武学中的高深境界:不是风幡不是心,迢迢一路绝追寻。 白云本自无遗迹,飞落断崖深更深。 有心无心之间,他的心境就如那白云般本无痕迹,却自然而然飞落断崖,寻找那比悬崖还要深的更高深境界。 到如今,他已将凡间武学拳、掌、指、腿、爪、刀、剑、枪诸般武学,皆已修至大成,融会贯通后整合成了一套《陈氏武道总纲》。 至此,凡间任何武学,哪怕传闻中至高的九阴九阳秘典,于他而言,也已无用,难以令他修炼后延寿。 只因他所创的《陈氏武道总纲》中,就包含了同级数的纯阳无极功、先天罡气以及金刚不坏禅功等。 可以说,在天下八大先天境武者中,陈登鸣的实力境界未必是最强的,但所学武功却绝对是最多也最精深的,三尺气墙、摘花飞叶、释迦掷象,无所不精。 然而,如今真仙将临,所谓武道不敌神通,先天再强,兴许也是蝼蚁一只,陈登鸣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时,极其轻微的步履声从背后靠近。 来者是个高手。 在陈登鸣听来都只能听到轻微的步履声,那么天下间除了先天宗师,已是无人能听到这脚步声靠近。 陈登鸣却不曾转身。 因为‘伏’地一声,来人已经半跪在地,恭谨禀告道。 “主人,第一批暗影十八卫已于一月前抵达冰风林,在冰风林搜索了一月有余,始终未见任何仙踪神迹,连缥缈崖也不曾寻到,我等属下无能,还请主人责罚。” “还没有出现吗?” 陈登鸣心中沉吟,已有思量。 冰风林他早年都已经去过很多次,始终不曾找到任何仙踪神迹的线索。 当初就已怀疑也许那片地带被修仙者布下了阵法迷惑遮挡,非真正的修仙者难以堪破虚妄。 像所谓的缥缈崖,想必便是形容此崖虚无缥缈,难以寻觅,有种修仙者高高在上捉弄凡人的愚弄意味。 陈登鸣本以为如今登仙大会召开在即,冰风林会在近来发生特殊现象,结果现在居然还未有动静。 “可还有其他发现?” “禀主人,主人英明,不出您所料,的确已有其他十几股势力来人出现在冰风林附近,同样是在调查搜索缥缈崖的下落。 十八卫谨遵主人之令,低调行事,没有发生争斗,有高手想要尾随十八卫探查主人身份,也已被主人赐予之蛇蛊解决。” “嗯”陈登鸣沉吟间,淡淡道,“可调查出他们各方身份?” “目前只调查出其中几家,分别是南宫家、少羽家、武家的人,还有一支,疑似是来自皇宫。” “哦?” 陈登鸣虎眸掠过前所未有的神采,轻笑道,“这群老狐狸,果真不出我所料他们手中也是持有请柬的。你去吩咐十八卫近来少露面,都蛰伏起来,等我下一步命令。” 挥了挥手,陈登鸣遣走下属后,低调返回商船的卧室,熟悉血蜈蛊,默默蛰伏修行赶路。 他深知现在正是危险时刻,不可贸然暴露自己持有请柬,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盖因这请柬乃是不记名的。 登仙大会一旦开始,无论何种身份,只需手持请柬就可入内参加,没有请柬哪怕你是皇帝老儿亲临也无用。 故此请柬尤为重要,而他陈登鸣作为第八位踏入先天的宗师,看起来可是很孱弱的。 尽管他身怀蛊术,不惧与任何先天宗师一战,却也没必要高调找麻烦,跳得越高,死得越惨,苟才是王道 003:阳春白雪生虹桥,万千仙气聚神峰 正是黄昏时分,夕阳映照重峦,霞光倾泻万山。 冰风林不远处的一座秀色青青、峥嵘挺拔的大山中,两伙人聚集在一起,其中为首两人对坐山崖,远眺夕阳,谈笑风生。 “少羽兄可调查清楚那一批人的来历?” “尚未调查清楚,我的一位好手还因此折损,死状极其凄惨,疑似蛇毒,看手段倒像是五毒神教” “五毒神教?自从五毒神君死后,五毒神教不过大猫小猫两三只,竟也拥有一封请柬吗?” “未必是五毒神教” “哦?” 其中一名山羊胡老者眼中精芒一闪,转首看向一旁头发稀疏却面容俊朗的少羽风,淡淡笑道,“南寻国江湖中若论搜集情报,唯少羽兄一手建立的独林山庄,看来少羽兄已对那一伙人的来历已有所猜测?” 少羽风风流倜傥摇晃手中羽扇,平静道,“两月之前,陈家家主陈登鸣便已消失在陈家,不知去向。 在那之前,有一批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的好手,突然出现在冰风林附近,而这些好手都来自南方,要说南方诸多江湖势力中,能培养这批人的势力有三家。 可其中一家是你南宫兄,另一家我也颇知根底,唯有陈家” 老者眼神眯起,“天下第八,陈登鸣” 少羽风平淡笑道,“天下第一未必第一,天下第八未必第八。 世人皆道这陈登鸣受君赞誉,赐南寻刀王,当朝太傅,当人生得意,又岂知这潜龙怎甘为真龙俯首? 登临绝顶,会览众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陈登鸣此人多年来深居简出,极其低调,也少与人动手,但凡交手,往往也只会以微弱优势取胜,他虽号称南寻刀王,看似刀道最精,实则所施展武学也无比博杂,却又博杂而精,他让我看不透” 老者讶然,笑道,“天下间能得你少羽兄如此赞誉之人,凤毛麟角。能让少羽兄看不透的人,更是罕见。看来这天下第八确实了不得,若他手中有请柬,我们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 “那倒未必。” 少羽风叹一口气道,“若他手中真有请柬,我们看来也只有打他的主意了。除却你我之外,其他五人中,北极翁已被我们联手击败过,可他手中并无请柬,另外四人谁又简单呢? 唯有这老八,非但是新晋先天,更是在六十五之龄才踏入先天,显然武道资质并不算强,陈家底蕴也是最浅薄” “也罢!” 老者摇摇头,又点点头,哂笑,“真仙降世,实乃百年一遇之大事,连国君都舍得送出两位皇子,你又如何不去拼呢?可惜我根基已毁,又没多少年好活了,只希望少羽兄若得手,莫要忘了答应我之事。” 少羽风,“南宫兄勿虑也,我若进去后,必定照顾你之后辈。我若真得道成仙,下一批请柬也必有你南宫家一份,我若无缘仙道,少羽家的诸多地契产业也委实无用,其中部分已交予你手。” 南宫大笑,心情畅快至极。 他已没多少年好活了,而且武道根基被毁,就算手中有请柬,也是扶持后辈进入登仙大会,愿意为后辈拼命谋福,但让他直接交出请柬作交易,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他答应帮助少羽风夺他人请柬,作为交易则是少羽风照顾他家族弟子,并为家族谋利。 少羽家昔日便是南宫家的兄弟家族,如今依旧联系紧密,值得信任。 转瞬两个半月后。 到了盛夏时分。 千万道光芒穿过云层,射到冰风林群山中。 一时间,覆盖了成片冰雪的远山近峦,全被照得晶莹透明,像是由洁白晶莹的雪花石雕塑而成的山林。 这一日,冰风林深处,终是发生了情形诡谲至极的变化。 但见一座座山头上,仿佛因阳光与冰雪的触碰,产生了阳春白雪融化般的反应,漂浮起了一层雨雾般的轻烟,将一个个山头笼罩在如梦似幻的烟雾与彩虹中,神似仙境降临。 这等盛景,往日夏季在冰风林也发生过。 但这次尤其不同,因所有漂浮起的烟雾,最终竟向着一个方位聚拢,逐渐如形成龙吸水般的虹吸效应,逐渐产生了一个接天连地的宏大擎天柱。 那擎天柱由烟雾形成,阳光照射进去,浑浊中透着神秘,直通云霄,仿佛形成了一座巨大山崖。 “缥缈崖!?” “冰风林,缥缈崖?” “终日寻崖不见踪,今日抬头见天龙。阳春白雪生虹桥,万千仙气聚神峰。原来这就是缥缈崖?” 冰风林内,不少人影从各个角落蹿出,抬头震撼目睹着那接天连地的缥缈崖,不可思议。 旋即,有人才意识到,这是要他们攀上此等云雾构成的缥缈山峰? 这又何其困难,又怎么可能办到? 纵使绝世轻功乘风而去,天上高空中罡风凌冽,稍有不慎被罡风吹下来,岂非摔得粉身碎骨? 登仙道,踏仙途,莫非于凡人而言,便是如此难比登天? 一念至此,纵是有人乃武道宗师,亦不免心神震颤,面色微白。 但来此的更多人在震撼恍惚后,依旧迅速坚定信念,矢志不渝,施展轻功快速向那缥缈崖下的最高山峰而去。 既说有请柬就可入登仙大会,兴许无需登天那么困难,请柬可能拥有某种神奇的接引力量? 数日后。 已有数十人抵达了缥缈崖下的山峰。 其中不少都是天下有数的绝顶高手,他们有的独自前来,有的则带着家族后辈子弟。 有三人乃是上个时代的先天宗师,老得牙齿都快要掉光了。 很多人都以为他们已经在某个深山老林中老死了,没想到竟再次现身,令南宫家主南宫朔也感到莫大威胁。 他本以为自己一百零二岁了,已是当今八大先天宗师中最年长者,功力也最深厚。 没料到上个时代的老前辈竟还没死,其中有人的事迹是他从小听着长大的,至少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了。 对于这些老不死的,他很想试探,想要助少羽风夺取请柬,试试这些老不死的是否已老得没多少实力,但触及到几人阴冷的目光,心中忌惮不敢。 二人聚在一起商议,觉得这些老不死的可能也联合到了一起,而且都没几年好活了,登仙大会是他们唯一的机会,谁敢要他们的请柬,他们就敢拼命。 “陈登鸣还没出现,再等等。先试探试探其他几位的功力是否退步” 南宫朔与少羽风私下传音,目光在其他几位齐名的先天宗师身上掠过时,起了试探之心。 纵然南宫朔自诩先天第一,功力最雄厚,却也不敢对其他先天宗师太小觑,下手也当以先试探为主,不可不留余地无法回旋。 004:世人皆道仙人好,岂知仙人有烦恼 与此同时。 陈登鸣也早已在十八暗影卫的通知下踏入了冰风林,他已事先知晓了这次都来了多少人。 但看着那接天连地如龙吸水般的缥缈崖,他虽心中也震撼,却压根没见到任何修仙者的踪迹。 “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是上古某种仙道阵法,还是降临的修仙者制造的?若是降临的修仙者只怕不是低阶修仙者那么简单啊。” 陈登鸣眉峰隆起,沉吟许久,想到十八暗影卫提醒,此时山峰上的先天宗师已经交手,轻笑一声,打消此时靠近上山的念头。 登仙大会还有半个月才正式开启,所谓的仙人都还未降临,就有人已开始交手,所为无非虚名和请柬,他可是懒得凑过去自找麻烦。 当下继续蛰伏远处观察,每日靠十八暗影卫传递情报。 第二日,暗影卫来报:先天第一的南宫世家家主南宫朔与先天第六岳坤切磋一战,点到即止,南宫朔获胜。 第四日,暗影卫来报:南宫朔与先天第三的风清一剑许长卿一战,点到即止,以一招之差获胜。 第六日,暗影卫来报:先天第四的少羽风与先天第五王师埵一战,少羽风以微弱优势获胜。 第九日,暗影卫来报:两名暗影卫被突然下山的少羽风追踪,遭蛇蛊警示发现,两名暗影卫自杀,其他暗影卫速速撤离,探听情报工作就此打住。 “少羽风南宫朔……” 陈登鸣背负双手伫立林间,目视远方依旧惊天动地般的缥缈崖奇景,目露一丝异色。 南宫朔和少羽风二人接连与其他先天切磋,却又不曾动真格,好似仅仅试探,这既不像是为真正争出武道天下第一的名头,又不像是为某人手中请柬,不知所欲何为。 时机未至,他选择继续蛰伏。 活了八十多岁,他已不是当年穿越之初幻想吼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热血少年,有的是耐性与稳重。 到了第十一日。 山峰之上,除却原先已至山巅的数十人,已有更多人被接天连地的缥缈峰奇景吸引而至,却慑于宗师之威,均停留在山腰上,不敢登上山巅。 不过,这些人的到来,倒是为暗影卫探听情报提供了便利。 山巅上,气氛已愈发凝重,数十人心思各异,南宫朔与少羽风二人互相眼神以心传意,眼神闪烁之间已愈显不耐。 “眼下情形已与你我预想中不同,陈登鸣始终并未现身,莫非手持请柬之人并不是他,而是另有高人?” “前日我追踪那两人,均是江湖一流高手的实力,却在我追上之前服毒自尽,能培养出如此高手,令之甘愿赴死,江湖中的确有九家,但如今未至的唯有陈家。” 二人眼神交流至此,均是气得牙根痒痒,还没见过这么能苟的人。 “这厮多年深居简出,低调异常,真是够谨慎沉得住气的,你我再等两日,最多两日,陈登鸣若不现身,就对胡雷下手,昨日试探,唯有胡雷我们更能轻易拿下。” … 两日很快过去。 距离登仙大会正式开始仅剩最后三天。 剩余十六暗影卫混入山腰人群中,为陈登鸣再次探听到了一手情报——南宫朔与少羽风突然联手袭击天榜第七的胡雷,逼迫胡雷交出了请柬之后,二人方是罢手。 “图穷匕见啊这两个老狐狸,这么多天蜻蜓点水,原来是在试探,就为了最后拿人开刀,可怜的胡雷。” 陈登鸣得到暗影卫传递的情报,嘴角噙起一丝轻笑。 他清楚,相较于胡雷,自己这天下第八若是出现,只怕也会被两个老狐狸视作更软的目标。 尽管他自持底牌可保万无一失,足可令任何打他算盘之人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但他的最大底牌是为提防仙人的,如今蛰伏十几天,算是没有白费功夫,避开了不必要的麻烦。 他手掌一翻,仅有婴儿手指长的血蜈蛊出现在掌心,与他似血脉相连般有种莫名的联系。 “去吧!” 陈登鸣平淡道了一声,血蜈倏然张开薄如蝉翼般的羽翼,嗡地一闪便顺其心意钻入了他的右耳内,身躯蜷缩成一团躲在耳中,气息迅速微弱下去。 不久将要面对仙人,为避免仙人有何看穿人的手段,血蜈蛊这等大底牌,他要藏得够深才行。 下一刻,他背负一把大刀,施展轻功在林间如大鸟滑翔般快速穿梭,往往提气一个起落,便是二十余丈距离,向缥缈崖靠近,以便随时上山。 就在山峰上诸多人聚集而来之时,无人察觉到,在那雾气汇聚的缥缈崖之上的云层深处,一处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巨型挪移阵法,早已构建而出。 上百颗晶晶亮亮的璀璨晶石犹若星辰,以暗合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之数,点缀于阵法之间,构成了一个庞大的空中平台。 在这平台之上,此时也已聚集着五道人影。 三男二女,均是气质卓绝,浑身灵气自生成光雨,显得神秘而具有仙气,令凡人一看就知道是仙人,禁不住顶礼膜拜。 然而此时,这五位仙人,正在交谈之事,却仿佛监狱里的狱卒谈论哪个新来的犯人更有趣一般,言语间毫无仙气可言,尽是俗不可耐的俗气。 其中一名头戴方巾的男子手指少羽风,平淡笑道,“观这凡人年逾七十多,竟为了争夺一张请柬费尽心机也要参加登仙大会,身边也不曾带任何家族子嗣,莫不是准备自己参加? 这等岁数修仙,还能有何盼头不成?” 另一仙风道骨的老者不悦笑道,“老有老的好,何道友莫要岔开话题,我等此时皆已下了赌注,该你下注选人了。” 那戴方巾的男子一笑摇头,“这小小南寻国,我们尚是首次到来,百年前我等宗门共同在此地发放登仙请柬,便是希望有人能以武证道,走出一位实力强横的武仙。 可如今来看,这小国之民均资质不行,所谓的八大先天乃至其他行将就木的老者,武道虽精湛,却都已失去潜力,如何修成武仙? 看来这次也只能从他们的小辈子嗣中挑选具有灵根之人,带回宗门交差了,这次赌局,我便不赌了。” “也罢!” 这时,另一名红衣女子平淡一笑,道,“既然何道友你不选,我便挑选一人下注吧,我就赌那位还未出现的第十张请柬的主人兴许可被选入带走。 其他九张请柬的主人都已现身,唯有那第十张请柬的主人始终不曾出现,倒是神秘得很,兴许有希望,我的赌注是五块中品灵石。” 一旁精致瓜子脸的女修吃惊掩嘴笑道,“五块中品灵石下注在一个未知凡人的身上?也许那第十张请柬获得者根本不会出现呢?骆师姐可真是大手笔啊,看来罗师兄向你提亲结为道侣时,给的彩礼可不少啊。” 老者调侃笑道,“骆道友出身南域灵地,南域结道侣的彩礼可是向来很高的,南域的男修又要备好洞府,又要购置灵舟宝车,更甚一些的还要备好看家灵兽,苦也。” 世人皆道神仙好,岂知神仙有烦恼。 神仙也是人,何况这一众南寻国高手口中所谓仙人,尚且不是真仙,只是修仙者罢了。 山上纵横江湖多年的诸多宗师,哪知他们已沦为了仙人口中的赌马,被高高在上的评头论足。 他们争斗得脸红脖子粗的行为,在五位修仙者看来,就好像圈子里的斗鸡在互相厮斗,颇为有趣 005~006:终日只为名利碌,何苦由来? 南寻国历211年,七月十三。 极北冰风林显缥缈崖,仙人降世,云天洞开,显露星辰寰宇奇景。 星辰云雾之间,五位身绽光雨的仙人显露仙姿,风姿无懈可击,教人一见忘忧。 轰隆—— 宛如龙吸水擎天柱般的缥缈崖,发出巨大的雷音,风云碰撞之间,雷霆电弧颤动,风雷嚯嚯。 大片云雾犹如大海掀动的波澜,呈现出密匝匝的波峰、浪谷,从中间向四周散开,显现出中间直通上方挪移大阵的光柱通道。 “仙人!” “真是仙人!” 南宫朔等诸多山巅之人,哪怕是凡间的先天宗师,又何曾见过此等惊人场景,俱是早已被惊得顶礼膜拜,被飓风吹得披头散发,面皮惊颤。 什么所谓的天下武道第一,这一刻都似显得可笑。 而后,但凡手持请柬之人,发现他们手中的请柬竟是也绽放灵光。 其中有股特殊力量扩散,将他们的身影笼罩,居然令他们的身躯变得轻飘飘的,飞向光柱之内。 “可恶!南宫朔,你与少羽风联手夺我请柬,我胡雷以及剑音宗誓与你们势不两立。” 天下第七胡雷,眼看着一个个手持请柬之人飞升而去,面露狰狞不甘之色,怒瞪对面的南宫朔,发出诅咒。 南宫朔皱眉,目视自家那弟子已是成功飞升,倏尔对胡雷淡淡笑道,“胡宗主莫非是还看不清形势?如今少羽兄与我那孙儿都已成功参加登仙大会,一旦他们中但凡有一人能成仙,你和剑音宗莫非还敢对我们如何?” 胡雷一怔,像是一团火炭掉进冰窖里,身体的骨头都一节一节变得冰凉了,脑袋像瘟鸡一样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南宫朔不屑一笑,胜券在握,正欲讥讽,倏然耳朵轻颤,目光惊异扫向下方山峰道路,眯起了眼睛。 “终于来了吗?” 他心中一动,此时若是稍稍用计,岂非正是化干戈为玉帛同时又泄恨的大好时机。 当下瞧向失魂落魄沮丧的胡雷,暗中传音道,“胡兄也莫要丧气,我看,又有一位手持请柬之人已到来,胡兄若从他手中能得到请柬,岂不是又可去参加登仙大会了? 老夫为表歉意,也会在恰当时机出手,只希望能与胡兄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胡雷一愣,却也在同时气机察觉到了正在上山的一道强大气息,霎时间心思百转,有所定夺。 此刻,陈登鸣身影在崎岖陡峭的山路间如履平地,内气消耗的速度与内气恢复的速度基本持平,无损无增,脸不红气不喘。 “是陈家家主陈登鸣?” “想不到南寻刀王竟然也到了。” “他也有请柬?好家伙,这么一看,八大先天宗师中,唯有先天第二的北极翁没有请柬,其他人都有啊。” 山腰之上,不少聚集而来的江湖人注意到迅速上山的陈登鸣,纷纷惊呼议论。 “陈太傅也来了啊” “这个天下第八,向来深居简出,少与人交手,没想到深藏不露,看来当年传闻他得到仙丹驻颜丹是真的,与那仙丹一起得到的,可能还有请柬。” 山巅上,一众留下之人也心思浮动,其中那位气息阴冷笑眯眯的老太监丝毫不感到意外。 他与陈登鸣在皇宫内有过接触,知晓这位天下第八实力不凡,属于大器晚成之辈。 尽管晋升先天是八大宗师中最迟的,却厚积薄发,迅速从先天一重天的境界一路突破到七重天,不可小觑。 … 伏—— 陈登鸣施展轻功如一阵风,掠上了山巅白雪皑皑的平台,双足近乎踏雪无痕,刹那即至。 霎时间,十几双视线均落在他的身上,一股迫人的气机压力登时盖压而来。 陈登鸣从容不迫,面无表情,目光环视一圈,与那老太监对视一眼后,目光又掠过南宫朔与胡雷,略微颔首。 “陈刀王!” “太傅大人!” 就在这时,一些与陈登鸣熟悉的人,纷纷与之打招呼,表露善意。 陈登鸣均是颔首致意之后,目光看向上方光柱,远远便感受到来自上方投递下来的五道高高在上的目光,身体气机莫名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陈登鸣深知,无论登仙大会是否存在风险,想要取得利益就必须承担其风险。 他便要拿出已从怀中产生反应的请柬,顺从其中牵引的力量飞向上方光柱之内。 一道略带试探和贪婪的声音却倏然传来。 “陈刀王多年来深居简出,没想到也是得到了请柬? 看来当年传闻你得了仙人驻颜丹的确非虚,除了驻颜丹外当还有这请柬与他物吧?你真是福缘深厚之人啊。” “嗯?” 陈登鸣目光看去,便见到一位背负双剑的中年人,颧骨很高,双目狭长,予人气质阴冷之感,精芒四射。 二人四目交投,宛如闪电相击,气机对碰。 天下第七,胡雷。 此人乃是魔道之人,比他更早踏入先天之境,因此排得天下第七,如今当有七十多岁。 “胡宗主能来这里,莫非没有请柬?只是看个热闹?” 陈登鸣淡淡回应一句,一步踏入光柱内,便要顺应请柬的牵引之力飞升向上。 胡雷却是窥破其意图,再也顾不得客气试探,大喝一声‘留下请柬’,蓦地如大鸟腾飞般袭至,一掌击出,形成一股强大沛然的气势,势若万钧雷霆,掌势才发,气势已迫人鼻息皆窒。 这一霎,陈登鸣顿觉身旁光柱内的气流似发生变化,竟令怀中请柬的牵引之力霎时减弱。 “混账!” 陈登鸣眉头一皱,挥掌疾迎,一股强沛真气勃发。 “隆!”然一声,足下地面震颤,气劲匝地,灰尘伴随雪花四射。 山巅平台上顿时劲气横流,诸多石子和雪花如跳了起来,纷飞四散。 “什么?” 胡雷闷哼一声被震退。 神色惊异看向身如磐石般屹立的陈登鸣。 “你也是先天五重?” 观察形势的南宫朔面容一松,“只是先天五重的实力,倒是与胡雷一般,还好” 陈登鸣冷冷注视胡雷,淡淡抱拳道,“胡宗主自重,以你我不相伯仲之实力,你难以从我手中夺走请柬。” 话罢,不顾胡雷难看脸色,陈登鸣感受到牵引之力再度加大,纵身就要加助飞升而去。 倏然一阵大笑声从另一侧传来,一股迫人气机紧随而至。 “陈老弟何必拒人千里之外,不如留下与兄切磋切磋!” 南宫朔大笑提剑刺来,一股凌厉无匹的气势威压蓦地袭来,顿时再度扰乱光柱内的气场,令牵引之力削弱紊乱。 而在这同时,上方风云变幻,光柱内的光芒开始暗淡,似登仙通道即将关闭。 “你们二人!太过!” 陈登鸣再无任何留情,眉头一挑,双目如冷电,爆发一股强绝无伦的杀气,豁地掣出背后大刀,一刀斩出! 轰—— 一股强绝无匹的刀气轰然砸落,将空气劈得如水浪般斩开,强横的冲击力掀起层层叠叠的激波,直奔面色大变的南宫朔而去。 “先天七重!!青丘狂龙!” 南宫朔眼看霸道狂绝的十几丈刀气轰然袭落,尤其是陈登鸣突然拔高的气势威压,心神震颤,唯有一声长啸,奋起精神,迅速提剑横架封格。 砰嗵!—— 这仓促之间,他只觉一股开碑裂石的凶猛巨力狠狠下压,压得双腿腿骨如遭小锤敲击,站立不稳,噔噔噔地后撤,虎口崩裂,手中长剑更是嗡鸣震颤。 这一幕发生得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山巅上诸多人只看到胡雷突然对陈登鸣动手。 下一刻便风雪爆散,胡雷退避。 而南宫朔又突然出手,却被陈登鸣一刀斩出的十几丈惊人刀气逼退。 这十几丈的恐怖刀气,宛如雪山之巅升青龙,虹桥落地惊四座,便是山腰上的诸多江湖高手都目睹到,纷纷惊呼“青丘狂龙”! 青丘狂龙,正是南寻刀王成名绝技。 一刀斩出十三丈刀气,宛如青丘之上舞狂龙,霸道绝伦! 而此时陈登鸣一刀震伤南宫朔的刹那,又岂肯放过这等大好时机,身法宛如神龙离水,披风幻动,刀势加强,如影随形,一刀斜切南宫朔腰眼。 却在此时,胡雷倏然大喝冲出,再度来袭,联手围攻。 陈登鸣似早有预料,倏然一声轻啸。 身形一旋,一溜乌光已随身子一旋之势从披风飞起,宛如一条黑色蜈蚣迎风飞舞,跟着嘶嘶嘶之声漫天大作。 一蓬乌芒骤雨般向对面二人激射而去。 胡雷二人立即体外生出护体内力,手中兵刃轻易击散所有暗器。 然而仅仅瞬息之间,在二人不曾察觉的情况下,伴随暗器弥散在空气中的癫蛊,已均被二人吸入口鼻。 在诸多观战之人眼花缭乱之间,只看到陈登鸣冲出光柱,刀光如道道匹练,身法更似飓风狂飙,一时间竟以一敌二压着胡雷和南宫朔打。 这正是陈登鸣南寻刀王的狂猛之名——登临绝顶,会览众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过眼界高明者自是看得出,陈登鸣这凶猛攻势并不可持久,仅仅是在最初打了南宫朔和胡雷一个措手不及,一旦二人缓过劲儿来,很快就会稳住局面。 尤其是南宫朔,功力比陈登鸣更为雄厚,只要抓住机会便可反攻制敌。 可惜,这世上无人见识过陈登鸣施展的癫蛊,根本不知晓这种得自仙人的蛊毒的威力。 随着时间推移,转眼二三十招过去。 功力较弱的胡雷蓦地动作散乱,双目遍布红筋,手臂抽搐。 这闪瞬之间,长刀化作一道厉芒。 陈登鸣身形与之刹那交错。 一道血痕瞬间从胡雷额际显现,他身躯登时一僵,血线迅速延下往鼻梁,再落往下颔。 “陈兄住手!!这是误会,有话好说” 南宫朔肝胆俱裂,只觉不知何时身体酥麻,内力运转都不听使唤,惊呼大喝迅速后撤,但仅仅退出七八步便已是双目赤红,身躯痉挛癫狂‘噗通’倒地,四肢癫狂抽搐。 几个才迎上来的南宫家族之人见状,惊恐万分,知晓这已是中了剧毒。 但世上有何种剧毒,竟可在不知不觉间毒翻号称百毒不侵的先天宗师? 几名南宫家族之人正要向陈登鸣跪地讨饶。 陈登鸣却是突然目中凌厉之芒大盛,长刀刀风带起的狂飙凝成钢铁般的凶狠气势,一刀隔空虚斩! 上乘武道,伤人断魂。 几人登时惊慑当场,呆立得动弹不得。 当几人再度清醒之时,才发现前方黑色披风腾空飘动,陈登鸣已然收刀飞空离去,只向下投递来平淡目光,目视南宫朔,喃喃道。 “人生匆匆百年,如白驹过隙前百年执着于天下第一,后百年机关算尽,却是何苦来由?” 话语自空中飘荡而下,落入下方数十上百双仰望着的震惊而迷茫的目光中。 天下八大宗师,眨眼去其二。 南寻历211年。 冰风林山巅之上,缥缈崖之下。 天下第八陈登鸣,青丘之上舞狂龙,刀斩天下第七胡雷,弹指灭天下第一南宫朔,展现神秘诡异之毒。 原来南寻刀王,最厉害的竟并非刀法。 正印了少羽风之言。 天下第八未必第八,天下第一未必第一。 缥缈崖上空的挪移大阵中。 少羽风等已是登顶之人,各个震骇看着迅速飞上来的陈登鸣,才知这天下第八的真正实力。 那持着请柬上来的南宫家族少年,因目睹南宫朔之死而哭号不止。 而五大仙人,则也均是神色意外俯视飞上来的陈登鸣,目光中带着疑惑与探寻。 他们疑惑好奇的,自然不是陈登鸣的实力。 因这等先天争斗在他们看来,哪怕再厉害,以道法与法器轻易即可横扫全场,不值一提。 他们所疑惑的,乃是陈登鸣的面貌与所施蛊毒。 “此人看骨龄,明明已是年过八十,竟面如二三十青年,凡间难道还有什么驻颜功法有如此奇效?” “他方才所施展之毒素,应当是蛊毒中的一种,蛊毒虽是仙术中的小道,却因少见而稀奇,没想到这区区凡人竟是精擅?” 五名仙人稀奇议论时,心中也感到意外,尽管这等蛊毒,对他们威胁不大。 但若是对于一些更低阶的修士,若没有提防,还是存在威胁的,不由都起了些兴趣 007~008:仙凡之间的交易 先天宗师之间纵然交手,也很少会生死相向,往往多是点到即止,避免鱼死网破,除非二者之间实力差距明显。 但先天七重天的陈登鸣与先天八重天的南宫朔之间,显然南宫朔实力更胜一筹。 二者纵然生死交手,也是南宫朔胜算更多。 可如今结局相反。 甚至,连同时对陈登鸣出手的胡雷都死了。 这场战斗的结果,令人大跌眼镜,胜负的关键其实就在于陈登鸣的蛊毒。 南宫朔等人若是不步步相逼,陈登鸣也不愿拿出这底牌。 但二人非要自取死路,劝也劝不了,陈登鸣唯有辣手杀之,一劳永逸。 他向来是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但若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麻烦非得自己找上门,那就唯有竭尽所能快刀斩乱麻,将所有威胁斩尽杀绝,不留任何祸根——这是他穿越后在这个武道世界生存八十多年来所积累的经验和教训。 任何妇人之仁,都会给自己以及身边的人招致麻烦。 所以,南宫朔和胡雷二人都死了,因为他陈登鸣,即将要去往修仙界,唯有斩除这二人,才能防止这二人对他留在凡间的家族出手。 而没了这二人,以他留给家族的蛇蛊以及死士,陈家未来百年无忧。 不过此时,南宫朔和胡雷的死,对少羽风的冲击是最大的。 陈登鸣的强大,颠覆了他的认知,甚至令他莫名做贼心虚般的感到惶恐与威胁。 因此,在听到上方仙人交流提到有关驻颜的问题时,少羽风顿时抓住机会,恭谨而谦卑抱拳对上方漂浮的五位仙人道。 “诸位仙师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小人斗胆回答诸位仙师方才的疑问,其实,这陈登鸣之所以驻颜有方,便是传闻他早年曾得一仙人遗蜕,其中便有一颗驻颜丹,至于是否还有它物,小人却是不知” “哦?” 五名修仙者正在传音交流,闻言均瞧向少羽风。 霎时,少羽风只觉仿佛自己的什么心思秘密都似被洞彻。 在五名修仙者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下,身体好像被解剖开来,藏不住任何念头。 他心中大骇之时,其中那位骆姓女修淡淡道,“原来他竟得到了驻颜丹如此倒是也说得通,倒是可惜了,这种珍贵丹药竟浪费在了凡人身上,不知他可还有更多?” 少羽风心中一松,刚感到欣喜。 下一瞬骆姓女修的目光又骤然凌厉,扫了一眼少羽风冷哼道,“只不过……我等交谈,你一介凡人也敢妄听插嘴?不知所谓!” 少羽风登时面色发白,只觉对方的一声冷哼以及那闪电般的眼神如千斤重锤砸入心内,令他顿生心悸无力,不敢抵抗之感,只是一瞬间就已心神受伤,口角沁血趔趄后退。 另四位修仙者此时或是面容冷漠,或是面带讥讽笑意。 他们自是轻易瞧得出,少羽风欲借他们之手,对付陈登鸣的心思。 不过他们虽然愿意听一听这凡人解释,却不代表他们就愿意被区区凡人利用。 这种凡人愚蠢的行为,令他们感到侮辱,惩戒自是少不了的。 眼见少羽风吃了苦头,五位仙人好似不那么好说话,喜怒无常。 其他八人也均是噤若寒蝉,便是本在哭号的南宫家子弟也忙止住了悲伤,唯恐触怒仙人。 就在这时,陈登鸣也终于借助请柬牵引飞了上来,落在巨型的挪移阵平台之上。 他先是看向头顶高高在上漂浮的五位修仙者,感受到来自上方淡漠的目光以及强烈的威压,立即眼帘微亸苟一波,抱拳礼拜。 “晚辈陈登鸣,参见五位仙师!” 话罢,见无回应,他当即心中暗藏提防,垂首观察周边其他人。 目光掠过愤怒盯着他的南宫家子弟后,又在几个浑身暮气的老怪身上逗留片刻,心中吃惊不小。 这些老怪的身份,他也已是猜出,同样震惊这些老怪真能活,恐怕岁数最大的要接近他的寿元大限了。 但他是练功就能增长寿命才有那么长寿。 这群老怪,只怕是以类似龟息、冰封或者某些魔道手段食血吊命,才可能活得这么长,各个气质阴森可怖。 不过,每个人寿命大限不同,有人一生最多能活七十岁,有人却能活到一百一,也不可一概而论。 除此之外,陈登鸣也注意到少羽风嘴角沁出的鲜血,联系到现场气氛的凝肃甚至紧张,心中有所猜测,不由更为凛然。 这时,还是那骆姓女修突然开口,平静凝视陈登鸣道,“我听闻你早年曾遭遇仙人遗蜕,得一驻颜丹,可有此事?” 陈登鸣无需抬头,便感到上方五人的目光已宛然刀一样,直直的盯着他,似乎要看穿他的心事,若有任何欺瞒,只怕都下场难料。 然而对此,他早有预料准备。 一直以来,他虽对登仙大会所谓的降临仙人抱有期盼,却也知道仙人也未必就象征着美好,也未必就没有欲望。 甚至可能都只是一群比先天更强一些的修仙者罢了。 这样一群强者,挑选弱者去往修仙界,目的是什么?真的会有那么好吗? 换句话说,即使真的有那么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因此他还是准备了不少底牌作自保。 此刻,他如实恭谨回答,将自己昔年所得驻颜丹包括仙人的蛊术都直接开诚布公的说了出来。 甚至将当年所遇的那仙人遗体的位置也详细说出,毫无隐瞒。 这等坦诚态度,也令五位正在读心的修仙者感到满意。 他们看得出,陈登鸣并未撒谎,他们都并未问及蛊术,陈登鸣却也老实交代了。 骆姓女修语气缓和平静道,“可惜了,驻颜丹竟只有一枚,否则我与柳师妹这次,还要与你这凡人做一笔交易,交换那驻颜丹,可惜” 此言一出,在场其他人原本眼神中的羡慕也转为了幸灾乐祸和放松。 陈登鸣抱了抱拳,还未说话,另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修仙者却呵呵道,“骆道友和柳道友对驻颜丹感兴趣,老道我这老皮老脸的却对驻颜丹没兴趣。 不过,我倒是对这凡人得到的蛊道之术颇为感兴趣。我且问你,你之前所施蛊术,似无色无味,无形无质,可有讲究?” 其他四名修仙者闻言,神色也均是微动,看向陈登鸣。 陈登鸣恭谨抱拳道,“这正是最为上乘的施蛊之术,在晚辈所得蛊术中记载:“放蛊也,不必专用食物,凡嘘之以气,视之以目,皆能传其毒于人;用食物者,蛊之下乘者也。” “好,好……” 老修仙者目视陈登鸣笑呵呵道,“不知你可愿拿出蛊道之术与老道我做笔交易?” 陈登鸣坦诚道,“晚辈自是愿意,甚至送予仙师都可。” “哎!” 老修仙者摆摆手,平淡道,“老道我只做交易,不受凡人馈赠,不沾这等平白因果。” 陈登鸣哑然。 这一刻,更是从这些仙人口中一直称呼的“凡人”、“凡人”之言,感受到了仙凡之间的巨大差距,给予这些仙人的优越感和骄傲,是那么的强烈。 凡人哪怕是先天宗师,面对修仙者,竟连送礼的资格都没有。 他压制心绪,继续恭谨道,“既然如此,晚辈便斗胆与仙师作一笔交易。 只是眼下,晚辈还不清楚此次登仙大会之后,将何去何从,因此晚辈也不知该拿蛊术交易何物” 五名仙人恍然,但神色间却又夹杂了些感慨、叹息以及讥讽,老修仙者耐人寻味道,“倒是忘了登仙大会的正事。” 话罢,他目光含笑与其他四名修仙者眼神传意,快速交流过后,神色变得风轻云淡,高高在上,淡漠目视下方三名企盼的老怪物道。 “你们三人寿元将近,时日无多,纵有灵根也难修仙,便自去吧。” 此言一出,三名老怪物愣了愣,眼神都是呆了片晌,只觉突然间像是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当即就有人不甘跪地哭号,恳请仙师给一个机会。 “休得聒噪!” 老道皱眉冷哼,蓦地掐诀一扬佛尘,一股沛然狂风径自卷起三名老怪,将三人直接轰下了平台。 做完这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老道目光又径自看向了少羽风,平淡道,“你年纪也大了,自去吧。” 少羽风怔住,嘴唇颤动突然抬头盯着老者,却只觉头顶高高在上的目光中,有一道似冷电中挟着霜刃一般,刺入了他的心底,浑身凉透了。 他霎时惨笑,自行坠下平台,一时只觉先前所有的努力、算计、苦苦追寻,都显得那么可笑。 什么先天第四,什么算无遗策,原来一切都是白费,哪怕有灵根又如何? 凡人努力一生走到巅峰追求一个仙缘,结果临到了终点,却被仙人一句轻飘飘的年纪太大否认了,霎时击溃了所有的努力,成为了一个结果——失败! 不止少羽风心凉了,此刻连陈登鸣也心凉了。 他的岁数可是比少羽风还要大十几岁。 尽管他有穿越者金手指,如今寿限还有很多,未来也还有提升的空间。 但这些,五位修仙者可不知道,若是要驱赶他走,他似乎除了走,也别无他法了。 血蜈蛊的确是杀手锏,可威胁到修仙者的性命,但那需要出其不意。 而对方有五人,且这种问题,也不是靠武力就能解决的。 陈登鸣这时才明白,修仙的残酷,仙人的冷漠,的确如冷冰冰的现实一般,不像是前世所看的小说中写的那么美好。 这些仙人,刚才跟他交流,只不过是恰好有交谈的话题,却并非将他摆在同等的位置。 而现在不从他开始,而是驱走别人,也不过是为了让他看清‘现实’,将他留到最后做完一笔交易,再将他赶走。 “想办法——必须想办法!——” 陈登鸣愈是紧张,愈是冷静,脑筋急转,快速思索。 这时,其他几位先天宗师以及来自皇宫的两位皇子、南宫家和武家的子弟,也均是开始接受了仙人的“审判”! 几位先天宗师,不出意外与少羽风一样,被驱走了下去。 其中先天第五的王师埵最是可惜。 他的年纪不大,仅有五十八岁,但却只具备劣等灵根,不在录入条件,被赐了一本基础修仙功法后驱走了下去。 但据那头戴方巾的修仙者所言,哪怕有修仙功法,在南寻国这种灵气近乎枯竭的地方,也根本不可能修仙成功。 舍此之外,两名皇室的皇子也被检测出毫无灵根,被驱走了下去。 他们虽然因出身的原因,具备了参加登仙大会的资格,但进入修仙的门槛,却与所有人无异,没有修仙灵根,徒呼奈何。 最终,倒是那南宫家的子弟竟然具备下等修仙灵根,可被带走进入修仙界。 十人得请柬,除了陈登鸣,竟只有一个南宫家的连先天都没入的小子得了仙缘,这不得不说是讽刺。 陈登鸣此时已无比冷静,但面对五名仙人投递来的目光,他感觉就像是迎来了最终的审判一般。 八十多年来平稳的心境,这一刻竟也有些难以按捺住紧张。 “本来以你的年龄,试也不用试,我们就可以将你驱走下去了。” 骆姓女修看向陈登鸣,平静道,“因为凡人之寿命,最多不过百岁,如那方才几个以各种方式延寿苟延残喘者,也仅此而已。 他们纵拥有上品灵根,此时踏入仙途,也终会在练气二重之前就死去,浪费资源。” 话语一顿,她继续道,“不过考虑到你如今八十之龄,兴许还有二三十年好活,若你能具备下等灵根,或许也能修炼到练气三四重的修为,届时可以活到一百五十岁,仅此而已了。” “不错!” 老修仙者淡淡看向陈登鸣,补充道,“凡事都需要有价值才有值得人在意的资本。 你手里有我们都感兴趣的蛊道小术,所以若你具备下等灵根,我们愿意通融一些,就带你踏入仙途,从宗门外门弟子做起,这就是交易条件。” 下品灵根,对于一个出身灵气贫瘠之地的人而言,已算是顶尖的天才资质,在真正的修仙界,都超越了绝大部分人,像少羽风等被淘汰,也是正常。 毕竟,灵气充裕的修仙界,也有很多凡人并无灵根,连修仙废物也称不上,这才是很多人真实的一生。 闻言,一旁被选上的南宫家族弟子紧紧盯着陈登鸣,心里不断诅咒陈登鸣千万不要具备灵根,这样也就不会被带走。 这时,骆姓女修掐诀打出一道检测灵根的法术,落在陈登鸣天灵。 她先前以五块中品灵石作为赌注,选了陈登鸣作为赌马。 因此,陈登鸣一旦具备下品灵根可踏入仙途,她也将赢得更多赌资,只不过是需要让出部分利润给其他同伴。 因为按照原则,哪怕陈登鸣具备下品灵根,因年纪过大,潜力有限,浪费资源,不会被选入。 只不过,陈登鸣手中有所有人都感兴趣的蛊道小术,才有此例外。 随着法术之力从陈登鸣头顶沁入落下,分作了多种奇异色泽。 不同的色泽,在陈登鸣的头顶变幻漂浮而起,代表他对各种天地属性的亲和力。 最终,陈登鸣头顶漂浮着青色以及白色两团光芒,都比较微弱 … … 009:相克双灵根 “木灵根和金灵根,竟是比较罕见的双灵根?而且灵气亲和度都很高,接近中品的灵根,但可惜了” 骆姓女修神色惊奇意外,看着陈登鸣头顶的光芒,最终又是遗憾摇头。 看来她的赌局虽是赢了,但这陈登鸣却未来修行堪忧。 其他四名修仙者亦是意外之余,对陈登鸣这灵根资质也颇感遗憾可惜。 灵气贫瘠之地,出现陈登鸣这种灵气亲和度的灵根,简直是绝顶天才了,但运气太差…… “接近中品的灵根为何却可惜?” 陈登鸣此时闻言却有些傻眼,也顾不得恭谨,立即出声询问。 那老年修仙者指向陈登鸣头顶道,“天地五行相生相克,灵根也是一样。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五行中不止有相生相克,还有帮扶、泄气、消耗等。 你这是金木灵根,金克木,双双都强,便是都损耗,但金的损耗小,木的损耗大,所以是克,而不是泄,若是泄的话,你的情况还算好。 例如,水对金的作用为泄,金生水,金本身是受损的,但水受益,所以是泄气。 这样的情况,以你的灵根亲和度,至少修炼时还能保持下品灵根中等的修炼速度。 可现在,你的修行速度,只能算是劣等灵根中最强的,比下品灵根还略有不如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不能解决,只是你年纪太大,时日无多……可惜……” “竟然是这样……?” 陈登鸣错愕,抬头看向自己头顶的光芒。 眼见那青色和白色皆互相征伐般逐渐抵消,明明很强的亲和度,最终变成白色占据多数,青色逐渐被抵消大半,双双微弱下去。 几名修士互相对视一眼,均是摇摇头,内心有所决定。 双灵根在修真界不算太罕见,但也不是多常见的事,像方才检测出的好几人的灵根,无论好坏,均是单灵根。 而修真界中不少出现的双灵根,乃是相克灵根,例如水火灵根、又例如金木灵根等等。 这些双灵根都因无法互为补助,难以增益修行,甚至还会阻碍修炼时对灵气的亲和,却就是正正得负的现象。 因此,唯有相生双灵根,才极具价值,可增益修行,提升修行速度,具备这类双灵根的下品灵根资质者,修炼速度虽比不上中品灵根者,却也超越其他下品灵根者很多。 只可惜,陈登鸣虽具备两种下品双灵根,竟都是相克的,这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 陈登鸣此时得知事情原委后,心内也难免郁闷。 而那南宫家族的子弟则是暗自窃喜的同时,大松一口气,暗道好险。 若是陈登鸣也能顺利踏入仙途,无论将来潜力怎么样,至少在未来四五十年间,兴许他都无法奈何陈登鸣,为爷爷南宫朔报仇。 甚至还要小心这位陈家家主对他暗施辣手。 但如今 “陈登鸣,你虽具备下品灵根,但这相克的灵根,说明也是与仙途无缘” 这时,仙风道骨的老修仙者平静目视陈登鸣道,“当然,我等依旧不会白要你的蛊道之术,我等五人,可赐你一些适合你修行所用的丹药、功法。 这些物品,虽未必能令你修炼踏入仙途,却兴许可令你日后多活个十几年,且你家族弟子中若将来有人具备灵根,也可通过功法修行踏入仙途,在下一个百年登仙大会时期,即可轻易登仙。” 这处理方式,几乎就与之前先天第五的王师埵一般无二。 只不过相较于王师埵,陈登鸣的待遇更高一些。 但显然,这群所谓的修仙者是食言而肥了,有些没脸没皮,知道陈登鸣的灵根相克,修炼速度会非常差,直接否决。 因为知道,纵使带去了宗门,也会被拦在山门外,甚至他们也会遭到斥责,还不如当场否定。 但陈登鸣却并不甘心就此止步仙途。 他明白,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得到丹药和仙道功法,他就可以继续利用金手指修行,有新的更高级功法修行,就能继续延寿,未来或许可以多活七八十年踏入仙途,甚至等到下一个登仙大会开启。 但这些想法,都是往好了去遐想,未必能实现。 万一受限于修炼资源以及自身资质,修仙功法陷入瓶颈无法突破,他未必就能等到下一个登仙大会开启就死了。 而即使能等到,以一百八十二岁之龄参加登仙大会,无疑极其古怪,必然引起修仙者注意,产生麻烦。 陈登鸣当即抱拳道,“多谢仙师指点,但晚辈虽资质愚钝,却也一心追寻仙道矢志不渝,眼下晚辈自知无法进入众仙师所在仙门。 但晚辈却恳请诸位仙师带入你们所在的修仙界,作为报答,蛊道之术晚辈无偿奉上。” 修仙,修的是财侣法地,地就是指资源丰富的风水宝地。 陈登鸣在南寻国,为培养一只血蜈蛊就耗时四十多年,这就是没有极佳的风水宝地,南寻国资源也贫瘠匮乏。 他知道,继续留在南寻国,很可能难有作为。 而去修仙界,也许立即从江湖大佬打为底层,危险重重,却也机会多多。 问道长生,如鱼跃龙门,唯有仙道争锋,方可搏那一线生机。 很多时候,他都愿意低调苟一波。 但在机会面前,却必须激流勇进,大胆争取。 眼见陈登鸣竟如此执着,五名仙师不由俱是眉头微皱。 其中几人已感到了一些不耐,认为陈登鸣有些得寸进尺了。 蛊道小术虽是罕见难得,却也并非必须,老修仙者之所以愿交易,却也是其不愿沾染凡尘因果。 可其他四人各自对仙道的修行和追求不同,却就没有这方面的忌讳,只不过是碍于仙师的身份和面子才愿一同交易,但若是不给面子,便是强抢了凡人之物又如何? 终究是骆姓女修较为心软,毕竟,陈登鸣是她选的人,也的确是具备下品灵根,且还是亲和度很高的下品灵根,只是…… 她蹙眉凝视陈登鸣片晌,见其天庭广阔,双目炯炯,气质也内敛,但眉宇间那股子深沉与傲气,却必然是那种不鸣则已,鸣则惊人的胆大包天之辈。 “真是可惜,灵根相克,年龄太大” 骆姓女修心内一叹,见一旁的何道友已冷哼准备出言训斥,她抢先开口对陈登鸣平淡道。 “也罢,既然你求仙之心如此坚定,我可以带你去修仙界,让你彻底死心。 但你须知,你在这凡俗江湖中还能称王作霸,去了修仙界,不过就是一个连仙道都未曾踏入的凡人,很多人都能要了你的小命” 陈登鸣眼神微亮,心中彻底松口气。 原本察觉五名修仙者的神色,他都已打算识相点儿明哲保身,争也争过了,不成就必须立即变通,但如今却竟是争取成功了。 他诚恳目视骆姓女修抱拳道,“多谢仙师成全,未来凶险,晚辈均已做好准备,谢仙师提醒。” 其他四名修仙者见状,诧异看了眼骆姓女修,最终却也没说什么。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他们潜意识里,就不喜欢凡人敢与他们讨价还价,但现在同伴愿意成全,他们面子上也就装作大度一点也没什么,保持和谐关系。 当下,老修仙者咳嗽一声道,“既然骆道友愿成全你,老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老道这里有一本修仙功法,足够你修行,换你的蛊道之术足矣。” 其他修仙者见状,也均是拿出一些无关紧要却对陈登鸣大有用处之物作交换。 “此乃清灵丹,可在一炷香内大幅增强你对灵气的感知和亲和,这一瓶够你用很久。” “我这里有两门一阶的道法秘籍,当你日后修炼成修士时,或许可以用到。你若是愿拿出成品蛊毒交易,我就再加一门” “此乃《损命拔苗术》,你若愿折损寿元,也可令你的灵根资质发生一定程度的改变,具体因人而异,或许当你的灵根提升到中品后,修炼速度上可堪比一般的下品者” 骆姓女修见之无言。 这几个同伴还真都不是省油的灯,给的都是什么破烂玩意儿打发人。 一阶的道法也就不说了。 这种道法最多价值几块下品灵石一门,用以交易罕见的蛊道秘术,这是大赚,蛊道秘术拿去坊市交易,少说也能卖个五六块中品灵石。 那何道友给的《损命拔苗术》就更离谱,这玩意儿在修真界纯属垃圾,乃是魔道宗门用以压榨弟子,快速培养炮灰的害人功法,往往练了后都没多少年好活的。 不错,这功法是能提升人的灵根资质,但陈登鸣都八十多岁了,最多还能有二十年阳寿,这玩意儿练了可不得当场升天。 骆姓女修可不清楚陈登鸣还能练功就延寿,此时听闻《损命拔苗术》竟可提升灵根资质,已经内心暗喜,感觉这算是意外收获。 那一直旁观的南宫家子弟就更是眼馋不已,嫉妒陈登鸣走运,同时心里也烦躁无比。 他本以为陈登鸣会被刷下去,结果现在竟也要跟着他一起去修仙界了。 尽管以对方那古怪的资质,未必就能在修仙界修炼出什么名堂,但却终究是增大了威胁。 不过事已至此,也不是他能改变的。 “修仙界很大,据闻曾有人是相克灵根,却自创出融灵之法,强行融合相克灵根,最终改变自身资质,甚至变得更强。 且你的修炼速度虽会受影响,但你修行对应灵根的道法时,修炼速度还是对标你的灵根资质的,不会变差……” 最终,骆姓女修还是出言勉励了陈登鸣一句。 陈登鸣施礼道谢。 下一刻。 伴随着五名修仙者以特殊的扩音道法宣告登仙大会结束,整个云雾构成的缥缈崖也发生巨大变化。 一时间,众人足下的巨型挪移大阵开始运转。 上百颗如璀璨星辰般的灵石散发光华,释放灵气,风气呼号,乾坤激荡。 下一瞬—— 风云溃散,电流似惊蛇四处乱窜,巨大的挪移阵法霎时黯淡消失,五名修仙者包括陈登鸣以及南宫家族子弟的身影,也纷纷消失。 缥缈崖下,所有江湖人目瞪口呆仰望着头顶那烟消云散的奇景。 眼见那惊雷闪电爆起了远近可见,强烈至令人炫目的光团,而光团中七人消失,自此成毕生难忘的一景,所有人都久久无声,震撼得心神摇曳。 南寻历211年,七月。 冰风林飘渺崖显露仙迹,登仙大会召开。 十人登仙台,唯南寻刀王陈登鸣以及南宫世家六代子弟南宫云登仙成功。 南寻刀王陈登鸣,再度于江湖中名声大噪,却已彻底成为江湖传说 010:修仙之地,仙凡之别(求月票) “先天七重天武者【陈登鸣】 寿:82/135 灵根:金、木(下品87/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成91/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0/100)” 耳畔风声呼呼,陈登鸣佯装镇定,不去看下方快速变幻的风景,也不贸然欣赏身前身姿曼妙的骆姓女修,闭目凝神间观察发生了些许变化的面板。 自从登仙大会上他的灵根资质被骆仙子检测而出后,面板也就跟着发生了变化,出现了灵根属性状况,甚至还出现了好似功法熟练度的数值。 不过,陈登鸣分析,那应该不是什么熟练度,而是指对灵气的亲和度。 目前来看,他的灵根亲和度还真是很高的,的确算是下品中比较接近中品的,可惜只是相克灵根,简直是好运中的噩梦。 用一句话就能形容——说他灵根差吧,他是亲和度最高下品双灵根,说他灵根好吧,他是亲和度最高的相克双灵根。 不过,也许亲和度这玩意儿,也能像练功一样,慢慢提升改变灵根资质,具体还需未来慢慢尝试。 如今距离登仙大会结束,已是过去了一日之久。 自那天在缥缈崖上跟随五位修仙者离开后,他就只感觉眼前一花一亮,脑袋跟着一黑一闪,似乎仅仅就那么一瞬间,他就到了另外一处陌生地带。 这种离奇感,就好似前世玩游戏时操控角色进入传送阵一样。 但真实体验起来,已然非是言语所能言传的一种特殊感受。 因为从南寻国所处的凡尘间来到这修仙界,陈登鸣明显感觉到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呼吸的空气中似都掺杂了不同寻常的某种能量,令他感觉浑身细胞都充满活力,脑清目明,体内的真气运转之速也加快,仿佛焕发新生,便是耳洞内蛰伏的血蜈蛊也颇为兴奋的弹动触角。 他清楚,空气中多出来的能量,应该就是灵气,自己是争取对了。 从南寻国争取到修仙界,就是给自己换了一个资源更丰富的大平台。 眼下,他已是随着骆仙子所驱使的飞行法器一同离开,直赴往对方所言的安顿之处。 当初,他们一行七人离开南寻国后,是出现在一个类似缥缈崖一般的云雾平台上。 而后五名修仙者下了云雾平台进了一座大山,遭逢了其他几名似镇守阵法的修仙者,双方似交接工作般的一番交流后,便分道扬镳。 姓何修仙者带着南宫云离去,据闻是要带南宫云加入他所在的映月宗。 至于其他几位修仙者,陈登鸣也基本弄清楚了,分别是遁世宗、通灵派、红霞门以及妙音宗的人。 骆仙子便是妙音宗之人,从其他修士对骆仙子的态度来看,似其颇有来历。 此刻飞行了小半日的时间。 眼见前方的地平线上已是能看到两座依山而建的大城,以及两城中央的一片杂乱喧嚣的平原地带。 陈登鸣已是克服了高空忐忑的心理,缓过了气来,正慢慢适应。 不得不说,哪怕前世坐惯了飞机,甚至也玩过两次蹦极,这一世更是先天宗师,轻功高绝,但置身于数百米的高空,身周除了一层薄薄的灵光护盾,再无任何防护措施,哪怕以陈登鸣的心理素质,这首次体验高空飞行,也的确还是很不适应。 一旦稍有不慎摔下去,那可就尸骨无存了。 骆仙子眉梢微挑,转首看向身后闭目的陈登鸣,颇感好笑,却还是保持仙师的凛然不可侵犯姿态,减缓飞行速度平淡道。 “已经到地儿了,还不敢瞧下面一眼?我观你昨日斗胆提要求时,可没这么胆小。” 陈登鸣闻言睁开双眼。 眼前是一张精致绝美的清瘦侧颜,阵阵香风扑面,几缕发丝从眼前飘过,近乎撩到他的脸上,令他感觉痒痒的,伴随吐气如兰的气息,心中不免略起涟漪。 见骆女仙眉梢变得凌厉,陈登鸣正色回应道,“只是首次登临高空,颇为不适,我想日后晚辈若是也能接触此类飞行法器,会慢慢适应的,倒是令仙师见笑了。” 话罢,他目光看向远处下方的两座大城,克制来自高空俯瞰的略微晕眩,讶然道,“仙师是想带我落脚在那两座城内?” 骆仙子轻轻一笑,平淡道,“你这区区凡人,想得挺美的。 那两座修仙城市,分别是朱家和骆家这两个修仙家族的地盘,没有达到练气四重以上的实力,没有资格申请在里面居住。 纵算是实力达到了,也得交纳灵石或是加入成为其中一员,才有资格在城里居住。你” 她斜兜陈登鸣一眼,纤纤手指一指两个修仙家族中间的杂乱喧嚣地带,道。 “你只能待在那里,那是众多因两大修仙家族而汇聚过来的散修地带,颇为无序,其中有像你这样的先天武者,也有一些不入流的散修 我只能将你带到这里,相较于荒郊野外,散修区域虽然也存在危险,但也是要好上不少的,至少没有妖兽侵袭” “骆家妖兽……” 陈登鸣心中有所联想,但一直平静听着,哪怕觉得对方似高高在上般的‘区区凡人’之言有些刺耳,却也并不动怒,因为对方说的也是事实。 没有实力的愤怒,便是无能狂怒。 有自知之明,才能在很多时候冷静做出更正确的选择。 “原来是这样” 陈登鸣微微颔首,对骆仙子客气抱拳道,“那就请仙师将我放下在那边的散修区吧,此次多谢仙师引路仙途之恩,晚辈还不知仙师名讳,斗胆相询,以便日后报答这领路之恩!” 骆仙子眉梢一挑,有着一颗美人痣的唇角逸出一丝笑意道,“这本是一场交易,你给我的蛊道之术便已算是报答。” 或觉自己方才之言颇为过分,她掐诀按下遁光的同时,语气缓和道,“只不过我带你来此,也只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 你那蛊道之术,却是至少价值五六块中品灵石,若是在一些黑市,能卖到十几块灵石也不为过,因此我打算给你些许补偿。” 话罢,二人已迅速降落到了下方地面,一块腰牌也从骆仙子储物袋中飞出,掠向陈登鸣。 陈登鸣正要开口推辞,但触及骆仙子的眼神,对方的眼神就好似透过心灵传达讯息,令他不可拒绝。 他顿时清楚,这是对方不愿亏欠这点儿小东西,不想与他这‘区区凡人’再有丝毫瓜葛,唯有接下腰牌。 “这是骆家信物,你若在散户区惹上什么麻烦,可持此牌化解,但你记住,这只是一块普通腰牌,若是有什么大麻烦,或是有亡命徒铤而走险,这腰牌可不管用” 骆仙子平淡笑道,话语虽是平和,但却予人一种仙师的高冷疏远之感。 “谢仙师,我自是省得。” 陈登鸣再度抱拳,而后知趣直接提气纵身,跃下对方那荷叶状的飞行法器。 落地震起烟尘之时,骆仙子已是驾驭遁光离去,婀娜背影的风姿亦是无懈可击,仅余下些许暗香浮动。 由始至终,对方都没有告知陈登鸣名讳。 不知是因知道他将来修仙无望,没多少年好活的。 还是觉得自己的名讳没必要告知区区凡人。 无论是哪一种,都透露着仙凡之间残酷的差距与现实。 陈登鸣心态平和,并未因对方态度动摇心神。 因他知道,从他踏上这片修仙界的大地开始,就已走出了新的人生和舞台。 只需立即着手修炼那老道交易的修仙功法,他就能延寿,随着寿元越来越长,他能在仙道之路上走得距离也越远。 深呼吸一口气,陈登鸣看了眼不远处连绵的杂乱房屋,弹了弹右耳。 “嗡嗡——” 血蜈蛊在耳内动弹,从蛰伏状态苏醒。 陈登鸣提气展开身法,快速移动,靠近前方喧嚣的散户区。 但没过多久,他皱眉迅速避开前方区域,绕道走。 几乎在他绕开没多久,‘嗖’地空中飞过几个火球,令空气都炽烈升温,狠狠砸在一个体外环绕金光灵罩的修士身上,发出爆鸣。 那修士冲着陈登鸣离去的方向高呼,“道友救命!我必有厚报。” “晦气!” 陈登鸣阴沉着脸,以更快速度避开。 一名催动火球符箓的修士远远瞧了眼陈登鸣离去方位,细细感应后,蓦地放松下来,低骂。 “原来是个先天凡人,吓老子一跳。” 旋即狞笑再度催动符箓杀向前方修士。 数百丈外,陈登鸣闪身到一片丘陵后,屏息悄悄观察那边厮杀一起的两名修士。 “气机感应给我的威胁似没骆仙子等人那么强,不过比南宫朔是要强了不少应该是踏入了练气期的低阶修士,只不过这二人厮杀的手段,委实单一了些” … 011:散修聚集,修仙也俗气 躲在隐蔽处观察了片刻两位修仙者斗法。 陈登鸣神色逐渐古怪。 以他在江湖中厮杀数十年的武道宗师角度来看,远处那两名修士打斗更像是站桩拼符箓法器,在玩回合制游戏。 虽时常会快速移动闪避等等,却并未涉及更多精妙的战斗技巧,完全就是中远距离的无脑对轰,就看谁的护盾先破,或是谁先被击中。 “也许是藏拙了而且,这种道法和法器的中远距离,看威力,我以金刚不坏禅功也扛不住两下。距离太远,寻常蛊毒难以奏效,血蜈蛊的话,有些冒险” 陈登鸣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若是施展青丘狂龙打出十三丈刀气,兴许可以跟这两人在中远距离‘够一够’,不至于手短挨打。 但青丘狂龙这等武道绝招,他也只能施展三四次左右,能不能破开那看上去很强的灵盾还是未知。 三四次后若是破不开灵盾,危险得就是他了。 当然,那是不算血蜈蛊的前提下。 这么一盘算,这个修仙界的确太危险了,随便碰上一两个疑似低阶的修士,都对他有致命威胁,换在南寻国,能威胁他生命的人寥寥无几。 “闪!” 眼见那边战斗快要结束,陈登鸣迅速施展轻功身法远去。 接下来一路上风平浪静,陈登鸣很快接近了喧嚣而杂乱的散修区域内。 但他并未立即直接进入。 而是在四周无人的山林间谨慎徘徊,远远地观察散修区域内的情况和来往之人。 作为老江湖,陈登鸣自是不会像愣头青一样,刚到一个不熟悉的地域就冒冒失失的拿脸探地图,最起码的‘保持安全距离’观察一番是必不可少的。 可惜如今来到修仙界,已不像还在凡尘江湖中那般,有诸多手下可以调遣,一切须从头打拼,因此也更需要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很快一天过去。 陈登鸣已是刻意将身上华贵的外袍脱下包好,而后将扎好的头发弄得稍微凌乱了些,看起来不再是那么光鲜华贵,更显风尘。 到现在,他已基本观察清楚了散修区域内的大致情况。 这所谓的散修地盘儿,甚至连个门牌或者篱笆围栏都没有,完全就像是上千幢各式各样的房子胡乱拼凑在一起的聚集地。 有的房子是木棚子,有的则是石屋或者土屋,但也有看起来比较气派的阁楼或是明轩,道路四通八达,街道也是有宽有窄,看起来毫无规划可言。 说实话,这种修仙环境,着实令他有些目瞪口呆。 甚至他远远看到一些屋舍外还有菜园子。 只不过种植的菜似乎有些与众不同,绿意盎然很有营养的模样,像是灵草。 一些气机很强大像是修仙者的高手,穿着的衣物还没他身上的衣物看起来华贵,拿着锄头在开垦土地,指挥一些凡人先天泼粪,让人大跌眼镜。 也是看到这一幕,才让他立即将身上的华贵衣物脱下,避免因这点儿细微的衣着小事而招致麻烦。 当然,散修区域内也有少许屋舍非常干净,显得与四周格格不入,屋内隐隐散发出的气机强度,给陈登鸣的感觉与先前道上碰到的黄衣修士差不多。 总之,这里简直与他想象中的修仙之地完全不同。 若抛去那些气机强大的修仙者以及一天以来频繁爆发了几场的战斗,这里更像是世俗市井。 “这是修哪门子仙?之前骆仙子等人那高高在上的仙气,在这里全无啊” 陈登鸣坐在一片林地山坡上,皱眉摩挲着下巴,倏然又醒转过来。 骆仙子之前的语气间,对散修区域可也是不屑一顾的,说散修是不入流。 对应眼下他所看到的这一幕,似乎散修反而与凡人更亲近些,没了太多仙气,多了更多人气和接地气。 不过此时眼见快要天黑,陈登鸣也顾不得再继续待在聚集地外观察环境了,而是进入聚集地内,准备先安顿下来。 但凡有些常识,都清楚野外不安全,骆仙子也说过,这个世界存在妖兽。 小半天过后,天色已黑。 蓝绡般的夜空中,繁星点点。 混乱的散修区域内,此时却颇为热闹,夜市中鱼龙混杂,摩肩擦踵。 在一些光线昏暗而暧昧的矮栋屋子内,甚至还有一些颇有节奏的声音响起。 其中几幢装潢得颇为豪华的艺楼妓馆,与周遭低矮昏暗的木屋呈鲜明对比,全数张灯结彩,还派了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极有气质的女子在门口拉客,摆出种种妩媚姿态,眼波勾魂。 一道冷漠的目光从对面的阁楼上投递下来,高高在上俯视着下方被操控为玩物和赚钱工具的女子,旋即又扫了一眼不远处正排队领取棚屋暂居权的底层修士,眼神闪过一丝不屑。 陈登鸣此时就穿着褴褛衣物,披头散发,背着一把断刀,混杂在人群中排队,准备领个活计先干着,至少先解决居住和温饱的问题。 到了修仙界一切从头开始,在这混乱破旧的散修聚集地内,一切衣食住行的资源都是明码标价。 他想要有个落脚的地儿,有一口吃的,都得自己想办法付出劳动。 “这些女人,大概也是为了衣食住行等生存才如此吧” 他不着痕迹看了眼不远处簪花楼下忙碌的女子,心里暗自摇头。 从这些女子的气息判断,应当都是先天实力,在凡尘江湖中算是大佬,但在这里…… 不过如今他也已弄清楚,这个世界的先天,空有实力,却并不精擅武艺。 多数先天是出生就八脉俱通,在充满充满灵气的环境下,自然而然就达到先天了。 而这些先天中若是有人最终修炼到了练气期,虽是学会了仙法,在战斗中表现出的站桩输出和蛇皮走位,也颇为辣眼睛,更从侧面说明了实战的差劲。 但眼下所见,也实是很难想象,修仙界也会存在这样的一些生意,整得像是白金瀚、天上人间等场所。 这倒是令他想起前世看的一些网络小说中写到的,飞升之后的环境很糟糕,甚至整个世界都是一个扭曲的邪恶世界,飞升就是一场阴谋。 如今来到修仙界后的所见所闻,虽不至于像小说中杜撰得那么离谱,却也委实与想象中差距较大。 不过他现在已逐渐习惯,甚至快速适应了。 感觉就像他当初穿越到南寻国的江湖中一样。 那时也是从江湖最底层的市井中摸爬滚打逐渐站起来的。 现在来到修仙界,不过就像是再度经历一遍摸爬滚打的生活罢了。 谁说修仙的人就一定得高大上,一定都很善良,浑身仙气飘飘,放个屁都是香的。 事实证明,修仙的人也还是人,至少还不是真正的仙。 就像江湖中的大侠,也有七情六欲,练气期连辟谷都做不到,也得吃喝拉撒,撒的尿也一样臭。 … “到你了面生得很,刚来这边的?之前做什么的?” 很快,排队轮到陈登鸣。 一名练气一重的修士手中执笔,打量陈登鸣淡淡道。 陈登鸣客气抱拳笑道,“仙师,我是新来的,曾经跑江湖就是一卖鱼的,想领个活计,混口饭吃。” 修士听着陈登鸣这难听的不知哪个小旮旯的方言口音,皱了皱眉,随手在薄子上一划,哼道。 “既然曾是卖鱼的,那就去捕鱼吧,聚集地十里外的灵月湖里有灵鱼,是我金字坊的地盘,捕一条交半条,捕两条交一条。去吧!” 修士随手扔出个略带灵气波动的牌子。 陈登鸣立即接住,微微发愣,还真安排他去捕鱼,而且捕一条交半条,这抽成忒狠了,面上则是挂着笑容道谢。 转身离去时,看了眼街头巷角一些正在垃圾堆里,拾捡修士吃剩下的粮食裹腹的凡人,不由又是暗叹一声。 “他人骑大马,我独跨驴子。回顾担柴汉,心下较些子” 相较于诸多连先天都不是的凡人,他至少还算还能有生存之道。 且还怀揣着丹药、功法、蛊道绝艺,具备灵根也能修行,金手指面板更是逆天法宝,练功即可延寿,一寿更比一寿高,将来万寿无疆,长生不死,大道可期 012:旧棚街卖鱼的 抵达梦寐以求的修仙界的第一晚。 南寻国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南寻刀王陈登鸣风餐露宿,蜷缩在棚户区的一户屋檐下凑合过了一宿。 第二日清晨,一位夜不归宿的美人儿哈欠连天的返回,甚至可怜他,将手中打包带回的残羹冷炙送到他的脚旁。 陈登鸣霎时从半睡眠半修炼的状态苏醒,呆滞看着脚前用油纸打包的饭菜,听到后方一柔美而疲惫的女子声。 “吃了这餐就没下顿了啊~~我的日子也苦着呢。” 他一回头,只看到一道倩影入门,‘嘭’地一下一旁的房门便关上了。 好姑娘啊! 但他又不是个乞丐,只是初来乍到还没钱租住房屋罢了。 内心虽是略感郁闷,陈登鸣腹中却‘叽咕’作响,打开油纸包一看。 里面的饭菜虽冷,却竟略微带着些许灵气波动,令他原本的抗拒心理霎时有些软化了。 “什么条件?这女人好像也不是修士,竟然能吃得起带有灵气的饭菜?” 陈登鸣心内嘀咕,却也拿得起放得下,搓了把脸,迅速大快朵颐,吃饱了还得去试试捕那灵鱼。 否则若是赚不到租房的钱,也很难安心研究道法修炼。 至于在野外修炼,或是贩卖清灵丹等等其他选择,不到万不得已,陈登鸣暂时还不想尝试,所谓潜龙勿用,有些生存手段,还得先熟悉熟悉情况再做决定。 他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这里已是修仙界,想要出人头地,就得沉稳心态,千万不要自以为拥有金手指就可傲气自满。 因为这里是一个无比现实残酷的修真界,杀人与被杀,实在再简单不过,仙与凡的阶级,表现得比昔日江湖中所有的阶级还要明显,还要可怕。 很快,一连数日过去。 陈登鸣虽是经历了一些挫折,并未捕到灵鱼,却也利用骆家的腰牌作抵押,租借到了一些捕捉灵鱼的工具和饵料,灵鱼是没上钩,但也捕捉到了不少其他凡鱼,解决了自身温饱不说,不少杂鱼可以在聚集地内与凡人交易置换。 这也算是和聚集地内的一些凡人打好了交道。 如此一来,他更为熟悉了聚集地内的情况,但也真成了一卖鱼的,绰号“西边旧棚街卖鱼佬”。 整个散修区域内上千户人,其中凡人占据多数,先天武者也有不少,而练气期的散修则约莫只占据三成的数量。 这里的资源,自然是被修士掌控在手的,连居住权都需划分成了十几个派系的修士们掌控。 凡人们想要在散修聚集地内居住,就得缴纳资源。 而获取资源的渠道,可以是帮助修士种植灵米、挖掘灵粒、以身探险(例如捕灵鱼、引诱妖兽)、或是如那些先天女子一样总之方式很多。 而在散修聚集地内居住的好处,就是可保证一定安全,至少无需担心野外的妖兽侵袭。 且散修聚集地就是建立在一个废弃灵脉上,此地多少还有灵气残余,对一些资质极差的先天武者而言,能在这里居住,就算是他们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的修炼场所。 这日。 正是来到修仙界第五日。 陈登鸣一早将昨日打的鱼,放到了这些时日常常寄居的美人屋檐门口,随后便扛着渔具离开了聚集地。 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些时日,他时常露宿在那天于他有赠饭之恩的美人门口,也会将打到的鱼,免费赠予对方一些,算作门口蹭住的费用。 不过那美人却是在附近金字坊从事那种夜间工作的人,时常都是夜里不在家,清晨才会返回。 二人因此也是常常不打照面,陈登鸣都已习惯。 到了如今第五日,他也已经基本摸清了那灵鱼的活动轨迹,也利用租赁到的渔具和饵料配合石头蛊设置好了一些陷阱。 已有些把握可捕到一两条灵鱼,换取一些灵粒,届时就可将抵押的腰牌赎回,再租赁一套自己的房屋居住,安心修炼一段时间了。 两柱香后。 陈登鸣轻车熟路,来到了十几里外的湖泊。 这里算是聚集地外颇大的一处湖泊,也是重要资源之一,由金字坊和胡同街这两股散修势力共同掌控。 正是清晨,湖泊上薄雾迷蒙,昨夜一场雨过后,湖水涨了,看上去更为碧绿幽深。 远远的,水波缓缓地向湖边推来,泛着些许白沫,闪烁微微波光,周遭湖畔蓊蓊郁郁的花草树木,景色怡人。 陈登鸣却倏然从清新水汽外嗅到了一丝血腥和腐臭气味,不由脸色微变。 这时,他也看到了前方金字坊的驻守修士,居然比平时又多了两人,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的灵威,其中一人穿着胡同街的法袍,显然是另一方比较厉害的人物。 这几名修士都围绕着一处交谈,他们脚下的地面则躺着一具散发腐臭血腥气的尸体,表面被无数如蛛丝般的古怪粘液缠着,状极恐怖。 察觉到陈登鸣的到来,那边的一名修士淡淡瞥过来一眼,冷冷道,“凡人,这附近有妖兽出没,我们在办事,你走远点。” “妖兽?!” 陈登鸣脚步一顿,看着那地面明显也散发着淡淡灵威的尸体,心中一沉。 死的是修士,他这几日在这附近捕鱼,还以为野外在白天不会太危险。 可现在看来,他还是太乐观了 “他是来捕鱼的,让他再捕一次吧,反正现在也没看到那畜牲。” 就在这时,另一名头发稀疏蓄着山羊胡的金字坊老修士淡淡道。 其他几名修士见状,心思不一,也无所谓摇摇头,继续议论观察地上的尸体。 陈登鸣立即笑着抱拳,“算了,既然这里危险,晚辈还是不捕鱼了,得改行了。” 话罢他正要离去,一股灵威却将他罩定,令他顿时心脏一悸,略微皱眉。 “我金字坊安排你的差事,你想捕就捕,不想捕就改行?” 头发稀疏的老者两眼犀利,冷冷盯着陈登鸣,似是感觉在胡同街的修士面前,不能让自家势力丢人,阻止他离开。 一旁几名修士见状,瞅了眼陈登鸣,神色漠然,旋即又各自聊各自的,没太当回事。 “仙师!” 陈登鸣含笑抱拳,还想推辞,然而那老者却是冷哼一声,眼神变得危险起来,身上的灵威也开始加剧。 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老家伙” 陈登鸣心中火起,却立即低头不让这老者察觉。 耳道内的血蜈蛊更是略微有些躁动,杀气腾腾。 “晚辈,当然要善始善终!” 陈登鸣突然深呼吸口气,眼帘微亸,垂首扛着渔具,向着老者等人对面的湖岸方向走去。 他在内心不断告诫自己。 大丈夫能屈能伸,对方人多势众,现在还不是时候,若是有落单的时候,他将释放所有江湖血性,无需再忍。 但血蜈蛊却似不听,蛊虫与他心意相通,察觉他的烦郁,嗜血的欲望被不断放大,让他萌生以凡斩仙,将修仙者的臭脸踩在脚底的冲动。 “蜈儿蜈儿再等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毙命……” 遥遥感应背后数道灵威,陈登鸣尽可能安抚血蜈蛊冷静下来,没有实力的狂怒,是无能狂怒,而冷静谋划后的出手,才能以弱胜强,他迅速猜测这老者的意图。 莫不是要令他当作诱饵,去引诱所谓的杀人妖兽出现? 若是如此,他又有什么有利因素可以迅速利用起来? … 013:退无可退,无需再退 小半天后,一直暗暗提防的陈登鸣才发觉,自己似乎想多了。 那头发稀疏的老修士,似乎也只是为了戏耍一下他,并非存着要以他作诱饵,引出所谓妖兽的心思。 因为没过多久,诸多修士都已离去,连地上的尸体都被扛走,驻守的老修士也不见了,似乎这里出了妖兽后,短暂时间内都不会再有修士靠近。 而陈登鸣也如愿利用前几天设置的陷阱,配合精湛的弹指神通,把两条灵鱼逼迫到了设置的陷阱中,将两条灵鱼抓捕上岸。 在湖边绒绒的青草甸子上,两条灵鱼通体氤氲淡淡灵光,闪烁灵气波动。 这种灵性生物,最是适宜修士食用,炖出的鲜美鱼汤和鱼肉吃上一餐,足可抵得上苦修数日。 只不过,对于凡人哪怕先天而言,这种灵鱼也是极难捕捉,往往在深水中游走,灵活异常。 而深水中,则还潜藏着一些凶悍的水生妖兽,修士都不敢妄入。 陈登鸣这些时日,也是借着培育出的石头蛊设置成的陷阱,才将这种灵鱼成功捕捉到。 石头蛊本是将有毒的物质与石头一起埋在潮湿土壤中,慢慢培育而成。 这种石头蛊跳上人身或肚内,初则硬实,三四月后,石头蛊更能够行动、鸣啼,人渐大便秘结而瘦弱,又能飞入两手两脚,不出三五年,其人必死。 此时,两条灵鱼的腹内便有石头蛊,腹部已经隆起,轻微中毒。 陈登鸣颇为欣喜。 多日苦功终于没有白费,但就在他欣喜放松的这一刹,耳道内血蜈蛊倏然弹动示警。 “不好!” 陈登鸣心头惊兆纷现,立即身法一动,迅速离开原地。 “咻——” 几乎瞬间,一点锐利之芒随着汹涌而至的气流袭过,当中有一点尖锐的寒气,破空疾掠,瞬间就将他原先所在位置前方的树木洞穿。 陈登鸣在江湖中数十年来积累的战斗经验,在此刻见成效,从来袭寒芒的轨迹和攻击角度,他就已经判断出敌人所在位置以及后续出手的可能。 忙急速提气,调动全身功力,便将身体迅速再度向左侧挪动半丈,同时背部肌肉隆起,长刀自行跳出,他一刀完全凭感觉拦截。 “铛!——” 瞬间拐弯来袭的寒芒霎时被陈登鸣的长刀劈中。 然而眨眼间刀气崩溃,手中的惊鸣刀崩开一个豁口。 陈登鸣大喝后撤,耳内血蜈蛊弹射而出,消失在林叶之间。 几乎同时,他肩部一痛,凝聚全身的横炼功力也瞬间被破。 一种远比真气强横的灵气侵袭进入了体内。 “咦?” 一道轻咦声骤地从侧方林间传来,紧接着一道人影从树木后走出,却赫然是之前那位头发稀疏的金字坊老者。 “没想到你区区一个凡人先天,竟也能挡住我这一击,倒是不错。” 陈登鸣神色阴沉目视对面出现的老者,察觉到对方那眼神中不加掩饰的杀意,不由心中一沉。 一个修仙者,竟然躲在暗中偷袭他一个先天武者,这该说是对方太谨慎了,还是他太荣幸了。 “小子,你有些门道,竟然真的能捕到灵鱼,不过,你一直在老夫的修炼之所外徘徊,是有何居心?” 老者平淡盯着陈登鸣,眼神中的审视明显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 在其身旁,方才袭击陈登鸣的法器缓缓悬浮旋转,闪烁灵光,形状似一道飞梭,迅如闪电,快比惊雷。 “修炼之所?” 陈登鸣目光一凝,才注意到老者身后的树林中雾气涌动,云蒸雾蔚之间,隐隐可见后方树木上似有一个木屋,而木屋下则是块块菜园子。 这是他这么多天都不曾注意到的,仿佛此地凭空就冒出了一个树屋,显然应是这修仙者使了什么障眼法或是布了幻阵。 然而,仅仅只是因为他在屋外徘徊,对方竟就暗地痛下杀手? 这显然都是由头,对方的目的只怕是因为他手中捕到的灵鱼罢了。 仅为两条灵鱼杀人,或许完全是修仙者对凡人先天的不屑,杀一个先天之人,就好似杀一个猪猡般无需在意,修仙界的残酷仍超出他的想象。 “这位仙师,晚辈仅是无意间来此,并不知晓此地乃是仙师居所,还请仙师海涵!这两条灵鱼,不如就当作晚辈的赔礼?” 陈登鸣很快收摄心神,抱拳对老者道,心神却已与蛰伏在林叶间毫不起眼的血蜈蛊紧密联系在了一起,随时准备暴起袭击。 退,他已退无可退,修仙者对凡人的不屑一顾,对凡人之命的蔑视,都令他心中怒火狂升,令他决定搏命。 此时,他的肩部经脉宛如寸寸欲裂般剧痛,以他多年修炼的浑厚真气,竟根本无法抵御方才入侵体内的灵气,节节败退。 继续拖延下去,无需对方继续出手,他便将半边身子无法动弹,失去作战之力。 修仙者的强大,还在他的预料之上。 或者说,灵气的强大凌厉程度已远超真气。 “一句不知,外加区区两条鱼,就可揭过?可笑!” 老者淡淡轻笑一声,目露一丝嘲讽,枯瘦面庞上满是冷漠之意。 他早已察觉此子克制的不满,故而才起杀心,怎会轻易放过。 陈登鸣心中一沉,倏然却见对面那飞梭一闪,耳鼓内尽是凌厉破空声,眼前尽是银芒,一束束劲锐的气流,带起阵阵尖锐狂风袭近,锋芒所过之处,无数树枝皆本崩断四散。 “混蛋!” 陈登鸣一声长啸,多年习武,他心中江湖热血从未如此刻沸腾。 手中长刀奋起劈刺,幻起一波又一波刀浪,如千万条银蛇,漫天钻动,霎时与法器袭来的道道尖锐气流冲撞到一起。 铿锵暴响霎时爆发。 陈登鸣全身衣衫向后飘飞,猎猎作响,身躯如遭雷亟般震颤,口角沁出鲜血,手中长刀更是崩开道道豁口。 “凡人” 对面老者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 他只需略微出手,区区先天凡人,便只能竭尽全力挣扎保命。 这就是仙凡之间的差距,这也是他不愿意废话的原因,跟一个死人,一个凡人,没什么好废话的。 至于这凡人是如何捕到灵鱼的技巧,他只是略微感兴趣,稍后若是没打死,就问一问,若是打死了,那就罢了。 他的目的,也的确是两条灵鱼,但自然不会说出来。 “去!” 他手中法诀一掐,万千飞梭银光霎时凝聚成了一道。 但就在这稍纵即逝的闪瞬之间,陈登鸣暴喝持刀高跃而起,濒临危境之下狂态毕露,陡然一道狂斩而出。 青丘之上起狂龙! 轰!! 一道长达十余丈的惊人银蓝刀气纵横驰骋,轰然落下,如一道虹桥狠狠倾轧向老者,威势惊人。 “嗯?武道神通?” 老者先是一惊,旋即不屑一笑,掐诀指法一变,一张符箓瞬间燃烧,顿时体外金色灵光暴涨,形成一口古拙旋转的金钟! 014:凡斩仙!冷冷的灵鱼在脸上胡乱的拍! 奟!—— 十数丈惊人刀气与金钟气罩狠狠撞击在一起,爆发出绝非金属相触那种应有之声,而是极其沉郁之极的一声闷鸣。 地面上大片碎叶残枝,俱被二者碰撞的气劲冲击开来,场景狼藉混乱。 陈登鸣恍如触电,手中登鸣刀寸寸断裂,刀气衰竭,而对面那老者体外缓缓旋转的金钟气罩却依旧璀璨光亮,似坚不可摧。 “以你先天真气发出的刀气,也想撼动灵气驱动的道法?” 老者平淡轻笑,眼神中杀机一闪,凝聚成一道凌厉气流的飞梭,便要袭向陈登鸣。 却在这闪瞬之间,一道暗影蓦地弹射而出,击在老者体外的金钟气罩上,张开那宛如钳子般的毒齿便是一咬。 ‘咔嚓’! 看似坚不可摧的金钟气罩竟刹那洞开。 “什么东西?!” 老者悚然一惊,蓦地扭头,一道血色暗影刹那在他眼中浮现,速度之迅猛,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时间。 “啊!” 老者只觉面部一阵剧痛,仿佛被毒虫狠狠咬了一口,旋即整张脸都失去了知觉,体外金钟气罩亦是崩溃。 那依循他的操控掠过的飞梭,擦着陈登鸣的腹部而过,带起一蓬血水,再要调转返回之时,陈登鸣已是怒喝一声,纵身杀来,手中断刀对准老者狠狠一劈。 只是一刀之势,竟如千军万马、泰山压顶一般,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狭路相逢勇者胜。 “噗!——” 老者身躯一颤。 陈登鸣蓦地驻足。 两人四目相投,气机如雷火交击。 一者竭尽全力怒发冲冠。 一者不可置信绝望错愕。 “你” 老者眼珠颤动,余光看了眼爬到眼前的一只血色蜈蚣头。 倏地眼神转暗,额上由发际直至下颚现出一条血痕,而后血水飙射而出,‘噗通’向后倒地。 “呼——” 陈登鸣此时才长吐出一口浊气,避开血水,捂住血流不止的腹部,眼神惊悸盯着地上的老者尸体。 对方的面部从血蜈蛊噬咬的位置出现大片清淤毒素,很快蔓延到了整张面部以及脖颈,使得皮肤下黑色经络遍布,从伤口处再流出的鲜血已呈黑色,散发恶臭。 “簌簌——” 血蜈蛊百条肢足欢快的在老者面部伤口爬动,钳子般的口器吞噬毒血,身躯逐渐变得无比鲜红明亮,令人心悸。 “我杀了一个修仙者?” 这会儿,陈登鸣才彻底从战斗紧张状态松缓下来,只觉此时整个上身都已麻痹。 一波波难缠的灵气还在他的经脉内肆虐,正逐渐攻向心脉,先天真气根本无法阻挡。 若是这般持续下去,他不死也得残废。 修仙者以及灵气的强大远超他的想象。 “必须立即解决体内作祟的灵气。” 陈登鸣神色凝重,看着吸食了许多修仙者毒血的血蜈蛊气息似变强了一些,突然想到刚刚血蜈蛊一口咬碎修仙者护罩的一幕。 这灵蛊似乎不惧灵气,甚至将灵气视作食物,可以吸收? 陈登鸣心中一定,环顾四周。 捡起地上依旧活蹦乱跳的灵鱼,又不解气的拿鱼尾狠狠在老者脸上拍了几记,‘啪啪’地响。 “爱吃鱼是吧,爷请你吃个够!冷冷的灵鱼在脸上胡乱的拍!” “吃!给你机会你吃不了啊,你不中用啊!” 陈登鸣拍了个够,彻底解了郁躁气,又狠狠往老脸上补了一脚,牵动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此时也顾不得立即处理现场,以点穴截脉的手法简单为伤口止血后,他拿起血蜈蛊便将其放在腹部伤口,运转功力,驱使血蜈蛊吞噬体内的灵气。 半柱香后。 陈登鸣神色缓和,体内肆虐的灵气被血蜈蛊吸食了不少,暂时得以控制。 他不等彻底处理好体内状况,迅速开始收拾战场,取走修仙者身上的物品,又捡走地面上碎裂的刀片。 思索了片刻,陈登鸣再度驱使血蜈蛊继续以毒素腐蚀老者尸体,直到老者身上的伤口面目全非,看起来像是被虫豸噬咬而亡过后,他迅速将尸体抬起,投向对面看似如常的树林。 不出所料。 那里布置了某种阵法。 老者的尸体像是被一张无形大口吞噬,刹那消失在树林中。 “阵法?” 陈登鸣眯起双眼观察片晌,按捺心中好奇与贪欲,没有贸然探索,迅速转身离去。 功法他已经有了,如今只需苟住低调修炼,就能快速延寿,延寿后就可以通过《损命拔苗术》提升灵根资质,灵根资质提升后,又会反过来提升修炼速度,而修炼速度提升后,寿命将会增长更快,这就是一个完美闭环 因此,如今没必要为一些小利益去冒险。 此次,若非这老者步步紧逼,他也委实不愿冒险与修仙者交战,哪怕有血蜈蛊…… 数日之后。 散修聚集地内,陈登鸣非但将伤势疗养恢复得七七八八,还早已将从老年修仙者身上所得的法器和灵石等物,分别在聚集地外的各个隐秘角落埋藏好了,仅留下了些许灵粒在手。 至于灵鱼,他没敢拿出贩卖,甚至不敢蒸煮得太香,躲在一个旮旯角落,简单加热杜绝了寄生虫后,就自己半生半熟的吃了。 吃了灵鱼,他的伤势恢复得更快,且灵鱼肉的灵气,也令他的先天真气完成了最后的积累,终于突破到了先天八重的境界,寿元也因此提升了三年,达到了138年之久。 接下来,他便要修炼道法《三元聚灵功》,将先天真气尽数精粹转化为灵气,即可突破成为一名修士。 这几日,他提心吊胆,担心干掉老修士的事情败露被发现,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 甚至还懊恼过,暗恨那老修士给脸不要脸,欺他一个从不好勇斗狠的老实人太甚,他才逼不得已杀人泄愤。 如果大家好好说话,对方肯放下那修仙者的臭架子,坐下一起喝杯茶,说不定他还能请对方吃条灵鱼。 何必化身灵鱼战神,用鱼尾拍人脸那么粗鄙。 不过人已经死了,尸体也被他亵渎了,这些懊恼的情绪很快就从陈登鸣脑海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则是畅快解气。 再让他重来一次,那种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还是要干翻修仙者,灵鱼拍脸,让你丫的神气。 兴许也是好运。 一连数日,没有任何人提到金字坊的老修士身死的消息。 反倒是灵月湖边出现妖兽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导致离开聚集地的修士也减少了许多。 陈登鸣清楚,自己这次算是承蒙了那不知名妖兽的恩情了。 很可能是因为妖兽的存在,导致金字坊也没有修士靠近湖边去接触住在湖边的老修士,自然也就没有发现老修士身死。 何况修士修炼,闭关一月乃至几个月都是常事。 如果这世界有警署,几个月不见人,估计报案失踪都不会给列案。 至此,陈登鸣是彻底放下心来,知道不用跑路了。 他再度现身在一些常去的区域,拒绝一些要买鱼的常客请求,告知交不起卖鱼摊位租金,现在已改行,同时准备去领取一个属于自己的暂居地 … … (谢谢追读,喜欢本书可以置顶,或者设置更新提醒,有月票的老铁们也投投) 015:莫须有的朋友,借势 在聚集地城东的法器铺内,陈登鸣以一粒灵粒,换回了自己抵押的骆家令牌后,又将租赁的捕鱼器具都返还给了商家虎爷。 虎爷不喜被人称为仙师,反倒喜欢被人称为虎爷,颇有些江湖豪客意态豪雄的气概,算是陈登鸣所遇的修士中唯一还算平易近人的,不过大概也是因为他拿出了骆家腰牌的缘故,对于寻常先天,未必就好说话。 对方在城东城南都开起了法器铺,据闻乃是铁盟的人,铁盟算是聚集地十几股势力中的中等势力,属于中立,加入其中的多是商家。 “小陈,不卖鱼了?” 店铺中,虎爷一手将骆家腰牌递给陈登鸣,一边随手接过灵粒,口中衔着烟管,吞云吐雾笑道。 陈登鸣叹口气摇头,“虎爷,现在聚集地外闹妖兽,哪里还敢出去捕鱼?再说,灵鱼也不好捕,还是罢了。” 虎爷微微颔首,突然看了眼陈登鸣背后的断刀,笑道,“刀断了?和人动手了?要不要在我这儿挑一件法器防身?” 陈登鸣心头一跳,立即含笑摆手道,“囊中羞涩,囊中羞涩!日后晚辈成修士了,一定来虎爷您这儿定制一件法器。” 话罢客套了两句,便出了门去,看着手中的骆家腰牌,擦了又擦,而后随身藏好。 这次过后,他是说什么也不想再将这腰牌再抵押出去了。 若是之前在湖边他身上带着了腰牌,亮出来后,也许那金字坊的老修士也就不会为难他,他也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和对方拼命。 不过,事已至此,他依旧不后悔,还暗戳戳的爽,同时对于自身的实际战斗力,也初步有了清晰的认知。 若是在暗中以蛊毒配合血蜈蛊阴人,一般的练气一重修士,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但若是正面交手,而修士又有所提防的话,他对战练气一重的修士,应该是六四开的局面。 像那日杀死的修士老者,应该不止练气一重的实力,否则法器也不会用得那么娴熟,据虎爷提及,寻常的练气一重修士,根本没有太多的灵气驾驭法器,因此对法器需求不大。 像修士老者那种实力,一旦对他的蛊虫有所防备,他很难杀死对方,甚至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死,逃都逃不掉,轻功的速度绝对没有法器快。 修仙者所掌握的灵气委实太强大,对比先天真气,简直就像是铁锤与木锤的差距,铁锤轻易就能将木锤敲碎。 那日交手,若非血蜈蛊吞食灵气,一口咬碎敌方所凝结的金钟气罩,仅靠他的绝招青丘狂龙,根本就无法攻破对方的防护,最终难逃一死。 且最后若非血蜈蛊助他吞噬体内的灵气,他就算不死也会经脉寸断,直接残废。 因此,也难怪修仙者们始终高高在上,对凡人中的先天也不屑一顾,彻底蔑视。 二者所掌控的力量,在本质强度上就存在巨大的差距。 “接下来,就要苟下来安心修炼了,争取快点儿成为修士。” 陈登鸣心里盘算着,迅速来到了城中靠近簪花楼的金字坊地带。 金字坊和胡同街这两股势力,都掌管着聚集地内绝大部分的房屋租赁权。 想要租赁房屋居住,还是绕不开金字坊。 陈登鸣也没打算绕开,灯下黑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他杀了金字坊的修士,现在就尽量和金字坊走得更近一些。 金字坊那边就算发现老修士的死开始排查,也是先排查敌对势力和值得怀疑的对象,自己地盘上的区区凡人先天,又有谁会注意? 租房资源是极其重要且需求量大的资源,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不例外。 陈登鸣赶到时,这里已有不少先天或是凡人正在排队交钱租赁房屋。 修士也有在排队租赁的,只不过是在另一个区域,有凡人伺候着端茶倒水,像是贵宾区。 负责租房事宜的,依旧是曾经陈登鸣领取捕鱼活计的那名练气一重的修士,打量陈登鸣淡淡笑道。 “卖鱼的?这么快就捕到灵鱼凑够租房钱了?鱼老实上交了一半没有?” 陈登鸣客气抱拳笑道,“仙师,误会了,晚辈可没捕到灵鱼,现在聚集地外很危险,也不想去冒险了,晚辈已经借到了一些灵粒,现在打算先租赁一间房屋。” 说着,他从袖子里伸出手,手中一粒仅有米粒大小的灵粒,氤氲光霞,熠熠生辉。 这么一点灵粒,就可在散修区域内交换最廉价的棚屋一月居住权。 不远处的一些角落中,许多目光盯着陈登鸣手中的灵粒,眼神闪烁,在其面孔上多有徘徊,有人嘀咕‘旧棚街卖鱼的’‘突然发财了?’‘哪有那么好的事?’ 办理事物的修士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道,“成色这么好的灵粒,不错啊。你才来聚集地没多久吧?还有人跟你关系这么铁,肯借灵粒给你?” 陈登鸣早有准备,含笑掏出骆仙子得到的那块腰牌,道,“仙师好眼力,晚辈其实之前也算是被人指点来此落脚,这些时日实在过不下去,唯有又求助了一些朋友,还请仙师多多关照。” “嗯?” 修士目光一凝,脸上耐人寻味的表情霎时消失,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原来还是有来头的,难怪。” 几乎在这同时,不远处道道闪烁的目光齐齐消失了,连陈登鸣身旁一些人的神色都变得友善可亲了许多。 “看来,骆家的腰牌还是很管用啊” 陈登鸣察觉到微妙变化,心里嘀咕的同时,心情也松缓了下来。 不过虽是有腰牌,灵粒还是要照交不误的,没有任何优惠和特权。 只是很显然,一些不怀好意或是别有用心之人,就要在心里掂量掂量了。 陈登鸣也是聪明,他只说是被骆家的人指点来此落脚,而后又找了些朋友借了灵粒。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常人听了他的话,自然也会将两者联系到一起,误以为是他在骆家有朋友,还肯借灵粒给他,关系显然很不错。 毕竟无论在哪里,不肯借钱的人,未必不是好朋友,但肯借出钱的人,绝对是把你当作很好的朋友。 这样一来,就算陈登鸣突然拿出灵粒,钱财来路不明,也没人敢去骆家询问打听。 纵算是去询问了,当初指点他来的人可是骆大小姐,哪个散修这么有牌面又这么虎,为一个区区一粒灵粒的事情,问到骆大小姐那里。 不过,若是真有人打听到了骆大小姐这一层关系,那也正中了陈登鸣的下怀,代表他可能要借势成功了,一些想找麻烦的人,可能就要打退堂鼓了 016:事情发现,三元聚灵 “西边旧棚屋居住的那臭卖鱼的,现在住了一个多月了吧,打听清楚了?真与骆家有点儿关系?” “徐兄,打听清楚了,嘶~~你别说,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关系,甚至关系来头有点儿大。 据传那姓陈的手里的腰牌,是骆家的大小姐骆冰亲自给的,虽然只是级别最低的腰牌,但这” “骆大小姐可是妙音宗高弟,上品灵根资质,如今已是练气八九重的高阶修士了吧? 她好像还真是上个月返回骆家的,骆老爷子还摆酒了,这时间上和姓陈的也对的上啧。这骆大小姐为何垂青一凡人?卖什么鱼~才能搭上骆大小姐的关系?” 散修区域,一座六层高的阁楼内,两个人正坐在靠窗位置交谈,其中一名身穿紫色华贵法衣的男子凝眉思索片刻,颔首道。 “如果只是骆家普通信物腰牌,那也没什么,不值得我招揽这区区先天凡人。 但既然是与骆大小姐有关联,就必须重视了,你立即去招揽此人,避免其他几家得到消息赶在我们前面。” “好!” “还有,拿一块灵石去作见面礼,他若是同意加入我们派系,只要他日后成为修士,就给他换一处居所,别住棚户区了。” “好!不过徐兄,还有件事,老林找到了,已经死了,尸体就在灵月湖桦树林他的其中一个野外老巢,腐烂得不成样子,但看得出,是被人正面击杀的。” “死了?” 华服男子瞬间面色阴沉下来,眼神冰冷,起身俯视窗外皱眉道,“老林练气二重的修为,低是低了些,却毕竟有我给的低阶法器,还有一阶高级金钟气罩符箓在身,这一亩三分地,能杀他的也只有其他派系的骨干散修了。会是谁?” “徐兄,你说会不会是胡同街姓钱的派人干的?胡同街因为多个资源点争端,一直和我们不对付,听说他前段时间在准备突破练气六重,有没有可能他已经突破了” 棚户区一间简易的木屋内。 陈登鸣汗如雨下,颇具流线型的块垒层层肌肉上,满是细密如油脂般的汗珠在流淌。 他正摆出一种极其古怪的动作,体内真气不停沿着几种线路游走,使得全身蒸汽腾腾,周身细微的灵气震荡。 “第三百九十九次” 十几分钟后,他长吐出一口气,全身肌肉抽搐,虚脱般趴在地上,片晌过后才站起来,凝神观察面板。 “先天八重天武者【陈登鸣】 寿:82/148 灵根:金、木(下品87/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29/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0/100)、《三元聚灵功》(初学3/100)” “呼,三十九天过去了,看来以我这种灵根资质,真是得每天修炼十次,修炼十天才能勉强令三元聚灵功增长一点熟练度啊。” “照这么来算,理想状态下,我也还需要九百六十多天才能修炼到练气一重天的境界,太慢了” 陈登鸣看着面板中呈现的讯息数据,心中暗叹,拿起椅子上挂着的毛巾擦拭干净身上的汗珠,而后拿起桌上的纸笔练字。 没错,练字。 因为这个修仙界的语言虽是与南寻国大致相通,只是个别方言的些许不同,但文字却出入较大。 不得已,陈登鸣唯有重新开始学识字。 所幸他虽年龄大了些,却毕竟是先天武者,不说过目不忘,至少也是看几遍就不会遗忘,学习文字上手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就基本已掌握了绝大部分文字。 自从正式拿到散修聚集地的居住权后,他就深居简出苟在屋里疗伤修炼,闲暇时间就练字写孙子兵法。 平时用点儿灵米和左邻右舍打好关系,套点儿有关修仙界以及附近的讯息,不算做个闭门造车的痴货。 可能是得益于骆家的那块腰牌,也没什么人来找他的麻烦,日子过得非常平静。 这倒是令他彻底松口气,暗觉干掉的那名老年修仙者应该是不会带来太大麻烦了。 只不过,如今唯一令他还感到紧迫感的,便是修行的进度。 自从住进了棚户房后,他就已开始着手修炼《三元聚灵功》。 但金克木的灵根还真不是盖的。 每当他好不容易聚拢来周遭灵气时,金系灵气就会将木系灵气逮住一顿砍杀下去,最终双方都有损失,木系灵气的损失则最大。 这也导致他能吸收的灵气很少,修行三十多天,每天修炼十次《三元聚灵功》,练了三百九十多次功法,《三元聚灵功》也只是增长了三点熟练度。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门修仙功法学会后,却是令他的寿元直接提升了十年,寿元大限达到了148年之久。 但照如今的修炼进度来看,他想要从先天八重突破到练气一重,仍需至少两三年的时间,委实太久了。 “先天八重之后就是练气一重,尽管只是隔着一个大境界,却就是仙凡之别,在这修仙界,我还是得立即成为修仙者,才能具备一点地位和保命本钱” 陈登鸣将毛巾扔在桌上,心中暗忖,有些焦躁。 也不怪他会心急。 从凡尘走到修仙界,他算是从江湖大佬瞬间摇身一变成了修仙界的炮灰小卒。 本以为只需苟着慢慢修炼,迟早也能苟出头。 但经历修仙老者那一场突然的战斗,令他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弱小就是最大的原罪。 想要安稳,就唯有变强。 “看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也是得考虑折寿修炼《损命拔苗术》了。” 陈登鸣深呼吸一口气,端起房内的一杯水喝光,令心绪变得平静。 其实,他现在的情况,也不是特别糟糕。 尽管还不清楚其他下品灵根的修仙者的修炼速度如何。 但参照过往这么多年的经验,几乎都可以想象,应该是没有他这么快的。 因为拥有修炼面板,他在修行时仿佛大脑也得到了强化。 只需勤奋修行,就会自然而然强化领悟功法,继而增加功法熟练度,即只需付出就会有回报。 因此,他几乎每修炼十天,就能令功法熟练度增长一点,九百多天后,功法境界自然而然就会突破。 其他人想要如他这般没有瓶颈和障碍一样,只需修炼就会提升,根本是没可能的。 因此,他的修炼速度也不算特别慢,只是他还不够满意。 “若是尝试修炼《损命拔苗术》,将灵根品质提升后,修炼速度还会再度提升,最近可以先谨慎尝试一下” 自我勉励了一番后。 陈登鸣根据《三元聚灵功》的功法法诀,摆出另一种古怪的姿势,继续修炼。 在这另一种古怪姿势状态下,他全身的肌肉宛如都被拉扯紧绷,注意力也高度集中,浑身开始轻颤冒汗,精气神三元高度凝聚。 一炷香后。 陈登鸣浑身酸软倒地,全身肌肉一阵痉挛,但先天真气却开始在体内各个经络秘孔中快速游走,最终归于丹田内,愈发精纯,向着灵气过度。 “第四百次” 面板中,《三元聚灵功》的数据讯息也发生了变化。 “《三元聚灵功》(初学4/100)” 随着《三元聚灵功》的熟练度发生变化,《陈氏武道总纲》也有所提升,熟练度直接增长到了30。 这门功法,本就是陈登鸣集合百家所学糅合而成的武道总纲。 如今他修行仙道功法。 高屋建瓴之下,也带着这门功法愈发趋于彻底的圆满。 或许日后也将成为一种完全契合他自身的由武入仙的功法总纲。 就这样一点一点,他总能走到仙道至高的地步。 “邦邦——” 这时,薄而简陋的房门被敲响,屋外倏然传来一道柔美的女子声音。 “陈郎君,在家么?妾身有事叨扰!~” … … 017:金字坊的橄榄枝 房门打开,门外伫立着一位面似芙蓉,眉如长柳的美人儿,一双眼眸勾人心弦,如雪的肌肤略显苍白病态,却更显几分楚楚动人。 陈登鸣讶然看着这位颇为热情的隔壁邻居,道,“许姐何事?” 妩媚女子也是一位先天武者,名叫许微,算是这一个多月以来与他接触最多的一人。 当初他来到聚集地后露宿的第一晚,便是此女赠饭给他。 他事后也没有忘记对方的赠饭之恩,时常回馈一些鱼给对方,只是当时二者一直都没有见过面。 直到陈登鸣正式领到棚户屋居住权,恰好分配到的房屋又和此女成为了邻居后,二人一来二去的也就慢慢熟悉了。 只是,陈登鸣一直苦修,深居简出,二人的多次交际,都是此女主动找过来热情套近乎。 陈登鸣本以为此女的目的,乃是为让他多多关照其生意。 毕竟,对方也算是在附近金字坊从事那种夜间工作的人,附近存在新的客源,此女主动上门发展业务也实属正常。 然而接触了多次后,这许微多是顾左右而言他的絮叨家常,言及一个女人在修仙界底层摸爬滚打,有多么不易之类的倾诉之语,从来都不进入那种比较直接物质的正题。 陈登鸣在凡间也是妻妾成群的人,不是情感初哥。 此女时而不经意闪过的眼神和倾诉之语,自是令他逐渐回过味来,隐隐感觉此女怕是想找个搭伙过日子的姘头,而非找顾客。 “陈郎君妾身叨扰了,实是有喜事相告。金字坊的一位仙师欲要招揽你,托我上门告知,恭喜陈郎君。” 许微态度恭谨,樱唇轻启,眼眸中满是热切。 “哦?” 陈登鸣目露惊讶,倏然气机有所察觉,神色突然凝重看向女子身后对面的街道。 一道敦实的男子身影,安静伫立在那边的街角,看到陈登鸣目光转来,含笑抱拳,双目炯炯有神传音道。 “陈道友,我是金字坊的吴辰,道友来此已有月余,想必也听过我金字坊的名头,不知可愿加入我金字坊?” “加入金字坊” 陈登鸣一时表情略感惊愕,思绪在脑海闪电般转动,其实心内却很冷静,知道大概是金字坊已经调查到了他的腰牌来历。 只不过,这件事过去了一个多月,他本以为不会再揭开。 当初抱有的些许借势想法,也是想化解一些麻烦,避免人打搅他平静的修炼生活。 不料现在,金字坊的修士竟主动上门招揽。 这个散修聚集地内,有十几股大小势力,金字坊算是其中势力很大的一个。 聚集地内的多家艺楼、茶馆乃至灵米铺子以及很多房屋,都是金字坊的产业。 到现在,他也已打听清楚,金字坊由数十个修士组成,先天武者层次的拥趸三百多人。 坊主乃是练气六重天的修士,与骆家有些联系,每年诸多生意所赚取的盈利,没少进贡给骆家。 这样一股势力,在知道他手中拥有骆家的腰牌后,招揽他也是正常之事。 只是,对方竟会派来一位修士亲自邀请他,还称他为道友,这就显得过于殷勤而尊重了。 这倒也并非陈登鸣妄自菲薄,而是经历了大大小小一系列与练气修士接触之事后,修仙者对凡人的态度委实恶劣。 哪怕待他不薄的骆仙子,那种疏远也显而易见 “陈道友?莫非是不愿?” 这时,那身材敦实的男修士再度传音,炯炯有神的目光直视着陈登鸣。 陈登鸣回过神,脸上立即显露出微笑,抱拳道,“仙师亲自前来邀请,晚辈当然不会不愿,只是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敦实男修士闻言哈哈一笑,满意颔首,“愿意就好,实不相瞒,此次乃是我们坊主命我来亲自邀请,你加入我金字坊后,只需好好表现,说不定还能得到坊主亲自召见,日后前途无量。” 此言一出,许微以及周边几个被惊动的邻居,均是神色惊异又羡慕的看向陈登鸣。 能得坊主器重,甚至连修士也亲自前来邀请,这在他们看来,已是一步登天。 陈登鸣含笑客气,这种空头支票性质的客气话,自然知道听听也就罢了。 原本他也只是顺坡下驴,毕竟一位修士亲自来邀请,不可能直接回绝。 况且,这种事情又没什么损失,相反加入其中一股势力也可获得一些相应的庇护,只是此时听闻竟是引起了坊主的注意,他不免心中疑惑犯嘀咕,试探征询道。 “多谢坊主和仙师垂青,只是晚辈只不过一先天武夫,初来贵地也不懂规矩,不知这加入金字坊后,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晚辈效劳的?” 敦实修士摇头一笑道,“我只负责邀请你,至于你加入我们金字坊后的具体职务和福利,自会有其他人来与你商议。 不过你放心,你得坊主器重,职务和福利必然是不错。” 陈登鸣松口气,“原来如此多谢仙师” 片晌后,目视着敦实修士离去,陈登鸣看向手中被许微递送而来的一块灵石,思绪百转。 这修士亲自来邀请,的确是给了他很大诚意与面子。 但修士对凡人的那种高高在上之感,仍是清晰表现了出来。 对方由始至终都是隔着一条街与他对话,看似客气,实则也不过是为了完成坊主所交代的任务罢了,连送给他算作见面礼的灵石,都是由许微代劳送到他手里。 仿佛亲自送出就会脏了自己的手,或是跌了自身的身份般。 “恭喜陈郎君郎君您今日得坊主器重,日后也会仙道有望。” 这时,许微再度含笑祝贺,美眸殷切目视着陈登鸣莲步款款靠近而来,香气袭人。 陈登鸣后退一步进入屋内,摇头道,“许姐,你我都是没什么背景的散修,你也清楚我们这种灵根资质,踏入仙道会有多难。” 许微一怔,驻足后,又勉强一笑,病态脸容更显苍白,道,“虽是难,但这却是唯一改变我们命运的机会,至少我们还都拥有灵根,不是吗?在这聚集地内的那么多人,都是还在坚持着。” “你说得不错。”陈登鸣颔首。 没错,聚集地内的所有人,除了彻底没有灵根的凡人,谁不曾想通过修行踏入仙道,以此改变凡人的命运,成为高高在上的修士。 可能也正是修仙者对待凡人的那种俯视的姿态,才刺激得诸多劣等灵根之人哪怕明知修行困难,仍是义无反顾踏上修行之路。 就如同寒门士子,哪怕出身卑微贫寒,亦不改读书改变自身的志气。 陈登鸣看了眼远处对着这边露出笑脸的其他邻居,又深深看了眼许微那略显病态苍白毫无血色的俏脸,点头致意后关上房门。 许微神色黯然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低叹一声,犹如自怜,转身进了自己的房屋。 修真界很残酷,她早已见识过,便是因为见识过,她才更为疲惫,早已萌生出找一个坚实肩膀依靠,搭伙过日子的想法。 一个多月前,陈登鸣搬来作邻居,其来历以及自身各方面条件,都令她感到满意且心动,才多番主动接触,也曾隐晦表露心迹。 可惜,她与陈登鸣之间的距离,就像被关上的这扇门隔断,明明很近,却又很远。 如今这种距离,随着对方受到坊主器重,已是显得更为遥远,令她自惭形秽。 此时,陈登鸣在房间中踱步,打量着手中的一块下品灵石,目露疑惑与思索,眼神中闪过一丝谨慎。 灵石,他目前还不是修士,根本无法使用。 先天真气也难以吸取出灵石内的灵气。 因此,这物品对他目前而言也只是金钱货币,或炼制成阴人的另类石头蛊。 金字坊坊主给他一个先天一块下品灵石,这已算是大手笔了,为的必然不是他手里的腰牌这么简单。 他手里的腰牌,只是骆家给出的普通腰牌。 这种腰牌,坊市内也有上百修士以及其他先天武者持有,都是曾为骆家效劳立功的人。 要说唯一特殊的,便是他的腰牌,乃是骆仙子赠予的。 也只有这层关系,才能惊动一位练气六重天的修士了。 只是对此,他却感到一阵头痛和警惕。 近虎者危! 练气六重天的修士,对他目前而言还太强了。 哪怕曾干掉了一位练气二重天的修士,陈登鸣却也有自知之明,目前他绝难应付练气六重天的修士。 无论对方招揽他,是好意还是恶意,他暂时都不想与这种人走得太近,只想安安静静苟着修行。 “本以为能借势避开一些小麻烦,没成想却引来一条鳄鱼。看来日后再要借势,也得更为谨慎了……说到底,一切的不安源自实力底气不足,得立即修炼到练气期才行。 另外,也得抽出时间搜寻炼制金蚕蛊的材料。 一旦炼出了金蚕蛊,我的保命底牌就更强了。” 陈登鸣虽感唏嘘,却也并不后悔。 目前金字坊的坊主是示好,这代表对方还是非常顾忌骆仙子的,他借势也算是成功的。 而且,他干掉的那名修士老者,也是金字坊的人,如今金字坊坊主招揽他,看来那件事的隐患应是过去了。 不过眼下,他更感紧迫。 将灵石放置桌上,陈登鸣目中涌现一丝坚定。 他已决定,修炼《损命拔苗术》,立即提升灵根资质。 一旦灵根资质从下品提升为中品灵根,他的修炼速度将会变快十倍。 原本需要九百多天才能修炼到练气一重,灵根资质提升后,就会缩短到只需九十多天 018:十年寿,拔高资质 《损命拔苗术》仅有三层,修炼成第一层,需要损耗二十年寿命,可令一个人对灵气的亲和度提升两成到三成,达到提升灵根资质的效果。 修炼完成第二层,则需要损耗一百八十年寿命,可再度提升灵气亲和度五到十二成。 修炼完成第三层,需要损耗三百年寿命,可继续提升灵气亲和度一倍有余。 理论上而言,一个人只要舍得抛掉五百年寿命,完全可以从最差的劣等灵根提升成最差的中品灵根。 而下品灵根,也可提升为最差的上品灵根。 然而,对于绝大多数仅具备劣等灵根之人而言,穷极一生也不可能修炼到筑基期,寿命最长也不过百岁,很难借此法提升成下品灵根。 这也是,寿命够的本就资质强,不需要练,寿命不够的压根练不了。 不过,陈登鸣如今寿元大限达到148岁,他还有66年寿元可挥霍,他的灵根亲和度也不算是下品中最差的,倒是有很大概率仅损耗十多年寿命,即可将灵根提升为中品的程度 当天,陈登鸣便在屋内开始尝试《损命拔苗术》。 既是道法,自也是需要灵气才能施展的。 不过此法的创始人,或许也考虑到有人资质低下难成修士,故此也记录了以消耗灵石内的灵气为代价的另一套法门。 陈登鸣拿出从聚集地外埋藏点挖回的两块下品灵石,其中一块含入口中,以舌头抵住。 另一块则置于头顶天灵,随后便开始以先天真气引动灵石内的灵气。 没多久,两块灵石内的灵气便蠢蠢欲动,他的舌头与头顶感应最为强烈。 只觉仿佛有冰冰凉的纯粹灵气浸入舌尖,或沿着头顶天灵浸入大脑,整个人从头部开始变得冰凉清灵,对灵气的感应能力在快速提升。 这一刻,好似刹那间黑暗的空间中多出了许多青色与白色的小圆点,蜂拥向他的舌头与大脑,使得这两个位置都呈青白二色,聚集诸多灵气。 但与之相随的,便是他的精气神开始急剧损耗。 如此一宿过去,陈登鸣收功之后只觉身心疲惫,但隐隐感觉对周遭空气中一些灵气的感应能力似变得更强了些。 只不过这种感觉不太明显,更像是一种心理作用。 他抽出断刀,对着光照可鉴的刀身打量自身面貌。 面容依旧俊朗,并没有丝毫变化。 但眉宇间的疲容显而易见,鬓发间也多了几丝白发。 “真的是肉眼可见的折寿啊” 陈登鸣心中感慨,旋即凝神观察面板中的讯息,发现灵根属性果然发生了细微变化,但他的寿命也随之出现改变。 “先天八重天武者【陈登鸣】 寿:84/152 灵根:金、木(下品9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29/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0/100)、《三元聚灵功》(初学3/100)、《损命拔苗术》(初学10/100)” “寿元大限再度提升了四年,变成了一百五十二年,看来练功即可延寿的效果,在学习道法上也一样奏效。 学会《损命拔苗术》也会增长我的寿元,这门道法,应该与《三元聚灵功》并不是同等级的,否则延寿效果也无法叠加” “我自身已过去的寿命从82年变成了84年,金木灵根的亲和度则从下品87变成了90损耗两年寿元,就能令灵根亲和度提升3点?” “这么一算,只需要再修炼三四天,继续损耗六到八年寿命,我的下品灵根就能提升为中品灵根了?” 陈登鸣目光微闪,对这个结果感到颇为满意。 他的灵根本也是下品灵根中最好的。 损失接近十年寿命,就能提升成中品灵根,这种损失他还扛得住。 不过此刻已是身心疲惫,陈登鸣没有再继续肝拔苗术。 而是拿出先前那瓶从仙师手中得到的清灵丹,倒出一粒服用下去。 片刻后,他便感到对周遭空气中的灵气感应力似变强了不少。 凝神之间,面板讯息浮现。 “灵根:金、木(下品100/100)” “这清灵丹,看来的确能提升对灵气的亲和度,增强感应力,但似乎还不能突破下品灵根的范畴?” “听说中品灵根的修炼速度比下品强十倍,看来灵根等级一旦突破,会发生质的飞跃,这是清灵丹无法办到的……” 陈登鸣沉吟思索,并未浪费丹药,就着药效的时间修炼了一次《三元聚灵功》,一次修行还未结束,药效就已经过去了。 他从包裹中拿出毛巾擦拭干身上汗水,吃了些干粮,旋即倒出一粒清灵丹,坐在床上开始打坐继续修行。 高手都是勤奋修炼出来的,耐得住寂寞,哪怕具备练功即可延寿这样的金手指,也得每日勤勉练功才能一步步变强。 转瞬三日过去。 骆家。 红墙绿瓦灯火通明的连绵院落,以聚灵阵法的格局布置落座而成,将骆山城一级灵脉中的灵气悉数汇聚于这偌大的修仙家族内,使得整个骆家内部灵气充沛。 一个布置得典雅温宁的屋舍中,热气腾腾。 骆冰正沐浴在满是灵泉的香汤内,呼吸吐纳,为不久后突破练气十重作积累。 她的肌肤白如羊脂玉,又好似最精细的象牙,身形窈窕婀娜,似风信子般迷人,此刻纤细丝滑的秀发在水池内游弋,掠过一些起伏之处,风姿格外诱人。 几名伺候在附近的侍女正为香汤内添水,其中一名贴身丫鬟正讲述着最近得悉的一些事。 “听闻姑爷即将就要出关了,这次姑爷为突破筑基期准备了这么久,此次应该是可成了” 骆冰神色平静摇摇头道,“罗家没有得到筑基丹,罗平固然资质不错,但没有筑基丹,他这次只怕还是很难突破若是我突破筑基之前,他还未突破,我与他的婚约” 后面的话,骆冰不再多言,一众丫鬟侍从却也都明白,各个噤若寒蝉,不敢多问。 这场婚约当初本就是家族式的联姻,要说双方多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若是罗平第三次突破筑基失败,便证明其未来潜力终究有限,骆家自然会另有取舍,这甚至也不是骆冰能决定的,哪怕是看似风光无限的骆家千金,也未必就没有自身的无奈。 贴身丫鬟机灵岔开话题,笑道,“小姐,您还记得那位被您带回的凡人吗?他亮了您给的腰牌,引起了金字坊的徐宁注意,徐宁邀请他加入了金字坊,看来也是想通过那凡人跟您搭上关系哩。” 骆冰慵懒转身,显出一个光洁背脊,趴伏在水台边,颇具规模的傲人之处承受着半个身子的压力,令人有些心疼是否暴殄天物。 她懒得为这种小事发表言论。 一个相克双灵根资质的凡人,只怕未来最多止步练气四重。 若非驻颜丹和蛊术,她都未必记得名字,便是徐宁,也只是小人物罢了。 丫鬟察言观色笑道,“这区区一个凡人哪里有资格和小姐您搭上关系,徐宁也是没点儿眼力劲儿。 不过奴婢听说,这个凡人近来正在搜集一些小姐您上次提到的蛊物,兴许是也打算炼那金蚕蛊” “哦?” 骆冰柳眉微挑,被热水蒸腾得酡红的面颊上,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自得到蛊道之术后,她近来闲暇之时也在研究。 但此道毕竟太过偏门,且诸多蛊物委实形象狰狞不讨喜,唯有金蚕蛊引起她的兴趣,最近正在搜索炼制的资源,准备着手尝试。 想到那凡人在登仙大会时施展蛊术表现的风采,骆冰微微颔首,“可惜他只是凡人,不具备灵气,若是他成为修士,倒是有点用处…… 不过他竟然有钱搜集金蚕蛊材料,看来有些门道,你若搜集齐全了材料,就去卖给那凡人一份,把他召上山来我想看看他有什么炼制的法子” 话是这么说着,她也没抱有什么期望。 依照记录的金蚕蛊的炼制方式,需要涉及到一些精细的对灵气操作。 她也没有把握稍微尝试就炼制成功,更遑论一个还不具备灵气的凡人。 卖材料给陈登鸣试试,也不过就是随手游戏之作罢了。 至于白送材料,那是不可能的,资源从不是都用来浪费的 … … (感谢各位读者的打赏和月票!6k更新卖个乖!喜欢本书的朋友,记得置顶加更新提醒,时常来追读!) 019:中品灵根,胡同街的麻烦 转眼便是修炼《损命拔苗术》后的第五天。 深夜,屋舍之内,陈登鸣已是满鬓白发,眼角隐隐可见鱼尾纹,精气神损耗颇为严重。 不过到了现在,他的灵根已正式从下品过渡晋升成了中品灵根。 整个晋升的过程,从今日黄昏时分开始,持续到一个时辰前,他只觉对周遭空气中的灵气感应能力愈发强烈 尽管吸收来的金灵气仍旧会见面就砍木灵气,一砍就砍杀了一大半,导致修炼效果大打折扣,却也比之前强了十倍,连感应灵气的感觉也非常清晰。 如果说第一次的提升,还是很微小的一种感觉,会误认为是心理作用。 那么现在随着灵根晋升,那种灵气感应力的提升之感就非常强烈了,就好似含一口凉水与含一块冰在嘴里的区别。 他的灵根资质真正提升了,但寿命却也损耗了十年。 陈登鸣从地面站起来,拿起毛巾擦拭肌肉并未松弛的精壮身躯,结束修炼《三元聚灵功》,查看面板。 他的灵根属性和寿命都已发生变化。 “先天八重天武者【陈登鸣】 寿:92/152 灵根:金、木(中品1/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32/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0/100)、《三元聚灵功》(初学6/100)、《损命拔苗术》(初学50/100)” “消耗十年寿命,我的灵根却提升到了中品,我修炼三元聚灵功的效率也大大提升了,这就是灵根变强的好处” 陈登鸣心情有些振奋。 这五天里,他除了每天出门一个时辰搜集金蚕蛊的材料,其他时间都窝在屋内,等待金字坊之人前来安排职务的同时,拼命修炼《损命拔苗术》提升灵根品质。 同时,他也没放松《三元聚灵功》的修炼。 从昨天到今天,他已完成了十八次《三元聚灵功》的修行。 仅仅修炼十八次,却就令这门道法的熟练度从5提升到了6。 尤其是在他的灵根晋升完成后,修炼这门道法时凝聚灵气的速度尤为迅猛,几乎是五天前的十倍。 “以我如今的修炼速度,每天修炼十次《三元聚灵功》,即可令这功法熟练度提升1点,使用清灵丹还能加快一些,大概修炼九次就能提升一点熟练度。 这样来看,不需三个月,也就能稳当当突破先天,成为练气修士了” 陈登鸣在房间内踱步,时不时驻足,细细感应空气中流动的灵气,脸上露出了笑意。 以前,他感应空气中流动的灵气,就像是蒙着一层纱看花。 如今,这层纱却拿掉了,他‘看’得更清晰了。 当然,灵根品质的提升,具体好处也不仅仅是体现在感应力这个方面。 且日后他只需要继续修行《损命拔苗术》,他的灵根品质还有继续提升的空间。 目前这门道法还未突破一层,每天修炼一次,也只损耗两年寿命,他还扛得住。 只不过,也正因为还未突破,加之他的灵根已达到中品的程度,显而易见的,损耗两年寿命对灵气亲和度的提升变少了。 若是突破到了第一层,修炼一次也许将会损耗六年寿命,那就需要放缓脚步了。 “中品灵根,暂时够用如今主要还是得立即突破实力境界,也许在灵气更为充裕的地带修炼,我突破到练气一重天的时间将会更短” 心里沉吟思索着,陈登鸣戴上一幅手套,在房间内的角落土层中挖出一块被制作成了石头蛊的灵石,小心收好。 这石头蛊,乃是陈登鸣以炼蛊诀另辟蹊径,将毒素与灵石糅炼一起,使得灵石中的灵气也会逐渐浸入一些毒素,比一般的石头蛊更为厉害歹毒,乃是平时防身阴人的好东西,毕竟灵石这玩意儿,没谁不喜欢。 提起断刀,陈登鸣披上打了补丁的披风,戴上一顶兜帽,遮住鬓角白发,便准备出门去练刀。 所谓若要功夫好,一年三百六十早,进功如同春蚕吐丝,退功如同流水即逝。 尽管如今正在追求修仙的道路上蹒跚而行,武道上的功夫却也不能就立即丢了。 毕竟暂时他还没有修炼出充裕的灵气,无法学会并施展道法,保命的本事还得是一身武艺配合蛊术,平时勤加练习,关键时刻才能保命。 结果这深夜刚出门。 就碰到平时在夜里工作的邻居许微有些躲躲闪闪的避着他,像是颇为羞赧。 “许姐,今日不忙啊?” 陈登鸣习惯性的和气打声招呼,突然又驻足,看着许微肿胀的右脸和嘴角血丝,诧异道。 “怎的了?” “没,没什么” 许微勉强一笑,侧过脸去凑到自家门前开门,岔开话题道,“陈郎君又要夜里出去练功啊?” 陈登鸣皱了皱眉,又点头,“是啊。” 许微‘嗒’地打开门,半开玩笑道,“陈郎君整日勤学苦练,一身武艺想必很是了得吧?若有空暇倒是可以教教妾身一些防身本领。” “哪里,也就一些粗浅功夫。不是仙家法术,算不得什么,只不过许姐你这年龄再学,已是有些迟咯。” 陈登鸣摇摇头笑道。 “是啊,迟了” 许微眼神略微恍惚,应和得颇为敷衍。 眼见对方并不想多说什么,陈登鸣也不再问,转身正准备离去。 许微看着他的背影,提醒了一句,“陈郎君,这两天金字坊与胡同街的修士摩擦很激烈,你才加入金字坊,出门在外得小心才是。” “哦?” 陈登鸣一怔,这才知道为何近几日金字坊的人一直没找他,只怕也是都在忙碌中。 他回头看了看许微。 对方那肿胀的脸颊有些破坏美感,但那一双美眸中的真诚,却在这片混乱的地带显得颇为可贵,他含笑点头,“多谢提醒。” 言罢,他提刀迅速离去,终还是没有过问对方受伤的原因。 双方终究也只是普通邻居关系,没必要交浅言深。 不过他说的也是真的,许微现在学武的确迟了很多,或者说,聚集地内很多先天都迟了。 这些人或许是得益于生活在灵气充裕的修仙界的缘故,一出生就八脉俱通,修炼一些呼吸吐纳的功法慢慢就达到了先天的境地。 但却大多没怎么练武,或者练了一些不知名的武功也不精深,因此实战时表现出的实力就很难看了,完全比不上陈登鸣之前所处的南寻国。 离开棚户区后,陈登鸣才走到一个巷道之中,心灵间便已感到惊兆纷现,似前后有几股深沉气机已将他锁定,森严峻险。 他心中蓦地一沉,眼帘微亸看向前方,一道人影已出现在前面,而身后此时却还有另两道身影封住了去路。 “陈!登!鸣?” 出现在前方的身影一字一顿淡淡叫出陈登鸣的名字,嘴角显露出戏谑般的笑意,道。 “我们是胡同街的,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老大想见你。” 陈登鸣霎时眉峰隆起,察觉对面之人的气机应当是一位修士,但身后的两人,应当只是先天。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陈登鸣暗道麻烦,沉吟道,“不知你们老大有何事找我?” 对面修士双眼闪过冷意,“我肯跟你说话,是听说你手上有骆大小姐亲自送出的腰牌,看得起你,还那么多问题?走不走?” 陈登鸣倏然一笑,脸上严肃尽去,拱手抱拳道,“走,当然走,能得仙师赏识实是晚辈幸事,哪敢不从。” 修士闻言眉头一挑,“还算你识趣,要是敢不同意,你就老遭罪囖。走吧!” 他招招手侧过身,眼神如冷电,袖子中手掌攒着的一张符箓却并未放松,仍保持警惕,后面两名先天打手也纷纷靠拢过来。 陈登鸣仿若未察觉,笑着靠近过去,套近乎道,“哪儿能麻烦仙师?晚辈其实也有一些事情要请教仙师,这几日晚辈一直在闭关,却不知为何金字坊和胡同街起了冲突?” 020:问事先问掌中刀,深夜狂飙(下周更新改为中午十二点) 陈登鸣含笑上前套近乎说话之时,手中也不着痕迹拿出了一块下品灵石,塞向对面的修士,笑道。 “仙师,小小诚意,不成敬意这还是上次金字坊的仙师送的,晚辈一个小先天,也用不上。” 灵石在夜色中的光芒颇为显眼。 俗话说见钱眼开,修士原本紧绷着的脸容霎时不自然了,有些缓和下来,看向陈登鸣的冰冷目光也多了几分温度,伸手将这投名状接了过去,放松道。 “不错,挺会来事儿,跟着金字坊混有什么前途?跟我们胡同街明老大混,才是明智之选。你说不知道咱们怎么起冲突的?” 眼见陈登鸣神色迷惑,态度诚恳谦卑,修士满意颔首边带路边道。 “我们两家之间的矛盾冲突是由来已久,不过这次金字坊委实过分,竟将其麾下一位老修士的死算在我们胡同街头上,屡次找麻烦” “哦?” 陈登鸣心中一动。 不会这么巧吧?老修士? 他亦步亦趋边走边听着对方继续说,心里逐渐有些犯嘀咕。 对方所说的金字坊老修士,就是死在聚集地外北边的小树林,初步估计,死亡时间恰好是一个月前,而且是死在了自己的修炼场所内。 这不就完全吻合了嘛。 死亡时间,死亡地点,死者年龄,都对上了。 就是一个多月前死在自己手里的那位老修士。 没想到,这笔帐金字坊算到了胡同街的头上。 这段时间双方势力之间因此多有摩擦,胡同街竟是帮他背了锅。 但如今,胡同街的那位大佬居然也因为骆仙子赠予的腰牌盯上了自己,这就有些麻烦了。 陈登鸣也不是傻子,这几个卡拉米一出现就把他前后路堵死,显然不怀好意,如今没见到那位大佬还好。 一旦真和对方照面,对方提出什么要求来,或者强迫他改投胡同街,他就是不同意也的同意了,届时就完全是砧板上的肉。 至于什么骆仙子赠予的骆家腰牌,这玩意儿他自己最清楚,用处有限,他也和骆仙子没任何关系。 其他修士虽然猜测他和骆仙子之间的关系,但只要聪明细心一些的,从他凡人的身份上,就会联想到很多,未必就会真的顾忌。 因此,现在他必须立即脱身离去,才能明哲保身,想要两边都讨好,左右逢源,根本是不可能的。 几乎在陈登鸣心思浮动有所定夺的刹那,身旁正准备与其说话的修士也霎时察觉到一丝敌意。 这修士本就并未彻底放松警惕,面色一变,就要驱动手中一直攥着的符箓。 然而灵气才刚调动,修士便只觉之前接过灵石的手掌经脉胀痛,导致体内灵气滞涩。 在这瞬间,一道暗影刹那从陈登鸣耳内弹出,一口咬在修士的脸颊上。 修士只觉脸颊一阵被‘叮咬’般的剧痛,旋即整张面部都失去了知觉,但这还没完,眼中只看到一道刀光暴涨而来,狠狠一刀切割在修士的脖颈上。 这一刀的威势何其威猛,修士的脖颈应声而断,整个身躯甚至还不见任何晃动,随后血水如柱子般喷涌而出。 如此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后面跟着的两名先天只觉得前一刻‘新来的小萌新’还和自家仙师有说有笑的。 下一刻突然就暴起一刀,砍了自家仙师的脑袋,他们甚至都没看清在这一刀之前的血蜈蛊,仙师的脑袋就已经在他们瞪大的震惊目光中飞了起来,血都飙到了他们脸上。 这种惊恐令他们愣了片刻。 在这片刻之间,陈登鸣已是大喝一声,眼神变得凌厉无匹,仿佛换了个人,掣刀杀来,雄壮上身肌肉贲起,断刀的刀气暴涨,瞬间又砍下一位先天的脑袋。 这时,第三位先天才震骇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不是立即拼命,而是惊恐大叫后撤。 “接某一刀!” 陈登鸣激流勇进,一声长啸,激起强大绝伦的斗志,大步标前,再度一刀斩出,惊人刀气如怒海狂涛狠狠劈在对方格挡的长剑上。 “铛”地一声火花爆绽。 刀剑相交。 第三位先天狂吐出一口鲜血,长剑寸寸碎裂,虎口崩开,还未后跌出去,陈登鸣身形一闪。 断刀一颤,刀锋贴着对方的脖颈划过,刀锋入肉掠过软骨和血管的声音以及触感,尤其清晰传达到陈登鸣的耳中、手掌。 刀光起,剑影落。 血雨腥风,兔起鹘落之间,三人死于陈登鸣掌中断刀。 其中最具威胁的修士,甚至连最有效的灵气护体以及最具杀伤的符箓,都没来得及顺利施展保命,便已饮恨当场。 陈登鸣看着接连‘噗通’倒地的尸体,看着那修士瞪圆的不敢置信的目光,手掌紧紧握住断刀熟悉的刀柄。 热血洒地,快意恩仇! 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问事先问掌中刀! 一时他仿佛再度感受到昔年夜战孤城刀试天下之感,这些时日被修仙者一口一个凡人一个个高高在上蔑视的不痛快,尽在此刻发泄出了一些。 “陈某的灵石,不是那么好收的” 他长吐出一口气,凌厉的目光稍敛,捡起修士的钱袋一看,脸不由一黑。 “穷鬼!一块灵石都没有!刚借走我灵石的利息都不够。” 气机察觉到有人靠近,他立即俯身将修士手中那块自己交出去的灵石蛊取回,又抠出对方紧紧攥在手里的符箓,提起修士被砍下的脑袋,扯下补丁披风快速裹住,提气一个纵身翻越巷道,迅速离去。 不消片刻,陆续一些人影出现在巷道口,看到地上的尸体,有人惊呼,有人则眼神闪烁贪婪,盯着两名先天身上的钱袋,但看到那无头的修士尸体时,又纷纷冷静下来。 在混乱的散修聚集地内,杀人与被杀,委实再寻常不过。 几乎每日都会有人死去,其中被杀的先天自是最多的,谁没见过死人? 但这次,竟有人干掉了胡同街的修士,若出手的是金字坊的人,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只怕聚集地会更混乱了。 陈登鸣提气纵跃,风驰电掣很快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迅速挖出自己藏着的另外一块灵石,而后从各个角落取出炼制的篾片蛊、泥鳅蛊。 随后将披风里裹着的修士脑袋敞开,任血蜈蛊吸走面部毒血,防止被人瞧出什么端倪,而后便以修士之血,在墙上涂写一行字。 转身夺门而出。 恰在这时,邻居许微仿佛听到动静,打开窗户正好看到陈登鸣出门,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神色惊讶。 “陈郎君,你这是?” 陈登鸣稍稍驻足,看了眼许微那已消肿了不少的俏脸,迟疑片刻,还是提醒道。 “金字坊和胡同街之间的战斗,只怕会更激烈了,许小姐,你最好还是换个地方避避吧” “换地儿?” 许微错愕,又有些迷茫垂首道,“换哪里?我我没有灵粒去换更好的居所了城内除了棚屋外更好的居所,只有仙师有资格居住……” 陈登鸣心内暗叹,深深看了眼许微,“我准备出去先避避,许小姐,你保重!” 话罢,陈登鸣转身便匆匆背包离去。 “出去?离开聚集地?” 许微看着陈登鸣离去的雄壮背影,一股冲动到了嘴边,让她禁不住很想喊出‘带上我’这样的话语。 然而话到了嘴边,她强咽下去,只喊道,“陈郎君,等等……” 陈登鸣回头,一个暗影陡然袭来,惊了他一跳,下意识以灵犀一指夹住,香风扑鼻,却是一个刺绣有鸳鸯的钱袋。 “这?” 陈登鸣诧异看向那边。 但见许微耳根略带羞红,黛眉轻蹙道,“妾身不知你究竟惹上了什么麻烦,不惜要离开聚集地,但所谓江湖救急,跑路须备好盘缠,妾身虽出身卑微,却也是懂得,这些灵粒都是妾身一些积蓄,都是干净钱,希望你能用得上,聚集地外有妖兽,你,万万小心” 说到最后万万小心四个字时,窗户已是‘嘭’地关上。 陈登鸣握住手中干瘪钱袋,哭笑不得,正欲退回,但见窗户都已关上,唯有作罢。 他现在并不困难,但他发现却无法拒绝这种真诚的馈赠。 一如曾经他初来乍到时,缩在对方屋檐下,对方随手所赠的那一餐饭。 他到现在竟还记得那餐冷饭的香味,居然比任何曾经所吃的山珍海味还要铭记于心,因为那那餐饭里,多了一种东西——真诚!这或许是冷漠而残酷的修炼长生路上,唯一还散发温热闪光的东西。 有时候,有困难找朋友,决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真正丢脸的是,有困难的时候,竟然无朋友可找。 想到许微刚才还说没钱换居所,却又肯拿钱给他跑路,心内不由百感交集,唯有远远道一声。 “多谢,待我改日归来,必加倍奉还!” … “待你改日归来,或许也不用还了……妾身,用不上了……” 窗户之后,许微神情忽喜忽忧,俏丽容颜扣人心弦,清雅动人。 到了末了,她也没喊出‘带上我’这样冲动而冒昧的话。 不仅仅是缺乏勇气,更是感到迷茫。 对于对方是否会答应的迷茫,更对于即便答应了,未来好坏与否都是未知的迷茫。 二者毕竟也只是普通邻居,她原先纵有意搭伙儿,奈何陈登鸣瞧不上她,更遑论如今她已身陷囫囵。 修仙路上,如此妾有意郎无心的无缘之人,又岂会在少数 (又是将近六千字更新,很卖力啦) 021:杀人者,金字坊无名小卒(求追读) 一夜过后。 散修聚集地内的棚户区,一间房屋门口,两拨人正在剑拔弩张的对峙,气氛异常沉凝严肃,空气中仿佛都流动着细微的电流,稍有点火星就能爆炸点燃。 周遭诸多居住在此的落魄户早已远远避开,唯恐殃及池鱼。 此时,破落的棚户门已被蛮力撞开,撞碎的木头碎渣散落四处。 房屋里面的墙壁上,一行涂写在墙壁上血迹斑斑歪歪扭扭的字迹,清晰可见。 “杀人者,金字坊陈登鸣!” 房屋中的地面上,一个修士脑袋瞪着双目,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颇为瘆人。 任谁都看得出,这修士死前的不甘和猝不及防。 杀人者不讲武德搞偷袭,但只看那脖颈处的刀口,就明白此人一刀斩首时的果决狠辣,快、狠、准,是个胆大包天的人物! 胡同街的老大名叫钱渊,是个须发皤白的独臂老者。 他此时眼如两道利电,罩定地面上的脑袋,又缓缓闭目,冷硬从口中一字一顿挤出几个字,“好!好!好!” 谁都能听出这三个‘好’字中所蕴涵的愤怒,其身周一众人均是大气不敢出,噤若寒蝉。 对面另一伙人便是金字坊的人,此时金字坊的老大徐宁就被簇拥在人群中。 他自然是不惧对面的死对头的,甚至此时看到那墙上的字和地上的人头,再看到对面死对头那张臭脸,他就想笑。 他向来也是率性而为之人,此刻就真的大笑了起来,笑声震得周围屋顶上的瓦片震颤,惹得对面胡同街的人各个怒目而视,刺激得身旁一众手下也跟着一起大笑。 “徐宁!你过分了。” 钱渊陡然睁开双目,眼神闪烁骇人光芒,身上灵气波动,散发强烈灵威,一众先天在这股灵威下各个面色发白。 “过分?” 徐宁笑声稍歇,淡淡目视钱渊鼓掌笑道,“老钱,你我斗了这么多年,一个月前,我手下的老林在外惨死,你说不是你们胡同街做的,今日这件事又怎么说? 你竟敢派人来挖我的人,还好我这位陈兄弟是个人物,有胆魄又有忠义” 钱渊怒声道,“现在是我的人死了,这陈登鸣只是区区凡人,凭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连杀三人,其中还有一位修士。我怀疑就是你精心设计好的。” “笑话!” 徐宁冷哼,“你这位手下,也不过是区区练气一重天的实力,他防备不周,被陈登鸣干掉也很正常。 灵气固然是比先天真气厉害,但不提前设防,先天杀修士的例子又不是没有。 更何况,你莫要忘了他是从哪里来的而且,就算是我精心设计的又如何?” 此番话一出,登时气氛再度变得紧张,双方俱是怒目而视,有修士已经掐诀,大有立即开战的架势。 钱渊咬牙,无比气恼,脑海中思绪百转,也有些惊异。 他也已隐隐打听到,骆家的那位大小姐,好像前段时间是去参加妙音宗和其他修仙宗门联合组织的任务,随后就带回来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就是陈登鸣。 他本也是依附骆家某位大人。 只不过那位大人与徐宁背后的人并不对头,因此双方才多年互相不对付。 眼见徐宁招揽了陈登鸣,他却慢了一步,故而才想挖来陈登鸣,同时试探其口风,打探其来历以及与骆大小姐之间的关系。 本也是打算威逼利诱,区区一个凡人,晾其也不敢反抗。 未曾想这个凡人却如此胆大妄为,竟然砍死他三名手下而后趁夜逃走了,如今他算是人没招到,还折损了人马,丢了脸面。 此时木已成舟,若要找回颜面,还得先找到这个凡人,却不宜此时再与徐宁开战,以免便宜了其他虎视眈眈的势力。 钱渊面色难看冷哼,唤人收走手下头颅安葬,撂下一句狠话,便带着人乌泱泱离去。 徐宁难得看到钱渊这个老对头吃瘪,这阵子因老林的死而丢失的颜面,也在今日被陈登鸣送的惊喜找了回来,心情舒畅至极,当下哈哈笑道。 “兄弟们,传下话去,陈登鸣是我徐宁器重的人,谁也不可为难他。他只要回来,我徐宁必重重有赏!” 话虽时这么说,在场一众人羡慕的却少,只感到钦佩。 得罪了钱渊,这赏赐,可不好拿哟。 更多人佩服的不仅仅是陈登鸣的胆大妄为,更佩服他的审时度势以及谨慎心细,干掉胡同街的人后便迅速跑路,直接离开了散修聚集地,而不是跑去金字坊的地带躲着。 如此一来,至少短期内,旁人很难找到他。 长期的话,野外妖兽肆虐,只怕是凶多吉少。 不过,暂时仍是好过待在聚集地内。 毕竟胡同街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根本藏不住,金字坊的修士再怎么庇护,也不可能十二个时辰保护在一个凡人身边。 说白了,凡人的命不值钱。 一个凡人得罪了一位强大的修士,下场往往就是死路一条。 当钱渊和徐宁这两位练气六重的修士同时盯上了陈登鸣时,那就不是福了,而是祸。 “陈郎君” 棚户区的角落中,许微紧抿嘴唇,神情紧张,眼神中浮现忧虑与惋惜。 她实在没想到,平日里和和气气,深居简出的陈登鸣,竟会突然如此胆大妄为,杀修士,他怎么敢想的,他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刻,许微只觉她竟然仍是缺乏对这位邻居的了解。 可惜,只怕将来再也做不成邻居了。 此时,散户聚集地外的山野之中。 陈登鸣已极其谨慎地缩在一个山缝内,吃着干粮恢复体力的同时,静静看着远处地面上焚烧的一炉香。 自昨夜离开散修聚集地后,他并未立即走远,而是等夜色白天到来,才彻底离开聚集地,寻找到这一处临时的栖身之所歇脚。 这里四周已被他布置了不少陷阱,一些坑洞内还埋藏了石头蛊、篾片蛊。 蔑片蛊害人,是将炼制的竹蔑蛊一片,悄悄放置陷阱中,行人过之,蔑跳上行人脚腿,使人中毒痛苦。久而久之,蔑又会跳入膝盖去,令人脚小如鹤膝。 这种蛊经过炼制后细如牛毛,很难察觉,修士也会中招。 而此时,前方焚烧的一炉香,则是陈登鸣以炼蛊诀炼制的一种蛊香,可吸引来蛇、蜈蚣、蟾蜍等毒物。 他准备先培育出部分蛇蛊用以散布周围预警,而后再争取在未来三个月里,修炼突破到练气一重,成为修士。 届时才有希望再度返回散修聚集地。 他从未想过要长期躲在野外。 因为野外的安全很难得到保障,其次野外的灵气委实太稀薄,不适合修炼。 为此,他还得适当继续修行《损命拔苗术》,提升灵根,加快修炼速度。 “可惜了,终究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计划也赶不上变化,我还未收集齐全金蚕蛊的炼制材料,也还没成修士,就被迫离开聚集地了” 陈登鸣咽下最后一口干粮,喝了泉水,目光看了眼远处被夕阳染上曙色的山林。 幽静的暮色正暗暗向他四面围拢来,山野间此起彼伏的兽吼声也逐渐多了些。 野外比聚集地更危险了。 但他的心却莫名安宁了。 想来,应是人心比野兽妖魔更可怕吧。 与人斗都不怕,又何惧妖兽乎? 他起身去收了香炉,抓起几只吸引来的毒蛇,回山缝炼蛊,安静修行 … … 022:骆家悬赏,练气一重(追读下) 山中无甲子,在荒僻无人的老林内待着,仿佛真的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一晃便是三个月过去。 三个月里,散修聚集地内依旧纷争不断。 诸多散修不似坐在城市内安静修行的家族子弟,都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疼的腌臜破落户儿,一切资源都得靠自己争取。 甚至连一个‘安全的生存环境’,都成了一种奢侈的资源,自然也就竞争激烈,时常发生争斗,这也正印了强者互持,弱者互撕。 但有件事是出乎陈登鸣的预料。 自那日他杀人离去之后,金字坊和胡同街仿佛也突然握手言和了,表面上就是‘你杀我家一人,我杀你家一人’,大家扯平了。 除了胡同街的老大钱渊还在通缉寻找陈登鸣,要剐了这个落他面子的凡人。 双方势力之间的争斗,好似就一下子都偃旗息鼓了,反倒陈登鸣以及几个死人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聚集地内一些看得通透的散修们,对此毫不意外。 一些老人,早就见识过这些‘势力大佬’的手腕。 前一刻这些大佬们还互相放狠话,要弄死对方,待双方手下的人打出狗脑子后,双方又会因为某种利益达成和解与共识,最终枉死的却是手下人,不变的是大佬们拿到手的实在利益。 显然,区区一个凡人陈登鸣,还不值得金字坊与胡同街继续产生摩擦开战。 金字坊曾经主动挑衅,也是因修士老林之死。 借机找个由头竞争一些资源找找事,待陈登鸣也杀了胡同街一名修士后,他们便见好就收,穷寇莫追。 胡同街对此也唯有吃个哑巴亏,捏着鼻子认了。 一切怒火,最终只能发泄到陈登鸣这个凡人身上。 陈登鸣偶尔一次悄悄接近散户聚集地时,知道这样的情况,也唯有一笑了之,暗自庆幸,当时杀人后便迅速离去的决定。 否则若是选择相信金字坊,指望躲进金字坊的庇护范围高枕无忧,可能最终被人卖了都不自知。 不过,金字坊也不是真的就不能被利用作为后盾。 否则他也不会刻意高调地在墙上写下金字坊的招牌和名讳,实则也是做好选择站队,利用金字坊吸引部分火力的同时,试探坊主徐宁的态度。 目前看来,他一介凡人,若不成修士,大概率会被当作弃子,更别谈利用金字坊。 而除了金字坊与胡同街之事,另一件引起陈登鸣注意的事情,便是骆家骆大小姐发布的一则悬赏。 这悬赏,竟是与搜集金蚕蛊的炼制材料有关。 悬赏中还隐隐指出,若有知晓这类材料用途者,可前往骆家山城接受骆大小姐的召见。 看到这则悬赏,陈登鸣第一感觉就是骆家大小姐骆冰似是在寻找自己,希望自己前往骆家山城报道。 毕竟这炼蛊之术,乃是修仙门道中的小道,精擅者少之又少。 骆家大小姐突然对瞧不上眼的散修聚集地发布这种悬赏,怎么看也像是在钓鱼。 那条鱼,大概率就是他陈登鸣。 若真是如他所猜想的这般,那么胡同街老大钱渊所谓的通缉这种麻烦,压根就不算什么了。 是破落户老大的通缉重要?还是骆家大小姐的悬赏重要? 钱渊自己也会拎得清这其中的利害,若是拎不清,会有人转动他的脑袋瓜子帮他想清楚。 不过尽管是如此猜想,陈登鸣却也并未一头扎去骆家。 猜想是猜想,现实是现实。 剧本里靠卖鱼都能傍上富婆逆袭人生的事情,他靠炼蛊傍上富家大小姐,未必就能奏效。 毕竟悬赏里可没直接说明,前往骆家报道后会有什么待遇,甚至明知他现在被人通缉,也并未直接点名道姓要找他陈登鸣保住他,一幅你遭殃我无所谓的模样。 万一不是重金求子那样的好事,而是炸油条……那可就纯属自找没趣了。 “就算这是解决麻烦的办法,也得再等等,至少突破成为修士后,才有被人尊重的权利这修仙世界,卷呐。” 陈登鸣打定主意,埋头修行,整日肝《三元聚灵功》的进度条。 这三月以来,他除了炼蛊防妖兽,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修行中,可谓南山静坐一炉香,终日凝然万虑忘,废寝忘食钻修行,只盼何日出头时。 到了今日,正是离开散修聚集地的第九十八天。 《三元聚灵功》第一层的修炼进度,已是接近突破的边缘。 … 此刻,山缝外,十几条受陈登鸣驱使的蛇蛊正四处游弋警戒。 山缝之内。 陈登鸣双手十指点地,将整个盘坐的身躯支撑而起,全身肌肉紧绷之时,体内高度凝聚的先天真气在他的意念搬运下,迅速于体内经络秘孔中快速游走。 于这样的状态下,他的身体、精神、真气,精气神三元高度凝聚,促使真气向灵气迅速过渡。 空气中的灵气被他迅速吸收而来,进入体内填充进真气中,令真气的纯度逐步提高。 这段时间,随着他又消耗了八年寿命修炼《损命拔苗术》,中品灵根的亲和度也提升到了4点的程度。 如今成为中品灵根后,《损命拔苗术》又没有突破,损耗两年寿命却只能增长1点灵气亲和度,八年寿命也仅能增长4点灵气亲和度。 再加上服用的清灵丹也能临时提升10点灵气亲和度,导致如今他吸收灵气的速度,比三个月前刚拥有中品灵根时提升了一两成左右。 不过,因为野外环境中的灵气,又比散修聚集地内稀薄不少,他的修炼速度倒是并未提升。 在散修聚集地内,他服用清灵丹,每天修炼九次《三元聚灵功》,即可提升一点功法熟练度。 但在野外,服用丹药再加上提升了资质,如今仍需每天修炼十二次《三元聚灵功》,方可提升一点熟练度。 由此也足可见‘财、侣、法、地’中‘修炼宝地’的重要性。 失去宝地,陈登鸣只能通过勤能补拙来解决问题,然而修炼一次《三元聚灵功》,便需要半个时辰。 每天修炼十二次,已是他所能达到的极限。 超过这个极限,没有休息好,他的精气神都无法保持协调平衡,例如肌肉会抽筋、精神会疲惫,也就更别说凝聚三元。 随着时间推移,陈登鸣浑身贲起的肌肉上流淌得满是油脂般的汗珠,滚落在地的汗水,已将地面都染湿了一块。 身体内的奇经八脉中,周遭灵气如烟雾潮汐般,源源不绝进入陈登鸣的经脉里,促使先天真气迅速向灵气升华。 这个过程非常痛苦,陈登鸣浑身经脉犹如刀割,寸寸欲裂,流出的汗液已是夹杂了血丝,是在被灵气洗礼,伐毛洗髓。 只要他一下支持不住,那非凡胎可抗御的澎湃惊人的灵气,便可将他的经脉震断。 届时,非但突破失败,也将遭受重创,经脉受损,未来更难突破,这也是为何先天者多,修仙者少的缘故,不仅仅是因灵根资质的限制。 由凡人变为修士的过程,就好似鱼跃龙门,风险也不小。 所幸,陈登鸣修行多年,积累深厚,心性也是极其坚定。 一炷香过后,否极泰来。 所有痛苦的感受都化作舒泰的清流,蹿遍全身,所有先天真气,都已转为了灵气。 这一刻,他只觉身轻如燕,体内灵气氤氲,体外霞光自生,一股淡淡的灵威充斥全身。 灵体已成! “练气一重了我成修士了?” 陈登鸣双目熠熠生辉,神色抑制不住的惊喜,只觉体内奔涌的灵气强度,远胜先天真气之威,而他的身体,也似被灵气淬体,更强了许多。 他只觉对周遭灵气的掌控力,瞬间上升了十几个台阶。 有种一伸手就可吸纳来周遭灵气掌控的感觉。 这种掌控感,似乎就是他身上散发灵威的缘由。 通俗而言,就好似普通人身周簇拥着十几号小弟拱卫着,一挥手小弟们乌泱泱冲出,自然很具威慑。 修士身周簇拥的是看不见但却可感觉到的灵气,就好像一众看不见的小弟。 实力境界越高的修士,能掌控的灵气范围越大,灵威也就越强,也便可施展越强的道法。 “这种感觉倒是有些像南寻国武林记载中的那种境界” 在南寻国武林记载中,曾经有位江湖第一的高手,似突破到了先天之上的境界,可操控身周一丈范围的空气中的某种力量压制敌人,不出手便可败敌,似传闻中所谓的‘天人合一’,借天地之力。 如今陈登鸣达到这种境界,才醒悟,看来当年南寻国武林中,是曾出了位修士。 只不过,南寻国灵气稀薄得微乎其微,那位修士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仅是空有灵威之势,却无灵气调动。 “那人真是,天纵之资。可惜。” 陈登鸣一声感慨,豁然起身,皱眉凝思片刻,倏然屈指,聚功指间,弹指神通。 “嗖!——” 一股螺旋气劲骤然爆发,嘭地一下便将对面的岩壁击穿深深坑洞 … … (鸣哥出头之日刚到,这本小书出头之日在后面几轮推荐了,各位老铁多追读) 023:武、道之别!(3k求月票) 弹指神通一发打出的威力吓了陈登鸣一跳。 他迅速靠近查看。 岩壁仿佛被大威力的子弹击中,直接洞穿了两寸左右的深度,以这种岩壁的坚硬程度,劲弩也难以将弩箭射得这么深。 而且,洞穿处呈现气劲钻出的螺旋纹路,彰显力量凝聚得非常集中,杀伤力很可观。 “若是以先天真气施展弹指神通,我最多在这岩壁上打出一个很浅的坑,威力差了十倍不止” 陈登鸣颇为心惊。 灵气的威力,确实比先天真气大得多,弹指神通只是他所学的武学体系中以点穴为主的功法,并不讲究太大杀伤。 但如今以灵气施展,弹人一脑崩子,估计脑袋瓜子都要炸了。 这就是修士的强大吗? 他还只是刚刚突破到练气一重呢。 陈登鸣突然难得感到了一些兴奋,对未来变得更强而期盼兴奋。 但他细细感受了会儿,又有些皱眉。 刚刚施展弹指神通,竟约莫就消耗了体内的一成灵气。 这消耗的量有些大了。 或者说,如今他体内的灵气还太少了。 弹弹手指就消耗了一成灵气,他的四十米大刀还怎么拿出来? 若是以先天真气施展弹指神通,他能弹几百次都不带喘气的,弹棉花都没问题,因为回气速度非常快,先天真气也足够雄浑。 然而如今以灵气施展武学,非但消耗得较多,灵气恢复起来也非常几乎就没恢复。 “是刚刚聚功太多了?” “还是《三元聚灵功》太菜了,在回气速度方面不及我所学的武道功法” “再研究研究!” 接触到新的力量,陈登鸣兴致勃勃,从包裹中取出那日在登仙大会上得到的一阶道法。 他打算从武功到道法来一次整体的研究。 研判二者之间的区别,去芜存菁,整合出一套全新的适合自身的‘修士战斗方案’。 就在陈登鸣研究新的战斗体系时。 骆家,骆冰的心情却十分糟糕,以至于闺房内外伺候的侍从也均是小心翼翼,颇为忐忑。 这时,最受宠信的贴身丫鬟喜儿蹑手蹑脚进了屋,看了眼前方红木躺椅上的倩影,紧张道,“大小姐,这次又失败了” “嗯知道了” 骆冰清冷如冰沙入壶般沙沙的嗓音传来,似浑然不在意,但眉宇间的烦郁却显而易见。 她倦倦地半卧半坐挨在椅背,一对灵巧的乌黑眸子兜了眼喜儿,冷哼道。 “已经浪费了多少材料了?” 喜儿了吐了吐小香舌,扮出害怕的样子,道,“这三个月来,已经收集了十五副材料,已经浪费了十三副,还只有两副材料了。” 骆冰蹙起秀眉,盈盈起身,身姿优美的弧线令人心动,她莲步款款来到门前,看了眼远处僵死一地的虫豸,摇摇头道,“悬赏结果如何了?” 喜儿露出气愤表情,“还没有找到那姓陈的凡人,但最近居然有胆大的散修敢妄言说懂蛊术,奴婢还道是真懂,结果上门后都是只懂些驱虫之术,奴婢严惩了几人,现在倒是没人敢妄言假冒了。” 骆冰淡淡道,“听说那凡人正被一个散修通缉?” 喜儿颔首,“大小姐,您说那凡人会不会已经死了?不是死在野外,就是已经被那叫钱渊的散修秘密干掉了。” 骆冰摇摇头,“死在野外是有可能,那散修若是杀了这凡人,又岂会秘而不宣,早便大肆宣扬了。” “那” 喜儿两只大眼睛试探性的看着骆冰,心里则在叹气。 她感觉自家大小姐是有些对蛊术着魔了,或许也是要强的性子犯了,不炼出金蚕蛊不罢休。 但此蛊还真是非常难炼制。 照骆冰所言,也许那赠予蛊术的凡人能对她炼蛊有所帮助,因此在派其以卖材料之名寻找无果后,才对散修聚集地发出悬赏。 不过大小姐碍于颜面与身份,并未直接点名道姓要找一个凡人,而是摆出一幅愿者上钩的架势。 偏生那凡人摊上麻烦,逃出了散修聚集地,似就此失踪,导致悬赏也算是白抛媚眼给了瞎子看。 “在悬赏上标明赏金吧,谁能帮我炼成金蚕蛊,赏下品灵晶百块,赐骆家山城百日居住资格。” 骆冰挥挥手,风轻云淡道。 之所以如此执着炼蛊之术,也是她已发现此术之珍贵。 蛊道乃修仙旁门小道,但也正是小道,蛊术鲜为人知,斗法之时极难防御,那凡人之所以能瞬杀一名修士,她料想也是依仗蛊毒。 不过寻常蛊虫蛊毒对她无用,唯有金蚕蛊方对她有些作用。 而这金蚕蛊却又极难炼成。 据她传讯所知,当初登仙大会上的那些道友目前也无人炼成金蚕蛊,仿佛其中有什么诀窍隐秘是他们还未领悟的,或者说,炼蛊术钻研得还不够精深。 “青丘狂龙——” 一道凌厉澎湃的一丈刀气轰然席卷而出。 “隆”然巨响随之爆发,对面一尊崖上巨石,直接被凌厉澎湃的刀劲劈斩成两截,更硬生生把地面劈开深深沟壑,裂开的巨石向两旁倒塌。 “呼呼——” 陈登鸣喘着粗气,看着被生生劈开的巨石,切割处光滑如镜,足可彰显刚刚那一刀的凶狠锋锐。 就杀伤力而言,以灵气发出的这一刀,威力比曾经以先天真气施展时,强了十几倍不止。 若是先天真气打出的刀气,长是够长,刀气却最多仅能将巨石劈出一道深深沟壑,直接将丈高巨石劈开是不可能的。 如今刀气是短了,却也变强了太多,若是再遇见修士催动金钟气罩符箓防御,也未必就不会劈不开了。 但同样的,这一刀对灵气的消耗委实太大了。 一刀劈出,仅仅丈长刀气,就损耗了陈登鸣体内七成灵气,他最多就能劈出一刀。 若是增长刀气,连一刀都劈不出。 “难怪成为修士之后,都只斗法,几乎没有看到有人以灵气驱动武功了,大环境导致少有人习武,没有精妙武功这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还是消耗太大了” “道法和武功,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战斗路线。 道法以自身体内灵气为媒介,撬动天地灵气,以一分力打出十分力的杀伤,法诀便是撬动天地灵气的密码。 武功则纯粹挖掘自身力量,爆发自身体内的力量打出杀伤,虽也有四两拨千斤的技巧,但终究不及道法直接借用天地灵气那么直接” 陈登鸣掏出一本书翻看。 书名上写着四个大字。 不是孙子兵法,而是《大火球术》。 这是一阶一级最简单的道法。 杀伤力却不可小觑。 陈登鸣以较为笨拙的手法,开始运转灵气掐诀。 随着他的手指掐诀,体内的灵气仿佛一根丝线与体外的诸多灵气纠缠到了一起。 随着他的手法变化,身体周遭的诸多灵气如一根根丝线受他掌控,被他体内的灵气丝线撬动。 渐渐地,一股堪比他体内所有灵气总量的灵气,在体外纠缠成了一团。 空气都似变得焦躁不安。 一股压抑的灵威伴随赤红灵气在体外高速凝聚。 “啜!” 陈登鸣一声低喝,一个巨大的火球轰然凭空诞生。 随着他手指一点,火球骤然飞出。 仿佛放风筝般,他能体会到自己的灵气似风筝丝线,牵引着飞出去的火球,勉强能改变一些飞行轨迹。 但随着火球飞出的距离越远,这种控制力就越弱。 不过半息之间,火球就飞出了十丈,蓦地与他的体内灵气切断了联系,狠狠撞击在对面一株大树上。 “轰”地一声爆响。 大树直接被火球轰得炸裂开来,烧焦的木炭伴随火星四散,高温裹挟一股热浪冲卷而来,带起人头发往后拉扯。 陈登鸣迅速避开。 … 片刻后,他来到烧焦的大树附近查看。 发现被火球击中的位置,树干已彻底烧焦,手一摸就轻易碎裂,已经碳化。 爆炸产生的威力,也使得这双人合抱的树木炸碎了半边,杀伤不俗。 若是忽略高温杀伤不谈,这种威力比他刚刚劈出的刀气还是差了不少。 可若算上高温杀伤,二者就相差无几了。 但这一阶一级的大火球术,不过才消耗他体内的一成灵气,主要损耗的还是空气中被操控的灵气。 道法就好似一种特殊的将火灵气排列出特定组合的方案。 而法诀就是引爆这个组合的钥匙。 他体内的灵气,便是握住钥匙拧动的手。 唯一遗憾的是,目前这一阶一级的道法,他无法做到瞬发,甚至算上掐诀和施展,需要一息半左右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他是自己和自己战斗,一者施展武功,一者施展道法,施展道法的自己就已经被劈死了,都无需血蜈蛊出手的。 陈登鸣看了眼面板内新冒出的讯息。 “道法:《大火球术》(初学1/100)” 初学的字样,看起来有些恼火。 “练,继续练,练一百次就入门了,我肝一万次,就不信不能瞬发” … … 024: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 实力突破到练气一重后。 陈登鸣并没有立即离开山缝地带返回聚集地,而是打算继续巩固几天。 相较于人多杂乱的聚集地内,至少山缝够僻静。 且这里已居住了好几个月,比较熟悉安全。 中途有几次,他虽是遭遇了一些凶险,甚至其中有一次遭遇了一头疑似山林蜘蛛般的妖兽,那种灵威令他心悸,可最终还是在蛇蛊的提前示警下,有惊无险的渡过了。 到如今,他也已正式成为修士,自保能力更强了许多,寿命也再次提升了不少,面板看上去也更丰满了些。 “练气一重修士【陈登鸣】 寿:100/170 灵根:金、木(中品5/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76/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1/100)、《三元聚灵功》(一层0/100)、《损命拔苗术》(初学90/100)、《大火球术》(初学1/100)” 从先天凡人突破为修士后,他的寿命直接增长了十五年之多,再加上《三元聚灵功》的突破也为他延了三年寿。 因此,他的寿命大限已达到了一百七十年之高,可谓活出了第二春。 相较而言,中途消耗八年寿命提升灵气亲和度的操作,也不能说是挥霍败家。 毕竟《损命拔苗术》只需再修炼一次就可晋升成第一层了,届时他的寿元大限还会继续提升。 唯一可惜的是,《大火球术》这种一阶一级的道法,学会后并未令他的寿元大限提升。 陈登鸣猜测,这种道法,应该在等级上与《三元聚灵功》差不多。 故而他学会后并未延寿,由此也可证明《三元聚灵功》的菜鸡程度。 虽然他拥有面板,练功即可增寿,只需勤奋修行又功法够多,未来长生有望。 但同级别的功法,哪怕学会十本一百本,也只有其中第一本或层次最高那本在学会以及每次突破时延寿。 这也促使他当年学武时就不断追寻更高深的功法。 如今看来,修仙又得走老路子,得追寻那飞落断崖深更深的境界。 陈登鸣深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对于修士而言,灵根就是修炼的利器。 常人不敢贸然损寿提升灵根品质。 他却敢肝,只要命长,就直接氪命。 是夜。 众星罗列,一轮满月不磨自荧。 陈登鸣坐于月光下,呼吸吐纳,鬓角再生比月光还要银白的几缕白发。 此可谓,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 这又是,众星罗列月明深,挂在青天是道心。 他再度消耗了两年寿命,将灵气亲和度提升到了中品6点的程度,修行速度有所提升。 而损命拔苗术,也终于从初学状态突破到了第一层,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提升了三年,达到了173年的程度。 理论上而言,他仍旧有七十一年好活。 损命拔苗术正式进入第一层后,便向着第二层的功效进发,至少需要一百八十年的寿命,才能修成,届时他的灵根,则将提升五成到十二成。 时间一晃,六天后。 这日正午。 一个炽烈的足有人头大小的火球,骤地从山缝中飞出,飞出八丈后,倏然又诡异的拐了个弯,‘矗隆’一声狠狠砸在地面。 霎时地面火星四射。 一些杂草直接被烧成了灰,原地出现一个脸盆大小的焦土坑,冒着袅袅青烟。 “大火球术,这就算是入门了勉强已可控制火球进行简单的转弯,不至于战斗时太死板。” 陈登鸣衣衫褴褛,不修边幅,负手从山缝中走出,身上散发着微微内敛的淡淡灵威,神情略有感慨。 他的相貌依旧不改,天庭广阔,双目明亮温润,忽略挂满脸的胡须,也算脸容俊伟,只是两鬓白发颇为扎眼,却予其几分成熟男人的邪异魅力。 这白发,似是修炼损命拔苗术后的后遗症。 哪怕他的寿元大限在持续提升,也无法令白发消失。 不过他自诩苦修之人,也并不在意这些许相貌上的瑕疵。 倒是这长达三个多月在野外的苦修,今日他准备暂时告一段落了。 事实证明,想将大火球术练一百次还算容易,可练一万次却并非易事。 主要也是因为灵气恢复起来速度很慢。 施展一次大火球术,便会消耗他体内一成的灵气。 陈登鸣在全盛状态,也不过只能施展十次。 而十次过后,体内灵气掏空,他就需要修炼六次《三元聚灵功》才能完全恢复,这也就差不多过去了小半天时间。 一天十二个时辰,陈登鸣仅仅修炼十二次《三元聚灵功》就需要花费六个时辰。 而修炼十二次《三元聚灵功》,也只够恢复两次灵气,能支撑他在一天里练习二十次大火球术。 想要令大火球术从初学提升到入门状态,他就得不松懈的坚持练五天。 如今,他已将大火球术修炼到了入门,初步掌握了一门道法。 《三元聚灵功》也在这六天里的不懈修炼中再度提升了一些。 但距离突破到练气二重的修为,至少还得三个多月坚持不懈的苦修。 人是一张弓,也需要张弛有度。 他已打算改善一下修炼的环境,先返回散修聚集地内查探一下情况。 离去时,尚且是凡人。 如今归去,则已成修仙者。 这两者之间身份的巨大转变,在这个修仙世界就是仙凡之别,是阶级的跨越。 纵然钱渊对他的通缉还在,通缉排查的也是凡人。 没有人敢贸然排查一个修士,也没那种必要。 因为成为修士后,纵然是金字坊,也会重新考量陈登鸣的价值,不会亏待这位功臣。 但若是命比草贱的凡人,那就未必了。 他施展身法,迅速离去。 凡间武学的身法以灵气施展开来,自然更为迅猛,快逾飙风,一瞬就能跨越十几丈距离,在凡尘江湖中,那是绝对不敢想象的速度,但耗灵自然也快。 陈登鸣尽量以身体肌肉配合步幅发力,节省灵气,在实践中摸索更方便、更高效、更节省灵气的快速移动方式。 到现在,他也算是清楚,为何曾经见到修士斗法,几乎都是站桩输出。 纵然有些蛇皮走位,也委实拙劣。 这其中固然有此地修士不精武艺的缘故,更多只怕也是因需要考虑到灵气的损耗。 “当初登仙大会上,那女修赠我的三门道法中,一门是大火球术,一门是木遁术,一门则是点金术。 其中木遁术是一阶二级的道法,点金术却是一阶四级的道法,都需要实力再次提高才能修炼了,看来我得去购买一些其他用得上的道法了” 陈登鸣思索之间,倏然气机触动,耳朵更是已听到风声,神色微变,立即身法一改,倒纵入左侧林内。 几乎在他刚屏息藏好身形。 一道身影便已是他原先的位置疾驰而过,足不沾地,速度迅猛绝伦。 陈登鸣并未去看,但只是耳朵听到风声,也能有所判断,不由皱眉。 “神行术?!” 他不打算惹麻烦,江湖行事,少管闲事,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当即悄然将披风当作面巾卷在脸上。 正欲从林子另一侧避开,却又听到两道风声一前一后疾驰过来,暗骂一声再度驻足。 然而,似是他这稍微的动作导致气机外泄,两道风声才冲过去没多久,居然又拐弯转了过来,一道冰冷中隐带笑意的声音从林外传入。 “嘿!蒋强,你小子,有你的,居然躲在林子里,差点儿把我们甩开了,出来!” 陈登鸣,“~~~?~” 他继续屏息不动。 林外又传来一道冰冷女子声音,紧随着的便是强烈的灵气波动,空气也在升温。 “姓蒋的!是个爷们儿就出来!这个时候还想躲?你属乌龟的?” 陈登鸣郁闷。 这算是哪门子破事。 他都刻意避开了,不想惹麻烦,竟然都要将他揪出来,他又不是主角,能不能放过他? 025:我管杀,地管埋(3k求月票追读) 郁闷归郁闷,陈登鸣还是解释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主角,我只是一个无辜过路人。” 林外一男一女两名修士一怔,听声音,还真是不太像。 但一个人的嗓音想要改变,实在太简单不过,凡人都能办到。 身穿蓝袍的男修士冷道,“道友,不管你是不是蒋强,未免误会,还请你现在出来说清楚,我们也不是不讲理之人。” 陈登鸣心里一叹,敲了敲耳洞内的血蜈蛊,招呼伙计随时准备干活。 同时袖子内的蛇蛊蹿出,他才警惕走出林子,皱眉盯着对面已控制了一颗火球悬浮在身旁的女修,道。 “二位,我说了,我不是你们要找到的人,没必要摆出这阵仗吧?” 对面三角眼的女修皱眉盯着陈登鸣的打扮,与男修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一丝惊疑。 这打扮,的确不像是刚刚追的蒋强,但对方却还戴着面巾,有些古怪。 蓝袍男修盯着陈登鸣,目光在其背后的断刀刀柄上停留片刻,狐疑道,“把你这面巾扯下来。” “一个练气一重的,另一个是练气二重” 陈登鸣细细感受这二人的灵威以及双方之间保持的距离,闻言虽是神色不悦,却还是照做。 他之所以戴着面巾,也是为防止胡同街的通缉,避免被附近修士认出。 但如今他三个多月未见人,满脸胡须,纵然曾经周边的邻居将他的相貌告知胡同街的修士,也未必能认出他现在的样子。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修士,不是凡人。 眼见陈登鸣摘下面巾。 一男一女两名修士仔细打量了一番。 男修士眼神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突然笑道,“看来的确是认错人了,没事了,道友勿怪。” 女修士微微颔首放松下来,正要也撤下火球,倏然便听到一旁男修士微不可察的传音,登时眉梢一厉,骤地释放出手中火球。 三方气机牵引,陈登鸣的作战经验又是何等丰富,几乎在女子才发射出火球的刹那,他身形便已是大步前标,瞬间避开火球。 轰!—— 侧面地面震动,炽烈的高温伴随火焰腾冲。 陈登鸣面部浮现青铜之色,身形几乎是从火焰边缘处狂冲而出,背后断刀在背肌鼓动下掣出。 “呛!——” 伴随夭矫如龙蛇般的青亮刀光倏地暴涌而出。 一股令人鼻息皆窒的杀气骤随丈长刀气爆发,直劈向对面立即仓促凝出灵盾的男修。 “嘭!——” 充斥满灵气的强劲刀气,近乎瞬间冲击撕裂急速旋转的灵盾。 “什么?!” 男修全身一紧,寒毛耸立,心中骇然掐诀,一道灵光闪烁的法器霎时从身前升腾而起,‘铛’地一下崩碎了刀光。 男修心中一松,旋即便是勃然大怒瞪向陈登鸣,却只对上陈登鸣眸中陡然更为炽烈的杀气,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足下脚踝一麻,同时一道‘嗡鸣’自耳畔掠过,脖颈骤然一阵剧痛。 “啊!——去死!” 他怒吼掐诀一指。 “呜嗖——” 闪烁灵光的法器裹挟尖锐气浪猛地掠过,陈登鸣听风辨位,近乎同时窥准空隙断刀横拦。 “铿锵!——” 断刀彻底崩碎成道道碎片炸开,将陈登鸣手掌划破撕裂,以灵气运转的金刚不坏禅功也扛不住。 然而男修也几乎在这同时倒地,身躯开始疯狂抽搐,七窍流出黑血。 “暮郎!” 如此电光火石之间男修已出事,那三角眼的女修也不过才发射出火球,回复了一口气而已,就眼见着同伴倒地,立即尖声大叫,目怒杀机愤怒盯着陈登鸣,迅速掐诀,身周灵威迅速强盛。 然而在其才掐诀的刹那,陈登鸣眼神冰寒。 屈指弹出。 一股螺旋气劲快比迅雷,先发制人直接命中其掐诀手臂。 “嘭!——” 一股血水伴随轰碎的一截手臂落地。 剧烈的痛苦旋即冲击女子神经,令她面容扭曲惨叫出声。 但还没等她闭上嘴,一道暗影一闪,血蜈蛊瞬间钻入其口中,女子霎时瞪目,面露黑气,‘噗通’倒地。 “呼!——” 陈登鸣剧烈喘息着粗气,立即上前查看,确认男修已死得不能再死后,一脚将对方身旁灵光暗淡的法器踹开,松了口气。 这会儿,他额头后背竟已全是汗,嘴唇发干,双手不知是因受伤还是因痉挛,止不住的颤抖流血。 他看了眼双掌。 金刚不坏禅功状态下的手掌破开道道豁口,深可见骨。 手背有的部位,甚至都看得见些许薄薄的脂肪,血管被划开了。 随着他撤功,血水很快将那里弥漫,有灵气在伤口处肆虐。 他立即调动灵气聚集在双手处,驱除其中的灵气,同时以点穴截脉的手法为自己止血。 战斗爆发得快,结束得也快,看似他轻松赢得了战斗,实则稍有不慎,刚刚就是他身死的下场,还追求个屁的修道长生。 “还好,还好我没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掐诀,施展火球术跟他们对轰。” 陈登鸣看着满地断刀的碎片,有些庆幸,也感到警醒与一丝后怕。 还好他果断施展青丘狂龙出刀,配合蛊虫杀敌,才能如此出其不意又迅猛至极,杀得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否则,若是以刚学会的大火球术对敌,他才掐诀,估计就已经被对方的法器干掉了。 甚至,刚刚那女修掐诀施展大火球术时,他连那么一丝的犹豫都没有,下意识就以弹指神通快速打断对方施法。 这都是战斗经验,同时也是习惯。 不过,单纯以武功对敌,迅猛是迅猛,却也只能在这种低阶修士中奏效。 武功再强,也只是技近乎道,却永远没有道法修炼到高深处神妙。 因为武功无法撬动天地灵气,对灵气消耗太大了,威力还十分有限。 哪怕他最强的绝招青丘狂龙,也不过才勉强撕裂敌人的灵盾术,这就已是抽空了他体内近乎六成的灵气,再加上他方才也施展了其他的武功,此时体内的灵气都已见底了。 “一旦方才这男修有所防备,第一时间以法器挡下,我只怕唯一能选择的就是掉头就跑,甚至也未必跑得过啊。” 陈登鸣一阵龇牙,踢了一脚女修尸体唤出里面的血蜈蛊,摇头。 “短命鬼啊,拦都拦不住你们!我只想苟都不行,多学我,从不好勇斗狠,长寿!” 心里同时暗暗发誓。 “一定要迅速将火球术这些道法练起来,练到能瞬发的程度才行,消耗灵气又小,威力又大!” 他不清楚的是,遁世宗、妙音宗等门派,之所以联合在崇尚武风的南寻国举办登仙大会,也是因瞧上了武道的潜力。 几宗中,都有大人物想在这方面进行一些研究,培养出一些骁勇善战的武修,对应剑修。 但这种研究,也只是漫漫仙道中的一个小分支,不一定日后就会一定重视,也不一定就能发展得下去,也许某一天,登仙大会就不会再召开了。 “簌簌——” 这时,血蜈蛊从女修的尸体中爬出,振翅飞起。 陈登鸣皱眉,伸指弹了一下血蜈蛊,以示警告。 这血蜈蛊杀性太强太嗜血,一旦战斗,近乎停不下来,不见血不回头。 他方才还准备留女修问对方为何执意要动手,再友好送对方去陪她的暮郎。 结果还没开问,就已经被血蜈蛊毒死。 突然,陈登鸣放松的身躯再度紧绷,灵威陡盛,环绕周身的风沙掀起衣袂飘飞。 他目光倏然看向左侧远方一处山坡。 几乎在他看去的同时,那山坡上也出现一道高瘦身影,身上散发淡淡灵威。 山坡上的修士看到他的身影,皱眉疑惑,又看了眼地上已经死去的两名修士,眼神中登时闪过惊骇,脸容吓得瞬间变年轻了,变成了孙子,神色警惕,立即后退遥遥道。 “道友请了,这二人乃是悬赏修士,方才追杀我,却不料怎的竟与道友你起了冲突,总之在下并无恶意,这块灵石,权当在下谢礼。” 话罢,那山坡上的修士拿出一块灵石,扔在地上,迅速后退几步,催动了一个符箓后,风驰电掣离去。 由始至终,陈登鸣都是皱眉凝望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直到这修士催动神行符远去,他才松口气。 要是这修士再动手,他可能就麻烦了。 毕竟灵气已损耗得七七八八了,还好对方胆小。 “想来也是在聚集地内得罪了某些人才被通缉的” 陈登鸣心里思忖,又看了眼地上一男一女两名修士。 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人为何突然对自己动手。 毕竟是悬赏修士,只怕也是在悬赏上看到过自己的画像和特征,这才执意对自己下手。 不过,他如今都已经是修士,早非凡人,这二人下手也依旧果断,只怕也是自以为稳操胜券,宁可杀错也要杀,再添些黑财,但这次,却是阴沟翻船了。 “终日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陈登鸣吐出口气,弯腰摸尸,收拾战利品。 这次的经历,再度给了他一个警告,有些时候麻烦是避不开的,哪怕你想避,也总有短命鬼自己找上门送死。 不过曾经在江湖中,类似事情他也已经历过很多次,倒是习惯了。 他虽性格低调谦让,却不意味着是懦弱老实。 该出手时无论敌人是谁,格杀勿论。 狂刀的狂字,便是在出刀那一刻! 收走所有战利品以及山坡上的一块下品灵石‘出场费’后,陈登鸣迅速离去。 对于男女修士的尸体,他也懒得处理。 老规矩。 他只管杀,天地只管埋。 尸体都由天地厚葬。 小说中经常还要以火球术毁尸灭迹,潇洒是潇洒,也很环保,但火球术不耗灵气吗?他现在灵气委实薄弱,耗不起来 … 026:商机,再度借势的念头 几天后。 依旧是热闹而繁杂的聚集地。 依旧是一群衣着简单的凡人和毫无仙气的修士。 一座座杂乱无章的土屋、吊楼、棚屋,仿佛东拼西凑的各类怪异建筑风格密匝匝的凑在一起。 陈旧斑驳的街道附近,随时可见到一些被淡淡灵气阵法圈起来的菜园或药田。 聚集地中心的坊市位置,不少修士正在摆摊。 贩卖的物品无非是一些丹药、符箓、道法等,极少会见到法器出现。 悄然混进聚集地内的陈登鸣双手缩在袖中,东走走,西转转,颇为警惕,逐渐来到了坊市附近。 并没有任何人来排查他。 路上遇到的一些凡人和先天,都恭谨避开他,尊称一声“仙师”,让他还有些不太适应。 便是遇上一些修士,也多是擦肩而过,或是瞥他一眼,或是对他点头致意。 陈登鸣逐渐放松下来,后背紧绷的肌肉也松弛了,感觉自己是太紧张了。 看样子,胡同街的通缉画像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在意的嘛。 这胡同街,没牌面! 他特地连蓄了三个多月的胡子都没刮,就为了保持一分神秘,避免被人认出,结果大摇大摆走进来,屁事没有。 其实,细想想也很正常。 除了少数以悬赏谋生的悬赏修士,其他正常人岂会经常关注悬赏人物。 哪怕看了一眼,回头就忘了。 像他前世也经常有通缉犯的画像在网上到处传,悬赏金额很诱人,可又有多少人能真记住了。 毕竟,他之前在聚集地也只是一个凡人,虽然斩杀修士的战绩是彪悍了些,但三个多月过去了,让一众修士老惦记着通缉抓捕他这个凡人,怎么都有种大炮打蚊子之感。 时间一久,一众胡同街的修士自然就不上心了。 八成认为这凡人早已经死在野外了,若非胡同街老大钱渊的脸被打痛了点儿,通缉榜上悬赏的名字都不会存在。 … “这驭器诀怎么卖?” 陈登鸣放心大胆走到一个摊位前,指着摊位上一个明显是抄录本的书籍道。 书籍上三个字“驭器诀”,乃是教人修炼后,可驾驭操控法器的法诀。 他手上现在有两件法器。 一件是得自短命男修士的法器飞剑,新鲜出炉热乎的。 一件是当初干掉老修士后所得的梭形法器,那飞梭暂时还埋在聚集地外,并未挖出来。 因为法器他也需要学了驭器诀才可操控,否则炼化了也不知该如何操控。 摆摊的修士打量了一眼陈登鸣,看他戴着斗笠,邋遢又褴褛的模样,不像有钱,皱眉道,“一块下品灵石。” 陈登鸣又看向其摊位上其他的道法。 有一阶一级的《金枪术》,施展后可凭金灵气凝聚金枪攻击敌人。 舍此之外,就是一些对他用途有限的丹药,其中有些是疗伤之用的灵药,可有效快速驱除体内的灵气。 这种丹药,对先天武者有用,若是被修士伤到,先天真气根本无法驱除灵气,很容易就入侵了心脉,最终惨死,服用这种丹药,就能消除。 灵石留着还能用来修炼,他不太想用出去。 陈登鸣拿出记载《大火球术》的书籍,道,“用这本道法,换你的驭器诀和金枪术,还有这瓶驱灵丹、清灵丹。” 摆摊的老头变了脸色,“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陈登鸣直接翻开《大火球术》的书籍。 老头感受到书籍内字里行间以及图形的灵气波动,顿时闭嘴了,爽快拿出商品交易。 陈登鸣手里的《大火球术》,可是当初登仙大会上的那位红衣女修交易给他的。 那女修至少也得有练气七重的修为。 这类道法,想要记录在书籍上供人学习,不是简单的抄录字迹和图形就成。 还需在抄录描绘时注入自身的灵气和感觉,如此方可形成一种灵韵,方便学习者快速体会学习,甚至一遍就能学会。 因此,越是修为强的修士写下的道法秘籍,价值越贵,到了筑基期时,往往就不是秘籍了,而是玉简。 这类秘籍,一般用过几次后就会灵气损耗全无,价值大打折扣。 陈登鸣手里这《大火球术》只用过一次,还能用两次,价值至少三块下品灵石。 用以交换老者手中的几样物品,老者还算是小赚。 做完了这笔交易后。 陈登鸣又在坊市内走走转转,观察市场,寻找商机,想要将之前干掉的悬赏修士的飞剑出手,最好换成一把大刀形态的法器,取代已经阵亡的惊鸣刀。 最好是那种刀身内刻画了增幅灵气阵法的。 他一刀劈下去刀气暴涨数丈,还能节省灵气。 但最终他有些失望。 法器类的小刀倒是有,大刀却没有一把。 其他不错的法器也有,例如储物袋。 但可惜,空间半丈方圆的储物袋都价值二十块下品灵石,是一个练气三重修士在卖。 他穷,还买不起,只能眼巴巴看着。 “也没必要买,才半丈方圆?能干什么?……” “就是,这位道友说得在理。你不买,那我也不想买了。” “藏个人都费劲。” “就是就是……” 陈登鸣站在边上嘟囔,和一旁其修士一样眼馋,脸上却嫌弃,找理由耍嘴皮子挑挑拣拣,为穷找点借口。 “不买快滚!” 那摆摊修士怒喝赶人,一群人才悻悻散开。 陈登鸣继续四处转,“穷啊,这么穷可不行,我现在不想听什么狗屁浪漫爱情故事,也不想卖鱼,只想搞钱……” 不过这一番转悠下来,他倒是逐渐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商机。 这坊市内摆摊之物虽多,却不过是符箓、道法、法器、丹药等,压根没有蛊毒。 蛊毒可是好东西,是以弱胜强,出其不意就能扭转战局的宝贝,一旦拿出,绝对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客源。 关键是这玩意儿目前来看,只有他以及骆家的那位大小姐骆冰能炼制。 而骆冰这种千金大小姐,也根本不会特意自己去炼制蛊毒赚一帮瞧不上的散修的钱。 因此这生意,只要他想做,他就可以垄断,赚一笔大钱,届时修炼所需的资源,也就不缺了。 不过想要垄断,单靠他一个初来乍到的练气一重小修士,显然也是不行的,他仍需要借势。 “借势上次借势,就引起了金字坊坊主徐宁的注意,这次……就更需要展现我自身的价值了,否则无异于引火烧身” 陈登鸣心中沉吟,觉得还需深思熟虑。 转身转悠到了散修聚集地附近的悬赏榜前。 这悬赏榜上,此时挂着十几张图纸。 其中一张纸上画着一个俊朗小郎君的形象,赫然是他自己——“通缉:陈登鸣、先天实力,知其行踪者报胡同街或带头来见,奖一块下品灵石。备注:顶替冒领赏者,后果自负!” 陈登鸣看着后面新加的一行备注,不由摇摇头。 这悬赏就是个摆设,可能是有人钻空子随便拿了一个长得跟他很像的凡人脑袋去领赏,却被识破,因此才加了备注。 他目光倏然一定,落在其中一张通缉悬赏的图纸上。 只见图纸中赫然描绘着一名瘦削男子的形象,分明就是他先前在野外遇见的那名山坡上的修士。 “胡同街通缉蒋强,实力练气二重知其行踪者,奖一块下品灵石,提脑袋来见者,奖五块下品灵石” “难怪那家伙先前那么警惕妈蛋,一条命就只值五块下品灵石,那两个短命鬼也追得起劲儿。不过……比我的命倒是贵点儿。” 陈登鸣心里摇摇头,挪开了视线,观阅最上方由骆家发布的悬赏。 虽然发现了蒋强的踪迹,但他当然不会去胡同街自投罗网式的告发。 风险,要么不要亲自承担,要么就得留给做大买卖行动。 “骆家招揽异士,只要能辅助炼制出金蚕蛊,奖下品灵石百块,在骆家山城居住权百日” 陈登鸣看完骆家的悬赏,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 相较于两个多月前他从人口中偷听到消息时,现在骆家已是在悬赏上添了详细的奖赏项目,不再是空头支票,也标明了是嘉奖的态度。 这就显得更有诚意多了,也算是表明这一番钓鱼并无恶意。 不过,骆家毕竟势力太大了,他虽然对那骆仙子有些信任,却也不敢完全毫无保留的信任,一些保险的措施,还是得先准备准备 … … 027:送信,故人处境 实力不够,想要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中左右逢源迅速崛起,就唯有借势。 但如何借势,也是一门高深学问,若借不好,弄巧成拙,只会死得更快。 若是当初穿越之前的陈登鸣,如今在这修仙界谈借势,想要以练气一重的实力,与其他练气六重的修士谈条件,那就是不自量力,贻笑大方。 但如今的陈登鸣,人生阅历与经验,早已非昔年的稚嫩小青年可比。 智慧与眼界上,他依旧是那个南寻国陈家家主,只是初入修仙界,实力上还有所不及,尚需积累。 自打定主意借势后,陈登鸣便兜兜转转,回到自己曾经的那个棚户居所附近。 他还没忘记,之前那个借给他盘缠、送他一口饭的女子。 结果不出意料,之前自己租住的居所已被人租住,隔壁许微的棚户门则紧闭着。 “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家” 陈登鸣靠近过去,正准备敲门。 房门后传来不太熟悉的粗重步履声。 他手掌一顿。 房门几乎同时打开,露出一张男人的粗粝面庞。 “你是啊,仙师!见过仙师。” 陈登鸣诧异看了眼男人,又往里屋瞧去,道,“你是谁?可曾见过许微?” “许微?”男人一脸茫然,旋即摇头,“仙师,小的不认识许微。” 陈登鸣眉峰隆起,一番询问之后才知晓,这男人乃是三个月前就搬进来了。 在这之前,房子已是空置了几天,前主人在之前就已搬了出去。 仔细一算,许微搬走的时间,倒是与他离开聚集地的时间差不多。 这么一想,许微也许是因他被通缉,或是因当初他的警告,胆怯之下搬离了这片区域。 “倒是连累这邻居了” 陈登鸣心内暗道,转身离去,走向金字坊的那片商业地带。 许微本也是金字坊的人,只不过因为凡人身份,地位很低。 如今既是搬走了,自然是要去金字坊才可能寻到对方。 对方身为一个凡人,想要赚取灵粒还是很难的。 居住地的租赁期都未到,便突然换了地方,必然是损失不小的,盘缠又给了他,如今能去哪? 在这个散修聚集地内,要说他唯一还能信任一些,并可托付一些事情的人,也唯有许微了。 除了找到许微之外,他还打算亲自去一趟金字坊,见那位坊主徐宁,同时拿到对方许诺的属于自己的‘功劳’。 这并非是他自视甚高,而是接下来的谋划中的一部分必经之事。 很多事情,哪怕不想那么麻烦,却也必须那么麻烦,这就是身处江湖的身不由己。 有时候陈登鸣就想,若是自己直接就能长生不死那就好了。 没钱了,也不用急,慢慢赚,实力低微,也不用急,慢慢练。 可惜现实很骨感,修仙不浪漫。 他仍是得为碎银几两发愁。 毕竟延寿得学功法,功法要钱,资源有限,旁人自然会来与你竞争,想完全超然物外,难! 作为散修聚集地内十几股势力中最大的四股势力之一,金字坊在这块聚集地内所占的地盘,自然也是最大最好的。 聚集地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区域。 其中,中部区域便是昔日枯竭的灵脉所处的核心地带。 那里残余的灵气也是最浓郁的,金字坊就占据了中部区域中四分之一的街道和房屋。 其次,西区的部分棚户区,也归金字坊管辖并收取居住费。 陈登鸣很快来到城中的金字坊地带。 这里有人正在排着长队交纳居住费用,一如他当初来时一样。 在队伍后方,有两幢古香古色的典雅艺楼,不过那里就已是城中的地界。 除了在其中工作或者金字坊的人,一般也唯有修士才可免费通行,普通凡人进入都得交纳灵粒。 由此也可彰显在散修聚集地内,资源是多么珍贵紧缺的。 凡人想要享受资源,靠近城中这种灵气充裕的地带,都得交纳灵粒才行。 陈登鸣已是修士,没有人阻拦他,任他进了城中地带,靠近那两幢艺楼。 经历了夜里的繁华后,这两幢当红艺楼也偃旗息鼓,倒是累死龟奴们一大早清扫门前狼藉。 一些勾栏听曲儿的雅客,在满盈笑脸的鸨妇相送下,腿脚轻飘飘出楼,去时腰包鼓鼓,出时连人带腰都掏空。 眼见陈登鸣靠近过去,感受到其身上灵威,老鸨自是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招待。 “哎哟~这位仙师,日头刚升起来就有雅兴啊?” 陈登鸣冷淡瞥了老鸨一眼,不发一言。 老鸨如面粉裹的老脸一僵,忙含笑自打嘴道歉。 陈登鸣直接道明来意。 “找许微姑娘?” 老鸨脸色微变,不动声色打量陈登鸣后僵笑道,“仙师,这许微姑娘性子可是出了名的犟,您要找她这” 犟? 陈登鸣心道,他还真没看出来,那经常跟他说话都期期艾艾的许微,哪里有犟的样子,淡淡道,“别废话,既然她就在这里,带她来见我,我就喜欢跟我犟的。” 老鸨语塞,面容古怪,却也不敢怠慢。 眼见陈登鸣没有进去的意思,她连忙含笑转身进去唤人。 作为这金字坊的艺楼老鸨,她自然也是金字坊的人,一般的修士也不敢轻易将其拿捏,但她终究是一介凡人,不敢因一点找人的小事就招惹修士。 不过她虽并未表露情绪,陈登鸣却已看出了不对劲。 许微看样子似乎是得罪了什么人,这老鸨好像并不愿他见许微,只不过是迫于压力才答应。 陈登鸣不由想起昔日见到许微时,对方面庞上的肿胀,眉峰隆起。 “仙师,您你、陈郎” 艺楼门口,被唤出来的许微檀口轻启,惊愕盯着陈登鸣那熟悉的面庞,立即掩住嘴不敢叫出陈登鸣,吓得左右张望了片刻,才吃惊看着陈登鸣,眨巴杏目,结巴道。 “您,您怎么、已经突破到……” 陈登鸣含笑颔首,道,“不错,许姐,我在前段时间突破,今日才返回。” 许微忙摆手,“使不得,仙师,如今您已是修仙之人,妾身不过一凡人,当不得您如此唤我。仙师您还是唤我小许吧。” 话虽是如此说着,她心中紧绷的忐忑也随之放松了下来,看向陈登鸣的目光中满是喜色与钦佩。 暗道这陈郎君如今成了修士返回,地位已然不同,应当会得到金字坊高层重视,那胡同街的通缉,应该对其威胁不大了。 “叫你小许” 陈登鸣皱眉,想到这世界仙凡之别的现实与差距,内心暗叹,笑道。 “叫你小许也怪别扭的,我还是叫你名字吧。 我此来,除了回报你当日送我盘缠之情,也想托你帮我去办一件事,不知你是否有空,又是否愿意。” 许微本对称谓感到忐忑惶恐,此刻闻言却惊讶,美眸笑成弯月,欠身道,“仙师您愿相信妾身,妾身自是愿意相助,只是唯恐妾身无甚本事” “哎!~” 陈登鸣摆手制止,道,“要托你做的事情,也不是难事,只是让你给我送一封信,送给骆家的信。” “鹤仙师,就是楼下那位您看” 在这同时,艺楼三层的某个房间中,窗户敞开,老鸨妇满脸谄媚恭维迎着一位老者,随后指了指下方街道上正与许微交谈的陈登鸣。 老者瞧向楼下,打量陈登鸣那衣衫褴褛的侧影和背后背负的断刀,若有所思,道。 “许微何时与一位修士这么熟的?” 老鸨妇为难道,“这奴婢也实是不知,这三个月来,这丫头就一直在楼里住着,工钱都扣下还不够交租的,欠了不少,若非那位爷瞧上这丫头” “嗯?” 老者眼神闪过不悦。 老鸨妇立即住嘴,噤若寒蝉。 老者淡淡道,“许微这丫头,算是这一批清倌人里颇有资质的,她的下品灵根,值钱着呢 原本也是打算将她培养成修士,送去上头的府上供那些大人玩乐,或是培养成花魁,再高价卖出去。 可惜,如今既然那边需要,我们也不得不拿她凑数最近让她少跟其他人来往,尤其是修士,以免这丫头不自量力,节外生枝” “是!” 老鸨妇刚领命,突然叫了起来,“哎,您看,这丫头要走!” 老者眉头一皱,目光不悦看向楼下街道。 正好陈登鸣转身,目光也投递了上来,虎目威棱。 二人四目交投,霎时如有股灵威对碰。 “只是练气一重” 老者眼神一眯,淡淡冷笑,“道友,你私自放我簪花楼的姑娘离去,这不大合规矩吧?这里可是金字坊的地盘。” 028:胆识谋略,合作 许微走了才没几步,察觉到后方传来的如芒刺在背的威慑,不由惊得驻足。 耳畔却又在此时再度传来陈登鸣不容置疑的声音。 “你且自去,这里我会处理,你即便对我没信心,莫非对骆家还没信心?让你去给骆家送信,谁敢阻拦?” 许微心中稍定,又倍感温馨暖意,当即莲步款款,加快步伐离去。 远远地,已听到陈登鸣的声音。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金字坊的地盘,莫非当我不是金字坊的人?我驱使一个凡人去帮我传个信,难道还是什么大事不成?” “你是金字坊的人?” 楼上鹤姓老者一愣,一时也顾不得离去的许微,仔细打量陈登鸣,逐渐皱眉。 这时,一道传音已是落入鹤姓老者的耳中。 “在下陈登鸣,不知这位道友可曾听过在下名讳?听闻徐坊主曾言,我若回归,将要重赏于我,此言莫非虚言?” “陈” 鹤姓老者瞳孔骤缩,蓦地想起三个多月前那斩杀了胡同街修士的凡人,一时脑子都有些宕机,目瞪口呆看着下方似笑非笑望来的陈登鸣,只觉对方那鬓角两缕白发,此时显得格外邪异。 “你真是陈登鸣?” “难道还有人敢在胡同街通缉的情况下,假冒我陈某人?” 鹤姓老者长吐出一口气,又皱眉看了眼早已消失在街角的许微背影,沉声道。 “陈道友还请进来品一杯香茗,我速速传讯坊主你已回归。不过这许微若是道友故交,我奉劝道友还是莫要管闲事。” “哦?” 陈登鸣神色讶然,旋即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迈步进入楼内。 许微究竟是摊上了什么事,方才对方也并未告诉他,似不想让他知道。 他本以为这女子一个凡人,就算惹上了什么事,也不是大事,他如今兴许可以化解。 毕竟,若真是什么大事,以凡人在聚集地内的地位,早就死了,甚至生不如死。 但目前看,许微既没死,也没感觉特别生不如死,那又有什么事,连一位修士都告诫他莫要多管,倒是稀奇得很,令陈登鸣也不由心中警惕,犯起了嘀咕。 不过,此次他敢现身,也是早有谋划。 纵然真有什么凶险,大不了他再次离开聚集地,未谋进先谋退,他早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半炷香后。 簪花楼五楼顶层。 陈登鸣如愿见到了金字坊的坊主徐宁。 这位练气六重的修士身上灵威哪怕收敛了,也颇为惊人,予人一种明显的压迫感。 其实这种感受,便是因高阶修士对周遭灵气的掌控力和范围更强,压迫了低阶修士对身周灵气的掌控,自然就会令低阶修士感到压力。 不过这徐宁也是豪爽之人,他面庞方正,鼻梁高正,令人印象不差,至少见到陈登鸣后格外热情,哈哈大笑拉着陈登鸣落座,开口就赞扬其当初立功之事。 “陈老弟啊,没想到你时隔三个多月再次回来,却是给了老哥我一个大惊喜啊,你说你先天时就能神勇斩了胡同街的修士,现在你也是修士了,岂非更厉害了?哈哈哈!” “哪里,坊主太过高看陈某了。” 陈登鸣也是会来事的人,商业互吹他在行,大丈夫能屈能伸走哪儿都吃得开,拱手笑道,“我这点儿微末道行,比不上坊主一根手指头,我看是坊主的威严震慑住了胡同街的那帮人,才让小陈能跟着一起威风威风。” “哈哈哈!陈老弟会说话,来,喝茶!” 徐宁闻言大笑,看陈登鸣也只觉顺眼了不少,立即举起茶杯。 他虽不是喜听人拍马屁的人,但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和会说话的人交流,心情才能愉悦。 一旁原本脸容严肃的鹤姓老者以及另外两名修士,也均是面容松缓了下来,甚至跟着一起笑。 都是一家人,坊主都笑了,他们还绷着个脸,这是绷给谁看,是要得罪谁啊? 都是修仙社会上摸爬滚打的老油条,没谁是蠢人。 “我说过,陈老弟你只要回来,我徐宁必然重赏,这自不是虚言,陈老弟你想要什么?灵石、功法、法器还是什么,你尽管开口。” “坊主太客气了,陈某为咱们金字坊出点儿力也是应该的,虽然是冒些风险,但现在风险其实也可忽略不计了” 一行人都是人精,一听陈登鸣这话语意思,潜台词就是奖赏什么的先放一边,胡同街那边的通缉又该怎么解决。 “陈老弟你放心,你的风险,老哥我来解决,如今你已成修士,这点儿事情,没什么!” 徐宁哈哈大笑,招呼众人一起坐下来喝茶聊天,推杯换盏间不断客套试探。 这试探中,自是询问陈登鸣这几个月的境况,是如何突破的。 同时,也没忘陈登鸣昔日与骆家大小姐似有牵连,这一方面成为几人主要关心的问题。 “有关骆仙子的事情” 陈登鸣微微皱眉,放下茶杯‘嘶’了声,看了眼徐宁,又看了看其他三人,迟疑笑道。 “坊主,骆仙子毕竟身份尊贵” 徐宁意味深长‘哦’了一声,看了眼其他几人,挥了挥手。 其他几人心里嘀咕,疑神疑鬼,看向陈登鸣的眼神中惊疑不定,都在思忖——这小子难道还真有那狗屎运,和骆大小姐也能牵扯上什么关系? “他们都走了,你可以说了。” 待鹤隼等几个修士离开后,徐宁看向陈登鸣,露出一丝微笑。 陈登鸣笑道,“坊主,其实以你的聪明,应该也已经猜出了一些答案。” 徐宁深深看了眼陈登鸣,双手交叉在一起,道,“是与骆大小姐的悬赏有关?” 陈登鸣耸了耸眉头,含笑点头,“不错!其实骆仙子要找一个帮她炼制金蚕蛊的人,那个人不一定就非得是我,但我却一定能帮到她。 当初,也是她带我来这个聚集地的。” 说着,陈登鸣将手放在桌上,袖子中传出‘嘶嘶’声,一条鳞片青花,头顶有红色印记的蛇蛊钻出,吐着信子,冰冷竖瞳凝视徐宁。 “这是被我以蛊药训练炼制后的蛇蛊” 徐宁打量了一眼蛇蛊,此蛊不过凡物,却竟不惧他身上的灵威,似冷血动物的特殊?倒是有些门道。 他凝眉道,“既然骆大小姐要找的就是你,为何她不直接派人找你?” 陈登鸣收起蛇蛊,“大概因为我当初已经得罪胡同街,逃出了聚集地,而她并不知情。 也可能是她知道后,认为我看到悬赏令自然会去骆家找她,因为当时,我一个凡人被胡同街通缉,已经走投无路” 徐宁微微颔首,身子靠向椅背,道,“看来你现在是还没有去骆家,你在这个时候不去骆家,反而来聚集地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陈登鸣拿出几包蛊毒,笑道,“坊主放心,小陈我自然会去骆家,甚至,我已经派人去送信给了骆家,只是在去骆家之前,小陈还想找一个强大又信得过的合伙人,一起做一笔生意。” “哦?” 徐宁眉头一挑,想起了鹤隼之前说过的那个凡人许微,看向陈登鸣的眼神中不由多了几分欣赏。 这陈登鸣,的确有点儿胆识和谋略。 胆敢以练气一重的实力,就坐下来跟他谈合伙做生意,关键是还提前就准备好了退路,这就是有勇有谋,不是莽夫。 他纵然翻脸或是起了贪念,也得顾忌骆家大小姐的存在。 万一对方所言是真,骆家真的来人要带对方走,他却已经把陈登鸣如何了,又怎么跟骆大小姐交代? 甚至往深点儿去想,这陈登鸣可能还会顾忌他转手就将其卖给钱渊,或者钱渊直接闻讯杀了过来那么有骆家的震慑,无论是他还是钱渊,都不敢贸然动陈登鸣。 没想到,他原本惦念对方与骆大小姐之间的关系,而对方却反而利用他的这点儿惦念,转过来和他谈条件,关键还懂得进退,一口一个小陈,给足了他面子。 “好,好!” 徐宁豁然笑了起来,望着陈登鸣道,“说吧,你想怎么合作?看在你是骆大小姐瞧得上眼的人的份儿上,我老徐也不是不能破例和你合作。” 这句话,显然也是给陈登鸣一个警告,表明是看在骆大小姐的面子上,才愿意破例。 否则你小子区区练气一重,还不够格坐下来谈合作 … … (二更6k求个月票和设置更新提醒啦!) 029:骆家来人,许微的福报 “合作愉快!” “一起发财!” “恰——” 两个茶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声响。 陈登鸣将茶杯中的香茗一饮而尽,看向对面含笑的徐宁,心中暂时安定下来,知道此次算是与这徐宁初步达成了合作。 他们合作的内容,自然也就是在聚集地内售卖蛊毒乃至蛊虫。 这种事物,因稀有而珍贵,且在战斗中的实用性极高,对低阶修士也存在威胁。 想必不少先天凡人都会因此感兴趣。 所谓烂船也有三斤钉,先天虽穷,却架不住群体大,这类群众将是一大客源。 固然,将蛊毒蛊虫贩卖给凡人,或许会反过来威胁到修士。 但显然,陈登鸣这个贩卖者不惧,徐宁这个练气六重的修士更不惧。 接下来,只要骆家那边借势成功,有人得到许微传讯后前来寻陈登鸣,那么他和徐宁的这一层合作关系就算彻底稳固了,他的谋划也算彻底成功。 有这一层合作关系,未来一段时间,他在聚集地也能站稳跟脚,挺直了腰板赚钱,而无需担心会有什么麻烦。 他也能搬到更好的居所平静修炼,迅速将实力提升上来。 至于胡同街那边 那钱渊也是跟着骆家的某位修士混的,和徐宁一样算是骆家中人在聚集地扶持的手套。 一旦骆大小姐欲要请他炼制金蚕蛊,对方也必然会听到消息,该怎么做自然拎得清。 反之,若是骆家那边并无人来寻,出了差错,他便要趁着徐宁还不敢轻举妄动之际,迅速离开聚集地了。 不过此时,他也并未忘了许微此女。 在残酷得毫无人情味的修仙界中,此女算是首个对他报以赤诚者。 这次传信,许微也是有功。 陈登鸣当即将许微的事情提出。 本想着以他现在和徐宁合伙人的关系,纵然许微真是惹了什么麻烦,有徐宁开口卖他一个面子,也好解决。 岂料徐宁却面容突然沉了下来,冷淡道。 “陈老弟,按理说咱们这首次合作成功,这点儿面子做哥哥的应该卖给你,不过可惜,这叫许微的凡人,你带不走。” 说着,他突然一笑,“这样,你在簪花楼里再挑一个姑娘,随你挑!” 陈登鸣微微皱眉,又露出笑容,道,“看来这许微惹的麻烦很大?” “不!” 徐宁摇摇头,“她没惹什么麻烦。你也不用试探。她一个凡人,能惹什么大麻烦,惹上了她早就死了。她只是被人选上了,那个人,你我都惹不起。” “哦?有这样的大人物,还会看上一个凡人?”陈登鸣脸上带笑,心却往下沉。 徐宁嘿然一笑,“你当哥哥这簪花楼是干什么的?不要小觑了凡人,像许微这样的凡人女子,也是有大价值的,所以她一直是清倌人。” “哦?” 陈登鸣雄躯一震,略感错愕。 徐宁轻哼,“她具备下品灵脉,我们将她这种凡人从凡间选来后,培养成修士,再送去伺候一些大人物,或是卖出高价。只不过这次不一样,她还没成修士就” 他突然打住话题,看了眼陈登鸣,摇摇头笑道,“陈老弟,无论你是不是还是凡人时就和这许微有些情谊,哥哥我奉劝你,趁早断了念想,许微你救不了。” 陈登鸣放置腿上的拳头攥紧,又缓缓松开,脸上露出了一丝放松的微笑,道。 “我知道。” “聪明!” 徐宁竖起大拇指,面上带笑,心里却冷哼。 他其实不是不可将许微送给陈登鸣,这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件小事,再找个下品灵根的女子顶替许微,虽然麻烦,却不是什么大事。 但他心里始终不爽陈登鸣借骆家的虎皮,就能坐下跟他平起平坐的谈生意谈合作。 当然,在利益和骆家的关系面前,他得认,也愿意谈。 可他也能在许微这件小事上敲打敲打对方,让陈登鸣也感到不舒服,反正这其中的门道,陈登鸣也不会清楚。 徐宁施施然起身,走到窗户边,正要伸个懒腰,突然一愣,立即转身就要匆匆下楼。 正沉思的陈登鸣也意识到什么,跟着就听到徐宁的声音。 “骆家的人来了,你让那凡人传讯,她传得是真快!” 骆家的来人是驾着一道飞行法器的灵光降落下来的,跟着一起下来的还有许微。 这一幕已是引起了不少聚集地修士的注意,纷纷惊讶靠拢过来,敬畏看着驾驭飞行法器的骆家修士,悄声传音议论。 “陈陈仙师!” 许微落在地面的刹那,还没站稳就立即揪着裙摆奔向走出艺楼的陈登鸣,紧张而欣然道,“仙师,妾身不负您所托,骆家的仙师大人已至。” 陈登鸣看着许微光洁额头沾染了汗水凌乱的发丝,此女绣花鞋上已沾满了泥浆,神色却是带着欣切。 他眉头耸动一下,终是没皱起,笑着点头表示肯定。 “你就是自称能助我家大小姐炼制金蚕蛊的人?” 这时,一道冷淡的声音倏然传来。 周围人闻言哗然。 “练气五重” 徐宁也是心中一跳,立即看向陈登鸣。 陈登鸣目光转向说话的身穿骆家服饰的女子。 只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眉眼精致,脸蛋稚气未脱,却又紧绷着装作很老成的模样。 “正是在下,鄙人陈登鸣,见过大人!” 陈登鸣含笑抱拳客气道,不敢小觑,此女灵威很强,看起来像是十五六岁,指不定是修炼了什么特殊功法,也许已经上百岁了。 “陈登鸣” 女子神色狐疑,皱眉打量陈登鸣,“我家大小姐说,你是一个凡人,没想到现在已经成了修士?” 陈登鸣含笑作揖,“全赖大小姐当初指点,又让我得到功法,因此才能侥幸突破,大小姐对我有知遇之恩,小陈我应当报答。” “知遇之恩?这小子能得骆大小姐如此青睐?” 徐宁眉头微皱,有些惊愕。 周遭一些散修听在耳中,也是吃惊不小,略有哗然。 骆家女子冷冷道,“好了,大小姐心地善良,曾帮助过很多人,也不差你这一个,你既说要报答,为何我骆家发出悬赏后,你始终不曾出现?” 陈登鸣抱拳道,“并非鄙人不愿现身,实是鄙人在悬赏发出之前,就已得罪了一些人,不得不离开聚集地。” “该死,你小子” 远处人群中,已闻讯而来正紧张观察形势的钱渊心中一跳,脸色变得难看,其身旁一众小弟也均是色变。 对于散修聚集地的散修来说,骆家可以说是两大土皇帝之一,都指着骆家嘴里掉下来一块肉吃饭,哪里敢得罪骆家的人? “好了!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骆家女子却是结束话题,冷冷看着陈登鸣道,“希望你是真的能帮我家大小姐炼出金蚕蛊,否则” 后面的话她不再说,而是一招手,形似荷叶状的飞行法器闪烁灵光掠出。 “还好!” 钱渊松口气,但旋即又眉头皱起,冷冷注视陈登鸣。 陈登鸣远远看了眼人群中的钱渊,面容沉静,知道这骆家女子也不傻,并不想帮他解决什么麻烦。 一切还需看后续他的表现如何,甚至表现好了,也不过就是一场交易,谈不上其他。 他想要借骆家的势,也不可表现得太明显,如今已恰到好处,当下指向许微道,“大人,我想带上一个帮手,炼制金蚕蛊并非易事,需要有人时刻守护在旁,此女我比较信任,届时也可帮衬一二。” 徐宁面容一垮,另一侧的老鸨妇忍不住就想出来制止,却被鹤隼立即拦住。 骆家女子淡淡看了眼许微,微微颔首,“也罢,这凡人方才为给你传信,不惜以性命担保所言非虚,我才亲自来一趟,无怪你信任她。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一旦你不能炼出金蚕蛊,你也好,她也罢,必然被我骆家严惩。” “多谢大人信任!” 陈登鸣抱拳。 一旁许微早已呆立当场,未曾想,陈登鸣居然要将她也一起带入骆家。 而她最惧怕的老鸨以及鹤隼都不敢阻拦。 她一直都想逃离簪花楼的控制,哪怕仅仅逃开一天,也是奢望。 上次逃离,还未离开聚集地,就被抓住痛殴了一顿。 这次,仅因陈登鸣一句话,她就可以离开了,哪怕日后真被骆家严惩也无惧了,这一刻她也只觉又惊又喜 … … (未完待续,白天上午还有更新!) 030:修仙淡漠,一起练功 骆山城。 骆家层层递进的深深院墙中,作为骆家当之无愧的三代弟子第一人的骆冰,独占骆家一大片宅院,位置还是最靠近的骆家一级灵脉的区域。 此时,被亭楼、小桥、假山、明轩点缀得幽静闲适的宅院深处,一泓海子湖泊中央浮起一个雅致的水榭。 骆家大小姐骆冰便赤哫盘膝坐在水榭中修炼。 丝丝缕缕的灵气宛如形成实质的白色光华,被身下启动的法阵吸摄而来,缭绕身周,助其修行。 如此修炼一天,即可抵得上下品灵根者苦修百日,才使得骆冰如今不过花信年华,却已是练气九重正待突破十重天的修士。 此等天资便已有如此修为,可以说骆冰未来金丹可望,骆家自然是对这个三代弟子宠爱备至。 一道灵光倏然从院外闪烁而来,迅速由远及近,灵光降下后显现出宛如少女般的喜儿身影。 “大小姐!” 喜儿降落在水榭外的水面,双足踏波,施礼道。 “人带来了?” 骆冰声音清冷道。 “是的,还多带了一个凡人,就是先前送信来的那个,这陈登鸣说需要帮手,这凡人可帮他照看一二。” 骆冰睁开双眼,眼有如点漆,顾盼间英气凛然,气质却又高雅清幽,平淡道。 “炼金蚕蛊须七七四十九天,的确是需要人照看。不过一个凡人,能帮上什么忙?” 喜儿心头一跳,“那奴婢将那凡人驱逐出去?再另派小六去帮他。” “不必了。” 骆冰起身,宽松却无损她曼妙身裁的白色法袍贴体波动,平静道,“他既然已经修炼到练气一重,便已是掌控了灵气运用,或许的确可帮我炼出金蚕蛊。 你先拿一份材料交给他,我要看他准备如何炼制金蚕蛊,记住,我只给他两次机会。” 对于陈登鸣是如何这么快修炼到练气一重的,她心中已有猜测,但却并不想过问。 包括其他一些多余的例如对方被通缉之类的事情,她也懒得过问,因为都不值得她在意。 若是陈登鸣无法炼出金蚕蛊,那么这个人都没有她在意的必要,会直接将其驱赶出骆家,知道有关此人的一堆闲杂琐事,更是没意义。 仙道无情,很多时候体现的并非主要是人要泯灭感情。 而是人将绝大部分精力都投注在修行上后,就会逐渐没有更多精力去处理其他事情。 那些与己无关的琐事,更是如此,自然而然,人也就慢慢的变得淡漠无情了。 所以,修仙到最后,仙人大多淡漠。 在凡人看来,那就是自私,是无情,毫无想象中应该有的所谓大爱。 此时,骆家一处宅院中。 许微神色局促看着正浑身汗如雨下的陈登鸣,唯有坐在椅上不断喝茶,掩饰自己的紧张和一丝丝尴尬。 “嘿!哈!——” 陈登鸣呼吸吐纳,尽情吸收着骆家这比聚集地城中还要浓厚三倍的灵气,抓紧时间在厅内旁若无人的摆出各种古怪的修炼姿势修炼。 许微看着陈登鸣那雄壮而赤精遍布刀疤剑痕的背脊上,一颗颗汗珠宛如油脂般滑动淌落,下意识咽了口茶水,心中震撼不小。 “难怪陈郎君哦不,陈仙师能成为修士,他这修炼得是真勤奋啊。” 许微想到昔日在棚户屋内,对方一直深居简出,她去敲门也不应,不由感到一阵惭愧。 她也是下品灵根,若是能有陈登鸣如此勤奋,加上簪花楼经常供应的灵米,兴许现在也已是修士了。 … 片晌后。 陈登鸣突然站起身,走至桌前端起一杯茶水便一饮而尽。 许微连忙移步过去添茶,正想拿出丝帕为陈登鸣擦汗。 “不用!待会儿还要流汗,茶也不用添!喝多了尿多。” 陈登鸣直接拿出几片茶叶,放嘴里干嚼,笑道,“这样方便。” “呃?” 许微愣住。 却见陈登鸣又回厅去练功了,甚至喊她一起。 “来啊许微,一起练,这骆家的灵气是真浓郁,别浪费了好机会。” 鼓越敲越响,功越练越深。 这骆家浓郁的灵气环境,于陈登鸣而言,真是难得的修炼宝地。 在这里修炼一次,就抵得上在聚集地修炼三次,抵得上野外修炼四次,一天修炼十二次下来,三元聚灵功的熟练度就会增长四点,叫他如何能忍住不练功。 许微心中触动,眼看陈登鸣又热火朝天练了起来,局促道,“我,我还是晚上再练吧,我怕待会儿骆家来了人没人迎接。” 心里则是古怪。 这陈郎君修炼的功法,究竟是何种功法?为何需要摆出那么多古怪姿势。 修炼虽是不局限于非要打坐,也有些功法无论跑跳坐卧都可修行,但像陈登鸣这么羞耻的练法,她是首次见到,或许也是见识浅薄了,这次长见识了。 半炷香后。 喜儿两条辫子飘飞,驾驭灵光而来,在屋外便听到了陈登鸣迫切的声音。 “来啊许微,不要这么紧张,机会难得,咱们抓紧时间,一起修行!” “还还是改日吧,陈仙师,你,你这动静太大了,我心绪难以放松,想晚上再练” “什么?!” 喜儿俏脸一黑。 这两个外来人想干嘛?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吃了合和欢笑散了? 哦对,这凡人是簪花楼的,但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了,还敞着门? “陈登鸣!你大胆!” 喜儿还不待飞行法器停稳便跃了下去,直接冲进宅内,便看到陈登鸣赤精着上身摆出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正在修炼,浑身缭绕灵光,显然是三元汇聚的状态。 而许微此时则局促坐在屋内端着茶杯,看到喜儿进来,立即起身施礼。 “你你在干什么?” 喜儿错愕看着陈登鸣那浑身块垒层层的肌肉。 陈登鸣愕然,收功结束修炼状态,放下另一只脚,道,“我修炼啊。不是,大人,我不知道骆家里不能修炼啊?” 喜儿耳根一红,知道是误会了,才想起陈登鸣修炼的应该是《三元聚灵功》。 这功法,曾经大小姐也当笑料说过一嘴,那遁世宗的老道不实诚,在登仙大会上交易给陈登鸣的,是修炼起来很‘难看’的《三元聚灵功》。 “哦没,没什么。我刚刚只是,只是说,你胆子太大了,修炼就修炼,这么多汗,把地毯弄脏了。” 喜儿背着双手,在屋内踱步,眼神不太自然斜兜了陈登鸣一眼。 陈登鸣看了眼脚下湿透了的地毯,“” 喜儿皱眉,一脸嫌弃,“还有,不要随便赤精着上身,有辱斯文。穿上,立即跟我去炼金蚕蛊,大小姐说了,只给你两次机会,就看你中不中用了。” “两次机会” 陈登鸣心中一凛,又稍稍放松下来。 还好,往好了去想,不是一次机会就好。 他虽也并未炼过金蚕蛊。 但依照炼蛊诀中记载,只需将此诀掌握到精通的程度,即可炼制金蚕蛊。 因此,当初他还是先天时,便已有打算收集金蚕蛊的材料来炼制。 如今有两次机会,应当足够炼制出金蚕蛊。 至于两次后若是失败会如何,陈登鸣也已想过——罪不至死。 他早已提前打听过。 曾经那些假冒会炼制金蚕蛊的修士被骆家赶出来,也都只是被毒打了一顿,并没有因此丧命。 而他毕竟有着真才实学,只需展示出来,骆仙子也不是没有慧眼,自然不可能一言不合就干掉他。 当然,这些盘算,也是建立在如今他身为修士的实力基础上。 若只是一个凡人,哪怕骆家悬赏,他也是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敢以身涉险的。 凡人哪怕想要借势,也根本办不到。 高阶修士一个眼神,就已看穿凡人的任何小心思,死路一条! … … 031:炼金蚕蛊,修炼宝地 金蚕蛊炼制的方式乃是分别将金蚕、蜈蚣、小蛇、蚰蜒、蚂蚁、毒蜂、蝉、蚯蚓等十二种毒虫,等加自身头发,晒干后研为粉末,喂养给活体金蚕后,将金蚕供奉在瘟毒器具前,埋于极具灵气的十字路口。 历经其七十四十九日后,取出存于特制的香炉中,即可成金蚕蛊。 这炼蛊的方法,炼蛊诀内便有详细记载。 然而,骆冰即便得了炼蛊诀,却也炼不出金蚕蛊,炼了十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归根结底,是骆冰对于各种炼蛊法门,还不精通。 陈登鸣就不同了。 他虽是最近才突破成为修士,但在凡间世界时便已浸淫炼蛊数十年,非但精通炼蛊,更是熟悉蛊虫的各种细微状态,能在最恰当的时机进行调节。 这都是经验之说,无关实力境界的差别,是骆冰所不具备的。 … 此时。 骆家的一个三合院内。 陈登鸣正与许微一同忙碌着,一边忙着将十几种毒物干尸研磨成粉,一边指点许微有关炼蛊诀的诀窍。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教导许微一些炼蛊诀的诀窍,也是希望许微能表现出这方面的天赋,最终若是能因此留在骆家内,那是最好,其自身的那些麻烦,自然会迎刃而解。 当然,陈登鸣自己也不是没有存一点私心。 若是许微能留在骆家,那么他也算是在骆家有一个非常信任的亲信。 无论这个亲信在骆家的身份地位如何,至少在某些时候也将构成一些助力。 毕竟,骆家乃是整个散修聚集地的土皇帝。 而他未来则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在聚集地内生存修炼,许微这个信任的人留在骆家,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许微也不愧是在底层摸爬滚打过的人,对于形象可怖的毒物尽管初时还有些惧怕,但却能咬牙忍着不适一起忙碌,慢慢地手法也熟练了起来。 陈登鸣看在眼里,满意在心。 他很清楚,或许现在不知在哪个位置,骆家大小姐骆冰就在远远观察着他,也许对方也会注意到许微的表现。 不过,许微现在的表现,也确实谈不上好,但来日方长,炼制金蚕蛊也并非一日之功。 … 两柱香后。 十二种毒物都已成功研磨成粉。 陈登鸣唤来喜儿,告知对方接下来的步骤要求。 “接下来的步骤,需要我家大小姐的头发我倒是清楚,但要精血这是何意?” 喜儿听闻陈登鸣的需求,俏脸一板蹙眉道。 陈登鸣含笑解释,“需要精血乃是我自己研究摸索出的一种炼蛊方式,在炼蛊诀中并未记录,但此法却能增添炼蛊的成功率,且炼出的蛊虫也更能与主人心神相通。” 喜儿蹙眉,将信将疑道,“自己研究的?哼,你一个一个练气一重的修士,还能脱离那炼蛊诀,研究出更厉害的门道?” 陈登鸣摊开手,“不用精血也行,但我怀疑,两次机会都会失败。” 所谓一等人不用教,二等人用言教,三等人用棍教,能举一反三者终是少数。 无论练武修道还是炼蛊,都是如此。 练武他虽资质不行,却悟性尚可,最终集百家之所长,创陈氏武道总纲。 炼蛊他亦是悟性极佳,能结合炼蛊诀以及诸多毒物习性琢磨出炼蛊诀之外的‘血炼法’,这都是他自身的领悟和经验。 炼蛊诀他虽是给了很多仙师,但最终有没有人能自身领悟出炼蛊诀之外的其他炼蛊方式,都是不得而知的。 就好似一本孙子兵法,有人读了像是白看,有人读了却能灵活运用。 这时,喜儿娇躯一震,仿佛听到什么传音,瞥了眼陈登鸣道,“大小姐吩咐了,用你自己的头发和精血即可,但你记住,若是这次失败,下次还是用你的头发和精血,你只有这两次机会。” “骆仙子,倒是够谨慎” 陈登鸣心道,却也不以为意。 精血于一个修士而言,极其重要。 这玩意儿,就像前世的身份证,到一些有心人的手里,能整出许多坏事,前世一个不太熟的人找他借身份证,他当然也不会轻易借出。 “陈仙师,要不用我的?” 一旁,许微美眸眨巴,从衣袖中伸出欺霜赛雪的皓腕,看向陈登鸣道。 她自然知晓精血的重要性,但她信任陈登鸣,也不想陈登鸣在这个节骨眼上犯难。 且她自认,就算有什么风险,她也是甘愿承担的。 陈登鸣看了眼许微,笑道,“不必,我也是首次尝试炼制金蚕蛊,还是用我的吧,稳妥些。” 话罢,他将研磨好的毒物粉末与自己的头发分出小部分,喂养给准备好的金蚕服用。 金蚕仅有半根手指大小,肉嘟嘟的,肤色淡金,甚至身体似透明,可看清体内的脂肪和细微血管,此时的金蚕连锋锐的牙齿都没有。 在这个时候喂养毒物尸体研磨成的粉末,金蚕很可能当场暴毙。 然而陈登明施展炼蛊诀中的妙法,一股细微的灵气便如千丝万缕般进入金蚕体内,似精准微妙的手术刀在做手术,帮助金蚕快速炼化吸收毒物粉末。 霎时,原本淡金色的金蚕肿逐渐大了一圈,通体青黑,气息萎靡。 另一侧的鼓楼上,骆冰清冷的眸光微凝,凝神盯着陈登鸣和金蚕。 曾经十几次,她都是在炼制到这个步骤时失败,金蚕被毒死,平白浪费了材料。 然而这时,她只看到陈登鸣咬破一点舌尖,吐出些许精血在金蚕身上,而后似施展了什么手法,金蚕竟又平静了下去,不由微微蹙眉。 “莫非关键真是在他自创的这种炼蛊法门上?” 庭院中,陈登明看着已恢复平静,只是气息有些萎靡的金蚕,松口气。 他当即小心拿起金蚕,走到庭院内的十字路口处。 将骆家早已准备好的瘟毒法器——一个瘟神像,对着南方摆好,而后在地面画出简易的小型炼蛊场域,摆好一块下品灵石。 霎时,一股淡淡的奇异场域力量,在小范围弥漫笼罩,丝丝蛊毒气息,从瘟神像法器内流散。 陈登明将金蚕小心放置于场域内,金蚕体表的毒素和血迹迅速变得透明,逐渐陷入沉睡。 “七七四十九天希望日后每天都顺利” 陈登鸣淡淡一笑,不动声色看了眼面板中的炼蛊诀状态。 “《炼蛊诀》:(1/100)” 炼制蛇蛊、石头蛊等凡蛊时,无论如何都不会动弹增加熟练度的炼蛊诀。 此刻才刚炼金蚕蛊,就增加了一点熟练度。 此后四十九天,他每天也将来为金蚕做做疗养,届时每天稳定增长一点,炼成金蚕蛊后,还会再增加一波熟练度,炼蛊诀说不定会因此突破。 这也是他乐意为骆仙子炼金蚕蛊的缘由。 别人给材料又提供场地他炼功,简直不要太舒服。 现在,连金蚕蛊都因血炼的关系,未来炼成后可能属于他,这差事太美了,可惜仅此一次。 他看向一旁的许微,道,“接下来,就要劳烦你时常照看这金蚕的状态了,就用我教你的那些方式观察,一旦有异常情况,就得立即通知我。” 许微立即欠身领命,“是,陈仙师。” 陈登鸣满意颔首,迈步走向对面的一座明轩。 他邀请许微一起来骆家,的确是为化解此女的危难。 但最终此女能否留在骆家,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和运气了。 所谓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 许微待他恩情,此次他算是报答了。 而最近这段时间,他也将在这里住下。 这对他而言,也是来到这修仙界的一场造化。 相较于很多还在聚集地为一个好的灵气居所争斗的修士,坐拥一级灵脉的骆家就是天堂。 他要抓紧一切时间在这里修炼,争取快点修炼到练气二重的境界。 同时,火球术以及驭器术等术法的练习,也不能落下 … … (白天上午十点左右还有更新) 032: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追读下】 就在陈登鸣于骆家帮助骆大小姐炼蛊之时。 散修聚集地内。 钱渊和徐宁也在通过各自的人脉,打听陈登鸣在骆家的状况。 其中钱渊最是提心吊胆,唯恐陈登鸣真的走狗屎运,得了骆大小姐的青睐。 届时,万一骆冰真的对他有意见,他的日子肯定不会太舒服。 他所投靠的乃是骆家三代弟子中的一人,每年没少上供。 些许小事,主子固然会保他,却肯定也会拿走不少好处。 不过,在打听到陈登鸣进入骆家后,骆大小姐都不曾接见过他,只是吩咐其开工做事,钱渊悬起来的一颗心也就慢慢放下来了。 “看来,这小子也只是炼蛊的本事,让骆大小姐瞧上了,并非多器重,纯粹工具人” 钱渊心情好得哼起了曲儿,却也是有些来气。 没错,陈登鸣现在看来,是对他威胁不大,但他也奈何不了陈登鸣,甚至日后也不得主动去找麻烦,还要撇清关系。 毕竟大小姐是用得着这工具人的,用完了或许会暂时放一边,可万一哪天想起要继续使用,工具人却被谁给整没了,那大小姐的怒火谁来背? 修仙界底层混,需要智慧,钱渊也不纯是个莽夫。 另一边的金字坊内。 徐宁打听到的消息跟钱渊差不多。 他背后的主子虽不是骆家三代弟子中的人,却是骆家一位管事的家生子,手上有些权力。 对于修仙家族来说,决定在家族内的权力和地位的,有时候不一定非得是血缘关系,而是实力先排在首位。 得知陈登鸣的情况后,徐宁的心情也和钱渊一样放松了下来。 “这小子,先前在簪花楼前唬我呢,还以为跟骆大小姐真是关系很好,看来也就这样” 徐宁眼神闪烁冷芒,看着桌上陈登鸣交给他贩卖的十几包蛊毒,眼神眯起。 “这姓陈的先斩后奏……呸,奏都不奏,就从我手里将一个凡人捞走!落我的面子。 这些小玩意儿,我就让人去卖卖看,要是卖得好,而这小子最终又不得骆大小姐器重,双方只是一场交易,我就让大人出面,直接收服了他,让他专门炼蛊贩卖!” 他很有野心,打算也将陈登鸣变成工具人,为金字坊效力,赚的钱大半进骆家的主子口袋,小部分进他腰包。 当然,对外,他美其名曰是保护陈登鸣,给予其安全安静的炼蛊环境,公平公正的合作。 否则一个练气一重的修士,赚那么多钱财,是不是很危险? 若是骆大小姐要用陈登鸣,他再贡献出来。 反正工具人,互相共享,甚至以骆大小姐为主,都没关系。 届时骆大小姐知晓是自家的人收了陈登鸣,自己也随时能用到陈登鸣,而陈登鸣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又会有什么话说呢? 当然,这一切计划实施的前提,都是建立在此次炼蛊之后,骆大小姐对陈登鸣的态度和处理方式来决定。 徐宁也不会莽撞的想当然行事。 时间一晃,转眼便是一个多月过去。 骆家,陈登鸣所在的炼蛊三合院内。 伴随一阵灵威爆发。 ‘轰’地一声,一个炽烈的火球骤地出现,悬浮半空飞速旋转,令周遭空气都持续扭曲。 “去!” 陈登鸣随手一挥,火球嗖地划出一道轨迹飞出,在快要飞出十丈时,倏然又灵活拐弯返回。 这时,陈登鸣右手掐诀,手法灵活迅猛得近乎出现道道幻影。 一股灵威登时掀动他身上衣物与头发飘飞。 又一个火球近乎瞬息出现,嗖地飞出去,与回返的火球在半空撞到一起,发出“矗隆”一声爆响。 似一朵大烟花炸开,大片火蛇和溃散的灵气崩散。 一股热浪裹挟狂风散开,掀动陈登鸣和一旁观瞻的许微头发直往后拉。 “啪啪——” 许微雀跃地直拍掌,眼神似带星星看向陈登鸣欣然道,“陈大哥,你刚刚掐诀时的手速,简直就像一连串残影,太厉害了!” “咳!还好!” 陈登鸣干咳谦虚了一句,内心却也感到颇为满意。 刚刚掐诀的手速,的确很快,几乎堪比前世玩某跳舞游戏的传奇人物残影哥了。 但其实,他还是有所收敛的,只是略微出手,就已经速度惊人。 近乎瞬发的大火球术,就是他这阵子在骆家炼蛊和修炼之余一番苦练的结果。 远处鼓楼上,骆冰与喜儿远远目视着那边陈登鸣施展火球术的一幕。 喜儿轻哼道,“大小姐,这姓陈的是把我们骆家当什么地方?整日在院子里施法轰来炸去的,有时我夜里都隐约听到了动静。” 骆冰淡淡收回视线,道,“喜儿,你将这大火球术练到可瞬发的程度,练了多久?” 喜儿一愣,旋即有些尴尬嘻笑道,“大小姐,我,我当初是在您的督促下,练了四月有余。” 骆冰微微颔首,道,“四月有余。这陈登鸣初来时,大概才刚学此术,不过一个多月,就练到与你相仿的程度,这就是他这阵子没日没夜苦练的成果。” “可是他”喜儿有些不服气。 骆冰摇摇头,“他非但在练大火球术,还同时修炼了驭器术、金枪术,并且,他还突破了一个境界,现在是练气二重的修为 仅仅四十天,他的天资是不太好,但却是我见过最勤奋的人,像是有人天天拿着刀子抵着他脖子逼他练功,分工明确,堪称时间管理大师。可惜” “大小姐。” 喜儿错愕,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骆冰,“您” 骆冰背过身去,平淡道,“我说这些,并非是夸耀青睐此人,这次炼蛊结束后,就会让他离开,我骆家的资源,不是随意能给外人使用的,这次仅是例外。 我只是希望,你能向他学习他的勤勉。 此人再怎么努力,甚至不惜以《损命拔苗术》强行提升灵根,毕竟是相克双灵根,折损寿元,是魔道手段,得不偿失,未来最多止步练气六七重的修为。 你却不一样,你是中品灵根的资质,马上跟我去宗门后,只要抓紧时间修炼,未来筑基不难。” 喜儿心内一暖,同时放松下来,暗道小姐的眼光还是高的,没有真拿她随便跟一个寿元无多的人比拟。 但她又岂知,当初骆冰在登仙大会上,可是说过陈登鸣即便具备下品灵根,将来也最多止步练气三四重的修为,如今却又改了口风,拔高到了练气六七重的程度。 或许,连骆冰自己都忘了,也或许,她并不在意。 勤奋的确是一个令人欣赏的品质,但可惜,一个人若寿元将尽,再勤奋也终究无望筑基。 陈登鸣并不知骆大小姐对他的评价。 或许就算知道,他也是一笑了之。 自家事自家知,自己一寿更比一寿高的秘密,也从不会往外泄露。 旁人不知他练功即可延寿,如今非但修为突破了,连寿元也再次有了长足的提升。 若非《损命拔苗术》修炼到第二层需要损耗一百八十年寿命,委实太折寿。 他都可以豪气挥霍一百八十年,逆天改命,争一把上品灵根。 所谓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他面上平静,两鬓风霜,低调修炼,不好勇斗狠。 心中长生之志与铁骨傲气,却是不坠青云。 不过,对于骆冰这个对他可谓是知根知底的强大女修,他虽有借势,却也是心里早已建起提防。 目前时日尚短还好。 若是往后十几二十年再遇到此女,除非他实力要强过此女很多,否则是万万不可与之打照面的,不然以此女之聪颖,必会猜出他藏有大秘密。 届时仙路争锋,奢望什么仙子垂青的浪漫故事,不过霞思天想,是敌是友,在这淡漠无情的修仙界,尚未可知 … … 033:血炼金蚕成 在舒适惬意,陈设简雅的明轩内。 刚刚氪命了一波,消耗了六年寿命提升灵气亲和度的陈登鸣有些虚弱。 趁着休息时间,品上一口许微奉上的枸杞香茗,静坐中便凝神看到了自身如今的面板状态。 “练气二重修士【陈登鸣】 寿:102/188 灵根:金、木(中品1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99/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43/100)、《三元聚灵功》(二层97/200)、《损命拔苗术》(一层33/100)、《大火球术》(精通3/100)、《驭器术》(入门19/100)、《木遁术》(初学28/100)、《金枪术》(入门21/100)” “可惜,时间根本不够用,一天十二个时辰,每天练习十二次三元聚灵功得花六个时辰,吃喝拉撒加炼蛊和休息得一个时辰,我仅有五个时辰修炼。” “虽然在骆家这样的灵地,我的灵气恢复速度很快,再加上我舍得砸灵石恢复灵气。 可每天五个时辰练三门道法,还是捉襟见肘,就恨不得把自己劈开成四五瓣分工修炼。” 陈登鸣看着如今的修炼成果,既是高兴,又是感到时间不够用、一个人精力有限的遗憾。 因此,每当他看到许微没有修炼的时候,都会感到很可惜,恨不得许微充当自己的化身,帮着自己来修炼。 不过,在他的带动下,许微这阵子也的确勤奋修炼了很久。 据其所言,应该是快要突破到练气一重了。 而陈登鸣,他的提升就更大,算是充分利用了这段时间的‘宝地’资源。 他所处的骆家院子内,灵气浓郁程度,是散修聚集地城中的三倍,是野外的四倍左右 加上每日服用清灵丹提升灵气亲和度,他的修炼速度更为惊人,短短四十三天就已突破了一重境界,还将练气二重的进度修炼到了快有一半。 而实力境界突破到二重后,也令他的寿元再度增长了十五年,寿命大限达到了188年之久。 可惜的是大火球术、驭器术以及木遁、金枪术等道法都是与《三元聚灵功》等级差不多。 故而无论是学会还是突破,都并未令他的寿元增长。 不过唯一令他惊喜的是,大概《木遁术》与《金枪术》都是金、木属性的道法,以他中品金木灵根修炼起来速度比练习《大火球术》快多了,耗费的灵气也要少很多。 因此,这段时间,他已主要将精力放在这两门道法上,次修火球术,逐渐也将这两门道法修炼到了不错的境界。 这也体现出了‘道侣法地’中‘侣’的重要性。 侣可以是老师、朋友等伴侣。 他若是有一个师父早点指点他,就能少走许多弯路。 “如今最主要的,还是得考虑将中品灵根提升到上品的程度才行,以我如今中品灵根6的亲和度,要想提升到上品灵根的亲和度,至少需要损耗一百三十七年寿命。 这……” 陈登鸣微微摇头,吹了吹杯中的枸杞。 “这功法对灵根提升的幅度,因人而异,约莫在提升五成到十二成之间,根据我如今在第一层进入第二层的首次牛刀小试来推算,我每消耗六年寿命即可提升四点灵气亲和度,完全修炼完第二层后,便可提升一百二十点灵气亲和度,算是最大限度的提升,已是好运” 陈登鸣皱眉沉吟片刻,睁开眼摇摇头走出了明轩。 暂时他还没有那么多命可氪。 毕竟如今也只有八十六年好活,137年寿命的损耗,委实太高,只能日后一点一点慢慢消耗提高。 他已有决定,开始着手修炼一阶二级的木遁术。 木遁术等级比大火球术等更高。 如果与《损命拔苗术》不冲突,那么学习木遁术后,他的寿命还会继续增长,才能带来更多安全感。 但现在,金蚕蛊也快要炼出来了,他能留在骆家的时间也不多了。 甚至若是炼制失败,他可能当天就得卷铺盖滚蛋,也许还要遭受严惩。 届时,强推众人倒,他与金字坊坊主徐宁的合作关系,也绝对会发生转变。 聚集地将无他立锥之地。 在修仙界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一直强大优秀,周围的人才会都是慈眉善目。 一旦落魄潦倒,路边一条流浪狗都会对你龇牙咧嘴。 许微显然也很清楚这个道理,这几日都尤其紧张,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只睡两个时辰,其他大多时间都守在庭院内的场域旁,密切关注金蚕蛊的状态。 她甚至还在庭院内自己搭建了一个小棚子,每日吃住都在那里。 陈登鸣每次劝阻时,此女都会微笑表示知道了,而后又故态复萌,难以劝解。 这倒是令陈登鸣心生感慨。 本是想拉此女一把,结果现在许微如此敬业,四十多天来人都消瘦了一圈,俏丽面容上的病态苍白更为明显,似唯恐金蚕蛊炼制失败,他遭受责罚,令一心修炼的陈登鸣颇感惭愧。 相较于许微,反倒是他这个金蚕蛊的炼制者,在金蚕蛊上花费的精力更少许多。 不过到如今的时间节点,陈登鸣已愈发清晰的感受到与金蚕蛊的那种血脉相连、心意相通的感觉,这只即将诞生的蛊虫,气息明显越来越强,代表他炼蛊失败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六天后。 三合院内。 “起!” 陈登鸣一步踏出,身上灵威爆发,衣袂飘飞,掐诀一指地面香炉内的金蚕蛊。 霎时,那金蚕蛊似从沉睡状态苏醒,睁开金黄竖瞳,蓦地背后布有血色纹路的金色甲壳开裂,弹出六只薄如蝉翼的飞翼。 嗡地一闪! 金蚕蛊当空化作一道金线刹那消失。 下一瞬就飞到了陈登鸣面前。 速度之迅猛,还要超越血蜈蛊一倍有余。 陈登鸣好奇打量眼前形似蝉与蚕结合的金蚕蛊,面露欣喜。 单是这迅猛的飞行速度,比低阶法器还要快多了,金蚕蛊的厉害程度令他感到极其满意。 但金蚕蛊最厉害的,可不是速度,而是毒素以及刀枪不入的身躯,寻常中低阶法器都未必能对其造成太大的伤害。 “据说金蚕蛊毒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虫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可是真的?” 这时,一旁传来喜儿的声音。 陈登鸣气机触动立即转头看去,便看到喜儿以及另外一道风姿优雅动人的身影——骆家大小姐,骆冰。 金蚕蛊成,这位昔日有过短暂相处的大小姐,终于是肯出来见他一面了。 “晚辈见过骆仙仙子!” 陈登鸣立即施礼,差点儿又以曾经的称呼称作了仙师。 “仙子?” 喜儿抿嘴一笑,悄悄瞥了眼一旁骆冰那精致绝美的侧颜,嘻嘻一笑。 陈登鸣抱拳对喜儿道,“金蚕蛊的毒素确实无形无色,也非常厉害,能使人中毒后胸腹搅痛,肿胀如瓮,最终惨死。 但具体对修士如何,在下也是首次炼出,却是不知,不过金蚕蛊号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口利齿堪比法器,寻常的盾光护体对其倒是形同虚设。 唯一可惜的是此物乃血炼而成,时常需要喂养灵物血液,倒是挺难养的” 说到最后,陈登鸣神色略带遗憾,有些头痛。 现在是有宝贝了,却有些养不起。 血蜈蛊还好,喂养起来不算挑,偶尔打打牙祭就成,没吃的就缩在他耳朵里,不会造反。 金蚕蛊却是出了名的饭量大,没吃的就会很暴躁,他敢饿,此蛊就敢造反。 “哦?” 喜儿诧异,直接忽略了陈登鸣最后一句话,跃跃欲试看着金蚕蛊,掐诀道,“那好,我现在施展灵盾术,你且让这小虫子试试,若是你所言不实,哼” 话罢,她身上灵威释放,一道灵光护盾近乎瞬间凝结。 “达到了精通级别的灵盾术啊” 陈登鸣眉梢一挑,却并不在意。 血蜈蛊都曾一口咬破灵盾术的护体,更别提金蚕蛊,只怕唯有防御法器,才能扛住。 他心意一动,金蚕蛊蓦地张开宛如螺旋齿轮般的锋锐齿舌,振翅一闪。 嗖!—— 啪! 近乎是金光一闪之后,喜儿体外刚凝结的灵盾便如梦幻泡影般破碎,快得不可思议。 “啊!——” 喜儿惊吓得近乎条件反射后撤,一道护体法器闪烁灵光及时显现,‘叮’地撞在快逾绝伦的金蚕蛊上,传出悠扬的铃铛音波之声,将其磕飞了出去。 但仅仅刹那间,金蚕蛊便又从地上弹飞而,只是略微有些晕眩般的摇头晃脑,缓缓飞到了陈登鸣身旁,并无大碍。 看到如此一幕,许微已是惊得瞠目结舌,骆冰那淡漠精致的俏丽面庞也不由动容 (白天上午还有更新!) 034:仙道无情,仙子淡漠 “喜儿的防御法器乃是中品法器震金铃,虽是防御类的法器,却也自带些许音波反震之力,这金蚕蛊被震金铃震退却无伤,的确厉害” 眼见金蚕蛊果真厉害,纵是骆冰那冷若冰霜的俏丽面容也有所动容,难得道出了不错的评价。 她眸若点漆,顾盼间英气凛然,气质始终高雅而清幽,使人一见,便泛起只敢远观,不敢存有丝毫冒渎之心。 “骆仙子夸奖了,这蛊虫虽是厉害,但对于骆仙子的实力而言,应该也不算什么,小陈能再次与骆仙子相见,为您炼蛊,也是荣幸。” 陈登鸣立即含笑恭维一句。 好话不要钱,有嘴不怕甜。 在有实力的人面前,能有说话的机会,就捡好听的多说点准没错。 其实他这句话还有一点点潜意思。 当初骆冰将他送到聚集地,连名讳都不愿告诉他,似认定与他这个凡人从此再无见面的机会,不想与一个无谓的人打交道。 可如今,二人不是又再度见面了,而且还是对方请过来的,这证明他这个当初资质差的凡人,也不算是毫无价值。 兴许,当初骆冰发布悬赏之时,始终不曾点名道姓提及他,也不单单是因为放不下身段接触凡人,而是感到尴尬 “好听的话不用多说了。” 骆冰风轻云淡摇摇头,乌黑长发随风而拂,带起一缕幽香。 她心情并不好,因为未婚夫罗平已经再次筑基失败。 三次筑基失败,意味着未来能再筑基的希望渺茫了,她与罗平的婚约很可能发生变故,退彩礼等事是事小,问题是,怕罗家根本不愿收彩礼,那意味着女方退婚。 但继续成婚也不可能。 骆家与罗家的关系,最近开始发生微妙变化,连带着附近一直忌惮骆、罗两家联姻而不敢妄动的朱家,也开始蠢蠢欲动,散修聚集地首先就不平静了起来。 她侧过身,终于肯正视一眼陈登鸣,睿智的眸光似都已看透陈登鸣那点儿不服气的小心思,平静道。 “你确实有些本事和强大的心性定力,甚至令我感到意外,但可惜,相克灵根以及损命拔苗术的弊端我都已告知过你,你却并未听进去 其实,你修炼到了如今,停一停也好,未来岁月无多,可以四处去走走看看,何必那么拼呢?” “相克灵根和损鸣拔苗术?未来岁月无多?” 一旁安静的许微有些诧异,感觉这骆大小姐话语里的意思,似乎是不太好的讯息,好像是说陈郎君时日无多了,为什么会这样? 陈登鸣却突然一笑,并不解释,道,“可能是不甘吧,人生嘛,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我如今已是中品灵根,修炼速度也起来了,未来说不定还能提升到上品灵根,筑基有望呢?” “噗——” 骆冰没说话,喜儿却是笑了,眼神略带讥讽,想要说什么,但瞅了眼神色担忧的许微,却并未开口,只是怜悯摇了摇头。 骆冰也不再于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纠结,她认为陈登鸣大概是魔怔了,修炼把脑子练傻了。 还上品灵根? 只怕对方现在最多就只有十年寿元了,服用了驻颜丹看不出变化,实则看起来‘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了。 继续修炼损命拔苗术,绝对很快暴毙。 她好心提醒,对方不领情,那也没办法。 “既然你非要拼,以后也可以寻找一种名为夺灵阵的阵法,这种阵法兴许对你有用。 好了,你已炼出金蚕蛊,我们的交易就可以正式进行了。 我需要你为我再炼制十只金蚕蛊,要同时炼制。材料喜儿会全部准备好,事成之后,该给你的奖励都会给你,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骆冰转移话题,目视陈登鸣,直截了当谈交易。 她改变了打算,要一次性同时炼制出十只金蚕蛊。 因为,在她看来,这种交易,可能也只有一次了。 如今罗家和骆家之间的关系紧张,她唯有尽快突破筑基才能改变自身命运,非但她的时间紧张,陈登鸣的时间也紧张。 对方不听劝诫,要继续修炼损命拔苗术,此次之后,只怕时日无多了。 她准备马上就将回宗,突破练气十重,届时便将为准备突破筑基而作最后准备。 而突破筑基,就需要筑基丹,需要在宗门大比上与诸多同门竞争,还得参加宗门任务并表现出色,最终才能得到一枚筑基丹。 这些,都需要强大的实力,金蚕蛊,就是她在武装法器之外,能想到的能迅速强大实力的办法。 相较于培育起来非常耗时缓慢,且价值不菲的灵宠,金蚕蛊的实力虽于她而言还算一般,但造价却相对低廉,若是能赶在宗门大比之前,培育出十来只金蚕蛊,那也算是一大助力。 “十只?同时炼?” 陈登鸣皱眉,沉吟道,“事成之后,除了百块下品灵石,还包括在骆家山城修炼百日的暂居权?” “不错!” 骆冰颔首,“其实这百日暂居权,你已使用过了一半,剩余另一半,交易完成后也就结束了。” 陈登鸣愣住。 还能这样? 套娃呢。 这不跟前世他那公司老板差不多嘛,开口说什么年薪十万起步五险一金等等,结果入职后,一整年到手才只有五六万,一问:吃喝住包括公司应该出的那份五险一金,都算在了工资里,搁里面扣。 剥削啊,不愧是修仙大家族的千金啊,不是省油的灯,跟他前世老板一个一个样儿。 骆冰斜兜了眼呆若木鸡的陈登鸣,“不过考虑到我增加了交易难度,我可额外再给你百日暂居权,但那需要你在三年后才能使用?” 陈登鸣诧异,“为何?你都说了我时日无多,还要我三年后才使用?” 骆冰背过身去,平静道,“因为我很快要离开宗门,你不是练气四重的修为,也不是骆家的奴仆,没权力在山城暂居,我在时无人会说,我走后就不一样了。” 这当然只是一个由头,其实骆冰不过还是想让陈登鸣多活几年。 这也不是因她有多么在意陈登鸣,而是为未来留一条路。 若是三年后她还需要金蚕蛊,陈登鸣也还在,自然就皆大欢喜。 “好吧。” 陈登鸣对这个理由只能接受,又看了眼许微道,“我也有一个请求,我想让她留在骆家,你说作为骆家的奴仆就能留在山城,不如就让她作骆家的奴仆吧?她这些时日的勤奋,骆仙子你也看在眼里了。” “陈仙师”许微动容,眼神中满是感动。 骆冰微微蹙眉。 喜儿更是几乎就要忍不住抢先开口斥责,毕竟许微可是簪花楼的出身,能带她进来骆家暂居一段时间,已是恩赐,怎么可能留下。 “她可以留下,但她终究是个凡人,若是未来四十九天内她没有成为修士,就得离开骆家,若是突破成了修士,就以作为我的炼蛊侍女的身份留下。” 骆冰沉吟半晌,最终看了眼许微,淡淡道。 许微的勤奋,她的确看在眼里,也比较欣赏。 但若是没有成为修士,一个凡人,是没资格留在骆家的。 即便是成为了修士,若非见陈登鸣如此在意这个女子,兴许也会为了这个女子多活几年,算是一根拉住风筝的线,骆冰也不会轻易答应。 毕竟,修仙资源有限,多一个多余的人在家中修炼,也是一种资源浪费。 这世上,就从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小姐!” 喜儿急得跺脚。 骆冰不理会,深沉道,“但我要提醒你们,骆家的家规森严,我在家中还好,我不在家中,若是她犯了家规,被打死也是正常。” 话罢,她转身拂袖而去。 这终归是一场交易,交易过后,分道扬镳。 三年后,若陈登鸣还在,她又有需要,还有相见之缘。 三年后,若陈登鸣不在,那么许微也没有留在骆山城浪费资源的必要。 仙道无情,修仙淡漠,骆仙子的冷若冰霜,可非冷在表面,但相较于当初登仙大会上的其他几位修仙者,骆仙子似乎还不算最冷的。 陈登鸣这会儿,却不知道骆仙子到底是不是水泥封心,冰冷无情,只知道许微的泪很热,身子很烫。 这姑娘已感动得稀里哗啦扑到怀中,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仙师也不叫了,一口一个陈郎君。 陈登鸣伸手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其实,他是真的水泥封心了,当初奔赴仙途,就已做好忘却红尘的打算,避免修行途中有诸多羁绊。 之所以对许微好,也是因此女确实待他不错,甚至那种待他的真诚和对他的担忧,比他在凡间的七个妻妾都还要真实,算是个有缘人,但他并非有与此女结为道侣伉俪之心。 因此,他如今是有些尴尬这姑娘,可能是一见他就误了终生…… … … 035:筑基修士,骆家的麻烦(追读下) 散修聚集地。 金字坊的一幢阁楼建筑内,徐宁皱眉松开手中的传讯玉符,脸色霎时变得阴沉下来。 一旁的鹤隼见其脸色,试探问道,“徐哥,大人那边怎么说?” 徐宁摇摇头,深呼吸口气凝眉道,“看来那小子也是走运得很,如今已过去了两个月,那小子仍旧留在了骆家没出来,大人说那小子应该是成功了,大小姐还有任务要继续交代给他。” 鹤隼迟疑,“那” 徐宁沉声道,“那十几包蛊毒市场如何?药师那边研究得怎么样?” 鹤隼道,“市场很好,供不应求,现在甚至连胡同街、羽林坊以及商盟这些势力都注意到了,商盟的一些商人开出高价想要收购蛊毒配方,成品蛊毒也可商量,我看一旦扩大市场规模,将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能赚大钱。 但毕竟这炼蛊方式可不在我们手里,至于研究” 鹤隼无奈摇头,“非但我们的药师,便是现在聚集地内的其他几个高明药师,也根本研究不出什么名堂。” 徐宁皱起眉,背负双手踱步道,“大小姐要继续用到此人,我看大人的意思,是不愿因这种小人物触怒大小姐,好像大小姐最近正因什么事情生气,心情不好。 另外,大人提醒,要求我们最近低调一些,要尤其注意朱家的动静,看来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目前这蛊毒的市场还没做起来,大人还不重视,我也只能先和此人合作一段时间了,等市场做大之后” 鹤隼皱眉道,“这么说,大人那边是清楚一些什么消息的。 朱家最近确实有些反常,否则他们扶持的铁林堂也不会开始在市场强抢了,真是想不通看来我们也不能逼迫那小子太狠,现在可是有不少商家开大价钱收炼蛊术。” “哼——” 徐宁摇头,“他要是聪明,就老老实实待在金字坊,待在骆家的地盘,一旦他想跳出去,我们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大小姐那边也好交代。” 话是如此说着,徐宁心里却已诞生了另一个比较冒险的想法。 但这种想法,涉及到另一个强大修士和势力。 目前他和那个修士势力的合作,也仅限于部分女子方面的交易,并没有触犯骆家的利益,可若是将大小姐看重的人推到那边 “这个家伙将我手里从一个选定的先天带走,那先天可就是那边要的,日后说不得还是再等等看” 徐宁暗自摇头,拂袖而去。 他是不爽陈登鸣落他面子,且潜意识里也因对方受大小姐器重而察觉危机,担心会再冒出一个钱渊。 另外私心也想将对方的蛊毒技术据为己有,牟取更多的利益。 可与那个势力合作,也未必就是好事,可能会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修仙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他是想自己活吞了陈登鸣,可不是想自己也被人吞了。 转瞬。 第二轮炼蛊的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月。 骆家的氛围近来也变得愈发凝重。 甚至有些气息强大的修士频繁进出骆家,令陈登鸣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近来,他更是没有看到骆仙子的身影。 多次找喜儿试探,也被不耐的打发开,仿佛骆家发生了什么大事。 陈登鸣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没有再刻意打探。 但过了几日,又有几道陌生的强大气息进了骆家深宅内部,期间似还发生过争吵对峙,一股磅礴得令人心悸的灵威从骆家深宅内传出,霎时整个骆家噤若寒蝉。 “筑……筑基大修?!” 陈登鸣当时正在吃油条,被那股强横灵威横扫压制,一口油条险些活吞下去了。 自那次之后,骆家逐渐也开始有些风言风语传开。 陈登鸣修炼之余,功聚双耳听了会儿,似乎是与骆冰的婚约有关。 但具体还没听清,那议论的下人便被抓走。 此后几日,再无任何人敢乱嚼舌根子。 陈登鸣观察形势,感到不妙。 连筑基大修都出面了,骆家这次只怕是有大事。 这阵子,甚至时常有人在他的院外转悠,时而与他照面时,看他的眼神也充满冷漠和排斥。 陈登鸣只觉骆家是不能再久待下去了,毕竟骆冰若是也有什么麻烦,她带进来的人也未必会待见。 骆家这么大一个家族,资源竞争很激烈。 若是骆冰无事还好,无人敢置喙。 如今骆冰出事,那些曾经有意见的人就算不敢对骆冰如何,可能也会抓其痛脚来找麻烦。 炼好金蚕蛊后,还是必须尽快离去。 … 很快,又是十几日过去,第二轮炼蛊的功成之日彻底到来。 骆家三合院内,传响起颇为轻微打斗声。 “快点,快点,你施法的速度太慢了,脚步,脚步也要跟上” “为什么一施法你的脚步就停下?手动脚也要动,身体更要动,随时在移动,快快快!攻我!” 庭院内,许微香汗淋漓,却努力奔跑着不断掐诀施法,竭尽全力跟上陈登鸣的节奏,做到眼到手到脚到身到。 嗖—— 嗖—— 两道金灵气凝集而成的金枪近乎纷至沓来,一前一后惊险万分的擦着许微的身躯狠狠扎落在地,将地面扎出两道窟窿坑洞。 “这家伙,也太狠了,这许微才刚突破呢。” 不远处观战的喜儿蹙眉,但不可否认,陈登鸣这种灵活机动的战斗风格,真的很对她口味。 这的确是修士斗法的精髓,而非原地站桩式输出。 紧张的战斗局面,当然是陈登鸣刻意控制营造的战斗氛围,目的是与许微实战的同时训练对方的战斗意识,也算是圆了对方想习武的请求。 在一周之前,许微便也成功突破,踏入了练气一重的境界。 她曾一直在簪花楼内受到金字坊的资源栽培,底蕴本就不差,又在骆家如此灵气浓郁之地待了这么久,突破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许微突破后,陈登鸣考虑到如今骆家也未必好过,询问其是否愿意留在骆家。 最终许微仍是愿意留在骆家发展,并且希望日后能利用在骆家的关系帮到他。 陈登鸣了解其意向后,也唯有尊重。 毕竟许微就算离开骆家,跟他去聚集地,也是过苦日子,仍得面临徐宁的威胁。 许微是水属性灵根,陈登鸣便请喜儿传了水箭术给许微,开始训练许微的实战,希望其有能力自保,不过水箭术这种资源,当然也是记在许微未来在骆家工作的酬劳内扣的。 “嗖!!——” 抓住陈登鸣连施金枪术后回气的空挡,许微亦是掐诀完成,身上灵威爆发,水属性灵气迅速凝结成一道水箭,高速旋转切割,嗖地撕裂空气激射出去。 陈登鸣却是一个倒纵,身形倏然撞在后方的一株树木上,身上灵威释放,掐诀完成。 木遁术! 他的身影霎时遁入树木内,而后从另一边穿出。 “噔——” 水箭深深扎入树干中,近乎将五寸厚的树身贯穿,最终哗啦化作一滩水溃散。 “不错!精准度有了,就是施法速度还需要提升,要多多练习。” 陈登鸣面带笑意,身影从树身后走出,衣袂飘飞之间,身上灵威逐渐收敛,鬓角两缕白发随之舞动,搭配其高挺正直的鼻梁和神采飞扬如若电闪的双目,自有股成熟奇异的魅力。 “这家伙,刮了胡须后,挺有卖相实力差是差了点儿,长相还过得去。” 喜儿心内嘀咕,察觉到陈登鸣看来的目光,一挺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口,哼了声,背负双手踱步走出,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这么,这么有修炼道法和战斗的天赋?我看许姑娘的表现,已经算是可以了” 陈登鸣闻言含笑道,“没想到晚辈还能得喜儿大人如此夸奖。其实晚辈这天赋也不算什么,不过是勤加苦练罢了。” 喜儿斜兜陈登鸣一眼,“你这天赋当然不算什么,我只是说你修炼道法和战斗的天赋,却不代表你修炼的天赋,相克灵根,又寿元无多,你未来成就有限,又何必每日这么辛苦修炼?” 许微胸口一闷,不悦喜儿如此说她的陈郎君,却又不敢冒犯反驳,唯有垂首压抑难受。 陈登鸣却是毫不在意,他寿元还长着呢,而且还能持续增长,可不像有些人都不能持续增长,潇洒笑道。 “人活着就得把日子过充实了才有盼头嘛!” 喜儿摆摆手,“行了,不跟你扯了,今日就是蛊成之日了,待这批金蚕蛊成功后,你就可以离开骆家了。” 陈登鸣抱拳笑道,“多谢喜儿大人这段时间的照顾。小陈近来收获很大。不过夜里出行危险,晚辈希望明日一早再出发。” 在骆家修炼一天,抵得上聚集地内修炼四天。 况且骆家吃的都是灵米灵菜,虽然需要自己掏钱,却也比聚集地舒服多了。 因为他没钱,这百日全是赊账白吃。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双方也已混熟。 他知晓,喜儿虽说话态度讨厌,心眼却并不坏,因此也勇于大胆争取一些机会。 果然,挨了喜儿几句不痛不痒的讥讽挖苦之言后,对方还是不耐烦的应下。 … 到了黄昏时分,陈登鸣施展炼蛊诀,唤醒蛊虫。 嗡嗡嗡—— 十只金蚕蛊正式从各个香炉内苏醒诞生,纷纷振翅而出,在空中划出道道炫目的金线,与远处天边一条条红色的彩霞交相辉映,像给天际镶上了绚丽的蕾丝花边。 最终,十道金丝环绕到骆冰身。 “不错!” 这位冷若冰霜的骆仙子,竟是难得唇角逸出了一丝笑意,一时似令天边夕阳彩霞都黯淡,清逸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漠气质,搭配五官精致秀丽如幽山谷雨的轮廓,美得无懈可击,成一幕靓丽之景 036:吹风看星,难得的安宁(追读下) 金蚕蛊一成,陈登鸣来到骆家的使命也便算是结束了,能畅快在灵脉之地安全无忧修炼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他即将就要再度回到破旧的散修聚集地,与一大批散修竞争诸多修炼资源。 资源,永远是利益纷争的起源。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 但在修仙界却显露得尤为真实。 只因修仙者都需要灵气、灵物等修行,大多时候自己都不够用,遑论旁人。 且修道闭关,动辄十数年过去。 岁月更迭,再出关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也令人的情感逐渐淡泊,故而修仙之人,多是淡漠利己,将物质资源看得颇为重要。 在这方面,哪怕财大气粗的骆家也是如此。 至少陈登鸣并没有听说骆家有什么挥霍无度的二世祖。 像骆冰这种三代第一人,有时候都显得锱铢必较,将资源利益看得很重,有些破坏仙子形象,但这却就是真实的人。 比骆冰更真实的,便是骆家一些子弟,似最近骆冰婚约出事后,在院外徘徊的人就多了,面上是含笑询问里面的‘外人’在干甚,私底下只怕是想抓机会在家族会议上谴责。 … 此刻,暂时安逸的房间内。 嗅着自屋内四角的蟾蜍香炉中飘出的一缕缕灵香,陈登鸣细细观察自身的面板属性状态。 “练气二重修士【陈登鸣】 寿:162/202 灵根:金、木(中品5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99/100) 道法:《炼蛊篇》(大师25/100)、《三元聚灵功》(二层197/200)、《损命拔苗术》(一层37/100)、《大火球术》(精通3/100)、《驭器术》(入门67/100)、《木遁术》(入门18/100)、《金枪术》(精通2/100)” 相较于突破练气二重之时,如今他的各方面道法和修为,都已是提升了不少。 尤其是《炼蛊诀》,直接从精通提升到了大师级别,令他的寿元也因此增长了八年。 再加上一阶二级的木遁术从学会到入门,也为他提升了六年寿命,他的寿元大限因此达到了202年之多,已触摸到了筑基期修士的寿元地板。 不过这段时间,他也咬牙消耗了六十年寿命用以修炼《损命拔苗术》,使得灵气亲和度增长了40点,达到了中品灵根的中等亲和度。 如此一来,他的修行速度也跟着水涨船高。 哪怕是金灵气依旧见面就砍翻大半木灵气,在服用清灵丹后,他的修行速度也已接近下品灵根的上等程度。 这也导致纵使第二轮炼蛊任务更为繁忙得多,他的修行速度依旧没有落下多少,如今已是接近突破练气三重的边缘。 到现在,他只需在骆家继续修炼到明天一早,也就能突破到练气三重了。 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陈登鸣并不打算在骆家继续突破。 虽然他相信,骆冰不会在意他这点儿修炼速度,更不可能和他这个‘时日无多’的人谈什么树木秀不秀,但毕竟骆家是一个大家族,还有诸多旁人,他本能的想要藏拙后低调返回聚集地。 “这种修炼速度,其实也算是很快的了,旁人可不像我这样,只要修炼就会增长修为,熟练度一到就会没有瓶颈的直接突破” 陈登鸣心中暗道。 对如今的修炼进度,他已满意。 尤其是已可做到瞬发的金枪术和火球术,这都是汗水浇灌的成果,是保命本钱,疯魔式的修炼暂时告一段落。 他睁开双眼,从蒲团上起身,走到客厅,便看到许微正在忙碌着收收捡捡的为他准备行囊。 从衣物到一些自己舍不得用而后节省下来的生活用品,都细致的摆在包囊内,贤淑得无微不至。 “还忘了什么呢?” 许微秀眉轻蹙嘀咕,不期然回眸,看到身后一个人影,吓了一跳。 见是陈登鸣后才拍拍胸脯转身,耳根微红,美眸嗔怪道,“陈仙师,什么时候出现的,惊得妾身魂儿冒汗。” ‘魂儿冒汗’乃是许微家乡的方言,意思是魂魄都被吓得飘出来冒汗。 不过这种方言,包括陈登鸣来自南寻国的方言,都不太讨喜,被认为是下里巴人的粗鄙口音,没少被喜儿讥讽鄙夷。 由此可见,在修仙界,哪怕是成为了修士,也未必就是改变了阶级。 有些固有的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阶级,在说话的口音上都会自认高贵,存在地域歧视链,需要日后以绝对的是实力才能打破。 陈登鸣含笑悠闲地将肩膀靠在梁柱上,道,“许微,说了多少次了,你现在也已经是修士了,不必喊我仙师了,就叫我陈大哥或者道友都行,实在不行,就喊我卖鱼佬,我也能接受。” 许微水汪汪的媚眼然然看了他一会,垂首轻轻道,“知道哩。” 陈登鸣抚额,最是受不了这丫头楚楚可怜的模样,走过去拿起包袱道,“衣服不用装这么多这么好的,聚集地那种地方穿这么好的衣服,可不太好。” 许微摇头,“陈大哥,你现在啊,就是过得太谨慎了,像是天天有人要迫害你一样,要知道你可是在先天就能干掉仙师的强者,你现在也已经练气二重了,穿一身得体的衣物又如何?” 她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套衣物上前为陈登鸣量身比划,心内还有句话没补上——‘重要的是这衣物是她这段时间抽时间一针一线的缝制的’。 陈登鸣暂时不接受她的心不要紧,穿上她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衣物,也算是她的心一直紧跟在身边,不算辜负了这一片绵绵情意。 陈登鸣无奈,伸开双臂,任由许微为他换上衣物,体会这凡间七位妻妾都未曾给予的真诚。 至少,那七位妻妾,并没有为他亲手缝制过衣物。 他没有再劝说,甚至因对方那表现的尤为明显的‘绵绵情意’,涌起一股本能的冲动。 但他暂时按捺。 这毕竟是骆家,他们也毕竟是外人,连客人都算不上。 纵然如今日子是比在聚集地时好过了些,甚至也都摇身一变成了修士,却依旧是这个世界的底层小人物,还不是能肆意猖狂的时候。 要在一个美丽的女孩子面前说“不”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 那非但要有很大的勇气,还得有很硬的心肠。 一个男人一定要经过很多次痛苦的经验后,才能学会这个“不”字。 一个男人也只会在经历很多次痛苦之后,才会知道珍惜这个“不”字。 所以,陈登鸣没有再开口说出“不”! 长生不是忘情,修仙并非无情,否则长生久视,活过万万年,对子孙漠视,对妻女无视,岂非便是一个毫无情感的强大四维生物,称不上有血有肉的人。 … 当晚,他们搬来藤椅,一起平静地躺在院子里吹风看星,这是陈登鸣首次放慢了节奏,没有再紧绷着修炼。 他突然感觉这样也不错。 身旁有个知心真诚的人陪着,嗅着那熟悉的幽香,聊着一些不是笑话的笑话,就居然在一直如履薄冰对谁都提防几分的修仙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和舒心。 这竟是他此前八十多年习武人生中,都从未有过的体会。 他们看了很久,聊了很久,也没有想过要确定什么关系,难得保持了一种默契。 他们都一样,都是明白人,甚至有时候还明白得过头了,都知道在某种特殊的关系或者仪式确定后,可能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了,比做某些事过后还要索然无味,不如就如此保持着吧,至少心安——在残酷而不安的修仙界底层艰难求存时,能有一个信任的人抱团取暖,感到心安,岂非就已是快乐的事。 今夜星多,他们都感觉明日可能是个艳阳天。 是啊,艳阳天! 至少,明天陈登鸣离开时会有个好心情吧。 “陈郎君过得好就够了。” 许微看着星,心里偷偷唤着最初的称谓,眼睛也和星星眨巴一样不自觉眯了起来。 她是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不体现在心思算计上,而是体现在理解和体谅上,这两种品质,永远比最动人的容貌,还能令人动心 … … (周一两更连发,六千字求个月票!这周第二轮推荐了,下周挺关键) 037:下山,死道友不死贫道 百日之期一到。 陈登鸣一早便离开了骆山城,送行之人仅有眼眶红润依依不舍的许微。 但陈登鸣不清楚的是,在骆家深宅内,骆冰和喜儿也远远目送着他离开。 “这阵子,他的修为似又增长了些,我看是距离突破练气三重也不远了,大概是又修行了损命拔苗术” 骆冰伫立在屋脊上,负手淡淡道。 “大小姐,您说他这种资质,不寻思好好多活个几十年,尽折腾些什么呢?” 喜儿不解道,“若不是知道他是从南寻国上来的,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报呢。” 骆冰摇摇头,“人各有志,也许三年后,你我都再见不到他。” “那将许微赶出去?”喜儿试探。 骆冰,“就让她待三年吧,毕竟已成修士,我不会食言而肥。兴许三年后,我们骆家都要迁移,这次和罗家之间……” 喜儿嘟嘴,“大小姐,她毕竟是那种风尘之地出身,大小姐你就是太心善了,您的婚约如今……只怕我们走后,家族里其他人肯定会有闲言碎语,甚至针对压迫她,她的日子可未必就好受了。” 骆冰淡淡道,“路是他们选的,我只是给机会,怎么走,走得是否顺坦,要看他们自己。” 话罢,她转身飞离屋脊。 “回去吧,送到这儿就行了。在骆家好好修炼。” 草木葱郁的山城出口处,陈登鸣背着行囊,含笑告别许微。 许微静静伫立,轻轻‘嗯’了一声,又垂下头低声道,“陈大哥,你放心,我会在骆家好好干活修炼,希望将来也能对你有所助力。” 陈登鸣一怔,旋即心内微暖。 他当初想将许微留在骆家,虽主要是想要对方解决麻烦,却也未尝没有在骆家这样的修仙家族中留下一个信任之人的想法,这在日后也是一条退路。 如今看来,许微是懂他心迹的。 “真的不要灵石了?骆大小姐奖的上百块下品灵石太多了,我都用不完的。” 陈登鸣扬了扬手中包囊。 许微摇头,“骆家灵气浓郁,而且也安全,我修行足够,也不需要购买法器,不需要灵石,你在外面修行环境不好,也需要买法器,百块灵石兴许都不够用的。 我们女人都是水,凡事淌过去就没事了。” 她话说到这里,心里已打定主意,将来要找机会攒一定的钱财,将来陈大哥要用得上,她也能提供帮助。 “那好,我去了。日后再见!” 陈登鸣大笑一声,纵身施展轻功离去。 许微循声望去时,陈登鸣身影快逾飙风,消没在林间。 相濡以沫,不若相望江湖。 她是懂陈登鸣对修道长生的追求的,纵也不愿就此无情长生,沦为有形无神的修炼工具,有道侣陪伴,但也需道侣能跟得上其步伐和身影才是。 否则多年后,也只是徒增悲伤,这也激发起了她更要努力修炼,艰难跟上对方的决心。 尽管她不清楚为何骆大小姐如此不看好陈登鸣,总说什么时日无多。 但每当夜里她陪伴陈登鸣身旁时,却总能感受到陈登鸣的那种执着与自信,这令她心中担忧削减了不少。 “百块下品灵石,不购买法器的话,是挺多了以我现在的灵根修炼速度,两天才能吸收完一块下品灵石,两百天才能用完。” 山道上,陈登鸣紧紧攥着略显沉重的包裹,心里盘算着,同时警惕四周的状况。 身怀巨财,本能的感到紧张,担心突然跳出一个自称黑风寨的山贼出来打劫。 在此之前,他纵然‘被迫’连续干掉了三名修士,也不过才积累了七块下品灵石罢了。 低阶修士,都是少有储蓄的穷鬼,否则也不会为五块下品灵石追杀同阶修士。 这次炼蛊成功,他一次性得到骆冰奖励一百块下品灵石,的确算是暴富了。 这些财富,对骆冰而言不算什么,对他而言,却可以办成很多事。 就算奢侈的拿灵石来修炼,也够修炼很久,而手持灵石修炼的好处就是无需自己努力吸摄周遭天地间的灵气,且还可以用灵石布置成聚灵阵法,加快修炼速度。 这样一来,即便在聚集地内,他也能达到在骆家的修炼速度。 “我手里目前有两件低阶法器,一件是那吃鱼老头的飞梭,一件是悬赏修士的飞剑。” “飞梭得处理掉,飞剑可以留着使用,另外我再拿出二三十块灵石在虎爷那定制一件法器大刀,再买一件防御法器,也差不多了。” “其他灵石留着修炼,只是单纯手握灵石修炼的话,大概能让我的修行速度增加两倍。 若是布置聚灵阵,则增加四倍,但灵气消耗却增加四五倍,百块灵石不到两个月就要耗光” 心里思忖着,陈登鸣决定还是稳妥一点好。 在聚集地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就不要那么高调布置聚灵阵了,手握灵石修炼,就够让人眼红了。 他足不沾地,施展身法风驰电掣,灵气损耗很小,由一棵树跳往另一棵树,一口气走了小半个时辰,已远离了骆家山城。 到最后,已无树可跃。 因为前方道路变得平坦而荒芜,葱茏树木都变少了。 可以明显察觉到灵气变得极其稀少,前方愈发是灵气贫瘠之地。 陈登鸣瞧了瞧远处荒芜的山道和更远处聚集地的方位,驻足掐诀。 嗡—— 灵光一闪,一道清寒剑光骤地飞出,在驭器诀牵引下飞到他的身前。 是一把巴掌大小形似小蛇般扭曲的飞剑。 “大!” 陈登鸣低喝一声,加大灵气输入。 霎时,小蛇般的飞剑灵光暴涨,逐渐变大,最终延长至两尺左右停顿下来,无法再变大了。 “低阶法器就是低阶法器。何时我才能买一艘灵舟,坐上宝马香车?” 陈登鸣摇摇头,伸脚踩了上去,微微一沉。 他双脚彻底踩上,掐诀继续输送灵气,在驭器诀牵引下飞剑开始升空,达到距离地面十来丈高度时停止。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用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提起来一样。 驭器诀将飞剑与他构成了一种灵气搭建的联系,使得飞剑似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能够如臂驱使。 当他调动灵气传达飞剑飞起来的念头时,就感觉像是要抬起自己的手臂那样简单。 陈登鸣在半空适应了片刻,驱使飞剑开始低空飞行。 霎时阵阵强风扑面,速度逐渐加快,掀起他衣袂飘飞。 … 片晌后。 飞行了不过七八里地,陈登鸣便已打算驱使飞剑降落了下来。 对目前的他而言,御剑飞行灵气损耗还是太大了。 仅就这么一段路程,就消耗了三成灵气。 若是以轻功赶路,远程速度上是稍微慢了些,却胜在节省灵气,且也慢不了太多。 他尝试过,目前御剑飞行能达到的最大飞行速度相当于一百二十码左右。 这个速度,他施展轻功,在短距离能达到甚至超过,但在远程上却无法比拟。 然而目前的灵气仍是不够多,且法器不行,连护盾功能都不具备,很容易发生安全事故。 他越过一处山峰,正准备选择一块地势较开阔的地带降落下去。 然而飞剑才掠过去,便听到激烈的争斗厮杀声。 立即俯下身停在山坡上,冒头往下看。 才发现竟有两伙修士在厮杀,其中一伙身穿黑色玄衣的修士明显占据了上风。 “是朱家扶持的铁林堂那股势力的人?” 陈登鸣心中一惊,立即把头缩得更低,蹲在树丛中探头探脑偷瞄,一副‘江湖厮杀,与我无瓜’的观望之态。 聚集地周围两大修仙家族,朱家和骆家,曾是死敌,多年来没少闹矛盾。 但近些年随着骆家与罗家联姻后,朱家就安分了不少,连带着其在聚集地内扶持的势力铁林堂、化雨门都非常低调,怎的这次是吃火药了? “发生了什么?不太平啊!难道是和骆冰婚约之事有关?朱家这么快得到消息,就开始露出獠牙了?” 陈登鸣偷偷看了不过十几息,那边的战斗就结束了。 其中一个灵威很强约莫是练气三重的铁林堂修士立即带着人马收拾了战力品离去,就留下地面三具修士尸体。 陈登鸣又苟了片刻,确定那帮人已经走远,突然察觉到对面山林有气机浮动。 似方才也有人躲在那里避着铁林堂的人,此时跟他一样准备出来。 他立即架起剑光,便要迅速离开。 却在此时。 一道迅捷人影便突然从对面山林间狼狈冲了出来,紧跟着一道火球‘轰’地砸在那人影脚下不远的地面上。 “矗隆”一声。 强烈的轰鸣和气浪直接将那人影震出半丈外,重重摔在地面,大口吐血。 “道友救我!” 这人影口吐鲜血,举起手冲着陈登鸣高呼。 陈登鸣,“” 救你妹呀! 感情你丫的是看到我的剑光就立即跑来呼救啊? 所谓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可谁知道你平不平。 这时,对面山林中也再度冲出一名身穿黄衣的修士,看到陈登鸣在半空的身影,顿时脸色一沉,没想到才避开铁林堂的修士,竟然又遇见一个路过的。 陈登鸣看到这黄衣身影,有些眼熟,灵威倒是跟自己现在差不多。 但眼下他却也管不了那么多,对着那黄衣修士拱拱手,“我接着赶路,你们接着打!不用给我面子。” 话罢,他也不敢调转剑光露出后背,便就这么驱使飞剑后撤。 死道友不死贫道,溜! 那吐血修士见状,彻底绝望,嘶声高喝,“道友!救我,咱们认识,我手里有成品夺灵阵盘!” … 038:杀鱼多年,心和刀一样冷(追读) “成品夺灵阵盘”六字一出,陈登鸣眉头一皱,有些迟疑。 夺灵阵盘这东西,他听骆冰提起过,的确是好东西,甚至能帮他稍微改善金木灵根的窘迫状况。 但多管闲事,也并非他的风格,可机会摆在眼前,事关灵根,不争取似乎又说不过去。毕竟从对方灵威判断,自己有金蚕、血蜈双蛊在手,就算争不到,全身而退亦有保障。 “该死!” 那黄衣修士则是脸色一变,低骂出口的刹那,手中符箓瞬间催动。 “轰!” 又一个火球霎时凝聚出现,空气剧烈升温,‘嗖’地激射杀向地上的修士。 这就是符箓的妙处。 催动符箓,哪怕并未将大火球术修炼到精通层次的修士,也能随时瞬发。 然而这一颗火球才飞出,从陈登鸣的方位也瞬间飞出一颗火球。 两颗火球对碰在一起,隆地一下爆炸开来,道道火舌伴随蒸腾的气劲四散,火烧火燎的气息扩散开来,不远处的树木叶子都炙烤得曲卷。 “嗯?瞬施道法?” 黄衣修士面色凝重,目中精芒四射扫向正驱使飞剑降落下来的陈登鸣,脸色难看起来,沉声道。 “道友,这是我胡同街的私事,与你无关,此人是我胡同街通缉之人,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 “胡同街?……” 陈登鸣眼神谨慎,心中一动,落地之后,仔细打量黄衣修士,判断此人的实力水准,逐渐才终于想起此人为何这么眼熟。 这黄衣修士,竟就是当初他初次到聚集地附近时,所遭遇的无名修士。 当初,对方也是在追击另一名修士,而那名修士也向他求助过。 那时发生的状况,与今日如出一辙,只是地点不同,仿佛时光轮转,只不过那时他只是一名先天。 不过显然,对方并未认出他便是曾经的那名先天。 “此人施法始终用符箓,灵威也在练气二重的程度……” 陈登鸣心中稍定,目光又扫了一眼地上所谓的被通缉修士,脸色顿时古怪起来。 巧了! 连遇熟人,难怪这修士说认识他。 这地上吐血的修士披头散发,满面血污,很是狼狈,方才一眼还没看出来,但此时仔细一看,不就是当初遭逢过的蒋强。 “又是你?你还没死啊?” 陈登鸣有些无语。 那天也是这蒋强被人追杀,结果他帮对方背了锅,被逼无奈唯有干掉两名悬赏修士。 这次对方竟然又被追杀,似乎整日不是在追杀,就是在逃跑的路上,干脆叫蒋跑跑吧,怎么还不死呢? 黄衣修士神色诧异,一听陈登鸣说话还以为和蒋强很熟,颇为警惕烦躁,结果似乎又不熟,还有过节,当即笑了起来。 “原来道友也与这厮有过节?放心,我马上就如你所愿让他去死。” “挨?” 陈登鸣一摆手,看向黄衣修士,突然抱拳客气笑道,“不必了,这位道兄,我和他的确认识,却也不算有过节,不如阁下就卖小弟一个面子,此次就算了吧? 你想要什么补偿,小弟这里有灵石,也能补偿给你,我只要夺灵阵盘,如何?” 黄衣修士眉头一皱,脸容沉了下来,狐疑认真打量陈登鸣的相貌,目光落在其两鬓白发上,眼神中逐渐显露出一丝疑色,似是有些认出陈登鸣。 陈登鸣眼神一眯,捕捉到了黄衣修士那眼神中闪过的疑色和恍然。 “多谢道友!” 地上趴着喘气的蒋强此刻则是神色欢喜,立即就要爬向陈登鸣。 “那要不这样。” 陈登鸣突然话锋一转,谦逊客气看向黄衣修士,“看你也似不想轻易放过他,你说吧,你为什么追杀他?我只需要他手里的夺灵阵盘,你要什么?” 黄衣修士突然眯起双眼,冷硬道,“我什么都不要,但我老大钱渊也要他手里的夺灵阵盘!我现在算是认出你了,你就是那个旧棚街卖鱼佬吧? 没想到,你曾经杀了我们胡同街的人,现在还敢继续坏我老大的事情?” “哦?原来是钱老大也要夺灵阵盘” 陈登鸣嘶了声,神色恍然,心思百转。 黄衣修士眼神冷意一闪,淡淡轻笑,“姓陈的,你是要我给你面子,还是你给我老大钱渊一个面子? 这夺灵阵盘对我老大很重要,这个人,你保不住,阵盘,你也拿不走!” “我想想啊” 陈登鸣微微颔首,眉峰隆起,露出思索之色,倏然轻笑一声蓦地掐诀挥手。 “嗖!——” 身前漂浮的飞剑刹那间以无与伦比的速度飞掠而出,青光一闪就到了黄衣修士面前。 黄衣修士一声怒吼,体外倏然出现一道莲花状的盾牌。 盾牌飞旋,宛如千手佛佗,‘铿锵’几声便将陈登鸣的飞剑刺杀悉数挡下。 “混账!真以为我对你没有提防?”黄衣修士愤声怒喝迅速后撤,同时手中拿出另一张符箓,“你这是把我胡同街往死里得罪” 话还没说完,一道金线瞬间从陈登鸣前冲甩手之间出现。 刹那宛如拉长成了一个金线圆弧,绕过莲花状的防御法器,以一个刁钻角度就到了黄衣修士身侧。 “什么!?” 黄衣修士大骇,体外立即凝聚灵盾。 然而灵盾还未彻底成型,他只觉心口一震,旋即撕裂般的剧痛从心口位置传达全身,力量迅速流散,眼前视线模糊。 “噗通!——” 黄衣修士身躯无力倒地,一朵血花这时才从其心口位置绽开,洒落在地。 跟着,一道金线刹那带起血水飞出,‘嗡’地一声掠入陈登鸣衣袖之中。 “嗒——” 黑色长靴落地,践踏起些许灰尘,陈登鸣衣袂飘飞,身影落地,来到黄衣修士跟前,身上灵威逐渐收敛。 “都开打了,还有功夫废话威胁,方才诸多警惕,倒是高估了此人” 他眼神中警惕略减,低头仔细看了眼黄衣修士的心脏位置的伤口。 屈指之间。 一道螺旋灵气于之间迅速旋转凝聚。 骤地一弹。 嗖!—— 螺旋气劲瞬间洞穿黄衣修士眉心,彻底确保此人死亡,以免还有什么心脏长偏了,或者灵魂成诡异的离奇狗血故事。 一旁早已惊得呆若木鸡的蒋强一个寒颤,霎时清醒过来,看向陈登鸣的眼神中满是震骇和迷惑。 要问他此时脑海中的想法,可能除了错愕外,就只有一个清晰的想法——快,太快了,同为练气二重的修士,不应该这么快! 但陈登鸣就是出手干脆利落,近乎三息时间都没有,直接就干掉了一位同境界的修士。 甚至,他都还没看清对方驱使的那道金线是什么法器。 神秘,强大! 他再度想起了昔日被对方干掉的那两名悬赏修士,不禁庆幸当时自己没有冲动起贪念,而是留下了一块灵石离去。 “真是……这一个大男人,怎么用这种莲花状的防御法器?什么嗜好?” 这时,陈登鸣有些郁闷正拿着黄衣修士的物品,挑挑拣拣走来。 蒋强连忙爬起身,喘息着抱拳道谢。 “别急着谢我,有报酬的啊!这种事情太危险,连上上次那次,一起付钱。” 陈登鸣一摆手,拒绝套近乎。 蒋强愣住,旋即立即点头,便要拿出身上携带的阵盘。 “先不急,这里不安全,你还有灵气没有?可以施法吗?” 陈登鸣皱眉上下打量蒋强。 蒋强忙道,“有应该,应该能。” “会大火球术吧?” “会!” “好!” 陈登鸣一指地上黄衣修士的尸体,顿了顿,“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好像刚刚也没介绍啊?” 蒋强正要回应。 陈登鸣摆摆手,“算了,已经死了不重要。动手吧,毁尸灭迹,多来几次,要闻到焦味儿。” 蒋强,“??” 旋即立即反应过来,也不去问,开始掐诀施法。 他已猜出,这神秘强者要么是想节省自身灵气,不费力气。 要么是想耗空他的灵气,以免他起坏心思。 要么就是让他也有一个参与感,代表杀死胡同街修士的不止对方一人。 总之,这么强还这么谨慎,还要闻到焦味儿,够狠,惹不起。 片晌后。 二人将黄衣修士的尸体小心扔到了之前被铁林堂干掉的那几个倒霉鬼身旁作伴。 希望之后就算有胡同街的人还能认出自家烧成炭的兄弟,也会产生误会,将账算到铁林堂头上。 而后二人相携离去,风中依稀传来交谈之话。 “被通缉追杀之前干什么的?怎么招惹到胡同街的?” “哦?你竟是胡同街培养的阵法师?厉害啊,这身份高贵,比我强,我之前就一卖鱼的” 蒋强不自然地附和一笑,不敢反驳,“” 卖鱼的? 杀鱼的吧? 两次杀人越货都这么娴熟,估计是鱼摊杀鱼多年,心早已跟杀鱼的刀一样冰冷了。 不知不觉,前面已经到了一个僻静小树林。 陈登鸣环顾一周,搓了搓手,和气笑了笑。 “好了,这里没人,东西呢?拿出来瞧瞧。” “好,好” 蒋强后背冒寒气,总觉得陈登鸣的亲和笑容很吓人。 方才跟那黄衣修士说话也是这样的和气微笑,看起来一副很怂包的模样,出手却狠辣凶猛。 他强自镇定,从背后包囊拿出阵盘,动作非常缓慢小心,生怕对方以为他耍花招 … … 039:夺灵,招揽手下 “陈陈兄,您且看,这就是夺灵阵盘,虽只是一阶的阵盘,却毕竟是夺灵阵,价值比其他一阶阵盘大多了。” 蒋强忐忑恭谨地拿出一个花花绿绿的圆盘,递给陈登鸣。 陈登鸣接过打量,只觉阵盘上的线条反复,还镌刻着不少古怪的符文。 但大致看得出像是一种阵形,只不过阵盘看上去有些旧了,颇有古意,不似新做出的。 “这阵盘怎么也没灵气波动?” 蒋强闻言,笑道,“陈兄,这阵盘都还没启动,何来灵气波动?而且要启动这阵盘,还需再购买一套阵旗才行。” “还要我花钱买?”陈登鸣皱眉。 蒋强心里一跳,忙笑道,“也不用,其实我也可以做,就是要花点儿时间。您要是不急……” 陈登鸣眉头舒展开来,“那没事儿,我也不急着要用。这夺灵阵一旦布置出来,可是真的能随意夺取周遭的特定灵气?” 蒋强颔首,“不错!倘若你是火灵根,夺灵阵布下后设置夺取周遭的火属性灵气,自然就会轻易助你修炼速度提升不少。 原理上而言,夺灵阵和聚灵阵辅助修炼差不多,不过更为精准,就是,耗费灵石要多一些。 而且使用此阵修炼,需经常更换修炼之所,毕竟一个区域的某种属性灵气损耗过多,就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 “没关系,没关系” 陈登鸣颇为欣喜。 在修炼时使用这夺灵阵,将周遭空气中的金灵气最先夺来,助他修炼。 待周遭的金灵气消耗一空,他再夺灵木灵气,岂非就没有那么多金灵气砍木灵气了?也就不会产生太大的内耗,他的修炼速度也自然就会快上不少。 不过具体,还要看这阵法耗费灵石的成本。 陈登鸣又问了几句,确定想法可以实施后,道,“对了,就为了这阵盘,胡同街就通缉追杀你? 那你既然不愿把这阵盘给胡同街的钱渊,为何又轻易拿出来给我?” 蒋强深吸口气,知道还是得交代,神色又气又愤道,“倒也不是单单为了阵盘,还有制作阵盘的制作图纸,只不过,那图纸已经被我毁了,但我脑子里却还记得。 我给你的这块,是当初在一个山林发现的阵盘原件,跟图纸是一起的。 那姓钱的想抓我回去,是想奴役我,研究出夺灵阵的制法继续为他卖命,可我怎么会为他卖命?他是个畜生啊!” “看来是有仇啊,钱渊这个大畜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此人才反叛?” 陈登鸣心里暗道。 蒋强继续道,“我把阵盘给你,我兴许还能活,但我回去,就是生不如死,我当然愿意赌一赌。” 说着,蒋强话语一顿,看向陈登鸣,神色诚恳,“陈兄,你实力强横,如果你愿意护送我去西边两千里外的锦绣坊,我也愿意将制作夺灵阵盘的图纸画出来给你。” 陈登鸣耸肩,“我要那玩意儿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做,至于卖钱,也麻烦。 嗯对了,你上次让我出手,就付了一块下品灵石的报酬,现在是不是得加点儿钱?” 蒋强面色古怪又遗憾,旋即苦笑抱拳道,“陈兄,你看我逃亡多时,如今确实也山穷水尽了,除了这阵盘,也实在是” “好了。跟你开个玩笑。” 陈登鸣收起阵盘,伸手拍了拍蒋强的肩膀,沉吟道。 “这样,我虽然不会送你去景绣坊,但我也愿意给你另一条路,那就是跟我混。 我不会像姓钱的那样压榨你,而且还能给你一定的安全保障,你可以考虑一下。” “跟你?”蒋强神色迟疑。 他也不是个傻子,钱渊可是练气六重的修士,陈登鸣虽然表现出的实力是很强,但毕竟是练气二重,不太可能是钱渊的对手。 “让你跟我,不是要直接向钱渊宣战,但至少能有一定安全。” 陈登鸣一眼看出蒋强的心思,淡淡笑道,“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钱渊的敌人。钱渊曾经也通缉过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撤销了通缉没有。” “你也被通缉过?”蒋强诧异。 陈登鸣含笑道,“不错,我在先天时,杀过他手下的修士,被他通缉。” 蒋强震惊,“是你?可你,你现在” 他有些呆滞,那次的通缉,他也知道。 但现在才时隔半年吧,当初的先天凡人,竟然这么强了? 他之前听黄衣修士说什么得罪,还没联想到这一层,陈登鸣就动手了 “你,陈兄,我后来听闻你好像是去骆家了?给骆大小姐炼什么,炼蛊?” 陈登鸣颔首,“不错!我刚离开骆家。” 蒋强顿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好,陈兄,我以后就跟你混。” “好!” 陈登鸣一笑,还得是骆家的牌面大啊,这一提起骆家,人家立马认小弟。 他旋即直接将黄衣修士那烫手又别扭的遗物低阶莲花法盾、四块下品灵石以及两张符箓,借花献佛递给蒋强。 “既然是一家兄弟,那当初你给的报酬,我就还你,再补你一些,算是做大哥的见面礼。” “收下,别推辞。以后我有些事情,会交给你来做,当然,不会让你白做。” 陈登鸣昔日在江湖中能建立起偌大的陈家,还培养出诸多死士和暗影卫,自然也是精擅笼络人心、招兵买马的那一套。 之前就曾感慨,来到修仙界,一切从头开始,身边连个可供差遣跑腿的人都没有。 如今能招揽到像蒋强这样走投无路,而又有一技之长的修士,那自是好事一桩。 日后有很多事情,都可以放手给蒋强去做,不必事事自己亲为,耽误修炼。 蒋强不好意思的推辞了片刻,紧紧攥住灵石感激地收下,倏然只觉这段时间紧绷的一根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对未来再次充满了希望。 其实他逃去两千里外的锦绣坊,也不见得就会过得好了。 那边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搞不好情况更糟。 何况两千里的距离,驭器飞行也得要在野外渡过五六个日夜才可能到达。 野外夜间妖兽肆虐,稍有不慎就可能丧命。 能继续留在聚集地这边,自然是最好的。 以陈老大的实力,只要不是钱渊亲自出手,胡同街那边也就仅有两三人可能会麻烦些,但那两三人,可未必会出来追杀他。 … 接下来,陈登鸣亲自护送蒋强去了另一处距离聚集地不算远的隐秘居所。 这里有蒋强布置的幻阵,安全能有一定保证。 在途中,他也基本弄清楚了蒋强为何会反叛钱渊,确保了此人不是二五仔等方天画戟之辈。 原来当初蒋强在山林中得到两副阵盘和阵图后,将物品都私藏了下来,结果却被胡同街的人在同处山林中发现端倪。 钱渊要求蒋强交出阵图和阵盘,蒋强只拿出了其中一副阵盘与阵旗,阵图却不肯拿出,最终双方发生冲突,意外将蒋强的道侣卷入战斗惨死。 蒋强趁乱逃走,悲愤欲绝,自此彻底与钱渊决裂。 陈登鸣听后也是唏嘘,钱渊奴役人的手段,太过粗暴。 虽说蒋强是其一手培养出的阵法师,但却没有给予其最基本的尊重,甚至步步欺压,才造成如此恶果。 如今好了,这辛苦培养的阵法师,是他的人了。 安顿好了蒋强,双方约定之后联系的方式和时间后,陈登鸣遂直接离去,返回聚集地。 … 现在他已拥有一只金蚕蛊和血蜈蛊作为底牌,再加上其他蛊毒以及可瞬发的大火球术以及金枪术,修为也即将就要突破到练气三重,自觉已算是能初步在聚集地站稳跟脚。 至少,只要不与徐宁、钱渊等势力首脑直接动手,他自身的安全还是有很大保障的,也不再是能任人随意拿捏的角色。 “我和骆家的合作,算是成功了骆冰甚至还与我有个三年之约,虽然这个外人是不清楚的,却方便我借势我与徐宁的合作生意,目前来看是可以继续下去的。” 陈登鸣施展身法风驰电掣前行着,心里暗暗盘算。 对于效仿徐宁等人在聚集地建立起势力,他是没太大兴趣的,直接夺舍倒是还不错。 若是能付出小部分精力赚到更多灵石,且日后还能笼络一些人为他卖命跑腿,减少他在闲杂事情上付出的精力,他还是很乐意的。 不过,这种只想付出小部分精力就牟取大利益的想法,是个人都会有,就看未来他如何妥善经营了。 … 很快,陈登鸣来到看上去破旧不堪的聚集地。 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灵威,令一些凡人都立即避开道路,恭敬施礼。 陈登鸣稍稍拉低斗笠,径自前往城东虎爷的法器铺。 数月未归,如今返回,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打听打听聚集地最近的状况。 作为商人且又是中立势力成员的虎爷,当然是最理想的交流对象。 而且他曾也答应过,若是赚到钱了,一定要在其店铺定制一件称手的法器大刀,如今正是履行承诺的时候 … … 040:财与人脉【追读】 “仙师,请品用香茗!” 虎爷的四虎法器铺内,陈登鸣首次被迎入贵宾厅,一个明眸皓齿的先天小俏婢捧着托盘走来,娇羞恭谨地为陈登鸣奉上香茗。 陈登鸣含笑接过用茶,一旁虎爷哈哈笑道,“陈老弟,你现在可真是能人啊,就是身旁还缺几个使唤的,不如老哥我就把这丫头送到你府上使唤?” 陈登鸣瞧了眼秀丽清逸的小俏婢,摇头笑道,“喝茶就行了,小弟我如今在这聚集地,连个居所都没有,哪有什么府邸安置这些丫头?” 虎爷爽朗一笑,挥了挥手遣退神色微黯的俏婢,衔管吞云吐雾道,“以老弟你的能力,区区一个府邸,徐坊主还是会立即安排给你的,我也是听闻老弟你是怜香之人,不惜落徐宁的面子,也要从那簪花楼里要走了一人,带去了骆府啊?” 陈登鸣心中一动,知道这虎爷是试探他,呷口茶水笑道,“虎爷你是哪里听的消息?小弟我哪敢得罪徐坊主?不过那许微的确算是我要走的,赎金还未交,我回头就会去交了,现在那许微已留在了骆家。” 虎爷一惊,脸上笑容更盛,道,“陈老弟你真是深藏不露啊,还能把人安插到骆家去,这本领可了不得,那许丫头跟了你,也是祖上积德啊,那徐坊主岂敢收这赎金?” “虎爷,你这是要捧杀我了,小弟可没那能耐,都是许微争气,加上骆大小姐开了尊口罢了。” 陈登鸣连忙矢口否认。 不过这恰到好处的话术,自然已是令虎爷试探到了想要的讯息,已是认为陈登鸣在骆大小姐面前可真是红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当即哈哈大笑,岔开话题,聊起了最近在聚集地炒得很热的蛊毒,以及陈登鸣欲要定制的法器大刀和防御法器上。 陈登鸣也顺势问起了最近聚集地的情况,例如铁林堂的人为何在聚集地外兴师动众的杀修士。 半炷香后。 陈登鸣在许微缝制的衣物外套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灰黑色法袍,也算是能保护好这件衣物。 他面上带笑,步履平稳的离开了法器铺。 这趟衣锦还乡,在虎爷的铺子定制法器他很满意。 本以为虎爷最多也就是会给他打个九折的样子。 结果定制法器大刀给他免除了定制费不说,成品和材料还都给他打了七折。 另外,防御法衣,算是虎爷免费赠送给他的。 尽管只是低阶防御法衣玄木衣,在市面上却也至少价值十块下品灵石。 虎爷纵然自家开法器铺,成本更低,这也算是不小的手笔。 陈登鸣反复推辞不过,唯有接下,任由俏丽丫鬟为他穿戴上身。 对于虎爷的心思,他当然也是清楚的,其一便是他手里掌握的蛊毒蛊物以及炼蛊技术,其二便是想要交好他这位能在骆大小姐面前说得上话的人。 前者代表金钱。 后者代表人脉。 甚至后者更为重要许多,是虎爷的主要目的。 毕竟对于商人而言,钱随时都能赚到。 而有些人脉,却是努力一辈子也未必能高攀上的。 当然,陈登鸣自然不会承认他在骆大小姐面前能说得上话,甚至满口否认,表示自己也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可惜,人家不信。 这就是现实,现实就是人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事情,觉得那就是真实的一面。 在虎爷看来,陈登鸣半年前就只是西边旧棚街一臭卖鱼的,连捕鱼的工具,都还是在他这儿租赁的。 结果半年后,陈登鸣摇身一变成了练气二重的修士,且还在骆家待了三个多月,完成了骆大小姐的悬赏,还安插了一个风尘女子在骆家落脚。 这岂会是所谓的没什么关系的小人物?说出去谁信呐? 当一个人弱小的时候,声嘶力竭都无人能听清他的声音,当一个人证明了实力的时候,哪怕不发一言,旁人也已经自行脑补到信服。 陈登鸣最终并没有应下虎爷什么。 他不是什么愣头青,人送点儿东西、说几句好话,他就非得答应什么,虎爷也不会那么单纯。 真要合作,也得再多交往几次。 不过从虎爷的口中,他算是隐约弄清楚了铁林堂的状况。 铁林堂最近的频繁动作,似乎代表朱家的一些态度,未来可能未必太平。 一旦朱家和骆家这两个修仙家族有摩擦,甚至开战,聚集地所有散修都得卷进来。 陈登鸣心中诞生紧迫,得赶紧趁着暂时还太平捞点儿钱,攒些修炼资源,才能在乱象开始时躲起来,不愁没资源快速提升实力。 此时虽是有实力了,他却也不忘初心。 离开法器铺后,先是溜达到棚户区看了看曾经的居所。 眼见自己住的那居所,连房门都换了,门柱子上自己无聊时手画的门神倒是还在,唏嘘了一番后,和几个将他认出的买鱼老顾客打了声招呼,遂转身离去,留下几个受宠若惊的老顾客连忙施礼送行,之后也是一阵唏嘘赞叹。 “陈仙师人好啊,昔日卖鱼时从不缺斤短两,甚至多的鱼泡鱼杂还会白送,现在成仙师了,也没一点架子。” “这才是真正的仙师啊,不盛气凌人。甚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看那许姑娘,如今只怕也跟着享福咯,我们能有这街坊邻居,也是福气。” “嘘!噤声,莫教其他路过的仙师听到,不要命了?” 陈登鸣施展身法,身形在一幢幢屋脊之间高来高去,很快到了集市的位置。 观察了一番,竟是看到有许多摊位摆着‘求购蛊毒蛊物’之类的字样,心里逐渐有了谱儿。 “看来市场真的还不错,真做起来,会是一块大蛋糕啊,利益够大” 陈登鸣又是舒展眉头,又是皱眉,神色变幻,思索其中利害和商机。 他不是骆冰,不愁修炼资源,一切都需自己争取。 百块下品灵石,用来驱动夺灵阵,也不够他用太久的。 蛊毒蛊物的市场如果经营好了,将来会是他最大的创收渠道,就可以稳定很久不愁修炼资源了。 不过,利益越大,就代表风险越大。 有时候,人如果拥有了与自身智商和实力不匹配的财富,就会以更快的速度将财富损失出去,分配到一些匹配的拥有高智商和实力的人手里。 赚自己能赚的钱,吃自己能吃的饭,是陈登鸣在南寻国闯荡江湖多年积累的行事准则。 他在集市内走走看看,忍着肉痛,花费了13块下品灵石购买了一本《神行术》和一本《金刚盾术》后,转身离去。 来到靠近城中金字坊的无人巷道,他摸了摸面料柔滑的法衣,旋即掐诀施法。 一股灵气灌注法衣之间,其中镌刻的木光盾法阵霎时启动。 登时法衣内里的纤维在灵气作用下变得极其坚韧,此外,一层灵光罩也浮现在他的体外。 木光盾是一阶二级的术法,对应同等级的还有灵光盾、金光盾等,防御效果比较差。 但镌刻在法衣内后,哪怕没有学过对应的术法,也是只需输送灵气即可瞬发。 只不过这毕竟是低阶法衣,一天仅能催动其中法阵两次。 陈登鸣方才在虎爷的店铺内并未尝试,此时敲了敲右耳。 嗖—— 血蜈蛊飞出耳道,遵陈登鸣的指示,蓦地张开钳子般的口器狠狠咬在木光盾上。 木光盾一震,荡出些许涟漪,其中灵气结构似被破坏,下一瞬就直接破开。 “半息” 陈登鸣微微颔首,看了眼依旧维持坚韧护体状态,犹如根根缠绞的钢丝般的法衣,对这法衣的防御力有了清楚判断。 这法衣存在两种防护。 一层就是木光盾,一层就是法衣本身。 木光盾的防御力强过他施展金刚不坏禅功的状态,法衣本身的防御,则大致与他在金刚不坏禅功时相当。 这样的防御效果,对付同境界乃至练气三重的修士,倒是足够。 但若是对上练气四重以上学会了一阶四级以上术法的修士而言,却如纸糊的。 考虑到未来朱家和骆家可能的冲突…… “看来得关注一下那个暗坊开始的时间,买一件旁人不知的中阶防御法器才行了,低阶法器太弱。 另外,实力突破后,得把一阶三级的《金刚盾术》快点学会 目前我拥有金蚕蛊和血蜈蛊,却缺乏防御手段,是明显的攻高防低,做刺客差不多,做垄断蛊毒市场的商人” 陈登鸣心内暗暗盘算,眼神闪烁。 自身的法器以及防御底牌,完全在虎爷的店铺内购买也不好,容易被人出卖。 但在暗坊内交易,无人知晓他的身份,那里购买一件防御法器防身,最为保险。 这般盘算好后,他整理衣襟,走出巷道,直奔金字坊,去见徐宁 … … 041:权势!问枭雄,谁是枭雄! 作为金字坊的首脑人物,手底下数十名修士,数百名先天,徐宁的消息自然是很灵通的。 陈登鸣前脚才进入虎爷的铺子,后脚他就已接到了手下及时汇报的消息。 而早在两天前,他就已经清楚了,陈登鸣已完成了骆大小姐交代的任务,甚至打听到许微也将留在骆府,成为小姐留在府邸的一名奉茶丫鬟。 这意味着什么,已是不言而喻。 徐宁是个聪明人,暂时打消了所有的小念头,暂时先将一口恶气和贪婪压下,提前就吩咐人备好了酒菜,等着陈登鸣登门。 二人相见,一番虚与委蛇的寒暄客套自是少不了。 酒席上互相推杯换盏之间,徐宁言语中尽是试探,而陈登鸣则是提防中留有余地的回旋。 二人都不是愣头青。 江湖老狐狸说话的艺术都在人情世故之中。 最终比拼的无非是谁的底气更足。 在底气这方面,哪怕徐宁的实力明显更强,但对比陈登鸣‘下山猛虎’的气势,显然还是逊色的,他忌惮的可就是‘骆家山’! 酒过三巡后,陈登鸣口上什么也没承认,直道和骆大小姐萍水相逢,二人并无关系,只是交易往来,三年后还需要再去骆山城一趟履约。 徐宁听得心头直颤,暗道这陈登鸣走狗屎运,怎么就捧好了骆大小姐的香脚了?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以为陈登鸣酒后吐真言,道出了个三年之约,忌惮不已。 “哈哈哈,我早就说陈兄弟你非是池中之物。 如今既得骆大小姐的器重,未来必然前途无限,我这做哥哥的,将来也要依仗老弟你啊!” 徐宁端起酒杯,刻意恭维笑道。 陈登鸣立即佯装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笑道,“使不得使不得,徐大哥,是小弟要依仗你才是,未来这聚集地的蛊虫蛊毒市场,还要依仗哥哥帮弟弟拓开啊。” 徐宁皱眉,“陈老弟说的哪里的话?大丈夫岂能只盯着眼前这点儿三瓜俩枣? 这聚集地这么大,不若哥哥我助你些人手,你也自己出来单干,整出一股势力?” 陈登鸣迅速佯装缩头缩脑的讪讪模样,摆手道,“徐大哥,你看我就不像那根葱啊,我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可不想组建什么势力当老大。 你让我管上百条鱼还行,让我管上百个人,我可不行。 这不中,这不中! 我啊,就想跟着徐大哥你赚点儿钱就行了,你吃肉,我喝汤。我说徐大哥,你是不是嫌弟弟我拿得多了? 这样,上次你说,蛊毒市场打开后我们五五分,现在我愿意让出一成利,你六我四,这总成了吧?” “这小子看来是真没什么野心啊” 徐宁狐疑,旋即心中松口气,面上肌肉松弛不少,“也是,毕竟是最近短时间冲出来的,之前又是个卖鱼佬,哪有什么眼界和格局?倒是我多心了。” 当即含笑拉着陈登鸣喝酒,道。 “兄弟说得哪里的话,你徐哥我说五五开就五五开,关键是你那炼制蛊虫的技术” “这个啊,嘶,这个骆仙子在我下山时说,不想再看到聚集地有第三个人会跟她一样的蛊术,不然就格杀勿论,这个徐哥,你背后也有人吧? 我觉得你能量大,要不,您让背后的人去问问骆仙子,兴许她会给面子。” “给个屁的面子!” 徐宁心里破口大骂,脸上笑容也有些僵硬,唯有岔开话题,狐疑打量陈登鸣。 这小子到底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假喝醉了? 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是拿他开涮呢? 下半夜。 陈登鸣傻笑说着酒话,被徐宁唤来的几个簪花坊的姑娘搀扶着离开徐府,去往晚上刚谈妥的居所——一处较小但却位于城中的院落。 这小院乃城中繁华地带,附近屋舍鳞次栉比,不再如棚户区那般杂乱无章,拱出的挑檐廊,屋檐起翘,楼窗镂花,很有特色。 一直到陈登鸣被搀扶着歪歪倒倒的离开。 徐宁脸上的笑意才收敛,双眼中精芒流露,不怒自威,眼神凶狠冷哼道。 “安排去送的人怎么样?” 后方屏风莲步款款走出一名袅娜身影,一封柔荑搭在徐宁肩上按拿,道,“爷,放心吧,是奴家亲自安排的伶俐人儿,今晚过后,就会带来爷您想知道的讯息。” 徐宁哼了声,一把抓过肩上的手,粗暴拉入怀里霸道低喝,“可是老子现在火气很大啊!” 天很快要亮了。 天要亮的时候,是晨曦吐露,东方泛白。 一颗红日颤微微蹈云穿雾,忽悠悠抖了出来,而后不动了。 陈登鸣此时却动了。 他从自己新住处的院落中‘彻底’清醒,衣衫不整驱走昨夜送他回归的女子。 而后便揉着头回了屋内,仔细检查包裹里的灵晶和物品后,放沉下心来,摁住腹部张口一吐。 “噗噗——” 却见一个个黑不溜秋的泥鳅蛊竟从他口中吐出,各个体型胀大得宛如海参,散发浓郁酒气。 泥鳅蛊非但可害人,亦可用以解酒。 不过这也是陈登鸣这用蛊的行家才能使的手段,寻常人敢如此效仿,不被毒死,肠子也被泥鳅钻烂了。 昨日,他在上酒席之前早有准备,暗吞下泥鳅蛊,本就是有所提防,最后果不其然是避免了一次酒祸。 他洗了把冷水脸,眼神无比清醒冷静,摇摇头暗道麻烦。 这徐宁,太过谨慎小心,竟还派人专门送他回来观察一宿,就为了看他是否是真的醉了。 甚至昨夜那几名女子,还没少试探,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装醉唬弄过去。 “此人太过于执着权势,若是将大部分精力投注到修行上,或许如今会更强。 他认为我受到骆仙子器重,会成为下一个钱渊,对他构成了威胁,因此试探我,可惜我的确无心去刻意经营。” 陈登鸣返回房间,准备继续苦修,同时炼一批蛊,交给徐宁贩卖,换取更多的修炼资源。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枭雄豪杰的千秋事业,便是建立在“权势”二字之上。 然而,很多人最终却被权势迷惑了心智,蒙蔽了双眼。 若是将‘权势’做为自身的奴隶,而运用它做成一番事业,那便是成功的。 但若自己沦为‘权势’的奴隶,那就值得悲哀了。 在陈登鸣看来,徐宁便是沦为了权势的奴隶。 他不同,他是权势的主人,权势只是他变得更强的工具。 工具用完,随时可抛弃。 曾经,他就可果断抛弃凡尘权势追求仙道,有取有舍,方为智者。 没多久。 几名送陈登鸣回去的女子又绕着弯到了徐宁的府上,将昨夜观察到的状况如实告知。 “这位陈仙师是真的醉了,我们三人费尽心思,他都没反应,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只要还没有醉得那么彻底,都应该有反应的。” “不过他对灵石倒是很来反应,昨晚一整宿,都抱着他的包囊,我们很好奇,稍稍打开看后,才知道包里全是灵石。” “你们手脚没有不干净吧?” “没有,我们哪儿敢动仙师的东西!” … “看来,我那三块下品灵石一瓶的烧仙酿的确是好东西,那小子昨日是真的醉了,酒后吐真言,醉得好,醉得妙!” “不过,还真是一个财迷啊,贪财好啊,就怕不贪!” 徐宁摸着空酒瓶子,嘴角挂笑,享受看着前方热舞的美人儿,只觉一切尽在他掌控中。 陈登鸣,敢以凡人之躯斩修仙者,是为大勇。 敢以练气一重的实力与他合作垄断蛊物市场,是为小谋。 有骆大小姐器重,却不想独建一股势力,是为无志。 此大勇小谋而无志之人,或许称得上是位能人,却算不上一名枭雄,眼界和格局都低了,不足为虑。 他含笑起身,举起酒杯,对那一曲舞罢的美人儿道。 “接着奏乐,接着舞!” … … (未完待续,还有一章白天上午更,依旧是二更6k,求个月票!) 042:蛊坊首座(追读) 此后一个半月的时间。 陈登鸣和徐宁约定的蛊毒以及蛇蛊等蛊虫,陆续运到金字坊。 由徐宁安排人手,在聚集地的集市内贩卖。 除此之外,徐宁还照约定,在灵月湖附近划出了几块地搞成制蛊场地,交由给陈登鸣专门用以炼蛊,成为蛊物制造地,每日会有修士驻守看着。 而灵月湖附近,那曾经修士老林的隐居之地,也被徐宁大手一挥,直接派给了陈登鸣作为平日炼蛊后的歇脚地。 不得不说,这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奇妙。 当初的修士老林,借口陈登鸣在其清修之地打转,为两条灵鱼,要将他打杀。 结果被陈登鸣反杀不说,如今其居所都沦为了陈登鸣的地盘,若是泉下有知,只怕会含泪许久抽自己耳巴子吧。 … 不过,炼蛊市场虽是进行的如火如荼,聚集地内十几股势力间的竞争却是愈发激烈起来。 搅动聚集地这滩浑水的源头,便是近来甚嚣尘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骆家退婚罗家之事。 罗家虽不是南域的修仙家族,却也是与南域接壤的东域的大家族,族中也有弟子在较为出名的修仙宗门。 家族中老祖,也是筑基后期修士。 曾经骆家与罗家结下联姻,声势大涨,一直在聚集地附近与骆家竞争资源的朱家便安分了不少。 但如今,骆家与罗家婚约撕毁的消息传得甚嚣尘上,还因此得罪了罗家。 朱家自然不可能再蛰伏安分了,聚集地内其扶持的势力也是最先闹腾起来的。 甚至蛊物的出现,便为近来的诸多混乱厮杀增添了更多凶险歹毒。 而最近,市场上贩卖的蛊毒,还遭到过好几次强抢,抢劫的修士俱是蒙面,查不出身份,金字坊为此也在最近出动了一些人巡守市场。 陈登鸣在此时愈发感到不安了,觉得要变天了。 这种变故,来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这聚集地,他才站稳脚跟没多久。 所谓的‘陈首座’,这名头还没被人叫热乎,本还打算多赚点灵石资源用以修炼,就似乎要开始不太平了啊 … “陈首座,这个月市场上的石头蛊卖得很快,您看是否需要再采购些材料多制一些?” 灵月湖旁的制蛊场门口,一名敦实汉子含笑客气征询陈登鸣道。 这敦实汉子,名吴辰,赫然便是当初在旧棚区邀请陈登鸣加入金字坊的修士。 当初此人连送出一块下品灵石,都需要假借许微之手,似担心脏了自己的手。 如今却被分派成为陈登鸣的下属部众,负责看守制蛊场,态度较之曾经已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卖得快,是因为聚集地越来越不太平了,这两天再没有贩卖点被蒙面修士抢劫了吧?还有那几个仿制的小作坊,找到是哪股势力没有?” 陈登鸣一边迈步进入制蛊场,一边皱眉询问。 石头蛊的炼制工艺并不算多难。 主要是选址以及控制好炼制的时日和每日维护。 若是有修士专心钻研,还是能逐渐钻研出这种凡蛊的炼制方式的。 如今不太平,朱家大有要从骆家手中拿回昔日诸多让出的聚集地的意思,导致聚集地内的散修们也纷纷紧张忐忑,购买符箓法器保命。 相较而言,各类蛊毒和蛇蛊售卖的价格,比符箓还要便宜。 关键时刻发挥的作用,比符箓还好,在聚集地的市场上卖得异常火热。 其中先天武者和低阶修士乃是购买主力军,导致一个月以来陈登鸣和徐宁赚得盆满钵满。 其他势力眼见蛊市场如此火热,自然也是无比眼红。 蒙面抢劫的修士不说,甚至已有小作坊仿制炼出了盗版篾片蛊,毒性稍弱很多,却胜在价格便宜,在市场上小范围流窜,卖得火热。 这时,吴辰汇报道,“近两天坊主增派了人手看守贩卖点,已经没人敢再动手强抢了,那些抢走蛊物的人,坊主怀疑可能是铁林堂的。 至于小作坊,还不好查出是哪股势力,都有可能。 因此,徐坊主那边决定与商盟合作,将下一批蛊货出售到景绣坊那边,打通那边的市场,那里的市场更为平稳安全,我们联手商盟,共同封锁两边市场上的假货,彻底垄断。 只不过” 陈登鸣眉头微挑,“不过什么?” “只不过,坊主还是建议,需要您亲自跟这批货一同前往,怕商盟耍什么花招,毕竟蛊这方面,您是行家。” “嗯这件事我会再和坊主商议。” 陈登鸣脚步一顿,转首看向吴辰,“还有事吗?” 吴辰一怔,立即躬身笑道,“没事了,属下就不打扰首座您了。” “嗯!” 待吴辰走开后,陈登鸣眉峰隆起,看着不远处到处都是石头疙瘩和阴腐灵土的石林,又看了看门口守着的两名修士,暗自思忖。 “才一个月的利润,第一批货而已,徐宁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吗?还是我想多了?” 近一个月来,依靠蛊物市场,陈登鸣从金字坊分成得到三十多块下品灵石。 三十多块下品灵石,对陈登鸣而言是很多,对于徐宁而言,理应不算什么巨大收入来源。 但要知道,这笔收入,还是抛除了徐宁所谓的场地费用、人员日常开销以及所谓的‘打点’费用等等之后,二者再五五分的。 其中场地费用和人员日常开销,还至少有合理的明细。 但那所谓的‘打点’费用,却涉及徐宁背后的那位大人,并没有任何账目记录,或者说有,也不会给陈登鸣看。 因此,徐宁只需要在‘打点’费用上稍微做点文章,完全可以多吞六七十块下品灵石而不用跟陈登鸣打招呼,这才是大头。 对于徐宁而言,月赚百块下品灵石,也已是收益非常丰厚的买卖了。 对此,陈登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一直奉行,有多大能力,吃多大一碗饭。 就算给他一个月分三百块下品灵石,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守不住,三十块,够用就行了。 而且,水至清则无鱼。 但如今的问题是,徐宁现在不满聚集地这边不平稳又过小的市场,要与商盟结盟,联手开拓锦绣坊那边的地盘,坚持要他亲自跟随商盟的商队前往锦绣坊。 这本也是无可厚非的要求。 毕竟陈登鸣如今作为蛊物市场的主要负责人,添为金字坊蛊坊首座。 开拓新的市场,由他亲自压阵,当然万无一失。 可现在,聚集地十几股势力,都已盯上了他手里的炼蛊术,这炼蛊术,都可以说是炼金术了 如今世道又不太平,朱家扶持的铁林堂和化雨门,对蛊物的利润可是很感兴趣的。 徐宁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不清楚。 这个时候,坚持派他跟随商队去锦绣坊,是否过于草率了? 不错,他也已在私底下传出消息,骆家大小姐不允许聚集地再有第三人会炼蛊术。 但这种威胁,明面上唬唬人也就算了。 当利益大到如今这种程度,多的是底层修士愿意冒险。 尤其朱家扶持的势力,那就更不会当回事了 “我得加快修炼了,聚集地的修炼环境也不安稳了,说不得,我就唯有再舍弃眼下的难得打出的产业,出去避一避了。 灵石暂时已够用,赚钱的事不能急,安全第一……” 陈登鸣负手在鹅卵石道上缓步走着,有些感慨,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他向来是安全第一,赚钱第二。 除非彻底没钱阻碍了修炼,否则不可能冒险。 如今灵石还算够用,好不容易站稳跟腱,修炼环境却又突然变恶劣了。 各种利益和琐事,也让他感到麻烦。 朱家和骆家随时要开战。 想要避开找个安静又安逸的地带苟修炼的想法,愈发强烈。 … 在制蛊场溜达一圈后,陈登鸣嘱咐几个驻守的练气一重修士看好防护阵法。 旋即就来到湖边的清修居所内。 掐诀催动灵气。 霎时,宛如树屋般的居所内,地面上一颗颗灵石亮起了璀璨光芒,氤氲灵气诞生。 呼呼呼—— 道道阵旗开始无风自动飘展起来。 位于中心处的夺灵阵盘散发灵光,被启动开来。 陈登鸣置身夺灵阵中,开始修炼《三元聚灵功》。 但见不少精神可感的青、黑、红、黄等灵气均无恙飘荡在空气中。 唯独大量充满锋锐之气的白色灵气迅速蜂拥向陈登鸣头顶,将少量青色气息瞬间砍杀殆尽,而后从陈登鸣天灵灌入。 夺灵阵开启,陈登鸣利用阵法直接先夺来大量金属性灵气修行,待周遭的金属性灵气消耗得七七八八后,他再夺灵木属性灵气。 如此一来二去,两种灵气之间的克制干扰,就削减了不少,修炼效率至少比之曾经提升了五成左右,在这野外也颇见成效。 不过唯一的弊端,便是需要打一枪换一炮,时常得更换修炼之地。 陈登鸣一般也是时隔三天才会在清修之地开启夺灵阵、 三天的时间,差不多足够缺失的灵气逐渐恢复。 这种夺灵阵,他近来已斥资蒋强做了两套。 一套布置在聚集地的院落内,一套就在这清修之所中。 早在一个月前,他刚回聚居地时,就已经顺利突破到了练气三重的境界,寿元因此再度延长了十五年。 一个月过去,利用夺灵阵加上清灵丹,他的修炼速度也不算慢。 每修炼四次三元聚灵功,即可积累一点功法熟练度。 但对比在骆家时,却仍是差了三成左右。 陈登鸣凝神之间,面板浮现在脑海。 “练气三重修士【陈登鸣】 寿:163/222 灵根:金、木(中品5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99/100) 道法:《炼蛊篇》(大师25/100)、《三元聚灵功》(三层118/300)、《损命拔苗术》(一层37/100)、《大火球术》(精通11/100)、《驭器诀》(精通11/100)、《木遁术》(精通3/100)、《金枪术》(精通9/100)、《神行术》(入门10/100)” … … 043:每逢大事有静气 “一百六十三岁了,半个月前,我在这个修仙世界也算是渡过了此世界的第一个生日,从四虎店铺拿到定制的法器宝刀作为大寿礼物,如今看上去年纪轻轻,实则已经一把年纪了” 木屋内,陈登鸣观察面板中的寿命,有些感慨。 不过,他只是损耗的寿命有一百六十三岁,实际而言,穿越后只活了八十三岁,还不算太老。 这一个多月的修行,他的道法提升不算大,主要也是因经营炼蛊分去了部分精力。 虽说他也不想将精力太过分散,但想要完全避开就能坐享其成,也不可能。 纵使如此,因严于律己,外加手上如今有资源了,不像曾经那么窘迫,大把灵石狠砸下去,他的三元聚灵功也已完成了三分之一的进度。 只要灵石资源跟得上用以布置夺灵阵,三个月后即可突破到练气四重,届时也算是练气中层修士了。 在金字坊中,练气四重以上的修士,算上徐宁也不过只有四人罢了。 除此之外,驭器术和木遁术,都已提升到了精通的层次。 神行术则因为初学没多久,只是修炼到入门。 大师级炼蛊术更是几乎毫无动弹,凡蛊炼得再多,也难以构成质变。 在这些道法中,唯有一阶二级的木遁术提升,为他增加了五年寿元,其他术法因存在重叠,并未提升寿元,陈登鸣的寿元大限也因此达到了222年之多。 “再等等,再安稳修炼一个月,拿到第二波蛊物分红的收入,暗坊也要开启了,我淘到宝后,就可以撤了,不能卷入朱家和骆家的漩涡中。” 陈登鸣微微闭目,收摄心神,身躯紧随着变为二指禅的姿势,保持这种状态继续修行。 可以看到,他仅凭两根手指支撑起整个身躯,全身肌肉都拧成了钢丝般,在皮肤下浮现出线条,精气神完全集中,整个身体微微震颤,灵气不断灌入体内,毛孔开始泌出细密汗珠。 很快又是五天过去,天气逐渐进入凛冬 气温骤降,愈发寒冷。 骆家和朱家的关系比气温降得还快。 至少超出了陈登鸣的预料。 这说明骆家和罗家的婚约是彻底泡汤了,可以想象罗家那位男修的怨怒。 陈登鸣曾经看过类似情节的小说,看时只当笑料,但如今这情节真的发生,只觉得自己怕是个笑料。 筑基失败加上被退婚,那罗家男修如今真的很痛。 罗家一痛,骆家就要付出一定代价,朱家也就再无顾忌,最终最痛的还是他们这帮夹在几股大势力之间的小散修。 所以,陈登鸣内心是很不想跟着那位男修一起痛的。 最近,朱家已肆无忌惮,决定拿回曾经失去的资源点,双方家族修士直接就在秘铜矿区交上手了。 那处铜矿,这些年一直由骆家占据,每日有修士看守,结果这次朱家突袭,骆家还吃了点儿小亏,秘铜矿区险些失守。 消息传出后,聚集地内人心惶惶,氛围紧张。 铁林堂和化雨门这两股由朱家一手扶持起来的狗腿势力,狗仗人势,愈发嚣张,甚至出手直接强抢了一些势力的生意和资源,其中也包括金字坊罩的蛊物生意。 这自是惹得徐宁大动肝火,却也暂时没有妄动,似得到了背后骆家那位的什么指示。 陈登鸣直接低调得连炼蛊场也不去了。 别说叫什么陈首座了,叫陈天王老子也不行。 一个月几十块下品灵石,玩什么命啊? 他安心苟在自己那两进的小宅院内修炼。 整个院子四周院墙上,都被蒋强布有阵旗,四下灵光闪烁,安宁整洁,花木飘香,整一个典雅幽静无人能窥探的私密场所。 … 这一日。 院门敲响。 陈登鸣确认来人身份后,掐诀施法,霎时庭院院墙上插着的阵旗飘展,一股灵气散开。 “吱”地一声院门打开,一层淡淡灵光一闪即逝。 “陈哥。” 门后出现一道高大瘦削的人影,对进门的陈登鸣恭敬行礼,而后便进屋开始检修阵盘。 陈登鸣跟在其身旁,淡淡道,“强子,怎么样,突破练气三重有多少把握?” 这进入院内的人,赫然乃是陈登鸣一个多月前收的手下——蒋强。 整个院落的防护示警阵法,也是由蒋强所布置的三才守关阵。 有这防护阵法在,陈登鸣夜里才敢安心修炼。 否则也唯恐会有那股势力的修士不讲规矩,来强行掳走他去炼蛊。 故而对这名手下,陈登鸣颇为器重,常在自己离开宅院之时,邀对方前来宅院看守检修阵法之余,安心修炼。 毕竟这城中的宅院,灵气比野外或棚户区,可是强不少的。 且蒋强乃是火系灵根,每当陈登鸣在宅院内以夺灵阵修炼完后,院子中所剩余的水火土三系灵气颇多,蒋强修炼起来非但省事,二者也不冲突。 “陈哥,我感觉应该也差不多了,未来半个月到一个月,差不多能突破。” 蒋强一边检修阵盘和阵旗,一边恭敬回应。 对于陈登鸣的器重和帮助,他很感激,甘心为陈登鸣做事卖命。 “那就好,近来委实不太平,你成练气三重之后,我们才更能相互守望,你去吧,突破后咱们再联系。” 陈登鸣说着,扔给蒋强三块下品灵石。 这算是工钱,也算是培养蒋强的资金。 关系的维持,都是相互的,蒋强卖力为他炼制阵法,陈登鸣自然也不会小气。 “好的陈哥!其实你也不用给我这么多灵石,上次给的我还没用完……” 蒋强不好意思收起灵石,倏然又迟疑道,“陈哥,有件事不知是不是我多疑,还是要提醒你。” “哦?”陈登鸣讶然,“何事?” 蒋强皱眉道,“我在两名悬赏修士口中听到一些消息,好像是说你们金字坊有意与商盟结盟,开拓景绣坊那边的市场,要不了多久,就会运一批货过去,一些悬赏修士对此很眼馋” 陈登鸣心中一动,“这消息你从悬赏修士的口中听到的?他们长什么样子?” 蒋强苦笑,“陈哥,悬赏修士们每次聚会交流讯息,各个都很谨慎,大家都仇敌不少,像我更是通缉犯,之前要不是你指示我混进这个群体,我都不敢的,哪儿会露真容?” “嗯” 陈登鸣微微颔首,见蒋强已修好阵盘,道,“我知道了,你去吧,待在聚集地外那处安全点,有事我会再联系你。” 蒋强点头,拉下斗篷兜帽,从后门迅速离去。 “金字坊和商盟结盟开拓景绣坊市场的消息,目前只有双方中高层知晓最近受朱家和骆家的影响,计划都还未定下,竟然传到了悬赏修士的耳中” 陈登鸣在院子内踱步思索,眼神闪烁冷芒。 从蒋强口中不难听出,是有悬赏修士竟对两家共同出的那批货起了心思。 这简直是胆大包天。 哪怕悬赏修士们也都是亡命徒,但敢打金字坊和商盟这两家的主意,已不是亡命徒那么简单的事了,只怕是…… 而且,他们从哪儿弄来的消息? “前几天,徐宁再次令我随商队去往景绣坊,我还是推脱拒绝了……这个计划除了我,还有谁能去?” 陈登鸣眉峰隆起,背负双手,看向冬日仿佛紧紧裹住了一切的银灰色天幕,愈发有种感觉,山雨欲来,很可能将要变天。 他现在要么继续选择安逸待在聚集地内,守着眼下的资产。 在变天的那一刻也被卷入麻烦中。 要么就只有,立即果断撤走,放弃炼蛊场即将产生的下一批收益,见好就抽身。 … 每临大事有静气。 “遇急事要缓,遇大事要静,遇难事要变,遇顺事要敛……” 陈登鸣慢慢凝神静气。 他熟读诸多谋策书籍,更有上百年的经验傍身,知晓此时临到选择,急不得。 越急越容易选错。 当下换下身上衣物,在庭院内对竹林中的篾片蛊修剪了一番。 又来到小花园内,挖开泥土,观察其中毒素已完全浸入的灵石蛊,微微颔首。 旋即立在院中,施展一个神行术,开始练功。 练功时,他的脑子更加清醒。 身法越急,脑子越冷静。 … 嗖—— 他身形迅速如风般在院子中快速移动,带起的劲风卷起院内的草叶纷飞,声势不俗。 约莫过了三盏茶的时间,他的速度才放缓下来。 目前入门级的神行术,仅能为他身法增速一倍左右。 但纵使如此,效果也已非常可观。 毕竟他本身的身法速度便快逾飙风,踏雪无痕,在练气三重以灵气催动便可做到一息跨越二十多丈的距离。 施展神行术后,他已可做到一息跨越五十丈的距离,堪称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寻常练气三重的修士在战斗时,面对他这种速度,只能绝望。 练过几次神行术后,陈登鸣的灵气损耗了两成左右。 他身形一动,宛如一阵风“伏”地凌空踏步,衣袂飘飞,掠至院中寒潭旁。 目光如电锁定了潭水中的一把造型古拙简约的阔口大刀。 这赫然是在四虎法器铺定制的那把中阶法器大刀——冰灵刀! … … (未完待续!白天上午还有更新!) 044:飞刀又见飞刀,刀、道大成! 冰灵刀虽名为冰灵,实则乃是金水两系灵材千水寒金所制。 此金宛如冰晶琥珀,却质地极其坚硬,乃是制作法器兵刃的绝佳材料,看似很昂贵,实则在北域寒江产量颇高。 因此陈登鸣手中这把长达三尺七寸的阔口大刀通体以千水寒金打造,总价也不过十八块下品灵石。 但这种价格,在中阶法器中已是很便宜,毕竟虎爷打了七折。 像一般的寻常低阶法器,最多也就用得了巴掌大小的千水寒金,陈登鸣这法器大刀却是整一大块。 “金生水,这把金水系灵材的法器大刀,正合适我用,可惜在这小小院落内,此刀宛如困龙在井,难以施为啊” 陈登鸣抚着冰寒刀面,越摸越是喜爱。 此刀乃是依照他的心意定制,灵感剽窃的是前世武侠电视剧中的宝刀,长三尺七寸。 无论长短宽度,还是造型都合乎他心意,手持这样的大刀劈出青丘狂龙十三丈刀气,方显男儿本色。 他手持大刀,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霎眼间晋至另一种境界,心灵似已与刀身合二为一,如臂驱使。 轮到用刀,他狂刀之名非沽名钓誉,纵使不施展驭器诀,也可将大刀运用得登峰造极。 他蓦地将大刀移至眉心处直竖,以刀正眼。 眼神瞬间变得宛如刀剑锋利,一股庞大的刀气,宛如风云电闪般倏然杀出。 “喝——” 陈登鸣大步前标,双眼威棱四射,一股惊人的四丈刀气轰然席卷而出,宛如一条冰龙张牙舞爪落下。 在快要接近地面时,刀气已化作冷冽光影消失不见。 陈登鸣已是适时收刀。 但此刻,庭院中无论是地面还是树木枝叶上,都已凝结了一层冰晶,玲珑剔透,闪闪发光,刺得人眼直发痛。 水潭表面,飘浮着一片片薄薄的冰。 骤然间,‘喀喀喀’的脆鸣声接连不断四处传响。 所有冰凌间的残余刀气爆发,无数冰晶炸碎,漫天冰粉纷飞,场景像抖着棉花瓤子。 陈登鸣长吐出一口气,两鬓白发飞舞,双目精芒流露,犹如隐电闪烁,只觉这一刻刀道真正已大圆满,人刀合一。 他蓦地竖掌,无须掐诀,长刀嗡鸣一声震颤自行飞起,灵光爆涨,蓦地缩小在他掌间旋飞,晶莹剔透的刀身令人炫目。 嗖地一声—— 刀光一闪! 飞刀渺渺无踪! 对面一堵山石却豁然多了一个通透洞口,其内寒冰凝结。 嗖嗖嗖—— 飞刀宛如充满灵性的鸟儿,在陈登鸣以驭器诀以及刀道刀意的双重操控下,四处飞窜,速度绝伦。 只是轻轻转弯一绕,一方坚硬青石已是被切割成两半,切面光滑如镜。 “嗡!——” 飞刀一闪,如同寻找主人的鸟儿,重新飞回陈登鸣掌中,缩入袖内消失不见。 “飞刀,又见飞刀,昔日江湖中的绝艺,没想到如今在修仙界,还能更上一层楼武艺和驭器术结合,我劈出一刀的灵气损耗,也减少了近乎一半。” 陈登鸣心中感慨万千,心境却是无喜无悲。 这一刻,他竟是在武道与仙道之间,找到了微妙难言的契合点,使得刀法与道法更上一层楼。 刀、道、刀、道。 刀刀刀刀刀! 道道道道道! 大道三千,或许刀与道,本也触类旁通的契合吧! 面板中,他的几项状态发生了变化。 陈氏武道总纲从圆满99/100的状态,直接拔升到了大圆满,令他的寿元因此增长十年。 除此之外,《驭器诀》也从精通层次直接突破到了大师级别。 这算是陈登鸣所学的一阶一级术法中,唯一一种突破到了大师级别的术法,因此也令他的寿元直接增长了十年。 日后,除非其他一阶一级术法能比驭器诀更快突破到大师之上的层次,否则在同级别功法重叠的影响下,将难以再增寿。 不过如今,他的寿元大限也已从222年直接拔升到了247年。 “如今,我手握金蚕血蜈两蛊,速度上也不弱唯有防御较差,练气五重修士不敢说,寻常练气四重修士,应该可以周旋吧?” 陈登鸣沉吟,又觉得这想法太膨胀。 干嘛要周旋,尽量不招惹最好。 当下收起法器和灵蛊,回屋修炼。 空荡荡的院落,寂寥冷清的房屋。 他突然感觉有些想念曾经卖鱼时的修炼生活了。 至少那时还有几个邻居闲聊,偶尔吹牛皮说去勾栏听曲,实则就是勾肩搭背路过簪花楼时瞧瞧,那时修仙途中,也不缺乏人情烟火气,仙道不孤。 如今却是想找个交流的伙伴都没有,是否会随着修炼,愈发淡漠?最终太上忘情? “不知许微在骆家过得如何了,感觉过去还不到两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骆家如今的状况也不太好,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院内,枝条上冰晶融化的一滴水摇摇晃晃,最终落在水面,溅起圈圈涟漪。 屋内,陈登鸣收敛心间涟漪,在房间摆起姿势,开始潜心练功。 高手寂寞。 要想灯不灭,需要常添油。河深静无声,艺高不压身。 然而,这次修行他却总有种心神不宁之感。 仿佛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窥探他,甚至隐隐传达来一种怯怯的情绪。 陈登鸣心中一警。 他方才刀道合一,刀道彻底圆满,神完气足,正是心灵感应最灵敏的时刻,可谓接近至静笃,守静虚的状态,感知提升了数倍不止。 这一刻,他面容静如止水,精神仿佛化作无数小点凝聚,似开了慧眼,蓦地锁定一处。 明明没有睁开双眼,他却仿佛看到了一道女子倩影,一种特殊的感受涌上精莹通透的灵智。 “啊!——” 仿佛有道女子怯怯的惊呼声,倏然传达他的灵神中。 “谁!?” 陈登鸣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耳道内嗡地飞出血蜈蛊,整个人从地面弹起跳开丈许,‘呛’地一声冰灵刀落入掌中。 正要一刀如风卷残云般斩出。 “道道道,道友饶命!” 这时,那宛如精神传感般的声音,再度传入陈登鸣精神中。 他瞪目错愕盯着对面地上的阵盘,却见阵盘表面竟漂浮出了一道幽幽女子倩影,宛如灵体般,散发微光,宛如活见鬼了。 “什么玩意儿?” 陈登鸣和对面从古拙夺灵阵盘漂出的一道灵光闪动的灵体大眼瞪小眼,错愕得几乎就要忍不住用冰灵刀去戳戳对面不害臊的女人。 在他的角度来看,对面的灵体女子虽是看上去穿了衣物。 但衣物却似因灵体的状态而稍显透明,仿佛薄如蝉翼的纱衣。 几乎都可看到那遮掩重要之处的抹胸和小胯,忽掩忽露间,一时纤幼的小蛮腰和呃,妙相纷呈。 “奴、奴家是一道灵儿。” 陈登鸣皱眉,神色狐疑打量这突然出现在阵盘内的倩影,“灵儿?我还是李逍遥呢,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再不如实招待,我就一刀” 他话还没说完,女子已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比许微还要娇柔,令人忍不住就会心软同情。 然而陈登鸣仅是一晃神就坚定心神。 他刀道圆满,心意如刀,岂是那么容易被蛊惑的,立即低喝怒道。 “妖孽!你敢惑我心神!?” 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 他豁然抬手便是一刀劈出。 凌冽澎湃刀气霎时令周遭两排点燃的蜡烛俱是一晃,而后熄灭…… 045:妖孽!速速助我修行! “啊!——” 面对凌冽刀气,女子惊呼一声,瞬间缩入了阵盘内。 陈登鸣眼看就要一刀将阵盘劈碎,唯有刀锋一转改了方向,刀气嚯地将对面窗帘撕碎,满空飘荡纷纷扬扬碎絮。 “出来!” 陈登鸣皱眉低喝,持刀对准阵盘,面对这看似胆小却还不清楚具体虚实的鬼玩意儿,也不敢贸然靠近,一时颇有些骑虎难下。 这玩意儿躲进了他的夺灵阵盘里,他还真不敢直接就将阵盘也给劈碎了。 毕竟现在世道艰难,第二批蛊物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卖出得到分成。 这阵盘若再劈碎一个,让蒋强重新制作出来,可得花费十数块下品灵石,尤其还耽搁修炼时间。 “道,道友,只只只要你答应饶过奴家,奴家就出来,奴家不欺你” 陈登鸣皱眉,“放你出来再害我?” “奴,奴家并非有意,只是奴家曾,曾生前天生媚骨,哪怕如今已成阵灵,依、依旧会,会稍带些魅惑” “媚骨?” 陈登鸣诧异。 修仙界还真有这玩意儿?还以为只是小说杜撰呢。 看来,不是他经不起美色考验,而是对方自带了魅力buff。 “既然你不害人,我不伤你,你出来吧,但你若是胆敢有丝毫对我不轨的念头,我立即砍了你。” 陈登鸣话语一松,暂时将冰灵刀收至身后。 “奴、奴家不敢对道友您有任何不轨之念” 女子传出类似精神波动般的讯息,灵体再次从阵盘中漂出。 这次更显惊艳,其人明净如玉的额头,脸蛋嫩盈如玉,小元宝般精致的耳朵在灵光下莹莹生辉,明明未施脂粉,亦非绝美,但却秀娴清雅中另有股魅惑非常的气质。 陈登鸣凝定心神,告诉自己男人要猛,要猛,而后冷冷问道,“你说你阵灵?怎么回事?” 女子身形飘忽,姿容如仙,耀眼生花,一双美眸只是不期然的与陈登鸣对视,陈登鸣便感觉已明晰了对方的所有想法,好似心灵传感那般奇异。 这样的心灵交流,无疑也比语言简洁明了多了。 陈登鸣很快知道了这女子的来历和现状。 原来对方曾是一名修士,与人斗法中遭受重伤,不幸去世,魂魄一时未散,被阴鬼宗修士拘了去,炼入了阵法中成了阵灵。 后来那阴鬼宗修士也惨死,她便彻底在夺灵阵盘中沉沦,关于生前的记忆愈发模糊,如今已真成浑浑噩噩一阵灵。 “这么说,你是看着我修炼了快两个月?” 陈登鸣皱眉,“为何不主动现身?” 阵灵怯怯道,“奴、奴家怕” “怕?我长得很凶吗?” 陈登鸣轻哼,不过一想也是,这女修死后魂魄被拘炼成了阵灵,对人尤其是修士,自然是很怕的。 不过对方竟然死后魂魄还能不散,只怕生前修为很高啊,目前所说的还不知具体是真是假,是否有所隐瞒。 他决定继续试探,态度凶恶一些,逼迫一下这女修,观察对方是否会露出马脚。 “你是结巴吗?” “紧,紧张时有,有点” “好了,不说了。修炼要紧,妖孽,速速助我修行!” 阵灵女修飘荡在空中茫然,“???” “愣着干什么?你不是阵灵?没智慧的吗?表现一下,现在启动阵法,助我修行!” 陈登鸣佯装恶人凶道。 难道要他喊‘小爱同学,开启修仙模式?’ 这阵灵怎么看起来呆呆蠢蠢的。 “哦哦——奴家知道了。” 阵灵女子明悟,开始跳舞,舞姿优美妙曼,甚至那对颇为勾魂摄魄的美眸,配合着曼妙身段与楚楚可人的表情,滴溜溜的转动,不住望向陈登鸣。 陈登鸣愣住。 嘶—— 这小阵灵是在干嘛? 拿这个考验他堂堂练气三重修士? 果然一试就露出马脚了,还敢在这儿放肆! 陈登鸣正要翻脸,突然眉头一挑,发觉了不对。 周遭阵旗翻卷,一股股金属性灵气如他所愿尽数被吸来。 反倒是水木火土灵气尽数被阻隔在阵旗范围之外,没有一丝一毫侵入到阵法范围内。 这效率,这夺灵的程度 陈登鸣不由暗惊,阵灵果然不同凡响啊。 之前他使用了那么多次夺灵阵,都难以做到如此高效。 哪怕能大范围夺来周遭的单一灵气,其他灵气还是会侵入一些,尤其木灵气,还是会对金灵气有所损耗,无法达到完美无损耗的状态。 可现在,效率岂止提升了一星半点? 陈登鸣稍微放松,却依旧保持警惕,开始摆姿势,抓紧时间修炼。 半个时辰后。 他汗如雨下,换另一种金鸡独立的姿势,低喝。 “妖孽!接着舞!” 又过半个时辰。 “继续,接着舞!” “继续” “” “道,道友奴家真的不行了,从没有试过舞这么久,让奴家休息会儿吧” “不行!” “道友您,您就饶过奴家吧。” “这就不行了……” 陈登鸣看了看修炼进度,意犹未尽,瞥了一眼小阵灵那似变得愈发透明的身子,看来这古怪灵物,的确是到极限了。 他这么凶恶逼迫,对方也没有再耍花招,似乎暂时可以信任。 不过有本书说过,女人嘛,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伪装起来最会欺骗人,日后仍要多加提防。 “算了算了,你先休息会儿,明天继续。” 他摆摆手,只觉一阵索然无味,将小阵灵遣退回归阵盘中后,自己去隔壁房间烧水沐浴,准备洗去身上汗水。 似是天凉湿气重,柴火都受了潮,用硝石折腾半天无法点燃。 陈登鸣摇摇头,奢侈了一回,施展一个大火球术,控制火球点燃柴火,开始‘咕嘟咕嘟’的烧水。 “成了修仙者,洗澡还得自己烧水回头得看看有没有什么净身的法术。” 他心内感慨,以前在凡尘间,还有不少做事的丫鬟。 其实以他如今在金字坊陈首座的地位,从簪花楼赊账要几个丫鬟来,也很轻松,但想想还是作罢。 如今才初来修仙界没多久,不过是刚在这散修底层初步站稳跟脚而已,而且他此时已在考虑,是否放弃第二批蛊物的分成,赶在骆家和朱家彻底交战之前就撤离了。 “冬日了,聚集地的凡人们日子也不好过了,山里的妖兽更是会出来觅食,我纵算此时抽身撤离,除了聚集地,又能去哪儿呢?” 陈登鸣心里思忖着,感到一阵头痛,院外院门突然被敲响。 “陈仙师可在家?” 陈登鸣讶然,披上披风,来到门口开门。 却见门外伫立着一名憨厚的汉子,恭谨向他行礼,递过来一个包裹。 “陈仙师,我是骆家山脚下的落脚户,昨日骆家的许仙师托我将这包衣物转交给您,许仙师说快要临冬了,嘱咐小的转告您莫忘了天冷添衣! 另外近来不太平,许仙师说,您若是有事要与她联系,可前往骆家山留信,小的落脚的暂时地址。” 落脚户的意思就是黑户,没有固定居所,也住不起聚集地,颠沛流离,朝不保夕。 “许微” 陈登鸣接过衣物,心内微暖,只觉仙道不孤,长生路上总有值得铭记的色彩。 至于未来是否会人事变迁,韶华易老,目睹亲友离去的场景,这便留待未来再看吧。 各类风景,总要体会一遭。 他含笑拿出一粒灵粒正要打发。 憨厚猎户忙摆手拒绝,言道许仙师已是给过报酬,行礼后转身离去。 都是憨厚心善人儿,却也是人生百态,教这冰冷修仙界也多些人间烟火气。 … 猎户走后没多久。 时隔多日都未曾来打扰他的金字坊吴辰前来了,告知炼蛊场那边的一批蛊物似因天寒地冻而出现了问题,需要他前往检查一番。 “篾片蛊出了问题?” 陈登鸣有些诧异。 要说篾片蛊出问题,倒是很有可能。 他又追问了一番,再三确定只是篾片蛊出问题,石头蛊没什么问题后,心下疑虑稍减。 饶是如此,他仍留了个心眼,将衣物收起后,又把冰灵刀以布条裹上背负,戴上斗笠,从后门低调走出,与几个守护在身侧的修士一同奔赴炼蛊场。 自从铁林堂和化雨门光明正大强抢货物后,他就已经闭门很久未出了。 这次再度出门,他决定观察一番形势,同时心内也已做出决断,有了暂时远离这个是非地的想法 … … (未完待续,白天上午还有更新!) 046:惊变!太过看得起的埋伏! 时隔六天再出来,陈登鸣只觉得聚集地像是一下变了环境。 之前还颇有生气的街道,如今四下冷清萧条。 快临近正午,路边却也四处结有凝霜。 少有行人也都是面露菜色衣衫褴褛的凡人,似是外出准备拾捡些柴火或是觅食。 修士们仿佛集体匿踪了,偶尔看到几个,也是面带警惕行色匆匆。 路过簪花楼时,陈登鸣看了眼。 发现楼虽然开着,却生意萧条。 也没见一些雅客出来,里面只传出些暗哑的仿佛有气无力的曲调。 他不由心头一沉。 看来聚集地的环境真的糟糕了,簪花楼的生意都跟如今路边的草木一样黄了。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开口询问吴辰。 吴辰凝重颔首,左右看看后道,“铁林堂的人昨天和胡同街对上了,钱渊的一个据点被冲了,您之前让我查那些盗版制蛊小作坊是谁开的,没想到就是钱渊开的。 铁林堂的人把他的据点作坊冲了后,里面的物资都洗劫一空了。” “铁林堂这么肆无忌惮?” 陈登鸣瞠目结舌。 这是要直接和胡同街开战了啊,钱渊能咽下这口气? 而且,这似乎就是朱家对骆家的进一步挑衅。 毕竟双方扶持的散修势力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吴辰沉声道,“今天胡同街很可能要和铁林堂干上,不过我不看好,化雨门说不定会掺和进来。” 一听化雨门,陈登鸣清楚了,问道,“钱渊找坊主了?” 吴辰摇头,“怎么会?就算找了,坊主也不会” 他摇摇头,补充道,“坊主叮嘱我们低调行事,不要掺和。” 陈登鸣闻言一阵头痛。 都什么时候了,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呢,还窝里斗。 不过,一想到金字坊要是真打算和胡同街走到一起对抗铁林堂和化雨楼,他也无法独善其身,到时候真打起来 “就算不打起来,胡同街一旦倒下,很快也就要轮到金字坊了呀,徐宁不急?” 陈登鸣只觉徐宁不急,他已经急了,离开的念头愈发坚定,甚至现在就想调头回去拿好行囊跑路。 这阵子,他已经准备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行囊都早已经装好了,甚至分作了好几包,分别藏在几处不同的位置。 心里这么思忖时,一行人也已出了聚集地,到了外面的小道。 沿着小道走捷径,很快就能抵达炼蛊场附近。 … 道路两旁周围的树木枝叶已是一片光秃的枝桠,呈现炭条似的黑色,冷悄悄地四处不安张望着。 明明无风,却透着刺骨的寒。 陈登鸣莫名感到一阵异样。 腰后的阵盘内,小阵灵也略感焦躁,他正要和吴辰说话,突然心中惊兆闪过,立即闪身避开。 “嗖——” 一道金色闪电般的长枪瞬间贯穿一旁正说话的吴辰胸膛,血肉飞溅,其中几滴温热带着肉末的血迹直接飙到了陈登鸣的后颈。 那温热而黏腻的触感,仿佛一个变态老魔鬼狠狠舔了他一口,令他脖颈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感受到了强烈危机…… “有敌人!!” 惊变发生得太快。 另外两名修士也被血肉溅了一脸,下一刻才旋即反应过来。 一个尖叫着后撤,另一个则拿出符箓准备反击。 但下一霎,空气急剧升温,又是接连几道火球和金枪来袭。 两名修士的反攻还未形成,就被轰倒下了,剧烈的轰鸣声像是汽油瓶子爆炸,震人耳鼓。 陈登鸣身法速度极快,早已避开。 转头一看,就看到六名身穿黑色玄衣的铁林堂修士从山坡上气势汹汹而来。 为首那一人身上散发的灵威很强,至少是练气四重,乃是铁林堂高层之一林君,冲着他一指。 “拿下他!抓回去!” “屮!” 陈登鸣毫不犹豫施展神行术,迅速跑路,脸色难看至极。 他才想着铁林堂只是和胡同街开战,还没正式和金字坊开战,就算刚刚调头,也有足够的时间给他准备好金银细软撤离。 结果这就猝不及防的打过来了。 而且竟然就是冲着他来的,看样子要把他这个炼蛊师抓走,当工具人。 这真是无处不意外,你以为一切都计划得很好的时候,现实就给你一记当头棒喝,一切形式化既定好的东西,都只能是剧本幻想。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陈登鸣身形箭矢般标前急掠,速度快得惊人,刹那间向前推移了超过四十多丈的距离,两旁树影急退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形如实物的强大锐利之气从背后袭来,灵威迫人。 陈登鸣心惊,知晓是法器,不敢怠慢,立即掐诀驭器,听风辨位。 嗖—— 得自短命鬼的飞剑掠出,与背后的法器碰撞发出“铿锵”暴响,飞剑哀鸣震颤,崩裂飞开。 中阶法器! 这时,前方树林中突然再度冲出两人,气势森严,共同夹击而来。 一人已驱动手中符箓,另一人则冷笑驱动法器。 这竟是早有埋伏,铁林堂的目标果然是他,一旦他被抓走,日后只怕就要沦为炼蛊工具人。 “滚开!” 陈登鸣狂喝一声,知晓此时有进无退,狂态毕露,蓦地拔出冰灵刀,狠狠一刀劈出。 轰!—— 数丈刀气凶猛迫人,势如千军万马、泰山压顶般劈下,杀气严霜,使得冲杀来的二人首当其冲,被这惨烈拼命的气势冲击得如入冰窖。 嘭地一声暴响! 激射而来的火球爆裂成无数火星炸开。 陈登鸣体外法衣鼓荡起金光罩护体。 他身形速度不改,冲出火圈,一刀在空中依循奇怪的曲线轨迹杀出,骤地加速,狠狠劈在接踵而至的法器上。 ‘铛’地一声! 法器磕飞。 那驭使法器的修士只觉胸口一闷,呼吸困难,竟被陈登鸣势如猛虎般的气势所慑。 几乎在这同时,一道黑影袭来。 “小心!” 后方的林君高喝提醒。 修士迅速后撤,身上灵威爆发,衣袂猎猎,抬手一招,一块镜形法器照在黑影上,居然令血蜈蛊定住了片刻。 “又是练气四重!?” 陈登鸣虎目凝结,察觉背后狂袭而来的威胁,怒喝一声,脚弓字步蹲低前冲的刹那,驭器诀施展,冰灵刀瞬间缩小,化作飞刀。 他人随刀走,飞刀脱手,刀势骤然加速,而所带动的气流更趋强劲。 但在对面二人眼中,不过是刀光一闪。 噗—— 鲜血飞溅,还未落地已成冰晶。 镜光破碎,血蜈蛊嘶吼,一闪掠过。 惨叫伴随数声惊呼同时爆发。 陈登鸣强行提气,趁着神行术还未失效,身形‘伏’地一下快逾飙风冲出去,刹那就到了四十多丈之外。 林君等修士只看到身形交错,陈登鸣竟已冲出了夹击合围,甚至还瞬发出一道金枪飞射袭来。 “铿!——” 林君随手驱使法器崩碎金枪,正欲追击,突然脚步一顿,神色震惊看向身侧同伴。 一名之前参与拦截的修士忽眼神转暗,额头显现出一条飞刀贯穿的血痕,而后血水凝结成冰,向后倒跌。 “啊!——痛死我了!” 另一边,那持宝镜法器的练气四重修士惨叫,迅速驱使起法器斩断自己的左臂。 但见那左臂落地的刹那,已是飙射出青黑血液,衣物遮掩的伤口处,满是诡异蛊毒。 “蛊虫?” 林君等人惊骇,立即纷纷驻足,再一看远处早已跑得不见影子的陈登鸣,各个心神震颤,不知觉都出了身汗。 这家伙,到底什么实力?竟瞬杀一名练气二重的修士,还重创一名练气四重的修士。 而且这逃跑速度,怎么感觉比他们任何人施展神行术都要快。 一念至此,各个面面相觑之间,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和断臂,心头沉甸甸,均是看出彼此眼神中熄灭的追击之心,紧张肃然的气氛也不由一松。 都是散修,天寒地冻的,只是混口饭吃而已,流流汗飙飙血还成,真要命的活计,那就……还是算了吧 … … 047:彻底大乱,妖兽的盛宴 两名练气四重的修士带了六个修士围堵,陈登鸣可谓是险些吓破了胆,冲出重围后便一路狂飙,跑了老远。 直到反复确定后面无人追上来,他又立即反折向朝另一个方向疾驰。 如此来回几次后,他才彻底松口气,半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这会儿就像放开了闸一样狂泻,大冷天的浑身冒出热腾腾的白气。 “呼——呼——呼——” 陈登鸣喘息着,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剧烈跳动,拍了拍怀里一直藏着准备关键时刻保命的金蚕蛊。 ‘嗖’地一下金蚕振翅嗡鸣飞出,环绕他打转,似安慰他小老弟不要慌。 血蜈蛊此时也飞出在身侧徘徊,时而落地,钳子般的利齿摩擦蠕动,仿佛在回味方才的血腥美味。 “妈的,真是看得起我,派两个练气四重的修士和六个修士就为了抓我?嘶,还好我留了心眼” 陈登鸣难得爆一句粗口,愤怒又后怕。 刚刚要是反应慢一点,他可能就要被围住了。 到时就算祭出杀器金蚕蛊,也未必就能迅速杀出重围。 毕竟那林君看起来就很强的,还有中阶法器傍身,兴许能和金蚕蛊周旋。 一旦金蚕蛊没能第一时间打开局面,他想要杀出重围,就必须付出很大的代价了。 对方人多势众,集体对他施法,他根本扛不住,不被打成筛子,也将失去战斗力。 此刻逐渐冷静下来后,陈登鸣感觉有些蹊跷,不对劲。 怎的吴辰才将他请出关,铁林堂的人就似早已知道,提前设下埋伏就等着他入瓮。 要说这是途中恰好遇见的,也不太可能,哪有途中恰好遇到这么大阵容的? 除非对方刻意收敛,否则隔着老远,他都能感应到灵威气机了。 且就算是巧合,铁林堂的林君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练气四重修士,带着六个修士准备去干胡同街,途中发现了他,于是立即改主意准备拿下他,但问题是 对方又怎么知道他们前行的路线,如何立即绕前面去埋伏的? “有内鬼啊” 陈登鸣眉峰隆起,面沉如水。 暂时,他还不能确定,究竟是谁出卖了他包括吴辰等人,要把他引去炼蛊场。 谁都有可能,甚至出卖的人,都未必会暴露自己。 对方只需要靠近炼蛊场,悄悄弄坏一些蛊物,吴辰等人巡检时发现后,自然会来找他修复,这本就是他的职责。 如此,整个将他引出聚集地的过程,就显得水到渠成,非常自然,近乎无懈可击。 “没想到,走之前,终究还是遭逢了这样的事。铁林堂还是忍不住对我下手了。” 陈登鸣起身,看向聚集地的方向,眼神流露出了一丝果断。 聚集地不能再回去了。 目前还不能保证,铁林堂是否会在他的宅院外布置了眼线,出卖他的内鬼又会不会仍盯着他。 且现在铁林堂已经对他都下手了,只怕是也已盯上了金字坊,徐宁想要避开漩涡是不可能的。 聚集地很快就将发生修士大战。 “只是可惜了,我那留在宅院内的行囊,里面还有二十块下品灵石 那行囊藏在屋顶上,希望没人发现吧,就当存款了。 就算有人发现,灵石中还混入了灵石蛊呃,希望不要伤及无辜吧,只要是拾金不昧的,也不会有事。” 陈登鸣有些肉痛,自我安慰一番后,转身再度启程离去。 还好,他没有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在聚集地外还有好几处位置,他都埋了资产,随时可以去挖出来。 且最重要的藏有小阵灵的夺灵阵盘,也一直携带在身。 唯有那藏在清修之地的夺灵阵盘没有取回,那里现在也不安全,陈登鸣短时间不打算去取了。 事实证明,陈登鸣选择不回聚集地是对的。 当天,聚集地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修士大战。 卷入进其中的势力多达六股,金字坊也没能置身事外。 近百修士当晚开团对轰,陈登鸣躲在远离聚集地的对面山缝中,看得有些瑟瑟发抖,庆幸自己没回去逞能。 这冬日虽到了,却还没过年呢,聚集地里那火球术爆炸得就跟个放新年烟花一样。 可以想象战斗的惨烈程度,每一朵火球术爆炸的烟花背后,必定伴随血肉横飞,尸体成碳。 当夜从聚集地内逃出的人乌泱泱的一大片,不止凡人在逃,修士也在逃。 陈登鸣躲在曾经藏身的山缝里,偶尔都能听到外面有人跑过的声音。 甚至还有人在外面厮杀,不远处有女人的惨叫求饶声。 后来那声音又转为一种弱小者服从强者的特殊节奏。 到最后,那节奏也直接消失了。 下半夜,一种令人压抑而含有煞气的灵威突然出现。 紧接着是一阵阵频率极快的宛如刀剑劈砍在地上的古怪声音,而后远近地带响起了不少人惊恐的嘶叫声。 “妖兽!” 陈登鸣瞬间从修炼状态惊得站起,立马抓起冰灵刀唤出两只蛊,神色极其凝重。 他从那古怪的声音分辨出,出现在外面的妖兽,很可能还是昔日出现过的那只蜘蛛妖兽,脸色很难看。 聚集地内发生了大战,散修和凡人皆逃亡了出来。 结果成了夜里妖兽们的饕餮盛宴。 冬日里的妖兽,本就缺乏食物,饥肠辘辘,不去袭击聚集地就不错了。 现在倒好了,聚集地内的‘食物’全都自己跑出来了。 修仙界底层的残酷,在这一夜之间体现得淋漓尽致。 聚集地本是散修和凡人们抱团取暖的地带,结果就因为骆、罗两家的婚事泡汤,保持了许久的平衡被再次打破。 一夜间所有和平的假象被撕碎。 诸多人没死在聚集地内的大战中,也死在了聚集地外的妖兽口中。 这还只是几个修仙家族之间的轻微碰撞呢,造成的结果就令三千多人都无法承受。 若是更为庞大的修仙宗门大战呢?只怕战火会席卷整个南域,届时普通人将身处水深火热中。 “高高在上的修仙宗门飞出一片花瓣,落在很多人身上,都将是一座压死无数人的大山了吧?” 这一夜,陈登鸣彻夜未休,小心缩在山缝中,两只蛊守护在身侧,小阵灵缩在阵盘内也不作声。 这样奇怪的组合守到天明。 妖兽啃食的声音伴随奇异的拖曳声彻底离去…… … … (白天上午还有更新,月底了,记得月票清空) 048:散修散修,颠沛流离一小散 ‘喧嚣’紧张的一夜过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逐渐那鱼肚白变为淡红,好像喝了一点小酒的人脸上呈现出红晕。 阳光照射进山缝时,陈登鸣感到莫名的一阵放松。 只觉这一个夜晚,委实够长的,是他来到修仙界经历的最难熬的一个夜晚了。 肚子传来‘叽咕’叫声,腹中饥饿,一旁环绕作伴了一夜的血蜈蛊和金蚕蛊也显然饿了,嗡鸣出声。 陈登鸣拿出一些购买的妖兽肉干喂养两只蛊。 看着这两个与自己宛如血脉相连的大杀器,现在也跟着自己四处颠簸,只感到一阵自嘲。 还以为凭自身的手段,不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至少几番借势后,加上炼蛊术,逐渐也能站稳脚跟,做大做强,慢慢崛起。 结果,陈首座的名头还没被人叫热呢,蛊物市场的分成还没分到第二次,他就再次被迫离开了聚集地,颠沛流离。 “散修,散修这可不就是散修吗?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一小散。” 陈登鸣哈哈一笑,也看得很开。 至少他现在还有不少积蓄,而且也快要突破到练气四重了。 他拿出一些灵米煮熟后吃下。 随后取出山缝内藏好的行囊,戴上人皮面具和斗笠,小心走出山缝,准备远远的看一看聚集地的情况,再去找蒋强。 对方制的阵盘对他有大用,而且如今的环境,被对方布置了阵法的地区才更为安全。 走到一处河边时,他看到了两具尸体。 被一种古怪的带有蛛丝状的黏液包裹,腐蚀得不成模样,很残酷。 他不敢靠太近,担心这是妖兽设置的陷阱。 又走过一段路。 他看到了半截女尸,漂浮在河面上。 没有衣物裹身,另外半截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可能就是昨夜的可怜人。 陈登鸣皱着眉,看得多了,这种残酷让他心里也略微不舒服,加快步伐离去。 此后一路上,陈登鸣陆续又遇见不少人。 有抱团走在一起的凡人,也有修士。 几乎都对遭逢的陌生人保持很强的戒惧。 有女子怀中抱着小孩,在尸体前痛哭。 也有修士默默将同伴的尸体火化。 可以看到,不少凡人脸容间的神色都充满迷茫和彷徨,时不时会回首去看聚集地,有人也在朝回走,不敢再待在聚集地外。 经过昨夜的冲动后,有人冷静下来。 觉得聚集地内更安全,毕竟没有妖兽侵袭。 哪怕多股势力的修士大战,也不可能天天大战。 昨夜打过之后,如今应该会安全许多。 但做出这种决定的,多是凡人。 不少修士离开了聚集地后,短时间打算观望形势。 他们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而且都已得到消息,知道骆家和朱家很可能会发生大战。 聚集地昨夜的一场大战,说不定只是前菜。 两大修仙家族一旦开战,聚集地内的散修有一个算一个,跑得慢的都是炮灰。 “这位道友,可是外出避难?不如加入我们,一起抱团,昨夜可是有妖兽在野外出没,我们抱团一起,安全很多。” 走到一处距离聚集地不算远的山坡下,陈登鸣正在观察远处聚集地的状况。 一名中年修士靠近过来,在十丈外驻足,于陈登鸣警惕的目光下含笑抱拳道。 陈登鸣远远看了眼不远处伫立的三名修士,像是这中年修士的同伴,其中有一个竟还是熟面孔。 他回想片刻,想起来那熟面孔应该是商盟的修士,曾经在虎爷身旁见过,没想到现在也跑出来了。 “不了!我喜欢独来独往!” 陈登鸣抱拳拒绝。 中年修士一怔,旋即也不说什么,含笑点头转身离去。 远处三人见状,悄声议论,看向陈登鸣的眼神略带几分嘲弄,显然将他已视作自视甚高的小呆瓜。 陈登鸣不愿惹麻烦,观察了一番聚集地后,迅速离去。 从表面来看,聚集地经过昨夜一场大战后,暂时是平静了。 但具体昨夜死了多少人,哪方势力占到了便宜,又是为何开战的,这些消息他暂时还不知。 不知,有时候岂非也是一种幸福。 至少,此时此刻有个对消息了如指掌的人便很痛苦。 正因为知道得太多,也涉足了太多,他如今已是双足深深陷入泥潭,想要抽身都已很难了。 此时他就在一个比较昏暗的房间内,他的心已比房间还要昏暗,充满烦躁和挣扎。 一道淡漠冷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徐宁,你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骆家要不了多久就会自顾不暇,这片土地的资源从那之后将会归我们朱家掌管,你老老实实为我们朱家做事,就还有口饭吃。” 徐宁从黑暗中抬起头,他此时的形象简直比曾经意气风发时要憔悴狼狈多了,双目遍布红筋,眼袋深沉,像是连续十几天都没好好休息。 他声音嘶哑道,“我不过是一个练气六重的修士,你们朱家像我这种实力的修士有太多了,何必如此看重我?” “呵呵呵——” 身后那人轻笑,道,“你不用妄自菲薄,你这样实力的,在我们朱家是不少,却也不算多,各个都金贵着呢。 金贵的人,就该做金贵的事,瓷器是不会与瓦罐去碰的。 你的价值,就是类似现在这样,在一个散修聚集地内,帮我们做不那么金贵的事” 徐宁疲惫闭上双眼,道,“骆家不会放过我的,只希望你们说的是对的。” “我们说的当然不会错,否则我们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宣战。 徐宁,收起你的那点小聪明,我曾经向你索要那会炼蛊术的小子,你竟然阴奉阳违,试图将他引去锦绣坊,在途中命人逼问出他的炼蛊术。 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 你既顾忌骆冰,不敢杀他,难道还指望靠恐吓就能逼他说出炼蛊术?你指望在我们朱家和骆家之间左右逢源,这可能吗?” 徐宁眉头拧起,“我之后也已经帮过你们,将他交给了你们,是你们派出的人没有抓住他。” “哎——” 一声叹息从后方传来,逐渐有脚步声走远,道。 “没错,所以现在你还能活着,因为你已经做出了站队,可惜那帮废物实在无用,竟连一个练气三重的小子都没抓住。 罢了,现在还有一件事,你得联手林虎一起去做,胡同街的那个钱渊逃了。 抓住他,干掉他,把他的尸体吊起来,挂在聚集地外,这是我们朱家对所有散修的宣告!” 狠!太狠了! 徐宁攥紧拳头,却知道他已无路可走,必须这么去做。 他这个曾经骆家的人,一旦杀了同为骆家人的钱渊,就算是彻底上了朱家的船。 同时,钱渊的死,也是朱家对骆家底线的最大挑衅。 骆家若是不忍,那么双方修仙家族会开战。 骆家若是忍了,从此聚集地包括周遭的诸多资源点,将彻底归朱家所有。 徐宁瘫软在地,满头冷汗。 他曾经一直也只是将一些女子作为买卖,和朱家做点小交易,从不敢有过深的交际。 没想到如今因一时糊涂,彻底无法回头。 因为贪恋手中权利和诸多得来不易的财富,他终究是没能狠心从这个漩涡中抽身而退啊 陈登鸣呢?陈登鸣应该逃不掉吧? 铁林堂那一群修士说已将之击伤,被其侥幸逃脱。 一个受伤的练气三重修士,在如今混乱的野外,不死在修士黑手,也会死于妖兽口中吧。 想到这里,徐宁感到心里的痛苦和落差突然好受多了,他没能逃走,陈登鸣死了更不算逃走…… … … 049:空谷不肯出,修行也太痴 蒋强所藏身的地方在一处偏静山谷中。 他本就是一直在躲避胡同街的追杀,因此曾挑选的藏身之所也格外隐蔽,再被他前前后后布置好诸多幻阵困阵,可谓万无一失,乃是如今乱世中难得的安宁地。 陈登鸣曾与之多次来往联系过,很快找到这里。 这山谷遍布古木新树。 耸天的悬崖从三面而立,山壁陡如刀砍斧削,崖上还长着绿绒毯似的青苔,似不受冬日的影响。 从山谷底往上看,只能看到一小片像是新染出的蓝天。 一条荒僻小径,袅袅娜娜的直通山谷深处。 但若不谙阵法之道,轻易便会迷失在其中。 陈登鸣赶到后,以猿猴啼声作暗号,抑扬顿挫的喊了阵子。 蒋强便从里面探头探脑出来了,神色惊喜。 “强子!” “陈哥!” 看到陈登鸣,蒋强放松了不少,显然也已经知晓聚集地发生之事,如今看到陈登鸣安全,彻底放心。 二人迅速进了山谷中。 陈登鸣将外面所见所闻告知蒋强,蒋强也将自己打听到的一些事情说出。 陈登鸣闻后脸色难看,冷道,“没想到徐宁竟然反叛了骆家,竟然在关键时刻联手铁林堂对胡同街动手,难怪我会被铁林堂设伏,想来也是这厮把我卖了。” 蒋强摇头道,“指望这种人的忠诚和节操,还不如相信商人不爱钱。还好陈哥你实力高强,杀出重围。” 他说着这话,心里也更是心惊佩服。 两名练气四重的修士带着六人围堵陈登鸣,都让其杀出来了,简直逆天。 蒋强又叹道,“不过可惜,即便徐宁反戈一击,胡同街是被打散了,那钱渊却也还是逃了出来,没死在里面,可惜啊。” 陈登鸣知晓其与钱渊有杀妻之仇,拍拍其肩膀道,“钱渊如今也已是丧家之犬,也难再追杀你了,日后好好修炼,再遇见他,指不定你能手刃仇人。” 二人交流一番后,都决定暂时苟着修炼不外出,观望外面形势后待平静安全了再出去。 山谷内虽灵气匮乏,却胜在幽静。 且谷内深潭中便有灵鱼,潭水旁还有蒋强购买的灵种种植的灵菜,只是因缺乏灵气和合适的土壤,暂时还没生长开。 总之,短时间二人苟在山谷中,吃喝一段时间是没问题的,时间长了,就得另想办法了。 毕竟,陈登鸣所养的两条宝贝,也都是吃灵肉的大户。 空谷不肯出,修行也太痴。 百年钻道功,何日出头时。 转瞬便是大半个月后。 下了一场大雪。 山谷内也是遍布厚厚积雪,在日头下闪光。 谷内不少碗口粗细的树枝和树身,竟也负担不起雪堆的重压,接二连三地喀嚓喀拉的折断了。 谷中无风,却透着刺骨的寒。 山谷中的两座木屋顶上,都是满满积雪。 室内,炭火烧得‘噼啪’响,暖如烘室,丝丝缕缕肉眼难以观测的木灵气在屋内汇聚。 倏然,几声玻璃破碎般的声响爆发,本是汇聚的木灵气逐渐溃散开来,只有少部分依旧灌向那中心作睡罗汉之姿的人影。 正在舞蹈的小阵灵惊呼一声,娇躯灵光黯淡,缩入了阵盘中,末了还不忘告饶一声。 “道道道友,灵石没了,奴家舞不动了……” 这传感之情绪,哪怕极力压制,毕竟是心灵上的波动,却也叫陈登鸣捕捉到了小阵灵的一丝喜悦,显然难得有合理的偷懒理由,不用跳舞给他这个剥削劳动力的大恶人看了,欣喜得很。 陈登鸣从修炼状态中惊醒,瞧了眼已偃旗息鼓的夺灵阵,又看了看地面上已碎裂的六块下品灵石,不由皱眉。 “灵石用得太快了我还没修炼到练气四重,手上资源就快要消耗一空看来,得出去把其他几个地方藏的灵石翻出来了” 陈登鸣起身,凝神观瞻这段时间以来的苦修成果。 “练气三重修士【陈登鸣】 寿:163/257 灵根:金、木(中品5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炼蛊篇》(大师26/100)、《三元聚灵功》(三层218/300)、《陈氏道法篇》(精通20/100)《损命拔苗术》(一层37/100)、《驭器诀》(大师3/100)《金刚盾术》(入门29/100)” … 大半个月过去,陈登鸣利用大把灵石投在夺灵阵上修行,《三元聚灵功》的精进速度极其迅猛,距离突破到练气四重,也已是只差两三成火候。 至于其他道法,也唯有《金刚盾术》和《神行术》练得够多。 前者从初学层次突破到了入门层次,令他的寿元大限再度增长了五年。 后者则是他偶尔外出山谷观望形势时用以赶路,跑得多了,顺利突破到了精通层次。 在神行术达到精通后,他所学的所有一阶一级到二级的道法,便算是都迈入了精通级别,其中驭器诀更是大师的层次。 陈登鸣于是将所有精通级别的道法打包整合成《陈氏道法篇》,日后再想提升起来,体现在‘进度’上,就要涉及多种道法的理解和练习才成了。 不过花费的精力还是没区别。 若是《金刚盾术》这种一阶三级的道法也晋入精通层次,照样也是可纳入道法篇内的。 如今唯一问题是,修为快速精进的同时,他手中的灵石资源也是损耗极快。 毕竟想要在野外山谷这种地方达到媲美在骆家六七成的修行效果,就得肯投资源。 他随身携带的二十多块下品灵石,如今算是彻底消耗一空了,得离开山谷去那几处藏宝地拿回行囊了。 陈登鸣当即起身,告知蒋强自己要出门。 这阵子,托福他使用夺灵阵吸走金、木系灵气,蒋强只需将精力集中在从水火土三系灵气中吸收火系灵气,修炼效率提升了不少,也快要临近突破练气三重的边缘了。 陈登鸣戴上人皮面具和斗笠,踏雪而去。 没有施展轻功时,他行走在雪地上也会陷入其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施展轻功后,他踏雪无痕,刹那数十丈,飘渺无踪。 … 很快。 他远离山谷,来到了聚集地附近不远处的灵月湖旁。 他的另一包行囊,便在灵月湖内的清修居所内。 居所中还包括了一副夺灵阵盘和一副幻阵阵盘。 曾经因顾忌这边会有盯上他的敌人盯守,他不敢靠近,如今虽说朱、骆两家的大战愈演愈烈,不少散修被迫卷入了其中,却毕竟过去了大半个月,陈登鸣思忖应该无人会守在这边了。 他飞腾上一株大树的树冠,观望那边的情况,也远远看到了聚集地那边的轮廓。 可以看到一些雪地中,像是有冻僵的尸体,不知是修士还是凡人。 甚至有人趴在那些尸体旁啃噬什么,令人不寒而栗。 大冬凛寒之下,加之修士大战的激烈持续,导致很多本就过冬困难的凡人更是处于生死边缘,连吃的食物都很难搜集,每日生存保护自身安全就费尽了全部精力,遑论搜寻好的食物,残酷的易子而食的状况,如今竟也发生了。 陈登鸣看着是一阵心寒凛然,这一切是谁的错呢?只能说弱小就是原罪。 罗家和骆家的婚约作废,便导致了这场修仙家族之间的大战爆发,几个大家族还没看出有任何伤损,无数散修和凡人却就已是被碾得粉身碎骨了。 他迅速敛息动身前往清修之地。 一盏茶后。 陈登鸣神色凝重,脸色有些难看伫立在清修之地外的树林间,眯起了双眼观察那边的状况 050:顺水推舟,天难人亦难(追读下) 陈登鸣一看到清修之地外围的状况,就明白这清修之地应该来过人,甚至还有人强闯过。 这本也不是什么超乎意料的事情。 毕竟徐宁和铁林堂的人只要不死心,必然也会四处搜寻他,他曾经所待的地方也不例外。 但这些人也不可能长期守在这一个地方,等他自投罗网。 毕竟他是表现出过重创练气四重修士的实力的,留下什么实力层次的人手才好守他? 而那样实力的人手,在如今激战的紧要关头,又岂会浪费在一个犄角旮旯待着,就为了等一个未必会出现的人。 陈登鸣也是清楚这些情况,才敢来清修之地拿回自己的东西。 可如今他却隐隐气机感觉,清修之地内像是有人。 不止他有这种感觉,对气机和生命气息极其敏感的小阵灵,感觉更为强烈,已在阵盘内向他传达出预警的情绪。 “是误入其中暂时落脚的散修,还是” 陈登鸣心内只迟疑了不过一息,便开始缓缓后撤,安全起见,他已打算放弃,避免一头扎进专门为他设置的陷阱。 然而在他方要远离时,一道声音聚气传音,遥遥传入他的耳中。 “可是陈道友亲至?” “嗯?” 陈登鸣眼睛一眯,倏然听出这嗓音的特殊,竟是钱渊。 他脚步不停,继续后撤,心中警惕更为提起,两大蛊虫也随时待命。 这时,前方树林波纹荡漾,幻阵自开,显露出一个头发斑白的独臂老者身影。 对方双眼精亮,但却脸容憔悴,身上隐隐散发药香,目光紧紧盯着百丈外陈登鸣所在位置,遥遥抱拳道。 “陈道友何必拒人千里之外?你我或许曾经有些仇隙,但如今你我皆是丧家之犬,同是天涯沦落人,不若共同联手,方有闯出封锁线的机会啊。” “封锁线?” 陈登鸣一怔,脚步不由一顿,皱眉环顾四周高度警惕,手掌已握住冰灵刀。 钱渊精准把握到陈登鸣的动作,摇头道,“看来陈道友是不知近来发生之事,朱家和骆家的大战还未结束。 但双方这几天都已暂时休战,骆家选择了忍让,朱家则已在多地区要道设卡点封锁,主要就是排查抓捕我们这些漏网之人” 陈登鸣皱眉,终是冷哼作出回应,“既然外面这么难混,你何以还躲在这里?而不是去骆家?你毕竟是骆家之人。” 钱渊听到陈登鸣的回应声音,松一口气,苦笑道,“先不说朱家如今占据上风,在各要道设卡排查,我只要朝那个方位靠近就必会被察觉。 纵是没有这层关系,我也已不受骆家待见,这些年我和徐宁虽是为骆家做事,但毕竟也都是一股势力的首脑,谁的屁股会干净? 徐宁一直在暗中为朱家输送一些女子作为交易,我虽没有和朱家合作,却也和商盟合作贪墨了不少你认为骆家会放过我?” 陈登鸣漠然片晌,道,“既如此,今日就当作我们没见过,往后如何各安天命,至于联手闯关卡一说,不可能!” 钱渊一声叹息,眼神连闪,想到有关此人之传闻,终是颔首道。 “此地被人搜过后,我便躲了进来,最危险的地点便是最安全的,但我之后无意发现你藏在此地的行囊,料想你可能会折返。 原本是打算与你联手,若近日你不现身,我也将离去。 既然你不愿联手,也罢,将你的东西拿去吧,只希望日后再见,你我是友非敌!” 话罢,一包行囊已是被钱渊投掷而出,远远落在一条树梢上悬挂。 陈登鸣眉峰隆起,目视行囊,又见钱渊折返回了居所内,身影被幻阵遮掩。 他神色奇异,拍了拍耳畔。 血蜈蛊嗡鸣飞出,钻入行囊中查探片刻,又嗡鸣飞回。 陈登鸣目光一闪,施展驭器诀,将行囊摄回。 在身前十丈外,他打开行囊,看了眼包裹在一起以特殊捆绑的手法绑起来的三十多块下品灵石,其中的灵石蛊也分毫未动。 至于另一副夺灵阵盘,不知是钱渊没给他的意思,还是早已被搜找的人拿去。 陈登鸣取走灵石,扔下还装有其他杂物的行囊,施展神行术迅速离去。 在清修居所遭逢钱渊,完全是个意外。 陈登鸣料想此人也是走投无路,否则也不会鸠占鹊巢钻进他的地盘躲着。 至于对方最后愿将行囊给他,也是很好理解,乃是为稳住给他一些好印象,化干戈为玉帛,以免他转头就将其卖了,或是拿不到想要的东西,落进下石玩什么阴绊子。 从另外一个方面说,对方身为胡同街老大,逃出聚集地时必然也是带了不少盘缠的,犯不着留着他那明显作了手脚的些许灵石,倒不如顺水推舟。 接下来,陈登鸣又去了另外两处藏有行囊的位置。 顺利取到其中一份行囊,取另一份行囊时发生了点意外。 这份行囊竟是已被人动过,而且动过的人还不止一个,但全都被灵石蛊毒死了。 陈登鸣皱眉绕开已埋入积雪中的两具尸体,拾走自己散落了一地的灵石。 细细一数,还是少了几块。 倒是那两块灵石蛊,还握在两具死尸的手中。 “道友……” 小阵灵倏然在腰部微震。 陈登鸣目光微闪,正要后撤,一道极其轻微的破风声在他脚步方动的那一刻骤然传来。 他早有防备,身形一闪便急速避开。 随手一刀劈出,刀光宛如长了眼睛般,‘铛’地一声,冰灵刀与来袭法器互相激撞,带起一阵阵的气劲狂风,吹得陈登鸣全身衣衫向后飘飞,猎猎作响。 “练气三重!” 那暗中偷袭之人面色一变,立即便要撤走。 却见陈登鸣随手将手中长刀一掷,长刀在驭器诀操控下霎时化作一道寒光,当空化划出一道超乎寻常之美的弧线,洞穿一株大树直奔偷袭者。 偷袭者大喝一声,体外倏然出现一口古钟,瞬间将飞刀拦截,爆发产生一种沉郁之极的闷雷,远近皆闻。 “嘭!——” 那金光灿灿的古钟却是崩裂少许,却也将飞刀弹开。 然而就在那瞬间,一道暗影瞬间从间隙掠过,薄如蝉翼的四翅一震,霎时扑在对方身上。 “啊!——” 惨叫声才传开,便很快嘎然而止。 陈登鸣脸容平静,身形一动便飘然临近。 斗笠后投注出的视线,观察地上扑倒在地的中年人。 但见对方脖颈和面部被噬咬得青黑一片,已然是有气进没气出。 这也是一位练气三重的修士,无怪敢以尸体和灵石作诱饵‘捕猎’。 可惜其遇见的是陈登鸣这个快步入练气四重,还有蛊虫这等杀气的怪胎。 一般的散修,漫说蛊虫这等灵宠级别的宝贝,便是法器都很难配备齐全。 陈登鸣环顾四周,隐约察觉到远处有气机隐隐绰绰,很快散开,显然是被震慑惊退。 他大袖一卷,迅速将地面上的物品收走,唤走饮了修士血液中灵气的血蜈、金蚕二蛊,迅速离去。 天降大雪,凡人近乎都要冻死饿死,很多修士也迫于妖兽的威胁在野外艰难求存,还有人自持实力趁乱算计杀害他人。 但谁能说得准,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陈登鸣不想做猎人,也不想成猎物,拿走自己的修炼资源后,迅速返回了山谷。 这次,不将资源都修炼消耗一空,他不打算出来 … … (月底大家记得清空月票会过期) 震惊!出大事了!快来看! 好吧,标题吸引了读者老铁们一波,小佳在此先道个歉,将诸位请进来一阅却不是加更,日后上架一定补上(欠账一章)。 因为今天是第三轮推荐的周一了,这周将要争下三江了,虽然目前这本书的成绩还不错,没啥资源的情况下,在第二轮时的追读就已经完全满足上三江的标准了,上周要争也就可以上。 但上周毕竟还是在二轮,太早了,就去争另一个比三江更好的推荐去了,结果差一口气,就差一个位置,有点儿遗憾和尴尬,哈哈。 毕竟最近同期的白金啊,大神啊,太多了,十几个,竞争确实激烈,不过也无所谓,锦上添花之事,因为争大推荐也只能二选一,眼下第三轮,还是回原本计划,先把三江拿到吧咱们写苟道流的嘛,即使有把握,作者也得稳妥苟一波,要再加把火,稳一稳冲一冲,全力以赴。 因此,还是请诸位养书的读者今日来看看书,实在想养,也花个几分钟翻一翻最新更新的两章,最新两个章节哈,就几分钟,嗯,谢谢了哈。 来吧来吧!都看起书来!冲!这本书成绩还不错,写一个大长篇妥妥的。 作者过个一阵子上架后,会爆发报答诸位老板的!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震惊!出大事了!快来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51:骆家退避,练气四重 岭上白云舒复卷,天边皓月去还来。 转瞬,又是一月过去。 这一个月内发生诸多大事。 首先是聚集地内原有的十几股势力经过多场大战后,彻底仅剩下三股亲近朱家的势力存在,即铁林堂、化雨门以及随徐宁叛变的金字坊。 连保持中立的商盟以及羽林堂这两股较大的势力,都被驱逐了出去,聚集地包括周围多个资源点,完全沦为朱家的地盘。 聚集地的沦陷,似乎也是象征着这场朱、骆两大修仙家族之间博弈的战争第一阶段,以骆家失败宣告结束。 不少曾亲近骆家的散修遭到追杀和清算,唯有改投朱家才能留有一条活路。 而正当朱家欲要更进一步,逼迫骆家交出秘铜矿区时,一则消息传来令这场区域修士战暂时打住。 消息来自妙音宗,提及骆冰已成功突破练气十重,已正式开始参加宗门试炼,竞争筑基丹。 这消息无疑令骆家士气大振,也令朱家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骆家这阵子之所以一反常态的退避,主要也是不愿因一时之争而损耗家族势力,所牺牲的基本都是家族外的散修,自家修士一个都没死。 而如今看似气焰嚣张的朱家和步步紧逼的罗家,骆家只需不去理会,静待骆冰突破筑基期,一切麻烦矛盾便会迎刃而解。 相反,此时令家族卷入与朱家的大战中,损耗家族势力不说,罗家也很可能掺和一脚痛打落水狗,孰为不智。 朱家自然也是料到骆家的算盘,故此步步紧逼,迅速拿回昔日失去的诸多资源点,甚至还要更多。 当前,三方修仙家族都是在等一个结果——骆冰能否顺利得到筑基丹的结果。 甚至这个结果,罗家早已是开始干涉。 唯一残酷的是,三方修仙家族尚没有一名修士流血,大量凡人和散修已沦为枯骨,沦为冬日妖兽的口粮。 此时。 山谷内的房屋当中 “灵儿,速速助我修行!” “奴、奴家最多再来三,三次,就要休息了” “你现在是学坏了啊,跟我关系熟了,都开始讨价还价了?” 陈登鸣摆出双腿一字马的夸张姿势,大马金刀杈在两把房间内的两根梁柱两端修炼。 梁下。 阵盘灵光闪烁,小阵灵身姿如仙,沐浴光雨中,舞姿曼妙,卖力跳着,聚拢来大量白色金系灵气汇聚,涌向陈登鸣,口中嘟囔。 “道友,您的修炼速度已经很快了” “不够,还不够快” 陈登鸣浑身精气神高度凝聚,头顶都蒸腾冒出袅袅白烟,额头和脸庞上流出鸟爪般的汗迹。 待金系灵气被悉数吸收一空后。 小阵灵舞姿一变,妙相纷呈,阵法外的木灵气又被悉数吸收而来,助力陈登鸣修行。 六处角落中镶嵌的灵石,均是剧烈损耗,倏然‘啪啪’齐响,骤地碎裂开来。 “竟然又消耗光了,这是第十轮了吧?六十块下品灵石就这么消耗空了。” 陈登鸣从修炼中惊醒,低头看了眼下方碎裂的灵石,摇摇头,翻身从梁上跃下来,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压抑灵威,比一个月前强横了许多。 早在十一天前,他就已经突破到了练气四重,总算是迈入了练气中期。 如今继续巩固了十几天,修为已是愈发精深。 在大量灵石疯狂砸下去,加之有小阵灵相助,他纵然在聚集地外修行,修炼速度竟也只比骆家山内弱两成而已。 此时沉静心神,他看了眼《三元聚灵功》如今的状态。 “练气四重修士【陈登鸣】 寿:163/277 灵根:金、木(中品5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炼蛊篇》(大师27/100)、《三元聚灵功》(四层44/400)、《陈氏道法篇》(精通31/100)《损命拔苗术》(一层37/100)、《驭器诀》(大师9/100)” 自从实力突破到练气四重后,他的寿元大限也再度提升了十五年。 再加之一阶三级的《金刚盾术》也于这阵子修炼到了精通层次,寿元大限继续提升了五年,他如今的寿元大限已是高达277年。 若是现在拼着耗干寿元,去修行《损命拔苗术》,他的灵根资质也可提升到上品程度。 “待我再将当初登仙大会上得到的一阶四级的点金术学会后,也就可以开始继续修行损命拔苗术了” 陈登鸣心内暗暗盘算。 暂时结束对《三元聚灵功》的修炼,他准备沐浴香汤,而后开始着手练习点金术。 此时,小阵灵已是累趴了,早已缩入了阵盘内,自艾自怜的按揉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哼哼唧唧表示不满。 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也不再那么胆小。 知道陈登鸣看起来像个大恶人,经常剥削压榨她,实则心地不算坏。 而且,最令她感动的是,陈登鸣似很关心她的前生状态,经常询问,提及若非如今外面世道乱,妖兽很多,就要去看看当初发现她的洞窟。 在小阵灵想来,能令这修炼狂舍得浪费一部分时间在她身上,这就已是难得的恩宠了,令她颇为受宠若惊。 “对了,灵儿,外面那位蒋道友还没回来吗?” 陈登鸣一边穿上许微缝制的棉袄,一边询问,眉头逐渐隆起。 蒋强在一周前刚突破练气三重,巩固了几日后,于昨日离开了山谷。 据其所言,是要去往另一处居所取来一些空阵盘,另外也打听一番外面的状况。 陈登鸣考虑到其练气三重的实力,加上为人机警精擅逃遁,之前也经常出去打听消息,便任其出谷。 然而现在已过去了一天,蒋强却还未回来 “蒋道友并未回归” 阵灵给出回应。 陈登鸣皱眉推开房门。 外面的朔风好像一个冻僵了的魔鬼狂啸着冲来,卷起他两鬓白发,扬起的沙粒,刮到脸上就像是刀割一样。 “这鬼天气,明明冬天还有一月就快过去了,却愈发冷了。” 陈登鸣低骂一句,只觉冷风直溜溜往头发丝里、脖领子里钻,立即拉好衣领。 但见外面山谷间还留有不少积雪。 陈登鸣看了看蒋强的房屋,摇摇头,先拿起铁锹铲了一大盆积雪,以火球术配合木柴迅速烧热后,坐进去铁锅炖自己,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 而后又将从山谷中捕捞起来后晒干的灵鱼肉干,喂给两只蛊吃,自己则坐在一旁以冰灵刀刮去了胡须。 一番忙碌过后,眼见头顶那片天又黯淡了下来,俨然将要天黑。 陈登鸣皱了皱眉。 “强子怎的还不回?莫非出事了?” 他沉吟思索片刻,提起冰灵刀,还是打算出去看看。 本是指望着蒋强打听好情报回来,结果蒋强现在却一直未归,陈登鸣也是有些摸瞎。 他如今手上的资源也快要消耗光了。 以练气四重的实力,已经可以申请进入骆家山城居住,成为客卿,倒是比昔日在聚集地厮混的情况要从容一些。 不过考虑到骆家得罪罗家的麻烦,陈登鸣还是敬而远之。 有选择有能力的话,他宁愿去更远一些的景绣坊找找机遇。 戴上斗笠。 陈登鸣唤上两只对灵鱼肉左嫌弃右挑剔的灵蛊,驾驭刀光迅速飞出山谷。 一盏茶后。 陈登鸣神色凝重停留在山谷外不远处的山道间,皱眉打量着山道处疑似斗法的痕迹以及许多扎破山岩的窟窿,颇感疑虑。 “从痕迹来看,似乎是有修士在此与妖兽交战的痕迹,而且看样子是那蜘蛛妖兽,难道是强子?” 052:一刀三千里,能将妖海清(追读) 陈登鸣一直怀疑,在骆、朱两家势力范围的这片区域内,仅有一种蜘蛛妖兽最为泛滥、数量最多,也最为嗜血吃人。 只因他从始至终,都只见过这一种妖兽留下的踪迹,诸如那独特的宛如刀剑劈砍在地的频繁脚步声,如那粘稠恶心的蛛丝等等。 这些时日,他虽是闭关在山谷中,却也偶尔有时会听到远处山间传出的凄惨惊恐叫声,声音之冗长凄厉,不难想象那是有人正在被妖兽猎食。 因为寻常人类之间的厮杀,往往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死者不会发出那般歇斯底里的惊恐之声,令人闻之心悸。 此时,陈登鸣沿着之前发现的修士与妖兽战斗的痕迹,小心摸索搜寻。 妖兽踪迹,距离山谷太近了,且很可能遇难者是蒋强。 无论是出于排除山谷旁的安全,还是出于确认同伴的安全的心理,他都要谨慎确定一番,附近是否还有那种蜘蛛妖兽徘徊。 … 此刻日头下沉,天色逐渐愈发昏暗。 寒风刮过来如冰刀子一般,四周光秃秃的树枝硬邦邦地晃抖着。 陈登鸣召出了曾得到的战利品防御法器古钟环身旋转。 这古钟虽是低阶法器,且也已被他的冰灵刀劈裂,但防御力却还是堪比双重金刚盾术的,关键时刻能保命。 他气机感知四周,衣袂飘飞,在逐渐昏暗的光线中小心前行。 为求更加掌握周遭的状况,他将血蜈蛊和金蚕蛊向前后派出百丈外盯梢,又放出袖中的数条蛇蛊在四方作移动眼。 有这些准备,即便真有什么危险,他也有足够的撤离时间和空间。 如此前行了不过数百丈,与他心意相通的血蜈蛊传来警示。 陈登鸣立即驻足躲到一株树后,皱眉指示血蜈蛊向发现端倪之处飞去查探,同时指示金蚕蛊靠近自己作守护。 片晌后。 陈登鸣驻足在附近一处丛林外,脸色难看。 这会儿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 他无需吹亮火折子,聚功双目,即可看清楚前方黑暗中的树林间,四处都遍布着蛛网和令人恶心的粘液,甚至一些还散发着微弱的灵光。 而其中一些蛛网之间,还悬着一个个似巨型虫茧般的鼓包,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发出细微声响。 “这里什么时候,成了蜘蛛妖兽的一处巢穴?或者说,是餐厅?” 这里距离山谷很近,陈登鸣感到颇为心悸,竟都没有发现这里居然还有如此惊悚之地,就在身边。 他环顾四周,没看到任何蜘蛛妖兽的踪迹,小心靠近一处鼓包,往里一看,惊得后撤一步。 只见那满是粘液和蛛丝的鼓包内,竟是一个人,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一些密密麻麻细小的蜘蛛在尸体上噬咬出伤口,在伤口血肉之间钻来钻去,大快朵颐,像是一场冬日妖兽幼崽的盛宴,场面令人心悸。 “该死!” 陈登鸣阴沉着脸,继续小心查看,最终松口气,并未找到蒋强。 只在一处还在蠕动的鼓包内竟找到了一名活着的修士。 竟然还是个是熟人,便是一个月前遭逢的那名商盟的修士。 当时此人跟随那中年修士组成小队。 那中年修士还邀请过他夜里一起抱团对抗妖兽,却被他婉拒。 没料到,如今竟还是遭了妖兽毒口。 从对方的状况来看,简直惨不忍睹,浑身已被黄豆大小的近乎呈透明的蜘蛛噬咬得千疮百孔,内脏都隐隐可见。 而一些更小如芝麻粒般大小的小蜘蛛则在其血管、眼瞳中蠕动,汲取营养成长,生不如死。 这已是活不了了沦为了蜘蛛妖兽幼崽的成长营养包。 活着的修士体内充满灵气,不易死去,显然营养保持的时间更长,妖兽们是懂如何饮食的。 但这对修士而言,比直接死去还要痛苦。 因为要忍受着万虫啃噬的剧痛,恐惧地眼睁睁感受着自己被吃掉,一点点死去。 陈登鸣甚至已看到这修士眼神中的一丝恳求之意 所谓的修仙者高来高去降妖除魔,挥手之间就能消灭妖兽的美好场景,终归要俯首于现实的冰冷残酷中。 陈登鸣环顾四周,一包包悬在蛛网上的‘尸体’。 有无辜野兽的,也有无辜人类的,只感到无比压抑和愤怒。 哪怕他纵横江湖闯荡修仙界,手上沾血也不少。 但看到如今这等活生生人类沦为营养包的惨状,亦是不免心有戚戚,毕竟身为同类,兔死狐悲的情绪在所难免。 “杀人和看人被杀,这些年我都经历多了,绝无动容,但眼看人被活生生的蚕食……” 陈登鸣看着四下凄惨如人间炼狱的一幕,这活生生的餐厅甚至就在山谷附近那么近,若是任由发展下去,岂非遍地蜘蛛…… “斩草要除根!断子先绝孙!先让这妖兽节哀,保证附近安全。” 他深深吸声,双眼逐渐亮得逼人。 蓦地跃将而起,衔着满腔怒火,挟着翻江倒海的杀气,向上劈出了惊人一刀! “一刀三千里,能将妖海清。何如待仇敌,唯有浴血兵——” 这是他的狂刀之狂,在这一阵子于恶劣吃人的环境下积压多时的一刀! 无论平日里如何谨慎如何苟,他的本性仍深藏狂傲与热血,如此才不屈于人,步步登高,一鸣惊人。 青丘之上,舞狂龙! “隆”然巨响! 数丈刀气将蛛网一劈为二,刀劲凌厉澎湃,更将一株大树劈开,迫向左右两旁倒塌! 无数细小蜘蛛钻出,密密麻麻涌来。 陈登鸣收刀,双眸威棱四射,两鬓白发飘飞,衣袍猎猎,双手宛若幻影般掐诀,大火球术一个一个迅速瞬发射出。 霎时火光通天,轰鸣翻炸,无数细小蜘蛛淹没在狂轰滥炸的火海当中。 陈登鸣身形如电,施展神行术迅速掠过火海,风驰电掣离去。 远处黑暗中,一声愤怒的妖兽嘶吼声遥遥传响。 … 小半盏茶后。 一头气息凶煞灵威强烈的巨型蜘蛛骤然出现在火光冲天的山林地带,发出仰天的痛苦嘶吼。 更远处,一颗树冠上,陈登鸣神色凝重难看看着传来嘶吼声的火光位置。 感受到那蜘蛛妖兽所散发的灵威,他心头沉重。 那是至少练气四重的妖兽。 看上去和他的实力倒是相当,但妖兽皮糙肉厚兼且行动迅猛,攻击手段迅捷,战斗力比同境界的修士强多了。 那边的动静如此大,方圆十几里的人几乎都能看清,也能听到妖兽的咆哮。 黑夜中,不知多少凡人和修士在恐惧彷徨中瑟瑟发抖。 还好,他早已经离去,灭完小的就跑路,这大家伙现在只得无能狂怒,徒呼奈何! 陈登鸣紧紧盯了一阵子,难得奢侈了一回,握住一块灵石快速恢复灵气 … 053:人的可怕,点石成金(免费加更一章) 一整夜,陈登鸣没有修炼,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所幸,那痛失百子千孙的发狂蜘蛛妖兽没有袭击炼蛊场,也没有去袭击聚集地,而是发泄了一阵后,身影消失在了远处山林中。 隐约的,从那山林深处传来更多类似的嘶吼声。 听到那阵阵类似的嘶吼,陈登鸣庆幸自己只是放一把火就赶紧跑了,舒爽了一把,也贼刺激,却没怎么冒险,否则只怕要被妖兽埋伏了。 之前吼一吼什么‘一刀三千里,能将妖海清’,吼完就暂时见好就收算了。 目前实力卑微,有多大能耐吃多大碗饭,一刀不能三千里,一把火烧个三千小蜘蛛还是行的。 他当即放心返回山谷。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 陈登鸣一口一口强忍着恶心喝着灵米煮的米粥。 看到一粒粒饱满的灵米在碗里打转,他就不由得想起昨夜那一颗颗在血肉脂肪间穿来穿去蠕动的小蜘蛛,就反胃恶心。 但不吃又不行,体力和灵气的消耗也得吃才能快速恢复。 这时,始终未归的蒋强,蹑手蹑脚的安全返回了,从其小心谨慎的表现看,显然是已看到昨夜的盛况。 当得知那一把大火放得引出妖兽的人乃是陈登鸣后,蒋强震惊愕然,片晌后唯有竖起大拇指,道一声还得是我陈哥。 “还不是出去找你,以为你被妖兽吃了。” 陈登鸣翻个白眼,将昨日情况再度复述后,询问,如今这种情况是否可向骆家山城或朱家山城求援。 结果不出意料,这种提议让蒋强笑了,继而捧腹大笑,逐渐笑出心酸心寒的泪花,摆手让陈登鸣别说了,太幼稚。 修仙界是最讲究现实和利益、资源的地方。 也不是说就彻底没有行侠仗义的仙道宗门或修仙家族。 如鼎鼎有名的五云宗、入世阁、百花派等。 但这些宗门或附庸势力,俱不在南域范围内。 对于骆家和朱家而言,是聚集地的散修需要依附他们生存。 例如,他们给出一些附近势力范围家族人手打理不过来的资源点,交由散修们打理。 产生的资源利润,大半交给他们,剩余的足够散修们笑咧了嘴。 聚集地的散修们生死,不能说完全与两大家族无关。 只能说,事情还未严重到一定程度时,死一些修士和凡人,两大家族的人压根不会动容和插手。 甚至一旦双方掐起来,就像这次一样,散修们都成了炮灰,双方修仙家族却还没死一个人。 每年多的是散修和先天凡人,从更贫瘠更危险的地方迁徙过来。 人多了,聚集地的资源都不够分。 每年冬日死一批人给妖兽解解馋,妖兽稍微强些后,两大家族再出动高阶修士围剿干掉,妖兽身上珍贵的灵财还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如此岂非一个很好的平衡循环局面,哪怕那些钱财是血淋淋的沾上了无数人命 陈登鸣先是不解,随后很快就想清楚了这其中的一切,内心不由对这种淡漠到冷血的修仙世界,更感压抑而失望了些。 “这世道啊,说是妖兽吃人,不如说是人吃人!” 他再次坚定志向,要变得更强、更长寿是一定的,但坚决不能为活得够长、变得更强,就抛却为人应该坚守的底线和情感。 否则未来纵然长生不死,又和一个彻底无情冷冰冰的四维生物有什么区别? 人变得更强更长寿后,也得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才行。 蒋强回来后,陈登鸣也放心不少。 从对方口中得知外面因为停战,聚集地也恢复了平静。 甚至朱家已放出话,开始召回大批散修凡人以及商盟等曾经离开的中立势力回归,重新令聚集地恢复往日的活跃。 显然,他们也需要重振聚集地的经济,也需要人手开始迅速开发刚抢回来的诸多资源点。 陈登鸣没有凑热闹,苟在山谷内修炼,对朱家的态度有些嗤之以鼻。 打之前,将人都赶出去,不管死活,甚至利用成炮灰。 打之后,说之前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怕打起来伤及无辜,如今安全了,可以回去了。 偏生很多凡人乃至散修还不得不捏着鼻子认,野外更危险,更难生存,唯有认命回去,这何尝不是悲哀。 转瞬又是半个月过去。 正是晚冬,即将就要迎来春季。 山谷内依旧寒冷,解冻的山泉水,载着片片浮冰,从山缝中漂泊而下。 倏然,一道金色灵光闪过。 流淌中的山泉浮冰骤然凝固,竟是直接凝成了灿灿金属般冷硬的光泽,而后随着水流冲刷叮当砸在泉道上。 ‘吱’、‘吱’! 陈登鸣踩碎浮冰靠近而来,取起这一截‘浮冰’,打量这被点金术施法凝为金的浮冰。 可以感受到其中充斥着金系灵气。 正是这些灵气配合道法的奇特,凝冰成金,具体原理是他如今还无法理解的。 不过只要其中的金系灵气损耗殆尽,浮冰依旧会恢复。 陈登鸣微微颔首,又掐诀施法。 一息后,他随手一指身前的岩石。 “凝!” 岩石瞬间渡上一层金属光泽,随陈登鸣的心意改为金色,看上去金灿灿的,与真正的黄金一般无二,其内却充斥满金灵气。 “这点金术,确实有趣,不过练习这么多日后对比来看,此术对不同物质施展,耗费的灵气也不同。” 陈登鸣微微颔首,抓住那截金属浮冰吸收。 很快,金属水流内的金系灵气被他吸走,浮冰部分恢复后,化作水淌落在地。 这段时间以来,他除了修炼三元聚灵功,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修行一阶四级的点金术。 这门术法易学难精,耗费灵气也比较大,尤其是对修士施展,颇为耗灵,会遭到对方的灵气抵抗。 但施法成功后,便可将对方的局部身躯或者整个人都点为金属雕塑,难以动弹,命中心脏、大脑等要害甚至会直接昏厥、丧命。 学会了这门道法,他的寿元大限也提升了五年,如今寿元大限已达到282年之长。 不过修行到今日,他手中的灵石也再度消耗一空。 三元聚灵功修炼到了接近四分之一的进度,想要突破到练气五重,短时间内无望。 陈登鸣已打算离开山谷,出去看看,寻找机会,获取更多修炼资源。 这时,外出探听消息的蒋强正好急匆匆返回,脸色既是兴奋又是难看,带回一个令陈登鸣心中一惊的消息。 “陈哥,钱渊死了,听说是被徐宁联合林虎杀的,尸体现在就挂在聚集地外呢,徐宁可真狠啊,哈哈,狠得好!钱渊,该死!” 大事件!上架感言!(戳进来) 今晚凌晨,也就是十二点转点之后,我要跟上大神白金的大部队一起上架啦! 先说说成绩吧,成绩还不错,周日时刚到两万收藏,追读就接近三千了,收追比七比一,还成,我个人是很满意的,毕竟我现在才第三轮,这本书无论吸量还是收追比,都挺不错,很寻常的小推荐一天一千多收藏的涨,评价也还行,总体,夸赞点儿说,堪比上本寨主了。 到今天,追读应该有三千五是有了。 目前的成绩,足够我稳住慢慢写一个大长篇,仙侠大长篇看起来才爽歪歪对吧。 那么昨天周一答应大家的欠加更,不赊账,我在收费章节之前就先结清了,算是提前请客,也请大家今晚凌晨不要吝啬一个首订,务必前来鼎力相助,务必!务必!!恳请!首订至少看起来还行,不与追读拉太多,才有激情满满的动力爆发啊!不然会有一些落差感影响情绪,佳男顿首拜上! 先说说加更吧。 凌晨上架当场五章更新保底(豪气不?)。 因为有些推荐后续上,对首订加更的要求也没那么苛刻,首订破两千,加更一章。 首订两千五,加更两章。 首订三千,加更四章。 首订四千,咳咳,是不是有点儿离谱了,总之,大家给力朝上顶,这里设置一下,我说个数——四千,八章!后面一周不准备睡觉了,氪命流。 再说打赏加更,这方面占比较少,因为目前除了一位老读者齐天,也没看到更多盟主,设置不高。 打赏一个盟主,加更两章,以此类推 月票,设置三百月票加更一章。 以上欠的加更,都会在每天保底两章更新外,额外加出来。 因为存稿不多,基本上架就要发完了,是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拼命写出来的,所以加更不可能一次性给你砸几十章出来,每天保底两章后开始加。 最后,感谢我的编辑水墨辛苦跟稿给提意见,墨大真的很负责,哈哈,感谢,也感谢责编透明巨一路排推盯追读,抱拳。 感谢这阵子新书期,不断支持我的一帮老兄弟们,依旧照常在我第三轮时给我狠狠章推,感谢名单如下: 江湖人称南少:南瞻台,作品《当不成赘婿就只好命格成圣》,爆款,2022的十二天王之作,可啃; 江湖人称笑神:任我笑,作品《刚成仙神,子孙求我出山》,爆款,大神超越自己的新作,可啃。 江湖人称狗子:裴屠狗,作品《诸界第一因》,爆款,吹爆我狗哥,轰轰轰,可啃; 江湖人称边子:怕辣的红椒,作品《苟在女魔头身边偷偷修炼》,爆款,狗粮文,可啃; 江湖人称道神:小道不讲武德,作品《皓玉真仙》,爆款,假丹大能恐怖如斯,可啃; 江湖人称月老抠:月中阴,作品《顶级悟性:从基础拳法开始》,爆款,爽文,可啃。 江湖人称日牛巨:骑牛北上,作品:《前世成真,我的前世被挖出来了》,千世千面,爆款,可啃。 江湖人称大鸟飞:任鸟飞,作品《干宋》,大宋都被干了,不愧是大鸟,你行的,我信你大,可啃。 感谢以上在前天和昨天给我章推的哥哥们,希望您们的读者看到了,也给您们一个面子,在我这儿给一波首订,这万一不给您们面子,我把你们供出来,面子上是不是不太好啊? 开个玩笑。希望上架不给哥哥们丢脸,后续推荐再跟上,成绩能一路跟上哥哥们。 就这样,诸位读者老铁,凌晨十二点,深夜小佳在线码字,诸位看官不见不散,预知后续鸣哥与小阵灵的付费内容,预知鸣哥会不会吃鱼吃掉徐宁,还请转看狂飙修仙深夜场 蜈儿,我要上架了! 054:血淋的新秩序,离去遇蛛妖(求首订) “钱渊,大概率是在封锁线解开之前就已经被抓到了,被关押折磨,最近才杀了挂出来,否则,此人早就逃去骆家山了”陈登鸣戴着人皮面具和斗笠,低调来到距离聚集地外数百丈的一处树林观望。 远远就看到那边聚集着一群人,都围着那挂在一株木桩上的钱渊尸体指指点点,摇头唏嘘,很热闹的样子。 钱渊乃是货真价实的练气六重修士,又曾是胡同街首领,手里的中阶法器不少,甚至可能还持有高阶法器。 陈登鸣曾经听骆冰说起过,金蚕蛊的杀伤力就相当于高阶法器,普通中阶防御法器很难抗住其进攻超过五次。 这种杀伤力,固然在高阶法器中算不上最顶尖的,却胜在无需损耗自身一丝一毫的灵气,因此骆冰也眼馋金蚕蛊。 钱渊手中若掌握有高阶法器,寻常的没有此类法器的散修,哪怕是练气七重以上的后期修士,也未必就是其对手。 再加上半个月前骆、朱两家就暂时停战了,朱家设置的封锁线关卡也撤了,理论上来说,钱渊应该早已逃进了骆山城才是。 结果现在,钱渊却死了,尸体都挂在聚集地外吹风,刺激着不少修士的神经。 陈登鸣功聚双目,远远瞧了一眼,心里也有些发寒,算是清楚为何蒋强回去时的表情那么精彩复杂了。 惨!太惨了!钱渊是直接被枭首分尸了,本来这钱老大就只有一条胳膊。 结果现在,另一条胳膊也被砍了下来,血肉掺着白骨,就塞在其早已风干发裂像是死鱼般撑大的嘴里。 显然死前没少受折磨。练气六重的修士,曾经聚集地底层散修中的风云人物,就这下场,死不瞑目。 杀人不过头点地。朱家的手段太狠了。但这显然也是哧裸裸的震慑和立威。 朱家刚占领聚集地,夺回诸多资源点,自然需要立威。钱渊的尸体就是声明:聚集地已经变天,我朱家的规矩就是规矩,教回来的中立势力和散修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事。 “手段委实是狠辣了”陈登鸣深吸一口气,脸色很难看。 或许也是因自己也可能正被徐宁和朱家搜找,他对钱渊这个曾经的死对头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还是略感同情的。 他知道,自己也绝不能落到徐宁和朱家手里,否则死还算是比较好的结果,只怕还会遭受折磨,逼他交出炼蛊诀,或是沦为工具人。 朱家可不用顾忌什么骆大小姐。他迅速转移位置,只觉待在一个地方都不安全。 不过有血蜈、金蚕两蛊一前一后跟随作移动眼,怀中还有小阵灵预警提醒,他总能赶在一些偶遇的散修看到他之前避开。 陈登鸣环绕聚集地游走了很久。从各个方位观察聚集地。发现里面的房屋虽多,却冷清了不少,街道上行人极少,纵是出现,也都无比低调,行色匆匆,各有其事。 在靠近城中地带,有不少修士和凡人排队。凡人像是在排队领食物。修士则似是在接受某种工作分配。 朱家重新建立起了规矩。聚集地的修士也好,凡人也好,接受了这种规矩,也就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只是这种秩序,处处都充满血与压迫。陈登鸣不想掺和其中,他无法改变,却能选择抽身在外。 观察完聚集地,他迅速离去,已打消了回自己的城中住宅取回灵晶的念头。 在聚集地外,他远远观察到几个炼蛊场已有修士入驻,正在开采蛊物。 陈登鸣淡然离去,很看得开,他能顺利从漩涡中脱身,如今更是实力更进一步,总好过如钱渊那般的凄惨下场,把命都丢了。 小半天后。陈登鸣在距离骆家山城山脚下不远的一家农舍附近驻足。 这农舍早已荒僻,断壁残垣,有妖兽闯入过的痕迹。透过地面和墙面那典型的宛如刀剑戳出的道道窟窿,明显是蜘蛛妖兽入侵,连一具尸骨都找寻不到,显然尸体已被拖走。 这里就是许微当初所托的那落脚户汉子的落脚地址。但可惜,这一户人家没有熬过这个异常混乱的冬天,已沦为妖兽盘中餐。 陈登鸣倏然目光一凝,抬手一招。不远处房屋角落废墟中,几封未拆封的信笺飞出。 拆开一看,果真是许微留下的信。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农舍凡人已丧命,信却还是留在了废墟内。信中内容,一字一句,也均是许微对他的安危之关切。 同时,许微也将打听到的有关骆家对这场战争的态度写在信上告知他。 这种讯息外流,若是被骆家之人知晓,必是死路一条。 “这许道友……”陈登鸣含笑,注意到最后这已是最后一封信,显然两家大战彻底展开后,许微也没机会下山了。 他注意到最后一行许微提到,给他留了些东西,就在香囊内。 “香囊”陈登鸣继续寻找了一番,在废墟内找出了三个香囊,竟散发极其微弱的灵气波动。 打开一看,每个香囊内,居然都有两块被软泥和棉花包裹的下品灵石,总计六块。 陈登鸣皱皱眉,回望不远处已然封山的骆家山。 “道、道友”这时,小阵灵似把握到陈登鸣的一缕心绪,阵盘在他腰间微颤。 陈登鸣, “何事?” “没,没什么又,又又有灵石可以修炼了”陈登鸣皱眉, “真没什么?你这么结巴,似乎很紧张啊。” “不不不不、不是就就、就,就是可以修炼了嘛”陈登鸣轻笑一声,转身施展身法迅速离去。 六块下品灵石,不难想象这是许微在骆家如何辛苦积攒下来的,但这点资源于他而言还太少了。 有时候,他也想过找一个安逸的地方、安全的环境,苟着以时间换空间,慢慢修行到更高境界。 但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竟发现这天下之大,竟暂时找不到一处安逸、安宁之地。 或许备好一口棺材,就地挖个坑,把自己活埋了,躲在棺材里修炼,就彻底安宁了,可以修炼很久了。 但前提是建立在可以十几年不吃不喝不拉撒、心理也不会因憋得慌而发生扭曲阴暗的情况下。 人呐,终还是群居生物。陈登鸣知道,骆家和朱家这里,已经不适合他待了,得离开了。 得去一个对他陌生的地方修行,目前最好是去景绣坊。他还需要更多资源,延寿、修行。 只有不断变强,才能一步步延寿,也唯有实力够强,才能守住长生,达到长生不死。 返回山谷后。陈登鸣将自己欲要离去的打算告知蒋强,对方表示愿同往,算是不谋而合。 两人迅速收拾行囊,将山谷内的阵法也齐齐收走,准备结伴离去。然而才离开山谷没多久。 前方探路的血蜈蛊传出预警,陈登鸣骤地驻足。‘扑哧扑哧‘大片鸟儿振翅飞处山林。 一股浮躁而压抑的氛围倏然诞生。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从前方山林中掠过,显露出狰狞獠牙的利嘴狞笑。 两名修士惊恐大叫着仓皇逃出山林。 “妖兽?”陈登鸣脸色一变,五指箕张的刹那,冰灵刀嗡鸣震颤飞来,随着掐诀环绕身旁几乎在陈登鸣和蒋强才作出防备的刹那。 一股强烈而凶煞的灵威便自前方山林中爆发。 “小——”陈登鸣一张口,提醒的‘心’字还未发出,那山林树木便是狠狠一震,树上的藤条似是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崩断。 ъ一蓬白色粘液搬的古怪事物,瞬间将正在逃的两名修士笼罩。‘嘭’地一声,其中一名修士似催动了大火球术,剧烈的火光在那团白色粘液内爆炸,但那粘液却宛如蛛丝般膨胀,蓦地迅速回缩。 眨眼功夫!两个人被那蛛丝包裹,刹那消失在了山林中,随着那一团庞大的绿壳身影快速远去。 陈登鸣额头发冷,想到曾经一把火烧掉的山林,那一包包虫茧,瞬间回过神来,大喝一声如风般冲出。 但在快要冲上去的刹那,他陡然惊醒,克制愤怒与冲动,放缓脚步,脸如铁坯,手持冰灵刀,召出古钟,金蚕蛊和血蜈蛊也纷纷飞来,环绕身侧。 本能的想要冲出救人,是心底一直坚守的良知尚在,是这鬼世道压迫下的压抑在反抗释放。 但冲出后的驻足,却也是他迅速冷静后对自身安全负责的克制。这本是人之常情。 陈登鸣才闪身来到山林处,皱眉看着淌落了一地的粘液痕迹。地上竟是跌落了一个类似钱袋般的物什。 但见被两侧树木被蛮力撞崩了些树干,木渣外露,崩断的灰色的藤条枝蔓,像无数鞭条,无所适从的随风在空中乱打,足可彰显那妖兽的撞击力之猛烈。 “陈陈哥!快走吧!”这时,蒋强紧张靠近过来,忐忑张望远处,突然面色一变惊呼。 “来了——”几乎都无需蒋强提醒,陈登鸣也已感受到那股凶煞而强悍的灵威,竟是去而复返。 显然,方才妖兽也是发现了他们,连他们也不放过! 055:忽有狂徒夜磨刀,掏心掏肺兴致高(求订阅月票) 大片树木被撞得发出‘喀拉拉’的破碎声,树影纷乱摇晃。紧接着,大片泥土和积雪被带起纷扬。 一个庞大绿色身影出现,张开满是毒牙口器便欲喷出粘稠蛛丝。然而刀光一闪! 一把飞刀以更快欲绝伦的急速掠来,灵光闪烁,‘叮当’一声激射在蜘蛛妖兽立即闭合的口器上。 咔咔——一圈凌寒冰霜凝结,蜘蛛妖兽惨叫一声后撤,口器被精准重创。 “去!”飞刀在陈登鸣施展驭器诀操控下如臂驱使,刹那间如幻化出千万条银蛇,漫天钻动,落向妖兽庞大身躯。 “铿铿锵锵”无数金属交鸣的暴响传荡开。蜘蛛妖兽蓦地惨碧双眼闪过凶狠,发出一声教人胆寒的咆哮,八条满是长毛的长腿宛如刀剑交错,疯狂前冲,裹挟无比可怕的灵威和气焰撞来。 “小心!”蒋强的提醒声从一旁响起时,陈登鸣脚步已是猛蹬地面,施展神行术掠过。 嘭地一下泥土炸碎,他身形恍若一道残影。十丈距离,瞬息即过。一杆充满金系灵气的金枪刹那在他手中凝聚,身前悬浮。 金枪术!呷!——一道裹着无比强劲灵气的锋锐蜘蛛腿撕裂空气朝陈登鸣切去。 狂风呼啸,还未临近居然就吹得他面皮抖动,被古钟法器庇护的皮肤都开始生疼。 强烈的威胁感袭来。陈登鸣身影一晃,几乎刹那化作一道残影避开的同时,猛然将身前悬浮的金枪射出,势若万钧雷霆。 “铛!——”金枪和蜘蛛腿猛烈对撞。两股灵气瞬间挤压爆炸,发出的炸响盖过了风声,金枪骤然崩溃。 就在那一瞬间,又有数道宛如刀剑般的蜘蛛腿化作黑影迅急袭来。陈登鸣迅速倒翻后撤。 冰灵刀刹那飞入他手中,变大封挡。 “铿锵”!!火花爆颤!陈登鸣一声闷哼,只觉一股巨力冲击而来,双臂剧痛,他迅速顺势飞退。 与此同时,‘嗡嗡’两声,血蜈蛊以及金蚕蛊齐齐飞出,直袭蜘蛛妖兽双眼。 ‘嘭!!’陈登鸣落地,脚尖猛地紧扣地面,直接将大片泥土掀起,划出一道深深沟壑。 对面,蜘蛛妖兽遭到两只灵蛊以及蒋强释放的火球袭击,暂时停止对陈登鸣的追击。 突然,一道金线当空划过几道令人眼花缭乱的炫目光线,蓦地闪过,狠狠袭在蜘蛛妖兽的眼瞳上。 “嘶吽!——!”蜘蛛妖兽吃痛,发出一声恐怖咆哮。空气刹那震荡,近乎实质的音波从那狰狞口器中爆发而出。 霎时将金蚕、血蜈两蛊震荡开来。近乎同时,蜘蛛妖兽如一块巨大石碾子般横冲向蒋强。 蒋强只来得及射出一道法器,便被狠狠撞上,体外的莲花法器瞬间凹陷炸开,整个人也倒飞出去。 …快!战斗瞬息变化得委实太快!蜘蛛妖兽眼瞳受伤后彻底发狂。然而就在这一间隙之间,一道金光刷地落在蜘蛛妖兽的几只后腿上。 刹那而已,蜘蛛妖兽疯狂的动作一滞,几只后腿关节都金属化,行动僵直。 “嘶——”它流血的眼瞳蓦地锁定陈登鸣,狂吼一声几只前肢狂舞。‘铛铛铛’——陈登鸣衣衫鼓动,才施展完点金术,妖兽庞大模糊的身影再度杀来。 嗖!——一腿宛如巨斧当空斩下,挤压空气击出层层激波,爆发惊人的灵气爆鸣。 陈登鸣只觉眼前一黑,空气宛如化作了一锅浓粥,鼻息皆窒。这一切发生得委实太快,他唯有全力催动古钟防御法器的同时,掐诀瞬发施展金刚盾术。 “铛!——”古钟防御法器凝聚成一口古拙厚实的灵气金钟,在他体外形成防护。 哐当一声震荡人耳鼓作痛的炸响蓦地在爆开。灵气匝地,地面泥土宛如遭遇巨锤轰击,瞬间大片龟裂。 古钟法器霎时被蜘蛛腿切割得崩溃。但在那同时,一道刺目金光也从陈登鸣体外浮现,金刚盾及时防护,被撞击得急剧向内凹陷扭曲。 陈登鸣在这刹那间双腿屈蹲,而后一跃,整个人急速从间隙飞出。手掌虚握的刹那。 冰灵刀嗡鸣,化作小刀一闪,人刀合一。闪瞬间他收摄心神。多年的苦修和实战使他瞬即进入至静笃的极致境界,无论外界战况如何激烈,都无法动摇他心神。 “刀!——”他蓦地施展驭器诀。飞刀急速掠出!刀光一闪。 “扑哧!——”蜘蛛妖兽另一只眼瞳也霎时被刀光扎入,鲜血还未溅出便凝结成冰晶。 它垂死挣扎般疯狂仰天嘶吼,一腿磕飞扎在眼瞳近乎贯穿脑部的冰灵刀,两只前肢扎向顺势落下的陈登鸣。 在这危急关头,冰灵刀再度划过优美弧线,落入陈登鸣手中。他也是被逼到极至,怒发飞扬,狂态毕露,身形顺势落下的刹那双臂高举,冰灵刀迎风狂长,凶狂澎湃的刀气骤然狠狠劈出。 宛如一道数丈长的电火连着他手中长刀上,激烈的灵气把整把长刀殛得电光四射。 人刀合一,陈登鸣双手持刀闪电劈下,惊天动地的轰隆一声!旋即整个人也被反震得腾云驾雾般飞起而出,轰地一下狠狠撞在后方一颗大树上,发出 “嘭”地一声响弹落在地。在那同时,蜘蛛妖兽的惨叫声嘎然而止,硕大的脑袋上裂开一道豁口,墨绿鲜血如箭矢飙射出,庞大身躯摇晃前冲了几下,轰然坍坠在地,震动得地面微颤。 “呼哧——” “呼哧——”蒋强喘着粗气,勉强推开身上近乎扭曲变形被切割开的莲花法盾,从地面爬起后,满身冷汗震惊看着对面趴伏不动的蜘蛛妖兽,意识都一阵恍惚。 倏然,那蜘蛛妖兽似抽搐痉挛了一下。蒋强吓得一哆嗦,忙双手双脚并用的后退。 蓦地他反应过来什么,立即回身看向陈登鸣。 “陈哥!”眼见陈登鸣从灌木丛中提着刀狼狈走出,他才松口气,旋即又看向那地上彻底不动了的蜘蛛妖兽,涌起莫大的激动和钦佩,高呼道。 “陈哥!妖兽,你杀了一头妖兽,一头绿背水蛛啊!”陈登鸣没好气呸出口中血水,道, “我看到了。”话罢,他面容一肃,立即走向一旁。金蚕蛊‘嗖’地飞回他身旁,缩入衣袖中。 陈登鸣拾起地上的血蜈蛊,皱眉触摸了一下,感应到还存在有生机,松了口气。 血蜈蛊终究还是品阶低了,方才竟是被音波震晕厥了过去,令他也不免在战斗中受到一些心神牵连的影响,毕竟是血炼之物,与他心神相通,气脉相连。 不过毕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血蜈蛊的生命力非常顽强,可惜就是防御力低了些。 曾经在与练气一重甚至三重修士的战斗中,这血蜈蛊都能发挥奇效。但面对皮糙肉厚又更为强横的蜘蛛妖兽,这血蜈蛊于战斗中的表现就没有金蚕蛊那么厉害了。 收好两只蛊,陈登鸣提刀走向蜘蛛妖兽,小心查看,又狠狠补了几刀,确定死透后,才松口气。 此时一阵风吹来,不知觉他也已是一身冷汗。这绿背水蛛很可能是练气五重的妖兽,具体实力境界仅能从灵威煞气简单判断。 但其表现出的战斗力,却太可怕了。寻常的练气四重散修,穷困潦倒,斗法方式单一,若不是像陈登鸣这般战斗灵活机警,精通多种瞬发道法,又有堪比金蚕蛊的高阶法器傍身,就算两人一起上也可能九死一生,根本不可能还将其猎杀。 如果说寻常的练气四重修士拥有一件中阶法器、精通一门瞬发道法,战斗力是五百。 那么陈登鸣拥有蛊虫、精通多门瞬发道法,还精擅灵活多变的凡间身法在小范围快速腾挪,战斗力那就是一千五,可纵使如此,对上妖兽也是极其惊险。 此时,他双手虎口崩裂流血,身上多处肌肉拉伤,古钟防御法器彻底报废,体内灵气也损耗得七七八八。 “陈哥,现在我们杀了这头妖兽,还,还怎么办?继续赶路?这妖兽身上可都是宝贝。”这时,蒋强凑过来,神色欣喜又迟疑还带着点怕怕的,伸手摸了摸妖兽的尸体。 陈登鸣看向浑身宛如釉质甲壳的水蛛,但见其绿光油油的体表氤氲灵光,流淌出的血都是带着淡淡灵气。 这就是妖兽的好,浑身是宝,哪怕血液中都蕴含灵气,是蛊虫的最爱。 修士却就不行了,修士修炼出灵气,乃是后天所得,灵气只存在于丹田气海中,少有部分会浸润肉身血液。 故此修士的血肉中所蕴涵灵气,远远少于妖兽,蛊虫不说嫌弃,也会挑食,还不如吃灵鱼,狗都摇头。 陈登鸣提刀敲了敲绿背水蛛那坚硬锋锐的蛛腿,又环顾远处暂时安静的山林。 老虎虽死,虎威尤在。这绿背水蛛此时虽是死了,身上的凶煞灵威却也震慑得四方一片死寂。 但时间过去,煞气和灵威散了,必然会有人和生物前来查探。 “回去!把这妖兽尸体抬回去,处理好了我们再出发去景绣坊,动作要快!”陈登鸣当机立断,招呼蒋强道。 “啊啊?好,好!”蒋强反应过来,迅速开始配合忙碌。 陈登鸣先将绿背水蛛淌血的伤口用冰灵刀释放的刀气冰封,以布料封住,避免途中一路淌血,留下痕迹。 而后迅速搬回山谷。整个水蛛高达一丈,长达两丈,重近四吨,哪怕陈登鸣有释迦掷象之功,二人将之搬回去也累得够呛。 留下蒋强在山谷内重新布置阵法,陈登鸣则是沿途返回,迅速销毁地面留下的妖兽血,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思索片刻,看了眼手中之前捡到的布袋。尝试将布袋拆开,却发现那缝制封口的线条有些特殊。 “难道”陈登鸣目露一丝奇异,尝试输入一丝灵气。登时袋子封口自行开启。 但见其内鼓鼓荡荡像是有奇异的液体在蠕动。不少东西在里面沉浮,有灵石闪烁灵光。 这赫然是一个储物袋。陈登鸣探入一丝意识,脸上露出喜色。这储物袋有两丈方圆,价值至少三四十块下品灵石。 而储物袋中,也静静躺着十数块下品灵石和一些符箓之物,虽是不多,却简直就是意外之财。 他想起之前被水蛛拖走的两人。施展身法小心沿着踪迹追寻过去。最终在一处树林内发现了那两名修士的踪迹。 却已是都死在了粘液蛛丝般的茧内,生机全无。陈登鸣叹息一声,看了眼手中储物袋, “收了你们的东西,就送你们安息吧,也好过被沦为无数幼蛛食物。”他以刀剖开茧,取出二人身上携带的法器,而后释放火球术,将二人火化,迅速转身离去。 夜里。忽有狂徒夜磨刀,掏心掏肝兴致高。 “腿好,哎这腿好,拆下一条腿,几块灵石到了嘴!不不,到了陈哥嘴,陈哥吃肉,我喝汤,我拿半块。” “这蛛丝也好,完整的,可作网状法器,至少价值十块灵石,不二价!算了,卖十一块,多卖的一块我拿,其他归陈哥。” “哎,可惜了,这两颗大眼珠子,都报废了……这至少价值二十块下品灵石,就这么报废了,等于陈哥亏了二十块下品灵石,我亏了一块。这么一算,我把蛛丝和腿卖了,我也不赚啊,我还是倒亏啊,这不行。” “这这,这可怎么办?得想办法弥补亏空……”蒋强在外边山谷院子兴致勃勃的肢解绿背水蛛,一时兴奋,一时长吁短叹,捶胸顿足。 “这算法……不赚就是亏,人才!我当时怎么一眼就看中了强子这样的人才?”陈登鸣看了会儿,实在看不下去,摇了摇头,独自缩在屋内,查看从两名修士身上所得之物。 …储物袋内找出十三块下品灵石,加上许微赠的六块,他现在是有十九块下品灵石。 除此之外,还有大火球符箓三张、金刚盾符箓两张,对陈登鸣无用,但市面价格总计在八块下品灵石左右。 疗伤所用的补肌复气丸一瓶,价值一块下品灵石。杂物一堆,无用,烧毁。 低阶法器三件,其中两件是防御法器,一件是大陆货飞梭进攻法器,总价值二十块下品灵石左右。 一堆东西,陈登鸣最终只留下一件蛋壳状的防御法器和灵石,再将符箓和一件防御法器给蒋强,对方的防御法器也已损毁。 剩余一件飞梭法器,他打算去景绣坊后卖掉,聊胜于无。这次最大的收获,还是储物袋以及一整头水蛛妖兽的尸体。 本来他和蒋强谋划去景绣坊谋生存,也就是要在那边想办法赚取更多修炼资源,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加入那边比较安稳的修仙家族,有一个安逸修炼环境。 如今有一整头水蛛的尸体可贩卖,初步估计也至少能收获上百块下品灵石了。 “惊险是惊险了点儿,好在收获的利润很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意外。”陈登鸣心里感慨,将东西收起,出房提刀去帮忙。 此时,血蜈蛊也已苏醒,两只蛊虫兴奋得像是无头苍蝇围绕着妖兽尸体,大快朵颐吞咽新鲜的灵血灵肉,不亦乐乎。 第二天,刚收获的储物袋被撑得满当当的。四吨重的妖兽,肢解放血掏干洗净后,便缩水到仅有一吨半。 二人结伴小心翼翼兴奋上路,直奔两千里外的景绣坊 056:假丹大修,万里边陲第一坊(大章求订阅) 根据蒋强手里掌握的一张南域地图来看,骆家、朱家包括整个聚集地乃至两千里外的景绣坊这整个万里范围,都仅仅只是南域靠近西北的边陲角落。 这里各类资源贫瘠,灵脉也极少,反倒因山林众多,妖兽肆虐,故此在南域修仙界可谓是不毛之地。 但纵使如此, 因南域的资源本就比较多,哪怕不毛之地,其资源也比东北两域要好上不少。 骆家和朱家偏居一隅,不是这两家不想去资源更丰沃之地,而是去了也竞争不过那些大家族或者修仙宗门,唯有独守边陲。 而除了骆家和朱家外,在方圆万里范围内,还有其他好几家修仙家族以及一个已然没落到自封山门的阴鬼宗。 只不过,这些修仙家族互相距离够远的,势力范围都是泾渭分明,没有实际的利益必要,井水不犯河水。 自当年阴鬼宗惹上奇物宗被攻打得元气大伤不得不封山后,景绣坊便代替鬼物坊,成为附近万里范围内最大坊市,有着万里边陲第一坊的名头。 这座坊市隶属修仙家族林家,就建立在南域和北域接壤的明云山脉外围。 明云山脉莽莽苍苍, 宛如一条苍龙,从南向北,直奔向遥远的边陲以外, 直达北域的诸多凡人国度和修士世界。 故此这南域边陲的诸多凡人乃至先天,其实很大一部分是从北域迁徙而来的。 北域常年冰天雪地, 修炼资源更为匮乏,凡人生存极其艰难,哪怕明知横跨明云山脉很大可能会沦为妖兽食物, 每年依旧有不少北域凡人铤而走险。 “陈哥,您不知道, 骆家和朱家看着横吧?到了林家的地头, 那也不敢放肆。 林家曾经可是有一位假丹大修坐镇,虽然那大修,如今可能死了,但林家可是还有一位筑基圆满的族长的。” 两日后,在去往锦绣坊的途中一处路边小树林内,蒋强一边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势力版图,一边介绍道。 “因此林家才能独占明雪山、明溪山、明牛山等三山,可谓是扼住从明云山脉去往北域路径的咽喉,附近无论修士、凡人,想要打道过,都得去锦绣坊落脚吧?啧啧,这利润” 陈登鸣微微颔首,又摇头,“那照这么来看,林家那位假丹老祖,应该还是在世的才对,否则单是一个筑基圆满的族长,也不可能镇得住 毕竟这万里范围, 除了朱家、骆家, 可是还有熊、胡两家的” 景绣坊能被称为万里边陲第一坊, 再加上林家直接占据控制了明云山脉最适宜居住也是资源最丰富的三座大山,那得是多大的利润,绝对吊打聚集地那点儿蝇头小利。 真要是只有一个筑基圆满的族长坐镇,只怕景绣坊早就换人了。 蒋强摇头,表示对此不知,只知道假丹大修疑似已死的消息,在修士圈子传得狠。 陈登鸣对此嗤之以鼻。 这所谓什么圈子情报,只怕是熊胡朱骆哪家刻意传出的。 就让一帮小散们传得沸沸扬扬,以此刺激试探林家。 最终林家发怒,抓来泄愤的牺牲的,也不过是叫嚣得最狠的几个小散修而已。 “陈哥,我们去锦绣坊谋生存,也未必好过。那里对散修更不友好,干啥都要钱,我看咱们在那边倒腾出一些灵石后,就还是苟回山旮旯里,那地方消费不起啊” 末了,蒋强又絮絮叨叨的补充一遍,将景绣坊的大致状况讲给陈登鸣听。 陈登鸣听后也险些老泪纵横。 他看上去年纪轻轻就一大把年纪了,心酸确实容易老泪纵横。 万万没想到修个仙而已,居然这么卷。 聚集地那边已经很难生存了,结果景绣坊这边更难。 难怪聚集地那边战争结束后,那么多修士和凡人依旧选择返回。 至少聚集地那边是无论凡人修士,都来者不拒,可以进去待着。 除了城中地区限制修士才能进入,其他区域,凡人只要通过劳动赚取到了灵粒,就可租房居住。 没有灵粒也没关系,睡大街,睡草丛。 只要够小心,不挡着修士的道,也没谁管你。 景绣坊却就不一样了,凡人只有先天才有资格进入,且入门费就需要十个灵粒,夜里还不能留宿。 修士倒是可以留宿,但得掏钱,露天睡大街得交过夜费。 一宿三十灵粒,宣称这钱花得值,至少无须遭受妖兽侵扰。 住客栈酒楼,那没有一块下品灵石估计是打不住的。 这种消费,哪个小散修扛得住? 简而言之,景绣坊对比聚集地,就像是前世的超级一线大城市对比不入流小城市,消费都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想进入后里面常住,得摸摸荷包是否允许。 不过同样的,消费门槛虽是高,景绣坊的秩序却是比聚集地安稳多了,且靠近林家的一级灵脉,灵气浓郁程度也在聚集地之上,这些也都是良好的资源,享受这些更好的资源,自然得掏出更多灵石。 万事谈到花钱,也就会突然让人尤其是穷人,感到索然无味了。 接下来二人不再交流,各自练功的练功,休息的休息。 夜里的野外世界,就宛如梦幻中的魔幻世界,在灵气浓郁的地带,丝丝缕缕的灵气在微弱的月光照射下会散发一些妖冶光彩。 时而如彩带荡漾在山林中,时而又似一只只发光的水母漂浮在树林间,如梦似幻。 这样的环境,不止是妖兽,一旦死去的生灵过多,甚至还会诞生妖邪之类古怪的邪祟玩意儿。 不过那种东西,陈登鸣和蒋强从来都只是听闻过,二人在野外也有些生存经历,倒是从没见过。 再加之有两只蛊虫以及蛇蛊轮流放哨,还有蒋强布置的防护阵法守护。 二人都安心歇息,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提前知晓,及时逃脱。 一宿过后。 二人继续在白天驭器飞行快速赶路。 为保证途中安全,防止灵气损耗过大遭逢妖兽等凶险,都是走一阵子歇一阵子,速度不算快。 在途中,还时常遭遇其他散修,看样子也均是直奔锦绣坊的,互相之间没什么交集,均保持着警戒距离。 第四天,天还没亮。 二人便被一阵恐怖而嘹亮的妖禽鸣啼声惊醒。 那强烈的灵威仿佛实质的辐射传导到二人心灵,刺激得清晨的第一泡尿都险些憋不住了。 立即趴在暂居山洞的边缘查看。 一头翼展超过三丈,通体黑亮如箭矢羽毛的巨禽从不远处天空俯冲下来,顶着道法和法器的轰击,身上散发强烈的灵威和妖兽煞气。 硕大宛如船锚般的铁爪探出,将一名激烈进攻的修士碾成肉糜。 而后将另外一人直接抓摄走,来时如一阵黑云翻滚,去时如一阵黑旋风,刹那消失在远处的明云山脉中。 二人都惊得额头冒出冷冰冰的汗,口舌发干,直感到仿佛与死亡擦肩而过。 这几日的顺利赶路,也只是好运没有挑选在妖兽餐盘里留宿而已,否则若刚刚是他们二人遭逢那妖禽,什么防护阵法就跟纸糊的一样,逃也逃不掉。 蒋强心有余悸,僵僵地瞪着两眼呆了半晌,道,“刚刚那是难道是筑基妖禽?” 陈登鸣还算沉得住气,气度沉凝摇头道,“不,应该不是,我曾感受到过骆家筑基修士的灵威,比这妖禽的灵威还是强了很多 这妖禽兴许是练气八九重的妖兽了。” 蒋强松口气,缓解紧张谄笑恭维一句,“不愧是陈哥,骆家筑基修士的灵威都感受过。” 陈登鸣翻个白眼,“这有什么好吹的?你是不是想感受一下强者的屁?” 蒋强一愣。 陈登鸣已经放了一个屁,解放五谷杂气后,立即出山洞,“快走快走!待会儿那妖禽觉得一个人不够塞牙缝,又来捕猎了,我们别成了餐桌上移动的食物” 事实证明,陈登鸣还真是个乌鸦嘴,一语说中了。 那强大妖禽似是将通往景绣坊的一块平原地带视作餐桌,擒走一名修士作糕点还不满意,时而折返回来,巡游捕猎。 陈登鸣和蒋强一路提起心脏。 眼看那妖禽来了就立即寻找掩体,哪里是偏僻旮旯犄角就往哪儿钻,待妖禽离去,便立即一路狂飙赶路。 途中又有一条商队遭了毒手,好几个倒霉鬼被妖禽抓了去,那商队剩余修士均是吓破了胆,驾驭灵车往其他方位绕道狂奔。 陈登鸣和蒋强无奈,惹不起,也唯有继续绕道。 一天后,正是黑夜时分。 陈登鸣驭使飞刀,刀气闪烁,气象森严笼罩了一头形似鬣狗的妖兽。 刀光迅如雷击。 寒芒闪动之下,鬣狗妖兽左冲右突都无法逃脱,‘嗷嗷’惨嚎连连,被水银泻地般的刀气切下狗头,霎时无论地面杂草还是鬣狗血液,都凝结成满地晶莹冰晶,场面瘆人。 远处,几名修士正观望着这边与妖兽厮杀的陈登鸣。 眼见陈登鸣如此轻易就干掉一头妖兽,都是面色凝重,知道这是狠角色,互相对视一眼后,迅速转身离去,不敢久留。 “他们走了” 一旁,防备中的蒋强看着这一幕,面露钦佩笑道,“陈哥,你的驭器术也使得太好了,简直快要到传说中驭器成幕的层次了。” 驭器术虽是大路货一阶一级的术法,修炼到高深处,却也堪比一些门派的独门术法。 像东域那边行侠仗义的蜀剑宗,颇为著名的便是驭剑诀,学会即可驭剑成丝,正是陈登鸣目前表现出的驭器技巧,刀气如丝,无比密集,教妖兽逃无可逃。 更进一步,便是驭器成幕,更为强横,杀伤力倍增。 “只是一头小妖兽罢了,看起来可能就练气二重,竟然也敢对我们龇牙。” 陈登鸣淡淡笑着摇头,打不过实力强大的妖禽,虐虐菜狗还是可以的。 他又不动声色瞥了眼远处已离开的四名修士,收回视线,看向地上已毙命的妖兽,对这蠢狗妖兽也有些无语。 刚刚这妖兽突然从不远处草丛冲出来,吓了他们一跳,结果就是一头练气二重的妖兽。 大概是这妖兽吃的二脚兽吃多了,吃出自信了,看到人就敢出来龇牙。 蒋强对于陈登鸣这番平淡之言,有些无话可说,唯有闷头干活,去处理妖兽尸体。 练气二重的妖兽,那也是妖兽,皮糙肉厚,爪牙锋利,速度迅猛,力大无穷。 他若是遭遇,可能要好一番狼狈,甚至会受伤。 然而陈登鸣只是驾驭法器飞刀,轻松解决,云淡风轻,格外从容。 不过这展露出的实力,也是立竿见影的极具震慑力,将附近几名被妖兽惨嚎吸引来的野外散修惊退。 二人自从绕道走小路后,一路上也遭遇了一些妖兽。 其中一些感受到二人的灵威气息,会望风而逃。 像鬣狗妖兽这种敢于龇牙的,倒是首个。 不过,这也说明了从聚集地赶到锦绣坊的难度,哪怕绕过了作为妖禽餐厅的大道,途中亦有其他妖兽存在。 如是寻常的练气一二重修士,想要从聚集地赶到景绣坊这边,路途遥远,可谓九死一生。 将鬣狗妖兽的尸体处理好后,二人当场烤了两条狗腿吃,随后继续上路。 一天后。 眼看着前方地平线上已出现的城墙和建筑群落。 陈登鸣二人都是松了口气,只觉这会儿清风呼呼,透人心脾,不再是灰头土脸了。 这时也才注意到,无论是妖禽还是其他妖兽,似很有地域概念,捕猎食物几乎都不靠近景绣坊这边。 哪怕是正在追踪的‘食物’,只要其逃入了景绣坊数十里范围,妖禽也会放弃折向离去,似是曾经在景绣坊吃了些亏。 “对于这妖禽而言,刚刚那片餐桌上的食物经常会有,没有必要,无需冒风险靠近锦绣坊?毕竟一旦受伤,在妖兽那更弱肉强食的世界,下场也许就是死。” 陈登鸣收回看向远处的视线,心中明悟。 环顾八方,稀稀落落的一些修士陆续来到锦绣坊附近后,也都放松了下来,不再提心吊胆东躲西藏。 合该锦绣坊赚钱呐! 单就是这一表现出的对强大妖兽的震慑力,那就是强大实力的展示 “景绣坊,我终于来到景绣坊了。陈哥,你看那城头上的阵旗,乃是混风烈火大阵,是很强的攻守兼备的阵法那妖禽必然惧怕这法阵。” 蒋强一脸感慨看向远处宛如一座小城般的锦绣坊。 陈登鸣亦是略感放松,看向前方。 但见一座颇大的城池依背后明云山建得逶逶迤迤,气势非凡。 城墙高约数丈,遍布阵旗,傲然拔地而起,不怒自威。 说是万里边陲第一坊,不如说是一座修仙城镇,格调比当初他看到的聚集地要强多了。 对比这建设布局的协调合理的城镇,聚集地就是破落户,仿佛小孩子过家家随意拼凑起来的。 不过在聚集地那混乱的环境,也能理解。 无论凡人还是修士,聚集地那都是割了一茬又一茬的,不心疼,谁会在意去建好什么房子建筑,建那么好有什么用?打起来塌一大片,浪费资源。 谁喜欢,自己建去,因此造成聚集地的建筑风格迥异,有好有坏。 锦绣坊却就是精致的瓷器,是林家独自的产业,在这里,林家的规矩就是规矩,靠收入门费和留宿费每年都能进账不少,自然得建设得有模有样。 一盏茶后。 陈登鸣和蒋强直接交了八十灵粒作为入门费和过夜留宿费,进了时刻被阵法守护的锦绣坊。 城中主干道宽阔,支道四通八达,井然有序,形成纵横相交的矩形道路系统连接起来。 街道两旁,排列着各式各样的店铺,例如符箓店,法器店、功法店、又或灵米店、灵肉店、灵药店等。 除此之外,在一些巷头巷尾的拐角空挡处,竟还有摊贩摆卖各类商品,时常吸引来一些人围观探价,熙攘嚣腾,一片热闹。 这整个景绣坊可谓商业气氛融和热烈,具有浓厚地方情调。 陈登鸣来到修仙界这么久,还是首次萌生强烈的不买什么东西,也要逛街一番的冲动。 不过此时,还是办正事要紧。 二人逛了逛摆摊的诸多摊位,没有一家是正在卖妖兽肉的,倒是看到有人竟在贩卖一些蛊物。 然而,以陈登鸣这炼蛊行家的眼力,一眼瞧出贩卖的篾片蛊和石头蛊乃是盗版蛊。 “聚集地那边来的小作坊?” 陈登鸣暗暗留了个心,却并未直接上前询价。 目前观察到市场上除了灵肉店,没人贩卖妖兽肉,代表妖兽肉很有市场,也可以想象妖兽的难缠。 在这万里边陲大多是散修,没几个人能单枪匹马杀妖兽的,纵然小团队可以,也少有胆大包天者敢冒险。 二人打听清楚在景绣坊买卖交易的规矩,聚在一起商议起来。 “直接卖给灵肉店得至少亏四成以上,但却胜在交易方便。” “那不成啊陈哥,这么多妖兽肉,还有那蛛腿,至少得卖数百块下品灵石,亏四成,那不干,不能干。” “确实不能卖灵肉店,但咱们这么卖的话,只怕要卖很多天而且在坊内摆摊卖商品,也得按商品缴税,至少得缴二十块下品灵石的税吧?” “交税卖也比卖灵肉店多赚不少,就慢慢卖,这样,陈哥,你交给我。 我先打听好市场价格,再慢慢卖,你就四处去逛逛,找个合适的歇脚地儿。” “好!” 陈登鸣答应得爽快。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作为大佬,要懂得放手让小弟去干。 何况强子的那种‘强式算法’,陈登鸣也已经领略了,知道让其卖妖兽肉,是亏损不了的。 他当即将装有妖兽肉的储物袋连同那件要卖的低阶法器,一同交给蒋强,同时递过去一张人皮面具。 蒋强含笑接过,“陈哥,这么谨慎?这是在锦绣坊,不怕,没人敢撒野,林家的规矩,保护咱们商贩。” 陈登鸣啧了声,“戴上,去吧。万事留一手,也是给自己留余地,初来乍到,小心驶得万年船。” “成,听您的” (第三更,五千多字大章,求下月初月票!) (本章完) 057:朝如青丝暮成雪!上品灵根(四更求订阅) 待蒋强离去后。陈登鸣也自己四处走走逛逛。这景绣坊虽是不大,可能面积还没聚集地大,但却胜在筹划规范,各类建筑和街道布局合理,对空间的利用得很到位,加之灵气比聚集地要浓厚两倍,令人逛起来心旷神怡。 陈登鸣没打算花钱住客栈。想找个地儿随便凑合几晚上。城内的客栈一宿,就要一块下品灵石,除了几盘廉价瓜果,也不多个什么。 少住几晚客栈客房,就能节约出一轮调动夺灵阵的修炼资源,就可更快突破到练气五重。 实力才是第一位,其他享受,可以先放一放。且如今除了修炼需要灵石外,他还要购买一件中阶法器作为防御底牌,低阶法器,已无法应付一些激烈的战斗。 一半天过去,陈登鸣进了几家法器店,询了中阶法器的价格。或许是因听出他那下里巴人的特殊方言。 几家店的法器都比曾经虎爷卖得贵至少五成,似刻意宰他。不过,没买到法器,他却也靠着嘴甜,得到了一张暗坊邀请函。 据闻过一阵子,林家拍卖行将有一个暗坊会开。陈登鸣盘算着时间,兜兜转转,来到蒋强卖妖兽肉的地头。 发现已经簇拥围拢了不少人。有修士出价,直接买了几十斤妖兽肉打包带走。 毕竟是练气中期的妖兽,比练气初期妖兽肉的价值大多了。蒋强以十斤一块下品灵石的价格贩卖,比灵肉店的价格要便宜了三成,比正常摊位价则便宜了一成,感兴趣的人不在少数。 陈登鸣在角落里瞧着,暗中观察四周修士的神色状况,若是有人显露什么贪婪或是异样的表情,他都会暗暗记下。 但看了一圈下来,起心思的人倒是没两个人。景绣坊本就有规矩,谁敢在锦绣坊闹事,那就是自找麻烦。 且能进锦绣坊消遣的修士,也都不是傻子。蒋强能拿出练气中期妖兽的尸体卖,本就不简单。 从尸体那伤口上,都能看得出猎杀妖兽之人的实力强横,搞不好可能是练气后期的修士,犯不着为了一些可以购买的妖兽肉,得罪强大的修士,招致杀身之祸。 …陈登鸣观察了片刻,旋即返回先前找到的一个合适的歇脚场地,开始默默修炼。 小阵灵不太适应的在他的腰部扭动震颤,传出情绪。 “道、道友,今天也不,不需要我助你修行吗?”面对小阵灵的‘探头探脑’,搞得自己腰部往下的帐篷时起时落,陈登鸣满头黑线。 他用手捏住腰部的阵盘,精神传感。 “灵儿,以前让你助我修行,你天天偷奸耍滑,最近不让你出来,你搁这儿”‘犯贱’这两个字,陈登鸣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说,不忍心伤害一个萌物的心灵。 但确实,这几天奔波劳累,也为避免暴露灵儿,他没有让阵灵助他修行,只是简单催动阵法修炼,效率大概下降了三成左右。 结果现在看来,这阵灵是要憋坏了,想出来透透气。 “算了,那你出来透透气,如今在这城内露宿街头,也不好用你修炼了。”陈登鸣拍了拍阵盘,又看了看四周。 他处于一个巷子的尽头死胡同里,四周堆放了一些柴火瓦罐等杂物。左前方是一户人家的后门,倒是偏僻安静。 阵灵漂浮而出,欢喜转了一圈,罗裙飞舞,薄如蝉翼的衣物飘飘扬扬,很是开心。 陈登鸣瞅了几眼,心情也愉悦了一些,换了一种姿势,继续修炼。这几日长途跋涉的奔波,他的神行术和驭器术倒是修炼得够多,但根本法三元聚灵功却有些落下了,距离突破还差四分之三的进度。 不过如今他的寿元大限高达282年,还有119年寿元好过,已是可以着手继续修炼《损命拔苗术》了。 “我如今的灵气亲和度达到50点,还只需继续提升50点,也就可以晋升上品灵根了,届时修炼速度将再度提升” “按照当前每损耗六年寿命,即可提升四点灵气亲和度的状态来换算,我还只需损耗75年寿命,就能晋升成上品灵根了”七十五年,他还扛得住。 当下一套姿势修炼完后,陈登鸣转而开始氪命修行《损命拔苗术》。转瞬,天边暮色悄然沿着山峦包围了整个锦绣坊。 整个锦绣坊似逐渐被点亮,一座座店铺的彩灯一盏盏明亮。夜间的坊市非但不冷清,反是更为繁华了不少。 远处明云山脉中,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苍凉悲怆兽吼声,时而还伴随凄厉刺耳的鸣啼。 但环城而布的阵法彻底启动。一股股宛若水波般的灵气结界凝聚而显,逐渐又淡化,强横的灵威莫名便会令城内的人感到极大的安全。 只此一项,所谓的过夜留宿费便收得值。然而,这依旧不妨碍城外荒野中,不少潦倒落魄的修士商贩抱团聚集,以天为被,以地为席,颠沛流离。 他们是在景绣坊谋生的散修。早已习惯白日进坊做生意接活计,夜里出城苟在附近栖息。 至少在锦绣坊城市边缘,夜里还是相对安全的,更要提防的不是妖兽,而是同类。 陈登鸣是被阵法启动惊醒的。才知一晃过了三个多时辰,不知觉间腹中已饥饿。 他低头捻起两缕白发查看,又抽出冰灵刀,对着光照可鉴的刀身查看自身面貌。 精气神损耗后,他的面貌略显疲态,本已恢复的眼角鱼尾纹,再度显现而出。 “哈哈哈,看上去又老了。当真是朝如青丝暮成雪啊”陈登鸣乐观一笑,将两鬓白发往后一捋,洒脱查看面板中的状态。 “练气四重修士【陈登鸣】寿:238\/282灵根:金、木武道:《陈氏武道总纲》道法:《炼蛊篇》、《三元聚灵功》、《陈氏道法篇》《损命拔苗术》、《驭器诀》、《点金术》”在过去三个时辰内,他可谓是每半个时辰便损耗了十年寿元。 整整七十五年寿元彻底溜走,他的灵气亲和度也增长了50点,直接从中品灵根晋升成了上品灵根。 陈登鸣只觉就现在这会儿,对空气中浮动的灵气感知便增强了非常多,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身体周遭的灵气感知范围,似也扩大了很多。尽管对灵气的掌控范围,并无实质改变,但整个人莫名就更有自信了些。 他只觉整个天地似清晰了很多,像是色彩更为丰富。很多之前忽略的细微状况,亦有感于心。 周围的一草一木,远处传来的人声,都好像均不漏感知之中。… “这就是,上品灵根?上等资质?哪怕我如今是相克灵根,也称得上资质不错了。没想到,创此功法的那魔道前辈都没能办到的事情,我已经办到了,就不知道魔道中是否有狠人豁得出去命也办到过?呵呵,算了,魔道修士,也许不想豁出命,也会被迫豁出命吧……”陈登鸣脸上显露出一丝微笑。 灵根以及灵气亲和度的提升,所表现出的好处可不仅仅是在修炼上的。 因对灵气的亲和度、感知的增强,导致修炼对应的道法速度也会更快,施法速度和威力等等,会比灵根差的要强些许,这都是资质好的优势。 他心情愉悦不少,尽管这次寿元直接损耗了七十五年,看上去他又没多少年好活了。 但灵根资质再度提升的好处,未来很快会一一兑现。这种不惜损失寿元提升灵根的疯狂方式,可能也唯有他能时不时增寿的人,方才舍得。 换作旁人,哪怕是寿元高达两千年的元婴老怪,只怕不到逼不得已,也未必愿损耗上百年多的寿元去提升灵根,毕竟这些老怪修炼到元婴,兴许都花费了上千年时间。 毕竟能修炼到元婴的老怪,几乎也没有资质差的。而且所谓的寿元大限,除非是像陈登鸣这般能直接面板看到具体寿元的,否则谁知道自己的寿元大限真正是多少? 就像普通人都知道一个人正常能活到七八十岁,所以正常人的寿元是七八十年,但总会有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在七十岁之前。 修士也一样,不知自己具体的寿元是多少,也不知修炼《损命拔苗术》的具体效果是五成还是十二成,一切都是未知,不到万不得已,少有修士敢贸然拿寿元尝试。 那些嘴硬说老子堂堂筑基修士,寿两百载,如今只活了一百载,区区二十年寿命,我就敢拿去一拼的,多半都是死了很久的鸭子。 纵是那位创此功法的魔道金丹修士,也是先在诸多魔道弟子身上先尝试,妄想研究成熟后,再亲自尝试,将自身中品灵根的资质提升到上品,而后快速突破到元婴期,延长损耗的寿元。 这算盘是打得整个修仙界的修士都听到响声了。可惜,创此功法的魔道金丹修士最终仍是失败,他估算错了自己的寿元大限,也估算错了自己修炼此功法的效率,含恨而终…此时成了上品灵根修士,陈登鸣只觉春风得意马蹄疾。 也不急着趁热打铁修炼了,整理了衣襟就先走出巷子去市场看蒋强卖肉。 三个多时辰过去,蒋强仍是在忙得热火朝天,也不知吃上一口热乎饭没有。 眼见对方兴致勃勃,周围的顾客不少反增,妖兽肉似都已卖了不少。陈登鸣打消了凑过去的念头。 远远地对蒋强使了个眼色,悄然传音告知夜里落脚的地点。陈登鸣继而走向那边卖蛊的摊位,旁敲侧击的打听蛊物来历。 然而一番试探下来,结果令陈登鸣感到意外。… “这些蛊物,来自商盟?” “是啊。本来这些蛊物一直是从聚集地那边来的胡同街等势力在卖,但听说那势力现在被灭了,哎,惨呐。在这边的人手和货物,就被咱们商盟收购了,东西就是咱们商盟在卖了,统一了价格,没那么混乱。” “哦”陈登鸣眼神一闪,含笑抱拳道, “这位道兄,实不相瞒,小弟也对这门生意感兴趣,不知你们商盟在这边的管事的是?” “虎爷啊。也是从聚集地那边来的,那边一打起来,就把咱们商盟的人都赶出来了,虎爷来了这边,就大刀阔斧的干起了蛊物生意你要投靠?我看没戏,现在咱们人手多了。” 058:动荡再起!强买强卖!首座已是过往(五更大章求订阅月票) “竟是虎爷” 陈登鸣得到答案,心中诧异而又感到是意料之中,面上则露出一副遗憾神色,感谢后,抱拳离去。 早在决定来锦绣坊之时,他内心就已萌生了一个想法——继续捣鼓蛊物生意。 妖兽肉毕竟是一锤子买卖。 纵是收获了两三百块下品灵石,也只够他修炼数月, 更莫说这数月想要留在景绣坊内,还得缴纳留宿费用,根本经不起花销。 唯有捣鼓出其他来财的路子。 在很早前,他就知道景绣坊这边冒出很多蛊物小作坊出的盗版蛊物,只是销量不太好。 但销量不好,不代表没有销量。 尤其是他这个正版蛊物炼蛊师的作品出现后,销量自然就会变好了。 只是当初他的想法,也是低调贩卖, 先让蒋强配合着一明一暗小股小股的卖一阵子后, 赚一票便立即撤走,避免又因蛊物的价值带来麻烦。 可如今,既然虎爷这个老朋友也在锦绣坊这边,而且对方显然仍没有放弃对蛊物的兴趣,这就可谓是双方不谋而合了。 对方身为商盟中颇有能量的一员,在锦绣坊这边也能站稳跟脚,与对方合作贩卖, 可比他天天抛头露面要强多了。 不过这种想法,还需继续观察准备一阵子。 “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 行前定则不疚。不急” 有上次徐宁的教训, 陈登鸣不打算立即去找虎爷。 这阵子, 有妖兽肉卖后获得的灵石, 也够他安静修炼渡过一段时间的 … 时间流逝,很快便是十日光景过去。 八天之前, 偌大的绿背水蛛,蒋强便已是全部出售了出去, 收获了两百四十块下品灵石。 鬣狗妖兽肉因只是练气二重的,价值不高,卖出一半后,二人自留了一部分自己吃。 最终,交易除却缴纳的一成交易税,还剩下二百一十六块下品灵石。 如此大的一笔收益,在锦绣坊诸多摊位中,也算是名列前茅的,自是引起了不少修士的关注,知道城里摆摊的出了个卖肉佬。 然而,令陈登鸣一直提防的狗屁倒灶之事并未发生。 锦绣坊真正印证了它的规矩就是规矩。 只要在城内,就无人敢闹事,这令陈登鸣只觉愈发爱上了这个地方——够安逸,他花钱也花得心甘情愿。 于是在露宿街头后的第三天,陈登鸣劝住肉痛的蒋强,咬牙搬进了客栈。 钱再不舍得,为了更好的安逸修炼环境,那也得花出去。 否则他也不至于每天在街头巷角偷偷摸摸的看小阵灵起舞修炼,露天修炼的隐私和安全性也要差很多。 至此,他也更体会到了修仙世界的内卷。 前世为了在各类资源优渥的大城市有个栖息地, 不至于每日租房或是住宾馆住几天作个过客,就拼了命的想在大城市买房。 结果这一世为了留在景绣坊,竟也萌生了想在锦绣坊购置房产的打算。 可惜,锦绣坊不对外出售住宅。 唯有加入林家为林家卖命的散修,才有资格购买一处住宅,价格也高得离谱,最差的也需要数百块中品灵石。 这十日过去,陈登鸣靠着上品灵根,修炼速度喜人。 哪怕是相克双灵根,不用阵法,他的修炼速度也已不亚于寻常中品灵根,修炼道法的速度自是更快。 曾经在聚集地,利用夺灵阵修炼一整天十二种三元聚灵功的姿势,仅能令功法增长四点熟练度。 如今在灵气更浓厚的锦绣坊,以更强的灵根修炼,他修炼一整天即可令功法熟练度增长十四点,基本是练一种姿势就可增长一点熟练度,效率喜人。 然而这种修炼速度,仍是没能将他的灵根资质发挥到极致。 因为到现在,限制他修炼速度的已不是灵根了,而是三元聚灵功这本大路货道法。 不同的道法,适合不同的人修行。 诸如五行遁宗、化龙宗、天道门等修仙大宗门,之所以纵横修仙界,门内厉害杰出弟子层出不穷,便是因门内的根本道法厉害。 更强的道法,修炼起来吸收灵气的速度越快,范围越大,也贴合不同属性的灵根,自是令人修炼速度更快。 不过诸多强横道法,也会对灵根资质以及修为甚至体质有所限制,灵根资质低的人根本没资格修炼。 因此,也不能说那遁世宗的老道给陈登鸣一本大路货功法给坏了,他当初的资质确实不行。 但如今,他的灵根资质已不可同日而语,却是可以去追寻那飞落断崖深更深的厉害道法了。 “灵根资质强就是好啊,我现在对金系灵气的控制力和感知力更强,本来点金术还得练一阵子才能缩短施法时间到一息,现在却就能直接办到了。” 锦绣坊附近不远处的山林边缘,陈登鸣随手施展点金术。 一团金系灵气在指尖氤氲,嗖地飞出,将对面龇牙的一头鬣狗妖兽半个身躯都凝结为金属。 他细细感受了一下体内消耗不多的灵气,满意颔首,观察此时两项道法的进度。 “《三元聚灵功》(四层228/400)” “《点金术》(初学78/100)” 照如今的速度继续修炼下去。 最多还有半个月,他就将突破到练气五重了。 届时,就又可以学习更厉害的道法,继续延寿,弥补如今的寿元亏空。 “汪!——汪呜——” 向来头铁很勇的鬣狗妖兽被金化了半个身躯,也终于恐惧,在地上挣扎打滚求饶。 陈登鸣随手瞬发一个金枪术,将这头不过练气二重的妖兽干掉。 远处几头原本龇牙咧嘴准备围拢过来的鬣狗妖兽见状,均是汪呜汪呜的绕开,远远瞅着陈登鸣,不敢再贸然靠近,甚至绿油油的眼通已盯上了自己同伴的尸体。 陈登鸣突然掣出冰灵刀,掐诀之间,灵威扩散,衣袍猎猎。 飞刀电闪,刀气如风云冰雪。 刹那远去,不停闪烁,凶猛刀气纵横交错如丝线,刀意凛然形如实质,霎时杀得几头练气一二重的鬣狗妖兽惨叫连连,屁滚尿流。 数息后,地上又多了几具鬣狗妖兽的尸体。 陈登鸣手一招,冰灵刀嗡鸣飞回,滴血不沾。 妖兽就是妖兽,吃人的,尤其是狗类妖兽,最懂得欺软怕硬,哪怕暂时化身二哈摇尾乞怜,也不得怜悯,否则下一瞬就可能再化身中山狼。 近几天,他时常也会在白天较安全的时间离开锦绣坊,熟悉附近野外的状况,同时练习道法,寻找道法和武道之间的契合点,训练用于实战。 自从他刀道大成,刀意驭刀和驭器术配合能使得青丘狂龙施展出来后灵气损耗缩减一半,他就隐约感觉武道未必不能通神。 兴许继续研究下去,可能武道也可以撬动天地灵气,届时他的陈氏武道总纲也可能将再次突破到另一种层次。 不过这种研究,暂时也难一蹴而就,唯有在实战中慢慢找感觉。 他也不敢走出距离锦绣坊太远的地方,怕被强大的妖禽盯上。 但只是锦绣坊附近数十里范围,还是有胆量闯一闯。 这倒并非冒险,而是居安思危,未雨绸缪。 近来骆家和朱家再次开始摩擦,具体缘由尚且不知,已逐渐影响到了锦绣坊这边的物价,甚至已有些修士从那边逃亡到了这边。 陈登鸣再次感到了局面动荡,看似平稳的锦绣坊,未必就能独善其身。 万一哪天锦绣坊不能待下去,他就得再度进入野外谋生存,提前适应周遭的地形和妖兽种类数量,也是很有必要的。 且猎杀一些在附近山地间比较泛滥的鬣狗妖兽,也能补贴一下每日温饱的饭钱,还能训练道法,可谓一举三得。 这时,不远处山地间传来一阵轻微动静。 陆续有好几个修士从草丛树木后胆战心惊的显出身影,目光看向陈登鸣和一地的妖兽尸体时,均是戒惧中充满敬畏。 看出现的三名落魄修士的模样形象,显然都是灰头土脸格外狼狈的逃亡修士,方才躲避一众鬣狗妖兽。 此时眼见妖兽都被陈登鸣屠了,这群人才敢出来冒头,敬畏看着陈登鸣,远远的抱拳作揖表示感谢,并无恶意。 陈登鸣拉低斗笠,朗声道,“你们都是聚集地那边来的?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吗?为何骆家和朱家又打起来了?” 几名修士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走出抱拳道,“这位道兄,我们的确是聚集地那边逃过来的,那边现在太乱了,听说是骆家的那位天才骆仙子筑基失败,虽然只是首次失败,日后还有机会,但这也给了朱家机会。 朱家两天前就打下了骆家的秘铜矿区,那边现在好像又乱起来了” “骆冰竟然突破失败了。” 陈登鸣皱眉,感到意外。 骆冰是上品灵根资质,按理说,一颗筑基丹至少有八成把握突破成功,可现在却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有其他什么因素在影响了,又或者,是宗门大比受伤? 陈登鸣又继续问询了双方交战的过程,感到麻烦。 战争再起,哪怕只是修仙家族这种级别的,对于他们这些生存在附近的散修而言,也是灾难。 至少物价上涨是实在的。 他招招手,将那边几人唤过来,指着地上的妖兽尸体道。 “这些妖兽尸体我只带走一头回去,其他的都按照比市场价便宜些的价格卖给你们,你们要不要?” 几人面面相觑,看着地上还在冒着袅袅寒气的鬣狗尸体两眼一阵发直。 这是强买强卖?还是简单问一句? 有心想拒绝吧,在这野外也不敢开口。 而且对方刚刚也算为他们解围了呢。 但买这妖兽肉吧,他们也吃不了这么多,还得花不少灵石。 其中一人不经意瞅到陈登鸣斗笠下的半张脸,两眼一直,险些叫出来,立即干笑道。 “买,我们肯定愿意买啊。平时咱们想买妖兽肉,还不好买呢,我们一人买一头。” 另外两名修士见状有些傻眼,但眼见平日凶恶的老大如此谦恭,哪里不知有内情,纷纷慷慨含笑表示愿意购买。 陈登鸣深深看了眼说话的汉子,淡淡笑道,“人群中谁是聪明人谁是傻子,我一眼就看出来。如今到了锦绣坊,就是和聚集地过往事斩断。买了我的肉,可莫要乱嚼舌根。” “那那哪儿敢嘛?” “我们在景绣坊这边,会从头来过,低调做人,还请道兄多多关照。” “景绣坊的灵肉店卖这种低阶妖兽肉,是一块灵石五十斤。我给你们算便宜点,一口价一头四块下品灵石。” “不不不,一口价,一头五块下品灵石。咱们兄弟几个,绝不能让救命恩人吃亏啊。” 陈登鸣无语,还没碰到这么讨价还价的。 不过有多的灵石,他也乐得如此。 收了灵石,刀挑起一头鬣狗妖兽尸体,迅速绝尘而去。 几名修士在原地看着几头鬣狗妖兽肉,欲哭无泪,这灵石出了,还要扛去锦绣坊啊,还要卖掉一部分啊,哪儿吃得完啊。 “老大,你刚刚” “你闭嘴!你难道出门不带招子,没认出此人?那可是陈首座!” “啊!竟是陈首座?” “首座显然是认出了我们,方才刻意试探我们,我们若是表示顺从懂事买肉还好,若是不懂事,你说在这野外,咱们是不是” “嘶!——万不料竟是陈首座啊。不过首座也是太见外了,我们几人是叛逃了金字坊出来的,也不会再为徐宁那厮卖命。” “你当首座傻?他是早看出咱们叛逃出来,否则这个时候两方交战,咱们如此狼狈仓惶的出现在此,是为那般?” “首座不愧是首座啊,到哪儿都混得开。你说我们初来贵地,是不是……” “别想那么多了,日后碰到也千万不能叫首座。看他的意思显然不想再掺和进曾经的恩怨,我们也都老实点。” … “陈道兄,又打了头妖兽啊?厉害啊!” “不过是头练气二重的小狗,刘道友叫我小陈就行,叫什么道兄,生分了啊!” “岂敢岂敢!” … 陈登鸣扛着鬣狗妖兽肉返回客栈附近的灵菜市场。 将鬣狗扔给一位兼职屠户的练气二重修士处理。 其中一些诸如难吃的内脏狗卵子之类的边角料,就会给对方算作报酬。 他返回临租的客栈房间,从腰后取下阵盘。 小阵灵憋坏了,迫不及待飞掠出来,在屋内哼曲儿跳舞,心情很愉悦,也让陈登鸣时常一饱眼福。 陈登鸣才洗漱了手,房门就被敲响,小阵灵连忙缩起来。 蒋强从外面扛着处理好的鬣狗走进来,有些苦着脸道。 “陈哥,刚刚屠狗告诉我,灵米店的灵米又涨价了,听说聚集地那边这次是彻底打起来了,现在不少逃难修士奔过来,非但灵米在涨,连法器和符箓也在涨啊。 我看,搞不好客栈房间也许会要涨。用您那家乡方言词儿说,不就是内卷吗?” 陈登鸣诧异,“彻底打起来了?” “是啊。消息可能过几天就会传过来吧。”蒋强摇头。 陈登鸣皱眉,也感到麻烦,在房内踱步道,“强子,看来有件事我们马上就要做了。” 蒋强精神一振,“哥,什么事?” 陈登鸣每次提到事情,他就知道有财路,可惜猎杀妖兽的事情不适合他,最近他纯靠制些阵盘卖钱,也不太好卖,快闲出鸟来。 跟着陈登鸣混,他能赚到不少灵石。 上次贩卖妖兽的灵石,陈登鸣直接分给了他五十块下品灵石,这在他看来,委实是非常阔绰,毕竟那绿背水蛛,基本是陈登鸣一人灭杀,他最多就是从旁协助了会儿。 “我先给你一批蛊物,你在城内卖一卖,记住,要小心。” … “真是麻烦呐!” 给了一批蛊物撵走蒋强后,陈登鸣有些头大。 物价上涨,也会加大他的生活成本,导致可用以修炼的灵石更少了。 这阵子虽然猎杀妖兽在练习道法和实战之余,也补贴了一些生活成本,但基本都是杯水车薪。 且过两日暗坊就要开启了,届时想要再于暗坊里买到中意的防御法器,也将花费更多灵石。 “看来,是时候去找那头老虎了。” 前阵子,陈登鸣在修炼之余,也时常会在城内四处转悠,熟悉各类物价和环境,同时也暗中观察商盟贩卖蛊物的动静。 途中他还远远的看到过几次虎爷那衔着烟管走过的熟悉身影。 到如今,他也基本确定,虎爷手里的盗版蛊物应该不多了。 近来城内贩卖蛊物的摊位明显减少,虎爷似已准备将生意重心转移。 这证明对方可能已与徐宁再没有联系了。 否则徐宁那边还有炼蛊场的第二批货,对方若感兴趣,理应会打那批货的主意。 而如今,聚集地那边战乱四起,双方之间的联系估计更少了。 不过万事没有绝对,陈登鸣之所以仍决定和虎爷合作的原因便是,他即将要突破到练气五重,而虎爷也是如今在锦绣坊这边唯一合适的目标。 就算与对方的合作不能成功,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 (五更完毕,求月票!求月票!) (本章完) 059:骆冰变故!令人尊敬的卖鱼佬!(大章为月票加更) 得到陈登鸣的指示后。蒋强便开始在城内各处,贩卖篾片蛊和石头蛊,借此吸引虎爷的注意。 陈登鸣则又更换了一个客栈居住,退居幕后。这阵子,他经常在城内十多个客栈来回租住。 如此方能将夺灵阵的阵法效果最大化发挥出来。但每日的花销也是不少。 仅仅十天,留宿费、客栈费、每日三餐的灵米、启动阵法所耗的灵石等等,已是令他的灵石耗了二十五块出去。 这般消耗下去,纵算不购买中阶法器,也最多还能撑两个多月。数日后。 又有一群灰头土脸的修士狼狈窜到了锦绣坊内,导致近来夜里锦绣坊的一些大街小巷都不够人睡了。 一些穷饿修士,甚至因争夜里留宿的地盘起了摩擦。事实证明,当一个人的生存都受到威胁的时候,什么规矩法度可能也就完全抛之脑后了。 这群人冲动的结果,便是直接被驱逐出了锦绣坊,雪上加霜。不过更多留在景绣坊内的修士,也再次带来了一个令不少人紧张的消息。 朱、骆两家的筑基修士在两日之前就正式交上了手,暂时是以平手落幕,两大修仙家族之间的争斗止步在雪银矿区,陷入了僵局。 显然,在丢失秘铜矿区之后,骆家已无法容忍继续丢失雪银矿区。不得已,骆家老祖唯有亲自出手。 然而,很多人此时也都看得出,骆家已是强弩之末。骆家老祖毕竟太过年迈,朱家族长则正值壮年。 同处于筑基中期,骆家老祖首次出手不能占据上风,朱家族长也就心里有数了。 这首次交手,很可能也只是试探,下次若再交手,或许就是分出胜负的时刻了。 “日子不太平,修仙家族不好过,散修日子更难过”陈登鸣得到想要的消息,眉头深锁走出了酒楼。 如今骆家在与朱家的争斗中陷入劣势,他是比较担心许微的安危的。不过纵算担心也无用,况且许微待在骆家,其实比他颠沛流离在外还是要安全的。 毕竟骆家毕竟还有骆冰这个苗子。上品灵根突破筑基失败一次不算什么,再来一次仍有很大希望成功突破。 朱家纵算是争夺资源将之逼退,也只会驱赶,却不敢下死手,除非朱家族长能将骆冰一起干掉,斩草除根。 曾经骆家和罗家联姻结合逼退朱家时,亦是只取资源点,不敢逼到死路鱼死网破。 须知穷寇莫追,况且朱家同样是有子弟在其他仙门的,虽说资质没有骆冰那么出色,但只要不斩草除根,谁又能说得准那些子弟未来的成就呢? 离开酒楼后,陈登鸣便戴上斗笠低调来到了市场角落,观察蒋强卖蛊。 这几天,蒋强通过卖蛊已经收获了十几块下品灵石。尤其是聚集地那边的逃难散修来了后,全是识货的主儿。 这些人到了新地头缺乏安全感,看到蒋强贩卖蛊物,自然肯慷慨解囊购买。 景绣坊这边的修士可能对盗版蛊的感觉不大,因此销量一直也不高。但聚集地的修士们几乎都用过正版篾片蛊和石头蛊。 在低阶练气一二重的修士战斗中,这类蛊物的作用并非一针见血,却能起到辅助作用,而且极难防御。 毕竟寻常凡毒,对拥有灵气的修士无用,这种凡蛊的毒素,却具备一定威胁,会牵制敌手消耗灵气去抵抗。 陈登鸣赶到市场,便看到对面街头贩卖蛊物的蒋强正在遣走客人。 “卖完了啊,都卖完了,剩下的一些被这位贵客都买走了,诸位海涵,明日再来!”蒋强含笑抱拳后,将摊位打包扛起,瞅了一眼陈登鸣缩在的位置,转身离去。 “这么快卖完了?都被一个人买走了?”陈登鸣看了眼那散开的人群,其中有一个山羊胡子提着一包包囊。 他不由来了兴趣。这么大手笔打包买走的,大概率便是虎爷的手笔。却见那修士离开前使了个眼色,立即角落里出现两名修士,远远吊着蒋强追踪过去。 陈登鸣瞧了一眼,更为确定是虎爷的人了。近两天就有人尾随着蒋强,试图找出他这个幕后供蛊物的人。 但自从上次他决定让蒋强出来卖蛊物后,就再没有和蒋强碰面,每次都是悄然将蛊物放置在蒋强的房间内而后离去。 这些尾随者自然是至今还没有达到目的。不过到了今天,眼见对方一股脑将蛊物都买走了,陈登鸣也清楚,虎爷大概率是坐不住了。 他也是时候要见一见这位老朋友了。因为这批凡蛊,也已是他手里最后所剩不多的存货。 下一批蛊物以他如今的炼蛊术炼制,至少也需三天时间。他看了眼那边的蒋强,知道对方会带着那二人兜圈子。 当即闪身进入巷子,远远吊着那携带包囊的山羊胡修士而去。…没多久,山羊胡须修士兜兜转转进了一座法器店铺。 陈登鸣看到那店铺门口伫立守着两人,没有贸然跟上去,而是绕到店铺后,掐诀施了个木遁术,缩进一株大树内。 片晌后,一道飘飘忽忽的影子飞出,从后门掠入店铺内,直奔店铺二层而去。 此时。店铺二层装潢奢华典雅的厅中,虎爷挨在椅背上,掏出烟管,燃着了烟丝,一口一口地吞云吐雾,好整以暇看着手下打开的包囊,淡淡笑道。 “这包蛊物买完,下次那小子还有,就不要买了。把他的生意搅黄,当然,那小子若是识趣,愿意配合,就另当别论。”山羊胡修士恭谨道, “虎爷,您说那小子背后的人是你的一位故人,何以不亲自登门造访呢?您若是出面,难道那故人还不肯跟您合作?”虎爷一瞪眼, “你知道个屁。我这也只是猜测。况且就算真的是他,那小子精着呢,所谓一树春风有两般,南枝身暧北枝寒。现前一段西来意,一片西飞一片东。我们在聚集地都是互相利用,如今大难临头各自飞,往日那点儿交情,顶个屁用,不然他不早来找我了?在商言商,我现在不去找他,反是要装作不知道,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不得不跟我合作。这就不是我求人了,而是他求我,很多事情也就好商量了,价格还不是我们定,条件还不是我们开”他说罢,不旋蹬又踢掉鞋子,蹲踞椅上,大口吞云吐雾起来。 对于陈登鸣手中那炼蛊术,他一直都垂涎三尺,但曾经却没交易的条件。 如今,条件不是来了。在锦绣坊,对方势单力孤,若想与他合作赚钱,那就必须认清一个现实,得求着他,他要把主动权牢牢握在手中。 山羊胡修士含笑竖起一根大拇指。片晌后。一道浅浅淡淡的灵体倏然从四虎店铺后门的缝隙中一闪而过,飘飘荡荡飞向巷角的大树。 陈登鸣的身影霎时从树身中出现,手持夺灵阵盘一兜,那淡淡灵体便缩入了阵盘内。 他足不沾地,迅速离去。直到接近前方蒋强的客栈住处,才放缓脚步,与阵盘中的小阵灵心灵交感。 小阵灵又是一阵紧张,心灵传感也是结结巴巴,将刚窃听到的讯息都悉数告知,末了还添了一句。 “道,道友,太,太太危险了,那两位道友万一察觉到奴家,会,会把奴家撕碎的下,下下次” “好的好的,知道了,下次你就更小心点。”陈登鸣打断道。小阵灵一阵眩晕,快哭了,或者说如果有眼泪,现在已经哭了,传达出悲伤的情绪。 陈登鸣看不下去, “好了,真知道了,没有下下次了。”小阵灵霎时喜极而泣,很单纯,却压根没听出 “下下次”的含义。陈登鸣这会儿则凝神思索小阵灵探听到的情报。听到其中讯息内容后,不由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果真是故人心易变,或者说,虎爷这个奸商由始至终都是这般,从未变过,利益放在首位,交情靠边站。 还好,他从一开始也就没对交情抱什么指望,否则也不会多加试探。既然对方不义,他不仁一点,也没什么。 事后也佯装什么都不知,反将对方一军,告诉对方他无需认清现实,他自己就是现实。 他虽是势单力孤,却也因草根,光脚不怕穿鞋的,随时可进可退。锦绣坊那么大,他进可结交其他商家,退可随时离去。 混不下去?那就不这儿混。大家一拍两散,谁也没好处。他迅速动身,直接去寻找蒋强……半盏茶后。 一个巷道内。蒋强眉头微皱,看着前方将自己去路堵住的两名修士,冷道。 “二位意欲何为?”其中一名马脸修士淡淡一笑,抱拳道, “这位道友请了,你带着我们一直兜圈,现在我们既然现身了,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们爷对你手里的蛊物很感兴趣,希望你跟我们走一趟,谈一笔生意。”蒋强冷哼, “我若不配合呢?你们打算强买强卖?这里可是锦绣坊。”另一名修士冷笑一声, “没错,正因为这里是景绣坊,你才更要配合,否则你将很难再将生意做下去,做不下去生意,你就没有灵石,你就无法在这里立足。”他说的当然不是假话,商盟既然能在锦绣坊立足开很多商铺,不说就有能量破坏锦绣坊的规矩,但在规则内钻钻空子,压迫一个小摊贩还是没问题的。 例如只要对方开始做生意,就派手下人一拥而上围起来。任何人想要靠近,都会被那阵仗和眼神惊退,无需动手,即可搅黄人的生意。 投诉?投诉给谁,商盟就收买谁,没有谁会和钱过不去,如果有,那就是钱给的不够多。 一个小摊贩除非能投诉到连商盟都收买不起的大人物那里,否则还不是任由怎么揉捏。 蒋强自然清楚这一点,冷道, “看来你们是想带我出锦绣坊,在外面跟我谈,你想见我背后的人?”马脸修士一笑, “你是个聪明人。”蒋强也笑了, “可惜你们不够聪明!” “什么意思?”两名修士微愣之时,倏然只觉背后一股愈加浓烈的杀气直逼过来,霎时令人如坠冰窟,全身血液都似要冻结,鸡皮疙瘩均是凸立而起,下意识便要吓得向前跳将出去。 “别动!动一下,你们就会很麻烦。”一道冷冽的声音竟从隔壁的巷墙外传来,语气略带轻松。 二人全身紧绷的肌肉更加僵硬,本欲行动的双腿则直撅撅立在原地。这一刻,他们均只感到像是有两只蜜蜂出现在了脖颈后面,带着浓烈煞气,振翅的嗡鸣声都清晰传入耳鼓,那振翅所扰动的气流宛如阵阵阴风,传播来致命的生死威胁。 可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锦绣坊!纵然他们商盟也不敢真的在城内放肆,只敢言语上威胁,背后那人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马脸修士攥紧拳,怒哼道, “道友,这里可是锦绣坊!”隔壁墙再度传来好整以暇的声音, “没错,正因为这里是锦绣坊,你才要配合我,别动!因为我这两只小东西都是有名的蛊虫,它们能力分别不同,却足以致命。其中一种咬了你们一口,你们当场就要毙命,不会叫出一声。另一只咬你们一口,你们会痛苦七天七夜才死,整个过程同样叫不出声。你们要不要赌一赌谁更好运,能七天后才死?” “你敢!?”两名修士脸色都变了,一阵青一阵白,耳朵听着脖子后那恐怖的嗡鸣声,眼睛恶狠狠盯着对面偷笑的蒋强。 头一句话,正是刚刚他们对蒋强说的话,现在对方原话奉还。但后一句话,他们却更不想听。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想拿命来赌,若是对方一视同仁,威胁说要干掉他们,他们还有勇气反抗,对威胁嗤之以鼻,但现在玩这一出,赌谁好运,他们反而胆怯起来。 “我当然敢!你们应该听过一句话,光脚不怕穿鞋的。瓷器不与瓦罐碰。”隔壁墙的陈登鸣轻笑道, “你们商盟是瓷器,威胁人都这么麻烦,还要带出城,不就是因为很多店铺还在锦绣坊,还要守规矩。我们散修不一样,我们就是草,无所谓在哪儿长着。我现在干掉你们两个,有充足的时间离开锦绣坊,还没有谁知道是我干的,因为你们谁也没见过我。”两名修士听着一句一句话,只觉后背脊椎骨都一节一节凉透了。 这是真的碰到狠角色了,对方说得句句在理,也句句要命,说最平淡的话,做最狠的事。 “你想要什么?你想干什么?” “我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相反我喜欢别人按我说的做。现在,你们其中一人去喊你们的主子,让他来城东云来客栈见我。”二人正欲说话。 倏然背后嗡鸣振翅的蛊虫齐齐贴在了他们脖颈上。顿时他们只感到脖颈仿佛被针抵着,寒气直冒,浑身都僵硬了,最后一丝想赌的勇气也没了。 “去吧,其中一个人跟着我的人,去喊你们的主子,另一人先去云来客栈等着。”平淡而冷冽的声音传来,那股杀气简直如影随形,不加多也不减少。 二人胆战心惊,只觉脖颈处如芒在背,甚至那古怪玩意儿已沿着脖子爬进了衣物内,令他们浑身起鸡皮疙瘩,最终待在他们的心口位置。 这一下,他们彻底没脾气了,宛如耷拉脑袋的瘟鸡,任人摆布,分头照办。 那神秘人连面都没露,他们就已被制伏。一盏茶后。虎爷正闭着眼睛享受两名俏婢捶背按肩,就等着手下人办好事。 结果却等来了两名手下都被钳制的消息。其中一人还跟着对方的人,前来请他去谈话。 从始至终,两名手下甚至连蒋强背后的人是谁都没看到,气得虎爷一把将两名俏婢推开,提脚就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岂有此理!我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现在反倒是被将军了。”气恼过后,虎爷却不由不怒反笑了起来。 突然愈发欣赏重视起这卖蛊物的人物,觉得对方必然就是那位故人陈登鸣了。 此人哪里是如徐宁所说,大勇小谋无志之辈?ъ当即不再迟疑,拽起披风披上,遣散了手下,仅喊上山羊胡修士,跟着蒋强以及被控制的马脸修士,直奔云来客栈。 这次会面只是谈生意合作,而非要动手,因此虎爷并没有大张旗鼓。从陈登鸣约见他的地点,虎爷就知道,对方也是正有此意。 钳制他的手下,也不过是展示一番手段,让他知道厉害罢了。二人明明是敌手关系,却仿佛均知晓彼此的想法意图,难得保持了微妙默契达成共识,这才是更令虎爷欣赏重视的缘由。 有时候,最了解你的,未必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对手。要找个能令人尊敬的朋友或许不难,但要找个令人尊敬的对手,那却就太难了,虎爷只感到自己是找到了。 但可笑的是,他连练气六重的徐宁都没真正尊敬过,却对一个曾经鄙夷的卖鱼佬产生了尊敬。 中场汇报以及后续加更 成绩目前还行吧,虽然没达到最佳的预期,但后续还有推荐,等上了成绩会更好。 另外,有读者说我只爆6更,但我更新的是大章节,我也看了看别人,更的基本三千字,我的有四章是五千字或者接近五千的章节,所以也不少了。 昨天本来说更新五章,结果网太卡,操作失误,章节发重复了,吓得我立马把最后的存稿丢出来替换上了,还找了位编辑朋友给我改了章节名字,不然得被骂死。 唉,就挺倒霉,一点私房稿子也没了,真是伤心的故事…… 昨天第六章五千字的,就算加更的啊,为月票加更,继续求一波月票,铁子们!冲冲冲!!! 我继续码字,争取今晚再加更一章! 另外想加首订群的,下面有入口~~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中场汇报以及后续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60:豪门深似水,长刀烈如电(七更!为盟主齐天加更!求订阅和月票) 蒋强眼看着无论是在聚集地还是在锦绣坊都混得风生水起的虎爷走出店铺的时候,就知道陈登鸣是成功了。 他内心不由更为钦佩这个老大。 要说这陈老大怕死又苟吧,那也的确,曾经很早就可以随商队来锦绣坊,就是死苟着不愿出门两千里涉险。 但要说这陈老大胆大吧,又敢在弱小时杀修士、如今还敢反制虎爷,单约虎爷出来会面谈判。 只能说, 陈老大该苟的时候苟,该勇的时候果决利落,是苟而不是怂,是胆大而不是愚勇,也无怪能从一个旧棚街卖鱼佬做大做强,如今成了陈首座。 当虎爷亲自来到云来客栈时。 陈登鸣已经亲自煮好了酒。 煮酒是为迎客。 四溢飘香的酒气,更能烘托客气融融的氛围。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楼上传来陈登鸣的声音。 虎爷噔噔噔上楼, 一眼便瞧见陈登鸣那相较寻常修士更为魁伟健硕的熟悉身影。 对方一转身, 他便瞧见一对神采飞扬的有神双目以及高挺正直的鼻梁,还有那异常熟悉的两鬓白发,予人邪异难言的气质。 虎爷心神一震,只觉对方身上灵威竟比曾经更为强烈,甚至还隐隐带着些煞气。 那像是杀了不少修士乃至妖兽才能产生的煞气。 他立即一拍大腿,神情动容几步上楼欣然道,“陈兄弟!!未曾想竟是你啊陈兄弟, 哎呀哈哈,这次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教哥哥汗颜呐!” 两柱香后。 云来客栈中,陈登鸣与虎爷商议妥当,均是大笑起来, 对之前不愉快之事再只字不提。 二人都是聪明人,对彼此的下马威和反将军, 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今既已是高下已分,该认栽的认栽,该合作的合作, 除非铁了心要敌对,否则就没必要再持续玩什么心机手段了。 一旁双方手下见状,也都松缓了一口气。 这时,陈登鸣突然起身,含笑取来酒水,亲自倒入几个碗中,递给受宠若惊的马脸修士二人。 “来,二位道友,方才是我小陈多有得罪,切莫放在心上,喝了这杯酒,日后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有钱一起赚,有酒一起喝!” “不敢不敢!陈老大莫要折煞小弟,日后陈老大您有什么事只要一声吩咐,小弟一定办妥!” “陈老大千万可别这么客气!先前是我们兄弟二人态度不好,我们先干为敬。” 两名修士立即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接过酒碗, 一饮而尽,而后苦着脸看向自己心口的位置。 “哦,不好意思, 二位海涵!” 陈登鸣一拍额头,含笑双手合什致歉,心意一动。 嗡鸣声起。 一红一黑两道残影霎时从两名修士衣物内飞出,刹那掠入陈登鸣衣袖内,消没不见。 虎爷心中凛然,含笑放下烟枪,双眼亮至逼人,大笑拍开酒封,举起酒坛。 “陈老弟,为兄在此就提前庆贺咱们二人,财源广进了!” “虎爷,你我商议的那件事,你也要多多费心了。” ‘呛’地一声,两个酒坛碰到一起,酒香四溢。 朋友喝酒和敌人喝酒都一样,哪怕是陌生人,只要对方愿坐下来和你喝酒,至少代表没有戒心。 酒一喝下去,陌生人也变成了朋友,不好谈的事情也变得好谈了。 清风扫残雪,和气带春回。 转瞬一月过去。 冬日过去,初春到来。 寒冷而难熬的气候终是过去。 骆家与朱家紧张敌对的关系,仿佛也如冬去春来般,终是出现了些许缓和。 或者说,发生缓和的并非骆家与朱家的关系,而是骆家与罗家之间的关系。 传闻,罗家那位筑基后期的老祖手段惊人,恁是不知以何种办法从修仙宗门五琴宗又谋得一颗筑基丹。 而这颗筑基丹,那罗家老祖愿作为联姻之礼,献给骆家大小姐骆冰,以此重续两家秦晋之好,罗平将作为过门女婿的身份入赘骆家,待罗平与骆冰诞下子嗣后,那位子嗣却需归罗家。 这传闻传出后,朱家与骆家的紧张对峙,自是再度发生变故,出现缓和。 而无数听闻消息的修士凡人,则瞠目结舌之余,更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丫的你们几家在打马吊过家家呢? 一会儿联姻一会儿入赘的。 你们要打就打,要胡就胡,我们一帮散修和凡人可就遭殃咯,像是夹杂在几个大铁球之间的芝麻粒一样推来推去,碰来碰去,最终碰得粉身碎骨榨出油来了。 一个冬天死了一堆人,结果其中两家又说之前打错了,一场误会,那死的人都白死了? 没错,还真是白死了。 尤其是诸多凡人,没有自保能力,也没有太多消息渠道,当真就是不明不白的死了。 然而,对于几大修仙家族而言,凡人包括散修的死活,其实对他们本身并无太大的损失,甚至他们本身就将人命视作一种博弈的工具和表现态度的方式。 最初罗家罗平突破筑基失败,骆家表示悔婚的想法,也只是一种利益试探。 若罗家不同意,便需拿出相对的补偿诚意,才可能令骆家继续婚约。 毕竟不付出巨大的利益代价,罗平一个中品灵根,筑基无望,再与骆冰强行绑在一起,也不太可能,是一种巨大的资源浪费。 然而罗家最终与骆家谈出的利益条件,无法令骆家满意。 双方谈崩后,朱家借机发难,这也正合罗家之意,便是要借朱家让骆家感到日子不舒服,进而促成其下一步谈判。 骆家自然也清楚罗家和朱家的算盘,本是老神在在,你朱家要地盘,我都给你,一步步退,哪怕暂时处于劣势也无所谓,只要骆冰筑基成功,所有失去的都将拿回来,还能就此彻底摆脱与罗家的婚约,日后换取更大的利益。 结果,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骆冰突破筑基失败,骆家的从容淡定也彻底消失。 这种情况下,面临一步步咄咄逼人的朱家,骆家的处境自是比较难堪了。 罗家再于此时主动放低姿态,及时出面,对过去既往不咎,还送出筑基丹作为利益输送,只谈未来,便是要骆家就此捏着鼻子认了。 这其中诸多的纷争纠葛、阴谋诡计,都是以人命在凛冬绽放的血花来展现的。 “豪门深似水,这还只是修仙界一个小小边陲的三个修仙家族之间的利益争斗而已,就已牵动很多人的命运,我也不得不为之奔波啊。” “兴许罗家早已做好了罗平筑基失败的打算,这一切甚至都是提前谋划好的,骆冰之所以突破失败,只怕也是他们早已安排的,在宗门大比上令其受伤,或是其他” 陈登鸣曾在半个月前得到消息时如此感慨,有自己的冷静分析。 但那时他也已突破,成功迈入了练气五重,信心和底气也已增添了一分。 实力突破之后,他仍没有放松。 除了闲暇时炼制一些蛊物交给蒋强与虎爷的商盟贩卖,大多时间都用以修炼和训练实战上。 若非平日里还能观瞻小阵灵起舞,陶冶情操,过的日子便如苦修士般。 这日,一场春雨到来。 锦绣坊内,天街小雨润如酥。 锦绣坊外,春雨潇潇,山林幽幽,清凌凌的河水,带着些许碎冰碴儿流淌而过,恍如一幅烟雾迷蒙的水墨画。 “伏——” 一头皮毛漆黑,钢牙利爪生有双翅的妖兽倏然一路狂飙疾驰飞过,一路惨嚎连连,刹那越过冰河,洒下一蓬鲜血在河流中,触目惊心。 “嗖!——” 一抹晶亮刀光迅猛绝伦紧随其后,跨越冰河,眼看便要追击而上。 那妖兽蓦地漆黑面部青筋鼓起,转身骤地发出咆哮,宛如实质的音浪刚从口中爆发,一团血舌便从其口中暴长直袭后方来敌。 “斩!” 刀光中,陈登鸣暴喝一声,倏地集中刀势运用驭器术,人刀合一。 长刀瞬化炫目烈电,人随刀进。 斩似惊龙泛狂涛,步摧身入手运刀。见到真机便出手,纵是英豪命难逃! 轰!!—— 冰灵刀身的刀气骤然暴涨,寒冰刀气凝结狂飙,形成钢铁般的狂压,刹那恍如三丈长的恐怖刀气,摧枯拉朽,重重斩向妖兽。 妖兽弹射出的血舌最先一阵冰凉,连痛感都被麻痹。 紧接着,一股浓烈杀气如惊涛骇浪直逼而来,霎时寒毛耸立,全身血液如要冻结。 “噗!!——” 伴随一阵骨裂声爆响,妖兽身躯已被狂暴刀气劈砍得向后倒跌出去,“嘭”的一声,直接撞翻身后一块青石,继续滑行了数丈后方才停顿。 途中泥土与才露绿意的河边草被凶猛凌冽的刀气气劲迫开,一些树叶被震起,簌簌而落。 “嗡——” “嗡——” 一黑一金两道残影划过弧线掠过,降落在妖兽身上,毒口利齿毫不犹豫咬了下去,开始兴奋的吞咽灵血。 刀光一闪。 陈登鸣身影落地,两鬓白发飞舞,冰灵刀瞬时缩小,宛如一道灵活的鱼儿般环绕悬到陈登鸣身旁,他目露奇异之色看向冰灵刀。 “驭器术和刀道再次精进后,果然更显威能……” 七章了老铁们!把我小佳掏空了!我中间可是有四章是五千字的啊,结果还是被数落更得章节少,呜呜,如果是三千字一章,这就是十章了呀!害!还是年轻了。老铁们,投个月票吧!今天晚上还有加更吗??看成绩和月票咯! (本章完) 061:再度晋升!筑基修士的屠戮!(大章继续求订阅月票) 冰灵刀悬浮身旁,颇有灵性的环身而转,散发一缕缕刀气。陈登鸣也不去管那边啃噬妖兽的两只蛊虫,心神全贯在悬浮于身前的冰灵刀上,无思无虑,感受着心灵与刀身的那种契合感。 只觉冰灵刀似已变成他身体的一部份,连贯延伸。这是曾经他在刀道大成,刀意强烈,感知倍增之时才产生的微妙感受。 但近来,这种感受随着他不断驭刀实战而愈发变强。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每日除了修炼三元聚灵功之外,更多时间则在锦绣坊周边数十里的相对安全区域练习道法和实战,尝试寻觅出武道和道法的结合,创出一套合适自身的特殊实战技巧。 虽说他本人不喜好勇斗狠。可身处修仙界,身旁无论妖兽还是修士都是具备强大武力,存在威胁。 所谓平时练,急时用。平时松,急时空。纵使出于自保,他也必须时时刻刻不能松懈对实战的研究,这也可视作是他无比惜命的表现。 曾经多次与修士的成功战斗表明,他将武道的超强爆发和机动性与道法结合,能发挥出的战力,似超越其他同境界修士很多。 这也代表武道若能与仙法合理结合,互为辅助,似将是一条不错的实战大道。 陈登鸣曾经看网络也知道修仙者中,似存在一些炼体修士、剑修等特殊修士,战力超群。 他也霞思天想的思考过,自己能否以武入道,或者以武融道,走出一条比较厉害的道路。 然而,这阵子闲暇之余通过虎爷和一些道友多方询问,最终也只得到有限的些许有利消息。 一是剑修确实存在,也的确比寻常修士强。诸如东域蜀剑阁,西域弈剑宗,北域五行剑宗、凌天剑派,都是着名的剑修宗门。 二是炼体好战的体修也存在,诸如东域天道宗、南域金刚普陀门、北域霜雪体宗等宗门,都培养出了大量此类修士。 不过不利的消息是,无论是剑修还是体修,之所以强横,多半是与其各自门派独门的道法有关,寻常修士很难效仿。 陈登鸣多番搜寻,甚至进入暗坊求购。也始终没有买到体修或剑修功法用以观摩借鉴后,暂时也死心了。 万里边陲第一坊,说起来挺牛气,却终究还是一个资源贫瘠的小旮旯。 莫说是高大上的体修、剑修功法。便是比《三元聚灵功》相对好些的功法,也为数不多,基本都是一路货色,最多修炼到筑基。 稍微好些的,能修炼到筑基中期的模样,陈登鸣估摸着,修炼效率,约莫比三元聚灵功强上两成。 但动辄高达十块中品灵石的价格,却昂贵得离谱。加之转修功法也需耗费精力转化灵气。 精力与时间的付出与那点效率提升相比,也互相抵消了。陈登鸣便也暂时打消了更换功法的念头。 日后离开这边陲之地,遇到比较合适的且适合他修行的金、木系功法,再转修。 他将不少精力投注在对刀道和驭器的多番实战研究上。如今逐渐已令他的驭刀技巧更上一层楼,隐约感到似又到了刀道突破的边缘。 “我以血炼之法炼蛊,使得蛊虫如臂驱使,是否也可尝试以血炼之法炼刀?兴许可更为加强我与刀之间的联系”陈登鸣心内突发奇想。 但片晌后,他暂时打消这种念头,隐隐感觉,这或许并非纯粹的刀道。 以血炼之法炼制的蛊虫,虽是炼制起来成功率更高,且蛊虫与他心意相通气脉联动。 但蛊虫若受伤,他也会多少受到一些影响。万事万物有得必有失。血炼法器之法,在修仙界是否真实存在,又有何种道法可借鉴,这也是日后需要了解才行,不到万不得已,可贸然尝试。 这时,一旁嗡鸣声传来。两只蛊虫大快朵颐后飞近。陈登鸣不情愿的将心神从刀身中抽离。 看了眼地上已生机全无的妖兽铁爪飞蛙,道, “没留下毒素吧?” “嗡!——”血蜈蛊触角微动,点了一下头。 “嗡嗡~~”金蚕蛊上下起伏,点了两下头。陈登鸣满意颔首,能感受到血蜈蛊如今的气息更为凶煞了些,身体也粗壮了一些。 比之曾经刚来修仙界时,这血蜈蛊是强了不少的。主要也是这阵子的妖兽血肉喂养得足够多。 将蛊虫一收,陈登鸣提起妖兽尸体,施展驭器术配合刀意控制冰灵刀。 刀光一闪,传出呛地刀鸣,宛如飞瀑流泉,寒光轻闪便将陈登鸣身躯一裹,刹那飞出跨河远去。 …极速飞出十几公里,陈登鸣不得不再次脚踩单刀,放弃这种最新研究出的炫酷拉风的驭刀飞行技巧。 对刀道和驭器的理解运用更为精进后,他便研究出无需脚踩式驭器。单以刀气刀势因势利导驭器飞行的技巧。 要达到这种状态,首先得臻至人刀合一的境界,对他而言不是难事。然而,此法虽是可令驭器飞行更为灵活,速度也提升了一半有余,却也耗灵太大。 以他如今练气五重的修为,为保野外安全,也不敢以这种方式赶路,最多练习练习,关键时刻用以逃跑。 半炷香后。陈登鸣返回锦绣坊内。轻车熟路将妖兽肉扔给灵菜市场的屠户处理。 “哎哟,陈道兄,又是一头铁爪飞蛙啊?这玩意儿飞得快,稀罕呢。不卖灵石就吃了?” “卖,哪儿能不卖?你看着卖掉一半,剩下的一半做麻辣飞蛙,咱几个道友聚聚喝一杯。” “好嘞!陈道兄放心,包管给您卖出好价钱。”陈登鸣含笑离去,几名灵菜市场的修士眼巴巴看着赞叹道。 “陈道兄厉害啊!这一个多月来猎了不少妖兽吧?” “谬赞了,都是些练气一二重的小妖兽,不懂事到处蹿,那大家伙都精着,我也不敢招惹啊。” “陈道兄实力强横,就是为人太谦逊了”一些修士钦佩仰慕看着陈登鸣离去的背影,只看到陈登鸣那魁梧健硕的身材和身上的淡淡煞气,都知道这号人不好惹。 关键这号人也不令人生畏,似和谁都处得来关系,经常一口一个小陈自称,时常也会慷慨请客,谦逊的紧。 因此,哪怕眼看着此人来财,周围附近之人也不嫉妒,反而希望身边多些这样不盛气凌人的道友。 陈登鸣返回客栈房间。一名修士便恰好完事儿,从屋内走出。看到陈登鸣,立即殷勤含笑上前,递上一块下品灵晶,道。 “陈道兄,最近几次体验感很不错,够充沛,我感觉再多来几次就要突破了。” “嗯。体验不错就好。”陈登鸣含笑接过灵石,拍拍对方肩膀, “去吧,记得回头也介绍几个可交的道友来照顾生意。” “好说好说!陈道兄留步。”目送修士离去。陈登鸣进了房间内。稍微感知,便察觉到屋内的土系灵气少了很多,当即一笑。 前阵子他便开始鼓捣另外一门财路,便是在每次自己和蒋强利用夺灵阵盘修炼完后,便再邀请来一位水系灵根或土系灵根的道友来房间修炼。 毕竟当他们二人修炼完后,房间内便仅剩水、土两系灵气,吸收起来更为容易,能有效提升修炼效率,如此一来,对每个人都方便。 初始他也只是打着免费试用的名头,请一些街坊邻居来修炼。时间一久,名气打出去了,这门生意便算是成了。 虽说他收费不高,一块下品灵石即可修炼三次,却胜在省时省力还能赚外块,也算不错的来财之道。 关好房门,陈登鸣拿出腰间阵盘,放出小阵灵,开始观舞修行。这阵子,陈登鸣又督促小阵灵多学了几种舞,避免看久了乏。 有小阵灵载歌载舞陪伴的修行生涯,也令人感到愉悦不枯燥。基本是上午美女下午腿,晚上灵异夜里鬼,经常变着花样刺激修行。 老习惯,修炼之前,面板状态浮现在陈登鸣面前,令他对每日的进步了了然于心。 “练气五重修士【陈登鸣】寿:238\/302灵根:金、木武道:《陈氏武道总纲》道法:《炼蛊篇》、《三元聚灵功》、《陈氏道法篇》《损命拔苗术》、《驭器诀》、《点金术》”自从灵根资质提升到了上品之后,陈登鸣的修行速度喜人。 哪怕《三元聚灵功》仅是大陆货色的功法,却也扛不住他天天疯魔式的修炼方式。 所谓积艺成才,苦练成功。早在大半个月前,他突破练气五重后,寿元大限便再度提升了十五年。 而点金术也从初学提升到入门,令他的寿元继续增长。如今寿元大限已高达302岁,仍有64年好活。 到现在,他每日即可将三元聚灵功练满14点熟练度。距离上次突破才过去半个月,就已修炼到练气五重的中段水准。 保持如此疯魔式的苦练,再有二十天左右,他便可再次突破,迈入练气六重。 陈登鸣已是有所计划。欲在锦绣坊这边苟到练气七重后,积累一笔财富,而后离开锦绣坊和边陲,去其他地域,寻找新的机缘。 边陲的资源委实太贫瘠,连更好的修炼功法都没有。高阶一点的练气道法就更是没有,被几个修仙家族牢牢掌控着。 不能弄到高阶的道法,陈登鸣也就难以继续通过练习更高的道法延寿,自身的最大优势将受到限制。 而想要学高阶道法或更好的功法,就唯有加入修仙家族,为之卖命立功,方有机会。 以陈登鸣如今的实力,虽是已能加入林、胡、熊、骆、朱任何一家。但他暂时不愿进入家族体系,成为修仙家族的拥趸,以免进入容易出来难。 对于修仙家族而言,本族人和外人还是分得尤其清楚的,是内部很紧密的小圈子修行环境,自由度和隐私性都很差,陈登鸣不喜。 若是有选择,他想日后离开边陲,加入某个修仙宗门当中。宗门内的修士来自天南海北,固然可能会存在一些权力派系,却也不会像修仙家族一样那般紧密,修炼环境更好,自由度相对较高。 不过这些,暂时也都是臆想。实力没有达到练气后期,陈登鸣不愿放弃暂时安逸的修炼环境,贸然离开边陲去赌未知的未来。 如今开春后,骆家和罗家的联姻之事谈得火热。双方家族冰释前嫌,重归于好,也使得朱家不敢妄动,万里边陲再无战乱,很多人感到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惊受怕的生存。 明云山脉中,也陆续出现了来自北域苦寒之地的大胆偷渡客身影。对于北域凡人和修士而言,相较于常年苦寒而妖兽众多的北域,南域这边简直就是天堂,哪怕是边陲之地,也令人趋之若鹜故此,每年开春之际,都会有不少北域之人不惜历经生死翻山越岭而来。 其中一部分人会留在万里边陲,造成资源竞争的进一步内卷,也有部分厉害的修士则会去往更丰饶的修炼之地。 不过,近些时日陆续偷渡而来的一批人中,已有些厉害修士被途中所见骇破了胆。 堂堂几名练气七八重甚至接近筑基的修士,此时仿佛丧家之犬般在苍莽山麓间仓惶逃窜。 几道流光伴随妖兽的嘶吼声紧随其后,渲染出紧张欲裂的恐怖氛围。 “既然你们都看见了,自是断然无法离开了,留下吧!”倏然,一股强横得令山林俱寂的灵威爆发,凛然的气势令几头妖兽都战栗不已。 其中一头,赫然便是曾经陈登鸣途中所遇的强大妖禽。 “筑基修士!” “不是普通筑基”几名逃窜的修士面色震骇,看到对面山林中缓缓漂浮起来的一道身影,形成前后夹击,眼神都绝望了。 正欲讨饶,那筑基修士却是冷哼骤地出手。一震衣袖,袖内霎时爆发出剧烈的红光。 顿时一团五彩莲花般的法器随之彩光大盛,磅礴的灵威伴随法力如滚滚长江,似滔滔大河般汹涌笼罩几名修士。 “啊!——”冗长的惨叫声持续不过两息,戛然而止。沛然的灵威气劲动荡,使得下方山林树木摇晃,树叶纷飞,向八方四散。 法器光芒一敛,划过一道优美绝伦的弧线飞回。几具温热尸体自空中无力跌落下去。 “都是资源,别浪费了”冰冷淡漠的声音,远远传出,伴随法器光芒一闪消没。 “嗯?”客栈房间中,正舞得尽兴的小阵灵突然秀眉微蹙,动作微滞,曼妙身姿展露无遗的停顿在陈登鸣面前。 “何事?”ъ另一边,正摆出一副二指禅姿势的陈登鸣眼睛也没睁开,平静询问。 “没、没事儿,只是突然一阵心神不宁”小阵灵结巴回应。 “心神不宁?”陈登鸣疑惑睁开双眼,眼见小阵灵又再次舞动起来,他也闭上双眼,准备继续抓紧时间修炼。 但片晌后,他中断修炼,皱眉走向小阵灵。 “道道道、道友,你干嘛?” 062:阴鬼宗动静!鱼儿出巢!收渔网吃大鱼!(大章求月票) “你体质特殊我知道,方才心神不宁必然是察觉到了什么,来,再细细感知一下”客栈房间内,陈登鸣端起阵盘,准备继续询问检查一番不宁的原因在何处。 小阵灵本身乃是灵体,感知异于常人,非常敏感。这种敏锐感知,曾经多次都在紧要关头帮他避开麻烦,否则他也不会频繁在锦绣坊野外训练实战。 既有所感,必有一定缘由,不会系风捕影。风必然不可系住,影子也难以捕捉。 但有人听到的风声,却就不是望风捕影了。当远在聚集地的徐宁听到这样一种风声时,便已经提前派人去查探了风声来源的真实性。 而如今,他派去的人,也已给他成功带回了一个好消息——锦绣坊现今如火如荼的蛊物市场,的确是虎爷在做,而虎爷也确实有一个会制蛊的合作伙伴。 消息听到这里,徐宁就已经知道,他终于是找到了那个苦苦寻找多时的人。 然而,令他不悦的是,对方竟是与虎爷合作到了一起。如今日子过得非常舒坦,靠着贩卖蛊物赚得风生水起,虽不似当初在聚集地时几个炼蛊场那么大规模,却也绝对富足。 不过当他得到这消息时,他就已经有了成熟的计划。这个计划,早在当初陷入泥潭的那一刻,就已生根发芽。 直到半个月前,他无意间悄然得悉朱家与某位神秘人的一场交易时,这心底发芽的野草更是疯狂滋生,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到了他如今的位置,已难以轻易离开聚集地。纵是准备有绝佳的计划,也苦无借口去实施。 但如今,他已有借口了。朱家那位公子眼光很好,曾一直都对炼蛊术感兴趣。 到现在,估计这兴趣仍在。这将是他摆脱聚集地这个泥潭,远离万里边陲这个绞肉场,抽身离去的绝佳机会。 而陈登鸣,则将成为他计划中的猎物与牺牲品。客栈房屋内,陈登鸣皱眉放下阵盘,沉吟片刻后与小阵灵继续心灵交感的交流。 “也就是说,你刚刚的不详感觉,只是突发的一种预感?” “是、是的,只能说是不详预感吧奴家像是、像是脑海里闪过曾经生前的某个画面,好,好像是与当初将奴家炼制成阵灵的阴鬼宗修士有关,但,但但抓不住” “生前的画面?与阴鬼宗修士有关吗?”陈登鸣沉凝思索,又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户,看向下方人来人往的街道。 “莫非有阴鬼宗的修士来了锦绣坊,某种特殊的气息,刺激到了小阵灵?才让她心神不宁”陈登鸣暂时也只能给出如此一个较合理的解释。 若是如此,倒也无碍。纵算真有阴鬼宗的修士来了锦绣坊路过,也不会莫名其妙的与他结仇。 不过这类宗门修士兴许有办法察觉灵体鬼物,这阵子他得低调修炼,把小阵灵藏好囖,可不能被人将这宝贝疙瘩抢了去。 这时,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小阵灵受到惊吓,‘嗖’地缩入阵盘内,只露出两个眼睛偷看。 “陈道兄,虎爷让我带信儿您,说鱼儿闻到腥味出巢了,您是否准备好要杀鱼?若没准备好,还是先避上一避” “鱼儿出巢了?倒是挺快的。” “老虎这是问我的喉咙管现在大不大啊,让我决定是吃鱼,还是避开,以免被鱼刺卡住了喉咙。”陈登鸣打发走前来传信的人,嘴角露出笑意,眼神则流露出思索与锐芒。 这暗语听起来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自然是清楚什么意思,甚至早就已有所预判,故此如今也不感到意外。 其中具体原委,还要从当初他与虎爷在云来客栈初步确定合作关系时,彼此许诺的条件说起。 早在决定于锦绣坊与虎爷合作贩卖蛊物之时,陈登鸣就已未雨绸缪,预见未来锦绣坊火热的蛊物市场,会引起聚集地那边的徐宁注意。 毕竟,当初钱渊只是开些小作坊过来贩卖盗版蛊物,消息都流通到了聚集地。 更火热的正版蛊物市场,自是不可能封得住消息。而徐宁包括朱家,只要对蛊物以及炼蛊术还感兴趣,便很可能会再动心思。 届时,无论对方是要继续前来谋合作,还是抱有其他念头,都会有所动作。 陈登鸣当时考虑的便是,无论朱家和徐宁有什么打算,他都绝不会再与之合作,避免卷入家族纷争的麻烦漩涡。 只需要苟在锦绣坊这边,有商盟的关系依仗以及蛊物的利益作保障,纵是朱家,想再对付他也是鞭长莫及。 当然,这也是朱家不会动大力气的情况下。但只要用屁股想也清楚,为了这丁点资源利益,朱家也不可能兴师动众。 唯有徐宁。在陈登鸣的猜想中,若朱家真的有人对炼蛊感兴趣,徐宁是最有可能作为狗腿前来找他的。 毕竟换了其他练气四五重的修士,未必就能拿下他,昔日铁林堂的行动失败就是印证。 一个月前,陈登鸣预想到这种情况后,早已与虎爷设定了应对的预案。 徐宁曾屡次出卖利用他。至今若仍是觊觎他手中的炼蛊术,他老是避着也不是办法。 实力足够,就必须设计一番,一劳永逸除去这个威胁,如此方是除去毒瘤,将威胁扼杀。 只是如今这件事发生的委实比想象中快了点在陈登鸣最完美的设想中,是二十天后他突破到练气六重时,徐宁才发现锦绣坊这边的情况,准备对他动手。 不过这种完美设想,毕竟不可能尽如人愿。 “徐宁是一条大鱼不错,但我如今的喉咙管,也不小了,准备了一个多月的渔网也已经结实了,以有心算无心……他只要真来,我就要准备吃鱼了。”陈登鸣伸出手掌,冰灵刀嗡鸣飞入手掌中,散发凛然寒气,刀光流转,充盈斗室。 与此同时,另一件形似金锣的法器从储物袋飞出,悬浮身前,散发氤氲灵光。 这是他半月前从暗坊花费三十五块下品灵石购得的中品防御法器——【庚金锣】。 作为金系灵材炼制的防御法器,以他的金系上品灵根驱使起来,自是得心应手。 他将手一挥,收起法器走出房间,前往通知蒋强准备吃鱼。猎杀徐宁这条大鱼的计划,一经实施,蒋强所布置的阵法也将是重中之重。 阵法既可困住鱼儿难以逃脱,又可在自身撤离的危机关头形成牵制。陈登鸣要么不动手,一旦动手,便要利用起所有可利用的有利事物,做到万无一失。 很快,四天过去。商盟麾下的其中一间装饰典雅的店铺中,虎爷故作意态豪雄的吸着烟斗,哈哈大笑端起酒碗,招待着远道而来的贵宾。 “徐坊主远道而来,我雷老虎仓促迎接,若有招待不周,可莫要见怪,这一杯酒我就先干为敬了!”他说罢,举起酒碗喝个碗底朝天,而后举起衣袖,拭去嘴角酒渍,哈哈大笑,一旁立即就有位美婢上前为徐宁倒酒。 “哎——”徐宁含笑抬手制止,将桌上的酒碗倒置在桌上,面对虎爷皱起的眉头,解释道。 “雷道友,鄙人这趟来是有正事与你相商,若商议妥当,再喝酒也不迟。” “哦?”虎爷双目精光一闪,笑道, “徐坊主有何要事,但说无妨,只要是我雷老虎能帮得上忙的,必是倾力相助。”话罢,他挥挥手,周遭美婢佣人均是懂事退出厅内。 徐宁淡淡一笑,拿出一个储物袋放置在桌上,道, “徐某早闻锦绣坊这边的蛊物市场突然卖得火热,雷道友你又何必与我装聋作哑?若是你愿意如往昔那般与我一起合作,我们强强联手,岂不比你和一个没背景能量的小子合作要强?我此次来,也是带来了朱家朱四少的诚意。”他说着,将储物袋往前一推。 “哦~~”虎爷眉梢微挑,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徐坊主,您也清楚,我虎某人在聚集地,就向来是以义气着称,那陈道友在外四处奔波颠沛流离,既是肯来投奔我,便是认可我这份儿义气。你这不是要我出卖陈道友,而是要我把义字划掉不要啊” “嗯?”徐宁眼神冷淡下来,面沉如水,突然笑道, “看来倒是徐某人看轻了你雷道友,你这是真不愿给朱四少一份薄面?” “哈哈哈哈”虎爷倏然大笑起来,摇头道, “不是不愿给,实在是这义之一字,乃我雷老虎在商界立足之根本,徐道友要买这个义字,得”他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看似粗豪的面容却露出不相符的市侩狡诈之色。 “加钱!”徐宁双眼一眯,一缕精芒从眼神中掠过,心里却是冷笑起来。 这雷老虎,果真便是如他所料一般,看似是豪迈直爽的义薄云天之辈,实则阴险狡诈又贪婪。 不过这样也好,他更为放心。若是对方不表现得如此贪婪,一口应下和他合作,他反倒是会心中存疑。 “你想要什么?开出条件吧。” “应该说,是你想要什么,你约见陈道友,是打算约他在城外见面吧?否则也不用通过我。” “聪明。我知道你雷道友的手段,有钱能使鬼推磨,陈道友虽然极其谨慎,却也同样是个贪财的人,你一定有办法,让他乖乖去城外见我。” “你如此相信我,我一定全力以赴试一试,却不能保证一定成功。我会将他亲自送到城门口,然后全程目视你们见面,这样他才会放心。” “为何你不亲自将他送出城?这样也许他会更容易同意。” “我雷老虎只是生意人,不想掺和进任何跟钱无关的麻烦事。” “好!”徐宁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打消,深深看了眼雷老虎,微笑同意,端起了倒置的酒碗。 他也不想雷老虎带着人送陈登鸣出城,因为他同样也另有打算,答应雷老虎的所有利益,都只是口头承诺罢了。 “合作愉快!”雷老虎含笑,亲自为徐宁斟酒。酒喝了,事情才叫谈好了,双方互相建起的防备,才能随酒水一口闷了。 事情进展,比徐宁想象中还要顺利。他认为其实只要钱到位,做什么事情速度都快。 但徐宁不清楚的是,陈登鸣早已在一个月前,就已预料到他可能会赶来锦绣坊找麻烦,那时就已与虎爷商定好谋划对付他。 这种未雨绸缪,提前一个月就预料到敌手行动,并提前设置陷阱算计人的手段,在近日逐渐灵验之时,令虎爷这个参与者都感到心里发寒。 数个夜里,虎爷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觉和陈登鸣这种人做敌人,委实太可怕,也殊为不智。 这卖鱼佬大概是熟读兵书三千篇,或许都已经想好了他若是敢反叛与徐宁合作,又该如何对付他的手段。 每每只要脑补到这里,虎爷就更为凛然心悸,觉得自己藏在城东的两位合修娇侣都不安全。 故此,当徐宁才以一副稳操胜券的姿态跟他谈判好,虎爷就在心里将徐宁划入了傻叉的行列,转手就将徐宁给卖了。 照陈登鸣吩咐,他告知徐宁,会将陈登鸣约去锦绣坊野外的岐河附近见面,不保证陈登鸣是否会带一两个下属。 歧河距离锦绣坊北门并不远,只有二里地。站在北门城头上远眺,就能看到河岸边的状况。 此河的河道直通明云山的地下河路,四通八达,暗流岔道颇多。陈登鸣选择在这附近与徐宁见面,也是考虑到一旦阴沟翻船,这里不失为迅速逃离遁走的绝佳路线。 敌人纵算想追,因没有他熟悉路线,也是很容易就会追丢。未战先谋退。 将这一切安全问题以及撤离路线都设计好,想清楚后,方可永立不败之地,这就是他在训练实战时顺手准备了一个多月,精心为敌手编织的一张渔网… 063:敌来争锋烈火燎,各有后手险象生(三更,为首订加更) 与虎爷商谈完的一炷香后。徐宁就已提前一步来到约定地点附近,提前勘察熟悉地形,确保稍后不会失手,而一旦失手,又将如何作打算。 他自诩不是傻瓜,颇为自信,认为已拿捏住了虎爷。何况,他还有朱家这张虎皮,谅虎爷这个纸老虎也不敢耍他。 但陈登鸣的厉害,他也是清楚的。此人能得他一句评语‘大勇小谋无志’,便不是泛泛之辈。 勇字当先者,一旦穷途末路,将发挥出可怕的力量。故而,徐宁亦是准备全力以赴。 他从始至终也没打算与虎爷合作,交给虎爷的好处,也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其他由虎爷开出的条件,都只是空头支票。 待拿下陈登鸣,逼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便会迅速离开这万里边陲。 什么朱家、什么虎爷,都见鬼去吧。然而他不知道。此时在锦绣坊北城的城头上,一双冷淡的眼睛便观察了他许久。 “还好,真的只是一个人来没有带手下,看来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陈登鸣提前就已打点好城头的守卫,站在这有利地形,观察猎物进入他设计好的猎杀地点。 这个猎物很聪明,甚至还在熟悉地形,将之视作自身的猎场。陈登鸣观察了一阵子,知道是时候去赴约准备出手了。 在几天前,他就曾扪心自问过好几次,是否需要冒险对付徐宁这一个练气六重的修士。 若是不解决徐宁,退一步,自己待对方离去自己再返回锦绣坊,继续慢慢经营,又当如何? 最终,他心里已得到一个清晰的答案徐宁必须解决。这次不解决,下次纵然他实力是更强了,却也不会再有如此好机会,虎爷这市侩精明人也不会配合,变数太多。 平日里再怎么苟,也不是怂。避多了,就将变得懦弱毫无血性,就是怂,又有何底气和勇气仙路争锋? 他纵身离开城头,临战前的心情也逐渐归于平静,臻至守静笃的空灵状态。 城门口,虎爷和蒋强已是等候在此,向陈登鸣投递去征询的目光。陈登鸣给予一个肯定的眼神后,蒋强当即跟随着他一起动身,掠向徐宁所在的位置。 “哎!陈道友,希望你的喉咙够大,吃得下这条鱼吧。”虎爷感叹一声,上了城头,远远目送陈登鸣和蒋强离去。 十几息后。 “终于来了”徐宁倏然身躯一震,侧身看向远处靠近而来的两人。 他依旧丰神俊朗,面部轮廓清楚分明,两眼似开似闭,时有精光电闪,身穿高阶青色法袍,一看便知是难惹的人物。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身穿灰黑色法袍的陈登鸣身上。感受到其身上淡淡的灵威,徐宁目中精芒一闪,眼神眯起,更为确定自己的判断。 “这么快就练气四重了?”他又看向在数十丈外驻足停留的蒋强,仔细打量片刻,放下心来,抬手对陈登鸣抱拳一笑道。 “陈道友久违了,数月之前你匆匆而别,倒是叫为兄一阵好找,别来无恙否?”陈登鸣嘴角一牵,淡淡抱拳回应, “谢徐坊主挂念,陈某数月前没死在铁林堂修士手中,徐坊主应该也是很头痛吧?”徐宁目光一闪,笑道, “看来陈道友对我误会颇深。”陈登鸣平静道, “都是聪明人,敞开天窗说亮话,你找我作甚?还非要约在野外见面,是为了炼蛊术?” “不错。”徐宁平静一笑,倏然传音陈登鸣,眼神大有深意, “而且不止于此,徐某对陈道友你如此惊人的修行速度也很好奇。据徐某所知,陈道友你应当只是下品灵根才是,何以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从区区先天修炼到练气四重?不知你是否从骆家大小姐那里,得了什么好处?还是你的来历”陈登鸣身躯一震,双眼眯起,终于是明白这徐宁为何如此锲而不舍。 曾经他还略感疑惑,只是炼蛊术而已,这徐宁为何要如此穷追不舍,哪怕他逃到了锦绣坊也要追来找他麻烦。 现在他算是清楚了。问题出在修炼速度上。对方只怕是怀疑他身藏什么特殊的修炼功法或者宝贝,才产生觊觎。 甚至恐怕不止是徐宁在怀疑,虎爷也绝对有怀疑,只是前者有贪念和胆量实施,后者 “看来”徐宁双眼深深凝望进陈登鸣的眼神里,耐人寻味笑道, “你的确有”他话还未说完,倏然陈登鸣暴喝一声突起发难。 手掌向前一劈,缩在手掌的巴掌大小冰灵刀瞬间释放凛然刀气,遽地浮现一道数丈长的灵力刀芒,狠狠斩出。 “好胆!”徐宁冷笑一声,丝毫不慌,体外法袍骤然灵气波动,化作一团风雪环绕,宛如暴风雪迅速凝结为冰,周遭空气也急剧降温。 “铿锵!——”陈登鸣只觉刀气仿佛劈砍进了一个看似静止不动,实则蕴含惊人力量的龙卷风中,霎时崩溃。 然而他早有准备,豁然松手驭刀而去。嗖嗖!——冰灵刀寒光闪烁,脱手飞出,迸发出一股又一股寒冰刀芒,如同涟漪波动,都蕴含凌厉杀机,从各个刁钻角度杀向徐宁。 在这刹那,陈登鸣身体一闪快速避开。咻!——数道黑影急速掠过,将他的残影洞穿。 “很快的速度!果然有些门道!我看你有多快!”徐宁眼中锋芒毕露,一抬手,两道飞爪形的法器骤地飞出,灵光闪动,双爪如出鞘利刃,离弦之箭,灵活凌厉。 陈登鸣倏然身法速度一变,由鬼魅急速改为快慢自如,宛如蝴蝶飞舞,洒洒扬扬,灵巧穿梭,惊险万分从两道飞爪之间穿梭而过。 近乎在这同时,冰灵刀也已传出一声惊人的刀啸,终于破开徐宁高阶法衣的寒冰罩防护。 但在那刹那,徐宁却是同样以极快速度后撤。手指一点,一个形态古怪的法器骤地飞出,瞬间与冰灵刀对接在一起。 ‘叮’地一声震人耳鼓的声响传开,狂猛的气劲刮起尘土!陈登鸣却是在这时倏然闪身到了徐宁身侧,指尖一点,金芒凝结,刹那释放,身上的灵威也彻底爆发。 “瞬发点金术!?练气五重!!”徐宁心头一震,感到前所未有的莫大威胁,心内惊悸,反应却是极快一舞衣袖。 霎时间一片璀璨亮光从衣袖内浮现,精准无误挡在金光术激射而来的金光前,蓦地竟将一缕金光以急速反射而回。 陈登鸣悚然一惊,身形当空一个急旋,宛如鹞子翻身勉强强行避开。金光刹那擦着他的腹部掠过。 霎时,他腹部一僵。身形还未落地,两道凌厉破空声袭来,双爪闪烁灵光掏向他的后心,情形登时危险到了极致。 便在这一刻。一道刺眼金光从陈登鸣储物袋飞出,刹那成型,凝聚成一口厚实的金锣。 庚金锣!!‘呛铛’地一声震荡人耳鼓作痛的金属炸响蓦地在传开,灵气匝地,强烈的音波震荡得空气扭曲震颤。 biqμgètνnet徐宁耳鼓震动,大脑都被音波震荡得有些眩晕,呼吸不畅,趔趄后撤。 “嗖!——”在这霎时间,一道黑影眨眼掠过,直奔徐宁咽喉而去。血蜈蛊—— “毒蛊!——”徐宁原本略显恍惚的眼神陡然爆射骇人光芒,张口一吐,一道猩红夺目的针影瞬间飞出。 “哧”地一下!血蜈蛊霎时被击中,身躯洞穿,带飞出去,狠狠钉在对面一株树上。 正处于金锣防护中的陈登鸣霎时心口一痛,与血蜈蛊气脉相联下,险些一口逆血涌出。 “早就料到你有很厉害的毒蛊!你以为只有你聪明藏拙吗?”徐宁哈哈大笑,状极凶狂,浑身衣袍猎猎作响,灵威气势竟然陡涨,迈入了练气七重的高阶行列。 “练气七重!?”陈登鸣心头狂震。 “杀!!”徐宁气势迫人,倏然双手掐诀,灵气飞爪划过两道优美曲线,狠狠袭向陈登鸣。 同时,另一件奇形怪状如刀如钺的法器亦是袭出。 “铛铛铛——”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爆发。陈登鸣体外的庚金锣剧烈闪烁,陈登鸣处于庚金锣的防护中亦是东倒西歪,凶狂的音波反震扩散,气劲震得徐宁满头长发散乱,面部凶狠。 “陈哥!哎——陈哥!”不远处,蒋强心急如焚直跺脚,却一直谨遵吩咐不敢在此时出手。 他相信陈登鸣还有后招手段,但如今情形危急,令人不得不急切难耐。 “我看你还能挡到什么时候?”徐宁哈哈大笑,厚背微弓,浑身衣袍鼓荡,双目骤然亮光剧盛,练气七重的灵气催动到巅峰。 两件法器从各个方位狂袭陈登鸣。 “铛——铛——哐——铛——”密集的剧烈暴响声中,庚金锣宛如被七八头大象凶猛踩踏般,从多个方位迅速剧烈地凹塌,将周遭的泥土也纷纷挤迫开来。 但就在这一刹那,徐宁眼珠蓦地一滞,只觉体内气机弥散,灵气有些不受控制散乱。 一股淡淡的疼痛感,从体内散发,还伴随有一口酒气鼓荡,令他几乎忍不住在这紧张欲裂的关头,打出酒嗝。 “什么!?”他心头大骇,顿感不妙,脑海中闪电般想起虎爷含笑亲自倒的那杯酒。 嗖——一道金线近乎在这同时从地面腐叶层中冲出,快逾闪电 064:一念贪私可变恩!法不轻传道不卖!(求个月票) 千钧一发之际,金线一闪,快逾绝伦。 “竟还有蛊?” 徐宁强行克制体内不适,立即掐诀,一道金光护罩霎时体浮现。 然而那金蚕蛊只是张口一咬,金光护罩猛然巨震,刹那崩碎。 徐宁蓦然瞪大双目,几乎来不及闪避,就被一口咬在脖颈之上。 “啊!——” 剧痛瞬间令徐宁发出愤怒咆哮,体内法力轰然爆发席卷,地面凶猛巨震了一下,四周石子似乎都跳了一跳,无数杂草腐叶均震了起来。 金蚕蛊直接被震飞开老远。 就在这一瞬间,烈如闪电的刀光一闪。 仿佛自金锣之中霎时传响出一下闷雷,响彻老远。 徐宁忽觉心脏惊悸,心灵也出现空隙,一种强烈的全身似欲软化的软弱绝望感袭卷全身。 此时,正是他所有灵气爆发出的真空期。 更是接连受创的痛苦期,这一刻竟只能勉强转身召动法器。 下一瞬,他眼中便只看到刀光如银蛇疾走,瞬间欺近,眼前白茫茫一片。 陈登鸣人刀合一如烈电,与徐宁的身躯擦肩而过。 刀锋撕裂血肉、骨骼与经络时的触感,轻微到好似只是刀锋轻轻挑断了一根鱼线那般,微乎其微。 徐宁身躯更是一震,趔趄两步,眼前刺目璀璨的刀光消敛,只觉地暗天昏。 剧痛仿佛反应慢了一拍,在这时才从心口位置传来,似什么东西被撕裂。 他如孤峰耸峙,目露不可置信之色,缓缓转首,看向陈登鸣。 一道血痕从心口位置愈发扩大。 陈登鸣转身,形如实质般的锐利目光看向徐宁,右手摁在腹部,快速吸走被金属化的腹部中侵入的金系灵气,否则再慢片刻,肠子都要废了。 徐宁倏然惨笑,嘴角牵动了片刻,明明没有说话,但眼神中似在这一刻已传递出了所有要说的,令人与之对视即可从眼神中获取讯息。 “你不愧是能不到一年就修炼到练气五重的人走、走吧,战乱将再起,朱家和” 后面的讯息都还未在这闪瞬间传递完,徐宁的眼神已然涣散,眼瞳扩大,蓦地身躯微颤,血箭从胸口飙射而出,‘噗通’倒地不起。 “呼——” 陈登鸣一瞬间放松,却又立即将心提起,眼神中锋芒一闪,掐诀之间。 一杆金枪刹那凝聚,枪尖锋锐。 嗖!—— 金枪瞬间将徐宁脑袋贯穿,血溅一地,尸体双手双脚痉挛了一下,彻底不动了,很快地面积累一滩血泊。 至此,陈登鸣这才松口气,眼神中的警惕和锋锐消敛,后背竟不知何时已冒出冷汗,连额头都在冒汗,手指一震轻颤。 练气七重! 徐宁明明已占据优势,却仍隐藏得这么深。 若非他准备足够充足,若非对方最终还是着了他的道,在与虎爷谈判时,喝下了他下有无色无味无形无质的金蚕蛊毒泡的酒水,只怕方才纵是诸多手段齐上,他也未必就能干掉对方。 “噗——” 陈登鸣张口吐出一颗破碎的敛息珠。 方才,他就是口含此珠,才骗过徐宁。 然而徐宁更是个老六,居然玩同样的套路,反套路他。 不愧是能在聚集地当金字坊坊主的人,还能斡旋在骆家与朱家之间不过 “徐宁之前心灵传告我的讯息,是什么意思?” 陈登鸣此时回想,略感疑惑,才从紧张欲裂的战斗中舒缓过来,大脑思维感觉都无法立即集中意识去思考。 “陈哥!” 这时,蒋强身影冲掠而来,将陈登鸣的思绪打断。 “你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灵气损耗有些大,还有” 陈登鸣微微皱眉,忍住心口一阵一阵宛如心绞痛的抽痛感,目光看向不远处地面上被一根黑色钉形法器,死死钉在地面的血蜈蛊。 血蜈蛊重伤垂死,否则他也不会感到心口绞痛。 这才是他在这一战中受的最大伤势和损失。 “陈哥,伱的蛊虫” “无碍。强子,你立即启动周围阵法,避免徐宁还会有同伴在附近,也避免虎爷会反水,血蜈垂死,我也受牵连伤得很重,需要就地疗伤。” 陈登鸣吩咐道。 “哎!”蒋强抱拳,旋即又心悸看了眼地面徐宁的尸体,感到不可思议。 这可是练气七重的练气高阶修士,而且,还是金字坊坊主,曾经他都需要一直仰望的风云人物。 今日,却竟是被陈哥杀了,即便他也知道,陈哥为吃这条大鱼已是准备了很久很久。 但今日真正发生,他还是感到无法遏制的震惊。 “强子,这徐宁身上的储物袋内,你先拿起来给我。” 陈登鸣突然吩咐道。 “啊?哦哦!” 蒋强立即照办,从还散发淡淡灵威的徐宁身上取下储物袋时,手还有些颤抖,忙递给陈登鸣。 陈登鸣打开看了眼,眼帘微亸道,“强子,看来这次收获很大,你掠阵有功,我准备拿” “不不不!陈哥,我这哪儿来的功劳?” 蒋强连忙摆手,干笑,“我布下的阵法都没有用上,刚刚全在边上干着急去了,也没能帮上你,陈哥你平日就待我不薄,我这次无功不受禄,陈哥你先疗伤,我立即去布阵。” 话罢,蒋强立即转身去启动附近布下的阵法,看也不看地上散落的法器。 “大勇若怯,可说是我,大智如愚可说是强子啊。” 陈登鸣目送蒋强离去忙碌,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多疑。 徐宁的贪念,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 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他不愿相信身边的蒋强也会起什么歪心思。 毕竟平日里他对蒋强还是很大方客气的,是真的待之不薄,但他还是试探了一番。 从蒋强的表现来看,显然也是个聪明伶俐人。 他刻意表示自己重伤,其实却也并未伤得太重。 他吩咐让蒋强拿起储物袋,表示要分出利润,也是试探对方。 这种试探,不能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只是非常必要的一种确定,也好过从不试探,令旁人心里更没数,逐渐胆大妄为。 须知,人只一念贪私,便销刚为柔,塞智为昏,变恩为惨,染洁为污。 好在,蒋强经受住了他的考验,这也证明他的眼光不错,平日的大方没有白养人,对方不是方天画戟之辈。 陈登鸣收起心绪,尽量令绞痛的心口痛感平复,手握灵石快速恢复灵气,而后走向血蜈蛊。 血蜈蛊被黑色钉形法器彻底洞穿了身躯,四翼都破损,仍在轻微痉挛动弹,但血液流逝了不少,气息极其萎靡,似垂死挣扎。 “蜈儿!” 陈登鸣伸出手指触碰血蜈。 “吁——” 血蜈发出极其微弱嘶鸣,红色的眼瞳黯淡,触角轻微动弹,与陈登鸣的手指触碰。 一人一蛊,都能感受到那种血脉相连的亲切感,却也能感受到其中一方的生机,在快速流逝。 陈登鸣深吸一口气,目露坚毅,“你伴我从南寻国杀上来,多次危急关头救我性命,现在该我尝试尽力救你了。” 话罢,陈登鸣转身去将徐宁的尸体提过来。 趁着此人体内的灵气还未消散,将血蜈从地面小心连同黑钉抓起,一同扎入徐宁的心脏位置,任由血蜈张开钳子般的口器,吞噬徐宁的心头精血。 陈登鸣面无表情,抓来冰灵刀。 用手掌握住刀刃一划,登时鲜血涌出,从手掌垂落滴下,落在血蜈身上。 血蜈蛊乃是以他之血,血炼而成,要救垂死血蜈蛊,他的血也是最大的补品。 “嗡嗡——” 金蚕蛊飞掠而来,在旁嗡鸣振翅环绕守护。 另一侧,蒋强也已将阵盘挪来,启动三才守关阵法后,他低调守在阵法外,为陈登鸣护法。 他不傻,他同样也贪财,否则也不会鼓捣出让陈登鸣都觉得离谱的强式算法。 但他有自知之明,知晓有些财碰不得,有些事情,关系再好也不可逾越,否则便是逼友成仇。 故此在方才陈登鸣提起功劳时,他立即婉拒,踏实做事,这都是经历了丧妻之痛后,逐渐积累出的经验。 他静静守候阵外,望着远处歧河冰化后的春江水,倏然想起了家乡的桃树,而今,桃花理应是开了吧。 家中庭内的桃花树。 他妻在时手植。 年年桃花开得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一如爱妻,人面桃花相映红。 而今,妻丧,桃花败。 落英缤纷,如降红雨。 “每年桃花开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可惜,仙途漫漫,自此独行只盼陈哥今后能结个欢喜道侣吧看他每日如此奔波苦修,却也不知为何?许是某种执念?有念头也好啊” … 有念头的人又何止一个? 虎爷本还有那么一丁点念头,想着若是两败俱伤…… 可当徐宁真的被陈登鸣干掉,尸体都抛入了歧河中,他的那一丁点念头被迅速掐灭。 自己就给自己狠狠扇了一耳光,净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年的谨小慎微都白送了。 徐宁的死对虎爷的冲击太大了。 关键是,陈登鸣看起来,似乎也没受什么重伤,战斗开始于那一道璀璨刀光,结束于另一道刀光,令人凛然生畏。 所谓杀鸡儆猴,何况陈登鸣干掉的还不是一只鸡,而是一头老虎。 而他虎爷,他自认只是纸老虎。 他一个商人,不过练气四重的实力,早已多年不与人斗法,拿什么自比一位练气七重的修士,所以他自认就只算是一条小狗,切莫招惹陈登鸣这种狠人。 … 此后一连数日,虎爷时常会派些人送去疗伤灵药到陈登鸣的客栈,嘘寒问暖,表现出作为合作伙伴的真诚关切态度。 陈登鸣佯装了几日受伤后,待血蜈蛊真正脱离危险,伤势开始恢复,也便适可而止,告知虎爷自己已无碍。 这应有的试探,稍稍尝试一次,知道对方的态度也就足够了。 若是持续佯装受伤,那就不是试探了,而是勾引。 考虑到徐宁死前的提醒。 他吩咐蒋强开始购买灵米、符箓等分物资先囤积起来。 同时嘱托虎爷务必要为他收购到一阶五级到六级的金木两系道法,愿意以炼蛊诀的上篇作交换。 这承诺一经许出,虎爷登时来了精神,同时也从陈登鸣如此迫切的举动中,隐约察觉了其想法。 “看来,陈道友这是怕朱家那边秋后算账,找他的麻烦,已有离去的念头啊” 虎爷吧唧吧唧抽着烟嘴,烟斗中的烟丝红了又黑,黑了又红,吞云吐雾思索着,倏然咧嘴笑着吐出一口烟圈。 “也好也好,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想走也好,还愿意留下炼蛊篇的上篇,我这生意往后也不会黄。 陈道友,真是会做人呐,教我雷老虎这么贪的人都无话可说” 虎爷在房中踱步片晌后,沉吟作出决定。 “我在边陲那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钱,养了那么多人……也不是吃白饭的!看来,我是得动一动自己的关系了!” 他固然在偌大商盟中不算什么大人物。 但作为商盟驻万里边陲的干事,这么多年谨小慎微又懂得为商盟敛财,却也是积累了不小的功劳和人脉的。 付出一些代价,向盟内申请购买练气期的道法,还是不难的。 所幸,陈登鸣要的也只是一阶五级和六级的道法,而非一阶高级的道法。 一阶七级及以上的高级道法,纵是以他的权限,也很难调动申请到。 只因商盟也与万里边陲这边的修仙家族存在协议约定。 不得未经允许,对外交易一阶高级道法。 这类道法,几乎都是几大修仙家族招揽附近散修高手的噱头。 若是这类高级道法在市场上花钱就能买到,那还拿什么吸引拉拢‘高级打手’加入家族卖命? 此类手段,在整个修仙界,上至宗门,下到家族,都是一般无二。 法不轻传,道不贱卖。 像一些剑修、体修的修仙宗门,之所以独树一帜,吸引天资卓绝者纷至沓来加入,做大做强,便是其法不轻传…… … (喜欢就投个月票吧,缺票票) 说一下,最近更新太快太多,不管有的读者怎么说,小佳是实实在在更新了四万多快五万字了,再快的话,质量会下降,因此,小佳打算稳一稳,不过每日更新还是争取不少于七八千字!仙侠是一个大长篇,咱们要看的是大长篇是吧,不是几个月光速完本或者烂尾的,所以稳一稳,不然崩了可就没得看了。谢谢理解。 (本章完) 065:仙家日月本长生,凡尘草木自枯荣(大章求月票) 陈登鸣吩咐安排好一系列事情后。血蜈蛊的伤势也逐渐好转。他继续苟着修炼了数日,只觉干掉了徐宁后,朱家那边若是寻其此人来,兴许是个麻烦。 尽管虎爷那边都已办妥,所有见过徐宁之人,都已调离,他还是求稳,先换了居住地,没有再住客栈。 而是花费了些灵石,搬到修士屠狗为他找到的一城内偏僻店铺内暂居。 在店铺中,他将整理出的战利品取出,重新归类。干掉徐宁后,他收获了一个足有八丈方圆的储物袋。 单是这一个储物袋,就价值至少三块中品灵石。储物袋内,还有十一块中品灵石以及百来块下品灵石。 一块中品灵石,就相当于百块下品灵石。这简直就是一笔巨富,是徐宁多年的积蓄。 陈登鸣如今也终于明白,何以徐宁此次来景绣坊会单独一人,不带任何手下。 对方这种状态,很可能是准备跑路,逃离万里边陲。正如对方死前所说,也许万里边陲很快将发生战乱。 除却灵石之外,储物袋内还装有一沓符箓,从一阶二级的冰箭术到一阶三级的金刚盾术都有,价值可能在数十块下品灵石之间。 舍此之外,用以提升灵气凝练速度的增气丹十瓶,用以快速疗伤的养元丹三瓶,价值大概在两块中品灵石左右。 最后,从徐宁身上还得到中阶法器乌灵夺一对、中阶法器飞月钺一柄、中阶法器暗影钉一颗、高阶法器照光反灵镜一面、破损高阶法袍一件这所有法器,价值甚至超越了徐宁随身携带的诸多灵晶。 尤其是高阶法器照光反灵镜,可在战斗中催动后将敌方的大部分道法反弹或消弭,价值至少在十块中品灵石以上。 至此,陈登鸣再度认识到‘杀人放火金腰带’这句话的深刻。然而这种事情,毕竟太过危险,像这次,徐宁藏拙练气七重的实力,令他差点阴沟翻船。 若非徐宁真的步步相逼,而是一直待在聚集地那边,井水不犯河水,他也是绝不会冒险的,慢慢延寿修炼到筑基期不香吗? “好勇斗狠、贪念他人机缘,不可取!徐宁这多少年苦修,算是为了作了嫁衣”陈登鸣将大部分物品都收起,而后从中取出那中阶法器飞月钺以及两瓶增气丹,放入自己腾空出来的储物袋内。 法器和丹药,他已足够。中阶法器再多,没有足够的灵气,也无法同时运用得转。 故而,他准备将这水系法器飞月钺和两瓶丹药,托虎爷差人送去骆家交给许微,算是回馈这女子的依依情意,也当是辞别之礼。 对于徐宁死前提醒之言,他没有全信,却也不会完全不信。毕竟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且结合徐宁准备跑路的状况来看,兴许这万里边陲,还真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其实只要细想一想,朱家好不容易将聚集地夺回手中,又将包括秘铜矿区在内的诸多资源点吃进嘴里,岂会甘心因骆罗两家再度联姻而吐出来。 不愿吐出来吃进去的东西,那就还得打。可朱家独一家的势力,却未必是骆家和罗家联手的对手。 罗家虽不是南域的修仙家族,却也可悄悄派家族中的高手来助力,还能提供各类资源辅助。 朱家自知打不过,就必然会暗中联系其他势力,许诺利益好处,共同对付骆家。 万里边陲中的熊、胡、林三家,甚至那自称封山的阴鬼宗,兴许都可能是朱家拉拢合作的对象。 徐宁显然是探听到了什么,受到惊吓,才决议离开万里边陲 “目前还只是猜测,不可自乱阵脚,没有准备好之前就仓促行事,只会坏事。”陈登鸣点燃凝神静气的一炷香。 启动夺灵阵,唤出小阵灵起舞,继续全力修炼,为突破到练气六重作积累。 他打算修炼突破到练气六重后,拿到虎爷弄到的道法,再动身离开边陲。 如今莫说修为突破,便是血蜈蛊的伤势都未曾恢复,一切没有准备妥当,不可贸然匆匆行事。 风风火火何须论,欲速不达君记取。风如酥,花似火。春日时光,在桃花开谢之间溜走,很快十几日过去。 歧河,湍急河流支脉处。陈登鸣施展金刚不坏禅功,提着冰灵刀,行走在湍流之中。 任激流冲来,湍流尖石摩擦在他身上,亦无法撼动他那健硕强壮遍布刀疤剑痕的身躯。 这阵子,野外的小妖兽好像也懂事了,不再四处乱蹿,令他苦无实战训练的对象,唯有琢磨其他训练的方式。 此时在河水中施展金刚不坏禅功,却是欲借助河水和尖石对身躯的频繁碰撞,于这与大自然的接触和碰撞中,寻找人与天地的交融点,捕捉那一丝奇异的武道仙法契合点。 如今研究武道和道法已有许久,陈登鸣逐渐感觉把握到了一些‘东西’。 当初,他刀意大成时,意如天刀,以意驭刀,人刀合一,却是无意间把握到武道和道法驭器术的结合。 使得驭使大刀无论是施展道法还是凡间刀法时,都如臂驱使,损耗的灵气也大幅减少,威力大增。 现在,这些时日琢磨下来,陈登鸣隐隐已有所感悟。曾经他认为,武道之所以无法撬动天地灵气,便是因不像道法一般,可构成某种引动天地灵气共振的‘密码’。 很长时间,他一直在寻找这个密码。直到最近,他才隐约找到一些线索。 猜测武道撬动天地灵气共振的‘密码’,应当是‘天人合一’的心境,或是‘守静笃,至静虚’的思想。 然而,猜到归猜到,具体是否如此,还需一步步摸索尝试。暂时,他还只能凭对刀意的感悟,短暂进入人刀合一的状态,接触‘天人合一’,方可引动天地灵气共振,令刀法施展开威力大增,损耗灵气大幅减少。 至于其他武学,无论如何尝试,都暂时还未找到那一丝奇妙‘感觉’。 陈登鸣猜测,若是他能精准把握到这一丝奇妙‘感觉’,也就能够以武撬动灵气。 陈氏武道总纲也将再度突破,他将由武入道,战力大增。 “我对刀道浸淫很深,却也是近来才刀意大成,而后凭刀意以及对驭器诀的领悟,两相结合,刀法才可撬动天地灵气” “莫非其他武学想要撬动天地灵气共振,也需找到对应的类似道法,才能有所触类旁通?”陈登鸣心中诞生一个奇妙的想法,不由沉吟将这种感悟化为功法口诀吟诵而出,体内的灵气也随之勃发欲动。 “人天合一正心传,万法皆空自在泉。若向当中真解脱,如何说破大因缘”此感悟化作的口诀念诵出后,陈登鸣只觉仿佛有一点灵光将要点亮,把握到了什么,却又捉摸不透。 他倏然长啸一声,声音宛若龙吟,久久不歇,双目精芒四射,周身气机伴随灵威涌动,体内的灵气欲要依循着先天罡气的行功路线狂飙而出,引动周遭空气中的灵气竟微微震颤。 “哗啦哗啦——”河水中的水流也在激烈震颤。但片晌后,空气中的灵气又平复了下来,陈登鸣皱眉结束行功。 只觉刚刚虽是勉强把握到了一点天人合一引动天地灵气的感觉,却也并不算强烈。 这样的尝试,并无太大作用。纵以灵气施展先天罡气武学,威力不大不说,灵气损耗也大,并无作用。 不过,方才既是能稍微引动天地灵气,证明他这阵子摸索出的东西,还是有点用处的。 道法中,初学一些道法时,也是要念诵口诀,通过口诀配合掐诀,以自身灵气撬动天地灵气,从而施法。 武道若也能走这条路,将是另一条武仙之路。…他又尝试了会儿,刻意放慢掐诀速度,口诵法诀,施展金枪术。 晦涩口诀诵念之间,冥冥中意念便与天地中的灵气交感,配合体内的灵气掐诀浮动,仿佛形成肉眼难见的无形丝线,牵扯四方空气中的金系灵气迅速蜂拥而至。 在他的手前所指之处,意念凝定处,快速凝聚。锋锐的庚金气息,快速凝聚成了一杆金枪,蓦地凝聚成形,表面灵气氤氲,其内灵气澎湃,缓缓在身前旋转。 如此刻意放慢施法过程形成的体悟,令他感触颇深。看来,撬动天地灵气的过程,还是涉及到了‘密码’。 口诀和手诀就是密码。武道的天人合一可能也是一个密码,但这个密码排列却还不正确,需要摸索找出正确的排列。 ‘哗哗——’这时,不远处浑水中,倏然传来一丝奇诡的水流变化,打断他的思绪。 陈登鸣时刻贴近守静笃的思想境界,感知处于最敏锐的时刻,顿时捕捉到一股煞气从水中显露。 “水中妖兽?!”小阵灵此时亦是在腰后传来提醒, “道友,它、它像是准备偷袭你,小,小心”这小阵灵方才目睹陈登鸣竟以一己之力引起周遭灵气震荡如潮,威势慑人,只感到其超然独立的风采,令她心神波动难平,传音更是结巴。 近乎在这刹那,后方潮水蓦然涨得愈凶愈急,水浪一波一波冲打来。‘轰’地一声,水浪破开,强烈煞气伴随一道满身蓝鳞的暗影,陡然袭向陈登鸣后背。 陈登鸣感受这种煞气的强烈程度,心中了然。随手将金枪射出。那怪鱼立即突出一道水箭,将金枪轰得同时爆裂开来,炸成一蓬水雾。 “练气四重左右的妖兽……”陈登鸣也不转身,背后肌肉一鼓。冰灵刀呛然飞出,化作一道寒芒,向突然攫来的水怪双爪间闪电劈入。 “呛”地一声金属颤鸣暴响。水怪一对利爪闪闪发亮,锋利犹胜刀刃,竟是才勉强磕开冰灵刀。 凛然寒气四散,水面倏然凝结浮冰。 “嚣——”蓝鳞水怪发出怪声惨嚎退避,却是个生有四爪,全身披满蓝色厚甲,尾部尖长的怪鱼。 这怪鱼‘噗通’落入水中,眼瞳惊慌,才知是踢到了铁板,鱼尾一甩,便要遁走离去。 陈登鸣双目威棱四射,两鬓白发飘舞,掐诀抬手一招。‘呛’!冰灵刀当空滴溜溜一旋,骤然刀气狂飙,凝冰成钢,豁地幻成丈长刀气,挟着一股强大的杀气朝蓝鱼扎去。 蓝鱼张口发出一声狂嘶,瞬间口中凝聚水漩涡炮弹,嗖地喷出。 “嘭!——”冰灵刀刀光电闪,毫无阻碍洞穿水炮, “呛”地一声斩断怪鱼利爪,勉强扎入怪鱼厚甲内。鲜血霎时染红了河水,怪鱼惨嘶拼命逃窜。 “倒是挺厚实的壳!”陈登鸣微微皱眉,倏然掐诀之间,金光于指尖凝聚,一指点出。 登时,水中怪鱼身躯一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冷硬金属光泽。陈登鸣随手一拍,储物袋内飞出两只利爪乌灵夺。 乌灵夺灵光闪烁,迎风见长成数尺大小。嚯嚯飞出,刹那将体表金化的怪鱼从水中抓起。 两只法器乌灵夺蓦地发力,寒光闪闪的利爪直接抠入怪鱼体内。当空一发力,宛如一双巨手,直接将怪物撕成两截。 “嗡嗡——”一红一金两只蛊虫兴冲冲掠出,到了怪鱼尸体前却下不去嘴,急得团团转。 “性急!”陈登鸣微微摇头,纵身掠去,衣袍猎猎鼓动,掐诀之间骈指一点。 怪鱼体内的金系灵气被抽出,登时血水伴随内脏肠子从伤口倾泻而出。 两只蛊虫立即一拥而上。陈登鸣目光一凝,随手一抓,从怪鱼体内摄出一颗散发淡淡明润光华的明珠,啧啧称奇。 “没想到这练气四重的鱼类妖兽体内,竟还有宝贝”他隐隐感受到这明珠内蕴含的水系灵气,可以预想此珠当是炼制水系法器的宝贝。 将鱼尸收入储物袋中,陈登鸣随手一招,冰灵刀化作一道清寒刀光将他身躯一裹,霎时人刀合一,迅速远去。 如今已是十几日过去之后。陈登鸣非但已成功突破到了练气六重,法力进一步提升,便是点金术也已练到了精通层次,融入了陈氏道法总篇中。 而他的寿元也因此再次增长了二十年,寿元大限跨入了322年。这阵子,无论是锦绣坊还是整个万里边陲,都显得风平浪静。 甚至静得有些异乎寻常,颇有种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在如此平静的环境下,骆家和罗家重修秦晋之好,据闻在五日之前已彻底谈妥婚姻。 罗家那位突破筑基失败的二少爷罗平,就此留在了骆家,成为了一名赘婿。 为表诚意,罗家将筑基丹留在了罗平手中。只等双方彻底成婚结为道侣之日,再由罗平亲自交给骆冰。 而据诸多好事的修士们猜测,这骆冰与罗平的成婚结侣之日,必然会选在近期。 毕竟,迟则生变,夜长梦多,骆冰为早日踏入筑基,也肯定会在近期赶回家族。 陈登鸣结合徐宁的提醒以及朱家的平静,隐约察觉到了潜伏的危机。昨日,虎爷就已告知,两门道法已从域盟申请到,今晚将会送到。 他已作出决定,今夜拿到道法后,明日一早就准备动身,离开锦绣坊,去往更繁华富饶的东域。 届时,蒋强若是愿意跟随他,二人也将结伴同行。若是不愿,他也不会勉强。 处境比蒋强好一些的许微更是如此。在七日前,虎爷就已托人将他赠予许微的物品,送到了骆家交予许微手中。 同时带去的,还有他的一纸亲笔书信。信中,他隐晦告知了许微,万里边陲可能将会有战争再起,他则将动身前往东域。 此去经年,日后再见,也不知何日何时。最终,他也并未说出要带许微一同离去的话语。 散修散修,好似浪迹江湖一浮萍,自己都颠沛流离无定所,遑论还带着一人。 长生路上,往后可能更多是孤独风景伴随,风霜扑面。些许情感点燃的灯火,不过是仙途回眸时望见的那盏光,照亮心路,永守赤心。 许微似更懂他心迹,书信一封传话而来,送上祝福:“仙家日月本长生,凡尘草木自枯荣。只盼桃花春浪暖,陈郎又过骆山城。”这诗中之意,不难看出许微的祝福与那‘微小’到唯恐影响陈登鸣的小小心愿。 其自比自身如凡尘草木般微小,便是告知陈登鸣,既是追求长生的仙家客,便自去追寻,无需在意她的状况。 只是日后路过骆山城时,莫忘了这里还有个女子如脉脉春水一直等候着 066:欲得神功参造化,便须驾鹤上青云(大章求月票) 夜里,天空昏暗,云层好似一片黑雾,在群山和锦绣坊诸多建筑的顶上织成厚厚的、阴暗大网。 明云山脉深处的一处山谷中,愁云惨淡,特殊的风水场域配合阵法阵旗,构成屯积得很厚的云雾,像乱蓬蓬的卷毛羊皮将整个山谷封锁,透发着一股浓重的死亡气息,神秘奇诡。 但见山谷内,是一片地狱修罗场一般的地带,遍地皆是包裹在蛛丝中的死尸与白骨,一股股液体从蛛丝茧中流出,汇聚地势低洼之处,形成了一个粘稠的深潭。 深潭内部,血光气涌动,隐约有一道散发赤色红芒的人影坐于潭中,全身透发出一道道怪异的邪光。 这处山谷非常广阔,巨石林立,但却寸草不生。 每一寸地面上,铺满白骨与尸体,尤其靠近深潭方位的,是诸多巨大妖兽的遗骨,各类森森白骨相叉在一起,好似对着血潭方位膜拜,形成阴森恐怖的画面和奇诡景象! “啊!——” “放过我——” 道道凄厉惨叫划破惨淡夜空,山谷外,接连有一位位修士被一头头蜘蛛妖兽捕获拖曳了进来。 前一刻还在惨叫,下一刻便被蜘蛛妖兽宛如刀剑般的蛛腿当场扎死,或是被更多蛛丝粘液覆盖,包裹成一个巨大的蛛丝茧。 一个个蛛丝茧被妖兽运输到靠近深潭的位置,其中挣扎蠕动的便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深潭内,倏然传出冷冽而嘶哑的声音,语调中充满残酷。 “加快,加快节奏,营养、灵材、资源,本座需要更多优质的资源,突破就在近期了......” 山谷外,静静守候着几名修士,闻言均是毕恭毕敬的施礼,当首的一人回应道。 “老祖,如今整个边陲实力强横的散修,已是不多了,几乎都加入了各大家族。 实力卑微的散修,也都学精了,宁肯被剥削压迫,也少有愿在野外抱团定居的。 我本打算挑起朱家和骆家继续对战,搅乱整个边陲,那时将会有更多散修难以躲在安逸的环境内保存自身,将被我们驱逐的妖兽猎捕,甚至这两家修士也将拖下水,不过暂时,还没到最佳时机......” 山谷内再度传出声音,“加快吧,手段激烈一些也无妨,即便招惹麻烦,待本座真正突破,一切麻烦将迎刃而解。” “是!” ... 锦绣坊内,傍晚时分。 陈登鸣以炼蛊术的上篇从虎爷手中拿到两门道法。 一门是一阶五级木系道法化枯转荣术。 此术施展可治愈伤势,一定程度化解邪祟诅咒等异力。 一门是一阶六级金系道法游气化金。 此术乃是攻击术法,可操控空气中流动的金系灵气,霎时凝结为无数细密金针或利刃进攻强敌,出其不意,防不胜防。 这两门练气期的中级道法,无论功效威力还是耗费灵气,都比低阶道法要强多了,寻常修士想要练到精通级别做到瞬发也很困难。 不过陈登鸣只需练会,往后每练一次就会增加感悟有所收获,只需努力就能将道法迅速练至精通。 这两门道法都是未曾学过的更高等级的道法,全部学会后,将为他延长许多寿元。 如今陈登鸣高达322年的寿元大限,还有84年好活。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慢慢修炼到筑基期。 甚至,他还有野心,继续修炼《损命拔苗术》,看能否将灵根提升到更高的层次。 这门对长寿之人堪称神技的道法,虽说连创功之人百损魔道都没有修炼到圆满就已暴毙。 不知继续沿着当初推演实验出的练功路线修炼下去,将会有什么结果。 但传闻中,在修仙界,曾是出过上品灵根之上的天灵根的。 像天道门的初代门主,便是一位天灵根拥有者。 可自从四百多年前开始至今,修仙界便很少再发现新的天灵根拥有者,不知是过早夭折,还是其他缘由。 陈登鸣一个小散修,靠道听途说,也探听不到更多讯息,甚至连现在掌握的消息真假,也无法甄别,但却不妨碍他有此希冀。 上品灵根者,修炼到练气十重后,不靠筑基丹,有半数把握突破筑基,加上筑基丹,则将有八成把握。 而一旦突破失败,这种成功率将大幅缩减。 天品灵根者,传闻是修炼到了瓶颈,即可水满自溢般轻易突破,都无需灵丹相助。 其实,陈登鸣拥有修炼面板,除了从先天突破到练气之时存在风险,平常突破小境界,也是从无瓶颈和凶险,熟练度到了感悟也就到了,自然就突破了。 但练气到筑基,就又是一个大槛,兴许凶险将比先天到练气更大,陈登鸣并未尝试以及接触相关更多讯息,心里也没底。 ... 此时,拿到两门道法,陈登鸣本打算夜里琢磨琢磨,却始终感到心神不宁,难以静下心来研修。 数日前,徐宁死前的提醒,宛如芒刺在背,始终萦绕在他脑海。 甚至这数日偶有歇息之时,也会突然被一阵心悸惊醒。 陈登鸣隐隐感觉徐宁所言,只怕未必是虚言。 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加上这阵子又是谋划吃鱼,又是高强度修炼,可能过于精神紧张,导致疑神疑鬼。 但出于本能谨慎小心,既已有多种线索和征兆在显露苗头,就不应罔顾不闻了。 思来想去,陈登鸣决定还是不再拖延,今夜就动身离开。 如今他已是练气六重的实力,还有得自徐宁的诸多法器。 连那件破损的高阶法袍,也被他咬牙加了两块中品灵石后换了件新的金系法袍穿在身上,从一介穷苦散修摇身一变成了散修中的大佬级别配置,算是完成了鸟枪换弹炮的过程。 除此之外,蒋强也准备好了足够足够多的灵米以及地图,万事俱备,随时即可动身。 陈登鸣是雷厉风行的行动派,当即找到蒋强,提出离去的建议。 蒋强这阵子尽管早已是从陈登鸣的行迹中猜出意图,但这么急迫就要走,还是令他感到意外。 “陈哥,不再多准备几天?咱们和虎爷合作的这一批蛊物,还有几天就有分红了” 陈登鸣摇头,“虎爷已经将分红提前结算给我了,我是准备今夜就动身,无论徐宁死前说的是真是假,宁可信其有。 而且我本也是要离开边陲了,如今的修炼道法已是拖累修行,在这里想要弄到好的道法,就唯有加入这几大修仙家族。 但这几大修仙家族目前看来,都不靠谱,随时可能打起来,你也不想加入进去后就立即为人拼命吧?” 蒋强心里想说,林家看起来还是很靠谱的。 至少假丹大修的传闻没有被戳破之前,另外几家都不敢捋其虎须。 不过陈登鸣已决定,他也不再迟疑,郑重颔首,“那就走,陈哥,我听你的。” 陈登鸣颔首,拍了一下蒋强的肩膀,“你考虑好了?不留在这边?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伱留在这边,可能会更安稳,我也可以给你一笔灵石。” 蒋强咧嘴一笑,“陈哥,你都走了,我不跟着你,留在这边也混不出头,难道指望虎爷那市侩精明的人会待我多好?” 他不傻,知道如今有这般成就,日子过得舒坦,都是有赖陈登鸣,尽管内心是想求个平静安稳。 可陈登鸣一走,他想要在锦绣坊站稳跟脚立足,短期没问题,长期那还是非常困难的。 也许过不了多少年,就得不得不离开锦绣坊,再次颠沛流离。 既如此,还不如跟着陈登鸣走南闯北,至少心里安稳,有陈哥作靠山就感到踏实。 “好!走!” 陈登鸣不再废话,二人带好行囊,熟练戴上人皮面具,混入出城的散修人群中,赶在征收过夜费之前出城。 城外,不少开阔而安全的地带,已被一个个三五成群的散修小团伙占据,或燃起了篝火,或搭起了简易帐篷,有人还架起烧烤架烤着什么食物,生活气息浓烈。 若非有人时而施法一个水球术砸入锅内,或是火球术点燃柴火,还以为这乌泱泱住在城外‘锦漂’讨生活的都是一群凡人。 陈登鸣和蒋强出城来,看到此种情况,也是不由驻足摇头,“尘埃扑面汗沾衣,三尸除灭六贼飞。纵是道心无住处,更向灵台此中归” 蒋强本来还有些感慨的心绪,当初他就和这群人一样乌泱泱群居一起混底层的,结果现在有些懵,没料到陈哥还撂出了这一句诗,这叫他怎么接话茬? 只能以不多的文化勉强听出,陈登鸣这是感慨,这些道友虽生活潦倒,但都是道心坚定,不惧三尸与六贼,哪怕居无定所,随时也可将心住于坚定求道的灵台当中。 “陈哥,厉害。”蒋强竖起大拇指,钦佩道,“那我们现在四处奔波,又怎么说?再来几句。” 陈登鸣斜兜一眼,没理会,拿出地图看了看,研究去往东域的路线,继续往前行。 蒋强亦步亦趋,搓手嘿然笑道,“陈哥你就简单说说,咱们今后的打算呗?” 陈登鸣一指地图上的东域之地,道,“东域人杰地灵,为四域之最,但不少厉害宗门都在灵脉聚集之地,与凡俗隔绝,我们要学厉害道法,将来出人头地,就得去这片区域……” 蒋强够着脖子去看,只感不明觉厉,心里则想,那些个高高在上的仙宗道门,看得上他们这种散修吗? 陈登鸣一看其神色,便知其所想,心内暗叹,散修出身还是太过自卑了,志向不够远大。 要说这次求道之旅,正是仙家自有蓬莱境,只在人间与世分。欲得神功参造化,便须驾鹤上青云。 出身寒微,唯有不改凌云之志,不随波逐流,方可求得大道。 蒋强眼看陈登鸣已是走远,立即跟上。 心里决定,回头也得学陈哥平日里多读书,诗书兵书什么书都来一套,对敌用兵书,装杯用诗书。 不读书,修仙都没人家厉害。 在野外夜间赶路,颇为危险,但相较于陈登鸣曾经和蒋强初到锦绣坊时,二人如今的处境却就要好多了。 毕竟陈登鸣的实力已经变强了太多。 练气六重的实力,再加上徐宁的一身法器以及蛊虫,他如今的战斗力纵是面对练气期的高阶妖兽,都有周旋的能力。 而万里边陲这块地儿,资源贫瘠,筑基期的妖兽都不稀罕这种地带,故此出没的最强妖兽,也就差不多是二人初来时遭遇的妖禽那种层次。 只要不是倒霉遇到那种妖禽,二人就没有太大危险。 陈登鸣也早已观察清楚妖禽的作息时间,几乎与正常鸟类无异,日起捕食,日落归巢,夜里根本不会出没。 二人互相扶持,理应并无太大危险,就能赶到两千里外穿过东域的那条云华山道。 然而二人才如此前行了不过一个时辰,倏然充当移动眼的蛊虫和小阵灵便同时预警。 “有妖兽?” “什么?”蒋强一惊。 陈登鸣正皱眉,倏然面色陡然巨变,“四个方位都有妖兽?我们被妖兽围捕了?” 几乎在这同时,远处山林间接连传开凄厉惨叫声和妖兽嘶吼声。 更远处锦绣坊的方位,亦是有大片惊慌怒喝声传开,仿佛那片安全范围也遭遇了大片妖兽袭击。 “怎么回事?” 陈登鸣心头狂跳,只觉多日来的心神不宁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四下山野黑暗中的危机在恐慌中被持续放大。 嗖!—— 他迅速施法,一道金枪飙射而出,直接刺中黑暗中一头蹿来的兽影。 “嗷呜——” 是一头寻常练气三重的鬣狗妖兽。 但近乎同时,四下地面巨震,两侧山林树枝古藤乱颤,数头浑身充满煞气的妖兽嘶吼冲出。 “绿背水蛛!这两种妖兽怎么混到了一起?” 蒋强惊呼一声,立即激射出法器。 “情况不妙,别恋战!” 陈登鸣眉头一皱,蓦地一步踏出,双目威棱四射,两鬓白发飞舞,驭出冰灵刀,刀意狂飙,意如天刀! 嗡!—— 冰灵刀刀锋散发一抹疯狂光芒,仿佛因刀意而多出光彩,炫耀邪异威力。 陈登鸣双目精芒四射,掐诀一展,冰灵刀霎时走出道道刀气之形,环绕周身排列,宛如一轮圆月之形,刀意结合道法撬动周遭灵气,幻化成万千凌厉刀劲,如千重雪崩,凌厉澎湃冲袭向其中一头蜘蛛妖兽。 雪压千重山上树,刀倾万里月中天! 刀技刀倾千重雪! “矗轰矗轰”的炸响伴随强烈灵威传开,宛如雷声激烈,震动山川,剧烈气劲震得脚下地面像翻了个身。 一头灵威近五重的蜘蛛妖兽直接被刀气轰开,体表甲壳破裂开道道狰狞豁口,血还未溅出,体表就已开满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霜花,直接被冰霜刀劲斩杀当场! 另几头妖兽受慑冲袭之势也不由一缓。 “走!——” 陈登鸣一声低喝,衣袍猎猎狂舞前冲,冰灵刀化作刀气,将他身儿一裹,人刀合一,宛若夭矫雷光急骤驰过,电射突围而去。 蒋强近乎同时默契驭器紧随,一颗心噗通狂跳,险些从嗓子眼跳出来。 太可怕了,这才决定和陈哥一同去追求仙宗道门之缘呢,结果途中竟就遭遇妖兽伏击?难道陈哥不妙的预感是真的灵验了? 这可真是福祸由来天自定,人生四处有危机。谁能道出争仙路,只向空中看落棋孰为棋手,孰为棋子? 067:刀刃似霜溅血光,道法如雷破重关(求月票) 妖兽从四处原野山林之中蜂拥而至,仿佛成千上万脱缰的野马,来得毫无征兆,声势吓人。 这一夜,霎时成了妖兽狂欢,修士厮杀的惨烈之夜。 陈登鸣和蒋强二人左冲右突,勉强杀出重围,只觉周围传来的妖兽和人类惨叫声,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响彻四方,令人心悸。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徐宁死前提醒,战乱将再起,难道是这个样子的? 可妖兽又不是朱家。 各种想法,在陈登鸣脑海激撞,他却也无暇停下来去多想。 这种紧迫感,竟让他莫名在紧张欲裂的战斗环境中,找到了一丝已遗忘许久……或许遗忘了快有近百年的熟悉感。 那是与穿越之前如出一辙的熟悉感,曾经身为一个社畜,面对越来越庞大的社会体系,他曾也愈发生出自身渺小之感。 简单一个房子一平方四五万,他一年才只能存个四五万,在那样的社会压力与焦虑下,平日里上下班已是忙得焦头烂额,又哪里又还有闲心去思索化解焦虑的源头,正是那种紧迫感,逼迫得人唯有不断前进,前进,前进根本没有静下心来思考的时间! 正如这一刻,只知道杀杀杀,冲冲冲,刀刃似霜溅血光,道法如雷破重关。 无论如何,不能停,必须突出重围,存活下去! 苟,往哪里苟? 退,已无路可退!今夜妖祸,已无处是归途。 终于—— 不知杀退第多少头妖兽。 前方道路一空。 陈登鸣反应过来,立即招呼同样被紧张战斗逼迫得快要窒息的蒋强,迅速择道而去。 这时,平日里经常在野外熟悉地形训练实战的好处,也就体现出来了。 纵是在夜里,陈登鸣也能及时辩明方向,带着蒋强迅速逃往曾经记下的几个避难点。 有蛊虫和小阵灵作辅助。 二人接下来一路有惊无险的避开成群妖兽。 最终躲进了一个山坡上的石窟内。 由蒋强布下幻阵后,二人暂时处境是安全了。 一整夜,二人握着灵石快速恢复灵气,听着外面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兽吼。 近处还时而有妖兽出没追杀修士,惨叫惊呼声几乎没断绝。 到了下半夜,附近就只有一些妖兽啃噬骨头、扯断筋骨的细微声响。 随后,天光渐亮。 突然传来阵阵人的低喝声,这种啃噬声也逐渐消失了。 “人声?怎么会有人声驱赶妖兽?” 陈登鸣和蒋强缩在石窟,面面相觑。 二人都不是傻子,突然心里诞生了一个令他们毛骨悚然的震惊猜想。 然而,还不待他们悄然探头去看,阵阵破风声已是临近这边。 二人顿时屏住呼吸,大眼瞪小眼,以眼神传神交流。 “看样子有厉害修士,你这布的障眼法幻阵,能瞒过他们吗?” “我瞅着,不太能,这幻阵糊弄妖兽这些蠢东西还行,稍微强点儿的修士,就不可能被糊弄过去。” “来者不善,稍后不问因果,只要他们敢动幻阵,直接动手,迅速突围。” 陈登鸣果断作出决定。 若是平时,他还愿意卖个乖认个怂,自称小陈,试试能否讨好卖乖混过去,能不与人厮杀,就不与人厮杀。 可如今这种恶劣形势,妖兽吃人也就算了,人估计也要吃人。 谁敢闯阵,便要不问三七二十一,问事先问掌中刀。 二人苟了没多久,发觉那破风声绕了个圈又远去了,不由都松口气。 但就在这瞬间,一道好似浑身带火的赤链蛇般的闪雷骤地轰至,刹那撕裂幻阵,直奔石窟。 直到这时,激烈的轰鸣雷声才蓦地随后传响开来,震得石窟轻颤。 一阶五级雷法掌心雷! “小心!” 陈登鸣低喝一声,随手招出庚金锣将自己和蒋强护持在内。 “轰铛——” 一声霹雷,像炸裂的炮弹在石窟内炸响,电弧雷光在石窟内四射,炸得岩壁震裂,石粉匝地。 金光一闪,庚金锣撞开雷光,好似罅隙里闪出了一道金色滚石,刹那离开石窟远去。 “哪里走!” 石窟外的山坡上,几名修士怒喝,其中一人骤然掐诀,掌心再度凝聚雷法,一道雷光接一道闪光,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直奔陈登鸣二人而来。 竟是瞬发掌心雷! 陈登鸣冷哼一声,袖袍一卷,高阶法器照光反灵镜刹那出现,绽放灵光,对那雷光一照。 闪雷霎时一闪,竟接连将雷光反射弹回。 那修士猝不及防,立即召出防御法器,堪堪挡下自己的雷法。 另两名同伴可就惨了,猝不及防之下,均是被耀眼白光般反射回的雷光击中,灵盾崩溃。 其中一人毛发衣物点燃,惨叫倒地打滚。 就在这一瞬间,陈登鸣蓦然转身,掐诀之间,冰灵刀驭器射出,刀光宛如一道青白色闪电夹着沉雷,撕裂开黯淡天光,直奔那当首的练气五重修士。 那修士面色霎时苍白,未曾想陈登鸣竟是如此快杀来一个回马枪。 立即一拍储物袋,调动出一件长矛般的法器袭出,宛如恶龙般刺向刀光。 “刀!” 陈登鸣倏然虎目暴绽惊芒,横掌当空一劈。 冰灵刀随其心意骤然暴涨数丈刀气。 凌厉澎湃一刀狠狠劈下,撕裂层层空气诞生重重叠叠的气浪! 劈似猛虎破囚笼,全体出刀势最雄。 黯淡天光中,只见得一道四丈长散发强烈灵气的雪亮刀气横空出世,怒劈山头! ‘铛’惊心动魄的巨响,震人耳鼓。 矛形法器径自崩开。 灵气四散中,陈登鸣衣袍猎猎悬刀横空,与下方修士四目凝视,如雷火相击。 蓦然敌手眼神转暗,额上由发际直至下巴,骤地暴绽一道血痕,血箭飙射,向后仰倒。 如此电光火石之间惊变的一幕,直看得身后才逃出数十丈的蒋强心神摇曳,不能自已。 只觉陈登鸣那白发飘飘,持刀霸气毙敌的身影,与平日里和气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当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一鸣惊人,一击致命的陈登鸣啊! “啊!——” 这时,其中一名幸存修士厉喝催动符箓。 嗖嗖!—— 两道晶莹剔透足有成人大腿粗的冰锥浮空,气温骤降,狂射向陈登鸣。 陈登鸣却是驾驭刀光向后飘去,一拍储物袋,两道爪形法器乌灵夺爽快掠出。 巨爪横空一捏,两道冰锥‘隆’然破碎,大片冰晶爆开。 两名幸存修士不过练气三重的修为,如何是对手,不消片刻,便皆丧命。 陈登鸣将那领头修士储物袋连同法器长矛一卷,也懒得费时去搜另二人身,毫不犹豫招呼蒋强快速遁走离去。 “陈哥!为何不留活口逼问情况?” “强子,知道反派是怎么死的吗?” 蒋强:“~?” “死于话多,也死于知道得太多。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已没时间跟任何人周旋,必须立即离开这片被妖兽血洗之地,我若没猜错,周遭必定还有这个势力的修士。 谁能在林家锦绣坊的地盘,搞出这门大动静,调动练气五重的修士为之卖命?” “只有林家自己!?” 蒋强霎时明悟,不由不寒而栗。 不再废话多问,紧随陈登鸣快速低空掠行远去。 沿途之中,随时可见洒落地面的血液和人的残肢。 偶尔也能看到妖兽的尸体,但却绝对不多。 有小阵灵和蛊虫作移动眼和远程感知,二人有惊无险,很快疾驰出了数十里。 然而很快,他们不得不立即提前一步躲进偏僻山林中蛰伏。 曾经遇到的老熟鸟黑色妖禽,在空中显现出了恐怖身影,双翼宛如一片乌云般遮挡阳光,横空而过,发出沉闷而压抑的破空风鸣,浑身散发强烈的灵威和煞气。 这头老鸟仿佛配合昨夜的妖兽盛宴扫尾般,解决漏网之鱼。 时而俯冲而下,一双船锚般的铁爪便会将一些躲藏的修士碾成肉糜,少有一些厉害修士,则是打残后扔到一旁,任由其惨嚎连连,也不急着干掉,似戏虐,又似另有目的。 寻常散修,面对这种练气九重甚至十重的妖兽,毫无抵抗能力。 一直到很久过去,山林俱寂,仅有淡淡血腥气留存。 “道,道道友,你可以出来了” 小阵灵在陈登鸣腰间发出提醒。 一株大树里,施展木遁术苟在其中的陈登鸣松口气,闪身而出。 他踹了踹脚下的土地。 土地震开,露出蒋强的一张脸,只见其双目紧闭,鼻孔和耳朵紧紧贴合,正是土遁龟息状态。 “起来吧!暂时安全了。” 陈登鸣踹了蒋强一脚。 蒋强睁开眼,眨巴两下,迅速从土中飞出。 陈登鸣摇头笑道,“你一个火系灵根的,土遁倒是练得还不错,当初就是用这遁法一直逃脱胡同街追杀的吧?” 蒋强尴尬挠头,笑道,“些许微末道法,跟陈哥比就差远了。” “好了,继续赶路,那妖禽可能是抓了一些修士离开,也许要不了多久又会返回,快走!” 二人毫不停留,迅速启程一路狂飙。 锦绣坊那边如今如何了,他们不知道,也不想去关心。 但大致都猜得出,除了虎爷这种商盟的有些特权的人,其他散修只怕都已凶多吉少。 连恐怖妖禽竟都是受林家驱使的,专门捕猎修士。 这万里边陲看来,简直就是林家的猎场,令人细思极恐,只想趁着如今刚生乱象,赶紧撤走。 这一刻,蒋强也只庆幸,还好听了陈哥的判断赶紧离开。 否则若是自以为锦绣坊内安全,依旧苟在坊中,自认城内苟得够安全,如今只怕已成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068:天人悟道本非禅,学问到时即自然(大章求月票) 此后一连数日,陈登鸣二人谨小慎微且行且躲,歇息时由蒋强布阵作防护,赶路时遭遇妖兽,就由陈登鸣出手,快速处理斩千里征程多血战,风波险恶几时休。 如此终是有惊无险逐渐远离了锦绣坊的范围,再也瞧不见黑羽妖禽的踪影,不再感到压迫。 两天后。 傍晚。 一处距离聚集地数十里外的山林中。 蒋强满头大汗,体外顶着一个金光罩,紧张置身在一片气流暴走的旋涡中心,衣衫都被吹得猎猎作响。 金光罩的防护并非密不透风,只是如非牛顿液体般遇强则强,当遭受迅猛攻势或是强烈灵气侵袭时,便会形成防护与之对抗,将之阻隔在外。 但对毒气、光线或气流扰动诞生的风等现象,却是无法防御。 蒋强此时只感到无数微小却令人心悸的气流在身外游动,仿佛有无数无形的刀剑穿梭,限制了他行动的自由,若敢稍动,便可能被绞杀成肉泥。 “陈,陈哥,现在的感受就是这样,像是有无数无形刀剑遍布我身体周围,我不敢妄动。差不多了,快快收法吧。” 蒋强有些心慌,语速极快将感受说出。 陈登鸣皱眉微微颔首,“你都能有这么清晰的感受,看来这游气化金术我还得苦练。 听闻此术练到高深境界,一经施法,敌人都毫无察觉便会被绞杀当场,金系灵气构成的攻势,就好似真的如空气那般无形无质” 蒋强闻言唯有苦笑,暗道陈哥你不过短短两日就能连续学会一阶五级的化枯转荣术以及一阶六级的游气化金术,这就已是精彩绝艳,却还要如此苛求,让天资低下的人,该如何自处。 到了现在,蒋强也已知晓陈登鸣竟具备上品灵根的事实,对其表现出的道法学习速度,自也是毫不意外。 起初他也只是心内猜测,后来陈登鸣主动道出学了《损命拔苗术》,以折寿为代价,强行提升灵根资质。 蒋强不知陈登鸣具体根底,连年龄都不知,修仙者是能一眼看穿凡人骨龄,但想要一眼看穿遍布灵气的修士骨龄,却很难。 故此蒋强当然不会对陈登鸣这种经历感到震惊,更多则是对这种选择感到惋惜,却毫不羡慕。 若教他牺牲寿元去提升灵根资质,且还不知效果如何,最终是否能提升,他是决计敬谢不敏的,唯恐练了后原地升天,只在心底感慨陈哥是个有运气的狠人。 轰!—— 这时,陈登鸣一挥衣袖,控制的游气霎时远离蒋强,化作道道尖锐气浪,包裹了对面一株大树。 随着陈登鸣手掌一握,游气骤地如漩涡般收缩,道道细微的金属光泽连闪,高速流转摩擦,空气中都瞬间充斥一种宛如钢铁急速摩擦后诞生的铁汁气味儿。 “嗤嗤嗤嗤!——” 一株大树直接被无数细微如刀片般的金系气劲活剐,一截树干当场搅碎成粉尘木屑飞扬。 蒋强看得一阵心凛,这威力落在人身上,一息不到,人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这时,陈登鸣已走向纷纷扬扬的木屑中,皱眉凝神体会这道法的不同之处。 蒋强见状,知道陈哥疯魔苦修的老毛病犯了。 当即自觉退开到一旁,不敢留在太近打扰。 对于陈登鸣独特的修炼方式和经常冒出的稀奇古怪的各种想法,他早已见怪不怪。 例如,对方曾就琢磨过,催动冰锥术符箓后,再立即瞬发一个大火球出去,与冰锥相撞,尝试能否冰火碰撞爆发更大威能。 结果自然是两相抵消,威能反而更小了。 于是对方又寻找是否有喷油或压缩某种气体类的术法,使得火上浇油。 总之,各种古怪的修炼方式,蒋强都看着陈登鸣尝试过,有时险些也被误伤到。 久而久之,他是已钦佩惊讶到麻木。 陈登鸣那独树一帜灵活多变的战斗方式,他也曾想过效仿学习,最终发现根本不是那块料,其中所涉及的各种动作技巧以及感悟,在他听来,简直如闻天书。 什么守静笃,至静虚,天人合一,他曾在道书上是看过。 但这玩意儿看过归看过,却显得虚无缥缈,至少他就不清楚,该如何进入这种状态,完全抓瞎。 “抽丝剥茧,春蚕丝雨,这道法倒是有些类似武学中先天罡气的缠丝气劲,若是武与道两相结合倒是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先天罡气可布气成丝,形成缠丝气劲。 春蚕丝雨般的劲气爆发出去,可将敌人打成筛子,也可将人绞杀当场。 论威力,当然是不如游气化金术的,但二者原理却有些相同。 陈登鸣沉吟思索之间,以灵气游走先天罡气的行功路线。 双手屈伸抱圆,浑身灵气爆发,周身肌肉筋骨噼里啪啦一阵爆响,如炮仗似的。 霎时,周身一圈圈的气流漩涡诞生了,刮得周遭草木伏倒,气劲横飞。 随着气劲愈转愈快,很快形成缠丝气劲,锋锐无匹,稍微往附近树上一靠,登时树皮炸裂,木屑纷飞。 以灵气施展先天罡气的缠丝劲,论威力还是比之游气化金术差了许多。 毕竟没有撬动周遭的天地灵气,在耗灵以及威力上,会差不少。 “以自身灵气运转先天罡气,耗费的灵气,足够施展两次游气化金术” 陈登鸣皱眉,散了周身功力,又继续掐诀诵念法诀,施展游气化金术。 伴随威严而蕴含某种特殊节奏的口诀诵出。 四周空气似迅速充满锋锐之气,吹来的风都如刀子般刮脸,金系灵气产生共振,快速凝聚。 陈登鸣摊开手,身体四周已遍布受到控制的金系灵气,宛如一个个整装待命的小兵,满是锐气,随时出击。 此时,他只需按照游气化金术的施法手段,一握手立即周遭所有的游气便会瞬间收缩,化为无数金系锋刃,将他自己切割绞碎,凌迟处死。 陈登鸣思忖片晌后,将灵气灌注身上的高阶法袍,又召出庚金锣,随时准备启动防护。 而后尝试心灵臻至守静笃、至静虚的特殊心境中,慢慢贴合天人合一的境界。 如果说在非天人合一的状态,武道哪怕结合灵气,也无法直接撬动空气中的灵气。 那也贴近天人合一状态后,便如为感知力增添了一双无形的大手,可随意撬动天地灵气,将之搓圆拉长都是可行。 … 不过半盏茶后,陈登鸣放弃直接进入。 整理心绪,尝试通过感悟刀意而进入守静笃的状态。 ‘状态、思想、心境’这种东西,玄之又玄,无论是在武学中,还是道法中,都是如此。 有时候你想刻意去追寻这种境界,反而苦苦寻不得,有时伱不去刻意追寻,又恰好能机缘巧合之下进入那种境界。 倒是有些类似为爱寻光纸上钻,不能透处几多般。忽然撞着来时路,始觉半生被眼瞒。 但这种机缘巧合之下碰巧获得的状态,又无法保证下次继续‘碰巧’,始终不是自己能保持的。 故此,武道中天人合一的这种状态,也是少有人能彻底掌握的。 陈登鸣此时亦欠缺火候,但他却另辟蹊径,打算以早已人刀合一的刀意先调整心态,触类旁通,接近天人合一的那种境界。 当一个人专注于做一件事时,时间的流逝仿佛也就逐渐感知不清晰了。 如此万境万机俱寝息,一知一见尽消融。 转瞬便到了第二日清晨。 东方天际由白变黄,再由黄变红时,那一抹红光照耀在陈登鸣脸庞上。 他豁然抬头,眼瞳中便瞧见万道金光从东方爆发,射穿玫瑰红色的彩霞,给四面八方的山川林地都覆盖上了一层碎金般的光彩。 这一刻,积攒了一夜的灵感和状态,仿佛于此时也被点亮。 倏然所有黯淡的灵光都诞生了光彩。 陈登鸣虎目生辉,两鬓白发飞舞,心灵倏然已臻至一种极静的状态,他蓦地再次施法。 空气中无数细微的金系灵气如灵活富有生命的鱼儿般游蹿而来,灵活而轻巧。 随着陈登鸣双臂屈伸抱圆,一改游气化金诀的施法手段,转而以先天罡气缠丝劲的运转方式,罩定周遭金系灵气。 这一刻,他整个人仿佛也与周遭的金系灵气化为了一个整体,体内灵气沿着先天罡气路线高速游走,形成一个圆。 随着双臂挥舞,周遭大量的游气高速旋转,也化作一个圆圈,蓦地齐齐泛着金属光泽,好似成了一圈金色的光圈,环绕陈登鸣周身,形成防护。 陈登鸣无喜无悲,目视环绕周身高速旋转的游气,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烈杀机与锋芒,此时却被他如臂驱使般运转,比先前灵活了太多。 “去!——” 他随手一指,游气瞬间倒卷后喷涌激射而出,宛如一串金属洪流,‘轰’地将数株大树钻穿。 陈登鸣手掌一转,登时游气化作炫目金圈,以无与伦比的绝速绕着一块巨石一转。 “嗡——” 巨石嗡鸣一声,刹那绞成无数碎石坠落在地。 空气中,充斥满金属与石粉摩擦后的难闻气息。 陈登鸣双目含笑,随手一招,受他灵气牵引控制变弱了许多的游气再度缩回,在手掌之上高速旋转,宛如一轮高速切割的金轮。 面板中,游气化金术以及他的寿元大限,均是发生了变化。 “练气六重修士【陈登鸣】 寿:238/342 灵根:金、木(上品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炼蛊篇》(大师32/100)、《三元聚灵功》(六层76/600)、《陈氏道法篇》(精通78/100)《损命拔苗术》(一层78/100)、《驭器诀》(大师57/100)、《游气化金》(精通20/100)、《化枯转荣》(初学1/100)” 学会《游气化金》和《化枯转荣》两术后,他的寿元大限本是达到了332年。 但如今一夜顿悟,《游气化金》成功与武道先天罡气缠丝劲融合,这门一阶六级的道法直接从初学迈入了精通的层次,令他的寿元大限再度增长了十年,达到了342年之久,又有一百零四年好活了。 不过唯一可惜的是,他的《陈氏武道总纲》仍没有因为此次的感悟而发生质变突破。 “陈陈哥,你练成了?” 蒋强早已被声响惊动赶来,只是刚刚吃惊得直撅撅呆立原地,此时才反应过来,惊愕道。 这还是一阶六级的术法吗?这威力也太可怕了。 陈登鸣散去手中游气,含笑点头。 “初步练成了!” 天光大亮,陈登鸣和蒋强继续出发。 他们歇脚之地,已然是快要接近此次离开南域的云华山道。 聚集地和骆家、朱家的位置,就处于南域边陲西北方。 要去往东域,就得经过云华山道,翻过几座大山,越过几条大河,再向着东方前行一阵子,便可达东域边缘。 二人路过一处山坡,停下吃早膳,远眺远方聚集地朦胧的轮廓,正感慨真的要跑路离开南域了。 不知锦绣坊那边的状况,是否会影响到聚集地这边。 然而下一刻,二人均是眼珠子定住,惊愕看到一艘战船般的灵舟从聚集地上空飞过,直奔骆家的方位而去。 隔着数十里远,都能隐约感受到那一艘灵舟内的灵威气息,似还有筑基修士坐镇。 蒋强呆住,“那,那好像是朱家的灵舟?陈哥,啥情况?” 陈登鸣脸色瞬间阴沉,一口吃下散发腥味的灵鱼鱼干,狠狠咀嚼道,“徐宁说的看来是真的,和朱家合作的那个势力,肯定就是林家,走!别废话,先走,立即离开这里!” 话罢,他迅速施展身法,到最后干脆驭刀飞过山头,快速远离。 蒋强连忙将鱼干塞进嘴巴,毫不含糊紧追在后,论逃跑逃命,他也是专业的。 二人疾驰狂掠了数十里路,便听到远处隐约传来雷霆捂在罐子里般的沉闷轰鸣声。 回首一看,距离骆山城不远的方位,一艘灵舟悬停,道道细小的灵光在灵舟上闪烁,像是已经交上了手,隔着老远看不真切。 “陈哥,那像是骆家的雪银矿区的方位,看来朱家和骆家又因为雪银矿区打起来了 不过骆家和罗家都已再次联姻,朱家难道是要对抗两大家族?” 蒋强跟在陈登鸣身旁疾驰,有些疑惑。 陈登鸣倏然脑海灵光一闪,隐约察觉不对。 朱家为何要在此时动手? 是有什么底气? 还是现在恰逢什么合适的时机? “骆冰回来了?” 他立即把握到了这一点稍纵即逝的灵光,闪瞬间想到了很多。 骆冰若是从妙音宗回归,准备与罗平成婚,拿到筑基丹,那岂非就是正好满足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条件。 朱家和骆家之所以不敢将彼此双方赶尽杀绝,便是因杀不绝。 彼此双方家族都有子弟在修仙宗门中修行,根本无法斩草除根,如此也就要考虑利益以及往后发展的很多东西,投鼠忌器。 可若是骆冰回来了,且还被干掉了,朱家自然也就敢将骆家往死里逼。 当然,这也是建立在朱家可能联合了其他势力的情况下,否则也不具备太大优势,不可能孤注一掷。 “罗家在东域,骆冰便是要从东域那边返回,我要是朱家,已经和金林家合作,我就让林家沿路设伏,嘶——” 陈登鸣意识到不妙,倏然只觉四周山林都仿佛危机四伏,充满杀机,立即招呼还有些懵的蒋强一起降下刀光。 不远处山林中,十几道冷淡的目光远远瞅着陈登鸣和蒋强二人降下的灵光,其中几人不由皱眉。 “这两个家伙鬼鬼祟祟又降下遁光干什么?” “难道有内鬼?我们的计划外泄,这两人是骆家的人?” “长点儿脑子,骆家要是真知道消息,会只派两号人来?遁速这么慢,实力只怕都不强。” “现在怎么办?这两个人再飞近点儿就发现我们了。” “不对,你看他们,都停在了那边的山地不动了,难道知道我们在这里?” “真是麻烦。骆家大小姐还没出现,未免节外生枝,凌道友,你先带两个人去驱走这二人,若有必要,立即干掉,速去速回。” 山林中,陈登鸣和蒋强降下遁光,便在山地中缩着交流。 听完陈登鸣的分析,蒋强寒毛耸立,只觉附近四周哪里都不安全了,可能随时会冒出几个厉害的家族修士。 “陈哥,他们的目标只是骆家大小姐,没必要平白树敌连我们也不放过吧?” 陈登鸣盯着手中翻出的地图,颔首思索道,“你说得没错,但若是真有什么势力在埋伏骆冰这种快要筑基的修士,搞不好其中至少有三位练气九重十重的修士,甚至出现筑基都不是不可能。 我们两个小虾米,一旦被盯上,对方可能随便出动一个练气八九重的修士,就将我们随手解决了。 你说在这种实力绝对占优的情况下,对方还是否考虑树敌这种问题?应该说,我们都不配作对方的敌人。” 蒋强愣住,立即四处张望,心理作用般只觉得四周出乎异常的死寂,更感心凛。 陈登鸣指了指手中地图,道,“你看,我们处于这个位置,现在我们就绕开去往东域的主道,走这条偏僻小路,虽然可能遭遇妖兽,麻烦了点,但” “但是,你们走主干道,更麻烦!甚至你们现在可能就走不了!” 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伴随强烈灵威,倏然打断陈登鸣的话语。 陈登鸣几乎也在说到‘但’这个字的刹那,就已经察觉,抬头看向东方的瞬间,脸色沉了下来 … … (五千字大章节,求月票冲冲冲!) (本章完) 069:浪卷江湖风雨恶,风摧华岳龙虎惊,幸得云开见月明(大章求月票) “陈哥!” 蒋强看到真的飞掠来三名修士,尤其是其中一人身上散发的灵威显然是练气七重的修士,不由全身紧张得像块石头,心沉坠得像灌满了铅。 显然,现在的情况是真的被陈登鸣一语说中了,还真有修士准备埋伏骆家大小姐,这也不知是乌鸦嘴还是太不走运了。 “莫慌!” 陈登鸣微微皱眉,打量迅速迫近的三人,脑海快速转动对策。 只是这三个人的话,他虽是凝重,倒是并不会惊慌,但很明显,若对方是埋伏骆冰的,那就不可能只有这三人。 陈登鸣思绪急转,倏然爆发出练气六重的灵威,体外原本黯淡无光的玄铁金衣法袍骤然亮起金属光泽。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铁衣振振作响,陈登鸣两鬓白发飘舞,俊伟面容上一双虎目威棱四射,有一种近乎邪异的气质。 他双目开阖间,精芒若现若隐,直望进来者三人心间,其天庭广阔,练气六重的灵威爆发衬托之下,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嗯?竟还是个人物,莫非不是散修?” 驭器到来的三人均是一惊。 那当首的凌姓修士更是眉头一皱,不由放缓飞行速度,打量陈登鸣那魁梧健硕的挺拔身姿以及隐约散发的淡淡煞气。 这种煞气,明显是杀人或是妖兽过多,才可逐渐养出的凶煞,方才却是被对方收敛。 就在凌姓修士心思电转,气氛愈发紧张欲裂之时。 陈登鸣倏然沉凝雄厚的气势一改,面庞带笑,态度谦冲恬淡抱拳道。 “三位道友请了!在下是商盟修士高虎,这是在下的腰牌,我们商盟出行在外,向来是广交朋友,和气生财,不知三位道友是否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商盟的人?高虎?” 凌姓修士一怔,他本还打算发作,突然陈登鸣又主动放低姿态,还自道是商盟的人,这又令他不由踌躇,但很快他反应过来,冷哼道。 “误会?你们方才说的什么,莫非当我们没听见?” 蒋强心里一个‘咯噔’。 陈登鸣却是立即讶然道,“哦?嘶,没想到三位道友竟然知道我们商盟在此地开辟出的小路? 那条小路虽是可能遭遇妖兽,却也是比走主干道去东域要节省一半的时间,一直被我们商盟视作为一条秘密商路,没想到你们也知道?” 凌姓修士眉头一挑,其身旁两人面面相觑。 陈登鸣最擅察言观色,一看其身旁二人的神态,便知这三人绝没有听到他和蒋强之前交流的有关骆家的话语,心中更是大定。 “偏僻商路” 凌姓修士心中嘀咕,目光微眯,盯着陈登鸣道,“腰牌给我看看。” 陈登鸣立即含笑照做,飞出腰牌。 “你叫高虎?商盟的高姓道友又有伱这种实力的,似乎不多?” “是,是不多,我也是近来才从东域过来的,在熊家那边的雨林坊做些小生意,最近打算回去,这位道兄称我小高就行了。” “你可认识商盟的吴虎?” “吴虎?那倒是没听说过,不过我表兄倒是叫雷虎。” “看来你真是商盟的人,雷老虎此人与我有过交际。” 凌姓修士面容一松,含笑送回腰牌,摆手道,“看来是误会一场,你们走吧,不要走那条小路了,就沿着这条路走,那条小路现在是我们的了。” 凌姓修士说着,指向一个方位。 “哦?” 陈登鸣讶然,看了眼其所指的方位,含笑抱拳,“多谢道兄指出明路,那小高就恭敬不如从命。” “高道友客气,恕不远送!” 凌姓修士含笑抱拳。 陈登鸣当即招呼蒋强迅速动身,向着凌姓修士所指的方位前行。 凌姓修士三人一直目送着陈登鸣二人身影走出很远,彻底走上那条通往东域的侧道峡谷中,才收回视线。 “凌道兄,何以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二人,还让他们去那边?” 两名修士疑惑。 凌姓修士冷笑道,“你们两个显然不知道,那里还埋伏有朱家的人,朱家不放心我们,派了人在那边峡谷守着,美其名曰督促,一旦骆冰被击伤从那里逃走,他们自会出手狙杀。” “那这二人” “唉!~”凌姓修士伸手整理衣领,意味深长道,“这叫高虎的,可不简单啊,我刚刚若是出手,固然可以干掉他们,但这高虎若是拼死反扑,搞不好你们二人都要丧命。 倒不如打发去朱家那边,既不会坏我们的事,朱家的人要对付他们二人,那就让他们狗咬狗去,若不对付他们,算他们走运” 两名修士闻言恍然,露出感激钦佩之色,道这凌道兄又讲义气又有头脑,还顾全着他们二人的安危。 “强子,准备一场恶战吧。稍后我可能就顾不上你了。希望这次过后,咱们是一条坦途路,可以直接到东域了。” 绝壁高耸,悬崖如削的峡谷内,陈登鸣突然传音蒋强道。 “是,陈哥!你稍后无需顾及我,我尽力保护自己。如果我们走散,将来就在东域绝林城再会。” 蒋强早已得到陈登鸣提醒,知晓那凌姓修士没安好心,这峡谷内必有古怪,立即暗攒法器传声回应。 “道,道道友,前方右侧古藤后,有两人,左侧绝壁后有一石窟,内,内内,内有三人” 在这同时,夺灵阵盘中,小阵灵与陈登鸣以心传心交流道。 小阵灵灵体感知敏锐,在一定范围内便可察觉周遭生命气息,哪怕有修士收敛了灵威,亦能察觉。 “都是什么实力?” “感,感知不太清晰,但其中有一人,应、应该超越了道友” 陈登鸣心中一沉,面上却丝毫不为所动,佯装无事,与蒋强在山谷中快速穿行。 这山谷四周山色清幽,两侧石壁上攀爬有诸多盘根错节的古藤,远处传来鸟儿清鸣,一派毫无杀机的自然和谐景象。 二人穿行之速极快,很快就接近埋伏有朱家修士的峡谷地段。 两侧埋伏的朱家修士均是克制观望,心内则同样纠结不已,暂时搞不清楚合作势力那边的状况,不知到底是该出手,还是不出手。 为首领头的修士此刻亦感到麻烦,只觉此时突然冒出的这两人委实蹊跷,偏生合作的那边竟将二人引向他们这边,不知是否是要他们出手解决的意思。 “矗轰!——” 就在这一刻,一阵轰鸣声骤然从主干道那边传响而来,显然是那边已有修士交上了手,必然是回归的骆冰已然现身。 朱家领头修士脸色顿变,一咬牙传音道,“这二人太蹊跷,先下手为强,动手” 左右两侧修士闻声而动,立即调动法器袭出。 然而几乎在这同时,陈登鸣和蒋强二人动如脱兔,齐齐驭器前冲,刹那间迅速跨越十数丈,两侧树影石壁迅速后撤。 “轰!——” 几件法器齐齐落空,砸在地面,将泥土震起,岩石凿穿。 “哪里走!——” 其中为首修士怒喝一声,突然一跃而出,调动一把飞剑。 霎时剑声风雷隐动,化作一道长虹匹练,直击陈登鸣后心。 陈登鸣冷哼一声,依旧驭刀而过,一拍储物袋,霎时乌灵夺飞将而出,幻化出漫天爪影,刹那间与那飞剑对碰。 铿铿锵锵数声!—— 剑爪闪瞬互斗了十余次! “练气六重!?” 那为首修士面色微凝。 这时一道形似箭矢的法器倏然射向陈登鸣,疾如闪电,不带半点风声。 寒芒一闪,陈登鸣体外铁衣振振,铿地一声将箭矢法器震开,飞插到附近一块岩石上,露出的箭尾尤自颤动。 “高阶法袍?” 那放出冷箭的修士低呼之时,一道金光倏然不知何时从身侧出现,‘嗡’地一声攻破其仓促布出的灵罩,满布利齿毒牙的虫嘴一口咬在其后颈! “啊!——” 惨叫声刹那传开。 但很快被轰鸣声淹没。 陈登鸣连续瞬发几个金枪术以及点金术,掐诀施法一气呵成,令人眼花缭乱,配合蒋强的法器和符箓,勉强破开交织而来的道法和法器袭击,突出重围。 那为首修士眼见己方莫名伤亡一人,怒声暴喝,身上灵威暴涨。 蓦地随身御剑而起,化作一道银练一般,激起一片雪白光芒。 “嗖!——” 剑气宛如夭矫龙蛇,闪电般朝陈登鸣袭杀而去。 “练气七重” 陈登鸣心头微沉,却也是意料之中,突然以心驭刀,冰灵刀化作飞刀一闪,呼啸声响彻山谷,宛如一道惊雷闪电一闪即逝,电射扎出。 那为首修士几乎同时掐诀,剑光飞荡,在空中竟骤地幻化出两道耀眼寒芒,一道以无懈可击之势精准无误对击在冰灵刀上。 一道则朝左击向陈登鸣,剑气所至,霎时剑光中人影伴随,如人形剑气,灵威袭近,空气仿佛都要撕裂,令人生出一种欲要被撕裂的痛感。 但在这瞬间,陈登鸣面庞生辉,体内灵气已调动到了极限。 骤地一指点出,一抹金光霎时罩住来人。 同时,他口中吐出一道黑影,散发腥臭恶气。 嗡地一声,金蚕蛊近乎在这同一刻从侧方化作一道金线掠来,直袭敌手。 这冲来修士心中一惊,只觉金系灵气侵袭,剑光滞涩,左右袭来的黑影以及金线亦带来强烈威胁,唯有一声长啸,御剑狂扫。 剑气嗡鸣闪动,如狂风骤起,化万点寒光。 只听得“铿铿”两声响,黑钉法器与金蚕蛊均被弹开。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周遭灵气巨震,一道惊人的数丈刀气引动金系灵气如凝铁化钢,狂飙倾轧而下。 刀劲凌厉澎湃,狂暴如怒龙张牙舞爪! “啊!——” 修士怒喝掐诀,骈指成剑,雄浑灵气狂猛爆发,披头散发。 飞剑‘嗖’地化作一道无与伦比的惊人剑气冲天而起。 与狠狠劈斩而来的巨大刀气对碰,迸射出道道银亮剑光,将周遭地面和石壁都撕裂开道道豁口。 片晌过后,烟尘草屑中,骤然电射出御剑修士身影,他脸色阴沉,两眼闪露精芒,披头散发,口角溢血,眼神中满是惊疑不定之色。 “不过练气六重修士,竟具备如此战力?拥有如此多中阶法器,甚至还有不对,方才那是,蛊虫?还有那法器爪形法器倒是像徐宁的乌灵夺,此人到底是谁?” 他脚步向前迈出一步,倏又感气机浮动,一口呃逆之气上涌,险些再度吐出一口血。 方才连番施法调动法器,又于仓促之间急使剑诀与对方那恐怖刀气对碰,却是颇伤元气,令他竟受了些轻伤。 “四叔!” “四叔,小蓝死了,是蛊毒。” “四叔你没事吧?我们追不追?” 这时,道道破风声临近,四名家族修士贴近而来,语气悲怒。 御剑修士平复气息后,回望另一边远处仍传来轰鸣的战场,又看向陈登鸣等人逃离的方位,知晓怕是打了一场冤枉仗,死了冤枉人。 这二人虽来路不明实力强横,显得格外蹊跷,似知晓他们埋伏于此的目的,但一出手竟便是埋头要逃,而非与他们对抗,显然是不想卷入麻烦当中。 可偏生他们却自找麻烦上门,这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该死的林家修士!他们不动手,把狠茬子扔给我们,还不提前说清楚。” 御剑修士心内怒骂,脸色阴沉摇头道。 “正事要紧,将小蓝尸体收敛,日后抚恤。现在速速观察那边战况,若是骆冰重伤逃离,誓死追击!” “四叔,若是骆冰并未重伤呢?” 御剑修士面色一滞,捂住气血翻腾想要吐血的胸口,一阵郁郁。 这个问题他也曾想过,但却觉得不可能。 林家修士那边出动了两位练气十重,三位练气七重以上的修士,还有其他练气中期修士,一同围杀骆冰。 纵是失手,骆冰也绝不可能不受重伤。 因此朱家才只派出他带队前来,主要目的也只是观察监督,外加骆冰重伤逃离时从旁策应拦截,落井下石。 “骆冰此次在劫难逃!” 御剑修士咬牙狠道,话方说完,倏然那边战斗声音停歇了下去,似已分出胜负。 ... 撤撤撤! 陈登鸣驾驭刀光将身儿一裹,风驰电掣了十余里,灵气逐渐耗竭。 再也扛不住驭器飞行,唯有降落下去,施展轻功身法疾驰,一丝灵气孕养先天真气,竭尽全力狂飙而去。 靠着顽强的意志力,他又是一路跑了数十里,终是快要力竭,旋即毫不犹豫挑了一条流向朝东的河流,跃入其中,任由河水推着他随波逐流。 至于蒋强,他已暂时顾及不上了。 二人之前也有约定,一旦发生激战,各顾各的,竭尽全力突出重围后分头向东逃窜。 这真是世事纷纭如梦寐,人生聚散若云泥。 前一刻还并肩而行,下一刻便已各奔东西。 所幸,朱家修士显然反应过来不想追击,他们算是彻底杀出来了,小阵灵此次功不可没。 河流中。 陈登鸣闭起双目,口中含着昔日猎杀的蓝鳞怪鱼体内挖出的明珠。 有这明珠在口,他在水中也能呼吸自如,肌肤毛孔便可如鱼儿般吸收水中空气,且对水流的感知能力明显上升,可清晰感应到水中的水流变化,辨别方位和周遭的生物。 如此流窜了两柱香的时间。 他的灵气也恢复了三成。 当即破水而出,来到一处山坡,远眺云华道以及更远处的骆家情形。 发现那朱家的灵舟已经退走,不由松了口气。 至于云华道那边,他却也看不清具体,难以猜测出那批埋伏之人是否真的狙击到骆冰,他们的目标又是否真的是骆冰,毕竟一切完全是他的猜测。 不过如今朱家的灵舟已退,显然骆家还没有太糟糕,这令陈登鸣心中稍感安慰。 但除了安慰,他也不能再有任何表示,唯有祈愿骆家老祖给力一些,如果不给力,打不过,那就别犟,低头认个错,自称一句“小骆”,陪陪笑脸,然后赶紧举家搬迁吧。 “如今算是离开了南域地界,希望此后再无更多麻烦了,强子也暂时不知从哪条小路逃了,他逃命的能力一流,倒是无需担心” 陈登鸣心内暗忖,目光转而看向四周葱郁山林,拿出地图仔细辨别了一下方位后,当即选择一条小道前行。 数日之后。 陈登鸣由深山老林多妖兽的小道转为了云华道主路,逐渐感到越向东域前行,空气中的灵气似便越是充沛一些。 当然,这种感觉很微妙,也不知是否是错觉。 他继续一路驭器疾驰。 途中也遇到一些商队和修士,甚至有修士竟落草为寇,对往来修士恐吓勒索。 陈登鸣不愿招惹麻烦,能不动手与人结怨就不动手,本想也入乡随俗交一笔过路费就罢了,结果才靠近,就引起一群土匪修士的警惕,随后直接被放行。 打劫的土匪修士似乎眼力劲过人,直接看出他练气六重的修为,还身穿高阶法袍,不想自找麻烦打生打死,当场放他走。 至于其他一些被拦下的练气二三重的修士,可就惨囖,不扒光钱财,根本甭想打道过。 如此又过了五日。 陈登鸣彻底进入了东域的范围,才终于逐渐看到人烟,有凡人城镇村庄和开垦出的农田。 这里的城镇村庄似有修士坐镇,凡人的生存状况显然比聚集地那边要好多了,至少还能自己种植农田开垦土地,有口饱饭吃。 陈登鸣眼见远处一座山间,灵气充沛,道道流光闪过,竟有不少修士聚集而来,颇为热闹,似是一座坊市。 拿出地图仔细一看,还真是一个叫‘明月坊’的坊市,由一家有筑基后期老祖坐镇的修仙家族月家所掌控,这方圆五百里,都算是月家的地盘。 地图上甚至还有备注介绍,月家商路亨通,声誉颇佳,和气生财,少与人争斗,故此明月坊也是时常吸引来不少修士交易逗留。 陈登鸣放下心来,如今回首离开南域之行,当真是千里征程多血战,风波险恶几时休。 还好,现在暂时休了,相较凶险,他还是喜欢风评好少争斗的修仙家族地盘。 当即驭器而去,准备暂时在月家的地盘歇脚,先将修为突破到练气七重,迈入练气高阶修士的行列,再动身去寻宗觅派,求神功谋造化,破筑基而长生 五千四百多字求个月票啊老铁们,下午或者晚上继续更新!!现在主角终是离开南域风波到达东域明月坊了,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以后得为筑基作准备咯。 (本章完) 070:与人厮斗浑无用,唯有长生笑风流(大章求月票) 明月坊确实不同于聚集地或是锦绣坊。 或者说,东域的修仙界土壤,相较于南域而言,可能更为优渥而秩序。 如果说南域的底层修仙界,更多的是烟火气以及各种现实残酷的状况。 那么东域的底层修仙界,则至少多了些仙气,显得没那么残酷。 哪怕凡人在这边也能自耕自足,过得虽不如修士那么好,却也少有修士滥杀凡人的现象。 当然,也可能陈登鸣之前所处之地乃是南域边陲,又曾是声誉不佳的阴鬼宗的地盘,还有林家这种伟光正的修仙家族,驱逐妖兽刻意害人,修仙环境恶劣残酷,也属正常。 其他南域富饶之地,兴许也与东域的情况差不多。 陈登鸣花了一块下品灵石,就在明月坊的一家客栈租住了三晚,对这种低廉的物价,简直要感动流泪。 曾经在锦绣坊,一块下品灵石仅能交三个晚上的过夜费,自己找无人的桥洞或是街道牙子,凑合一宿。 明月坊这边,却是修士进出自由。 夜里街道上虽是不允许流浪散修席地而睡,恐影响市容,但有人偷偷摸摸睡角落不被明家巡卫看到,其实也无碍。 陈登鸣而今腰包厚实,自也不会找不痛快睡大街,且也不方便放小阵灵跳舞修炼。 在明月坊客栈住了三天后,他不禁都有留在这相对安宁的坊市,慢慢修炼的想法。 这种想法一诞生,就如野草在心底滋生发芽。 难得有一个安宁的修炼环境,而且还有足够多的修炼资源,不用发愁如何去赚钱,为修炼奔波劳累,陈登鸣也是真的不想再颠簸了。 这阵子打打杀杀的,他这种从不好勇斗狠之人,感觉其实挺累的。 “是时候静下来慢慢修炼一段时间了。我曾和强子约定在绝林城会面。 但现在走岔了道,来到了明月坊,距离绝林城还有上千里路,还是日后空闲时去那边看看吧我给强子的灵石,他应该也够用。” 陈登鸣心里盘算,而后略感惭愧。 “抱歉强子,哥哥我先苟半年,而后再去寻你……你逃命本领一流,人又机灵,应该会照顾好自己。” 这一番内心忏悔后,他觉得舒服多了。 如今他身上携带的灵石也足够多,修炼资源至少在半年以内是不缺的,完全够撑着他在明月坊修炼很久。 此时继续向东域深处深入,寻找仙宗仙派,也不是不行。 但暂时来看,此事似乎也不着急。 凭现在的修炼速度,哪怕功法不行,毕竟可是堂堂上品灵根资质,半年时间也足够他修炼到练气九重,接近练气十重。 届时实力强一些,路途中即便发生什么事情,也更有底气和实力应付。 当日,陈登鸣在坊市内花费三块下品灵石购买了一颗敛息珠。 以此珠刻意收敛灵威,压制身凶煞气息,避免与坊市内宁和的气息格格不入,令人本能的提防排斥,买东西时都会挨宰。 随后,他找到明月坊专司租房事务的管事,询问坊市内长租住处的价格。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闭门修行之前,也要首先解决好衣食住行,方可有条不紊。 “单间在南区,租住一月五块下品灵石,半年起租。” “宅院看你要什么样的,偏僻些的小宅子在北区,租住一月十块下品灵石,半年起租。 位置好些又大的二进宅院,一月三十块下品灵石,半年起租” 租房管事的上下打量陈登鸣,见其穿着高阶法袍,当即又含笑耐心道。 “看道友仪表堂堂颇有气势,想来也是要租大宅院吧?大宅院更靠近明家的一级灵脉,灵气更充沛,花费多些也可以理解的” “大宅院一月三十块下品灵石太贵了。” 陈登鸣本以为自己还算腰包厚的,一听价格又有些缩头,当即询问大宅院和小宅院之间的灵气浓度差别。 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偏僻位置的小宅院租住。 无论大小宅院,都是同处坊市内。 大宅院靠近一级灵脉,最多也就是灵气比小宅院更浓厚一两成左右,但这价格却就贵了三倍了,没必要。 若是在锦绣坊那种熟悉了很久的地方,他倒是愿花费三十块下品灵石租大宅院住着。 无他,平日里他在用过夺灵阵后,也可以召一些修士来自家院子修炼,收取一些费用作为补贴。 如今人生地不熟,这门生意自是做不成的,他敢邀请别人上门,别人也不敢上门来修炼。 挑选好住处,交了半年房租,整整六十块下品灵石,管事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不少。 当即唤了一位嘴甜懂事的女修,带陈登鸣去看房子。 “这位道兄,是刚来我们明月坊的吗?刚来就如此大手笔租住宅院半年,道兄看来对我们明月坊的环境很满意。” 路上,女修笑吟吟道。 她穿着浅紫色的衣裙,眉眼精致,容貌秀丽,肤光如玉,说话的语气很柔很甜,身上还自有一股幽香袭人,不令人感到反感。 陈登鸣微笑道,“明月坊确实不错,我住了几天,感觉这里很安全,是个宜居修行之地。” “哦?” 女修含笑看了眼陈登鸣,适当忍住好奇,没有追问来历,转移话题笑道,“那道兄的确可以放心,我们明月坊隶属明家,明家向来是讲究和气生财,对这坊市也很重视,每天都会有几班明家修士巡逻,无人会在坊内闹事。 而且明家长期重金悬赏捕杀附近妖兽,提供消息情报,成功捕杀妖兽的修士还能得到不菲的赏金。 如此一来,坊市周围几乎很少有妖兽侵袭” “哦?那倒是不错。” 陈登鸣微笑礼貌颔首,不多置评,也不追问有关捕杀妖兽悬赏之事,只是暗将此事记下。 初来乍到,旁人可能讲究见人说三分真,七分假。 他则是讲究少说多听多看,是非只为多开口,说得多了也就漏了底,能教人猜出他的深浅。 女修显然是个伶俐善谈的人儿,不再多言,带陈登鸣到了一处偏僻位于桃林附近的建筑区。 这里建有不少小宅院,皆是围绕着桃林和山壁建造,环境清幽。 陈登鸣挑选了一处僻静的院子。 女修稍作介绍,待陈登鸣表示满意后,也就留下了住宅简易阵法的腰牌,含笑离去。 “道,道友,这宅院挺好的,比客栈房间大多了,奴家跳舞的空间也大了,伱也舒服了。” 宅子屋舍内,小阵灵飘出阵盘,罗裙轻舞,曼妙身姿若隐若现,在房间内高兴得团团转。 “这么多灰,我可不舒服,还好自从穿越后,以前的鼻炎老毛病是没了” 陈登鸣看着满屋落灰的陈设,脚踩下去都能留下一个清晰脚印,摇摇头,找到房间内的阵盘,在附近的槽位嵌入一颗灵石,随后催动手中控制屋内阵法的腰牌,开始清洁。 宅院自带的阵法,有简易的防护、隐蔽、清洁、隔音等四种功能,倒是服务周全,省得陈登鸣再去购买清洁符箓。 不过这种生活必须的术法,还是需要学会的,陈登鸣已打算这阵子在坊市内购买了后学会。 当晚。 在焕然一新而又安逸的新宅子内,陈登鸣就着煮化了的妖兽肉汤,大干了几碗煮得喷香的灵米。 小阵灵漂浮在桌前,将脑袋趴伏桌上,似一泓清水般的美眸瞅着喷香的灵米,看得直咽口水。 自从被炼成阵灵后,她便是一道灵体,对于生前的美食,只能眼巴巴看着却吃不到。 这对于她这种有吃货天赋的女子而言,自是痛苦之事。 陈登鸣眼看小阵灵这种可怜巴巴的模样,也唯有出言安抚。 将来成为元婴老怪后,一定会想办法为其重铸肉身,从灵体重活为人。 这种空头支票,陈登鸣开得是眉头也不皱一下,却将小阵灵感动得稀里哗啦,当晚拿出看家本事,更为卖力助陈登鸣修行,跳出很多新姿势和花样,令陈登鸣的修炼效率不增反减,有些扛不住小阵灵的过分热情。 第二天一早。 陈登鸣在高阶法袍外又披了一件青衫长袍,避免太引人注目,遭人妒忌。 而后洗漱干净,打着哈欠出门,只觉这阵子与人厮杀太累,导致他难得安静下来修炼一宿,竟都感觉很疲惫。 还好,他足够自律。 哪怕疲惫,也还是完成了一次完整修炼。 如今三元聚灵功已完成了第六层五分之二的修炼进度。 再继续修炼一个月,他也就能突破到练气七重了。 “新搬来的邻居?” 这时,对面数十米外的宅院内,一名山羊胡须的中年修士看着陈登鸣打招呼。 陈登鸣回首一看,露出笑容抱拳道,“是啊!昨天搬来的,道友也是在此常住?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 那中年修士微微颔首,眼见陈登鸣平平无奇,穿得也是寻常,口音古怪,显然来自什么犄角旮旯,气息微弱,当下心中有数。 抱拳道,“好说好说,我叫祝寻,是在明月坊这边捕猎妖兽谋生的,时常会卖些妖兽肉,道友若是日后需要妖兽肉,尽管开口,给你打邻居折扣。” 陈登鸣‘哦豁’一声,立即作揖感谢,商业吹捧笑道,“祝道兄有实力,妖兽可是凶狠着呢,小陈见着都是绕着走,日后祝道兄卖肉,小弟一定捧场。” “哈哈,那倒是不用,我的客源很多,你需要就买,不需要也无需捧场。” 被人夸赞,祝寻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觉得这隔壁的邻居,胆小是胆小了些,却很会来事,好相处,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目视祝寻这邻居离去后,陈登鸣收回视线,心内对于对方的实力有所判断。 “气机感应,应当是练气五重左右的实力,散修中已算是厉害人物了,明家对外招聘客卿,也就这标准,难怪敢捕猎妖兽” 陈登鸣心中暗道,但对于捕猎妖兽这种差事,暂时并不感兴趣。 明月坊这边的情况,他还没彻底摸清。 周围的妖兽具体有多强,也不好说,训练实战倒是可以先放放,最近都战斗得要吐了。 而且目前也没有什么战乱要发生,不存在任何外部威胁,当务之急,还是先苟起来提升实力。 他施施然出门,在热闹非凡的坊市交易地,购买了一门清洁术后,又了解了一番其他商品的物价,随后花费五块下品灵石增购了一些中等灵米和灵菜,足够吃上一个月。 返回宅院后,陈登鸣正式闭门不出,开始苦修。 如此转瞬一个月过去。 他毫无波澜的突破到了练气七重,迈入了练气高阶修士的行列。 达到这种层次,即便是去一些类似骆家、朱家的这种修仙家族中,也可被奉为上宾,当得上高级供奉,领丰厚俸禄,享受不错的资源。 不过,这依旧只能算是一种高级打手。 修仙家族不养闲人。 曾经初来修仙界时,陈登鸣最渴盼的是成为修士。 成为修士后,最渴盼的就是赶紧强大起来,成为一名练气高阶修士。 但如今,真正成为一名练气高阶修士后,他突然又只觉,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惊喜。 不知是因为曾亲自手刃了一位练气七重的修士。 还是因为曾与这种修士有过数次交手。 现在自己也踏入这个实力境界后,他居然感到理所当然,没有太激动。 “膨胀了,我是真膨胀了。 我现在可是练气高阶修士了,必须小小骄傲一下,怎么能一点激动都没有?” 陈登鸣在屋内对着镜子释放灵威,露出一幅恐怖如斯的表情,强迫自己激动了片刻。 最后又索然无味。 就这么突破了,还没有看小阵灵热舞来得激动。 可能也是每日勤奋修炼,付出了足够的汗水,对这种结果丝毫不意外。 但这样的心理是不对的,会导致日后缺乏修炼热情,变得懒惰。 陈登鸣暗自反省,吾日三省吾身。 这一个月闭关,他已将化枯转荣术也修炼到了入门的层次,金刚盾术则修炼到了大师层次。 实力境界与道法的接连突破,也令他的寿元大限直接增长到了367年,还有129年好活。 129年,也就是一千五百四十八个月。 区区一个月的修炼时间,不足道哉。 “继续修炼,直到房租到期,就得离开了。” … 晚上,陈登鸣再度出门,在坊市内的灵米店又购置了一批灵米和灵菜。 回来时,恰好遇到邻居卖肉修士祝寻在附近卖肉。 当即花费五块下品灵石,一次性购买了数十斤妖兽肉。 “眼下气温越来越高,买了肉可要保存好,莫要放坏了。” 陈登鸣一次性买数十斤肉,祝寻这邻居显然也心情不错,含笑提醒道,“这可是练气四重的妖兽肉,我和一位同伴捕猎起来也费劲儿。 你只吃肉,没打猎过,不知道捕猎妖兽的难啊,别浪费了。曾经我捕猎到一头鬣狗妖兽,那滋味儿,啧,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可惜,没卖完坏了一部分” “多谢祝道兄提醒,这肉我珍惜着呢。” 陈登鸣客气含笑回应。 祝寻摆摆手,直到陈登鸣离去,才又反应过来,奇怪暗道。 “我这邻居,好像一个月都没见着了,宅子阵法一直开着,每天深居简出的,靠什么谋生呢?倒是挺神秘” 提着数十斤肉回屋后,陈登鸣切下一块。 其他的都以冰灵刀催发刀气冰封起来。 练气四重的鬣狗肉,他吃多了,有些塞牙。 什么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他如今都无感。 还好,这祝寻捕猎的到的,是一种类似山猪的妖兽肉。 他挑选了一块后颈部位的嫩肉,应该比鬣狗肉好吃。 如今衣食住行再度准备妥当,他要一鼓作气,闭关到练气八重,才肯出关。 以现在配合阵法的修炼速度,他每日即可将三元聚灵功修行14点熟练度。 算算时间,也就只需两个月左右就能突破。 这种有个安逸环境,安稳修炼苟境界,体验飞一般实力提升的感觉,委实太爽。 以前在南域边陲那种鸟毛地方,简直想都不敢想。 陈登鸣乐在其中,已不思蜀,如今处境,真可谓百载衣食不得休,青衫白发鬓毛秋。与人厮斗浑无用,唯有长生笑风流。 不过,他是谈笑风流了,话说另一头,骆家那边的状况,可就是一月以来急转直下,委实惨囖。 所幸就在前日,骆大小姐骆冰利用那一颗得自罗家赘婿手中的筑基丹,破而后立,成功迈入筑基期,令骆家在火烧眉毛的紧要关头,又多了一分喘息之机,有了新的选择机会 … 推荐朋友新书,当朱棣登录了互联网,见识到了后世花花世界后,他的内心会受到怎样的冲击? 当后世一个个网络‘精英’们来到大明,这又会对大明造成怎样的冲击? 如果被献祭了不怪我哦。 71~72:仙风飘渺留何处,只在桃花明月坊!(二合一大章求月票) 南域,霏霏春雨,飘洒不歇,像绰约的雾,雨丝如烟似粉,绵绵下着。 这种湿冷中又透着闷塞的天气,非但令人浑身黏糊糊的感到不适,心情也决计好不到哪里去。 骆冰此时的心情便极其不佳,只觉这绵绵春雨已如那一路上恶心的蛛丝,缠在她的心脏,令她感到压迫窒息。 自从一月前她从宗门返回后,便在云华道遭遇伏击。 虽是与随行的同门师兄联手杀出重围,但那师兄却也察觉事态不妙,竟提前脚底抹油,扔下她离去。 无奈之下,她也唯有打消利用那位师兄以及其背后家族的念头,独自返回家族,却又听闻家族老祖被朱家族长击伤的噩耗。 面临迫在眉睫的家族难关,老祖下令,让她立即与罗家赘婿罗平完婚,而后服用筑基丹。 在这期间,骆家所有修士包括老祖以及罗家来援的修士,都将竭尽全力,为骆冰完婚后的突破拖延时间。 一个月以来,朱家从各个方面向骆家进攻逼迫,导致骆家丢失更多资源点,最终连雪银矿区都没能保住。 所幸在这期间,那与朱家合作的疑似林家的势力,始终未曾联合一同出手,否则骆家也根本无法撑这么久。 但直到最近,骆冰如愿突破到了筑基期后,那疑似林家的势力,也终于联合朱家一同对骆家出手。 在骆家老祖伤势未愈的恶劣情况下,骆冰纵然突破了筑基,却也不敢贸然与这两股势力开战,不得不彻底放弃拥有一级灵脉的骆家山,开始举族迁徙。 然而,在迁徙的途中,骆家非但遭遇朱家和那股疑似林家的势力修士追击,便是途中遭遇的妖兽也莫名多了起来。 他们时常会遭遇蜘蛛妖兽的袭击,导致骆家的修士逐渐减员。 一些家族客卿逐渐心理崩溃,甚至在关键时刻选择脱离骆家离去。 直到此时,骆冰和骆家老祖才隐隐感觉,那与朱家联手合作的势力,似是有意拖延,不想令这场战争快点结束。 否则,以这两方的势力联合,骆冰都没有时间突破筑基期,骆家便已不得不立即迁徙。 而战争拖延至今,骆冰虽是成功突破了,骆家却也损失惨重。 家族修士死伤惨重不说,当初同住在骆山城的诸多有实力的散修,更是在骆家迁徙的那一刻大难临头各自飞,散去后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外面。 事态局面发展到如此情况,骆家可谓已成了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随时可能会被敌人伏击灭族。 在这种十万火急的情形之下,所幸作为亲家的东域罗家终于姗姗来迟的赶到驰援,将在云华道附近接应骆家举族迁走。 此次,罗家练气高阶修士出动了十余人,罗家那位筑基老祖,更是亲自坐镇。 而罗家出手的条件,便是要求骆家更改罗平赘婿的身份。 罗平将以明媒正娶的方式娶骆冰过门,骆冰将为罗家的儿媳妇,日后二人所生子嗣,全部姓罗。 如此离奇曲折的婚姻之事,全发生在罗平这一筑基失败的罗家赘婿身上,此人虽是自筑基失败后便彻底平庸,却也当真是牵动几个修仙家族的风云人物。 “大小姐” 这时,喜儿的声音破开风雨声传来。 骆冰回首,一张无可挑剔的鹅蛋俏脸冷若冰霜,似蹙非蹙的笼烟眉下,那对乌亮灵秀的眸子蕴着浓浓的疲惫与愁,轻轻一叹道。 “何事?” 喜儿俏容间亦有疲惫之色,欠身道,“青叔在外面等候,说是老祖传唤。” 骆冰心中一沉,回望远方雾蒙蒙的天穹,蓦地诞生一种不详预感。 她迅速转身,纵身掠出亭子,白衣舞动,身影消没在雨丝间。 喜儿紧咬嘴唇,倏然露出一口皓白如雪的牙齿轻笑,道,“小许,你可真是命好,这一路上那么多人都死了,你小小一个练气一重修士,还能活得好好的,可真是有能耐啊。” 亭子后,许微那单薄而朴素的身影,蹑手蹑脚出现。 但哪怕着装单薄,亦不改其明艳动人的气质,其皮肤白皙中已较往日更多了些红润,细巧挺秀小鼻子,娴雅娇艳的美态更胜往昔。 她欠身一礼后回应,“禀喜儿姐,两日前我已突破到了练气二重。” 喜儿面色一变,回首瞪了许微一眼,又气笑道,“是了,我倒是忘了,你修炼起来就跟那姓陈的一样疯,可惜,那姓陈的再怎么疯狂修炼,如今只怕也是已不知死在哪个旮旯犄角了。” “没有,陈大哥没有死,他” 尽管知晓喜儿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提及陈登鸣,许微还是忍不住反驳。 不过话才说到一半,她就立即打住,不想透露太多有关陈登鸣的讯息。 “他怎么了?他还活着?那他在哪里?说,他” 喜儿话还未说完,倏然二人齐齐面色一变,看向后方天空。 一股充满压迫的灵威,从远处雾蒙蒙的天空显现而出,缓缓压迫而来,其中隐隐还散发出更令人心悸的灵威气息。 灵舟! 朱家的灵舟! 而且看样子,连朱家家主也已亲临。 骆家都已举族迁徙快到了云华道,朱家竟还不放过,莫非是真的要鱼死网破不成。 喜儿和许微皆是面色大变。 几乎在这同时,临时歇脚的灵器法屋内,满身药香气味儿的骆家老祖面色惨变,立即将几个储物袋交递到骆冰手中,目放精芒严厉道。 “冰儿,今后骆家就要靠伱了,你立即带上所有族人,迅速去云华道,记住!若无实力,便乖乖做罗家的儿媳。 若有实力,朱家、林家、罗家,全部都莫要放过!” 骆冰纵平日里冷若冰霜,此刻亦已是泣不成声,想要挽留,话到头来,又不知如何挽留。 这一老一少,可谓一点灵明通透颖,千年古木老龙蟠,俱是通透人,如今形势,自是清楚的。 “去吧,速去。走到这一步,老祖我是绝难活的。 朱家、林家、罗家,都不会想要我活着,否则他们都怕。 你不同,你还有一线生机,至少罗家还不希望你死,快走!” 说到最后,骆家老祖声音语气转厉。 与此同时,陈登鸣对骆家的情形却是毫无所知,已彻底开始从练气七重到八重的闭关。 他身处安逸毫无战乱的明月坊内。 又置身在偏僻幽静的桃花林区域苦修。 如此境况,较往日在南域边陲的颠沛流离,已是天地之别,可谓门户春深岁月长,天青日暖树苍凉。仙风飘渺留何处,只在桃花明月坊。 而今反倒是昔日锦衣玉食的骆仙子开始了颠沛流离之路,背负家族重担,苦不堪言。 这人与人的际遇,谁又能说谁可一直顺风顺水下去呢? 如此时光悠悠,转瞬两月光景一晃而过。 … 屋舍之内。 一股沛然灵威骤地爆发,威慑力较之先前更盛。 隔壁数十米外的宅院中,修士祝寻察觉到着一股异乎寻常的灵威,腾地一下险些从床上跌下来。 他皱眉起身,嘀咕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向外疑惑张望,很是狐疑。 “哪位练气高阶修士大晚上的在外面释放灵威?奇了怪了!” “显摆?!堂堂高阶修士,来这偏僻破地方显摆什么?” 他又张望了一阵子,瞅了瞅对面陈登鸣的宅院,眼见那宅院阵法仍处于启动防护的状态,不禁摇头。 “这邻居也是古怪,整天泡在屋内,不知捣鼓什么,也不见他出来,难道一直在修炼?不憋吗?靠什么谋生呢?” 祝寻一阵郁闷,没好气‘嘭’地关上窗户。 好不容易碰到个会说话来事儿的邻居吧,结果这家伙倒好,一直宅在家里,面儿都见不着。 会说话跟不说话没什么区别,倒是令他这块区域愈发冷清了。 此时屋内。 陈登鸣以一个双手托天的姿态立于室内,蓦地睁开晶晶发亮的双目,两鬓白发随风飞舞,脸上显露出一丝笑意。 这次激动了。 真的有些激动了,不再是突破后感到一阵索然无味了。 练气八重了,多少也不算练气高阶修士中垫底的了。 他能清晰感受到体内充斥于丹田经脉间的澎湃灵气,也能感受到体外空气中更大范围的灵气,均是受他调遣,一念即可调动。 当即以先天罡气的游走路线,配合掐诀施法。 心灵首先臻至极静状态。 陈登鸣全身一鼓荡,灵气游走各处经络秘孔,筋骨肌肉蠕动,周遭空气中的大片金系灵气汇聚而来,在他体外高速旋转运转起来,散发出的锋锐凌厉金色气旋,自有强烈震慑气势。 “我现在灵气是雄厚了不少啊,施展游气化金这种一阶六级道法,仅消耗我不过三十分之一的灵气” 细细感受了一番,陈登鸣随手一握,大量金色气旋蜂拥至他手中,高速旋转,竟宛如成了一团金色气旋,散发惊人的凌厉气息。 这受先天罡气缠丝劲改造后的道法,于他手中展现的威力和特征,已与寻常道法不同。 陈登鸣在屋内大致熟悉了一下练气八重后的实力,眼见小阵灵已缩入阵盘当中,正想将之唤出逗弄,才发觉小阵灵似已是进入了睡眠状态。 “这阵子,倒是的确累坏了她未来修行路还很长,也不能让她如此劳累,看来得留意一下,给她买些补品补补才行。” 陈登鸣心中一阵惭愧,告诫自己小阵灵如此劳累,日后还是少捉弄她,要待她好一些。 有小阵灵辅助修炼,他每日的修炼效率可提升两三成,且还不会感到枯燥。 陈登鸣有时候想,若是哪一天失去了小阵灵,那独自一人修炼起来,是否太过枯燥,会感到尤其难受。 起初刚认识小阵灵时,他是抱着试探恐吓的心态,时常刻意逼迫压榨,试图试探出这阵灵是否对他有隐瞒。 结果时日长了,逼迫压榨虽少有了,却也捉弄成了习惯。 如今回想,这小阵灵确实是任劳任怨,还多次在危险关头发挥紧要作用,助他脱困,相较而言,他倒像是个丧良心的贼汉子。 内心对自己一番谴责后,陈登鸣将夺灵阵盘拿起来。 正准备习惯性放在腰后,想了想,还是塞入了胸前怀里。 小阵灵最喜欢透气,因此他也从没有将阵盘放入储物袋内。 旋即他走到另一侧的房间。 “嗡嗡——” 一金一红两道残影刹那掠来。 金蚕蛊和血蜈蛊环绕他身旁,像是两只无头苍蝇乱窜,上蹦下跳像是两个跳脚大骂的疯老头。 陈登鸣家里蹲了两个月,这两只蛊却就快要憋疯了。 整日只能啃一些味如嚼蜡的灵肉干,渴啊,想吃新鲜有着满满灵血汁水的灵肉。 “你们两个小东西,看来下次我闭关之时,就要令你们进入沉眠状态,以免憋的慌。” 陈登鸣含笑伸手,任由两只蛊虫落在手掌上。 以炼蛊术令蛊虫进入沉眠状态的秘法也有,但施展后会限制蛊虫的生长,故而陈登鸣基本不用。 “嗡——” 金蚕蛊拿金色铁头撞了一下陈登鸣,表示不满抗议。 陈登鸣讶然,摇头,“我修炼时放你们出去自己浪?那可不行,万一被识货的修士捕了去,我可就找不到你们了。” 血蜈蛊咧开毒牙,表情狰狞,意思谁敢抓它们,就杀了谁。 陈登鸣无语,弹了一记嗜血嗜杀的血蜈蛊,又将其翻过来,看看曾经被贯穿的腹部位置,见只有一个印子,当即满意颔首。 “看来非但是小阵灵,下次闭关时,也得给这两个小家伙准备些补品若是能令血蜈蛊或是金蚕蛊晋升,那倒是不错。” 陈登鸣心中暗忖,当即收起两只蛊,穿上法袍后套一件青衫在外,又将敛息珠含入口中,随后关闭院子阵法,出门而去。 闭关修行了两个月,如今已迈入练气八重,也的确是要出去走动走动了。 这两个月,他每天依旧只用六个时辰修炼三元聚灵功,其他时间都是在练习研究道法与武道。 例如尝试研究将金刚不坏禅功与大师级的金刚盾术结合。 尝试研究将烈焰掌刀与大火球术结合。 尝试研究将枯木神功与化枯转荣术结合。 尝试研究将神风腿与神行术结合等等 这些尝试虽是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却也令陈登鸣对于坚持的‘武仙’一道有了更深的理解,且所研究的这些道法,都是精进不小。 其中多门道法,都已到了突破到大师层次的边缘。 化枯转荣术这门很难修行的疗伤道法,也逐渐逼近到精通层次。 只待这些道法进一步突破,陈登鸣的寿元大限便又要提升,区区两个月闭关,不足道哉,挥霍,尽情的挥霍。 “这位” “鄙人姓陈,两个月前,我在你家店铺买过一次灵米。” “哦~~哦哦!原来是陈道友,小老儿记性不大好,还请海涵!” “哪里哪里!掌柜的叫我小陈就好,我这次来是想一次性购买三个月的灵米,还是要麻烦您老给我选些好点的。” “啊哈哈,陈道友客气,小老儿这里有南域云仓那边种植的云仓米,也有东域北地的东北大米,还有” 半盏茶后,陈登鸣脸上带笑走出了灵米铺,储物袋内已多了两袋灵米,都是中等偏上的好灵米。 说几句嘴甜好话,为人谦和一点,这买三个月的灵米就优惠节省下来至少半块下品灵石,修行生活中的柴米油盐,不就是这么节约下来的。 如此转了一圈,陈登鸣赶到修士大市场。 在集市以及几个商盟店铺之间转悠,求购滋养灵体以及滋养蛊物的相关物品。 顺带也问询了一番一阶七级以上的道法。 结果前者倒是问询到了一些线索,后者则自是求购无果。 “陈道兄,这高阶道法,你也应该知道,向来是掌握在当地的修仙家族或者宗门手里的,咱们坊市开店铺的,就算有,也是不敢卖的,那要是卖了,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来来来,先喝茶,喝茶。” 在一家商盟的店铺中,一个圆脸老板笑呵呵客气回应,亲自为陈登鸣斟茶,态度非常好。 这态度也不是莫名其妙来的,自陈登鸣出示了得自虎爷的那块腰牌后,又提出要购买一阶高级的道法,这店铺老板便已猜出陈登鸣的实力,本是称呼道友,立马改口叫道兄,自然流畅至极,也不愧是做生意的。 “既如此,那就罢了,还要请胡老板你帮我将那滋补灵体和灵兽的材料物品快点弄到。” 陈登鸣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手含笑抱拳。 “这是自然,陈道兄你交代的,我胡某人肯定要办妥的。 不过陈道兄,你若是在其他几家也求购过这一阶高级的道法,这胡某我的嘴巴虽是严实,可不敢保证其他人也严实,搞不好过两天,明家的人就会登门拜访你了。” “哦?这是为何?莫非明家连我等来客问都不能问?” “那倒不是,只是近来也不太平啊,先是附近妖兽数量增多了,甚至出现了练气高阶的妖兽,其次便是南域的一个落魄家族迁徙了过来。” “南域的落魄家族?”陈登明一怔,放下茶杯。 “害!您可别说,那家族的小娘子长得是真水灵啊,可惜遭遇很惨,似乎家族老祖都死了。 如今嫁给了罗家一个筑基无望的少爷。 罗家张罗着要给骆家在附近腾出地盘落脚,明家压力也就来了,开始招揽练气高阶修士这,不太平,不太平!” “那落魄家族如今在哪?” “怎么?陈道兄与那家族相识?” “那倒不是,只是听胡老板你说得那女修贼水灵,我也好奇嘛,要是近,我去瞅两眼总可以吧。” 胡老板恍然,“啊~~~嘿嘿嘿,陈道兄,同道中人,同道中人啊!咱们真是,相见恨晚!要不今晚,我做东,带你去……” “这……这不太好,初次相识,咱们来日方长,改日!改日!” 一盏茶后。 陈登鸣双手交叉缩在袖子中,皱眉走出商盟店铺。 骆家老祖挂了,骆家举族迁徙出南域边陲,在一个半月前迁徙到了附近六百里外的乐山沟附近,恰好就在明家的势力范围外,这情况既出乎陈登鸣的意料,又似是在意料之中。 只是他没料到,骆家会这么惨,居然连那位筑基中期的老祖都死了。 他本以为,骆家就算扛不住朱家和林家的袭击,以骆家老祖的智慧,也应当会提前作出明智判断。 认怂自称个小骆,赶紧举族搬迁脚底抹油。 最不济也就是丢掉家族根据地和灵脉。 堂堂筑基中期修士,苟一点,不至于连命也保不住。 可现在看来,骆家老祖似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撤走,死磕到底后,察觉事态不妙,才开始举族迁徙,最终为护送骆冰顺利离去,惨死在南域。 这种状况的发生,令陈登鸣感到费解。 因为换作是他,绝对会弃车保帅,立即举族迁徙,骆家老祖,怎会如此不智? 不过,思索到这里,陈登鸣又不禁哑然失笑,感觉自己这是太以上帝视角和信息差来想问题了。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他是因为早已得到徐宁的提醒,再加上亲身经历了林家一手倒腾出的兽潮,才猜测出朱家大概率是和林家联手了。 骆家距离林家两千多里,不像他能得到消息,亲身经历一些事情,又岂会知道朱家和林家联手了。 纵然是有所猜测,也不能说完全就能确定。 在那种扑朔迷离的情况下,骆家老祖作出决策判断,自然也就不会直接就往最坏的结果举族迁徙下决策,最终拖延久了,也已是迟了。 “其实如果骆冰不回来,骆家老祖也未必会死吧,朱家难道真敢孤注一掷? 唯有骆冰回来了,朱家可以斩草除根了,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大举进攻这么来看的话,罗家以一个赘婿一颗筑基丹吸引骆冰回去这里面……” 陈登鸣想到这里,驻足在十字路口站了很久,眉头隆起又平复,又拿出地图看了看乐家沟的位置,低叹一声,走向灵菜市场。 夜里的灵菜市场,各类灵菜的价格自是大幅降价了,这都是生活经验。 靠着嘴甜,陈登鸣将几个卖菜的女修吹捧得面红耳根赤,以较低的价格买下了几大包灵菜。 此后几天,他一面在等胡老板那边购置的商品消息,一面也在打听骆家的情况,同时也向邻居祝寻求教最近野外妖兽的状况,好方便他打一些妖兽,喂养两只饥渴难耐的蛊虫。 “我跟你说啊陈老弟,那绿背水蛛可不好对付囖,以你祝哥我多年猎妖的经验来看,这水蛛在同阶妖兽中,都算得战斗力顶尖的! 八条腿那么长,那么大,那么锋利我上次和两名道友遭遇后,就险些重伤,其中一名道友还死了,幸好我实力强法器硬,逃了回来。” 庭院中,祝寻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神色心有余悸,眼见陈登鸣还愣着,瞪眼,“快倒酒啊,我这跟你讲的都是用生命换来的经验,日后你出去遭遇了,绝对用得上。” “哦,哦,多谢祝道兄!” 陈登鸣忙含笑倒酒,试探问道,“祝道兄你练气五重的实力都对付不了那水蛛,那水蛛是练气六重的妖兽吧?” “那没有——”祝寻皱眉,上下打量陈登鸣,“所以说,陈老弟,你小白,太小白,你要知道。 咱们散修碰到同境界的妖兽,那几乎都是有死无生的局面,能周旋的,都算是散修中的厉害人物,能独自灭掉妖兽的,那凤毛麟角。 毕竟咱们散修,可不比家族或者大门派子弟,法器有限,法器的威力也有限,有时想学一门好道法都未必能学到。 那绿背水蛛在妖兽中,就相当于门派家族子弟,战力超群,哥哥我能联合其他两位道友将之击退,已是足够吹嘘了!” “哦原来如此?”陈登鸣佯装恍然,“这么说,现在野外最厉害的,也就是那水蛛妖兽了?别的没了?” “啧,那水蛛妖兽,搞不好也已经被明家请的练气高阶修士给灭了。 那玩意儿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突然冒出一群,伤了很多附近修士,导致最近明月坊的生意都不好做,没人敢来,明家能不急嘛?” 陈登明附和,“也是。” 心里则暗道,看来外面还不算太危险,不过绿背水蛛竟从南域追杀骆家追到了这边,倒是令他意外。 难道林家还敢把手伸这么远?想想也不可能……也许是妖兽跑得距离远了,杀疯了,失去了控制。 祝寻继续喝一口酒,吹嘘道,“明家当初还有人邀请哥哥我了,毕竟我可是击退了一头水蛛,他们邀请我上门指导提供经验,不过我拒绝了。 你叫我这个人独来独往卖卖肉还成,去给明家卖命?嘁~~怎么可能?我见着明家人,我腰杆子都不会弯一下!” 这时,庭院阵法突然传来声响,外面有客来访。 陈登鸣讶然,随手打出一道灵光,撤去阵法打开院门。 “请问,陈道友可是在此居住?我们是明家外务客卿,冒昧前来拜访,还请陈道友务必一见!” 门外立着三名修士,二男一女,均穿着明家特色的制式月白法袍,格外醒目,说话的女子明眸善睐,往院内打量。 祝寻一瞬间愣住,酒杯悬停在半空,而后立即手忙脚乱起身,快步走向院门就要鞠躬行礼。 但才走了几步又反应过来,诧异看向陈登鸣,又看向明家修士,有些风中凌乱。 “你们你们找陈老弟啊?” 三位明家修士看了眼祝寻,礼貌微笑颔首,接着又将目光投递向陈登鸣,为首女修欠身道。 “这位想必就是陈道友吧?果真是仪表堂堂,风度沉凝,可否也请我们移步院中喝一杯坐下交流。” “啊这” 祝寻已呆若木鸡,不知这是什么状况,感觉酒精已经上了脑子,脑子麻了,脸也滚烫发红。 陈登鸣微微皱眉,有些不悦明家这么大张旗鼓来找,搞不好很快周边所有邻居都会知道他的深浅状况,日后再想与人轻松相处的交流,人家可就未必肯如祝寻这般,啥都大舌头肯说了。 不过毕竟明家是是东道主,他还是整理心绪,脸上重新涌现笑容,热情相请,邀众人坐下说话。 “不了不了,陈道,陈道兄,你们聊小弟我就先出去转转,多,多谢陈道兄今日请小弟喝酒,来日小弟必提几斤肉登门道谢。” 祝寻立即尴尬含笑抱拳,看向陈登鸣的眼神闪躲,匆匆退避离去,明显也已不复之前那般轻松随意 推荐朋友的新书力作,玄幻题材的可以看看。希望别献祭了! 073:冬雪压落凤凰枝,唯有恩情似旧时(大章求月票) 尽管明家修士的造访显得很冒昧,陈登鸣也还是热情招待了一番。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一个小陈,可不能因为成了练气八重的高阶修士就飘了,再飘,那也终究不是筑基修士。 所幸胡老板前几日已有提醒,陈登鸣对明家人的来意也是心中有数的。 双方以茶代酒,一番洽谈下来,最终算是宾主尽欢的离去。 明家修士态度挺好,为首女修明眸善睐,长袖善舞,一口一个道兄,娇滴滴低姿态的模样,不令人反感,更没有因陈登鸣那下里巴人的口音而表露歧视。 这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陈登鸣也是此道高手。 不过,他也不是被女修吐气如兰的捧几句好哥哥就晕头转向的楞头青。 趋吉避凶之下,他还是婉拒了明家抛出的橄榄枝,却也应下了另一件对自身也有利之事,教双方都能面子上好看。 “只要我加入明家成为高级供奉,签订了道心契,就能直接获得一阶七级到八级的道法,日后突破,还能获得更高级的道法,还有其他好待遇,的确诱人啊可惜。” “想来如今骆家搬迁到东域后,实力大损,也会以这类道法重新招揽一些客卿修士吧。” 陈登鸣负手在院中踱步,皱眉思索,又一笑摇头。 这修仙家族抛出的橄榄枝,在他看来,那就是狗链子。 尽管那道心契他从未接触过,却也是听闻过的。 签了后,那可就真得在一定时限内成为家族忠犬了,一旦违约,将付出很大代价。 这就是身处当世的无奈。 练气高阶修士,看似很潇洒,连修仙家族也重视招揽,没到这个实力的,连被招揽的资格都没有。 实则其中微妙之处,也看各人理解。 有人觉得无所谓,又不是被链子拴一辈子。 有人却会介意,陈登鸣便是后者。 可能也是初来修仙界,他就见识到了这个世界很多残酷黑暗的地方,也很难对修仙家族产生信任。 因此,他也只是审时度势之下,选择了另一条对自己同样有利,且需要去做的事情应下。 如此,既没有让明家人难堪,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好处。 这件事,也就是出手帮助明家解决附近山林中的妖兽,尤以蜘蛛妖兽为最。 若是能猎杀五头练气五重以上的蜘蛛妖兽,明家将会直接给他一门一阶七级的道法。 其次,五头蜘蛛妖兽的尸体,他若是肯以市面价五折交易给明家,便可请明家的高级炼器师帮助炼制一件高阶法器。 如今实力提升后,无论是道法还是法器,也都需要迫切提升了。 尤其是冰灵刀这件能发挥他最大战力的主要法器,急待升级。 当初在锦绣坊野外,冰灵刀连劈开一条练气四重的蓝鳞怪鱼的身躯都费力。 再不提升,日后对上练气高阶妖兽,可能就是给妖兽刮痧的。 而猎杀的妖兽灵血,也可喂养给两只蛊虫滋补。 不过,猎杀妖兽毕竟存在一定风险。 陈登鸣如今虽是实力提升了不少,但在谨慎这方面,他也是随实力只加不减,避免春风得意马蹄疾,摔倒在地狗啃泥。 一盏茶后。 陈登鸣提着从当初干掉的林家修士的储物袋中翻出的两罐灵茶,来到邻居祝寻的庭院前拜访。 “祝道友!” “祝道友可在家?” 庭院屋内,祝寻躲在窗后偷瞄,口中嘀咕。 “这姓陈的,是想刻意来我面前显摆?想出我洋相? 之前喊我祝道兄,现在喊我道友,改口得还挺快。 我说前几天冒出的高阶修士灵威哪儿来的,就是这家伙大半夜在显摆。” “害!我还是太年轻了,这姓陈的天天把阵法随便开着,一个月就要损耗两块下品灵石,整日深居简出的,也不出门谋生做事,显然有几把刷子,我怎么就有些后知后觉呢?” 这时,外面继续传来陈登鸣的声音。 “祝道友,是我啊,我提了两罐灵茶来拜访,还是有关妖兽方面的事情来请教你。” 祝寻脸色不太好。 还搁这儿埋汰他呢? 堂堂练气高阶修士,请教他一个练气中期修士,有关妖兽方面的问题? 想起这阵子他吹嘘的牛,祝寻脸皮都有些滚烫得发烧。 “我倒要看看这姓陈的,玩什么把戏,怎的就这么喜欢捉弄人呢?” 祝寻气冲冲出门,越走脚步越慢,到门前时,已长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而后开门热情道。 “哎呀!陈道兄啊!我这,我刚刚还在屋内切肉呢,剁剁剁的没听得太清楚你在喊门。” “不待见您,那,那哪成啊,我这真是没听清,刚还说等你那边的明家大人离开后,我就立马提几斤妖兽肉去拜访道兄您呢。 来来来,快快请进,哎这灵茶,这就不要了,小弟可真不敢收哇!” 祝寻越说越是自然,笑容也愈发自然谦卑,殷勤招呼陈登鸣在院中落座,斟茶倒水手脚麻利。 气氛很快也就融洽起来。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与之前,二人的角色仿佛来了一次互换。 “祝道友,伱是在这明月坊附近有名的妖兽猎人,我这次其实就是要请你做向导,好好咨询你这方面的情况,你放心,肯定给好报酬” “哎,陈道兄太客气,叫我小祝就行了,这什么有名不有名的,也都是我自个儿瞎吹的。 不过道兄你要说小祝我能帮上忙,那这,这都好说!” “祝道友太自谦了,其实,是这样的,我和明家有商议” 半炷香后。 陈登鸣满意含笑走出祝寻的宅院,手里已多了一份附近山野的详细地图,详细到甚至哪个区域曾出现过什么妖兽,都有详细备注。 他已与祝寻初步达成了一个合作猎杀妖兽的协议。 由祝寻这个修士老猎人,作为向导,带着他在周遭山林间猎捕妖兽,其中蜘蛛妖兽自是重中之重。 事后,除了蜘蛛妖兽的尸体外,其他妖兽尸体他便全都交给祝寻处理。 他自己则只在妖兽尸体处理完后,收取三成抽成。 对这种交易条件,祝寻算得清楚收益与风险,自然是极其满意,故而才肯将多年捕猎记录下来的地图赠予陈登鸣。 “这地图,确实很详细竟涵盖了明家周边整个五百里范围,就连五百里外的范围,也大致有些标注。” 陈登鸣目光落在地图上六百里外的乐山沟,露出一丝思索之色,最终还是挪开了视线。 骆冰是对他有恩情的,毕竟他初来修仙界时,也是骆冰赠予他的腰牌以及借势,才令他逐渐站稳跟脚。 后来的一场交易,他得到百块下品灵石,这也是令他能快速变强的一笔资源。 不过那终究是场交易,还是涉及到了交易和投资,骆冰也足够现实,现实到有些冷冰冰,恩情也就变淡了很多。 这些,陈登鸣都是铭记在心的。 若是能力足够,他愿意在必要时候帮助骆冰。 但这种帮助,必须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 还恩情,也不是拿命还。 骆冰的恩情,也没大到那种程度,而且也需要选对时候。 雪中送炭可以。 锦上添花也就没必要了。 骆家如今虽是落魄至此,却至少还是有骆冰这个已突破到筑基的宗门弟子坐镇。 只要骆冰不死,骆家就垮不了,日后迟早也会慢慢再兴盛起来,只是日子可能会难过许多。 流离在外,毕竟是不如坐拥一级灵脉的骆山城大本营。 不过,以骆冰的聪明,如今又已筑基,便是凤凰涅槃,自然会懂得利用妙音宗的关系化解困境。 宗门毕竟不是吃素的。 没有筑基前,骆冰或许还难以利用太多宗门的力量,成功筑基后,情况也就不一样了。 因此,如今的骆家看似落魄,却也不需要他这个练气高阶的修士帮什么。 这正是冬雪压落凤凰枝,唯有恩情似旧时。春风吹绿江南草,燕子衔泥年有之。 他小陈目前最多能锦上添花,却还无法雪中送炭。 还是忙完手头上事情后,安心修炼提升实力,日后有机会,再还了这个恩。 当天,陈登鸣便和祝寻一同离开了明月坊,来到附近山林猎捕妖兽。 这尚是陈登鸣来到明月坊后,首次外出来到野外。 锦绣坊那边的野外,除了面向北方的明云山脉等大山,面向西南方的则基本多是平原。 而明月坊的野外,几乎都是起伏的一座座山峦。 一些幽幽老林子中,枝繁叶茂,处处有藤,绕着古木,缠着新珠,织成一张张遮天蔽日、光线不透的绿色巨网。 这样的山林中,自是精怪妖兽不少的。 甚至因灵气氤氲汇聚,会诞生一些稀奇古怪的灵异地带,莫说凡人,便是修士若不熟悉,也可能在山林中迷路。 陈登鸣有祝寻这个老油条作向导,在山中捕猎却是方便了许多。 不过纵使如此,头一天二人也没任何大收获,就打了一头练气一重的狍类妖兽。 倒是时常看到其他修士团队打走了厉害妖兽,其中就有明家的修士。 “不是说最近妖兽很多?怎的到我们打猎时都不够分了?” 两天后,一处山林中,陈登鸣皱眉边喝着水边道。 要是再这么下去,他是懒得再折腾了。 大不了就不要明家给的一阶七级道法和其他好处,还是回去苟修炼。 这猎杀妖兽,在他看来也就是顺手做做的事情。 同时也适应新的实力境界,磨合实战,给两只蛊虫打打牙祭,再拿到明家的好处,一举多得。 但若是不顺手还麻烦,那就依旧先搁置。 一旁祝寻摇头,“哎,陈道兄,这也不能说妖兽不够分,妖兽也精着呢,近来不少同道响应明家的号召,成群结队的进林子捕妖兽。 蠢的都被打杀了,剩下的都是些成了精的,鬼精鬼精的,大老远嗅到厉害修士的气息或者看人多,就立即猫起来了。 我看,找完这个林子,就去更里面些看看” 陈登鸣认可颔首,笑道,“你说得不错,妖兽也精,那这么来看,我们两个也得分开一段距离,含一颗敛息珠,引妖兽出来。” 妖兽嗅得到厉害修士的气息,这一方面他倒是没料到。 主要也是曾经锦绣坊那边的妖兽,都没这么精的。 那边的妖兽,都是耀武扬威在平原上横着走惯了,经常猎杀人类。 突然遭遇这种陈登鸣反了天了猎杀妖兽的煞星,显然都还没习惯就被他砍杀了,到最后小妖兽也都聪明了,很少再出来打转了。 这明月坊这边的妖兽,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方人养育一方妖兽,这话没毛病。 当即,陈登鸣和祝寻两相一合计后,均是用起了敛息珠。 一人作饵,一人在后方吊着,随时出手。 “天灵灵地灵灵,阎王姥爷您莫显灵。 待会儿就算真有妖兽蹿出来,也别是练气五重的大蜘蛛啊,这块地儿我熟,这里一般最多出没练气四重的荒林狼不慌,不慌!” 祝寻表面镇定,实则内心忐忑,心惊胆战在前方作饵开道,手掌不断活动着,时刻准备掐诀。 对于陈登鸣的品性,他虽是自忖了解,却毕竟也从未并肩作战过,要说内心不慌不怀疑,那是假的。 其实也担心待会儿蹿出个厉害妖兽出来,陈登鸣就把他卖了做老六。 不过之前大话说在前头了,胸脯拍得‘嘭嘭’响,表示这块山林他熟,不会冒出太厉害的妖兽,加之也确实需要在前方开路,便只得亲自作饵。 “别紧张,我有发现了,出现了一头,可能是练气五重的,不错,你继续假装朝前走” 倏然,陈登鸣的传音之声在祝寻耳内响起。 祝寻先是一喜,旋即吓得心脏险些骤停,惊得浑身血管都要爆炸似的险些跳起来。 练气五重妖兽就在附近,还搁这儿让他假装朝前走? 准备人肉包子打狗呢? 祝寻几乎瞬间就要立即离开原地。 却在这同时,周遭空气倏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灵威波动。 陈登鸣双目灵光剧盛,两鬓白发飞舞,施展游气化金术,双手遥遥控制一方灵气,蓦地一握。 “嗷吼!——” 近乎同时,一道震动山林的妖狼嘶吼声,蓦地从不远处侧面传开。 但下一刻,这威武嘶吼声便成了‘嗷呜’地惨嚎。 只见那边山林间空气急剧波动,随后大片反光金属光泽伴随锋锐气流浮现,似瞬间构成了一个恐怖的金属风暴漩涡,散发强烈吸力,仿佛凭空塌陷下去一个深潭,将一头体型修长的妖狼卷入其中。 喀剌剌—— 一阵令人牙酸的骨碎筋断声响爆发,妖狼发出一声垂死狂吼,身上灵威大盛,双瞳血红强行冲出气劲漩涡。 但就在这同时,一道璀璨刀光一闪而过,“锵”地一声击在狼头上,发出金铁颤音,竟只是勉强撕裂一层表皮和骨头,并未贯穿。 不过此时妖狼的半截身躯也已是‘噗通’砸落在地,鲜血伴随破碎的内脏肠子倾泻一地,血气冲天,已是惨死当场。 “嗖——” 陈登鸣飞身掠近。 一招手,冰灵刀‘嗡鸣’一声,如鱼儿般灵巧掠回他身旁,缓缓旋转,散发凌寒气息,氤氲灵光。 他却有些不满地以手指指腹掠过冰凉刀身,轻轻一叹。 虽说狼这种生物,是出了名的头铁。 但仅仅练气五重的妖狼,他发出一刀后,冰灵刀竟连骨头都无法穿透一半…… 这杀伤力,委实弱了些,是急需给法器升级了。 … “呼——” 这时,祝寻的身影快速掠来,目睹地上已横死当场,尸体都成了两截,另一截还被绞得血肉模糊的妖狼,惊得头皮发麻,只感到一阵齿冷。 若非这妖狼身上散发的灵威和煞气,证明这的确是一头练气五重的荒林狼,他都要以为这是一条土狗,竟这么轻易就被邻居给干掉了。 “陈道兄,刚刚您那是,是什么道法?我没太看清,是高阶道法吗?” 祝寻故作轻松含笑问道,但说话都略带磕碜,显然紧张得还没缓过劲儿来。 “不是高阶道法,是一阶六级的游气化金术啊,你没见过人用吗?” “哦?原来是游气化金术,那倒是见过,只是陈道兄您这用出的道法威力,我怎么感觉,嘶,挺强的。” 陈登鸣,“这很正常,我经常练,任何道法,练到高深境界,都有这威能。” “噢——也是哈!” 祝寻压下心头疑惑和震惊,暗道这陈道兄,兴许也是的确浸淫这一种道法时间长,用这道法强,其他道法可就未必了。 他转而看向地面上另一截血肉模糊的狼尸。 这尸体连皮毛都绞成了破烂,血肉烂得不成样子,又是心寒,又是一阵肉痛,当即斟酌客气语言,干笑拱手道。 “这,陈道兄,您的实力我见识了,但这太浪费了,下次您也可以稍微轻点弄死它,肉也好卖个好价钱。” 陈登鸣爽快应下,“好,这初次配合,也是怕你被此獠袭击受伤,因此我出手急了些,下次注意。” 祝寻心里一暖,暗道自己之前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忙更是谦卑道,“陈道兄客气,要不我们继续? 哦不对,您刚刚施法,这还要恢复的吧?” “哦,无碍,这道法还好,刚刚消耗不大,我现在已经恢复了。”陈登鸣扬了扬手里用以恢复的灵石。 祝寻语塞,感觉胸口闷。 你消耗不大,这么勤着恢复做甚。 而且,就刚刚这,秒杀一头练气五重荒林狼的游气化金术,消耗还不大? 这要是对他出手,岂不是十个他排队等着杀,都不够给这位陈道兄爽一爽助助兴的。 看来以前,他是肤浅了,还以为练气高阶修士就算强,也不会强得太离谱。 可现在看,陈登鸣的强,简直是离谱他爸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就这还要他当向导,太谨慎过头了,这片山林都可以横着走了,又没有筑基妖兽蹲着里面。 祝寻一边心里轻微吐槽,一边立即忙碌收拾妖兽尸体,也不敢吐槽太大声,怕被如此强悍的陈登鸣察觉到。 … 二人收拾好后,当即趁着天色还没暗,继续出发。 祝寻的胆子也是跟着狐假虎威,壮大了不少,作诱饵做得也嚣张,在山林中走路姿势都大气了不少,不再那么畏畏缩缩。 陈道兄这么强,还这么谨慎,这就已经够了。 他小祝一个做诱饵的,走在前面,不嚣张一点,又怎么勾引精明妖兽出来,就是要精明妖兽看到他嚣张的姿态就忍不了,想出来一口吃了他 … (这章写得久了点,白天还有更新,争取万字,求月票!) (本章完) 074:人间纵有交杯酒,怎比长生不老泉(大章求月票) 半个月后。 明月坊四百里外的山林中,狂风四起,卷起树叶枝条纷飞,混合泥土,像浊浪般滚滚地流过去。 时而一阵地动山摇的声响,伴随兽吼声爆发,兽吼声中略带凄凉痛苦,似已受伤。 但见山地之内,一头灵威强横的宛如通体覆盖绿色碧玉的巨型蜘蛛,正挥舞前四条犹如大砍刀般的锋锐肢腿,疯狂进攻着敌人。 而此刻在其对面的敌人,却浑身笼罩在爆发出无数条耀眼夺目光芒的金属洪流中。 那澎湃的金系灵气,显得霞光四射,无比壮丽,却又充满锋锐杀机。 但见“铿铿锵锵”地金属颤音,连番不停的响动。 几条大砍刀般的蛛腿根本无法攻破那霞光四射的金属洪流构成的防护,甚至反是被狠狠磕开,厚实甲壳也被撕裂开道道豁口,鲜血迸溅。 “陈道兄,快快,那边真有头大家伙,应该快要被吸引过来了别拖了,干掉它。” 这时,一旁林子内,祝寻的身影快速蹿出,急切提醒。 更远处的山林树影摇晃,千鸟振翅飞,煞气伴随强烈的灵威隔着老远都能清晰感受到。 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向着这边迅速赶来。 “这气机至少是一头练气七重的绿背水蛛啊。” 陈登鸣气机遥感,心中微喜的同时暗暗吃惊警惕。 练气七重的妖兽,这半个月他是一头都没遇到,练气七重的绿背水蛛,就更是从始至终都没猎到过一头。 只怕这种实力的蛛妖,在南域边陲那边的蜘蛛窝,都称得上一方霸主。 若是能猎到这大家伙,想必即使没有杀够五头绿背水蛛,明家那边也能够通融算是过关了。 “快啊陈道兄!” 祝寻在一旁焦急万分,心脏如擂鼓,唯恐另一头更厉害的妖兽冲来形成夹击局面。 “不急,祝道友,动作太快了会把大家伙惊走,捡了芝麻丢西瓜。” 陈登鸣平静传声回应,气机遥遥感应着那边快速穿林破树冲来的妖蛛。 这半个月来,他和祝寻猎捕的妖兽也有七头了,但其中仅有两头是绿背水蛛。 直到今天,好不容易再引出一头练气四重的绿背水蛛后。 发现这头水蛛是雌性,陈登鸣于是突发奇想,不急着猎杀,而是先将这头妖蛛牵制住,希冀这头妖蛛的嘶吼声,能吸引来其他雄性妖蛛。 这本是一种尝试,陈登鸣也没抱有太大希望,不料现在竟真的计划奏效,一头更厉害的妖蛛被吸引了过来。 “嘶!——” 突然,练气四重的绿背水蛛骤然调头,竟不再与陈登鸣纠缠,向着那边的重来的蛛妖方位冲去。 “想走?我开门了吗?” 陈登鸣冷哼一声,双臂一震,体外游气骤然以先天罡气的发力方式爆发,宛如一条汹涌澎湃的热流被点燃了般。 “去!——” 他手臂一挥,金属洪流轰地掀起一股股浪柱,摩擦出金属铁汁的气味儿,奔腾呼啸,宛如巨浪排空的洪流,霎时冲击向绿背水蜘。 却在快要击中绿背水蛛时骤地扩散,围绕着水蛛高速螺旋,形成一道金属洪流涡旋,道道尖锐气流高速旋转仿佛门户,将之困住。 绿背水蛛的蛛腿才触碰上去,便被狠狠弹开。 ‘兹拉’一声,最前端的肢体甚至被切割下来,跌落在地,流淌墨绿血液。 凄厉痛苦的嘶吼声顿时从绿背水蛛口中传开,在金属洪流中左冲右突,却就是难以撕裂这由先天罡气运劲方式构成的游气漩涡。 “这头稍后交给你了!” 陈登鸣突然转首对祝寻道,而后一拍储物袋。 闪烁灵光的乌灵夺骤然呼啸飞出,迎风见涨,成两只足有一丈大小的巨爪,蓦地飞向对面狂吼冲出山林的练气七重妖蛛。 “铛”地两声金属暴响,气劲震荡,地面巨震。 狂冲而来的妖蛛竟直接被两只一丈大的巨爪生生拦阻,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妖蛛摁得朝地面低头,险些狗啃泥。 “嘶!——” 妖蛛怒喝一声,蓦地张口,吐出道道宛如连珠炮弹般的白色毒素粘稠液。 陈登鸣身影却已如云踪魅影,提前一步就已迅速避开。 蓦地随手一记火球术瞬发打出,在蛛妖身上爆炸开来,诞生强烈轰鸣。 蛛妖再度狂吼,似揽山撼岳,张开狰狞口器,一声嘶吼,发出宛如闷雷滚滚般的咆哮之声。 一股强盛灵威爆发,竟震动得空气震颤,四周树叶纸条纷纷爆碎四散。 强横的音波形成犹如实质的涟漪,向四面八方扩散。 这种音波,已到震碎耳膜的地步,声音会凝聚成一股股气流,有如铁般猛击敌人耳鼓内。 陈登鸣皱眉,不得不立即灵气灌耳抵消音波。 几乎在这同时,对面练气四重的妖蛛亦在疯狂撞击金属洪流,不顾伤势强行突围。 “陈道兄,这头交给我!” 祝寻急声高喝。 “好!” 陈登鸣倏然手掌轻握,登时游气构成的金属洪流骤然收缩,“铿铿”绞断练气四重妖蛛数条蛛腿后,重新化作一股洪流飞向他。 “嘶!——” 腥风大作,一大蓬黏腐毒液带着蛛丝突然从侧方喷涌而来。 陈登鸣不慌不忙,体外庚金锣倏然飞出,幻化变大。 ‘呛’地一声爆发刺耳锣音,将大片蛛丝挡下的同时,抵消了部分妖蛛音波。 然而就在这同时,练气七重的妖蛛突然凶狠发力,体表绿芒剧盛,强行挣脱乌灵夺。 “铛铛铛”—— 八条蛛腿在地面留下一个个深达半寸、有若斧凿的痕迹,狂冲向陈登鸣。 “嗖嗖——” 数条蛛腿腾空,宛如刀林般绞杀向陈登鸣,空气都被撕裂开层层叠叠的波纹。 陈登鸣已先一步施展神风腿身形后撤,衣袍随着快速移动猎猎作响,两鬓白发随风飘舞。 他双目精芒闪动,掐诀一指。 “合!” 乌灵夺受他调遣飞回,在半空倏然两爪合抓于一起,形成宛如一个双手抱拳的巨型拳头,将空气捏得震颤嗡鸣,散发强烈灵威。 下一刻,这巨型拳头,对着蛛腿狠狠当空砸落。 嘭铿!—— 两股惊人的力道对碰,爆发强烈的灵气气劲震散。 练气七重的妖蛛惨嚎,蛛腿近乎被打得扭曲骨折,向后趔趄倒退,狠狠撞向后方岩壁,‘矗隆’一声岩壁炸碎,乱石激射,烟尘四散。 地面泥土巨大冲击力下,塌陷震碎,炸开至四分五裂。 这时,缩小了一半有余的游气洪流,掠至陈登鸣身旁。 他面容冷冽,调集的灵气迅速爆发,体内宛如一团火焰千丝万缕的点燃,游气洪流迅速随他双手操控,形成缠丝气劲。 “围!” 随着双臂一震,道道游气构成一束束劲锐的气流,在空中互相激撞,带起一阵阵利如刀刃的气流,卷向对面的妖蛛。 对面练气七重的妖蛛浑身黑毛耸立,惨碧眼瞳中,满是惊恐,只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死亡恐惧来袭。 下一刻,它庞大身躯便被道道锋锐利刃般的游气卷中,疯狂绞杀。 “吼!——” 妖蛛蓦地发出惊人狂吼,嘶吼声都已变音。 它全身灵气涌动,灵威大盛,体表绿芒四射,竟构成了一层防护罩,强行将半个脑袋撞出气旋。 大片金属利刃般的游气撞击在它的绿色甲壳上,居然摩擦出火花,无法第一时间切割破碎。 “练气高阶的妖兽,果然够厉害难缠的!” 陈登鸣皱眉,只觉对游气竟都不太好控制了,无法将之收缩,甚至开始有涣散的迹象。 这妖蛛的表壳防护,太强了。 他倏然深吸一口气,刀诀一掐。 冰灵刀寒光一闪,如浮光掠影,骤地浮现,‘嗖’地闪瞬飞出,凌厉刀影快逾绝伦,直刺妖蛛眉心。 “铛!!——” 震动耳鼓的金属颤音蓦地爆发,冰灵刀被嗡鸣震开。 妖蛛亦是脑袋一阵剧痛,宛如被一个巨大的石碾子狠狠砸中,脑袋打得向后缩去,思维霎时一阵空白。 陈登鸣一头长发像火焰般的在头上飞卷狂舞,眼神凝聚成火焰灯盏般炽亮迫人,再度分心掐诀。 体内雄浑的灵气被调动,如喷涌的火山般。 法诀一成。 一个大火球浮现,遽地爆发射入漩涡内。 轰!—— 一团火焰才爆发。 紧跟着又有一团炽烈火光化作高温气浪涡旋,形成大火球,在陈登鸣掌心勃发射出。 不断瞬发的火球,宛如连珠炮弹,狂轰乱炸! 轰——轰!——轰! 林地间登时轰鸣不断。 一蓬一蓬炽盛的火焰宛如绚烂的烟花爆炸,震得山林震动,逐渐化作一个巨大的火柱般将妖蛛吞噬。 “嘶!!!” 妖蛛强壮的身躯在恐怖炽热的火柱中剧烈焚烧,被疯狂旋绞的烈焰游金灵气切割绞杀,宛如陷入了一个恐怖的火龙卷中,登时痛苦得陷入僵直状态。 … 十几息后。 伴随一声倒金山推玉柱般的沉闷声响,通体散发强烈灵威的练气七重妖蛛轰然倒地。 其庞大的墨绿身躯,仍氤氲灵气,却已遍布漆黑的烧焦痕迹和大片密集的豁口,墨绿鲜血有的烧干烧焦凝固在身,有的则缓缓淌出。 确定妖蛛彻底生机断绝后,陈登鸣松口气。 回望那边仍在与半残的练气四重妖蛛纠缠的祝寻,无奈道。 “喂!传奇猎妖人,到底行不行?还要多久?” 祝寻一边操控法器袭击妖蛛,一边相对灵活的走位,额头冒汗回应道。 “快了,快了!” 心里则是流泪无语问苍天,他到底遇到的是什么怪胎? 平日里斩杀练气高阶以下的妖兽如砍瓜切菜也就算了,这练气高阶的蜘蛛妖兽,竟也能这么快就解决,简直恐怖。 他自诩也算战力过人了,在同阶修士中还算优秀,但对上同境界妖兽,也只能说勉强周旋,而后立即逃遁。 对上低一个境界的妖兽,可以说应付,却不能说可以稳杀,尤其还是比寻常妖兽要厉害的绿背水蛛。 陈登鸣的那种稀奇古怪却无比强大的战斗方式,最近半个月令他震惊不小,也想跟着学一些,但除了走位方面,更多的惊人技巧似乎涉及独门秘技,效仿不来。 眼见祝寻应该没问题,稍后就能解决练气四重的小蛛妖,陈登鸣也懒得再插手。 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下品灵石握住,迅速恢复损耗了将近小半的灵气,陈登鸣目光转而锐利,宛如实质的刀光般扫向远处山林。 哗哗—— 霎时,那边山林中气机浮动。 几道修士身影迅速蹿出,远远对陈登鸣满脸堆笑抱拳施礼,表示只是围观看看,没恶意。 而后立即闪身离去,各个心里怦怦直跳。 陈登鸣平静收回视线,心意一动,早已不知何时埋伏在远处的两只蛊虫飞了回来。 “嗡!——” 金蚕、血蜈两蛊划过两道弧线,兴奋对着妖蛛尸体拥上,开始大快朵颐。 这两只蛊虫,半个月来食用了不少妖兽血肉,如今气息愈发强盛,似距离突破也仅剩一个契机。 不过暂时,这两只蛊虫用以对付练气高阶以下的修士还行,对上妖兽这种皮糙肉厚还具备毒抗的生物,杀伤有限,还容易受伤。 陈登鸣很少在对付妖兽时使用两只蛊虫。 没多久。 祝寻那边也已成功将妖蛛干掉。 这次捕猎到一头练气四重以及一头练气七重的妖蛛,再加上之前猎杀的两头,就已算圆满完成了明家的任务。 一头练气七重的妖蛛,论危害,足可抵得上寻常的妖蛛三四头,少了这大家伙,明月坊附近的安全才有保障。 “陈道兄,这练气高阶的妖蛛尸体,这绝对价值不菲啊,肯定超过十五块中品灵石了,你真的就拿去打对折交易给明家?” 这时,祝寻从一旁凑近过来,有些为陈登鸣感到肉痛。 陈登鸣斜兜了一眼祝寻,“不然呢?我猎捕的蜘蛛妖兽可是不够多,这一头不交易给明家,还是功亏一篑,亏一点算了。” 祝寻郁闷,“那可不止一点了,亏很多。 要不这样,我还是帮你张罗问问,看有没有其他猎捕到蛛妖的修士肯卖尸体的,咱们买几头,这大家伙就还是咱们自己卖。” “算了。我回头会再问问明家,争取卖个好价钱。” 陈登鸣摇头。 知道这是祝寻在为他打算盘。 毕竟二人之前就有过协议,猎到的妖蛛尸体归陈登鸣一人所有,就算这练气高阶妖蛛的尸体卖了,祝寻也没好处,不过他仍是不打算那么麻烦。 卖给明家,固然是打了五折,会很亏。 但在坊市内寻找其他修士收购蛛妖尸体,未必就顺利。 且就算顺利了,也是全折收购过来,再五折卖给明家。 如此一来一去,他其实也可能只多赚五块中品灵石。 五块中品灵石,的确是一笔不小的钱,却没必要因此大费周折,又恶心明家。 知足天地宽,贪得宇宙隘。 祸生于欲得,福生于自禁。 凡事讲究一个适度,什么都想一口气吃满,就好似赌桌上想要将对手的砝码全部赢走,最后可能撑到吐出来更多。 两头蛛妖的尸体太大。 所幸祝寻这个卖肉佬庖丁解牛的刀技确实可以。 一番处理后,两头蛛妖的体积都缩水了一半,轻松装入陈登鸣八丈方圆的储物袋中。 二人当即动身离去。 陈登鸣照旧改道,顺路去一趟两百里外的乐山沟。 那里自从骆家搬来驻足后,也建起了一座新的坊市,虽是不具备灵脉,但胜在骆家这段时间都在拿出家族积蓄的道法和一些法器,作为噱头贩卖,倒是吸引了不少修士聚集。 骆家此举,自然是为了吸引来大批修士后,招揽其中一些修士,迅速壮大家族势力,补充前些时候因战死去的人才。 诚然,如此招揽的客卿修士,哪怕签订了道心契,也多半不会太忠诚可靠。 一如之前那场家族之战,不少骆家客卿,宁愿违背道心契付出代价,也不愿跟随骆家赴死,大难临头各自飞。 但客卿修士多起来,至少能在平时为家族的发展经营做很多贡献,也不是非要参与生死战斗中。 “陈道兄,伱不是在那骆家坊有个什么道侣姘头吧? 顺道能顺两百里这嘿嘿,这叫绕道了吧?” 山林上空,陈登鸣和祝寻驭器飞行,祝寻一副‘我懂你’的暧昧笑容,嘿然笑道。 陈登鸣翻个白眼,“也不算道侣,只是有朋友在那边,曾经算是在我弱小时帮衬了我,如今都日子不好过,我也小小回助一下。 昨日和你顺路经过时,不是都跟你说过了” 陈登鸣狐疑,“你那朋友靠谱吗?到底有没有把我的字信传到?” “当然有,他小子,敢给我耍马虎眼?” 祝寻一瞪眼,旋即又嘿嘿谄笑,伸出小拇指道,“陈道兄,我小祝在您面前,那就是这个可那刘道友在小祝我面前,那也是这个” 他得意洋洋,比划小拇指,吹嘘,“当年我与妖兽厮杀时,他就在一旁看着,就像今天咱们俩一样,他对我的崇拜,就如我对陈道兄您的崇拜一样” “好了别废话!”陈登鸣腻歪,“既然没问题就快点儿飞,稍后你代我出面,将东西交给我那朋友后,我们就速速离去。” 话罢,刀光一展,陈登鸣遁速骤快,迅速破空而去。 祝寻立即嚷嚷跟上,揶揄打趣,“陈道兄,何必那么急着离去,小祝我的时间不宝贵,可以等你一夜,好教您久别重逢,离去勿念” 嗖—— 一道瞬发金枪从前方袭来,吓得祝寻连忙闪避,立即闭嘴,哎地一声摇头憨笑,知晓这陈道兄啊,大抵是与那朋友关系并未定,却又可能超出寻常朋友不少,故此才有所挂碍。 但照这陈道兄那疯狂修炼的劲儿,以及表现出的天资来看,散修中,又有几位佳人能与之携手笑风云? 那骆家不过侍女的落魄朋友,日后必然是难以追及得上,终是要沦为一段遗憾囖。 这可真是欲问仙女意若何,青鸾白鹤共婆娑。人间纵有交杯酒,怎比长生不老泉 (今天更新了一万一千多字啦,求个月票啊老铁们!最近更得可以吧) (本章完) 075:从今少说花前事,我自心中有洞天(大章求月票) 骆家坊就位于乐山沟内,耸天的悬崖三面而立。 正是初夏时节,山中树木葱郁,枝繁叶茂。 山腰围着白蒙蒙的雾气,搭配上道道闪烁掠来的灵光,颇有几分仙家气派。 这里虽非灵脉之地,但也是一处风水绝佳之所,故而灵气充盈,曾被罗家从丹宗购置作为一处地产。 而今,这里却赠予骆冰,算是骆冰与罗平安置骆家的新婚之所。 一处新的坊市,加上诸多道法、法器、符箓、丹药等噱头,自是在近来吸引了诸多散修聚集。 甚至,骆家还公开对外‘斗法招亲’,意在吸引一些实力不错的散修加入骆家,娶了骆家女子,成为上门女婿,此后也算是半个骆家人。 此举在修仙家族中不算新鲜,不少落魄家族都曾干过,旨在吸收优秀的新鲜血液壮大家族,却也偶有引狼入室、鸠占鹊巢的危险。 对于诸多散修而言,能结束颠沛流离的生活,娶到家族女子,纵算成为上门女婿那也没什么,运气好说不定能娶到姐妹花,坐享齐人之福。 故此,近来赶到骆家坊的修士多如过江之鲫,摩肩擦踵。 尤其是骆家庄园外的广场上,修士斗法的较技可比凡间杂耍好看多了,吸引不少修士围观,附近摆摊得人也一窝蜂凑近跟着人流做买卖,来往修士络绎不绝。 “嘿,怎么样,陈道兄,骆家这上门女婿想当的人可不少呢。 可惜,那骆仙子听闻是一等一的冰霜美人儿,却已是嫁了罗家少爷,不然啧啧啧” 一个临时摆摊的灵茶摊附近,祝寻眉飞色舞用肘子撞了撞陈登鸣,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斗法广场上的战斗。 一旁一名修士不以为然嗤笑道,“不然怎的?那骆仙子可是筑基修士,就算那罗家少爷,也是练气十重的修士,你也敢打人家主意?” 祝寻闻言讪讪,他爱吹嘘的老毛病犯了,又说过了火,连忙拱手笑道,“小弟失言,失言。” 陈登鸣早已戴上人皮面具,一副跟祝寻不熟的样子,侧坐着,“你对上门女婿很感兴趣?” 祝寻更是讪讪闭嘴,甭说上门女婿,就算是加入修仙家族,他也不太想加入,否则以他练气五重的实力,也早已加入明家了。 “听说骆仙子马上就要回妙音宗那边了。 她已是筑基修士,又年轻资质又好,不可能一直留在乐山沟这边发展,回妙音宗后,才会一飞冲天,兴许将来能突破金丹乐山沟这边,估计会留给罗平打理。” 这时,一旁有散修低声议论着。 “不能吧?她若不怀上罗家少爷的种,然后生下来,罗家老爷可未必放她走啊。” “嘁!同是筑基修士,罗家老爷虽是筑基后期,难道还能强逼着骆仙子生子不成?除非他自己霸王硬上弓,老牛拽嫩草。” “道友慎言!此等虎狼之言,焉能随意开口,不知祸从口出?” 此言一出,周遭议论的人也都噤若寒蝉,准备打住话题,不想再跟没脑子的虎人交流,恐惹祸上身。 陈登鸣一阵无语,他还没听够呢。 祝寻也是气得牙痒痒,有人说话比他还虎呢,嘴巴也不带个把风的。 他立即干咳道,“咳,总之,骆仙子不想生娃,罗家怕是没能耐阻止吧。” 一名散修瞅了祝寻一眼,忍了忍,又瞅了瞅四周一双双期待的眼神,还是没忍住,低声道。 “你们知道个屁!罗家老祖可不简单,听说过骆冰得到的那颗筑基丹吧?” 眼见周遭修士眼神更好奇,这散修似满足了某方面的虚荣心,嘿然一笑道,“要知道,那罗平之前就服用了两颗筑基丹两颗!什么概念? 骆家一颗都弄不到的东西,罗家为罗平弄了两颗,还帮骆仙子弄了一颗,这都是罗家老祖一手安排的。 听说罗家老祖,是与丹宗一位金丹长老极为亲近,曾是其弟子。 骆仙子仙子固然是筑基,可有了丹宗这层关系,她难道真能白吃罗家的筑基丹就脚底抹油?” 周围人闻言,亦是一阵恍然。 陈登鸣心内一阵摇头,这说法,或许有那么一点真实性,罗家老祖的确有能耐,但有些道理却站不住脚。 罗家老祖若真与丹宗的金丹修士有亲密联系,当初给骆家熊心豹子胆,骆家也不敢那么堂而皇之的悔婚,罗平第三次突破筑基时,也不会没有筑基丹。 也或许罗家老祖为罗平准备的第三颗筑基丹,最终还是留了下来,没有给罗平服用。 毕竟罗平已失败了两次,第三次筑基,希望不大。 而围绕那颗筑基丹,罗家老祖早早便开始布局,这才逐渐将计就计的蚕食了骆家,逼骆冰就范。 若事情真是如此,那么这其中所涉及的布局和各种错综复杂的纵横联合,委实令人细思极恐。 罗家老祖就还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能弄到三颗筑基丹,就已证明此人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故此,若事实是如陈登鸣所想的这般,最厉害的就不是罗家老祖背后有什么关系,而是罗家老祖本人,他自己就是自己的靠山。 那么骆冰想要轻松回到妙音宗,可就很困难了。 这时,前方斗法广场传来一阵喝彩声。 原来是一名勇敢上台斗法的散修获胜,成功具备了选入成为骆家上门女婿的资格。 没错,仅仅是资格。 要真正被选入,还得经历一番其他方面的测试,无非就是心性、品质等方面的考验。 突然,人群开始哗然骚动,周围的散修都不禁站了起来,够长了脖子去看。 陈登鸣跟着站起身。 才发现,原来骆家庄园门口处,已出现了一行人的身影。 为首一名女子,体形曼妙,纤美修长,腰肢挺直,盈盈巧步,一双眸子清澈无尽,哪怕是戴着面纱,亦予人风姿优雅绝美之感,赫然便是骆冰。 在其身旁则立着一名男子,衣着高阶法袍,脸容俊朗,顾盼举步间有龙虎之姿,散发强烈灵威,想来就是那罗平了。 “啧啧——这么一看,这罗家少爷卖相还挺不错的。虽然骆仙子显然更美更出色。” 祝寻在一旁砸吧嘴,一边摇头晃脑议论。 周遭散修中,嘴上夸奖,心里发酸的人,大有人在。 甚至陈登鸣自己,看到那颇有卖相的罗平,也略微感到一丁点酸,暗自比较,觉得那小子其实没自己年轻时帅,也没他有潜力,就是有个好爹罢了。 攀比,这也是人之常情。 陈登鸣发现他也难以免俗,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俗气。 曾经认为登仙大会上那几个修仙者俗气,没仙人做派和仙气,他又何尝不是。 有啥好攀比的?这罗平,能有他活得长吗? 突然,他眼光一凝,看到了前方庄园处从人群角落中走出的许微。 这女子清瘦了,但面色却不再是那般苍白了,而是颇有血气,显得肤色白里透红,秀美俏脸,娇娴慧丽。 陈登鸣撞了撞一旁看热闹的祝寻。 “人出来了,快去!” 祝寻一怔,旋即顺着陈登鸣的指引看去,眼前一亮。 “可以啊道兄,长得还不赖这” “速去,速去!别废话。” 半盏茶后。 在一处较偏僻的小树林外,许微莲步款款,在祝寻的招呼下赶到,迟疑盯着祝寻,又环顾一圈后,道。 “道友,伱” 祝寻招手,“没错,是我,就是陈道兄派我来的,快来快来,这是陈道兄给你的东西,叫我嘱托你,好生修炼。” 话罢,祝寻拿出包裹,径自递到许微手里。 “陈大哥” 许微紧紧攥着,一双美眸又开始四处张望,神色略显黯然,暗道,“他还是那般谨慎,如今竟是连见一面都已是奢侈” 祝寻看不下去,左右瞅瞅四下无人,又指了指身后树林,“哎,妹子!” 许微美眸一亮,神色又转而略显纠结,她不愿违逆陈登鸣的意思,既然陈登鸣不打算见她 “哎?” 祝寻将嘴一努起,挤眉弄眼发出声音,“哫哫哫” 许微不由再度鼓起勇气,她倏然想起曾经没有勇气喊出,让陈登鸣带她走。 今天她鼓起了勇气,却不是想让陈登鸣带她走,不愿成为修行路上的拖累。 但她却只想看一眼陈登鸣,只怕日后修行渐长,大好年华难抵岁月梭,逐渐老去后再见,陈登鸣已忘记她最美时的模样。 曾经她在凡尘时,常听说书人说仙凡之别的故事。 有大家千金钦慕一位仙人,奈何并无灵根。 最终二人止步仙凡。 那仙人再返回时探望佳人,却也只能目送佳人垂垂老矣于床榻,暮气沉沉,抱憾而终。 曾经她不能理解,为何没有灵根,仙人就不能带那凡尘女子一同去修仙界。 如今她虽有灵根,却也深有体会,但她不愿数十年后再见,空留遗憾。 … 沙—— 她鼓足勇气,踏入树林。 树林内,陈登鸣眉头微蹙,终是叹一声。 一甩衣袖,金蚕血蜈两蛊飞出,去四周移动放哨。 下一瞬,他摘下人皮面具,从树后走出,双目电射在许微亭亭玉立的纤美娇躯上,含笑道,“练气二重了?也变美了。” 许微娇躯轻颤,明眸闪出感激与久别重逢的激动之色,道,“妾身薄柳之姿,资质驽钝,能得陈大哥一直挂念,这也是妾身的福分。” 陈登鸣一时不由沉默,正欲说话,许微垂下了头,再盈盈仰起美丽的俏脸,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突然提起罗裙,走向陈登鸣身侧的林内,回眸笑道。 “陈大哥,来,你送了我这么多东西,我也给你看样东西,把它送你。” “哦?” 陈登鸣心头狐疑,见许微那紧张忐忑中还带着些期待的黑亮眼神,不由又好笑,举步走去。 “什么宝贝这么神秘?莫非是与骆家有关?我其实也有一样东西交给你,日后你若有机会,自行斟酌,是否交给骆大小” 他话还没说完,倏然驻足,呼吸都屏住,只因林内已浮现这人间绝色之景。 这是何意? “陈大哥,妾身虽出身不好,却也自爱自怜,干净着,只奢望陈大哥您能记住妾身年轻时最美的模样,不想数十年后再见妾身已是人老珠黄。” 这个理由,倒也合情合理。 但太硬来。 可这也很真实,许微本就是一个真实的人,已表露出的浓烈情绪。 陈登鸣纵是人间曾有七房妻妾的老男人,却也颇为吃不消,但身体却直撅撅的还很诚实,挪不动。 胸前阵盘内,小阵灵传出疑惑情绪。 “道、道友,她,她要干嘛?” 陈登鸣传去心念:“与你无关,小孩子不要看不要多问。” 许微美眸中掠过一层迷雾,倏然笑出两个动人酒窝,纵身如乳燕投林,掠向陈登鸣。 “我,我送你最宝贵的,但我不讹人” 陈登鸣紧绷的身躯,逐渐放松下来。 这……要不……算了。 来都来了。 那我走? 没必要了……附近除了小阵灵,也没人,他又不是初哥,上次在骆家就克制了冲动。 如今都这样了,还能推推拖拖扭扭捏捏的,连个女子都不如,又不是个太监。 林外,偷听动静的祝寻愣住,慢慢张大嘴巴,瞪圆眼睛,抬头纹都逐渐显现出来。 “哦~~?啊?” 他口中发出声音,又立马自己连忙捂住,旋即气恼得不行,原地甩袖子很火大。 这陈道兄,不地道啊,说好的只是朋友见面呢,你家朋友见面这么猛烈啊,这还是在野外呢。 “羞与此人为伍!不拿兄弟当外人是吧?我还没走呢。” 祝寻气得不行,心里痒痒,很想偷瞄,但‘嗡’地一声,金蚕蛊飞了过来,两只大眼睛盯着他。 祝寻撇嘴,干咳一声,开始在原地溜达,四处张望,为兄弟放哨,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该怎么不激怒陈登鸣,又能揶揄调侃这道兄一顿。 事后。 树林中。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技巧的?” “我,这就是功法的一部分,我很早就学了,当初金字坊培养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具备灵根的女子修炼好功法后,成为一些大人物的双俢工具,所幸现在你就是我的大人物。” “我不能给你什么,也不能带你走,因为” “我知道,你一心修炼求长生道,不愿停留在一个地方开枝散叶,我懂,而且,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彼此不会累。” “其实,我已经开枝散叶了在凡间我没跟你说过吗?” “啊?!” 陈登鸣看着许微吃惊的小模样,有些尴尬。 这话他自己说出,好像是说他不干净了。 许微噗哧一笑,双眸弯弯如月牙。 “没关系,你是大人物嘛,很正常,妾身不嫌弃” “对了,骆仙子我听说她要去妙音宗了?” “是有这打算,但可能,罗家老祖不会让她轻易离开,事情是这样的” 一盏茶后。 在祝寻都有些烦躁不耐时,陈登鸣和许微身影一起走出树林。 祝寻两眼就如大灯罩子瞪着二人。 许微很快面颊绯红,双眸宛如一泓秋水,明艳动人娇羞垂首。 陈登鸣面无表情,似无事发生。 祝寻佩服。 还得是他道兄啊,这脸皮,够厚的,难怪这野外呢,也放得开。 “你们在里面干什么,玩了这么久?” 陈登鸣,“没干甚!很久没见面,就闲聊会儿。” 祝寻噗哧一声笑出声,随后在陈登鸣凌厉目光下不得不转过身,捂住嘴巴,发出无声的大笑,身子一起一伏。 许微俏面更红,回眸凝望了陈登鸣一阵子,随后一笑道。 “陈大哥,我很开心,纵然日后再见已是很久很久,至少没有遗憾。” 话罢,她依依离去。 陈登鸣没有阻拦,目送其离开。 回头,他要继续苦修了,还可能要去加入宗门。 许微留在骆家这边,他很放心。 只是没想到,这次他来,也只是送许微一些灵石和丹药,此女却送了他更宝贵的东西。 其修行的道法,乃是为双俢所创,加之许微本就是水属性的灵根,水生木,对他恰好大有裨益。 这一次,此女竟助他的修为精进,《三元聚灵功》的熟练度直接增长了三百多点,省却了将近一个月的苦修。 而许微自己,则也是好处颇多,毕竟他的修为高深,而对方的修为低微,哪怕只吃一点儿好处,也快要临近突破了。 可惜,这等双俢道法,也许是等级过低,或是其他原由,好像也就只有头次效果最佳。 至少,他们方才又试了一次,效果就锐减到百不存一,只能令他的功法熟练度增长几点。 这也实属正常,否则若是双俢就能持续增长道行功力,岂非没人正经修炼了,那朱家也不必驱使徐宁辛苦栽培这么多女子,等待收割。 结果,许微这株养得汁水丰厚又长得好看的韭菜,被他这个卖鱼佬给收割走了。 这正是日月星辰总有缘,阴差阳错两姻缘。从今少说花前事,我自心中有洞天…… … (五千多字求月票!今天月票满六十后再更一章大章!) (本章完) 076: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毒(求月票) 两天后。 明月坊,堂皇大气的明家庄园内,陈登鸣随着明家女修士,走进均用镂雕精细的栏干围着的廊道。 他跟在后头,目睹着女修婀娜撩人和独具特色的婷婷步,暗想这女子是否刻意如此行走撩人。 最终二人来到一处巨大如仓库般的建筑门前。 “陈道兄,可以了,将猎到的妖蛛尸体堆在这里就行了。” 女修明眸善睐含笑作请。 仓库般的厂房大门打开,走出几名修士,对陈登鸣友善含笑抱拳。 但见厂房内竟是挂满不少妖兽尸体,迎面扑来一阵腥臭气息,足可见这阵子明家捕猎妖兽的收获。 陈登鸣微微颔首,拿出两个储物袋一拍,登时四头蛛妖的尸体飞出砸在地面,均已被简单冰冻。 其中那练气七重的蛛妖尸体个头最大,散发强烈煞气,最为瞩目。 “真是练气高阶的绿背水蛛!” 女修低呼,略微失态,破坏了一直保持的矜持有礼姿态。 在其身后的几名修士亦是惊呼动容。 一个健硕中年汉子立即上前,伸手抚着妖蛛尸体,眼神中满是喜色。 “不错,不错,柳大师就缺这样的好炼制材料。” 陈登鸣含笑抱拳,客气道,“依照我们先前的约定,我猎到蛛妖后,尸体以市面价格的五折出售给你们明家。 不过这毕竟是练气高阶的妖兽,价值不好估量,我看近来这阵子,明月坊也并无练气高阶的妖兽在售吧?” 女修闻言颔首,自然明白陈登鸣这句话的意思。 练气高阶妖兽,价值完全不同。 陈登鸣完全可以不拿过来交易。 如今既然拿过来了,那就是对他们明家的信任和尊重。 女修稳定心绪后含笑道,“陈道兄您说的在理,我们明家做生意,向来是和气第一,童叟无欺。 不过您必将要将这头练气高阶的妖兽,抵两头蛛妖,这方面我们也要讲清楚,这样” 半盏茶后。 陈登鸣依旧婉拒明家许诺的丰厚待遇邀请,留下了用以重新炼制提升的冰灵刀,满意离开了明家。 这再度展现出击杀练气高阶妖兽的实力后,明家女修显然更为客气了,许诺的待遇好处也比上次高了不少,在交易过程中,也作出了一定让利。 果然走到哪里,都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陈登鸣对交易结果很满意,明家确实声誉不错,没有闹出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 对于练气高阶的妖蛛,明家给出的处理方案是,要么以市场价八折的价格收购,市场价对应标准是往日交易的价格。 要么则是明家的那位练器大师在为陈登鸣将冰灵刀升级后,再以练气高阶蛛妖身上的材料,为其炼制一件高阶法器。 一件高阶法器的价值,约莫在八块中品灵石到三十块中品灵石之间,具体定价看性能。 陈登鸣最终选择了后者,再添一件高阶法器。 马上他将要再次闭关修炼。 这次闭关,可能就要修炼到练气九重才会出来了。 届时法力再度增长,多控制几件高阶法器,也没太大压力。 如今,他已顺利从明家得到一门练气高阶道法《水阴木郁毒蛊术》,并将冰灵刀重新炼制,晋升为高阶法器。 至于这阵子捕猎的妖兽尸体,全都处理之后,他如今已收获了九块中品灵石,给了一块许微,再算上之前并未用完的积蓄,他还剩下十五块中品灵石,下品灵石上百块。 对于练气修士而言,哪怕是高阶修士,这也是一笔很丰厚的财富。 祝寻虽分不到蛛妖的那部分收益,但仅是其他妖兽处理后的七成分成,他也得到了将近八块中品灵石的收入。 只是算算这一笔帐,这小祝就咧嘴笑个不停。 更是死心塌地的要跟陈登鸣干,嚷嚷曾经半辈子都活到了狗身上去,自从跟了陈道兄,才算是活明白了,吃香的喝辣的。 不过陈登鸣已暂时满足,金盆洗手,准备继续闭关提升实力。 如今环境安逸,正是修炼好时候,胡老板所提及的明家感受到六百里外骆家的威胁,将会不太平之类的假说,都是放屁。 骆冰显然没心思大力经营家族,随时准备返回宗门。 留下一个罗平在乐山沟,也不可能对明家构成太大竞争。 这样的情况下,两家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冲突。 一切冲突的假说起源,不过是明月坊的众商家为了哄抬物价,刻意营造的环境氛围罢了。 闭关之前,陈登鸣又去了一趟商盟店铺,在胡老板那里拿走最新订购的一批滋养灵体的补品以及养蛊材料。 而后与邻居祝寻打声招呼,准备开始新一轮的闭关。 … “陈道兄,你这次又打算闭关几个月?不闷吗?” 祝寻有些费解。 他是好动之人,让他常憋在屋内修炼几个月,那委实太难受,也就每晚休息时会修炼功法。 陈登鸣瞥了一眼,淡淡道,“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 你不是问我怎么修炼得这么厉害的?其实就是这么修炼的,简单,想成高手,必须耐得住寂寞。” 祝寻愣住,眼看着陈登鸣进了宅院,感觉气氛一时沉闷,还不太适应,左右望了望,啧了一声,想要勉强笑一笑,又沉默。 他也在练气五重待了好久了,曾经数次都有突破的感觉,却始终没抓住。 是否就是因为太浮躁了?太耐不住寂寞。 “陈道兄下次出来,不会就成了练气九重修士了吧?” “他好像说他要离开这,我要是想跟着陈道兄混,练气五重他会嫌弃吧?” 一念至此,祝寻抓耳挠腮,旋即也转身大步进了宅院,打算苦修寻求突破。 他卖肉佬也是有骄傲的,以前在这一亩三分地,就数他最有威望。 如今虽是跟了陈道兄混,自称小祝,但小祝也是爱面子的小祝,有不甘落后于人的尊严。 “来,进里面去泡泡,泡完澡后,再来助我修行,就不会那么累了。” 屋舍内,陈登鸣忙活完木桶内滋补灵体的药汤,脸上含笑回首看向身后飘浮的小阵灵。 “道,道友,其实还,还好啦,奴家最近泡多了,再泡也没太大效果了,而且这药汤太,太烫了” 小阵灵口嫌身体直,嘴上结巴着,还是飘了过来。 顺从进了木桶内,俏脸上很快浮现两抹红霞,舒服得直哼哼。 作为灵体,她自然是感受不到什么冰寒与烫的。 只是这木桶内的药汤,会对她产生类似的感官,实则是在滋补她的灵体。 这阵子,陈登鸣连续从胡老板那里购买了不少滋补灵体的药物,花费足有两块中品灵石。 这么大的投资下去,也是想待小阵灵好些。 来日方长,未来很长时间的修炼都得依仗小阵灵,可不能将其身子累垮了。 如今小阵灵的灵体,确实比初见时充盈了不少,似开启了新一轮发育。 甚至那敏锐的感知能力,也变强了许多,感应的范围变大了,这让陈登鸣感觉投资得到了很好的回报。 他也曾突发奇想,能否将小阵灵往传说中的鬼仙道路去发展。 在古老道书记载中,修仙界似有人仙、地仙、神仙、天仙、鬼仙等五仙之分。 只不过那部道书,也只是一笔带过。 更详细的如何修成鬼仙,却不曾描述。 陈登鸣目前也只是想想,将小阵灵当作一种介于人类与灵宠之间的伙伴看待。 除了小阵灵,如今金蚕蛊和血蜈蛊这两个战斗伙伴,也需要在这一轮的修炼中,一起提升了。 而且,陈登鸣也打算继续再多炼制几只金蚕蛊出来。 曾经穷,缺乏资源,他没得选。 如今有钱了,从胡老板那里购买的材料中,就有三只金蚕,可供他炼出三只金蚕蛊。 小半天后。 一轮圆月高悬天际,挥洒下清冷月光。 庭院内的三个十字路口处,分别摆放了一个瘟神像,皆朝着南方摆好。 地面被画出简易的小型炼蛊场域,摆好了一块下品灵石。 一股淡淡的奇异场域力量,在小范围弥漫笼罩。 丝丝蛊毒气息,从瘟神像法器内流散,而后融入到三只金蚕体内。 在庭院最中央的地面,则是隆起了两个鼓包。 两个鼓包中,满是练气高阶妖蛛的血液,混合着陈登鸣的灵血。 除此之外,其中一个鼓包内遍布蜈蚣、小蛇、蚰蜒、蚂蚁、毒蜂、蝉、蚯蚓等十一种毒虫研磨的粉末。 另一个鼓包内,则爬满血色蜈蚣,千百肢节碰撞,互相撕咬,发出令人发瘆的声响。 忙碌完这一切,陈登鸣满意收手,也不觉疲惫,开始在院子内找一些树木研究从明家得来的练气高阶道法《水阴木郁毒蛊术》。 《水阴木郁毒蛊术》,并非是‘蛊术’的一种。 只是术法阴损狠毒的特性,有些类似蛊术。 所谓金火雷光、水木毒暗。 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毒。 天地十性,共通亦相克。 道法到了练气高阶的程度,便与中低阶道法截然不同,更难修炼,涉及的一些原理也更高深。 金系练气高阶道法中,有《金泽火焰雷霆术》。 木系练气高阶道法中,则是《水阴木郁毒蛊术》。 都是涉及到了对应五行属性外的灵气运用,以此加深道法威能。 在陈登鸣理解来看,这高阶道法,就是有些类似他之前设想的,将大火球与冰锥术碰撞,或是将大火球术与类似泼油类的道法结合,构成的更强组合道法。 只不过,他的那些想法,显然都不成体系,原理单薄,并未成功。 倒是最近研究的游气化金术与先天罡气缠丝劲的结合,似令这门道法的威能变强,有些脱离了中阶道法的范畴 就在陈登鸣潜心修炼之时。 乐山沟。 骆家庄园深处的一座阁楼内,喜儿正向骆冰汇报着最近发现之事。 “大小姐,我看肯定是那姓陈的,近来他可能来过咱们骆家坊,和许丫头见过。 这两日,我观那丫头,像是变了似的,气质更有不同,这种感觉,嘿” 骆冰蹙眉平淡道,“陈登鸣与许微,本就关系很好,否则他那时也不会提出请求,将许微留在骆家。 纵算他近日来过,与许微见过,这也是他们二人之事,此种小事无需告诉我。” “可是” 喜儿嘟囔道,“可是大小姐,当年伱可是对这姓陈的算有恩情吧? 如今他竟然来了骆家坊,也不登门拜访,偷偷摸摸的约人,这算是什么事?我看他是发达了就有些飘了。” 骆冰淡淡摇头,“如今骆家这种情况,他也是看在眼的,不拜访也好,我也不会见他。 如今已成筑基,我当务之急还是立即返回宗门” 她话语一顿,讶然,“你说他发达了?” 喜儿精神一振,“不错。我偷偷观察许丫头,她竟藏了一颗中品灵石,必然是姓陈的给的,出手这么阔绰,不是发达了?” 骆冰哑然失笑,又觉得对练气修士而言,一块中品灵石随手赠予,这也确实算发达。 不过想到陈登鸣的寿命,她摇头道,“此人倒是适合魔道,不惜一切代价提升实力,能捞得一些偏财,在某个地区,混得风生水起,也属正常。” 喜儿正要再说,骆冰心中一动,察觉到屋外之人的气机,挥挥手,将喜儿遣退。 她已没心情去管一些练气期小人物的事情。 尽管最近听闻,当年被带去映月宗的那名南宫云,似在映月宗两位高人指点下,研究复制出了一些那位煞星的路数,有踏上武仙之道的希望,颇受重视。 但这也与陈登鸣这种寿元不多的散修无关。 她如今自身还有一堆麻烦事尚未处理好。 喜儿才离开,门外便龙骧虎步走进一位俊朗男子,赫然是罗平。 “冰冰,你考虑得如何了?你既要在近日去宗门,不如这两日你我便将好事办了,也省得家祖催促。” 骆冰蹙眉,眼神闪过不悦,“还没考虑好,我说过,不要拿你家老祖压我,也不用你教我做事。” 罗平一愣,旋即不怒反笑,语气平淡道,“冰冰,我是不愿强迫你,才好言相劝,你应该很清楚家祖的手段。 想左右逢源,轻松糊弄过去?你莫非以为,只有你最聪明?” 骆冰面若寒霜,冷冷盯着罗平,不发一言。 罗平眼帘微亸,平静道,“你也不必以为我没成筑基,往后这辈子就算完了。 其实你这么聪颖,应该也可以想想,为何罗家子弟那么多,家祖独宠我一个? 单是筑基丹就费了两颗在我身上,还不惜耗费一颗筑基丹,也要令你我结合在一起?” 此言一出,骆冰秀眉蹙得更深,眼神也浮现出一丝疑惑。 确实,这个问题,她曾也想过,感到不解,却也只当是罗家老祖过于宠溺罗平。 可如今这问题再摆在眼前,似乎之前的理由,也就站不住脚了 (今天月票满足条件了,继续更新了,今天一万字了!继续求下月票!) 有读者不喜欢作诗,又有读者喜欢,让我直接舍弃吧,可能会导致其中一方不满,而且也不符合我想把标题表达出来的初衷,以后除非特定情况,一般要作定题结尾诗时,我就放作者的话吧。这样不想看的不用看,想看的可以作者的话看。 (本章完) 077:纵饶巧合成因果,毕竟机缘亦偶然(大章求月票) 一轮圆盘般的银月,从山梁上爬出,宛如一盏灯,将山谷与中间的激流照得亮堂堂。 但见山谷中激流横冲,乱石惊涛,水声不绝于耳,在月色下如闪耀的无数雪银。 夜风掠进凉如水,月色澄明照眼来,人说在夜色中老远看到一大片白花花的银子,那就是看到东域颇有名气的映月宗了。 传闻这银潭水之所以如此明亮,不单是因月色,更是因此水乃是灵泉之水,颇为不凡。 昔日,此宗内金丹后期修士映月真人,便以此灵泉宝地发迹建宗。 这日夜里,映月宗内一座独户小楼中,一名衣衫单薄的青年恭谨跪拜在门外,将自己的想法倾诉告知后,忐忑等候回应。 片晌,屋内传出低沉中年声音。 “你想回那凡尘南寻之地,寻觅那煞星遗留的痕迹?无用的 当年我们就已派人将南寻搜了个底朝天,毫无收获,甚至还被那煞星遗留的一些陷阱坑害,死了些道友。” 跪俯在地的南宫云闻言有些震惊。 那传闻中走出了武仙道路的煞星,到底是有多强? 昔日在凡尘间,哪怕已成修士,估计也最多只是练气三四重的实力吧,在那样灵气匮乏之地,留下的陷阱,还能坑杀修士? “无需多想,灵气匮乏之地,我等修士待久了也会逐渐缺乏灵气,自然战力锐减,死于一些陷阱中,也很正常” 屋内再度传出声音,“痴儿,你若真要回去,就得准备百块中品灵石。 那挪移大阵每次启动一个往返,便须百块中品灵石,这笔财富,对为师而言,也不是小数目,不会拿出资助你胡闹的。 曾经我们五大宗派一同联手发起登仙大会,也都是每宗出二十块中品灵石,每百年才去试一次,总体而言,算是一种小项目投资,损失不大,目前来看,实际意义也不大,毕竟” 后面的话,屋内的人不再说。 屋外的人听得也懂,不免一阵黯然。 曾经来时还想着将来如何逆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了如今,只觉所有的傲气和棱角都已被磨平,委实成长了许多。 外界传言,他受两位筑基长老器重,连金丹老祖都重视,指点提携他,研究出了另一种左道修行之路,表现出非凡天赋。 唯有他自己明白,他只不过是个实验品罢了。 存在的意义,就是令老祖或者感兴趣的大人物研究他,借此窥探那位‘煞星’的道。 但那位煞星究竟干了什么,如今身在何处,他一概不知。 愈是这样,他愈是觉得宛如活在他人的影子下,感到很痛苦,也愈发想要了解那位煞星,甚至诞生野心,想要继承那人的道,然后锤碎所有瞧不起他的人。 可惜如今竟连回去调查一番的盘缠都没有。 百块中品灵石,对他师傅这样的筑基中期修士而言,虽不少,却也不多。 但显然,对方不可能投资给他。 “师父,那年与我同来的还有一人,他没有被宗门选中,而是成了散修” “此人武艺尤在我之上很多,对武道的理解也更为透彻,我想找到他,借他的武道理论,提升自己。” “哦?也罢,伱服用了老祖所赐的乾元丹,如今已是练气四重的修为,又另辟他道,战力在同境中称得拔尖,可以下山去历练。 若是委实找不到人,可持宗门令牌,寻求周边一些关系近的修仙家族相助。 诸如圆月山庄、冷月宫、明月坊的明家,这些修仙家族,都是我映月宗的弟子分散出去建立的,他们的消息更为灵通” 南宫云闻言,心内更是一冷。 之前始终不同意他下山,恐他有危险。 如今这么轻易就同意,其实也已试探出,只怕是那位金丹老祖,对最新实验的结果,感到不满意吧? 四十多天的时间,眨眼掠过。 明月坊桃花林宅屋内。 伴随一声低沉喝声,空气中仿佛有一阵淡淡灵威爆发。 下一瞬,庭院内的一株大树枝条倏然爆开,迸射大片毒浆与毒雾。 无数毒雾看似是雾气,实则却是大量细小的宛如孢子菌丝般的古怪事物,随风一荡,便飘洒四处。 其中一些正好便落在地上被一滩糖水吸引来的数十蚂蚁身上。 霎时,无数细小的孢子菌丝般的毒蛊之气,丝丝缕缕从这些蚂蚁的关节缝隙侵入体内。 仅仅片刻,一群蚂蚁皆被控制。 “去——” 陈登鸣随意动动手指。 一群蚂蚁便受他心意操控,在地上快速跑动,摆弄出各种图案。 但其实,并非是这些蚂蚁在活动,而是《水阴木郁毒蛊术》的毒蛊气形成的菌丝,在操控蚂蚁的身体活动,使之宛如一个个提线木偶。 甚至此时,庭院内但凡被宛如孢子菌丝般的毒气覆盖之地,俱在陈登鸣的道法覆盖范围。 任何敌人踏入其中,都有被毒气菌丝侵入体内的风险。 只不过,相较于控制人类或者修士,显然控制蚂蚁是要容易上万倍了。 “练气高阶道法,果真是不凡,此术若是能修炼到精通层面,做到瞬发,威力也将提升不少,目前也算是我学会的首个控制类的法术了” 陈登鸣感受着院子内的毒气状态,旋即散去灵威控制。 登时所有灵气散去。 一些如孢子菌丝般的毒气瓦解涣散,满地的蚂蚁旋即恢复了原状。 他迈步走向那炸开了一截树枝的树木,伸手在毒腐萎缩的树干处施法。 霎时,周遭精纯的木系灵气汇聚而来,化作生机盎然的绿芒,笼罩树干处。 化枯转荣术! 很快,毒腐萎缩的树干恢复生机,甚至生出了一点绿芽。 陈登鸣瞧着这效果,颇为欣慰。 这一个多月,他配合水阴木郁毒蛊术一同修炼化枯转荣术,也没有白练,如今的效果,已令他感到很满意。 而如此修炼的代价,便是满庭院的七八棵树木,均是没有几条完整的树枝,几乎都被剃了光头,甚至都不像光头,而是一个个瘤子般的瘌痢头。 就在昨日,他已正式突破到练气九重的境界,法力再度增长了不少,灵威范围也随之增长。 “练气九重修士【陈登鸣】 寿:83/238/397(实际年龄/消耗/大限) 灵根:金、木(上品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炼蛊篇》(大师67/100)、《三元聚灵功》(九层7/900)、《陈氏道法篇》(精通89/100)《损命拔苗术》(一层78/100)、《水阴木郁毒蛊术》(初学46/100)” 实力境界提升后,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延长了十五年。 加上新学会的练气高阶道法,以及木遁术、化枯转荣术都因勤学苦练而纷纷升级,他的寿元大限便是因此又延长了十五年之久。 如今寿元大限高达397年,他也将面板再度按照心意升级,非但显示出如今实际的年龄,还将达到精通级别的《游气化金术》以及《化枯转荣术》都打包进了《陈氏道法篇》内。 如此一看,算是顺眼了许多。 “现在能活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传闻筑基修士寿二百,我现在还能活159年,这么一算,我其实只在41岁就突破到了练气九重?” 陈登鸣揶揄一笑,知道这或许也是自欺欺人。 实际他还是活了83年,马上快84岁,甚至因损命拔苗术在修炼时也会损耗他的精气神,也许可能会导致骨龄变长也说不准。 若是有高人摸骨测龄,兴许可能会摸出个吓死人的238年。 这也成为他心中的一种隐忧,决定在加入宗门之前,先想办法解决这方面的隐忧,否则加入宗门无异于自杀。 身形一展,陈登鸣飞掠到三处炼制金蚕蛊的场地查看了一番。 又转而观察仍在进化中的血蜈蛊和金蚕蛊,凝眉思索。 如今过去了四十七日,距离新的三只金蚕蛊诞生,也就仅剩最后两天。 但血蜈蛊和金蚕蛊却还未完成晋升,看样子可能还要再拖延个七八日的时间。 不过只看这两只蛊变得愈发强横凶煞的气息,便知晓这两只蛊都强大了不少。 陈登鸣打算再等十天,待两只宝贝晋升后,就正式出发去绝林城,寻找强子的同时,打探那边加入宗门的路子。 绝林城算是东域边缘的出入口,过了绝林城,才算是东域富饶之地,不少仙宗门派俱在那边坐落。 正好,这十日空闲时间,可以稍稍缩减修炼强度,在明月坊购置一些途中所需的食物和必需品。 陈登鸣照旧在高阶法袍外套上一袭青衫,含上敛息珠,随后离开住宅。 这么久过去,明家那边的高阶法器以及他的冰灵刀,也绝对是制好了,可以去取了。 “哎?陈道兄,你总算出来了。这次闭关够久啊,突破了吗?” 才出门,陈登鸣便撞上在门口转悠浇花的祝寻,对方含笑打招呼。 “哦!祝道友,今天这么闲呢?不出去打猎了?” 陈登鸣随口笑着打招呼,岔开话题,不回应是否突破的话题。 祝寻把浇花壶扔开,走来笑道,“上次跟陈道兄你一起打的那么多猎物,够消遣很长时间了,我没闲着呢,这阵子一直在修炼,最近两天才出来” “哦?” 陈登鸣定睛细看,瞧出祝寻这是突破了啊。 已经练气六重了。 这是刻意搁他面前得瑟装来了?想看他是不是也突破了。 他不点破,含笑颔首,“勤修苦练好啊。你是要多练练,争取早点也踏入练气高阶层次。” 祝寻笑容一滞,干咳一声道,“道兄说的是,不过我看,也还好吧,只要我肯苦下心练,一定很快就能突破,就像这次我” “我要去一趟明家,回聊啊。” 陈登鸣拔腿就走,摆摆手很快驭器飞走。 祝寻呆立原地,看着陈登鸣离去的背影,突然感觉憋得胸口闷。 这陈道兄,到底看没看出来,他已经突破到练气六重了? 怎的一句认可夸赞的话都没有呢? “陈道兄实力比我强,能透过我的灵威看穿我的实力,肯定是看出我突破了。” 祝寻琢磨。 突然明悟了。 嫉妒。 这陈道兄闭关了这么久,自己没突破,眼见他突破了,面子上挂不住,有些嫉妒,因此丝毫不提,还转身就走。 “陈道兄这人,太要面子!就是太骄傲了,所以看不到别人的优点。哎!” 祝寻摇摇头,心情好了许多,背着手吹起口哨,转身回房。 这几日他出关后,便每日在门前徘徊,就是想等陈登鸣出来,给对方一个惊喜。 现在目的算是达到了,也满足了。 倏然,他脚步一顿,目光疑惑看向对面一道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身影。 “喂,你小子,干什么的?” 那身影显然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身想跑,又立即驻足,转过来,对祝寻抱拳笑道。 “这位道兄,我是过来找人的,请问刚刚跟你交谈的那位,他是叫,陈” 祝寻疑惑:“陈登鸣?” “哎?” 男子面色一变,旋即立即抱拳笑道,“看来我是找错人了,我要找的人叫陈飞,那只是一个没多少实力的小散修,方才那位的实力,至少是练气六七重了吧?” “那怎么可能?” 祝寻嗤笑一声。 练气六七重是瞧不起谁呢,说他差不多,说陈道兄? 他面露钦佩回应,“陈道兄的实力” 话到一半倏然皱眉,狐疑扫向对面的青年,眯起了双眼。 “你小子,心跳这么快,有古怪啊,你在套我的话?敢耍我卖肉佬?” “啊不!道友误会!” 对面青年脸色顿变,忙摆手。 明家。 陈登鸣含笑满意拿到自己重铸的高阶法器冰灵刀。 “陈道友,这重铸后的冰灵刀威能更盛,其中添加了许多庚金作为材料,又刻入了金风、锐利等炼器阵法,变得更为锋锐而轻盈,遁速更快,希望你能满意” 明家女修含笑为陈登鸣介绍。 “满意,很满意。” 陈登鸣爱不释手打量新铸的冰灵刀。 这刀的造型依旧并未改变,却因融入了庚金,刻了高阶阵法,原本晶盈剔透的刀身,宛如掺杂进了一根根金丝构成的纹路,显得颇为炫目。 说实在,这新刀的造型好看是好看,却过于华丽,陈登鸣不喜,不过考虑到法器提升的威力,这点瑕疵可以忽略。 “还有这高阶法器毒蛛天罗网,此网施法后便可大小如意,最大可兜住十余丈的物体,心念一动,即可急剧收缩,蛛网还含有毒素,可逐渐麻痹敌人,使之难以动弹。” 明家女修又拿出一件高阶法器,笑盈盈介绍。 这是陈登鸣练气高阶妖蛛的尸体换来的高阶法器,看上去是一件巴掌大小闪烁灵光的小兜网。 “代我多谢那位炼器大师!” 陈登鸣立即含笑接过毒蛛天罗网,心里已经乐不可支。 再算上照光反灵镜,他手里如今就已是有三种高阶法器了,完全够用,配得上他如今练气九重的实力。 “陈道友客气了,我们算是互惠互利。您满意就好。” 明家女修客气了一句,又道,“对了,陈道兄有件事忘了问,你过来时,可曾遇到一位映月宗的弟子前去寻你?” “映月宗弟子?” 陈登鸣神色疑惑,感觉有些耳熟,正脑海思索这个宗门的讯息,下一刻心内一个‘咯噔’,已是想起这宗门的来历。 他面色不变,保持疑惑神色摇头笑道,“那倒是没遇到。” “哦无碍,兴许是没碰上。” 女修颔首,解使道,“这位映月宗的弟子,是前两天来到我明家做客,说是要寻找一位姓陈的散修。 我们明月坊每日来往的散修中,姓陈的可不少,不过那映月宗弟子说要找的人叫陈登鸣,实力可能在练气一二重,不会超过二重。 我好像听说陈道友你也叫陈登鸣?但你的实力,可不像他说的那般,我们向他也解释过,之后他就离开了,看来是并未去寻你” “哦?哪个登?哪个鸣?” 陈登鸣始终面色不改,旋即笑道,“罢了,倒是一件有趣之事,这天下间,同名之人也不在少数,甚至冒充顶替名字的也有不少,我倒是不认识什么映月宗的弟子。” “那是自然,陈道兄你要不了多久也会突破筑基,宗门弟子也不会比你尊贵。这本也是无关小事,恐叨扰麻烦到陈道兄,因此妾身解释一番。” “无碍,无碍!” 半盏茶后,陈登鸣客气融融与明家女修道别,飞出很远后,他脸色阴沉起来。 映月宗弟子! 南宫家的小子! 如今时隔快两年,此子竟是能从映月宗找到这明月坊找他,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陈登鸣也已了解到,明家家主,曾经本就是映月宗筑基执事。 只是后来感到继续突破无望,才离开宗门,出来建立的明家和明月坊。 故此,明家和映月宗依旧联系紧密,那南宫云能找过来,只怕也是机缘巧合前来落脚,岂料此人竟是在落脚时找寻自己,这可真是…… 不过,毕竟两年前他的面容与现在也略有差异,两鬓都生出白发,且实力也已截然不同。 兴许那南宫云打听后,已是真的离去…… … … (今天生病了,坐着不舒服,更新慢了点,搞点药吃,今天月票增加60张,再更个大章哈!) 当年相逢各少年,而今两鬓已苍然。 纵饶巧合成因果,毕竟机缘亦偶然。 (本章完) 078:须知若有武仙诀,怎向人间觅路通?(大章求月票) 心事重重返回到住处附近时,眼前看到的一幕险些令陈登鸣眼前一黑,有些错愕。 立即躲到偏僻角落,难得爆了一句粗口。 “我去” 但见前方庭前树叶树枝落满地,泥土翻开,一副经历过战斗的模样。 而场地中,祝寻正鼻青脸肿恶狠狠地将一名打得奄奄一息的青年狠狠摁在地上,周遭还有几个修士正远远观望,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看什嘛?看老子的热闹是吧?” 祝寻顶着肿成猪头的脸颊,恶狠狠冲着几个看热闹的修士大喝。 “滚,都给老子滚!” 卖肉佬的凶名不是盖的,更遑论如今实力突破到了练气六重,那威慑就更强了许多。 几名附近居住看热闹的修士立即一哄而散,不敢惹麻烦上身,也被暴揍一顿。 陈登鸣仔细盯着那地上被摁住的青年打量,逐渐脸色古怪而难看。 他算是看出来了,那被祝寻打得奄奄一息的青年就是快两年没见的南宫云。 不过,这两个人又是怎么突然打起来了呢? 眼见四周已无人。 陈登鸣立即靠近过去,皱眉盯着祝寻道,“祝道友,你这是怎么回事?” 祝寻立即掩住肿胀的脸庞,尴尬道,“没,没事,嘶——我刚刚看这小子,在你门口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说要找人,我就质问他,结果没想到这小子搞偷袭,把我打成这样,嘶——” 祝寻一指肿胀面庞,又立即遮住,起身狠狠踹了一脚南宫云,怒骂,“让你小子搞偷袭!” “哎!” 陈登鸣赶紧拦住,皱眉看了一眼已经快要濒临昏迷的南宫云,问,“就这样伱们就打起来了?他有没有说过什么原因?” “说什么?” 祝寻龇牙咧嘴,“没,没说什么,就说要找一个叫陈飞的散修,怎么找你这儿来了?你认识陈飞?跟你是亲戚?” 陈登鸣皱眉,“那倒是不认识,不是,这家伙是谁你都没弄清楚?你们就打起来了?” 祝寻痛得龇牙,“我,我也是看这小子鬼鬼祟祟的,就喝问恐吓他,没想到他很紧张,突然就对我偷袭,那我哪儿能忍,没打死他不错了。” 陈登鸣看了眼地上的南宫云,“没死也差不多只有一口气了,看他样子,练气四重吧,你” 祝寻登时涨红脸,愤懑,“练气四重怎么了?他偷袭我!” 陈登鸣眼神恍然,顿时明白了。 这老祝啊,死爱面子,多半还是没说实话。 人练气四重,怎么可能敢主动出手,偷袭一个练气六重的老前辈? 很可能是老祝主动出手,结果意外被南宫云给打伤了,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动了真格,才下手这么狠。 不过这南宫云也是厉害,这才多久,竟就已经修炼到了练气四重,而且竟还能伤到老祝,宗门难道资源就那么好? “这样,老祝。” 陈登鸣揽住祝寻肩膀,“我刚刚去了一趟明家,明家那位女修已经告诉我,有个映月宗的弟子在四处找人,搞不好就是他。” “什么,映月宗的弟子?他?” “不错,就是他,你先别慌,明家以为他已经走了,你说他刚刚要找的姓陈的,叫什么?” “陈飞那孙子!” “对,对,陈飞。 你看,这映月宗弟子,要找陈飞,现在人没找到,还被你打个半死,这” “陈道兄,这,你说这可咋办?我” 祝寻登时慌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映月宗的啊。这小子没说,直接搞偷袭,我这嘶,要不我现在立即带他去明家解释,救治一下。” “哎!不急!不能去找明家。” 陈登鸣立即摆手,眉峰隆起,“你傻啊? 他是映月宗弟子,现在被你打成半死,你还去明家,明家为了不得罪映月宗,不得当场把你拿下,交给映月宗发落。” “那这” 祝寻脸都苦成苦瓜了,“道兄,这可咋整?我,我这也是看这小子在你门口鬼鬼祟祟的,我才出手的啊” 陈登鸣拍拍祝寻肩膀,冷静道,“没事,祝道友,接下来我帮你解决,你别忘了,我可是会化枯转荣术,多施展几次,这小子自然就会活过来了。” “那,那你快用啊。” “不急!刚刚那么多人都看见你打这小子了,老祝啊,你先立即收拾东西,出去避避风头。 这边的事情,就先交给我,待我把这小子治疗好后,我再放他离开。他左右找不到你,也不会朝我这个救命恩人撒火,等风头过了,到时你再回来,这件事就算是了了。” 祝寻脑子嗡嗡的,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立即对陈登鸣竖起大拇指,肃然起敬,“好,陈道兄,仗义!我现在就立即出去避风头,你可一定要把这小子治好啊。” “放心。去吧,这小子只认得你,又不认识我,会把我当作救命恩人。你去吧,记住,这段时间,一定不要被明家人找到。” “陈道兄放心,我小祝对这周围地盘,可比明家还要熟悉。” 待祝寻风风火火收拾好东西离去后,陈登鸣垂首看向地面的南宫云,眼帘微亸,眼神幽幽。 这南宫云,何以离开映月宗,大费周折的寻他? 只怕不是寻仇,就是有大麻烦啊。 此子,知道他的根底,也与他有仇,断不能留。 不过,要怎么解决,如何解决,也是颇有讲究的。 陈登鸣沉吟片晌,心神联系小阵灵,仔细确定四周并无人暗中观察后,松口气。 立即将奄奄一息的南宫云拖进宅院内,施展了一个化枯转荣术为其吊命。 随后将其身上法器和储物袋取下,藏入后院水缸内。 过了片刻。 陈登鸣撇下一截新嫩树枝,开始施展《水阴木郁毒蛊术》。 手中树枝霎时爆开,迸射出大量宛如孢子菌丝般的毒气,随着陈登鸣调遣木系灵气,纷纷扬扬洒落在南宫云身上。 很快,丝丝缕缕的毒气菌丝沿着毛孔侵入到其体内,接触到一根根如透明细小鱼线般的神经,宛如孢子般的毒气则深入血肉中,生根发芽。 南宫云登时整个人都在发颤,痛苦得面部痉挛,慢慢睁开已遍布红筋的双眼。 看到陈登鸣的身影,他先是一惊,旋即环顾四周,惨笑起来,有气无力道。 “南寻刀王厉害,厉害,没想到我才找到你,竟就落入了你的手里?那个把我打成这样的家伙,他是谁?” “这小子,果然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份啊……” 陈登鸣心里暗忖,平静道,“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离开映月宗来找我?你是打算为你爷爷南宫朔报仇?” “报仇?” 南宫云脸上露出一丝自嘲又讥诮的复杂笑容,仰躺在水缸道,“或许是吧,但更多则是一种不甘,还有疑问,我想从你这里找到答案。” “我这里找到答案?”陈登鸣目露疑惑。 南宫云精神一振,遍布红筋的双眼绽放疯狂光芒,紧紧盯着陈登鸣,“对了!你,你的实力? 那将我打成重伤的家伙很强,但他对你很尊敬,叫你道兄,你现在到底什么实力? 我在宗门内,得老祖栽培,得筑基修士培养,还指点我走上那煞星的武仙之道,还吃了乾元丹,才有现在的实力,你怎么可能修炼比我还快?” “煞星的武仙之道?” 陈登鸣心中疑惑,谁是煞星? “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恢复平静,淡淡道,“你莫非忘了损命拔苗术?我使用此术折寿强行提升灵根后,又有些其他的奇遇,修炼比你快很正常,我是用寿命换的修为。” “不不,不可能,就算你是上品灵根,你也不可能这么快。” 南宫云眼瞳收缩,旋即眼神射出明亮光芒,“你有秘密,你绝对有秘密,你是不是已经接触到了武仙之道? 你是南寻刀王,武道天赋异禀,如今又变强这么多,你肯定比我更有希望接触武仙之道。 你告诉我方法,我有我的讯息和关系,我们合作,我们能化敌为友,一起共赢!” 陈登鸣皱眉目视着显然情绪已有些不对的南宫云,沉吟道,“到底什么是武仙之道,那位煞星又是谁?” 南宫云语速急切道,“武仙之道,就是以武道撬动天地灵气,发挥出堪比道法的武道力量,被称作神通。 他们几家宗门之所以共同举办登仙大会,便是因昔日从南寻国走出了那位煞星。 那煞星非常可怕,据闻在金丹后期时就斩杀了一位元婴,引起震动,遭到多派联合围剿,他有可能干系着一件大事” 话说到这里,南宫云倏然打住,紧紧盯着脸色已是微变的陈登鸣,道,“看来你也是知道一些什么?你莫非是已接触到了?告诉我,告诉我那种感受” 陈登鸣双眼眯起,脸容逐渐恢复如常,手指掐诀施法。 登时,南宫云只觉身体都不受控制,眼皮不由自主的闭上,嘴巴也不由自主闭上,只能勉强发出‘呜呜’声音。 到最后,连‘呜呜’声也发不出。 但见他全身皮肤毛孔下,隐隐透出一根根纤细如毫毛般的菌丝。 这些毒气菌丝,不断蔓延,深入他的全身神经,将他牢牢束缚,使其整个人宛如被无数丝线控制的提线木偶,不能自已。 “高阶道法,威力是很强,但灵气损耗也大啊,完全控制这种练气四重的修士,竟也损耗了我两成灵气” 陈登鸣感受着灵气的损耗,心内摇头,拿起水缸盖子合上,转身离去。 以《水阴木郁毒蛊术》控制南宫云后,只要他不主动撤去对方体内深入的毒丝灵气,对方便会一直受他操控,行动不由己。 但这样的道法,自然也会时时刻刻损耗他的灵气。 一天下来,损耗的量不是小数目。 若是在战斗时,他也只需控制敌人一瞬,便可分出胜负。 平时这般操控,却要承担不小的灵气负荷。 唯有日后道法练得更为精深,才可能令灵气损耗减少,甚至直接操控毒气菌丝,吸收控制者体内的力量,达到自给自足的效果。 “武仙这条所谓的修行道路,我曾以为只是网络中杜撰,本打算自己走出这条道,没想到竟也真是存在?而且还有个叫煞星的走在了前面?这条道,还颇受映月宗等宗门的重视?” 陈登鸣在院中踱步思索,眼神逐渐明亮,“南寻国走出的那位煞星,难不成就是当年那位强行突破成修士,却空有其势而毫无灵气的天下第一人?” 这时,宅院阵法被触动,院外有人到访。 陈登鸣心中一动,早已有所预料,不慌不忙前去开门。 “陈道兄,打扰了!” 院外门前,此时正伫立着那位风姿绰约的明家女修,身旁还簇拥着两名身穿巡逻法袍的明家修士。 更远处,还有些修士正聚集一起议论着什么。 “黎道友?”陈登鸣神色讶然。 黎姓女修明眸善睐,笑道,“陈道兄,是这样的,我正派人寻找那位离开的映月宗弟子,想要确定他是否离去。 结果找到这里,才知道那位映月宗弟子好似与人斗法动手了?” “哦?” 陈登鸣惊讶,旋即露出恍然神色,看了眼隔壁的方向,道,“我其实也没弄清楚状况,只听闻好像是隔壁的祝道友与人交手了,没想到竟就是那位映月宗弟子吗?那他们” “他们已经不见了。” 黎姓女修含笑道,“我方才派人也进去祝道友家中看了,无人在家。 看来祝道友是知道惹了麻烦,避开了。但那位映月宗弟子,莫非也被他带走了?” 陈登鸣皱眉思索,旋即摇头,“这我倒是不知道了,委实也是返回后没看到他们,只听路过时听到附近有人议论,也没太当回事。哎,希望他们都无事吧。” “好,妾身也只是随口问问,既然陈道友也不知他们下落,妾身便不叨扰了。” “哪里哪里,祝道友与我关系也还不错,多谢黎道友前来提醒,若是你们找到了祝道友,那位映月宗弟子又无事的话,还请给陈某几分薄面,莫要太为难祝道友。” 打发走了明家女修后。 陈登鸣神色如常回到院中,凝神静气,而后招呼小阵灵注意观察四周的气机。 “道、道友,周围的气机都散开了,没有人留下监视我们” “嗯。” 陈登鸣微微颔首,放下心来。 看来,明家修士确实也没怀疑到他身上。 不过明家的动作是真快。 祝寻和南宫云的战斗,才发生了不过半炷香不到的时间,明家修士就已闻讯而来调查。 想一想,其实这又也很正常。 毕竟在明月坊内,厮斗是禁止的。 虽说只要不死人,惩罚就不算太严重,但明家巡逻修士肯定会立即达到现场。 这也是陈登鸣并未第一时间带着南宫云离开的原由,也是恐怕半路就被明家修士撵上,没麻烦惹出麻烦。 如今是祝寻阴差阳错帮他解决了南宫云这个麻烦,背了锅,逃出在外。 而他却安然无事。 毕竟不是他出手打的人。 只要祝寻不被明家修士找到,大家都很安全。 陈登鸣心里还是很感激祝寻的。 平时还认为这家伙死爱面子。 如今看来,这祝道友的死爱面子,此次算是帮了他。 否则,若是任由南宫云离去,转头请明家人或是映月宗人对付他,他也麻烦了。 此刻,时机还很敏感。 无人怀疑到他,就无需自乱阵脚,宜静不宜动,而后制造机会再从容离去。 他心中已有详细完善的计划。 陈登鸣不疾不徐,在房中翻出南宫云的物品,开始慢慢查看。 希冀找到更多有关武仙和那位煞星的线索。 为何有此武仙大道,修仙界也没听到沸沸扬扬传开的消息。 莫非是几大宗门铁网一罩,封锁消息,几家独享那南寻人间道果? … 一盏茶后,陈登鸣拂袖扫开一堆物品,脸色不太好。 “什么宗门弟子,一堆破烂,下品灵石才二十多块” 除了下品灵石和一些增气丹药、低中阶符箓,这南宫云也就两件中阶法器和储物袋比较值钱了。 总体而言,南宫云全身物品加起来,价值可能也就一块中阶灵石。 然而,最重要的是,对方的储物袋内,也并没有任何记载有关武仙和煞星的讯息,甚至连一本像样的宗门功法都没有。 但其实冷静想想,这也没毛病,正常人都没写小日记记录讯息的习惯。 而宗门功法这么重要的资源,映月宗肯定是让弟子在宗门对应场所内学会,不会将功法给弟子随身携带外出。 毕竟修仙界每天都有修士斗法惨死。 若是大家都随身带着本门功法,各宗门的道法传承早就传得满天飞了,还拿什么吸引弟子加入? 这一番搜查无果。 陈登鸣唯有继续返回后院,让神色有些怕怕的小阵灵留在前院放哨,以免看到接下来小朋友不宜观瞻的画面。 他准备继续开始审问南宫云。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陈登鸣虽是有底线有原则之人,却也不会行事迂腐。 该用狠辣酷烈手段之时,就绝不手软。 转瞬,两日时间一晃即过。 南宫云的精神状态,已是濒临崩溃,身体却依旧足够健康,每日经受折磨后,又会被陈登鸣以化枯转荣术医治好。 如此连番审问之下,这世家子弟又不是什么硬骨头铁汉子,几乎已将所知道的所有讯息,都已透露给陈登鸣。 而也是在这一日,三只最新炼制的金蚕蛊,成功出世 (月票还差点,不过今天也更了一万多字!明天,继续投票) 大道分明在此中,谁将铁网罩西东。 须知若有武仙诀,怎向人间觅路通? (本章完) 79~80:血炼方成坑中蛊,菌丝操就缸里魂,御风千里快哉人(二合一大章 “嗡——” 三道恍若金色丝线般的弧光掠过庭院,倏然在陈登鸣耳畔嗡声大作,逐渐环绕停下,落于他伸出的双手中。 赫然是三只形似蝉,却又比蝉更为凶恶许多,口器满是齿轮状锯齿,体表似纯金打造,又掺杂了些许血色纹路的金蚕蛊。 历经七七四十九天,三只金蚕蛊成。 不过,感觉这三只金蚕蛊的气息,显然就要比头号金蚕蛊弱了不少,也缺乏一些嗜杀煞气。 金蚕本身是温驯的生物,哪怕炼制成蛊,也不会归类到血蜈蛊那般的嗜杀蛊行列。 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性子都是可以培养出来的。 头号金蚕蛊便是跟血蜈蛊厮混多了,煞气和杀性也愈重。 这三只最新炼制的金蚕蛊,显然也可效仿培育。 “以后就叫你们小二小三小四,头号始终是头号” 陈登鸣含笑一甩衣袖。 储物袋飞出,从中飞出一块妖兽血肉,供给三只金蚕蛊啃食。 增添三只金蚕蛊,于他如今的实力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太大的提升。 寻常金蚕蛊,哪怕三只一起上,也只可能对练气高阶修士构成一定的威胁,却称不上生死威胁。 若是如骆冰那般,一次性炼制出十只,杀伤性倒是堪比一件高阶法器。 最重要的是这法器不损耗自身灵气,只需平日训练得当,即可自行组合进攻。 陈登鸣迈步来到培育血蜈蛊以及金蚕蛊的两个蛊坑旁。 两只蛊虫的气息已是愈发平稳,透露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煞气。 血蜈蛊的蛊坑内,千百只作料的血蜈早已成了血泥,仅有一条足有成人中指那么长的深红发黑的血蜈静静蛰伏其中,体型倒是没有增长,但尾部却是长出一排形似蝎尾的弯钩状毒针,令人望而生畏。 “进化了现在的血蜈,毒性绝对更强了” 陈登鸣目露一丝喜色。 又看向头号金蚕蛊,这金蚕蛊如今通体暗金,看上去古拙厚重,似更为抗揍了些。 且体表尾部的血纹也更深沉,代表与陈登鸣的血炼联系,也更深厚了。 陈登鸣也不知如今这两种蛊,在蛊虫界,应该是什么级别,什么实力。 当初,他所得到的炼蛊术,如今来看,不过是从一名练气修士手中得到的,必然还没他如今的实力强,或许只是某个蛊道宗门的基础炼蛊篇。 不过,令他疑惑的是,如今他来修仙界也已有快两年,走过的地方也不少,却始终没有遇到类似的蛊道修士,甚至连市面上也没有对应的炼蛊秘法贩卖。 即便是通过胡老板购买来金蚕和辅助炼蛊的血蜈等材料。 这些也都是一些驭兽宗门所需之物罢了,倒不是用以炼蛊的,还是有所区别。 陈登鸣也曾打听过,似乎炼蛊的宗门,主要集中在西域那边。 东域和北域也是有些,却隐藏很深,似颇受排挤。 “两个宝贝,如今看来,主子我是等不得你们慢慢苏醒了,不日就要离开这明月坊了,以免夜长梦多” 陈登鸣眼帘微亸,目视蛊坑内的两只蛊虫,而后转身走向后院。 后院的大缸内,南宫云依旧未死,甚至若是忽略其体内深处的大量毒气菌丝,表面上看,精气神还不错。 陈登鸣平静目视南宫云,心念一动,任其张口说话。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说说吧,看在伱和我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份上。” 南宫云双眼轻颤,却根本无法睁开眼皮,闻言脸皮抽动,惨笑也做不到,只得扯动嘴角道。 “我想说,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认识到这个修仙界的残酷和现实,也让我认识到自己的很多不足。 或许我还真是不适合这个地方,我没你那么有城府,没你狠,没你缜密” 陈登鸣皱眉,“夸奖的话就不用说了。” 南宫云话语一顿,吐出口气,道,“我只想知道,真正的武仙之道,是什么,究竟又有多强,没别的执念了,只希望你日后能找到这条道的路径” 陈登鸣一时沉默,突然有种冲动想要进入天人合一状态,展现一番对方所谓的神通给对方看。 其实,这种神通强归强,却也还没到太夸张的程度,不至于惊动几大宗门,这也是让他迷惑的原由。 可能,他也还未彻底踏上真正的所谓武仙之道 他克制住展现的念头,操控南宫云如提线木偶般从缸中爬出,带上储物袋和自身法器,随后从后门出门。 陈登鸣戴上人皮面具,换了一身装束,取了一件南宫云的随身法器,隔着百丈左右距离远远吊着,保证施法效果不会因范围太远而减弱。 … 此时是傍晚时分,快要临近秋日。 夜幕中三五颗星星若明若睛地闪烁,偶有几缕云飘过,星光就隐遁了起来。 正是夜黑,风却不高。 陈登鸣施展身法身形犹若鬼魅,远远跟随。 这两天他并没有闲着,时常外出打听情报消息的同时,观察坊市白日与黑夜的人流变化,暗中制定离开前的计划。 此时,南宫云依照他心意迅速穿过明月坊闹市,从几名罗家的巡逻修士不远处路过,刻意打翻一家商户门前的米袋,引起的动静,登时吸引了巡逻修士的注意。 南宫云骤然加快速度,施展其南宫家族的身法,迅速冲过闹市,径自往坊市外而去。 几名本不在意的巡逻修士迅速反应过来,立即追了上去,显然是隐约认出了南宫云的身份。 然而南宫云才飞出坊市,便立即驾驭法器冲天而起,遁速极快,迅速掠走,直奔不远处的山林而去。 几名明家的巡逻修士只看到南宫云的遁光消失在山林中,立即也驭器追上去,却显然慢了太多。 无人注意到,在另一处空中,有道遁光缓缓飞行,从一个不起眼的角度降落了下去。 一盏茶后。 山林中,陈登鸣以大师级的驭器术,操控南宫云的法器,将南宫云悄然带回身旁,成功甩脱跟入山林中的巡逻修士。 做完这一切后,陈登鸣继续带着南宫云在山林中穿行。 最终找到曾经捕猎时留意到的妖兽窝,操控南宫云,径自进入了其中。 “你就不该来找我啊。” 夜色中,淡淡感慨之语才传出,一声震动山林的妖兽咆哮声便已自洞窟内响起。 陈登鸣选好角度,象征性的施法发射了一些大火球砸进去,造成有过搏斗的假象。 而后又等候了片刻,直到确定南宫云已死,才撤去了毒气菌丝,迅速离去。 当夜。 明家震动,一些明家修士迅速离开家族,来到南宫云丧命的妖兽洞窟外,当场击毙了妖兽,随后才从洞窟中召出南宫云的残尸。 失踪不过两日的映月宗弟子,找到了。 却竟是死在了妖兽洞窟内。 而据第一个发现其身影的明家巡逻修士介绍,失踪的南宫云竟是直接出现在明月坊闹市。 而后此人迅速离开坊市,驭器来到了山林,最终与妖兽厮杀,死在了妖兽之口。 这件事,简直处处透露着诡异与蹊跷。 若非从现场发现的储物袋内腰牌等物品,以及南宫云的衣物和部分相貌特征判断,尸体确是南宫云,明家人几乎就要以为死的另有其人。 但既然死的是南宫云,这两日,此人究竟去了何处? 若是一直待在明月坊内,又岂会不知道明家一直在寻他? 为给映月宗一个交代,明家决定彻查这件事其中诸多蹊跷,同时,继续追缉最大嫌疑人卖肉佬祝寻! 不过,在这之前,陈登鸣早已收拾好了行囊和蛊坑,与商盟店铺的胡老板打了声招呼后,施施然离开了明月坊。 他早有离去的念头。 这种念头,也一直并未隐瞒着胡老板。 毕竟,一些途中物品,例如用以代替蛊囊安置蛊坑的驭兽袋,也需要从胡老板的店铺购买。 而如此长时间的离去准备,在这日离去,似乎也就不显得那么突兀了。 小半夜后。 明月坊三百里外的一处山沟附近。 疾驰赶路了一个多时辰的陈登鸣降下遁光,欲在附近的一处补给点落脚暂歇。 这里还并未脱离明家的势力范围,但也已算是处于边缘,山林中平日也不会有修士前来。 曾经他与祝寻猎捕妖兽时,在周围的各处山林之间,都建立了一些临时歇脚的补给点,其中会隐藏些许灵米之类的补给之物。 如今这些地点,可算是跑路时歇脚之用。 以他如今驭器飞行的速度,两刻钟全速飞行,可以飞出一百里,但对灵气损耗极大。 保持半个时辰飞出一百二十里左右的匀速飞行,灵气损耗将缩减不少。 为保障途中安全,陈登鸣头一刻钟全速飞行,之后一个时辰则是匀速飞行,如此飞出三百里,也已将一身灵气损耗了三成左右。 他这练气九重的修士都尚且如此,可以想象低阶修士长途赶路的速度之慢了。 上千里路程,几乎都是走走停停,难以一蹴而就。 “哫哫哫——” 几乎在陈登鸣降下遁光之时,倏然山林间传来一阵熟悉狗语。 陈登鸣一愣,立即看向下方补给点处。 便看到下方黑暗中,一道鬼鬼祟祟身上满是杂草树枝的身影,从一处极隐蔽的山缝内探头探脑。 “哎?可是陈、道兄?” 陈登鸣,“” 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没想到祝寻这家伙,还在这附近呢。 难道这家伙真的打算待映月宗弟子事情平息后,再回去? 陈登鸣本以为对方昨日离去后,会直接逃走,有多远逃多远,去了别的坊市,换个什么卖米佬的身份,又是一条好汉。 傻子才会等事态平息后再回去。 毕竟只要回去,终究会冒些风险。 例如,万一映月宗弟子伤势好了后就留在明家不走了,誓要报复,那又当如何。 结果现在看来,这祝寻好像就是个二傻子,竟然这么久就还真的一直躲在明家势力范围内的山林中。 陈登鸣降下遁光。 “陈兄,你这是?” “哎说来话长,祝道友,你走后,我立即对那映月宗弟子进行救治。 本来一切向好,那映月宗弟子被我很快治愈恢复。 岂料昨日我临时出门,此人竟独自出了门,最后好像还惊动了明家修士,我唯恐被牵连,就唯有连夜跑路了” 祝寻愣住,“怎么会?怎会如此,他为何要独自出门?还有陈兄你为何要逃呢?你是救了他呀。” 陈登鸣凝眉摇头,“祝道友此言差矣,我是救治他没错,但我也是为了掩护你逃出来才救他,无人知晓这映月宗弟子在我这,连明家来盘查,都被我糊弄过去。 而此人这两日一直昏迷,兴许醒来后一时惶恐,没弄清楚具体状况,担心仍身处危境,就立即离开,准备返回宗门。 这样的情况下,他都不清楚是我救了他,试问明家一旦查到我的住处,我该作何解释? 我难道说,是为了掩护你出逃才藏匿映月宗弟子救治。” 祝寻瞬间坐蜡,而后神色惭愧,“陈道兄,看来是我把你连累了啊,道兄仗义,小祝我,我真是惭愧汗颜,一时冲动,竟” “哎!” 陈登鸣立即摆手,“此事无需再提,你我相识如此之久,互不相欠,我本来也是准备离开明月坊,并无损失。” 说着这一番大义凛然之话,陈登鸣内心同样一阵惭愧,暗叹小祝啊小祝,此事本是麻烦全由我起,你却一时意气冲动背了锅,如今事已至此,也是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陈道兄眼下你有何打算去处?可否带上小祝一同前往谋个生存?” “这” 陈登鸣此行去绝林城,而后寻个出路加入宗门。 最多找到强子照顾一下,还真是没打算带上祝寻,本也以为对方已离去,岂会料得如今状况。 但眼下,祝寻也回不去明月坊,归根结底也是帮他背了锅。 陈登鸣心内一叹,抱拳道。 “祝道友,实不相瞒,我此后是打算加入宗门,为谋筑基作打算。刀尖上舔血之事,非我所求,不过要说谋生之道,那还是有些的,你若愿跟着,那就跟我一同走吧。” 祝寻登时欣喜,立即作揖拜道,“多谢陈道兄愿提携!” 散修爱抱团,尤其若是跟着一个实力强大的好道兄,那出门在外就是一个保障。 况且陈登鸣出手大方,祝寻是早就有要跟陈登鸣混下去的打算。 当然,在陈登鸣看来,这小祝别的都好,就是死爱面子易冲动的毛病,委实得改改。 这次算是帮他背了锅,冲动对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下次若是再冲动,可就麻烦了,希望此次也算吸取了一个教训。 日月如梭似水流,人生难得是闲游。 此后一连五日过去,陈登鸣与祝寻且行且停,结伴而行。 偶尔途中遭逢一两头妖兽,便随手打灭了,由祝寻重操旧业,在途中坊市迅速处理贩卖,却也是途中不寂寞,修行很潇洒。 如非一些特殊地带遭遇不详之物,那便更是一场愉快之旅,难得摆脱落魄散修的状态,有了几分仙侠客的风范。 “哎,陈道兄,你说咱们昨日在那大山里遇到的那红毛僵,不会是赶尸派的修士所留吧? 据闻赶尸派的修士,时常会在一些风水特殊之地埋僵养僵,时机一到便会去取,你说咱们若是把那红毛僵给绑了,拿起坊市卖” 快要临近绝林城三百里范围的途中,祝寻和陈登鸣于一处山道旁落脚,口中叨叨着。 陈登鸣摇头,“祝道友,我不是说过,这仙宗门派的事情,少打听,少过问。你这性子啊,还是这样。 怎的?不卖肉了?改卖尸体了?” “嘿嘿,我也只是好奇嘴上一说,我又没有炼尸之法,不会去打那红毛僵的主意。” 祝寻嘿然干笑,正说着,倏然背后山坡上‘轰’地传来一声爆响,震荡山岗,掀起劲风狂卷而来。 紧接着又是接连几声爆响轰鸣,激烈至极。 陈登鸣和祝寻脸色一变,立即起身,召出法器环绕周身防备。 “嗖嗖嗖嗖——” 道道逃窜中的修士身影且战且退,眨眼就临近山道,显然是失利一方,逐渐不支,眼看到陈登鸣二人的身影,其中二人立即眼睛一亮,刻意绕来,张口便要求助。 陈登鸣一步踏出,双鬓白发飞舞,目如电炬,熠熠厉芒,似要洞彻人的肺腑,抢先开口:“滚!” 他身上霎时释放出一股强横气势,玄铁战衣铁衣铮铮。 历经不少生死大战以及斩杀妖兽的煞气霎时爆发,宛如杀气严霜,使得对面正欲冲来的几人如入冰窖,呼吸困难,心中只闪电掠过一个惊怖的念头:此人比后方追兵更为可怕。 仅仅刹那,这四人毫不犹豫转向继续疾驰逃窜,本就已丧失的胆气,更是近乎惊得半点不剩。 “练气高阶修士!” 后方纷纷追及而至的一群修士,本是对陈登鸣二人投去不善而警告的目光。 此时立即全都面色一变,眼神中的不善和警告迅速转变为柔和与感激、善意等眼神,便是其中一名练气高阶修士也不例外。 在他们眼中,只看到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黑衣高大修士与另一名满脸横肉和凶光的修士虎视眈眈。 那当首之人,黑色法袍有如金属铸造,衬托其整个人宛若无坚不摧,强横无俦,一对眼睛精芒隐现,当道卓立,气势迫人。 他们这些修士也都是常年厮杀,积年累月,已生出对危险无比敏锐的嗅觉,立即转向追击前方逃窜敌对修士,一副绝不牵连旁人的正义公明之态。 眨眼间,风声霍霍,一路烟尘,两队修士尽皆离去。 眼见人走远了,正满脸横肉摆出一脸凶相的祝寻立即松口气,拍拍胸口后怕道。 “奶奶的,吓死我了,刚刚那一队修士中,还有练气高阶的强者啊,还好,还好我是跟陈道兄你在一起” 陈登鸣听着远处再度传来的轰鸣声,眉峰隆起,冷道。 “这里距离绝林城这么近,竟然也发生这样激烈的战斗,看来是有修仙家族在交战,否则不会出现练气高阶修士,我们快走,不休息了,赶去绝林城再说。” “走走走!” 祝寻深以为然。 二人当即再度动身,赶向三百里外的绝林城。 结果这一路上竟是接连遭遇修士战斗。 途中血肉模糊的残肢和死尸少说遇到了十几具,身上物品皆被洗劫一空。 甚至还有一些修士在树林中对抓住的女修,共同行禽兽之事,行径简直不似修仙者,而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恶魔。 陈登鸣脸色难看。 本以为离开南域边陲那种不毛之地,来到东域之后,这里修仙界的修仙之风更为淳朴,不会那么残忍。 可如今发现,想法还是太幼稚了。 决定残忍的与地域无关,而是与人心人性有关。 纵是看似凶相的卖肉佬祝寻,也颇不适应,一路上脸色阴沉,从牙齿缝中挤出字道。 “这不像是寻常的两家修仙家族厮杀,更像是其中一方势力被灭族了,双方有深仇大恨,否则何至于此?这简直是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不死不休!” 二人极力克制着,不愿与这附近的势力发生冲突,埋头赶路,实在避不开就爆发灵威气势,令对方知难而退。 然而纵是如此,在快要接近绝林城一百里范围时,还是发生了意外。 他们才冲出一片树林,迎面就撞上了一队神色愤怒充满杀机的修士。 陈登鸣立即爆发灵威,便要喝退对方,岂料一队修士动作比他还快,一见面就怒吼着抢先下手,道道法器狂袭杀来。 “屮!”祝寻愤怒低喝,立即出手。 陈登鸣眼神寒芒一闪,一路上正憋屈愤怒着,迎头就撞上这般不讲理的家伙,他霎时祭出照光反灵镜,将几道来袭法术反弹而回。 与此同时,体外玄铁战衣铁衣铮铮,金系灵气构成一个蛋壳形状的金属壁,道道来袭法器切割在金属壁上,划出深深的沟壑,却根本无法攻破。 刹那间,几道金线嗡鸣飞出。 惨叫惊呼声登时响起。 陈登鸣双目剧盛,长发飞舞,掐诀之间双手一振,对面空气疯狂震荡。 游气化金! 嗤嗤嗤嗤—— 一阵疾遽的旋风蓦地在战场内卷起,发出宛如狮子怒吼般的呼啸声。 风气浩荡。 大片金系灵气霎时化作一束束劲锐的气流,在空中互相激撞,带起一阵阵无比锋锐的凌厉缠丝金系气劲,空气中充斥满惊人的杀机。 霎时间,敌手修士全部被笼罩其中,有人才祭出防御法器抵御,下一刻身躯便被直接卷入金属洪流中,浑身如触电,法器寸寸断碎。 “!!!”祝寻吓傻,呆若木鸡。 眼看着陈登鸣全力爆发下,对面风如刀,好似狂风暴雨的海面上风波险恶,一船人被困入其中。 那金属洪流逐渐摩擦出铁汁腥味,风气如无形的利器,锋芒到处,敌人纷纷倒下。 数息过去,陈登鸣收了道法,浑身鼓涨而起的衣袍恢复如常。 地面已俯尸六具,均是死状凄惨,没一块完整的血肉,连不少法器都损毁崩裂,场面狼藉。 祝寻自诩凶恶之人,看到这等恐怖场景,也是一阵脚跟发软,倒吸一口冷气。 刚刚这群人中,可是还有一位练气六重的修士啊,与他实力相当。 结果,逃都没逃出来,快要冲出来时,身体就被气旋再度拉扯卷入其中,惨死当场。 陈道兄,发飙起来太可怕了! “祝道友。” “啊,啊啊?陈道兄,小祝在呢” “愣着干什么?你消耗很大?赶紧毁尸灭迹。” “哦,哦哦!” 祝寻立即忙碌起来,旋即又哭笑不得。 消耗很大,他压根就没消耗好吧,法器才祭出还没飞出去呢,对方一群人就死了。 而且这陈道兄也真是谨慎,如今有两方势力正在厮杀交手,见人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死一群人委实正常,实也不需要毁尸灭迹这么麻烦。 “捡起来,把完好的法器和储物袋都捡起来!” “啊?这些东西我们带走也不好出手,会不会惹麻烦。” “路上所有尸体的法器和物品都被搜刮了,唯独这一群还留着,你说人家会不会觉得蹊跷?” 得! 祝寻服气,迅速照办。 二人匆匆解决战场,迅速离去。 路过侧方一条山道时,又看到一地惨烈的尸体,不由心中默然,明白那一队修士为何见到他们二人就立即动手了。 显然是因同伴的死处于盛怒之中,见到他们二人冲出林子就爆发灵威,误以为是敌人,立即含怒强先下手,完全没解释的机会。 这就是血淋淋的战场啊,没有半点儿侥幸和平稳之事。 很多时候意外到来时,根本不会给人分说的机会,否则又如何能叫意外? 此后一百里,再无波折。 二人风尘仆仆顺利赶到了绝林城。 绝林城城如其名,依山势而建,大片建筑楼台耸地而起,绕山形成宛如一层层的梯田,却少有树林植被,最多就是些势力圈定的灵田。 这整个修仙城池占地比锦绣坊广阔多了,其中殿阁亭台有些位于云雾之间,背靠百里平原的主峰飞云峰,雄视整个面向边陲的平原。 二人还没赶到城门口,就发现那依山而建的城门外,已聚集了不少乌泱泱乱糟糟宛如难民般的凡人和修士。 而绝林城的城头上,则立着不少披坚执锐的修士,虎视眈眈,空中还有修士驭器巡逻,一副肃穆防备的气氛,似防止人不走城门而闯入,就差没开启护城阵法了。 二人有些傻眼,这绝林城好歹也是东域边陲有名的大城,怎的这副架势? 祝寻混入人群打听,才知原来之前遭遇交手的两股势力,分别是修仙家族玉家和梁家。 这两家本就有血海深仇,曾经便摩擦不断。 近来玉家筑基家主突然意外身死,梁家于是发难,甚至不惜对绝林城内的玉家族人动手,赶尽杀绝。 此举无疑也是触犯了绝林城内绝不可厮杀的规矩,于是两家但凡在城内的族人,皆被驱逐了出来。 而眼下全城戒严,以严防再有两家修士混入城内潜藏或厮杀,扰乱城内规矩为借口,趁机也将一群周边苦无去除的难民和散修也阻隔在外,避免城内引起更大的骚乱。 于是也就有了如今这般排查的一幕。 “这可真是,围城啊!” 陈登鸣目睹这一幕,不由感慨。 “陈道兄,我们现在进城吗?我看那边也还是在放人进城的,只不过似乎有特权,要点儿关系?” 祝寻够着脖子看城门那边的状况,问道。 陈登鸣斜兜了一眼,道,“我们有特权吗?有关系吗?” 祝寻嘿嘿谄笑,“陈道兄太自谦了,您身为练气九重的修士,高手中的高手,您要进城,我想这绝林城的守卫是绝对会放行的。” “你这个练气六重的修士,也不赖,你去试试?” 陈登鸣嗤笑一声,转身随便找出树荫靠着坐下,不急着进城,从背后的驭兽袋中,观察两只金蚕、血蜈两只蛊虫的情况。 祝寻说得没错,他要进城,确实很大概率不会被拦阻,直接进去。 但很可能,立即就有城内的势力前来招揽他,邀请他加入。 绝林城于他而言,只是一个过路的中转站,跨过绝林城,便是真正进入了东域临近宗门的地界。 他可不愿在这多事之秋暴露自身实力,进入一些势力的眼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除非是准备立即跑路。 二人也没想到,千辛万苦横跨一千六百多里来到绝林城,竟是被拦在了城门外。 不过二人均是艺高不压身。 相较于那城门附近惨兮兮的凡人以及忐忑的低阶散修,至少还比较心安,等在城外也不焦急。 与此同时,明月坊,明家。 一处典雅幽静的阁楼门口,黎姓女修和几名修士静候在门外。 很快几块血肉被一名侍从送了出来,屋内传出一道老者的声音。 “这映月宗弟子的血肉中,确有被水阴木郁毒蛊术的毒气菌丝控制的迹象,只不过痕迹很浅。 若非老夫浸淫此术多年,又经过施展后模仿其操作,还真难发现痕迹,施展此术之人对此术的掌握,不在老夫之下” 黎姓女修震惊错愕,下意识道,“不可能!明老,您精研这水阴木郁毒蛊术已有六年之久,那陈道友是两月前才得到的此术,掌握程度怎会与您相当?” 门内传来一阵笑声,笑得颇有些意兴阑珊,道,“或许另有其人?若不是另有其人,呵呵呵呵老夫终究不过中品灵根,兴许那人是上品灵根?” 话已至此,所有人都已听出这语气中的无奈和自嘲。 黎姓女修仍旧不敢置信。 纵是上品灵根,也不应展现出如此惊人的天赋才是啊。 回想曾与那陈道友几番接触的景象,对方谦冲恬淡,常以谦语自称,看上去虚怀若谷平平无奇的模样,不曾想竟是位心思缜密,手段果决狠辣,天资亦是神秘惊人之辈。 这般一想,几乎就可以肯定,映月宗弟子南宫云,寻的应当就是此人 (二合一大章八千多字,求个月票老铁们,月票快更新快!) (本章完) 081:何日筑基化龙去,方闻仙宗妙法音(大章求月票) 无论明家众修士如何震惊猜疑,似乎也已浑然无用,猜疑的对象早已离开了明月坊,而今不知所踪。 其实,明家对映月宗弟子之死的彻查行动,进行得极为仔细。 甚至因陈登鸣的突然离去,导致黎姓女修也联想起了映月宗弟子正在寻找陈姓散修之事,从而开始起疑。 但一番追查下来,才通过商盟的胡老板了解到,陈登鸣早已在两月之前就已有离去念头。 只是一些滋补灵体和培养灵兽的物品一直没买到,才继续等候滞留在明月坊。 这一则线索,自是证明陈登鸣的离去,并非突然临时起意,仿佛也就与映月宗弟子之死牵扯不上关系。 不过按照惯例,明家修士还是进入了陈登鸣的宅子,进行了一番仔细勘察。 这整个勘察过程,进行了数日,几乎一无所获。 但哪怕陈登鸣心思再缜密,却也忽略了一些平日里再正常不过的极易忽略的细节。 通过宅院内的诸多宛如‘瘌痢头’般的树木,黎姓修士猜测出陈登鸣可能一直在修炼《水阴木郁毒蛊术》。 此术的特殊阴毒功效,但凡接触过之人便是清楚。 黎姓女修立即便由此联想到那日南宫云夜里出现在坊市的诸多异常表现。 一个正常人,岂会失踪两天后突然出现,而后夜里独自离开坊市,一头扎入了妖兽洞窟内,与妖兽进行自杀式的搏斗。 调查进行到这里,整个事情的所有疑点也就解开了。 只可惜,时间拖延至此,无人能再找到陈登鸣,这也是陈登鸣努力争取谋划出的结果。 有关事情起因的详细调查结果,很快录入玉简中,被传讯到映月宗。 映月宗对下山历练弟子的死伤或是求助事宜,具体处理速度,也是分等级的。 当南宫云的死讯,真正传到其师父筑基修士岳昆耳中时,陈登鸣已经和祝寻一起顺利进了绝林城内。 此时,正是他们赶到绝林城附近的第三天。 玉、梁两大修仙家族血战引起的骚乱,持续了两天才结束。 最终,玉家除了少数有灵根有姿色的漂亮女眷被当作有价值的资源留了下来,整个家族几乎被彻底灭族。 除此之外,便是昔日追随玉家的诸多散修、客卿,也遭到围杀,少有一些人趁乱逃离了出去。 这一场发生在绝林城外的血腥大战,被城内不少修士亲眼目睹。 有人冷眼旁观,有人权当看好戏消遣,有人同情怜悯,却无人会去管城门外因战乱而躲避汇聚而来的诸多凡人。 这些凡人大部分是曾经玉家势力范围生存的普通人。 战乱一发生,可谓全都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能逃到城门口的终究还是少数,更多则是死在了途中,或是树倒猢狲散,逃亡到更多荒僻之地,生死不知。 “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前排的,不买让一让,挡着后面的顾客了” “来来来,刚从战场上淘来的中阶法器玉轮梭,微瑕九成新,这可是玉家的独门制式法器,玉家已灭,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 绝林城内最热闹的摆摊集市一条街,往来修士多如过江之鲫,摩肩擦踵。 人声喧嚣鼎沸,偌大修仙城市,却也如凡俗市井般。 诸多修士扯着嗓子吆喝,俗气中更透着冷酷与血腥,很多商品都是才沾了血与人命,便被迅速运来贩卖。 一鲸落,万物生。 一个修仙家族倒下,也是瞬间繁华了绝林城内的集市市场。 陈登鸣和祝寻,一人戴了张人皮面具,在集市内游走闲逛。 陈登鸣更是施展了缩骨功,改变了身高个头和面具下的面貌,腰后悬着两个寒钩铁爪乌灵夺。 看起来好似一位高高瘦瘦,身穿黑衣气质邪异的冷酷魔修,一看就生人勿近颇不好惹。 卖肉佬祝寻身躯壮硕,气质凶横,亦步亦趋紧随在陈登鸣身旁,宛如跟班,这种组合,自是教路过之人撞见后都心里发怵,忙绕着走。 二人走走停停,看了会儿热闹,最终停在了一个被不少修士簇拥着抬价的集市小拍卖会旁。 正在被拍卖的货物不是别的,正是一群玉家女眷。 这些女子各个被打扮的妆容精致,身穿风格各异的华丽法袍,将身段衬得浮凸有致,再加上一个个昔日的身份加持,显得极其诱人,吸引来不少修士围观,品头论足。 不过显然,这群女子哪怕姿色再如何艳丽,妆容再怎么精致,此刻也均是神色黯然惊慌,眼神中充满戒惧。 “这些女修看来都是被以秘法控制了啊,啧啧,最小的那个才十二岁,中品灵根,是个好苗子,兴许会被某个家族买走作童养媳吧?” “太贵了,要五十块中品灵石,这价格,离谱了,金人镶晶呢” “那个年纪大的便宜,曾经的玉家夫人吧,风韵犹存啊,而且也是中品灵根,哪位道兄好这一口啊?” 一些脸皮够厚的修士议论着,话语很轻浮刺耳。 陈登鸣看了片刻,招呼看得兴致勃勃的祝寻离去。 哪怕已穿越再活了八十多年。 看到这些被交易贩卖的女子,他的心情仍不会好,感到压抑。 毕竟穿越前所处的那个社会,与如今这个修仙界之间,还是存在很大的差别的。 如眼下发生之事,在那个世界,至少在他所生活的地方,是不可能堂而皇之摆在明面的。 一日后。 绝林城的灵屋管理租赁处。 陈登鸣抬抬手。 一旁易名奔牛的祝寻立即掏出两块中品灵石,递交给负责事宜的执事。 执事含笑客气接过,处理好对应手续后,将一块灵屋腰牌递给陈登鸣,含笑客气道。 “高道友,若是需要续租,只需提前三日提醒告知即可。” 对于眼前这两位一看便不好惹的修士,负责租赁的执事也不是没个眼力劲儿,说话也客气不少。 这番做派,倒是教后方排队来租屋的修士嗤之以鼻。 平日里这灵屋执事可是趾高气扬拽得很,却也是看人的,果然人善被人欺,马善任人骑。 陈登鸣接过令牌,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保持这种高冷人设,随后与祝寻一同转身离去。 决意在绝林城租住一月,也是观此地足够安逸适合修行,且陈登鸣也需要寻找蒋强。 而绝林城每日往来的天南海北修士众多,也适合他打探有关仙宗门派的消息,好决定日后去加入哪个门派,谋而后动。 有南宫云这个前车之鉴,陈登鸣此次来到绝林城便直接用了化名‘高虎’,祝寻也是用了艺名‘奔牛’。 二人一虎一牛,身上略带煞气,与之前判若两人,保管纵是明家修士追来,也不敢相认,甚至也发怵要绕着走。 “奶奶的,就住一个月而已,也要两块中品灵石,平均一天七块下品灵石啊。” 离开灵屋租赁处,祝寻肉痛低骂,相较于明月坊的房租,绝林城实在太贵了。 两块中品灵石,能在明月坊的桃花坞大宅子租住近两年。 “寸土寸金,我们租的灵屋,可是在二级灵脉的下方,一级灵脉上,每日门前流过的水都是灵泉,这点儿房租我都觉得便宜了。” 陈登鸣很看得开,淡淡传音笑道,“而且我们来时的路上,单靠卖妖兽肉,还有解决那一伙自己撞上来的梁家修士,也收获了近六块中品灵石。用来交这点儿房租,绰绰有余了。” 祝寻眼睛一亮,左右看看后,传音道,“陈道兄,那梁家修士死后留下的法器,可是还没出手呢,不如我们” “嗯?” 陈登鸣眉峰隆起,驻足道,“莫要贪念一点蝇头小利,就招惹来大麻烦,如今梁家可是胜利者,你出手那些修士的法器,被发现岂非自找麻烦?” 祝寻讪讪,一想也确实,打消了念头。 陈登鸣则直接让祝寻交出所有那日得到的法器,杜绝这家伙的任何念头。 上行下效,那是理想状态。 若是上行下不效,很多时候也就事与愿违。 作为上位者,还是需要及时杜绝引导。 绝林城隶属修仙门派灵器宗,被灵器宗交由给麾下的家族势力盛家管理。 此城乃是东域边陲第一城,坐拥两条一级灵脉,一条二级灵脉,背靠飞云峰,前瞻直达边陲的广袤东江平原。 越过飞云峰后,便是东江之水,沿江东下可直达东域腹地。 故而,绝林城在山北面也还有依水而建的仙城水湾,附近江水区域内甚至打造建立了一些水府,供给一些手头殷实的筑基修士前来消遣居住。 这座城便是边陲通往东域腹地的交通枢纽,每日往来修士众多,贸易繁盛。 陈登鸣租住的灵屋就在飞云峰上。 一个二进灵屋出售的价格便是三百块中品灵石,居住权一百年。 相较于锦绣坊那边同样需要三百块中品灵石的房屋,陈登鸣感觉绝林城就要强多了。 锦绣坊的房产,显然泡沫水分很大。 至少绝林城足够强大稳定,声誉也不错,不会轻易闹出什么兽潮类的幺蛾子。 且绝林城的灵屋,可是实打实就建立在一级灵脉上,而不是挨着靠着那样沾边儿。 二人很快来到租赁的城内山腰处的灵屋租户群。 再靠近里面,便需出示令牌,闲杂人等免入。 也是杜绝有人厮混进去白嫖灵脉灵气。 二人租的是一个二进的小宅子,足够居住。 输入灵气操控令牌开启阵法后,二人便进了屋内。 可以感受到远比野外充沛多了的灵气充盈屋内,感知中似呈现丝丝缕缕的雾状。 呼吸一口都似感觉修为在蠢蠢欲动,仿佛要提升。 这当然是一种心理错觉。 陈登鸣又找回了曾置身在骆山城骆家内的感觉。 只是如今,骆家早已丢了骆家山那块灵脉宝地。 他也不需要再惦念骆家那块灵脉宝地。 祝寻手脚麻利忙活起来,施展清洁术清理房间灰尘污渍。 陈登鸣挑了一间房,将东西放入后,又从驭兽袋拿出两个蛊坑,放置在院中。 如今蛊坑内的两只蛊虫气息愈发凶煞强横,感觉这两日就快要彻底完成晋升出来了。 陈登鸣招呼祝寻一声,出门看了看四周邻居房屋。 打算照旧混个脸熟,远亲不如近邻。 结果好不容易碰到一名邻居,才抬手准备抱拳,对方就立即紧张露出警惕神色。 陈登鸣讶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扮演’的角色气质不同。 当即抱了抱拳,示意没有恶意,随后返回屋内,多一事不如一事。 此后数日。 陈登鸣开始在绝林城内修炼之余,打听有关蒋强和仙宗门派的消息。 然而一连几日下来,仙宗门派的消息倒是打听到了一些,蒋强的下落却是毫无头绪。 “陈道兄,这几日我们将城内贩卖阵盘的店铺也都瞧了个遍,还是没找到那位蒋道友,他应该是不在绝林城吧?” 茶铺内,祝寻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摇头传声道。 二人有过约定,出门在外,无论交流什么,都传音解决。 陈登鸣闻言皱眉,目露思索之色,传声道,“祝道友,这之后几日,就要麻烦你在城内多走动走动,最好找一些地头蛇,让这些人帮忙找人,就要方便多了。” “好嘞,道兄你也太客气了,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祝寻含笑回应。 陈登鸣随手一拍储物袋,拿出昔日灭掉的那位锦绣坊修士的飞剑等物品,交由祝寻去处理出手,给对方三成利润。 祝寻忙推辞,最终推辞不过收下,心里更是干劲儿十足。 陈道兄,绝对能跟啊,出手阔绰,实力又强,为人又谨慎低调,这样的老大,跪在绝林城求也求不到啊。 打发祝寻去跑腿做事后,陈登鸣喝了一口茶水,看着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觉他可能是找不到蒋强了。 他和蒋强都失算了。 绝林城不算太大。 整体面积也就好似相当于前世的一个小县城。 但若是对比锦绣坊,这城就太大了,每日吞吐的人流也委实不少。 想要在这样一座城内找到蒋强,可不是易事。 且还有一个重要问题,绝林城内的居住费用很贵,哪怕是普通房屋,也得花费不少。 蒋强身上虽也有不少积蓄,却显然不够居住半年这么久的。 “强子就算来到绝林城,他又不傻,住了一个月找不到我,可能也就会离开,去其他地方” 陈登鸣想到这里,安心不少。 蒋强足够机灵,应变能力很强,不是死脑筋,找不到他自然也会另谋出路。 以对方制作阵盘的手艺,哪怕是在绝林城内也能找到谋生的活计。 离开城市,去凡人的城镇待着都能苟很久。 如今能做的,他已安排祝寻在做,继续挂碍也无用。 陈登鸣随后来到城内的商盟等店铺,求购有关遮掩或改变骨龄的法门,有对应的检测手段,也是需要的。 这几日在城内打听,他也基本锁定了几个东域的宗门。 诸如蜀剑阁、长寿宗、七绝宗、五彩门、天道宗等东域仙道宗门,都是有名的修仙大派,声誉也非常好。 一旦加入这些宗门,可谓就是上岸进了体制编制,当了修仙公务员,与一众散修从此云泥之别。 只不过,这些名门大派就好似前世的名牌大学,加入门槛很高,几乎就不收半路加入的散修,恐造成门内弟子人员杂乱,品性出问题。 当然,若是具备上品灵根的散修,或是潜力大快要突破筑基的练气十重散修,这类修士加入,也是有很大概率入宗的。 只是散修之中,几乎就不会有上品灵根者。 真有这种好仙苗,早些年就会被宗门收了去。 纵是练气十重的修士,都极其罕见。 毕竟,哪有散修能依靠自身争取的资源修炼到练气十重的,几乎凤毛麟角,资质也不可能差。 故而,即便出现这类散修,也都显得古怪存疑,想要加入修仙宗门,自身条件是足够了,却绝对会被盘查。 陈登鸣近来就对此比较犯愁。 他是老柏苍然几百尺,风霜历尽色犹青,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实则一大把年纪了。 没错,自身条件是够硬了,但骨龄却绝对很大了。 一旦加入这些大的修仙宗门中,很容易就会被盘查出来,到时可就麻烦了。 可不入仙宗道门,陈登鸣又不甘心。 他急需更换更好的修炼功法。 《三元聚灵功》委实太低级,已限制了他的修炼速度。 如今哪怕修炼环境变好了,他的修炼速度受限于功法,没能增长多少,这就是一种资源和时间的浪费。 且唯有加入大宗门后,他才能无障碍学习更多高阶道法,继续延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都练气九重了,连一阶八级和九级的道法都没能学会一门。 … “这位高道友,委实不好意思,我们店铺并无此类功法,但检测的法器还是有的,您需要直接购买该法器,还是现场检测一次?” 在一家店铺内,一位掌柜亲自接待的陈登鸣,暗暗打量陈登鸣,含笑客气道。 陈登鸣面无表情拒绝,“不了!多谢掌柜!我要直接购买一件法器。” 掌柜含笑表示理解,立即差伙计送来一个形似针筒般的法器,又递上一张黑色请柬笑道。 “高道友既是我商盟贵宾腰牌的持有者,小老儿我就卖您个好,希望日后多多捧场。 这是齐乐拍卖行的暗坊入场券,数日后暗坊就会开启,兴许可能会出现高道友求购之物。” 陈登鸣眼神一亮,气度沉凝接过请柬,嘴角流露一丝笑意,道,“多谢掌柜!” “哪里哪里,高道友无须客气” “道,道道友,附近没人,伱,你可以开始了。” 一盏茶后。 一处无人巷道中,小阵灵结巴提醒着陈登鸣。 陈登鸣微微颔首,催动针筒状的测骨龄法器,略带紧张将法器贴近手臂,而后忐忑观察法器表面的光芒变化。 此测骨龄法器,最多测出四百岁以内的骨龄,以七彩之色红、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进行区分。 红色最为年轻,为五十岁以内的年龄区,越往后年龄越大。 法器光芒很快一阵波动,最终停留在了绿色区域,虽时浅绿,却也代表是两百岁骨龄了。 陈登鸣顿时脸色难看了。 他瞅了一眼面板。 “寿:83/238/397” “我看似八十三快八十四岁,但修炼损命拔苗术,严重损耗精气神。 实际损耗的骨龄,纵然因我的寿元大限很长而显得年轻一些,却也是两百岁的骨龄了这样的状态,是必然无法加入那些要测骨龄的大宗门的。” 陈登鸣皱眉,拿下针筒法器,眼神闪烁幽幽冷芒。 “若是委实无法解决,说不得,我也唯有自行修炼到练气十重后,尝试自己突破筑基成为筑基后,再求购或者加入一些小宗门内,也能轻易得到更好的功法。” 练气修士,哪怕练气十重,想要从容加入一些小宗门,直接获得更好的功法,那是没可能的。 但筑基修士就不一样了。 一些小宗门面对主动要求加入的筑基,大部分都会兴高采烈欢迎。 而像一些并非核心的功法,绝对也会拿出作为福利赠送,即便是盘查,也不会进行得太过分,多是旁敲侧击的试探和观察。 不过,这一切优渥待遇能否得到,也得看陈登鸣能否以一介散修之力,自己突破到筑基期。 难!太难了! 散修想要获得一切,都不容易! 想要筑基,更是难如上青天! 陈登鸣也不清楚,自己平时修炼并无瓶颈,到了突破筑基时,是否也没瓶颈。 毕竟,他不是生而先天,从先天突破到练气,还是具备一些风险的。 若突破筑基也有风险,那怕风险再小,陈登鸣也不愿拿前程开玩笑去冒险,该准备筑基丹,那还是得准备…… (六千字大章发了,月票满六十,下午或者晚上还有一个大章!卷起来) 老柏苍然几百尺,风霜历尽色犹青。 何日筑基化龙去,方闻仙宗妙法音。 (本章完) 082:欲向暗坊寻出路,到访才知假大空(大章求月票) 就在陈登鸣和祝寻落脚绝林城之时,东域映月宗内,南宫云的师父筑基修士岳昆,也已浏览完弟子身死前后的详细事情经过,从中顿时抓住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讯息。 “陈登鸣那个曾经和南宫云一起从南寻挑选上来的散修,竟是设计害死了前去寻他的南宫云?” “嘶也不能说是设计,而是以水阴木郁毒蛊术制造的一场意外此人竟已是练气高阶修士?怎会如此之快?” 岳昆眼神中闪过不解疑惑,立即将手一招,屋内一道玉简飞来落入手中。 玉简内记录了有关第一届登仙大会挑选出的两人的所有资料。 “陈登鸣南寻先天七重凡人,金木双灵根,相克灵根,灵气亲和度接近中品,沉稳果决,寿八十有三,潜力不佳,服驻颜丹,掌握偏门蛊术 当日五位使者拿出《损命拔苗术》、《大火球术》、《点金术》、《木遁术》、清气丹、《三元聚灵功》与之交易蛊术” “《损命拔苗术》?” 岳昆将玉简拿开,目光微闪,眼神眯起,思忖起其中可能。 但片晌过后,他疑惑摇头,“不太可能,这陈登鸣,寿八十有三,纵是长寿之人,也不可能将《损命拔苗术》修炼到多高深的境界,资质也就无法改变太多,难以这么快修炼到练气高阶 莫非弄错了人,杀死南宫的乃是另一个叫陈登鸣的修士?” 无论如何猜测,这件事都是疑窦重重。 岳昆起身,在房内踱步,眉头深深皱起。 若只是一个南宫云,死了也就死了。 此人已证明自己价值不大,死了他也懒得过问。 但如今,竟又牵扯出一个充满蹊跷的陈登鸣,疑似已是练气高阶修士。 这可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生际遇本也不同,南宫云明明修炼环境更好,这陈登鸣反倒更强一些。 哪怕如今还有很多讯息,根本无法确定,岳昆仍旧感觉这其中可能大有古怪。 然而可惜的是,这个杀死南宫云的陈登鸣,早已离开明月坊不知所踪,想要找到此人,又谈何容易。 “不容易,也得去试试,此事疑点重重,还不确定具体是否真实,倒是无需立即惊动老祖,我且自己先去瞧瞧” 几日过后,正式进入初秋时节。 绝林城诸多梯形灵田之间,不少灵农已正为秋收忙碌起来,漫山遍野均是灵植成熟的气息,令山风都显得格外轻漫浓香。 城外平原上,松柏苍翠如流,红叶腥红似火。 金黄的野桑和木楝树之间,一头练气四重的猪类妖兽惊惶四蹿着,一路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 然而背后那一股杀气如影随形,不增多也不减少,无论这头猪妖如何逃蹿,始终紧紧地在后方威胁着。 猪妖又如何知晓这其中厉害,只得不断逃窜。 但无论如何左冲右突,都经常有一颗大火球,或者一道金枪袭射而来,限制它的活动范围。 “吼——” 猪妖逐渐不耐,发出一声嘶吼,打算强行扛着火球突围。 却在此时,一道金线如闪电般掠来,狠狠撞在猪妖身上。 ‘嘭’地一声,猪妖被巨大力道撞得险些掀翻在地,晕乎乎地四蹄发飘。 金线‘嗡’地又飞回半空悬浮,却是一头比寻常金蚕蛊还要大一圈的暗金色金蚕蛊,尾部的血色纹路尤其明显,自有一股煞气。 猪妖逐渐精疲力竭,喘着粗气,满是獠牙的口中流涎,甚至股后跌出几坨污秽之物,俨然已是惊吓得屁滚尿流。 这时,一道人影也从后方树上掠下。 来人手中持着一截树枝,倏然树枝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纷纷扬扬的菌丝孢子,随其一指便将猪妖笼罩。 猪妖发出一声惨叫,最后一丝挣扎的气力被剥夺了,大量毒气菌丝孢子向血肉中生长,逐渐将其控制。 … 一盏茶后。 猪妖气喘吁吁站起身,扭动着古怪的步伐来到陈登鸣面前,全身皮肉似皆在痉挛,显得有些癫狂怪异。 “提前损耗了它体内的气力后,操控起来果然消耗的灵气就少了很多啊,抵抗力也少了 看来日后与人动手时,这水阴木郁毒蛊术,得用作后手,最好不要一开始就施展” 陈登鸣手指微动,操控着猪妖走两步妖娆步伐,而后纵身飞上,伫立猪妖背脊上。 随意一招手,‘嗡嗡’几声从远处山林传来。 刹那就有好几道金线紧随着一条红线如彩带般破空掠来,环绕陈登鸣左右肩前。 却赫然是三只金蚕蛊一号到三号以及血蜈蛊。 血蜈蛊如今已是有六翼,尾部还生长出一排五个弯弯如蝎尾针的毒针,双瞳深红,毒钳般的口器由带血液,嗜血的眸光虎视眈眈盯着猪妖。 “这头可不是给你吃的,忍着点儿啊,别追着屁股就下口生啃了,上次那头你一下口,我就少赚十几块下品灵石” 陈登鸣挥挥手,赶跑血蜈蛊。 在两日之前,血蜈蛊和金蚕蛊都已是完成了晋升,变得更强了不少。 金蚕蛊单靠铁头撞击,就能将寻常练气中阶的妖兽撞晕过去,若是再动嘴的,都无需用到最强的毒素,一个冲刺就可将猎物撕裂穿透,一击毙命。 血蜈蛊的单体力量虽是没那么强,但毒素的烈性却更可怕了,甚至可能还要超出金蚕蛊一些,而身体也变得不似曾经那么脆弱了,生命力无疑更顽强了许多。 将所有蛊虫收入驭兽袋中后,陈登鸣操控猪妖载着他,向着绝林城的方向飞奔疾驰,化身骑猪道友,进一步消耗猪妖的气力,也加快练习道法。 在绝林城内安顿好后,这几日陈登鸣便于每日修炼完成后,出城修炼道法。 期间,他除了继续研究神秘的武仙之道外,主要也是练习《水阴木郁毒蛊术》这门练气高阶的道法。 争取尽快将这门道法修炼到精通层次,才可做到瞬发,在战斗中用得上。 然而,练气高阶道法委实太损耗灵气,施法难度也很高,还需要特定的施法材料‘新鲜树枝’。 这也就导致陈登鸣练习此法的效率也不会快。 绝林城少有树木,陈登鸣基本都是出城练习道法。 如今《水阴木郁毒蛊术》,也是已修炼到了入门的层次,他的寿元因此再度增长了五年,寿元大限高达402年之久。 “修行到现在,我想继续延寿也很难了,所有可延寿的道法,都达到了精通以及大师的级别,向上继续提升,就得勤加练习。 像游气化金术和点金术,想要练习到大师层次,耗费的精力和时间就太大了” 陈登鸣清楚,自己想要继续快速延寿,那就得学习更高级的新道法了。 不过暂时还有一百多年好活,也不用太着急。 如果未来五六十年时间,他还不能解决骨龄问题,无法加入仙宗道门,又不能靠己力突破筑基,那就得开始着急了。 “嘎——” 快要临近绝林城时,陈登鸣操控菌丝渗入心脏和大脑,‘无血’结果了猪妖。 而后将尸体收入储物袋内,迈步进了城。 灵屋住宅区。 陈登鸣将刚捕猎到的猪妖扔在院子中,交给祝寻稍后处理。 “又一头练气四重的妖猪,不是说绝林城附近妖兽的数量很稀少吗?” 祝寻挑挑拣拣查看猪妖,疑惑嘟囔,更是起了想要出去重操旧业的念头。 “或许梁家和玉家上次一闹,令附近妖兽又多起来了吧,暂时绝林城的守卫修士,还没见出门去处理的。” 陈登鸣平淡道。 这几日他外出练习道法,算上这头妖猪,已是顺手猎到了两头妖兽。 这种频率在明月坊附近山林中,倒是不稀奇。 但在绝林城,却就很罕见了,绝林城可是号称周遭方圆百里都无妖兽肆虐的。 不过陈登鸣提到两个修仙家族,祝寻也就恍然明白了。 前阵子城外死了不少人,那些尸体无人处理,自会吸引来妖兽啃食。 绝林城的守卫修士兴许也不是不知道城外出现妖兽,但可能也是打算借妖兽之口清理尸体,故而暂时并未出城围剿。 祝寻啧啧摇头道,“钓鱼,绝林城的守卫修士,都是一帮钓鱼佬啊,真会钓鱼,看来现在是打窝阶段,把鱼儿都吸引来后,就会撒网了。” 妖兽吃人,人吃妖兽,这似乎就是一个循环。 绝林城守卫修士等汇聚而来的妖兽变多了,再将之一网打尽,便瞬间囤积了一大批妖兽肉资源,很多事情说得太清楚,就会令人不寒而栗。 “找人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陈登鸣岔开话题。 祝寻起身拍拍手皱眉摇头,“这几天我和好几个地头蛇联系过,没什么线索,大概率蒋道友不在绝林城。 他们都说每日进出绝林城的修士太多了,想要找一个散修,那还是还难的。 如果蒋道友能住在绝林城,他们倒是找得到,因为大多数来绝林城的修士,都是过客,能长久留下来的很少,他们一定可以找到” “看来,强子是没在绝林城啊” 陈登鸣微微颔首,对这个结果是有所预料。 “不过有个地头蛇调侃,像蒋道友这种能制作阵盘的能人,实力又不强,一旦展现自己的天赋,很可能会被巡游会的人控制带走” “巡游会?” “就是之前在坊市贩卖玉家女眷的那批人,他们专门负责做这块的生意。 梁家留下的玉家女眷,都打包交给了巡游会处理,他们则负责控制、调教,再包装交易给顾客” 陈登鸣眉峰深锁,想到强子那逃命能力和机灵劲儿,感觉应该也落不到巡游会的人手里,当即又放下心来。 “这件事还是稍微留意,处理完这头猪妖后,你要出城去猎妖兽,就趁着最近的热闹劲儿去,注意安全。” “好嘞,陈道兄放心。对了,这是上次出手法器的灵石” “嗯?卖得不错啊” 陈登鸣接过数十块下品灵石,有些意外,还以为最近玉家之事会导致坊市内的法器生意降价。 祝寻得意,“嘿嘿,我自有门道卖高一点嘛” 陈登鸣含笑,心内摇头,寻思伱老祝就这点儿不好,稍微给点儿阳光就灿烂。 若是这批法器交给强子来贩卖,以其历经多次商业历练的强式算法,肯定卖得更高。 趁着祝寻去处理猪妖,陈登鸣算算时间,距离今夜的齐乐拍卖行暗坊开始,还有至少两个时辰。 当即返回房间,为小阵灵调好滋补灵体的香汤,送这小精灵沐浴过后,便开始金屋藏娇式的修行。 经过了多次滋补,小阵灵的灵体似也凝实了许多,感知范围变得更广更敏锐,时常跳舞一整天都不会疲累。 如此旺盛的精力,也令陈登鸣心中那个大胆的培养想法愈发强盛,已开始为小阵灵打听一些适合鬼修的功法。 奈何这个修仙界委实太卷,漫说稀罕的鬼修功法,便是他自己的功法,想要好一点的都很难解决。 如此红妆翠袖舞霓裳…… 一个多时辰很快过去。 《三元聚灵功》的熟练度又精进了一些。 面板中,功法状态发生变化。 “《三元聚灵功》:(九层207/900)” 以如今的修炼进度来看,哪怕‘财侣法地’中的‘宝地’资源更强了。 他想要修炼到练气十重,在绝林城内住一个月肯定是不够的。 若是一个月后,还是没能解决骨龄的问题,陈登鸣便打算在绝林城续租了,准备为以一己之力突破筑基作打算。 将阵盘收起,陈登鸣换了一身装束,准备前往暗坊。 这场暗坊交易,被他视作近来最有希望解决当下窘况的机会。 按照那商盟掌柜的说法,一些明面上不好贩卖的物品,在暗坊是有可能有人出手的。 例如练气高阶的道法、聚灵效果五成以上的功法(三元聚灵功三成)、可令骨龄变得年轻化的体修功法等等 陈登鸣正打算含起一颗敛息珠,思索片刻,又将此珠放下。 如今他已更名易姓,改头换面,便是行事风格也与之前有所区别,化身不太好惹的疑似魔道修士‘高虎’,平日里便要继续保持这种风格的扮演。 傍晚。 齐乐拍卖行后门,陆续有一些或身穿黑色斗篷、或戴着斗笠、或戴着面具的人影出现。 这些人几乎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灵威,在显现身影后,都被拍卖行后门伫立的迎宾之人立即迎了进去。 陈登鸣此时戴着一张凶横的恶鬼面具。 在递出商盟老板赠送的邀请函后,跟随一名先天迎宾者一起,进了暗坊的入口通道。 “仙师,请入内先品灵茶稍坐片刻,暗坊正式开始时间在半个时辰后。” 在迎宾者引领下,陈登鸣进入了一个大厅之内,立即有戴着蝴蝶面具的俏丽女子送上来精致的瓜果灵茶,供人品尝。 陈登鸣一边默不作声的品茶,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况。 可以看到灯光昏暗的冷色调大厅内,似有幻阵在影响。 四周陆续有修士被迎了进来落座,但基本都看不清具体的特征,只能看到道道模糊朦胧的身影。 “这种幻阵,应该只是最简单的障眼阵法,蒋强也可制作” 陈登鸣观察了片刻,旋即闭上双目,悠哉游哉的等待暗坊交易会开始。 …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 伴随大厅的大门关闭,整个大厅突然明亮了一些。 一名身穿金丝法衣显得很醒目的老者从上方通道降落下来,身上散发强烈灵威,含笑对着四方抱拳。 “欢迎诸位道友前来参加我齐乐拍卖行举办的暗坊。 老朽晋木峰,依旧会在此为诸位主持交易,若有新来的道友,须知这暗坊交易的规矩,任何商品,价高者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离开本交易会概不负责。 交易过程中,不得离座,不得询问试探他人身份,违者便将遭到驱逐” 陈登鸣睁开双眼,打量前方灵威强烈的老者,目光微微一凝。 这老者,竟是一位练气十重的修士,可以说是筑基之下最强的实力境界。 有这位老者亲自主持暗坊,也确实为这场交易会增添不少威信和安全保障,这大概也是暗坊愈发火爆的缘由。 很快,随着晋木峰宣布交易会正式开始,四周灯光又黯淡了下去,一道冷然的人声抢先开口道。 “我此次来没有物品售卖,只为求购一种名为金蚕蛊的蛊虫,此蛊形似蝉,单只威力不大,成群后颇为强横,曾经我在宗门内见过一位女修使用过,不知哪位道友手上有金蚕蛊?” 陈登鸣一怔,旋即眼神古怪起来。 没料到竟一开始就有人要求金蚕蛊。 而且看样子,似乎是妙音宗弟子,曾经大概是见过骆冰使用金蚕蛊。 他仔细打量求购之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互相距离太远,且座位所处的幻阵节点有屏蔽灵威的功效,根本无法判断此人实力。 片晌后,无人应答,那求购者失望一叹,不再说话。 对此,陈登鸣也不感到意外,东域炼蛊的宗门仅有两个,分别是万毒宗以及千花谷,都很神秘,且两宗未必就有金蚕蛊炼制方法,市面上岂会有金蚕蛊。 陈登鸣不吭声,心里则暗暗思索起来。 很快,其他修士也纷纷开始交易。 陈登鸣观察了片刻,在一名修士贩卖一种高阶法器时出手,象征性的竞拍了一阵子,最终虽未曾拿下,却也令不少修士看了看陈登鸣的位置。 能买得起高阶法器的,自然也是能驾驭使用,不是练气高阶,也差不多是练气六重了,算得中游偏上的水准,证明了自身一定的购买实力。 片晌后,一场交易会已接近尾声,却无一人贩卖练气高阶的道法或不错的功法,至于说改变骨龄的体修功法,亦是无人贩卖。 陈登鸣眉峰隆起,暗感失望。 日前,他也提了礼品再去造访过那商盟掌柜,问询对方暗坊的注意事项,好有所准备。 对方曾吹嘘此地如何厉害,如今亲身体验,却有些假大空。 他唯有以腹语术沉声开口道。 “在座道友,不知谁可出手金、木两系的练气高阶道法? 相关的可达聚灵五成功效以上的功法也行,或是,若有体修锻骨这种可令骨龄年轻的功法,老夫也颇感兴趣” (月票还差点达标,但今天也更新了一万一千五百字了!老铁们,明天继续!) 人生际遇本不同,命运成就在变通。 欲向暗坊寻出路,到访才知假大空。 (本章完) 83~84:心如古井贮深泉,意如天刀斩心猿!妖魔功法!(求月票) “求购练气高阶道法”这一句话出,霎时场内一静,道道视线均是扫向了陈登鸣。 场面沉静了片晌过后。 无人答话。 道法或者功法等,并非是如凡间武功那般,仅就一些口诀和行功图那么简单,还涉及到功法之间的灵韵。 像凡间有一些顶尖武学,也都是什么蝌蚪文或浮雕等等,其中注入了创功者的精神意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领悟不了其中意境,也就难以学会。 修仙界的道法功法,更是如此,这也就导致‘法’这种资源很宝贵,大到仙宗道门,小到修仙家族,都牢牢把控着自家的‘法’,极少外传,便是为稳固自身地位,保持核心竞争力。 眼见气氛沉闷,似乎就要如此冷场结束。 那拍卖师晋木峰迟疑片晌,凝视陈登鸣后沉吟道,“这位道友欲求购金木系的高阶道法以及五成功效以上的练气功法,看来也是修为高深。 既如此,老朽也愿结个善缘,老朽无法交易给你高阶道法或是厉害功法,不过我们拍卖行却有一门特殊的体修功法,兴许可为你解决锻骨所需” “哦?”陈登鸣眼神一亮,以腹语回应。 “是何种体修功法?” “实不相瞒,这门体修功法,非正常人所能修炼,其源头来自西域魔国” 西域魔国四字一出,在场一阵轻微骚乱,不少修士面具下的眼神都变了。 晋木峰继续道,“众所周知,西域乃旁门左道聚集之地,魔修肆虐,妖魔纵横,有魔修逆行倒施,强行与妖兽结合,诞出妖魔之子,邪恶异常。 此类妖魔之子,非但可修道法,亦展现出惊人的肉身之力,是天生的体修,我拍卖行所得这门体修道法,便是妖魔所创,道友若是需要,至少五块中品灵石” 此言一出,场内不少本还压抑肃穆的气氛霎时破坏,不少修士险些笑出了声。 搁这儿讹人呢? 妖魔的体修功法,姑且不说能不能练吧,练成了人会不会变成妖魔吧,就算能练,这风险显然就小不了,还卖五块中品灵石。 陈登鸣也笑了,当他是祝寻那二傻子呢。 就算祝寻,也不会就这么被讹。 “罢了,看来我与这什么妖兽功法无缘” 晋木峰皱眉,纠正,“不是妖兽功法,是妖魔体修功法!” 一些修士已开始起身,准备离场。 陈登鸣亦是如此。 晋木峰无奈。 这最后一场交易,好不容易把稀罕东西拿出来了,鸡肋是鸡肋了点儿,但至少证明了拍卖行的实力。 若是就这么黄了没成交,那也不吉利,不算圆满收场。 “罢了,这位道友请留步,老朽这里还有一门与这妖魔体修术法配套的功法,五成功效是绰绰有余了。 若是道友诚心要,就打包八块中品灵石,不二价,本次暗坊交易,也算各有所得,有始有终。” “还有功法?” 陈登鸣眉头隆起,脚步一顿。 周遭一些准备离去的修士也不由纷纷投递来目光,神色奇异惊诧。 竟还有厉害的配套功法,这齐乐拍卖行,莫不是得了什么来自西域的妖魔道人传承? 半盏茶后。 陈登鸣神色警惕,从单独通道离开暗坊。 在通道中时,他就立即驱使金蚕、血蜈两条灵蛊配合小阵灵一起检查所购之物,确认并未做任何手脚后,才离开通道。 他悄悄释放血蜈蛊跟在自己身后,远远的放哨反侦察。 而后迅速穿街走向,快速变装,扯下恶鬼面具。 沿着早已准备好的撤离路线挤入热闹夜市中,又迅速恢复身形变成不好惹的冷酷修士,扯下人皮面具,施施然进了一间酒楼。 事实证明,这一番谨慎的操作,属实抛媚眼给瞎子看。 压根没人觊觎他刚刚购得的妖魔功法,或者说就算有人感兴趣,也觉得没必要。 能得到邀请函参加暗坊的修士,大都是从尔虞我诈大鱼吃小鱼的环境中生长起来的,各个都精得很。 因此每人交易后还唯恐旁人盯上自己那仨瓜俩枣,哪还会去对明显很厉害的陈登鸣动贪念。 连晋木峰这拍卖师,也压根不去管陈登鸣买了功法后用左脚还是右脚先出门的。 不存在什么黑商之类的阴谋技俩,三个字——不值当。 “剧情害我不浅,还以为我买了功法后,会被人盯上,黑吃黑,结果一路上都没人跟着我 看来要么是这妖魔功法诱惑力不大,要么是绝林城的秩序确实好啊。” 陈登鸣从酒楼后门出来,通过小阵灵确定无人尾随后,一路安全返回自己在城中的宅院住处,心里暗自感到好笑。 不过谨慎一些,总归不是坏事,也不能因这一次的安全日后就彻底掉以轻心,高枕无忧。 来到自己两进的小宅院门口,陈登鸣掐诀施法,霎时庭院院墙上插着的阵旗飘展,一股灵气散开。 “吱”地一声院门打开,一层淡淡灵光一闪即逝。 旁门左道,西域魔国,妖魔功法,听名字就很邪乎,而且还有配套的体修锻骨篇,令他很期待。 若是这锻骨篇就能解决骨龄的问题,那么他也就有机会加入名门大派,未来前景,将全然不同。 “小阵灵,看着点儿。” “道,道友,你去忙吧,奴家看着” 房间内,小阵灵从阵盘中飘出,为陈登鸣护法。 陈登鸣拿出功法与锻骨篇查看。 只见这两门法都分别记录在一卷银灰色的皮革上。 摊开其中一卷查看,便只看到大段大段看不懂的古怪文字充斥眼前,难得有几副图画,刻画的是一个个强壮凶猛的男子,充斥一种粗犷野蛮的风格。 “这是西域修仙界的妖魔文字?” 陈登鸣一时头大。 不说文字,便是他闭上眼以灵觉去接触感受文字间的功法意境,也已感受到那字里行间,充满令人意乱癫狂的特殊意蕴。 灵觉只是稍稍接触,似就感受到强烈狂乱的凶煞气,没来由心情就感到暴躁、嗜血,似想要杀戮。 “这功法” 陈登鸣皱眉。 人妖殊途。 西域魔国修士为求变强,不惜与妖兽结合,诞下妖魔子,创妖魔功法。 这功法本身,也就不是正常人能练的。 陈登鸣又翻开锻骨篇查看,那粗犷、神秘、暴虐凶煞的风格,几乎与功法篇别无二致,只是修炼的方法截然不同。 功法篇可以看到图画中的雄壮男子都是在做一些动作引导灵气入体,主在练气。 锻骨篇则可以看到图画中的雄壮男子是以灵气结合一些液体、药物等材料用以锻骨。 “就算不能学,也可借鉴一二,尤其是锻骨篇,其中有些锻骨方式和原理,应当有价值的吧 看来我得去买一些有关西域妖魔文字的书籍看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陈登鸣旋即再度出屋,去城内的一些道法店、藏书店,寻找相关书籍。 三日后。 明月坊,明家。 整个明家倏然在这天气氛庄严肃穆,不少家族子弟走路都蹑手蹑脚,大气不敢喘。 明家奢华的贵宾厅内,家主明且商热情隆重接待着来自映月宗的同门师兄岳昆,笑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岳师兄啊,伱大驾光临,真是令我明家蓬荜生辉啊,没想到你多年没有下山,这次竟是到师弟这儿来了,应该事先就说的嘛,师弟我也好为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怎么?我就不能突然造访了?”岳昆嘴角含笑,半开玩笑说着。 “那怎么会?师兄你随时来,师弟我随时接待,我这明家就是为师兄你一直敞着门的。” 二人含笑寒暄一阵子,心里却都清楚彼此的心意。 明且商心里叫苦,不料这师兄竟如此在意那位练气四重的弟子,居然为其死亲自跑来一趟。 果然,二人落座后,岳昆直接进入了正题。 明且商当即又将南宫云从失踪到死的经过,全盘复述一遍,末了试探道。 “师兄?这弟子莫非与你有亲?” 岳昆轻哼一声,淡淡笑道,“与我倒是不亲,但与老祖却有点关系” “什么?”明且商险些一屁股没坐稳,有些惊愕。 一个练气四重的小修士,如何与金丹老祖扯上关系的? “那个陈登鸣呢?你们还没找到?能否确定此人是从何处来到明月坊的?身旁可有亲近之人?” “这师兄,此人不过散修,租住在我们明月坊,也不会盘查他曾经的来历。 至于亲近之人,此人是孤家寡人一个,倒是没有亲近的道侣,朋友倒是有些,都是街坊邻居” 岳昆倏然眼帘微亸,端起茶杯吹了口茶水,淡淡道,“看来你们明家的情报力量,还是太弱了啊。 我倒是有个消息,你想不想听?” “师兄且说,师弟洗耳恭听!” “这陈登鸣,若真是我那弟子寻找之人,他便是从南域边陲来的。 当初将他带到南域边陲的,便是南域骆家的骆大小姐,如今妙音宗的筑基真传。” “啊?” 明且商恍然又错愕,“师兄你是说,此人很可能是逃去投奔了骆家? 那这那骆家老头子虽是死了,骆冰却也不简单啊,如今贵为妙音宗真传,更遑论还是罗老鬼的儿媳,她要罩那陈登鸣的话” “哎?” 岳昆摇头抬手,笑道,“怎么?明师弟这些年安稳日子过惯了,和气生财,就真的一点不愿得罪人? 妙音宗是不好惹,我映月宗莫非就又好惹了?” 明且商讪讪,“那倒不是这个意思,师兄莫要误会” 岳昆平静道,“此事在你这里发生,你就算不给我一个交代,也得给老祖一个交代。” 明且商正襟危坐,肃然,“这是必然。” 岳昆,“你且与我一道去一趟骆家拜访那骆仙子,将事情原委说明,向她要人。” 话虽是如此说着,岳昆心里却也感到麻烦。 陈登鸣此人与骆家的这层关系,他之前没想到,记载的资料内也没有提及。 他还是在来之前去了一趟弟子南宫云的屋舍,从其所留的家书文字中才知晓。 若陈登鸣是被骆家甚至妙音宗栽培之人,那么此人能这么快突破到练气高阶,也就勉强可以理解了。 但问题来了,既然陈登鸣潜力不佳,何以妙音宗或骆家要栽培呢? 如果妙音宗决定栽培,是否也是将这个陈登鸣视作那条道上的实验品,若是如此的话,那他也就不太好再插手了。 不过,这些问题目前都没有确定,他还是要亲自去骆家走一趟,深入了解一番的。 “呼哧——呼哧——” “呼哧——” 绝林城外,某处山林之间,阵法环绕守护,一股宛如猛兽般的喘息,恍如沉雷迭响。 黑暗中,一双充满煞气的双眼令人心悸,浓烈的煞气笼罩整个阵法范围,气势的压迫令人窒息。 “道道道友,变得好,好可怕” 角落中,小阵灵双手抱膝躲在树木后,美眸满是担忧和忐忑惧怕,瑟瑟发抖。 ‘嗡嗡——’ 几只金蚕蛊也与血蜈蛊盘旋周围警戒着,为陈登鸣护法。 如今已是陈登鸣研究妖魔锻骨篇的第三天。 在第一日,他便已通过购买的西域妖魔文字译读了妖魔功法与锻骨篇。 方知妖魔功法,需以体内凶煞妖血的血气结合灵气修行,妖血的等级品质越高,修行速度越是快,强横无俦。 无妖血之人,自是不能修行。 而锻骨篇,则需额外猎杀妖兽,以妖兽之血中蕴含的灵气结合诸多材料锻骨,强大体魄。 这种修炼方式,令陈登鸣触类旁通之下,立即想到昔日所学的两门凡间武学《天蚕魔功》以及《不灭魔躯》。 这两门功法则是讲究以灵药混合诸多凶猛野兽的血液,浸泡自身体魄用以修行,强壮身躯。 后来,陈登鸣学会更正道醇厚的《金刚不坏禅功》,也便放弃了这两门功法的修行。 如今结合妖魔锻骨篇,再触类旁通的回想那两门凡间炼体术,其中诸多奥妙道理,其实也有共通之处。 并非所有修仙界的道法功法,深奥玄妙程度就一定超越凡间的绝世武功。 至少在练气阶段,不会超出太多。 毕竟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只是双方之间的力量等级差距,委实太大,不是一个层级。 有了凡间武学的理论打基础作为参照,陈登鸣理解领会锻骨篇也是轻车熟路,甚至很快分析出其中一些对他可能造成不利的因素。 例如吸收妖兽血中的灵气锻骨,兴许是可令骨头变得更加强大年轻,骨密度更高,甚至骨髓再更新,身体重新伐毛洗髓变得更强,好处多多。 但同样的,妖兽血中的煞气,必然也会造成负面影响,可能影响心智等等。 陈登鸣考虑得很清楚,武学至高境界的心境就是至虚极,守静笃,天人合一。 修仙至高境界的心境未必就是天人合一,但却绝对有至虚极,守静笃作为门槛。 两种体系的力量等级存在巨大鸿沟。 但精神境界、心境的至高追求,却未必就有太大的鸿沟。 因为人力有时尽,心灵无止境。 以至虚极、守静笃的心境,或可缓解压制妖兽血的煞气攻心。 想清楚这其中诸多关键点。 陈登鸣便在第三天出门猎杀了妖兽。 而后在野外觅得安全地点,布下防护阵法,挖坑放妖兽血,入血坑内开始锻骨修行。 此种修行,近乎魔道,妖异无比,在西域魔国很常见,但在东域可就很罕见了。 陈登鸣选择在野外修行,也是不想在灵屋内修炼造成的浓厚血腥味,引起附近修士注意。 否则若是惊动了绝林城巡逻守卫,那可就颇为麻烦。 此时。 功法运行已有一个大周天,陈登鸣只觉体内骨头瘙痒难当,恨不得抓破皮肤去直接挠骨头,极难忍受。 舍此之外,浓厚的煞气和血腥气构成的力量,也令人感到暴躁嗜血,冲击心神。 如此精神与肉身上的折磨,难怪诸多修士都说修行妖魔功法极易走火入魔,也将身化妖魔。 然而陈登鸣何许人也,既是修炼,已是考量好其中所有利害关系。 昔日他便能以血炼蛊,争得长寿之机,悟仙蛊妙法。 如今更是如此,他心智坚定,心性坚韧,一番忍耐过后,逐渐心神空灵,晋升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 整个人的灵神似逐渐化作无数上升的小点,不断提腾,凝聚在一个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空间,甚至看到自己的后背,仿佛已经进入灵肉分离的精神状态。 在这种状态,他略感寒冷虚弱,却又能感受到周遭天地的辽阔,自然的生机,无限接近天人合一。 这样的心灵精神境界,此方世界的寻常练气修士,或者大胆点儿来说,包括筑基修士,又有几人能有? “道,道道道友?” 附近的小阵灵错愕盯着陈登鸣的身影,惊呆了。 没想到陈登鸣竟也能变得和她一样,那是否她也终于能触碰到道友了? 才想到这里,那边飘浮的陈登鸣倏然转首,晶晶目光看向小阵灵,微微一笑。 “啊呀!” 小阵灵惊呼一声,立即捂住眼睛,却又透过指缝看向陈登鸣那毫无片缕的灵体。 陈登鸣也是一惊,才察觉当前状态,众念纷至,险些破了这种至静状态,他当即迅速稳固心神。 什么暴露不暴露的,管他呢。 还是稳固当前状态最重要。 小阵灵要看,就让她先看去,回头他再看回来,也不吃亏。 如此坦坦荡荡,飘浮了半个时辰。 坑内的妖兽灵血已是半凝固状态,腥臭无比,再无一丝灵气。 陈登心念一动,灵神又依循着肉身这根线,扯回身体中。 霎时间,千般痛楚,由全身的骨头爆发,传达经脉血肉,涌往心头,痛苦欲裂。 “哇哈哈——” 陈登鸣痛呼一声,电光火石间又觉在小阵灵面前有损形象,改为痛苦大笑。 他蓦地起身,双臂一展,原本宽松的衣物霎时被贲起的肌肉撑起。 簌簌簌簌—— 一股股强横的凶煞血气伴随灵气狂涌游走全身,皮肤下青筋如蚯蚓锁链般缠身,周身筋骨霎时噼里啪啦连串爆响。 “喀喀喀——” 他迈步缓缓移动,大脊椎骨犹如巨蟒翻身般节节推送扭动着,仿佛有一股惊人至极的劲儿崩在他的身体内,将他整个人都拧成一条绳索。 足下血坑中铺垫的石砖似无法承受其力,爆碎龟裂开来。 “这股劲儿我感觉身体力量变强了太多了,简直比十个金刚不坏禅功的壮汉叠在一起还强!!” 陈登鸣双目熠熠,缓缓握拳,面庞威棱生辉。 双臂蓦地高举,浑身千丝万缕的血气煞气,以先天罡气的发力方式,宛如投石机般狂轰而出。 ‘嘭哧’一声! 他全身衣物霎时爆裂开来,伴随惊人的气劲飙射发出宛如无数利箭飙射,将血坑内的血水掀飞。 嗖嗖嗖—— 无数血箭轰得向四面八方树木剧烈摇晃,枝叶打烂飞舞,树干纷纷爆裂,打成了筛子。 月色下。 陈登鸣走出血坑,显露出一副健硕的虬结肌肉的身躯,肌体线条充满流线型,宛如猎豹般充满爆发力。 相较于曾经健硕的遍布刀痕剑伤的身躯,似强壮了一圈,犹如肌肉充血。 但随着那股炼化的血煞气息缓缓沉寂,重新蛰伏骨头深处。 他身上浓厚煞气微弱下去,那宛如肌肉充血般的身躯,也似恢复原状,虽是仍旧健硕,肌肉虬结,却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还好这妖兽血中的煞气,我果然能以心境压服,这是心猿意马,我却意如天刀,心如古井贮深泉,意如天刀斩心猿。 血煞气锻骨后,平日不用这股特殊的妖魔力量,也会蛰伏,不至于天天煞气逼人,引人注意” 陈登鸣松口气,才觉已无衣物在身,当即立即在小阵灵想看又不敢看的眼神下,从储物袋拿出一套衣物,大大方方换,然后迈步走向小阵灵,轻哼道。 “还假装没看呢?刚刚都看到了些什么了?” (六千字大章!今天月票满60,继续一个大章!直奔一万一到一万二!投月票) 推荐一本朋友的书,原创无限流的武侠力作。神道魔法百界族,异能武斗狂歌度。魑魅魍魉机械怪,无限天地迎面来。 这里是,主神空间的全新纪元。 世界聚散如群星,谁能辉煌如日月? (本章完) 085:血煞妖气骨中寻,玄功静笃养神机(感谢泥岚轩真上盟) 返回绝林城内的灵屋后,陈登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催动测骨法器测量骨龄。 按照红、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最终检测光芒停留在了黄的区间。 黄的程度适中,说明骨龄约莫在一百二十岁左右。 这个程度,比最初代表两百岁的淡绿程度,就要好了很多。 但很明显,这样的骨龄,依旧不足以加入名门大派。 那名为《虬龙锻骨诀》的妖魔锻骨篇,还得继续修炼下去。 如今这门功法尚是初学阶段,大概是因等级不高,与某种学习的道法等级相当,故而并未增长他的寿元大限。 不过,仅仅只是一宿而已,这门功法的熟练度却已达到59,似是猎到的那头练气五重的妖兽灵血,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一想到这里,陈登鸣就有些肉痛曾经猎到的练气七重妖蛛血。 练气七重的妖兽可不太好捕猎,刻意找寻都不好找。 若是能用来修炼,也许直接能令锻骨篇突破到入门阶段。 “若是骨龄在五十左右,应该是很不错的,五十多岁的上品相克灵根,而且还是修炼到了练气九重不,再过不到两个月,就练气十重了。 这样的条件,绝对可以加入大宗门了,例如长寿宗?” 陈登鸣思索着,感觉长寿宗其实很符合他的选择,对胃口。 这个宗门,传闻宗旨是与世无争,专心修炼追求长生。 宗内的功法特色,也是比寻常功法更延寿。 例如其他宗门的筑基修士寿二百,修炼长寿宗功法突破到筑基的修士,可能寿二百三。 多出的那三十年寿命,别看不起眼,那就是多出的机会,兴许就是能否突破金丹的区别。 他本就是可练功延寿。 若是加入长寿宗,可谓如鱼得水,万寿无疆,连金手指的秘密,都能慢慢掩盖过去。 不过,暂时这都是后话,想法归想法,能否实现也是未知。 长寿宗的门槛据说比其他名门大派还要高很多,陈登鸣没打算执意强求。 当晚,陈登鸣只觉血气翻腾,似以妖兽血锻体的剩余后遗症,血气方刚得睡不着。 于是召出小阵灵,兑现要看回来的承诺,观了一夜的舞,专心致志摆出各种功法动作,修炼了一整宿。 这修炼之余,陈登鸣也没闲着,思考了很多有关妖魔功法、武道以及寻常仙道功法的奥秘,试图从中找出适合自己的道路。 无论武道还是仙道,亦或妖魔道。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单纯只是按部就班的修炼,而不是研究出适合自身的体系,终究是庸人,难成大器。 简单来说,即便是将各种道法组合,设计出一套适合自身的战斗临敌体系,那也算是跳出了按部就班的范畴。 经过一宿思索,陈登鸣对自身的修炼之路,更为清晰了许多。 他感觉似乎如今熟能生巧,轻易就能晋入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 而后将一些武道与仙道的共通之处结合起来,互为补助,进一步发挥出道法以及武功的威力,形成南宫云口中所谓的‘神通’。 神通这个词眼,陈登鸣在购买西域妖魔译本时,也从一本记载上古传闻的道书中看到过。 据传,上古修仙界,有三千大道,对应三千神通。 那时,最厉害的仙家法门,都被称为神通。 而神通之后,才是道法、然后是术法。 书中还讲到,如今修仙界的道法,其实应该叫术法,最为下等。 功法才叫道法,属上等,乃是传道授业的根本法。 各大仙宗道门的根本镇派法,便是某某某道法,主要是修炼聚纳灵气,改变自身生命状态。 而用以施展出来调遣灵气显化威能的,例如大火球术,这其实都是术法。 陈登鸣看完后,觉得这本书中讲的有关术法、道法之别,还有点靠谱。 但什么三千大道,三千神通之说,就有点扯了,老掉牙得很,像是网络里胡编乱造的,有点假大空。 陈登鸣记住编录该书的道友‘徍乾居士’,日后这书内讲的东西要是错的,没什么三千大道,碰到这位道友就刀了他。 转眼,到了第二日清晨时分。 红日冉冉地升起在东方上空,一片赤红阳光,将平静的东江之水照得像玻璃一样发亮。 陈登鸣走出灵气稀薄了许多,空气都变得有些浑浊的卧室,站在侧对东江的窗前,呼吸窗外新鲜空气。 心头一片宁静,眼神也变得纯粹而幽暗,再度进入到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 这一刻,他的灵神与肉身保持在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 对周遭环境的感知能力大范围加强了。 这就与小阵灵的感知力有些相像了,灵体的感知本就极其敏锐。 甚至,还能透过阵法,感应到隔壁的一对道侣的气息。 “嗯?” 他稍稍好奇,让灵体稍微脱离肉身,一种虚弱寒冷感从后脑勺传来。 几乎同时,感知力再度加强。 才察觉,隔壁邻居道侣竟是大清早就在双俢。 “是隔壁的陆大通陆道友啊。” “这二人修行倒是勤勉教我汗颜!啧” 陈登鸣感慨一番,有些酸,没忍住,还是骂了一句‘狗男女’。 莫名有点儿想念许微。 哎,双俢滋味儿真不错,可惜是经历第一次后,之后再双俢,提升程度都有限,只能说当成一种娱乐修炼法。 他灵神回归,开始以《虬龙锻骨诀》开龙脊的方式,双臂展开缓缓活动,全身筋骨登时随着活动‘噼啪’作响。 骨髓内沉寂的血煞灵气登时蠢蠢欲动的开始躁动起来,令他浑身毛孔顿开,只觉整个人宛如置身在了温暖的温泉当中。 每一道毛孔都有暖流游蹿,全身上下无处不舒畅,意识也迅速陷入空灵状态,很快便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 功法真正练成后,那种骨头瘙痒如蚁噬的感觉,便消失了。 这一刻,陈登鸣浑身煞气逼人,心灵却又无比空灵,宛如冰洋下的火山,整个人予人一种危险之感。 陈登鸣稍微活动,身上青衫衣物登时隆起,背后肌肉蓦地如发胀的面团般隆起,形成宛如恶鬼脸孔般的虬结肌体。 霎时间,血煞灵气大部分集中在背部,使得背部皮肤都仿佛笼罩一层红膜,看上去无比坚实,充满力量。 保持着功法运行状态缓缓以血煞灵气锻骨,陈登鸣心中则平静思索起来。 “妖魔功法这就是妖魔道人的肉身力量? 若是这样来看,西域魔国那边的妖魔道人,兼顾了妖兽的强悍肉身以及修士的道法,同等境界的战斗力,理应强过东南域修士不少” “何以传闻西域魔国的修士嗜杀凶恶,均是被东南域的仙宗道门抵制,封锁在西域是因西域魔国各自为战厮杀一团,无法抗衡东南域的仙宗道门联手,还是其他原因?” 以陈登鸣的眼光来看,自是可通过一个锻骨篇就可管中窥豹,知晓妖魔修士的厉害。 至少在练气期而言,东南域的寻常修士,很大可能不会是西域妖魔修士的对手。 不过,这也暂时与他无关。 一刻钟后,当全身骨头如浸泡在温泉中的感觉逐渐削弱时,血煞灵气重新沉寂回骨髓中。 面板中,功法状态发生变化。 “《虬龙锻骨篇》:(初学60/100)” 就一点提升 没有妖兽血辅佐锻骨修炼,这修炼效率也委实是差了很多。 陈登鸣看了眼已被汗湿的衣物,当即对自己施了个清洁术,而后换了一身衣物。 走到镜子前一瞧,整个人似变得比之前魁梧健硕了一些。 肩宽腰窄,衣物下的肌肉轮廓明显,面容瘦削俊伟,两鬓白发邪意,两眼精明。 陈登鸣戴上人皮面具,成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冷酷修士形象,走出房间。 外面祝寻也才刚起床,打着哈欠伸懒腰,口中抱怨,“奶奶的,隔壁的陆道友好雅兴啊,日日清晨起大鹏,双俢那么好玩的吗?” 说完看到陈登鸣走出,莫名心脏惊悸了一下,仿佛有种面临洪水猛兽走来的恐慌感,似对方筋骨中潜藏风雷之力,行走间虎虎生风,随时可迸发惊人的威猛力量,莫名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怎么了?” 陈登鸣诧异。 “嘶你” 祝寻瞪了瞪眼,上下打量陈登鸣,盯着其似隐约雄壮而带有一些压迫感的体魄,两眼呆了半晌,才道。 “你怎么好像变了个人,跟我以前碰到的一位强大体修差不多不,嘶,比那位体修感觉还要给人压力啊。” “是吗?看来我昨日在暗坊买的一部体修功法练得还不错。” 陈登鸣目光一闪,轻松一笑,运转功法,全身骨髓深处的血煞之气潜藏得更深了。 祝寻惊诧,放松了不少,又多看了陈登鸣的身体和胸肌好几眼。 “别看了,我对男人可没兴趣,你也是时候出去找人体验放松一下了” 陈登鸣没好气翻白眼,走过去,将储物袋内昨日取了妖血后的妖兽尸体取出,‘嘭’地扔在地上。 “练气五重的,今天去处理了吧?照旧分成。” “哇!练气五重的,算是大鱼了,我这阵子,连一头练气三重的都没捕猎到。” 祝寻惊呼一声,有些欣喜,激动得搓搓手,拔出腰后的杀猪刀法器,准备当场秀个刀技‘老祝解牛’给陈道兄助助兴,但内心,其实已感到严重的挫败感。 淘汰了,他这个传奇猎妖人,这么快就要被淘汰了吗? 从此沦为杀猪户。 从明月坊到了绝林城这边来,这么多天,他都快要猎不到像样的妖兽了,饭碗都要砸了。 本以为是绝林城这边妖兽少。 结果陈登鸣隔三岔五出去随便练练道法,就时不时能猎回来练气四重、五重的妖兽。 要说运气,这也不可能一直是运气,恁打击人了。 祝寻本来还心里有过小小抱怨。 他堂堂练气六重修士,不杀厉害妖兽体现强大,整日找什么练气几重的小强子,或是去倒买倒卖一些商品,都快混成跑腿小商贩了,只想着陈道兄何时给他大活儿他干,能体现出价值和厉害。 然而如今,他不得不放下些心气,承认自己是没那能耐。 陈道兄看得起,能让他跑腿打杂给口饭吃,已是得感恩戴德。 “道兄,这肉新鲜是新鲜,怎的就是血水这么少啊?伱的那些灵虫这次吸得这么干净?” “嗯昨日又多了一条大灵虫,吸得更多了。” “好嘞,最近这城外猎妖的道友逐渐多了,妖兽肉还不好卖,不过我又打听到个好渠道,那些江边出船的渔修会要,他们出个港到五百里外的坊市一卖,价格就要涨不少” “渔修” 陈登鸣走到门前,脚步一顿,感慨一笑。 曾经他也是个渔修卖鱼佬呵。 东域边陲,乐山沟。 骆家迎宾厅内。 一堂三人正坐着边喝着灵茶边交谈。 一旁靠近侧厅的角落,喜儿大气不敢喘侍候着。 当听到两位筑基修士到访,报出的一个人名竟是无比熟悉的“陈登鸣”后,喜儿俏容顿变,险些惊呼出声。 正坐在主座位置的骆冰神色亦是动容,冷若冰霜的面庞浮现惊讶,沉吟片晌道。 “二位所说之人,若是论名字,我的确认识,但普天之下,姓陈的多如过江之鲫,叫陈登鸣的,也不在少数。 我认识的陈登鸣” 她话语才说到这里,倏然顿住,后面有关陈登鸣的底细等讯息,全都拦在了口前。 转而美眸闪过一丝智慧光芒,深深看向正观察她的岳昆,继续道。 “我认识的陈登鸣,便是与岳道兄你那位弟子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 “果然这骆冰竟是这么说,莫非这个陈登鸣,真的是被她骆家或妙音宗培养的?” 岳昆暗道麻烦,面上却不动声色,转换策略,以兴师问罪代替试探,“看来骆道友你是否认,杀死岳某弟子的,并非你所认识的那个陈登鸣? 要知道我那弟子下山之前,就曾告诉我,要去寻找他的老乡陈登鸣。 而这个名字虽的确可能有很多人在用,但距离明月坊这么近的,刚好又能是练气高阶修士的,似乎也就只有这位与骆道友相识的陈登鸣了吧?” 一旁一直未发言的明家老祖明且商打圆场笑道,“骆道友,其实……是与不是,你不如就让那陈登鸣出来一见便知。 岳道友的爱徒已死,逝者已矣,此事已无法挽回,我想岳道友也不会太为难那陈小友。” 骆冰冷若冰霜的俏脸难得唇角逸出一抹笑意,看向岳昆突然岔开话题淡淡道。 “岳道兄,我听闻你那位弟子在那条道上,表现出了很不错的天赋?便是你派老祖都关注了此事?” 岳昆心里一个‘咯噔’,双眼眯起,沉声道,“不错。” 骆冰含笑颔首,“其实我宗有些事情,想必岳道兄你还不知道,不过这毕竟涉及各自宗门的秘密私事。 岳道兄,你那弟子不远千里来找陈登鸣,其实已是你我两宗之间,互相干扰了。 你那弟子为何会死,只怕也是做了什么不智的事,将陈登鸣得罪死了。” “我想岳道兄你应该不知道,你那弟子与陈登鸣之间,本就有血海深仇” 岳昆面沉如水,他当然知道,在南宫云的家书中,他就已知道这段血海深仇。 因此,他早已猜测出南宫云为何会死。 但他却急切想要找到陈登鸣,明显这个人的价值,比南宫云那个废物强多了。 可笑当初他那师侄认为陈登鸣是相克双灵根,比南宫云还废,结果事与愿违。 而且,如今看来,陈登鸣竟已是被妙音宗秘密培养之人。 双方继续交谈了一番后,岳昆面色难看离去。 此事既已涉及到了妙音宗,就不是他能插手的。 就算见到陈登鸣,他也不能强行带走。 他的弟子是死了不错,但双方有仇,他的弟子主动找人寻仇被杀,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 “大小姐,这” 喜儿待两位筑基拂袖离去后,神色震惊来到骆冰跟前,目光带着征询。 骆冰摇头淡淡道,“喜儿,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许微和罗平。” 喜儿娇躯一震,不寒而栗,脑袋瓜子还是有些嗡嗡的。 竟然真的是陈登鸣? 大小姐既然如此郑重其事,就说明真的是他。 可他,一个资质那么差的散修,是如何这么快成为练气高阶修士的? 要知道,她这一年修炼下来,也不过是才在半年前才修炼到练气六重,距离七重还不知要多久。 “一年从练气三重,到练气高阶最少跨越了四重这样的修炼速度,上品灵根也不过如此。” 骆冰沉凝思索,娇躯从座位上如幽灵般飘起,俏立屋心。 一对绝对可配得上她绝世容颜的乌黑闪亮眸子中,满是思索的智慧之光。 她已联想到很多,脑海里也掠过了很多计划和想法。 陈登鸣身上有秘密,绝对有秘密。 单靠自行修炼,对方不可能这么快修炼到练气高阶,除非能用损命拔苗术将资质提升到上品灵根,但若是能如此,就证明对方有秘密,有延寿秘宝。 若不是如此,对方就更有大秘密,兴许就是那被五宗高层都重视的武仙之道有关。 这件事,要么现在立即报给宗门,要么就是找到陈登鸣,提前弄清楚对方的秘密。 若是放在从前,骆冰会毫不犹豫将此事报给宗门。 但到了如今,以罗家和她自身的现状,骆冰已诞生私念,想要独享陈登鸣的秘密。 这其中的关键火候在于,要注意岳昆返回宗门后,是否会惊动映月宗的金丹老祖。 若是惊动了,映月宗又会不会过问妙音宗的私事。 可如今,问题来了,陈登鸣又去了哪里? 偌大修仙界,茫茫人海,散修多如繁星。 如果找不到陈登鸣,无论什么秘密,都是毫无用处。 想到这里,骆冰倏然又眼波一闪,脑海中种种凶恶锋芒的念头,尽数消敛。 “找不到,大家全都找不到,其实也很好,兴许多少年后,又走出一位煞星,我与他总算也是有份善缘” (今天一万一千五百字了!继续求个月票!) 血煞妖气骨中寻,玄功静笃养神机。 人心复杂天难测,世事纷纭我自知。 感谢泥岚轩真打赏的盟主,不容易,真是不容易,爆更这么多天有个盟主了,哈哈。上本书盟主很多,上架第一周就十个盟主了,这本有个老读者上了盟也没怎么看,我还略感沮丧,暗道老铁粉都没跟来,今天又多个大哥支持,谢谢谢谢!明天在保底六千基础上加更!老黄牛继续辛勤爆更! (本章完) 086:人心各异难相似,万事皆由造化成(大章求月票) 骆冰的一次睿智干预,算是为陈登鸣减少了一些麻烦。 尽管陈登鸣是早已逃之夭夭,纵然骆冰说出实情,任由映月宗的修士去找,对方也大概率找不到。 但这世上,概率的事情,从来说不准,小概率也是概率。 而一旦证实,陈登鸣一介散修却能迅速修炼到练气高阶,这其中的蹊跷,可就耐人寻味了。 届时,可能还会惊动五宗老祖。 毕竟,陈登鸣的身份,委实太过敏感,牵扯到南寻的秘密,以及那位煞星的道。 这其中干系很大,若是五宗联合搜寻,陈登鸣被找到的概率将会更大。 不过,骆冰也有自己的算盘,将陈登鸣迅速上报上去,暂时也无法化解她当下的窘状。 毕竟陈登鸣已经逃了,这个功劳就会变小很多,且陈登鸣是否真的与那煞星的道有关系,也还是未知。 若没关系,这个功劳也就是虚的。 如此多不确定的因素,导致这个功劳也充满不确定性。 审时度势之下,倒不如诓骗岳昆,为陈登鸣拖延时间,赌一赌此人的未来。 只是如今,这位尚是练气却已牵动几位筑基修士的陈君,又在何处? 转瞬,五日过去。 绝林城野外。 阵法环绕的一片区域中。 一池腥臭血水置于坑内。 数只蛊虫宛如无头苍蝇般在阵法四周四处乱蹿,发出“嗡嗡”的鸣声。 陈登鸣赤精着上身,长发披肩坐在阵法内的地面,正内视观察当前的身体状态。 只见他心灵晋入至静守笃的层面感知内视,体内的身体状况仿佛黑暗中发光的线路,变得越发清晰。 一根根肌肉纤细而又紧密,充满韧性和饱满的力量。 一丝丝从骨髓深处渗出的血煞气息掺杂其中,使得肌肉都散发出微弱的血光。 他的意识继续发散,如一颗颗小点升腾,渗透体内各处。 看到深入骨骼、经脉以及五脏六腑内的血煞气,甚至是一些细小血管,各种神经末梢都存在,仿佛被吹散的蒲公英种子,散落到各个角落。 “虬龙锻骨诀突破后,非但锻骨,这血煞气竟还会浸入血肉筋膜中,进一步强化我的体魄 不过,如此一来,血煞气就太过浓厚了。 我不具备妖魔血脉,无法自然驾驭甚至享受这种血煞气,不处于至静守笃的心境状态下,连心性也会被影响看来日后也得关注一下宁神静气的法器,再加一重保险。” 陈登鸣睁开双眼,双眼犹如两道闪电闪过,神完气足。 这几天修炼,他的实力一直在稳步提升。 尽管还未突破到练气十重,但虬龙锻骨诀却令他的肉身更为强大,身体也变得更年轻了许多。 像前世,有人保持良好的健身习惯,四十多岁,检测身体年龄还处于三十岁。 而有人没有保持良好的健身以及饮食习惯,看似二十多岁,身体年龄却已超过三十了。 身体的状态,通过锻炼,修炼,就能改善。 锻骨诀突破到入门层次后,他的骨龄也已缩减到了八十岁左右,算是重新活回了自己的年龄状态。 而寿元大限,也因锻骨诀突破,延长到了407年。 陈登鸣原先还有意继续修行《损命拔苗术》,试探进军上品灵根之上的天灵根。 但如今好不容易将骨龄缩减回来,决定还是等加入宗门后,再慢慢研究。 他起身,活动了片刻全身筋骨,血煞气游走体内,令肌肉贲起虬结,皮肤油光发亮,犹如凶猛的猎豹,极具爆发力,浑身缭绕一种强猛而具压迫的煞气。 在血煞气充盈全身的状态下,他的速度、力量、身体防御力、耐力,都大幅增强了。 强悍的体魄也比平时更威猛、更有型。 整个人像以钢筋铸成,深藏着惊人的力量,举手投足都充满力量感。 随着血煞气回缩,陈登鸣身上的煞气也迅速削减收敛,体型恢复如常,却依旧显得孔武有力。 这次在野外厮混数日,捕猎妖兽,总算也不是白忙活。 利用小阵灵的感知力,外加几只蛊虫分头搜寻,再次捕猎到了一头练气四重的妖兽,助他完成修行。 祝寻一直不解为何换了个地方,陈登鸣的猎妖能力就强过了他。 实则也是帮助陈登鸣寻找妖兽的移动眼委实太多了,自然效率更高。 但这几日,绝林城的守卫修士果然也开始收网了。 导致附近范围的妖兽几乎都被猎杀,已是很难再捕猎到妖兽。 想要继续修炼锻骨诀改善骨龄,就得换地方捕猎,或是直接购买妖兽血。 然而,商人手中的妖兽,大多都是早已杀死的尸体,血都放干净了。 纵使有些妖兽血保留了下来,其中的灵气也早已锐减大半,不符合锻骨诀的辅助修炼要求。 “修行难,资源难,做散修,什么都难” 陈登鸣感叹,开始催动一对乌灵夺挖土,将灌满坑的血水掩埋。 这时,阵法竟传来被人触动的动静。 陈登鸣目光一凝,加快动作。 外面逐渐传来呼喝声。 陈登鸣看了眼已被掩埋的血坑,戴上人皮面具,双眼冰寒,气质变得冷酷无比。 随手一抓,将地面的妖兽尸体塞入储物袋中。 而后转身一招,几只在阵法边缘蠢蠢欲动的蛊虫飞回。 他腰间悬着乌灵夺,将阵盘一收,霎时幻阵障眼法消失,外面显现出几道修士人影。 竟是都穿着绝林城守卫法袍的守卫修士。 这几人本是神色不耐而冷漠,突然看见阵法内走出一个面目黝黑,气质森冷中隐含淡淡煞气的黑衣高瘦男子,不由都是一惊,立即警惕起来。 陈登鸣眼见是绝林城守卫修士,也是一惊。 不过好在气机察觉,这几人都只是练气中阶的修士。 当即沉吟片晌,还是抱拳道,“诸位道友是有何事?” 几名守卫修士面面相觑,一看陈登鸣那高阶法袍下鼓鼓囊囊的肌肉块头,还有腰间悬着的一对乌灵夺,就感觉这人不好惹。 其中一人当即客气道,“不好意思,这位道友请了,我们也是观察附近有妖兽活动的痕迹,担心此处有人遇害,故而前来打扰问询。” “哦?” 陈登鸣微微颔首,知道兴许是方才捕猎妖兽时留下的痕迹,吸引了这几人。 他回头看了眼后方还未彻底处理干净的地面,沉吟道。 “那妖兽已被我斩杀,现场处理了,几位道友是对在下手中的妖兽尸体感兴趣?” 几名守卫修士闻言心中一紧,立即否认。 “那不会,那怎么会” “不错,我们绝林城守卫,都守规矩,岂会觊觎道友手中的妖兽尸体?道友说笑了。” “就是,道友误会了。” 陈登鸣讶然,看了一眼反应如此大的三人,哪里还不明白这几人做贼心虚般的心思。 原本他也不愿与这几人起冲突,毕竟民不与官斗。 准备这几人若是感兴趣,就拿出妖兽尸体分了,也无大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破财消灾。 岂料这几人比他更紧张。 果然,只要自身变得强大了,身旁的人也都变得友善起来了,没一个坏人。 “原来如此,绝林城的守卫,果真是名不虚传,既无事,在下便先行离去了!” “好,道友慢走!” 待陈登鸣那魁梧高大的身影消失,几名守卫修士相视一眼,又看了看前方地面留下的些许妖兽血,眼神中掠过一丝放松。 “没想到竟是一位练气高阶修士,而且看样子,或许是猎妖人,身上那股煞气,让我都感到心悸透不过气。” “你还说,这次有点儿冒险了,还准备收点儿好处,差点起冲突,这可是野外。对了,刚刚我喊话是不是大声了点儿?” “应该还好,我看这位道友也很客气。” 几人这么说着,又互相看一眼,扯了扯身上的守卫法袍,笑了。 “还是披着这身皮好啊,安全。” 他们几人也有自知之明,没这身皮,刚刚那修士出来,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立即得装孙子灰溜溜滚蛋,哪儿还能从容交流的。 与此同时。 映月宗。 岳昆紧赶慢赶返回宗门后,立即便准备将有关妙音宗培养陈登鸣之事汇报老祖。 岂料事与愿违,老祖出关之后,不日便出门云游,神龙见首不见尾。 岳昆错愕,拽住掌门师兄追问,老祖何以出关就要远行,所去何方。 掌门师兄抚须瞪眼,“倘若你闭关修行这么久,出关了不出去转转透透气? 这老祖去哪儿,又怎会跟我说?” 岳昆无奈,原地踱步打转,心里作激烈思想挣扎。 有关陈登鸣之事,目前只他一人知晓,若是由他亲自汇报老祖,将来有什么功劳,也是他一人独享。 可如今老祖已外出,想要联系到老祖,就必须通过掌门师兄的许可,开启宗门对向的传音阵,否则难以精准联系到老祖。 然而,对向老祖的传音阵,一般也不可轻动。 纵使要动,也得经过掌门师兄,这功劳可就未必是他一人独享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汇报之事干系到妙音宗的私事,即便汇报老祖,老祖也未必愿插手妙音宗之事,要知道妙音宗的妙音仙子,可是金丹后期修士。 “岳师弟如此匆匆忙忙要寻老祖,莫非是有什么大事?” 眼见岳昆似心情烦躁,掌门灵月道人目光一闪,含笑试探道。 岳昆心中一动,面上不露神色,转身一叹,摇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那来自南寻的弟子最近下山,死在了外面,不知掌门师兄可知晓? 老祖曾一直关注此子,我想将此事汇报给老祖,若是师兄你能开传音阵那是最好。” 灵月道人眉头一皱,不悦道,“老祖刚出关云游,正是要寻个好心情,伱那弟子前些时候就没通过考验,老祖早已失望,如今还要因这点儿小事惊动他老人家?” 他说着,心内嗤笑不已。 曾经岳昆因成南宫云的师父,在老祖跟前交流的机会也变多了,能获得的资源和宗门贡献也多了。 他是看在眼里,酸在心里,面上还要装作一副大度无所谓的模样。 前些时候,南宫云确定没有价值,如今更是死了,那就是连废物都算不上,又岂能因此再传音惊动老祖? “如此,此事也只好暂时压后” 岳昆早有预料,心中一叹,告辞后转身离去。 那就不急吧。 等老祖回来再汇报,有功劳也还是他一人的,甚至这一直瞧不起他的掌门师兄,还要担一个延误大事的罪责。 若没功劳,那也就罢了。 只是,这一等可能就要等很久了。 寻常凡人出门旅游,都可能持续一两月。 金丹修士,寿八百载,出门云游,看到一个风景绝佳的去处就可能一待便是好几年,往返回来,兴许都四五年过去了。 四五年,以那妙音宗对那陈登鸣的培养速度,只怕那陈登鸣,也要突破筑基了。 岳昆心内一阵羡慕嫉妒,同时也对那南寻的秘密和煞星的道,起了兴趣。 但很快,他将这种心思压下。 没到金丹,都没有资格接触有关煞星的事。 “陈道兄,这几天出去才猎了一头啊?” “绝林城守卫修士收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路上还遇到三个,对我手里的妖兽肉都起了兴趣” 绝林城灵屋院落内,陈登鸣和正在处理妖兽尸体的祝寻交流着。 祝寻一惊,手中动作放缓,道,“那些杀千刀的贪婪鬼,连道兄你的主意也敢打?道兄你不会?” 他拿起杀猪刀,龇牙对着脖子比划了一下。 陈登鸣嗤笑一声,吹了吹手中的茶杯茶水,摇头道,“我是那么冲动的人吗?好歹人家是披着官家皮的,左右不过是一头妖兽尸体,他们要,我都打算给他们了。” “然后呢?” “他们又不要了。” “嘁——还是道兄你的威慑强啊。” 祝寻摇头恭维一声,也觉正常。 披着官皮的也不是傻子,在野外,碰到狠茬子,该怂得怂,否则被打杀了,凶手不进城直接遁走,死了也白死。 他刀下动作很快,一卸一条腿,道,“道兄啊,如今妖兽肉生意也难做,市场上太多了,价格都贬值了。 我听渔修说,守卫修士的肉,都准备批量卖给他们去其他坊市贩卖了,我这里的肉,他们都不怎么收了” 陈登鸣皱眉,想到自己花了整整八块中品灵石购买了妖魔功法。 这阵子吃喝,购买翻译书籍以及修炼等等,也花费了一块多中品灵石。 他的积蓄也是严重缩水了,如今只剩下十一块中品灵石的资产。 而现在,绝林城周围的妖兽也没了,要快速修炼锻骨诀,都很麻烦。 陈登鸣摇头,“如今这绝林城的资源也少了,赚钱机会不多,看来过阵子我们就要离开了。 我说过,我准备去加入宗门,你什么打算?也去碰碰运气?” 祝寻手中动作一顿,有些不自信,“我虽然是中品灵根,但灵气亲和度几乎是中品里最差的,曾经想加入天河宗,就没通过考验,能行吗?” “去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 “试试宗门考验的,可不止灵根,还有心性等好几关。” 祝寻嘟囔着,还是有些不自信。 陈登鸣暗自摇头。 散修的信心都是不足的,面对宗门,都会感到自卑。 其实祝寻的条件,对比其他绝大部分散修,已经是极其优秀了。 “对了,陈道兄,有件事我忘了说,你之前不是一直让我留意蒋道友的下落,我昨天好像有点发现” “哦?” 陈登鸣双目一凝,放下茶杯,“什么发现?” 祝寻皱眉思索道,“我昨天在渔港和一伙渔修正交流,便看到巡游会的人,送来一批人交易给渔修。 那些人被渔修买了后,会成为很低廉的劳动渔夫,会跟随渔修出江甚至去北海的诸多沿途坊市做生意。” 这个讯息,陈登鸣倒是清楚,见怪不怪。 前世就经常有人被拐到一些沿海城市。 上了海船,成为海员,几乎就甭想回家,敢反抗,下场往往就是石沉大海。 祝寻突然说起这个,难道 “然后我就听到那一伙与巡游会交易的渔修中,有人询问还有没有上次那样的阵法师贩卖,他们需要特殊人才。” 陈登鸣眼睛眯起。 祝寻手中的杀猪刀也顿住了片晌,心里一叹,继续默默切肉。 其实,这个消息,他早几天就已经听到了。 只是一直不愿告诉陈登鸣。 他不愿打破眼下的平静生活,不愿为一个陌生的蒋道友冒险,不愿陈道兄卷入渔修的麻烦。 原本这件事,他打算就一直烂在肚子里。 不说出来,就算陈登鸣日后无意间也听到此事,那也是日后的概率事情。 说出来,可就是烦恼皆因多开口了。 然而,如今陈道兄既已有离去之意。 且那货渔修他也已暗中打听过,实力不是特别强。 祝寻心内纠结过后,还是讲了出来。 将心比心,陈道兄待他不薄,出手阔绰。 托付给他的事,他无法办到也就罢了,能办到却还隐瞒,那就忒不是人了。 这时,陈登鸣的声音传来,“很好,先确定蒋道友是否在那批渔修的手里,不要着急,也不要显露任何异常” (今天更新慢了点儿,晚上还有加更!求月票,月票多更新快!) 人心各异难相似,万事皆由造化成。 欲问陈君何处去,庭前空有落花枝。 (本章完) 087:白发萧萧天地空,练气十重自然通(为盟主泥岚轩真加更) 离去之前,竟是峰回路转,得知可能与蒋强有关的消息。 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曾经陈登鸣来到绝林城,其中一个目的,便是为与蒋强碰面,却并未如愿,而今离去时若能寻到蒋强,这也算有始有终,了却一桩心事。 不过,他向来是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 最起码也不能将自己置身危险境地。 仅是祝寻听到的一则消息,还不能确定蒋强是否真的就在渔修手中,需要进一步确定。 而且,那帮渔修的具体实力,也得弄清楚。 … 此后几日,祝寻遵嘱陈登鸣的吩咐,靠着卖妖兽肉的机会,在几伙渔修势力间游走,甚至靠着送肉的空挡,上了渔修的船,试图找到蒋强。 陈登鸣在这几日,依旧修炼不辍。 锻骨诀缺乏妖兽血修炼效率不高,他便主要修行《三元聚灵功》以及点金术等道法。 时间快要临近十月深秋,也即将要迎来他的八十四岁大寿之日。 四天后。 点金术和金刚盾术这两门道法,终于是跨越了精通,接连突破到了大师层次,陈登鸣的寿元大限也因此增长了十年,达到了417年之久。 这两门道法迈入大师层次后,意味着道法威力更强,损耗的灵气也更少。 不过在这时,祝寻也已带回不太好的消息。 “陈道兄,这些人对他们的船只看管得很严,我借口将卖给他们的妖兽肉帮他们送上船,也都被赶下来了,暂时还不能确定蒋道友是否就在船上,连哪条船都不能确定” 陈登鸣沉吟颔首,“这件事暂时不急,我们先做好离开前的准备,祝道友,你现在需要确定一件事,就是这些渔修究竟哪天离开绝林城。 然后,我要你先离开绝林城,去一趟六百里外的风物坊” 祝寻一愣,“陈道兄,你要我这么快就离开?” “不错。” 陈登鸣颔首,拿出一张地图道,“伱看,我们离开绝林城后,往东去有三个去处,其中六百里外的风物坊比较适合。 风物坊乃是风家的地盘,而风家则是呼风派的附庸势力。 在这方圆万里的范围,都是东域腹地外围,多是一些小门派。 除了呼风派外,还有巨灵门、霹雳门、紫雷派、等诸多小仙门” 祝寻看了半天,脑子转得不够快,没明白陈登鸣的意思。 陈登鸣继续道,“我此行的目的地,是东域腹地内的大宗门,要途经路过这些小门派。 但据闻这些小门派之间,资源争斗也很凶险。 祝道友,我要你提前去风物坊,就是去提前了解那边的情况,日后你要加入门派,也可从这些门派中选择一个风评较好的加入。” 祝寻顿时明了陈登鸣安排的用意。 这一是要他提前去了解东域腹地那些仙宗道门的具体情况,提前熟悉那边的规矩秩序,好在陈登鸣到来时,辅助引导。 二是让他先走,表明蒋强之后的事情,无需他跟着插手,他只需在六百里外等着,随时准备接应即可。 这安排的确妥当,总好过二人匆匆救了蒋强后,又匆匆离去,逃难也似的直奔远方,还不知远方的具体情况。 而且,以他的实力,虽然不弱,但对于陈道兄而言,显然也算拖油瓶了。 二人如此一番合计后,祝寻便立即开始照计划忙碌干活。 到了第三天,祝寻就已弄清楚渔修再度出江口的时间。 “下月中出江口算算时间,差不多,若是再服用一些增气丹,勉强是够突破了” 陈登鸣沉吟间,看了一眼如今《三元聚灵功》的修炼进度。 “《三元聚灵功》(九层370/900)” 他现在的修炼速度,比之在明月坊是要快一些的。 但受限于功法,即便是在绝林城的一级灵脉这种宝地,一天也只能将功法熟练度提升18点。 至少也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突破到练气十重。 本以为若是渔修在这个月底出江口,他就难以修炼到练气十重再出手了。 结果,渔修居然是下个月中才出江口。 这时间上,就恰好满足了他的要求。 相较于曾经多次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次倒是变化赶上了他的计划。 不得不说,世事无常,因缘际会,人不可能总是背运。 此时,祝寻在探明了消息后,也已遵照他的意思,离开了绝林城,提前去往风物坊站稳跟脚,探听那附近仙宗道门的情况。 陈登鸣旋即准备开始静修,每日除了去港口转转,暗中观察渔修的状况。 其他时间都用以专心修炼,为突破练气十重做准备。 很快便是十月金秋。 陈登鸣过了八十四岁生日,他来到此方世界,也已过去了两年零三个月。 他来到东江边上的山坡,独坐黄昏不寂寞,静看远处落日如血般地鲜红。 夕光形成一道宽广的耀眼的光波,在江水上闪闪跳动,从远方一直伸展到港口舟船的周围。 这一片沉暮中,活跃的江水又充满着生机。 一如他看似是八十多岁的老头子,实则无论身体,还是心灵,皆活力无限。 回想曾经从南寻来到修仙界,步步为营的算计和不易,再到如今已快要临近筑基的成就,当真是百岁光阴过尽中,时也命也志长虹。 “我那凡间子嗣,若顺利诞下,而今也应一岁多了” 陈登鸣心内感慨,却也并无太多思乡念头。 人在修仙界浪到失联。 未来若有所成就衣锦还乡,他的后代成器,那也是仙二代了。 此时,风完全静止了,他的心也在此刻前所未有的平静。 天边云霞无声无息地飘着,暮色逐渐到来。 一种无际的沉寂笼罩了整个空间,在大自然的日夜交合中,一切都陷入了静默。 诸多冥冥感悟化作地涌金莲般的思想火花碰撞。 灵气在体内四肢百骸中激撞,回旋,最终归于丹田。 面板中,《三元聚灵功》熟练度迅速波动。 一股淡淡的灵威,从陈登鸣身上骤地爆发,他面庞生辉,虎目熠熠。 突破了。 练气十重! 可望筑基! 如此自然而然的就突破了。 比预料中,更快了整整十天。 这非但是有这些时日服用的增气丹之功劳,更是因诸多感悟厚积薄发,于今日在微妙难言之间顿悟,自然一切就水到渠成。 陈登鸣长身而起,风吹起两鬓白发,这时夕阳也彻底落下,好似他雄伟的背影遮挡了夕光,天地霎时变暗了。 筑基之下,练气十重,身怀多只蛊虫,三件高阶法器,两种武道神通,多门瞬发道法 对手则是一群渔修,实力最强者练气八重,还兼有一干练气三重到六重的部属…… 胜算:不敢自满说百分百,仅仅只是找人的话,就打个百分之九十四吧。 是时候行动了,事了拂衣去。 当夜,起风了,下了小雨。 秋风吹老梧桐树,夜雨敲窗响不休。 江心几艘渔船聚在一堆起网,船头的灯火宛如几团鬼脸,在水波间晃荡出狰狞跳跃的笑容。 江岸港口旁,大大小小上百艘渔船停靠,其中不乏造价昂贵的灵舟,闪烁灵光。 夜还未深,江水轻轻地拍着船头和船舷,好似一片片树叶在水中晃悠起伏着。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施展木遁术,趁人不注意便遁入了其中一艘船中。 过了片刻,这人影一闪,穿过一艘船,刹那遁入另一艘船中。 接近大师级的木遁术,施展起来无比丝滑,次次瞬发。 无人注意到一个不速之客趁夜潜入船中。 陈登鸣犹若鬼魅般迅速在一艘艘船之间移动,依靠小阵灵的超强感知力,尽避船上的所有人员,如入无人之境。 没有人能觉察到他的行踪,也没有人敢想象,一个练气十重的修士竟半夜潜入船内。 陈登鸣的选时很有讲究。 此时正是晚餐后的时间,多数渔修已是去消遣或是将歇未歇之际,船上的人员并不密集,警惕心和戒备也是最低之时。 到了深夜,一些船只反是会将阵法开启,反倒不好闯入。 这也是这些时日他每次前来江边闲逛观察的结果。 谋而后动,永远比临时起意就仓促行事,更要有把握得多。 然而时间流逝,陈登鸣近乎将祝寻告知的那批渔修的船只逛完了,也并未找到蒋强的身影。 他倏然驻足,立在阴暗角落,神色不解看向远处江心的几艘船。 “莫非有船出去了?否则怎会找不到?” 渔修势力有好几股,祝寻所言的只是其中一股,而也是这一股渔修,曾言要继续求购阵法师人才。 但如今这一股渔修势力的船只几乎都被他找完了,却没有任何发现。 对方也不可能将从巡游会购买到的被控制的人放出去。 何以 陈登鸣目光倏然看向不远处的一艘灵舟,眼神逐渐眯了起来。 灵舟,还有灵舟他并未搜寻。 这灵舟,他之前也很少见到过。 陈登鸣身影一动,蓦地缓缓飘浮空中,悄悄潜入水中,没有带起一丝一毫的声响。 他口含怪鱼灵珠,迅速潜向前方灵舟。 此时此刻。 灵舟内。 几名渔修正聚在一起放松的喝着酒,吃着灵肉,闲聊着。 另一侧房屋内,两名双腿皆被砍去的炼丹师,正在辛苦炼制着丹药。 灵舟下方的灵舱内,还有最近才买来的玉家女眷,正在接受调教,时而传出狗叫声以及痛呼,还有人放肆的笑声。 “道,道友,这灵舟里确实有不少人的气息,有强有弱” 灵舟下方的江水中,小阵灵与陈登鸣心灵交感传讯。 “最强的有多强?” “三分之一个道道友这么强” “三分之一个我这样的,有多少个?” “就,就一个” 陈登鸣笑了。 还好不是三个,不然就勉强堪比一个他了。 威胁不大。 不过稳妥起见,还是速战速决,进入后,立即放倒控制所有敌人,然后寻找蒋强,而后无论有没有找到,撤离。 陈登鸣吐出浊气,鼻孔处咕嘟起一些气泡。 倏然一振冰灵刀,人刀合一,直冲向上方灵舟。 咔!—— 灵舟阵法面对他凌厉澎湃的刀气,宛如纸糊的被破开,旋即底舱破碎,警号四起。 陈登鸣霎时杀入灵舟之内。 两名正处于他身侧的修士没反应过来,几乎被吓懵。 下一瞬,就见两道金光一闪。 二人纷纷身躯一僵,体表直接金属化,表情也骤然凝固,金系灵气甚至向体内狂窜,二人只得竭力调动灵气抵抗。 陈登鸣身形迅速前冲,刹那就破开大门。 一道法器灵光倏然闪来。 陈登鸣早有察觉,倏然一刀劈出,劲飙卷起。 法器崩开,冰灵刀如电射掠出,一声惨叫戛然而止,寒气充斥满屋。 上方传来脚步和惊呼声,陈登鸣一招手。 “嗡嗡嗡——” 头号金蚕蛊带着一二三号小弟纷纷化作道道金线蹿出。 他则目光凌厉大步标前,一脚跨过一具方被斩杀的修士尸体,刹那到了一处充满混乱浑浊气息的房间。 只看一眼,眼前情形就已令人血气上涌,分外恼怒。 那些玉家女眷,却已是被折磨得不似人形。 陈登鸣暗叹一声,对此情形,他除了弹出几道气劲解开几人束缚后,更多已是爱莫能助。 所幸却也遗憾的是,这里并无蒋强。 这时,上方已传出激烈打斗声。 “何方道友,竟敢强闯我黎元的灵舟?” “轰”地一声,上方甲板骤然破开,大片木屑伴随幻起的千百道法器凌厉虚影,铺天地杀将过来。 霎时道道灵气急旋时独有的嗤嗤激响,漫布在笼罩每一寸空间内,将陈登鸣完全笼罩。 陈登鸣蓦然转身,双目神光闪动,铁衣振振,暗含杀意。 “铿锵铿锵——” 铁衣防护霎时将道道凌厉气劲格挡在外。 几乎同时,冰灵刀随陈登鸣掐诀走出道道刀气之形,环绕周身排列,宛如一轮圆月之形,刀意结合道法撬动灵气,霎时化作千百道刀气,如千重雪崩狂冲向上。 雪压千重山上树,刀倾万里月中天! 刀技·刀倾千重雪! “矗隆”声响中,刀气瞬间撕裂崩灭了上方法器构成的凌厉攻势,连舱顶也轰飞。 陈登鸣操控冰灵刀。 刀气将他身儿一裹,身化刀气一闪冲出。 刹那到了上层,扫目一看,已然满地狼藉。 几名修士已俯倒在地,其中三人已被金蚕蛊猎杀。 另一人灵威强烈,正是方才与他动手的练气八重修士黎元,此时却口吐鲜血,满身刀痕,神色充满错愕震惊盯着他的身影。 陈登鸣一指点出。 点金术瞬间将对方半个身躯和双臂都金属化。 他目光下一刻扫向一旁船舱,看到两名爬出船舱的双腿已被砍去的修士,心中一沉。 但仔细一打量,这二人却并非蒋强。 “这位道友究竟所为何事?我黎元究竟有哪里得罪过道友?” 这时,正竭力抵抗点金术的黎元艰难开口。 陈登鸣皱眉,凝视此人,苍声冷道,“我听闻你曾从巡游会购买过一位阵法师?那阵法师如今人在何处?” 黎元脸皮一抖,眼神中闪过一次恍然与惊慌。 万没料到,竟然有如此强大的修士为一奴隶打上门来,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倏然又想到,昔日那阵法师曾言,其大哥如何如何厉害,央求他放过,却被他当作笑话嗤之以鼻,结果竟是真的? 这电光火石之间,陈登鸣却已从黎元眼神转变瞧出问题,眼神电芒一闪,冰灵刀霎时掠出,刀锋直抵住对方脖颈。 “说” “道友,我若是说了,你可会放过我?以道心起誓!” “一” “什么?” “三” 刀锋缓缓一进,霎时皮肤撕裂,血水还未流出便已被冰封凝固。 黎元大骇,亡魂皆冒,忙道,“在江心,今晚风浪大,鱼儿多,他们在江心捕鱼” “噌——” 清寒刀光一闪。 一颗人头滚落在地。 血水才倾洒在地,便已凝聚成冰。 陈登鸣大袖一卷,将储物袋收走,几只金蚕蛊嗡鸣飞入袖中。 他倏地目光一动,抬手一抓,一块阵盘被吸摄入手中。 仔细一看。 阵盘边缘的符号标志,赫然是蒋强惯用的标记。 “强子还真的被他们抓了” 陈登鸣眼神寒意凝结。 一掐诀,人已遁入木内,刹那进入江水消失。 如今这股渔修领头的黎元已死,那江心夜里去捕鱼的修士更是不足为虑。 蒋强之所以也跟了去,只怕也是要操控阵法。 陈登鸣心里则略有沉重,想到刚刚那被斩断了腿的两名修士,想到被割了舌头的玉家女眷。 这些渔修的手段,当真是残酷至极。 他曾还道这些人只是老实巴交的卖鱼佬,如今看来,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陈登鸣在水中迅速掠过,却发现那江心的船只似观察到灵舟波动,已在迅速返回。 这也正合他意,速战速决,转瞬千里,彻底离开绝林城,前往风物坊,与已在那边站稳跟脚的祝寻汇合。 他骤然加快水中速度,驾驭冰灵刀快速前窜破开水浪,宛如一条鲨鱼迅速接近前方灯火飘摇,愈发接近的猎物 (今天一万字更新完了!可能今天瞌睡多,写慢了点儿,惯例求月票) 白发萧萧天地空,练气十重自然通。 秋风羡我无拘束,只要快意得长生! (本章完) 088:胸中孕养仙侠气,刀上劈出阔天地(大章求月票) 夜色中,拥有尖尖船头的渔船犁铧耕地似的切开江水冲来。 倏然水浪破开,一道璀璨雪亮的刀光凝水成冰,狠狠撞在船头之上。 防护阵法近乎应声而破,船头‘嘭’地一声,被撞得高高昂起,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似的偏向倾到。 船上渔修惊呼,还未从如此惊变中反应过来,‘嗡嗡’几道金线破空而过,惨叫声急促而起,短暂告竭。 “金蚕蛊?” 船上一人惊喜叫出了声,蓦地大喊,“陈哥,是你吗?” “强子!?” 刀光一闪,陈登鸣魁梧高大身影落于船上,嘭地一声便将要倾倒的船只踩踏落下,轰地溅起水浪。 陈登鸣双目精亮,满是欣然看向船上完好无损扶着桅杆伫立的蒋强。 二人四目交投,倏然齐齐哈哈大笑起来。 “强子,你小子果然够机灵,我还怕看到你时,伱也被砍掉了双腿地上趴着叫我陈哥!” “哈哈,陈哥,你要是再来迟一段时间,我说不定真的要被砍掉双腿趴在地上了。” “没想到不过,没事就好,现在不是交谈时机,巡逻守卫马上就到,我们快走!” 陈登鸣毫不废话,也懒得去捡已跌入江中的几名修士的储物袋。 大师驭器术结合刀道驭刀。 刀光一闪,便化作一道雪亮遁光,将蒋强一卷,‘嘭’地坠入滔滔江水中,迅速顺着江流而去。 夜雨随风,风雨变得更大了,宛如无数鞭子抽打天地,四野都笼罩在一片雨幕中。 江水变得雾蒙蒙一片,似天公有意作美,成全陈登鸣二人顺利离去。 救得蒋强,此行便已是彻底目的圆满,了却心事,更是斩了一众腌臜泼才无心鬼,快意潇洒拂衣去。 至于更多,陈登鸣已管不了,也管不得。 只盼那玉家女眷和斩去双腿的丹修,能趁乱逃遁吧。 何为仙,何谓侠,他心里没个彻底清晰的概念和分界。 有些事情,也无需分得那么清楚明白。 但自从来到修仙界,他一路所见,无人身有仙气。 一众交际,也无人胸有侠气。 仙侠这二气,他自认也没有。 但若是能力足够之时,长生路上亦可拔刀,否则,又岂算来这仙侠走一遭? 这世道,人善被人欺,若感压迫不顺畅,便要刀气腾空天地窄,呼风唤雨水云轻。 苟不是怂!苟不是怂! 苟是无能力时,且退一步,横眉冷对千夫指,有能力时,直捣黄龙摧枯拉朽! … 几乎在陈登鸣和蒋强随江水顺流离开之后。 道道灵光也迅速破开雨幕,出现在了港口位置。 赫然是绝林城巡逻守卫修士。 然而这些人此时纵是出现,也已是迟了一步,只能帮一干渔修收尸,甚至有些尸体都收不着,已沉入江水喂了鱼。 此时风波浪恶,一些深江中的水妖都被血腥味惊动而出,哪里还能找到陈登鸣等人的身影。 入了东江,便如龙游大海,再想追,可就难囖。 这也是陈登鸣早已算到的结果,不仅仅是渔修们的行动轨迹和作息时间。 便是巡逻守卫修士的巡逻轨迹和时间,这些时日,他都已通过观察记了下来。 多少年了,除了上次玉家和梁家的生死大战,就根本没有修士胆敢在绝林城内动手搞出这么大动静。 可如今,又多了一人,绝林城巡逻守卫修士,却是连此人姓名相貌都一概不知,只能定性为报复寻仇事件。 两天后。 绝林城外五百多里的一片树林中。 “轰”地一声,陈登鸣运劲震散了满身黏糊糊的雨水,又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总算感觉全身舒泰了许多。 “陈哥,我们逃了两天,这就下了两天雨,好似天也助我们呵” 蒋强声音从后方传来,伴随飘来的还有一阵阵烤得喷香的烤鱼香味。 但见一条足有半丈长的怪鱼,被架在林中的火上烤着,香烟滚滚,宛如斑斓蟒皮的表皮已烤得金黄脆嫩,滴出油脂,不似鱼皮,倒更像是牛皮羊皮。 “天若助我们,早就助了,何须等到今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就是说,老天爷不偏不倚,谁也不帮,谁也不助,一切顺其自然。 要天来帮你,除非你是天地主角啊” 陈登鸣摇头走过去,蒋强立即殷勤切下一大块烤好的鱼肉,以树叶包好递向陈登鸣。 “陈哥,这之后有什么打算?是打算去加入宗门了?” 蒋强尽量语气轻松说着这番话,不愿因太过恭谨,而生分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但哪怕他再怎么努力让自己轻松,内心的紧张,也是不可避免。 这再次相见,陈登鸣的实力已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导致他想要如曾经那般与陈登鸣轻松说话,叫一声陈哥,都得努力克服那种紧张。 上品灵根的修炼速度,竟就有如此惊人吗? 陈登鸣看出蒋强的紧张,含笑走过去,拍拍蒋强肩膀,“强子,我是要去加入宗门了。 不过到了那边,我会先安顿好你,你制作阵法的手艺不错,在较安逸的环境内,也能谋生” 蒋强心中满是暖意,如陈哥这般实力强了,却还如此仗义有人情味儿的人,这么多年在修仙界,他也就只见到这一个,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激。 “吃吧,吃完了后,我们继续出发,途中累点儿赶点,早点到风物坊那边,有道友接应我们。” “嗯!” 过了绝林城后,沿江东下,便是真正踏入了东域腹地的仙宗道门地界。 这里在外围就地起龙蛇,灵脉众多。 围绕灵脉,不少修仙小门派和修仙家族驻扎于此,瓜分外围的诸多修炼资源和灵脉。 在仙宗道门中,能以‘宗’命名的,都是有元婴修士坐镇的大门派。 ‘道’门则更算是名门胜地,其中甚至有化神修士坐镇。 而如呼风派、霹雳门等以‘门’、‘派’命名的,则多是小门小派。 其中最多也就只有金丹修士坐镇,甚至一个筑基后期修士或者所谓的假丹大能,也可自成一派。 不过,‘宗’之中,也有会发生变故而变得弱小的,并非一成不变,诸如映月宗、妙音宗,昔日都是有元婴老怪坐镇。 只是一宗的老怪被煞星斩杀,一宗的老祖随煞星失踪,端得是遭遇凄惨。 小半日后。 陈登鸣和蒋强就已顺利抵达风物坊。 祝寻接到短途传音玉符的讯息,便立即出来相迎。 “陈道兄!你总算来了,这位就蒋道友吧?恭喜恭喜,蒋道友你身陷囹圄如今脱困,日后必定从此好运连连。” 陈登鸣含笑抬手,“好了老祝,不用在这客气,我们风尘仆仆赶来,先安顿下来,你都安排好了吧?” “那是自然,我在坊市西区租了一座宅子,就等着陈道兄你带蒋道友过来,这边的情况,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嘿,祝道友,有朋友来了?” 来到宅子处,周围有个老头修士含笑打招呼,打量风尘仆仆的陈登鸣和蒋强。 祝寻含笑介绍,“是啊,我老乡,都是一个旮旯修仙的,可厉害了。” 老头看了一眼蒋强,笑了笑,又看向陈登鸣,尽管也看不出具体实力,却莫名心中一紧,瞅了瞅陈登鸣彪悍背影,笑着抱拳打招呼。 “欢迎二位道友来风物坊,日后大家就都是邻居。” “祝道友,你这位厉害的朋友难道比你还厉害啊?不如给姐介绍介绍?” 这时,另一侧的院子内,一名看热闹的女修,说话语气颇为火辣道。 却是个成熟美妇,生得齿白唇红,皮肤似被阳光晒得微黑而细润,泛透出健美的红光,腰中系着丝绦,下面套着一条绸裤,胸前则斜插一口法器宝剑。 祝寻吓了一跳,回望陈登鸣一眼,忙道,“哎程大姐,你可莫要再胡言了,我这位道兄可不喜欢你这类型。” “嘿,我说你这个祝道友,姐说跟你一起过日子,你不乐意,今儿个说跟你朋友,你也不乐意,你要姐一直这么单着下去啊?” 女修叉腰没好气道,梳成了几十条细碎均匀的小发辫也跟着腰肢起舞。 陈登鸣摇头,含笑和祝寻一同进屋。 可以看得出来,风物坊这边的修炼环境要更好许多。 至少修士之间的关系比较融洽,哪怕陌生人也会开开玩笑,互相间的提防,没其他地方那么严重。 这倒是令陈登鸣感觉舒服了些,环境没那么压抑,显得轻松了许多。 或许也是这边资源更为丰富,竞争固然是激烈的,但至少人人日子过得会舒坦许多,也印证了饱暖思婬欲,饥寒起盗心。 有祝寻这个提前来到风物坊熟悉了大半个月的人作向导,陈登鸣和蒋强很快安顿下来。 同时,也对周边的一些修仙门派的情况有了详细了解。 风物坊是修仙家族风家的地盘,而风家家主曾经便是呼风派的长老,如今都有紧密联系,因此这块地也是属于呼风派的管辖范围。 呼风派招收弟子的标准,是十五岁以下的中品灵根以上修士,实力不限,入门派还要通过其他考验。 对于散修,呼风派也不是不收,只是每年招收弟子的名额本就有限定,对散修的要求更苛刻,要求二十五岁以下的实力达到练气五重以上的下品灵根修士。 且这类修士,需要经过更严苛的一系列考验。 毕竟年纪越大,心思越不纯,不像从小培养的,对门派那么有归属感,说不定还在外面惹上过什么仇怨,招来麻烦。 像祝寻,具备中品灵根,却因出身之地在偏僻的犄角旮旯,错过加入门派的最合适时机。 靠自己辛苦修行,求功法、攒资源、居不易、吃更难…… 如此慢慢修炼到练气六重的修为,这在散修中其实已算极其优秀的,如今想要加入呼风派,也很困难。 因为年龄大了,祝寻如今已三十七岁了。 “哎,陈道兄,说到底,我们其实就是出身差了。 论实战、论吃苦、论经验,我们哪点儿不比那些家族弟子强?” 房屋内,祝寻愁眉苦脸抱怨,“那些家族子弟,只要有个下品灵根,出生懂事后,就开始修行,资源给够,每日只用修炼,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二十五岁之前,就能修炼到练气五重,送去仙门修行很轻松。 若是中品灵根,那就更不用愁,保送,各类资源管够,那是含着金汤勺出生” 一旁,资质更差的蒋强闻言也是感慨,附和颔首。 他是下品灵根,今年三十四了,还未突破到练气四重,加入呼风派这样的小宗门都不指望,若是出身在家族,那就轻松多了。 “其他周边的一些门派,也是这样的标准吗?”陈登鸣皱眉。 祝寻摇头,感慨,“都差不多,甚至标准更高一些,没办法,资源有限,他们仙门培养弟子也会精挑细选,其实呼风派已经算是标准要求低的” 陈登鸣眉峰隆起,感到麻烦了。 没想到小门小派,要求都这么高。 那名门大派,岂非要求更高? 若是长寿宗来个散修需要三十岁以下练气八重的标准,那他不得把骨龄缩到三十岁以下去? 关键这就非常不合理了。 散修没资源也没安逸的修炼环境庇护,很难在三十岁以下就修炼到练气八重,真能修炼到,也必然有很大蹊跷。 届时,若是深究一通查下去,麻烦也就更大了。 前世想要进入体系上岸,得到宇宙尽头的编制,都得要查三代,过政审。 这在修仙界,名门大派的仙宗弟子身份,也就相当于是体系编制,修仙公务员,对于散修这种‘修仙界闲散人员’,自然考验得更严格,查得更仔细。 祝寻和蒋强面面相觑,他们唉声叹气也就算了,陈登鸣也愁眉苦脸,这是愁给谁看? “陈道兄,以你现在的实力,这些小门派,都是双手欢迎啊,你现在就是筑基苗子啊,有什么好愁的?” “不一样,我不想加入这些小门派,我想加入长寿宗,这宗门跟我专业对口。” “专业对口?” “就是对我胃口,我想要长寿,活得久,未来才有机会。” “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祝寻听了一阵郁闷,心里流泪。 他只想加入一个小仙门划划水,结果望门而入不得,陈道兄却还嫌弃门太小了,想换个大门跨进去。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 “不必气馁,不是说过几个月新年到了,他们又要招新弟子了?再观望观望,说不定有机会” “而且,就算没有机会,日后我晋升筑基后,也会照顾照顾你们。” 陈登鸣含笑安慰了一句。 苟富贵,勿相忘。 祝寻和强子,平日也算是没少帮他打下手跑腿做事。 他一心修炼,身边也确实需要一些这类下属帮忙处理杂事以及敛财,也不能耽搁了人家的精力时间,一点表示也没有。 若是日后成了筑基,或许一点点对他而言微不足道的小帮助,也就能轻易改变二人的窘状,不过暂时,陈登鸣已是打算离去。 “陈道兄,仗义!” “陈哥,遇上您,我们真是遇上了贵人!” “好了,散会!” 陈登鸣宣布三人小会结束,各自去忙各自的。 祝寻重操旧业,在附近打猎寻找妖兽。 陈登鸣有吩咐,打猎到的妖兽血,得趁着新鲜给他送来,喂养蛊虫。 蒋强一样是准备做起手艺活儿,制作阵盘。 不过这次,不是制作阵盘贩卖,而是应陈登鸣的要求,为他制作一些日后需要携带用上的阵盘。 诸如夺灵阵盘,这个还要多做几副,备用。 蒋强虽是实力不行,但制作阵盘的手艺,跟他的强式算法一样强,已可勉强制作一阶四级的阵盘,在市面上这类阵盘的售卖价格也不低。 用其话说,他练气三重就能制作一阶四级的阵盘,也是被渔修逼出来的,制不出,就得砍掉双腿,甚至砍掉第五肢。 陈登鸣向来出手阔绰,部属只要肯卖力做事,他就舍得给钱。 这次又多少给了二人一些生活用度的灵石。 风物坊这边的租住费用也不便宜,毕竟也是挨着一级灵脉,虽没有绝林城那么贵,一月下来却也要三十块下品灵石。 再加上每日吃喝用度,衣食住行,得花费不少。 所幸,陈登鸣离去之前,收割了一波渔修的财富。 那渔修老大黎元的储物袋内,光是中品灵石就有四十二块,下品灵石数百块,增气丹五瓶,其他中阶法器三件,高阶法器一件。 这是一笔巨富,令陈登鸣本萎缩不少的储物袋,又丰厚了起来,足够支撑他安逸修炼到筑基期的门槛。 他打算再准备半个月,就继续出发,穿过小门派的纷乱地带,去往长寿宗的地界,尝试加入长寿宗。 至于祝寻和蒋强,他不打算带上了,嘱咐二人留在风物坊这边发展,互相照应,能抓住机会加入小仙门,那就赶紧加入。 若不能加入,等他日后筑基发达了,自不会忘记二人。 祝寻练气六重的实力,在风物坊这种家族地盘,也是能站稳跟脚,还能庇护到蒋强,二人生存无虞。 … 如此时间流逝,转瞬半个月过去。 借助祝寻捕猎提供的妖兽血,陈登鸣将锻骨诀的熟练度堪堪修行了一半。 距离突破,仍需要下些功夫,但附近质量并不算高的妖兽,已无法满足这门功法的突破需求。 此时,陈登鸣也已准备好完整的东域地图,购置好途中所需的敛息珠等物。 当即,他不再迟疑,告别祝寻和蒋强后,驭刀而去。 此去,正如曾经始终不改的凌云之志,欲得神功参造化,便须驾鹤上青云。 仙路烟尘,大道争锋,为得长生久视,难以停留,也不可停留。 他毕竟不是直接就能长生不死的痛快逍遥人,真想长生不死,那还得一步一个脚印去追寻 (今天月票满足80张,再加更一章大章节!继续万字,月票不停,日万不停!) (本章完) 89~90:世事如棋局转新,大日似金丹火拼(二合一为月票加更) 一个月后。 东域一处山谷之中,云雾翻腾,熹微的阳光照射进来时,显得朦朦胧胧。 隐约可见山谷内诸多植被山花,在深秋竟也盛放。 晓色微茫云气重,山花烂漫露华浓。 一道充满煞气的人影倏然打破山谷平静,骤地狂冲而出,撕裂无数山花成花瓣飞舞,晨露四散。 “啊——” 这人影倏然狂喝一声,满头长发飞舞,狂态毕露,爆发惊人声势,惊得周遭山林间无数鸟儿振翅飞起。 片晌后,人影发出宛如沉雷般的一阵剧烈喘息。 而后喘息声愈发微弱了下去,逐渐随那一身浓郁煞气消失无踪。 雾气中,两点精芒一闪,陈登鸣睁开双眼,看了眼已遍布全身的粘稠汗液以及未知液体,其中甚至还夹杂血丝。 “伐毛洗髓?虬龙锻骨诀再次突破后,我的身体再度得到了全方位的强化,这是换血了,还是驱除了血液中的杂质?” 陈登鸣目露一丝思索,感受着这副身体所具备的强横力量。 不具备妖魔血脉,这虬龙锻骨诀如今是越修炼,血煞气越难控制了。 稳妥起见,陈登鸣已打算暂时减缓对这门功法的修行,等日后能更好解决这个隐患时,再修炼不迟。 反正如今的骨龄,应该也已达标了。 他掐诀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而后换下一身衣物,赤精着身躯返回山谷内。 但见山谷之中,一头足有小山高的妖兽散发煞气,静静躺着,早已死去多时。 一旁地面还有一个血坑。 其内全是散发腥臭味的血液,毫无一丝一毫的灵气,连几只蛊虫都懒得瞅一眼。 陈登鸣换上一身干净衣物,拿出测骨龄的法器,催动后对自己测了一番。 最终检测光芒停留在了红色区域。 虽是深红,却也代表骨龄已处于五十年以内了,八十多年的老黄瓜重新刷上了粉嫩新漆。 “还好” 陈登鸣松口气。 这一个月以来,他赶路去往长寿宗的速度并不快,主要也是途中时常扎入大山内狩猎妖兽。 偶尔碰到有妖兽侵袭附近的凡人城镇或坊市,更是大喜过望。 瞅着妖兽实力不强,就冲上去欺负一番,捕猎到的妖兽,可借血液修行锻骨诀,妖兽肉还能吃能卖,简直浑身都是宝。 如此走走停停,陈登鸣一个月都还没跨过东域外围的万里版图范围,仍有三四千里的路程。 东域委实太大的了。 四域中,数东域最大,人杰地灵,物华天宝。 南域的面积占第二,各类资源仅次于东域。 北域面积排在第三,西域排第四,这两域则最为贫瘠落后。 在东域外围这万里范围,不像南域边陲那种毫无人烟的不毛之地,却是亦有不少凡人国度。 从小国到大国,泾渭分明。 但几乎都是受各自势力范围内的一些修仙门派控制庇护。 甚至有的小国,就是一个修仙国家,国君便是金丹修士,自成一股势力。 也有小国则干脆就是某个仙门大佬的后代建立而成。 若是这一脉子弟中出了一些有灵根的,自会直接送往仙门之内修行,可谓都是出身就决定着不凡。 陈登鸣一路走走停停,看到很多,也听了很多。 总算也不是初入东域的小白,对很多宗门势力以及东域的传说,都有所听闻。 不过,这途中好几次的遭遇,也是格外令人唏嘘而惊险。 例如一些凡间国度之间,便经常交战。 有仙门似以两国之间对拼沙场的交战,作为棋盘对弈,最终决定一些资源利益的归属。 修士不亲自下场,命金贵着,而两国凡人则成为了棋子,棋子有棋子的价值,棋子也可随时抛弃。 陈登鸣如一些路过的修士一样,远远观望这种凡人国度的战争。 只看到三万战士对垒凶,万里沙场烽火雄,双方将士抛洒热血,皆是勇烈,但其中内幕,却是令人唏嘘悲哀。 不过除了凡人之间的战争,仙门以及修仙家族之间的战争,途中亦是不免发生,残酷的程度,有过之无不及。 陈登鸣不喜好勇斗狠,如今自身资源也够用,都是能避就避。 依靠小阵灵的超前感知,他往往趋吉避凶,早早溜走。 委实遇到不可理喻无法避开的,便唯有果断出手,而后迅速远驰离去,倒也是有惊无险,快意潇洒。 这一路经历,也令他感到,无论哪里,只要有人,有资源,就有争斗,不会太平。 奢望资源越好的地方,环境越安逸,那是纯属奢望了。 最多环境会变好,更奢华,好资源更多,却不可能安逸,除非环境内的资源,足够每个人使用,无需互相争抢。 如今骨龄已是达到了陈登鸣计划中的状态。 若是长寿宗对散修入门的要求不是特别严苛,他理当是能通过第一关的。 但似这种名门大派,对弟子的出身、心性、过往等考核,也是无比严苛。 故而,这些时日一路打听过后,陈登鸣还是对计划再作了一些求稳的调整。 一口气吃不下一个胖子。 为避免被长寿宗查出他的出身和一些秘密,他已打算先加入依附长寿宗的一些亲近小仙门。 最好是子母仙门的那种关系。 小仙门的招人要求,自然也就没有长寿宗那么严苛了。 而有这种子母仙门作为过渡的跳板,他的亲近身份也就有了,秘密也能更好掩盖。 未来突破筑基后,自然而然也就能轻松顺滑的申请加入上宗。 恰好,长寿宗的附庸宗门的确有不少。 其中极其亲近类似子母仙门的也有好几个,陈登鸣看中了长春派。 这片门派的名字虽是难听了些,整得跟个合欢宗似的,但据闻门派内的功法道法,便均是得自长寿宗。 按照惯例分析。 这些仙门在每年年初,也就会开始招人,也就还有两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供他准备。 “两三个月,按照我的修炼速度,全力修炼,三个月后,勉强也能修炼到练气十重的顶峰了就不知,届时能否突破筑基了?” 陈登鸣心内暗忖,同时将山谷内的妖兽尸体收起,掐诀召出冰灵刀,驾驭刀光破空离去。 身为练气十重修士,他如今的法力颇为雄厚。 保持半个时辰一百二十里的速度匀速驭器飞行,持续飞两个时辰灵气也不过损耗五成。 此后还有三四千里路,陈登鸣决定加快速度,尽快赶去长春派的地界。 五天后。 黄凤门地界附近。 一处山木葱茏的山林中,陈登鸣连续赶了两千多里路,吃完妖兽肉后,正于林间歇息。 倏然远处正西方的位置,骤然接连闪过一连串的亮光。 “大白天的天上冒星星?流星?” 陈登鸣被晃得眼刺痛,才抬起手正欲遮挡,猛地远处天爆开一团更璀璨的光芒,宛如一个小太阳倏然闪亮,刺激得人眼球收缩。 下一刻,如惊雷般连珠炮似的炸响骤地传来,仿佛天兵天将引爆了火药库,震得风气浩荡,树林内的树叶哗哗作响。 “?” 陈登鸣一骨碌从地上赶紧爬起,错愕震惊看着那边冒出的一团久久闪耀的金光,非但目眩,此时脑子也有些嗡嗡的。 只感到滚滚轰鸣的声音仿佛雷霆,从西到东,响彻四方。 发生了什么? 这个念头才从心间冒出。 下一刻,长空传来一阵强烈呼啸,空气迅速变得充满压抑而浮躁。 一股无比强横的压迫气息伴随一道小太阳般的金光,瞬间穿云蹈雾,由远及近,刹那就到了陈登鸣所处的树林头顶。 他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一股恐怖压迫力灌顶而来,紧张得浑身血管都要爆炸似的。 但眨眼间,又有一道金光笼罩的身影,好似一条浑身带火的赤链蛇,破开云层,紧随其后,身上的光芒照亮了浑沌汹涌的潮卷滚着的云层。 陈登鸣瞪大眼。 一颗心更是绷得紧紧,就像一支即将离弦的强箭矢,即将就要从喉咙里弹出去。 “金丹?是金丹大修?” 下一息,他蓦地反应过来,迅速回头看向后方远处的天空。 几乎目光才挪过去,便看到一幕令他令人毕生难忘的诡异情景。 只见到其中一道金光一闪,好似一道耀眼惊人的闪光,在天空划开一条裂口,与对面那道金光碰撞到了一起。 霎时,二者裂成无数根状的闪光,历久犹存。 下一瞬,好似雷霆憋足了劲,发出一声山崩地裂般的轰鸣,震得脚下地面都好似跳了一跳。 陈登鸣受不了刺眼的强光,一时睁目如盲。 唯有立即功聚双目,才勉强看清那边天空。 但眨眼间,那边哪里还有任何人影? 倏然,陈登鸣目光一凝,只看到一道苍白的,好似磷光般的光火从空中跌落下来,仿佛是一道人影。 “一位金丹大修受伤了?另一位呢?这” 陈登鸣脑海中才冒出网络中才有的捡漏金丹大修的想法,就看到一道刺目金光迅速从东方掠来,将那道身影接下,而后发出了一声惊人的怒喝。 这怒喝声明明听起来不大,而且隔着很远,像是沉闷的雷声被闷在水里发出,却也令陈登鸣顷刻间感到脑晕目眩。 如被音波或是什么神识类的精神力量伤到,眼前都一片模糊。 … 好半晌过去。 陈登鸣恢复如常,再一看那边天空,晴空万里,白云悠悠。 一切恍如错觉。 若非周遭空气中的灵气不那么活跃,尤有种压抑恐怖的气息,还真以为无事发生。 “金丹打架?这么恐怖的事情都发生了,我这是来到了什么鬼地方?” 陈登鸣低骂,又强行令自己镇定,看着已从身上跌落下来,蛰伏在地上的几只蛊,勉强笑了笑。 只觉得这一刻肌肉和神经突然变得松弛了,似乎要抛弃他,让他像个包囊似地倒下去。 下一刻,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很快,屁股又像是个橄榄,坐不下去,猛地又站了起来,摇晃拿起行李,要匆匆离去。 但才走了一半,他又绕道,不愿走方才那些金丹交手过的地方。 途中,陈登鸣发现不少修士与他一样,紧张兮兮,四处无头乱窜,或是躲在角落里,不敢冒头。 看着看着,他逐渐冷静下来,心境进入了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眼神变得黝黑纯粹,彻底排除了所有忧虑恐惧,在路上慢慢走着。 这会儿,他的大脑思维总算不那么乱了。 很快清晰活络了,不紧张了。 思来想去,人都是对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 他之所以紧张,也是突然瞬间毫无准备的见识到了金丹修士交手的这种恐怖力量。 单单是隔着老远散发来的威势,就令人心悸可怕,留下心理阴影。 这种层次的力量,宛如天地发威了一般,可以说已完全超出了练气期所能理解的范畴。 练气修士看到金丹修士电光火石般的交手,岂非就像两只兔子看到两头狮子在厮杀搏斗,那种蛮横力量的冲击,简直令兔子恐惧崩溃。 在见到金丹修士之前,陈登鸣曾自傲的以为自己心性强大,心志坚定。 纵然见到金丹前辈,也能不卑不亢,不至于太紧张。 但如今真正见识到这等强者交手,他才知道自己曾经的想法,是有多么逞强。 什么练气斩金丹的狗屁传说故事,都是幼稚。 这类强者交手,就像刚刚,电光火石之间已打空了一片天地的灵气,甚至都没有任何大吼大叫的嚷嚷交流。 或许有所交流,也是神识之间快逾电火的对碰,而不是靠嘴巴输出,普通练气也根本无法听到。 由此,陈登鸣也不由想到了那位煞星。 传说那位煞星在金丹后期就能斩杀元婴老怪,这传闻究竟是真是假? 金丹修士都这么可怕了,元婴岂非更恐怖? 这中间的一个大境界,那煞星可跨过? 陈登鸣边走边想着,不知觉间,天竟都已经黑了,他居然都还没察觉。 而前方,也已看到了一片坊市的灯火光芒,像是聚集了不少乱糟糟的修士。 周围山野间,也有一些修士徒步走来,难得都没有驾驭法器飞行,甚至连走路都好像小心翼翼慢吞吞的,谨小慎微。 突然,几道灵光从陈登鸣头顶飞过,其中一道遁光中,传出一个男修讥诮的声音。 “怎么了?金丹大修交手而已,这种事虽少见,却也不是不常见吧?都吓得成鹌鹑了?看来你们都不适合在这边发展啊,去边陲吧,哈哈哈——” 那男修笑的声音很大,语气也嚣张。 但周遭走路的修士却是敢怒不敢言。 直到那男修与同伴的遁光消失后,一直紧张压抑的氛围仿佛也被男修的话语打破了。 有散修也恢复了勇气,架起遁光,像是要证明什么,明明距离前方的坊市很近,却也还是飞了过去。 有人低声嗤笑,“刚刚路过的那是黄凤门的修士,宗门弟子,听说老爹还是黄凤门的执事,筑基修士。 我要是有这样的背景,我也不慌,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金丹大修交手就交手,对我影响不大” “就是” 周围一些修士低声附和。 陈登鸣如梦初醒,恍然才觉,金丹修士交手,这可并非什么偶然事件,而是必然事件。 曾经以为,金丹修士距离他很远,那是因为他身处资源贫瘠之地的边陲。 那里几乎都没有金丹修士常住,又岂会有金丹修士在那里交手,即便有,也只是极小概率事件。 可如今,他身处东域外围,快要靠近东域腹地了。 金丹修士之间交手的概率,自然就大了。 这边的一些修士,甚至都有些习惯了,反倒是刚来这边的人,不会习惯。 现实不是,不可能自己什么实力,所碰到的敌人就是相差不多的一个实力。 现实情况是,无论自己什么实力,只要环境好到一定程度,随时可能冒出几个大佬路过,也许几脚就将自己踩死了,甚至那都不能说是敌人,对方也可能都没关注过脚下的东西。 陈登鸣看着那边坊市中乌泱泱聚在一起议论的修士,一张张带着忧虑而戒惧的面孔,令他感到才因练气十重而建立起来的膨胀,瞬间如气球被扎破了,整个人瘪了下去。 如今来到这仙门势力错综复杂的地带,难道还要当自己是在边陲,练气十重很厉害? 可千万不能有这种心态了。 “我怎么感觉还是小地方好?虽然资源少是少,弱者菜鸡互撕,环境也差,混乱不安逸,但至少那里没有金丹修士待啊,不会有金丹交手,只要筑基修士不出手,我很安全” 陈登鸣甚至都有种调头回去的想法。 但这想法,只是在心底一闪而过,他平静心绪,既不妄自菲薄,也不惶恐难安,先进坊市歇息的同时,了解一下情况。 金丹修士不可能突然平白无故的交手。 这种修士一旦开打,也许是象征着两个宗门的交锋。 这问题可就大了,也许会影响数千里的范围,很多修士忧虑也是很正常的。 陈登鸣只盼着,千万不要影响他赶到长春派,加入仙门。 结果,在坊市内一番转悠打听,听到的都是一些价值不大的讯息。 坊市内竟是没有修士知道,交手的金丹修士究竟是谁。 这种高阶修士战斗太快,而且全程无交流。 或者交流全在神识之间,弱者都没资格听到。 甚至很多人都没看清具体有几个修士。 陈登鸣倒是聚集灵气在双目看清了,可他也没看清具体的相貌。 因此,整个坊市不少修士争得脸红脖子粗,渲染出一种紧张欲裂的气氛,却压根毫无实质性的内容。 陈登鸣见状,也断了继续留在坊市的念头。 趁着还没彻底乱,物价没有大涨,立即购买了一批灵米灵泉。 而后离开坊市,趁着夜色赶路。 无论发生什么,是否会有仙门要开战,都得抓紧时间,在还没彻底打起来之前,远离危险地带,而不是停留原地,作无谓的议论猜测。 此后两日,陈登鸣驾驭刀光,一路疾驰飞行。 灵气损耗了,就不惜以灵石恢复,竭尽全力赶路。 途中,与他一般默不吭声埋头赶路的修士,竟是有不少。 从四面八方各个方向而来。 但前往的看方向,居然都与他一致。 好似都是去长寿宗的势力地界,似得到了什么消息,在逃难规避着什么,使得一路上氛围紧张压抑。 陈登鸣抱着试探的想法,询问过其中几名路过的修士。 有人冷漠而警惕,一言不发离去。 有人则只吐出冷冰冰的一行讯息,“冥月门和望月派打起来了。” “冥月门和望月派?” 陈登鸣皱眉思索,才想起来。 这两个门派,不就是昔日依附映月宗的门派? 这不是自己人么,现在竟然打起来了? 映月宗是不管还是管不了? 虽是疑惑,他却更不敢多留。 因为从后方赶来的修士越来越多了。 甚至有些像是凡间难民闹饥荒逃难般的架势,人潮汹涌。 这也使得一种惶恐的氛围疯狂蔓延而来。 陈登鸣赶在人潮前面,手握灵石疾驰,终于在一日之后,看到代表长寿宗地界的两座山峰——龟蛇峰。 那山峰四周,有灵光环绕,似有好几队修士巡游。 山峰后方,还有好几艘宛如巨大的灵舟悬浮。 灵舟上,锦旗飘飘,远远看去,旗帜上刺绣有龙龟的图案,赫然正是长寿宗的门派标志。 “长寿宗就是好啊,有格局,还派了这么多修士和灵舟来到边界震慑,形成庇护,这对逃难的散修们而言,倒是好啊” 陈登鸣心中蓦地一松。 背靠大树好乘凉。 只要进了长寿宗的地界,任凭你冥月门和望月派两个小老弟打出狗脑子,也与他身处长寿宗的修士无关 (今天一万一千四百字更新了!依旧日万,加更六千了,求个月票哈) (本章完) 今天更新时间推迟~ 看了看,这个月十五天,更新了十六万五千字,然后最近连续日万,可能没太休息好,头有点儿痛。 作者手速不算快,每天写一万多字是花费了很多精力,但只要尽力让你们看得开心就好。 今天虽然起得很早,但哈欠连天,瞌睡很多,状态不佳,加上剧情目前也到了一个小地图长寿宗的地界,我也要理一下思路,不能盲目疯狂码字。 所以今天的更新时间会推迟,大概在晚上才会发,但还是保证有一章不少于八千字的合并大章节。 谢谢,有月票的还是投一投,作者想拿到这个月的奖金,一般也只有上架头一个月有机会拿,以后都没奖金了,算是福利,虽然钱不多,却也还不错吧。 就这样,谢谢大家了。晚上或者下午五六点,更新二合一八千字大章节。 昨天的二合一,是六千字。一般我五千字的就是一个单章了,六千字以上的会二合一。因为不少萌新读者还不知道字数不同章节收费不同,时常会问我怎么卖得越来越贵,其实是章节字数更多了哈。 其实想想,物价飞涨,网站的字数收费其实一直都没涨的,二十年前是一千字五分钱,二十年后的现在还是千字五分钱,高v更低,千字三分。二十年前的牛肉面五毛钱一碗,二十年后现在的牛肉面,拿五块钱去买人家都说你深井冰。所以,文字算是很良心了,哈哈,开個玩笑,写写小作文,谢谢所有支持的读者。有月票的投投。 91~92:若得筑基杯中酒,何须舍外总低头(二合一大章求月票) 看到前方出现长寿宗的修士和灵舟,陈登鸣先是一喜,旋即疑惑。 因为仔细一看,一层淡淡的光膜从龟蛇两峰之间浮现,时隐时现,宛如一层结界,将去路阻隔。 一些犄角旮旯,甚至还有长寿宗的修士在把守。 “这是干甚?” 陈登鸣心里一个‘咯噔’,降下遁光,看着那边光膜外的路口处簇拥了不少修士,一个个似排查了后才放进去。 他迟疑片晌,并未立即凑过去。 而是先运功仔细收敛体内的血煞气,而后施展缩骨功,令相貌有些许改变,没有再戴人皮面具,又迅速将腰后乌灵夺收起。 从边陲来到这东域腹地边缘,可不能再装成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了。 这边的修士多宗门弟子,你一个散修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吓唬谁呢。 人家看一个散修都这么拽,就要来惹你一下,这也是会发生的事情,可不能自找麻烦了。 陈登鸣决定做回小陈,想要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 暂时先低调,日后成了筑基又成了大宗弟子,再来显贵。 他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凑向人群,竖起耳朵听一些人的议论。 “据说是盘查根底来路,然后还要交一块下品灵石,才能拿到身份路引,否则不得进去” “哎?不能啊,长寿宗向来与世无争,声誉也好,财大气粗,这次怎会突然落井下石,拦路设卡盘查还要费用?” “嘁——你们也真是眼底浅,一块下品灵石而已,长寿宗制的身份路引,往日莫说一块下品灵石,五块都不好买。 有了这东西,伱就算是个散修,进了长寿宗的地界,也不至于四处受排挤,算是被长寿宗认可了。” “说得也是,不过长寿宗何至于搞得如此大张旗鼓?冥月门和望月派就算打得再怎么凶,难道还敢打进长寿宗的地界不成?这两宗的上头映月宗都快不行了。 曾经黄凤门和黑沙派的打起来,长寿宗鸟都没鸟” “不知不知,只怕情况没那么简单,而且映月宗那位太上老祖,只是失踪,不是死了,搞不好会出什么变故” 陈登鸣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双手缩在袖中,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凑过去笑道,“嘿,道友,映月宗太上老祖为何会失踪?” 那说话之人皱眉,瞅了一眼陈登鸣,冷道,“这种仙门高层的事情,少打听” 这人话还没彻底说完就已经打住,诧异看着陈登鸣塞来的一块下品灵石。 “这位道兄稍后的路引费,小弟逾越帮你出了。” 陈登鸣谦和笑道,也不说请客,只说逾越。 说话的修士笑了,左右看看其他想白嫖偷听的修士,轻哼,对陈登鸣眨眨眼。 “我就只告诉你一人。” 而后传音道。 “据闻映月宗这元婴大能,当年好像是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一起得罪那大人物的还有其他好几家宗门,妙音宗甚至有位元婴大能死了。 这件事在当年引起了很大的地震,不过毕竟已经过去上百年了,具体是何事,我也不得而知,这消息还是从一个前辈口中知晓的 道友,你说,有没有可能,映月宗元婴大能已经死了,而当年那位导致妙音宗元婴大能惨死的强者出现了,长寿宗才摆出如此大阵仗” “这” “不可说,不可说。这都是我的一些猜想而已,当不得真,道友,两清了啊~” 陈登鸣微微颔首,这时前方排队也已接上,他靠近过去,心内思忖。 “难道真是与那跟我一样从南寻走出的煞星有关?似乎也只能这般解释了,但这又能与冥月门和望月派扯上什么关系?” 琢磨不透,不过陈登鸣也懒得琢磨。 这种实力层次的强者,已完全超出理解范畴。 过多的担忧也是杞人忧天罢了。 就像前世,总担心两个大国打起来会影响到自身安全,可普通平民百姓的担心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强者的意志不以弱者为转移。 唯有自身也赶紧在动荡到来前,变成强者。 很快,排队轮到陈登鸣。 一名盘查的修士道,“哪里来的?叫什么?什么实力,说老实话!” “回道兄的话,我绝林城来的,叫高虎,如今练气十重的实力。” 陈登鸣老实回应,除了名字,其他不敢隐瞒,这要是隐瞒了,当场被查出来,也麻烦。 这话一出,身后众人都是微微色变,错愕看着陈登鸣魁梧的背影,心里各种嘀咕盘算。 练气十重的散修? 那盘查的修士也是微愣了一下,看了两眼陈登鸣两鬓白发,道,“岁数很大了吧?” 陈登鸣含笑点头,又摇头,“看上去年老了些,实际不大,我修炼用了点秘法,折损了些寿元。” 修士闻言,眼神闪过鄙夷和恍然,长寿宗修士,自是不屑以折寿这种歪门邪道的手段提升实力的,道,“看你样子,不像绝林城本土修士?” “哦,确实不是,小的本是边陲的,明月坊附近旮旯的修士。” “说两句方言听听。” 陈登鸣有些傻眼。 还好反应迅速,他在明月坊住的时间不算短,祝寻时常与他交流就是方言口音,立即学着祝寻的口腔道。 “我盟月方的!囊个恁不太平,克路这避避” 盘查的修士笑了,“还真是老乡!” 陈登鸣一时头大,这修士不会还要继续用明月坊那边的方言跟他交流吧,他可就只会三板斧。 这时,另一个修士皱眉,打断道,“好了好了,没问题就快走。” 自称老乡的修士投以一个友好微笑,将陈登鸣的灵石收走,递来一个已输入了讯息的路引,放任陈登鸣离去。 陈登鸣一直走开很远,拿着路引通过前方的第二重盘查后,才顺着人流走过龟蛇峰的山道,心里放松了不少。 回头一看,后方还有更多修士还在乌泱泱的排队。 上空,长寿宗的灵舟悬浮。 诸多弟子身穿制式法袍巡游,威风凛凛。 灵舟上,隐约还可见一些坐着的人影,想来应是筑基修士。 陈登鸣心中暗暗铆劲儿,一定要成为加入宗门,成为筑基修士。 不说别的,就看现在的场景,同等修为,身份不同,境遇就完全不一样。 身为散修,宛如杂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看人脸色行事。 宗门弟子,同样也只是练气,修为不比他高,却可冷高高在上俯视,决定散修的去留。 他收敛心绪,查看手中宛如玉符般的路引,两侧都有长寿宗的龙龟标志。 输入一丝灵气,路引霎时亮起,其内讯息浮现。 “姓名:高虎 来历:东域边陲明月坊附近修士 实力境界:练气十重 是否证实:已证实。” “看来只是一次简单的盘查并记录来历” 陈登鸣心中思索,看了眼不远处路口巡游的长寿宗弟子,当即凑过去套近乎。 一盏茶后。 原本垮着个脸的长寿宗修士笑眯了眼。 捏了捏手里的中品灵石,又故作姿态的干咳一声,上下打量陈登鸣道。 “高道兄,以你练气十重的实力,却要去加入长春派?这不是委屈了你?” 陈登鸣从其话语中听出一丝揶揄之意,含笑抱拳道,“不委屈,其实高某做梦都想加入长寿宗,只是毕竟如今年龄大了些,也不敢蹉跎一年时间浪费尝试。 若是能加入长春派,日后慢慢修行到筑基,理应是能再加入贵宗的吧?” “呵呵呵,筑基?高道兄还真是高,真敢想啊若是真成了筑基,你当然是能加入我长寿宗的,到时我小刘,可都得喊您一声师叔了。” 刘姓修士语气略带讥诮,话语阴阳怪气。 陈登鸣早年就遇多了这种阴阳人,面色丝毫不改。 听到对方说在长春派筑基了就能加入长寿宗,心里也是一喜,继续谦和询问对方诸多讯息。 一块中品灵石的打点费用都给出去了,这挨点儿阴阳怪气的挤兑话语,也得把讯息问到才是。 所幸,这刘韬虽是个阴阳人,还是拿了好处就真办事的。 一番询问下来,陈登鸣也算是清楚了加入长春派所需具备的条件和需要通过的考验,心情却变得沉重起来。 “长春派招收散修,需要下品灵根的二十五岁以下就达到练气五重的实力,中品灵根的,只需四十岁以下,直接就可加入” “那我现在骨龄是五十岁以内,实力却达到练气十重了,这该怎么说?” 陈登鸣将疑惑说出后,刘韬表示也爱莫能助。 因为像陈登鸣这种情况的,很少见。 或者说,近百年内都没出现过。 自然也就没有在这方面作特定要求。 具体需要在长春派招人那天,去仙门现场确定。 而除了年龄和资质方面的要求外,长春派还会考验弟子心性、品行等各个方面。 至于长寿宗招人,那要求就更严苛了。 散修也收,却只收十五岁以下中品灵根以上的。 年纪大的,无论什么实力,一概不要。 当然,若是散修中有筑基修士愿意加入,长寿宗也是欢迎,却只会聘请为外务执事,而非收作弟子,无法学习根本法。 法不轻传。 散修中突然冒出十五岁以下的中品灵根者,不是没有,基本都是一些散修自己的后代,或是一些偏僻旮旯里突然冒出的具备灵根之人。 这些人跋山涉水来加入长寿宗,年龄又不大,忠心可培养,属于朱砂痣。 散修中冒出个筑基修士,那就纯属蚊子血了,绝对是已在多个修仙家族盘出油的老油条,招收这种老油条做弟子传根本法,怎么可能? 陈登鸣打听清楚所有情况,很想再从阴阳人手中,把一块中品灵石的讯息费抢回来。 他算是清楚对方不过练气七重的实力,优越感何在了。 没错,就在于其长寿宗正式弟子的身份。 放在前世,这刘韬就属于正儿八经的有编铁饭碗公务员。 而他陈登鸣,就是自忖有社会经验有能力,却年龄太大的社畜,想要考进去,却受限于年龄,都没资格去考。 所幸,也许长春派还能打开口子。 没有先例,不代表不能开个先例,事在人为。 五日后。 长春派地界,长乐坊内的一片住宅区内。 才来到长乐坊落脚的陈登鸣,和气的提了些东西拜访着左右四邻。 一直拜访到隔壁一家李姓修士时,不动声色的在礼品中,多添了一枚漂亮可爱的发簪法器。 “呵呵呵,高道友无需如此客气。” “应该的,高某初来贵地,人生地不熟,日后大家都是街坊四邻,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嘛!” 陈登鸣客气道。 邻居李姓修士收到礼物,含笑客气了一句,二人稍微寒暄一番后,便各自回了屋舍。 “爹,这姓高的还挺懂事,大概是知道我伯伯的身份。” 李姓修士屋内,一名十几岁的小姑娘撇嘴道。 李荣皱眉摇头,“丫头别瞎说,这高道友给街坊四邻都送了,出手很大方,我看人还不错。” 小姑娘‘哼’了声,翻开礼品袋,一眼就看到了袋子中的法器发簪,登时眼睛一亮。 “哇——好好看的发簪,这是我的了。” “嗯?” 李荣诧异,看了一眼袋中的其他礼品。 又看向已被姑娘拿走的法器发簪,见只是一件下品法器,放下心来,心道这高道友,倒是有心了,但这 陈登鸣隐约听到隔壁屋内的女孩笑声,微微颔首。 暂时,他算是在这长乐坊内落了脚。 哪怕是散修,只要有钱,那就能还是能谋一个相对安逸的环境落脚的。 长乐坊隶属长春派,受长春派庇护,环境自是非常安全的。 只不过租住一月的费用,便是两块中品灵石,与绝林城比都不遑多让。 如此高的租住费用,能住在长乐坊内的修士,自然也都是散修中的精英人士。 几乎都是有各自的一门谋生手艺,或是具备练气高阶的实力,与这些近邻打好关系,很有必要,因为这些人中,可能就有亲戚便在长春派内。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陈登鸣已隐约打听到,隔壁李荣似乎就有个堂兄,是在长春派任职执事,这背景可不弱。 不过套近乎,也得顺其自然,不能硬套瞎扯。 陈登鸣暂时不急。 距离长春派招收弟子,还有两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够他准备。 这落脚后,他已打算先解决自身血煞气的一些问题,并在长乐坊内出手得自渔修的法器。 再购买一些有关筑基的书籍,详细了解一番练气突破筑基时的情况。 没有突破达到筑基期,终究还是心里不安,没底气。 因为就在三日之前,东域外围区域中,冥月门和望月派似乎已正式打了起来。 陈登鸣曾隔着老远,也听到宛如打雷般的轰鸣声。 远远回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只看到空中时不时就有长寿宗的灵舟飞过去,像是局面很紧张的模样。 这架势,也令他犯嘀咕,再次想起了有关煞星之事。 冥月门和望月派,归根结底,也只是小仙门。 各自门内的金丹修士都只是初期而已。 再怎么打,也不可能惊动长寿宗这个庞然大物。 不过奇怪归奇怪,这种事情他一个小练气,也管不了,不可能说给他卖鱼佬一个面子,你们几家别打了。 该修炼还是安心修炼。 时间一晃,一个半月过去。 时至隆冬。 长乐坊外的一处山林之中。 冬夏常青的柏树上挂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团,如翡翠雕成,晶莹发亮。 倏然,阵阵轰鸣声伴随兽吼从山林内传开,震得大颗大颗的雪团跌落下来。 骤地,一株大树的树冠伴随无数树叶和雪花震开。 一头浑身毛发油亮宛如黑豹般的妖兽惊吼着冲出树冠,身上的一对肉翅展开便要飞走。 却在这刹那,天空一暗,两只闪烁灵光的铁爪合为一个铁拳,狠狠砸下。 黑豹怒喝,口中骤地吐出一道霹雳闪电,将铁拳轰开。 但在这刹那间,又有一道透明蛛网般的法器从天而降,霎时将黑豹兜住,灵光闪烁,急速收缩。 “吼——” 黑豹疯狂怒吼挣扎,将蛛网撑得变幻不定,却唯有‘嘭’地重重砸落在地,轰开大片积雪。 “老实点儿!” 陈登鸣一记点金术点出,将黑豹的两条后肢金属化,而后迈步靠近。 蛛网灵光闪烁,网丝内泌出带有麻痹效果的毒液,使得黑豹的挣扎力度愈发变小。 然而,陈登鸣才靠近过去,黑豹便怒喝一声,蓦地挣扎弹起,张开血盆大口,森森獠牙透过网孔噬咬。 陈登鸣皱眉,骨髓深处的血煞气倏然调动。 一股燥热的力量自体内浮现,顿时浑身散发出惊人煞气,周遭冰寒的空气都仿佛霎时升温。 黑豹眼瞳中骤地闪过惊恐,还没反应过来,陈登鸣手臂骤地一抡,被血煞气充盈得粗壮赤红的手臂,霎时肌肉虬结,一巴掌扇在了豹脸上。 “嘭!——” 巨大的冲击力量直接挤压得豹脸凹陷重叠。 两颗獠牙带着血水迸射而出,跌落在满是积雪的雪白地面,触目惊心。 黑豹直接被一巴掌抽翻回去,狠狠砸在地面。 陈登鸣足下的地面一震,积雪如波浪起伏了一下,泥土无法承受这股巨大的冲击,龟裂塌陷下去两个脚印。 “嗷呜——” 黑豹晕乎乎的脑子清醒过来,惊恐万分盯着陈登鸣,鼻子喷出白气,口中发出可怜的呜咽,已被这个可怕的宛如凶兽般的人类深深震慑。 “自从合理利用血煞气后,我的身体力量是增长了很多啊,这妖魔功法,倒像是有些走了体修的路线?” 陈登鸣抬起手掌,看着血煞气充盈下肌肉和青筋隆起的手臂,目露一丝满意。 这些时日,他在修炼之余,也于坊市之中购买到了一些有所助力的书籍。 例如《后天灵体总览》、《筑基详解》等。 其中《后天灵体总览》一书中,讲到在修仙界曾出现过一些不是天灵根,修炼资质却堪比天灵根的后天灵体者。 这些后天灵体者,本身灵根资质绝佳,乃是上品灵根的资质。 却又结合一些特殊方式,修行出了后天灵体,资质变得更为卓绝。 而那些特殊方式,无非就是搜罗天罡地煞等诸多天地特殊灵性事物,炼入自身体内,结合上品灵根,凝聚天地人三才,点亮精气神三宝,修成后天灵体。 待灵体大成后,甚至出手间会伴有法相意象。 陈登鸣恰在书中看到,血煞气也算是七十二地煞中的一种分支,算是最劣等的煞气,似也是可如此修行的。 然而,他却并无修行之法。 不过,这本书也算是为他开拓了眼界。 至少书中的讲解,让他明白了血煞气是地煞的一种分支。 煞气又该如何简单运用。 于是,陈登鸣尝试借助昔日的天蚕魔功等一些武学对身体的强化方式,研究出将血煞气合理运用的粗略方案。 目前已可做到在守静笃状态下,将血煞气用以温养五脏六腑,强壮体魄,使得身体变得更为年轻而充满活力,便是两鬓白发也都已恢复如常。 人体四梢,发为血梢,舌为肉梢,齿为骨梢,指为筋梢。 头发白了,便是缺乏血气,营养不足。 血煞气一催,白发自然也就恢复了。 而在战斗时,血煞气也可调动,作用于局部身躯,大幅增强力量和防御,堪比妖兽。 这使得他的战斗力和身体强度是变得更强了。 不过,这种力量,暂时也最好只使用部分。 彻底调动所有血煞气进行战斗,还是存在一些风险。 为此,陈登鸣也购买了一种宁神静气的法箍,以防万一。 “道,道友,有人来了” 这时,小阵灵从胸前发出提醒。 其灵体一闪,迅速缩入陈登鸣隆起的胸肌中,进入怀里阵盘。 陈登鸣目光一闪,收敛血煞气,戴在头上的‘静心箍’灵光一闪,传达来一阵清凉之意,辅助消弥了身上煞气。 地上正假装‘呜咽’的黑豹妖兽诧异,狐疑盯着陈登鸣,眼见陈登鸣的目光再次扫来,立即又开始呜咽。 “哗哗——” 不远处树林晃动,两道身影显现在一条树枝上,看到陈登鸣的身影,其中一人诧异抱拳笑道。 “原来是高道友,我刚刚听到这边传来激烈战斗动静,还道是谁在这边战斗” 来者目光倏然一凝,盯着地面背上带有双翅的黑豹,心里一惊,动容道。 “练气八重的黑云豹?没想到高道兄你竟将其活捉了,嘶,真是厉害啊!” 在其身旁的一名十来岁的小姑娘,更是俏容惊诧,看向陈登鸣的眼神都略带好奇和惊疑。 “原来是李道友!” 陈登鸣含笑看着来人,旋即目光又看向小姑娘,抱拳,“还有这位小李道友。” 小姑娘微微挑眉,轻哼一声,又微微侧身躲在其父身后,眼神中闪烁一丝被认可的喜悦。 这突然出现的来人,赫然就是邻居李荣以及其女。 李荣眼见陈登鸣态度依旧是友善和气,微微放松,笑道,“既然高道友这边无事,李某就不打扰了,待回去后我们再聚。” “好!”陈登鸣抱拳,爽朗笑道,“高某今日有此大收获,回去后是要请李兄喝酒庆祝一番的。” 李荣心中一动,看了眼陈登鸣,颔首笑道,“好!我就等着高兄摆酒。” 待李荣和其女走后。 陈登鸣催动乌灵夺,直接将黑云豹抓摄提起,而后迅速离去。 他已在山中找到了一处不错的兽穴,以蒋强制作的风迷雾乱颠倒阵遮掩后,可用以专门关押黑云豹。 此妖兽是他近些时日意外碰到的,设计了七八天才终于在今日捕猎到,就这么打杀了,委实可惜。 他打算困住此兽,时而前来定期取血,用以修行虬龙锻骨诀。 再利用血煞气温养五脏六腑,改善身体的整体状况,使得整个人不止是骨龄,而是整个人彻底脱胎换骨,重获青春。 长春派不是要求的标准很高吗,那他就从现在开始准备谋划,变得更为年轻化,而且年轻得让长春派找不出毛病。 至于自身根底这方面的问题,邻居李荣便是突破口。 傍晚时分。 长乐坊的住宅中。 阵阵酒香传来。 酒壶内稍有热气冒出时…… 陈登拿着壶柄提了起来,将温热辛辣的酒水倒入两个酒碗中,含笑递给对面坐着的李荣。 “李道友,来,尝尝这烈桃酿,你是长乐坊本地人,应是没喝过这边陲的烈酒吧?” 李荣笑着接过酒碗,大有深意道,“高道友实力过人,在边陲应当也是一号人物,却从边陲不远万里而来,定居这长乐坊,却不知是为哪般?” 陈登鸣含笑坐下,感慨一声端起酒碗道,“既然李道友直接问了,高某自也是如实相告,这也不算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我想这长乐坊内住着的街坊四邻,也几乎都曾有过加入长春派的想法。” “哦?” 李荣微微颔首,不意外,又笑道,“长春派在一个月后大概就要招收弟子了,以道友的实力,加入长春派应当是绝无问题的。” 陈登鸣含笑摇头,拿起酒碗和李荣一碰,道,“李兄啊李兄,到现在了这时候了,你还不跟我说真话?你是清楚,我肯定是有难处的。” 李荣目光一闪,“道友实力过人,看面貌也应当年轻,不过也应该是过了四十岁吧?” 陈登鸣含笑摇头,“李兄你猜错了,其实高某今年刚到不惑之年,还未过” 李荣眉头一挑,“那莫非道友乃是下品灵根不成?” 陈登鸣摇头,叹息,“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不是下品灵根,甚至我乃是上品灵根。” “上品灵根!?”李荣心中一震。 “只可惜,我是上品金木相克灵根,李道友你应该清楚相克灵根的麻烦。” 李荣霎时恍然了。 相克双灵根,虽是上品,但修炼功法的速度,仅堪比中品灵根,而且还是中品灵根中最差的,唯有修炼术法时,才比较正常。 因此这种灵根者,加入宗门的确可能会有些障碍。 但这种障碍,一般也不会太大,这高道友,是还有它事啊 陈登鸣又倒下一碗酒,郑重道,“我是上品相克灵根,因此修行速度也不算慢,加之我整日勤勉修行,猎杀妖兽换取修炼资源,数十载如一日,才终于在四十岁时,突破到如今练气十重的境界。 这一切,全靠我个人的努力!” 李荣目光一凝,明白陈登鸣另外所求之事是什么了。 就在于这‘个人的努力’。 这是很不现实的。 一个散修,哪怕是上品相克灵根,哪怕勤勉修炼,而且会自己捕猎妖兽积攒修炼资源,也很难在数十年顺利修炼到练气十重。 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很难 这个‘很难’二字,也就会导致此人哪怕满足了资质和年龄方面的要求,长春派仍会在其他方面,将之拒之门墙之外。 没办法,这就是现实状况。 因为这种人才,太蹊跷了。 你要是曾经是哪个家族培养的,只要说出来,长春派调查确定后,也没什么问题,还是有大概率会收入。 但没有加入任何家族,身为散修,在修仙界飘了数十载,独自一人修行成练气十重的概率,太小了。 搞不好就是没说真话,对身份来历有所隐瞒,存在很大问题。 李荣放下酒碗,表示不胜酒力,不能再喝了。 这意思很明显,谈不下去了。 他不想为陈登鸣牵桥搭线,担上风险。 陈登鸣心内一叹,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他又不是什么魅力奇大的主角,来到一个陌生地方,只需花点儿心思,再花点儿钱与人交好,对方就立即得掏心掏肺,称兄道弟。 那是不可能的,事实往往相反。 不过他也没指望这首次坦诚交流,就能成功。 若能如此轻易,他反而会感到不安。 他自然还有其他方面的准备。 此后一整月,李荣本以为隔壁的高道友在那次沟通失败之后,会继续再频繁找他。 不惜许诺各种灵石,或是法器等好处贿赂。 这种套路,曾经他早已从多位道友那里领略过了。 他都已经做好了多种婉拒的方案。 若是对方实在胡搅蛮缠,他也将不会再客气。 这高虎,固然是实力强大,却毕竟外来户。 他自忖有堂兄的威慑,对方也不敢过分。 结果,整个隆冬过去了,很快就要到长春派招人的日子,这隔壁老高竟完全就没找他的意思。 平日里不是深居修炼,就是在院中练习道法,或是出去捕猎妖兽。 这日常行为,倒是与其口中所描述的完全一致。 仿佛对方数十年来,确实就是这么苦修过来的,有此一身实力非常合理。 甚至时而,这老高也会将捕猎的妖兽肉一如往常那般,分出一些送给街坊四邻。 每次见到他时,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善打招呼,会给丫头送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却对请他帮忙之事,只字不提。 一个人哪怕是装,也难以一直装这么好的人吧? 若真是能做到,那他本也算是个好人了。 这时间一长,别说周围的街坊邻居了。 李荣发现,近来自家的丫头,都逐渐对这老高似改变了印象,时常就往隔壁串门,拦都拦不住。 “这姓高的我就不信了,他肯定是装的,为改善我的印象,只要我一心软答应他,那就中了他的诡计。” 庭院内,李荣吃过饭后躺在藤椅上,也不去想孩子她娘的事情了,整日就琢磨老高,“这老高肯定有问题,才必须要我帮忙请堂兄出面,助他加入长春派,我可不能上当。 最近也得要丫头少往他那儿跑了,说了几次都不听,这女大不中留啊,哎?” 他蓦地起身,才发现,丫头不见了,顿时脸色一沉。 正打算起身去隔壁老高家找。 门口,丫头李雪哼着曲儿手里拿着一灵光闪闪的东西,一蹦一蹦进来了。 李荣面容阴沉下来,“你这丫头?又收了老高的东西了?” 他话才说完,整个人已宛如点燃的火球般腾地窜过去了。 一把夺过女儿手中的东西,狠狠往地上一摔。 “啪——” “爹!——” 东西破碎的声音和女儿带着哭腔的喊叫声,同时响起。 “爹,你干嘛?这是高叔给我买回的无线风筝,呜呜呜这是以前娘最爱带我玩的东西,你赔我!” 李荣一怔,旋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东西五百里外的风雪庄才有,你让你高叔去那么远给你买?” 他手掌抡起就放不下,抓住李雪,‘啪’地一下就打在其臀上。 李雪哭声更盛,“我没让他买,是你曾问街坊邻居谁去那边,叫帮忙带无线风筝,他前些天捕猎妖兽路过,就随手给买了” 李荣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前些时日挨不住女儿央求,确实曾闻讯过街坊四邻,谁路过那风雪庄,就帮忙顺手买一件。 这时,动静也吸引来四周邻居,纷纷好言相劝。 陈登鸣却压根没有现身。 他此时正坐在屋内,准备为尝试突破一次筑基做最后的准备。 当然,这次,也仅仅只是小小的,试一试。 按照《筑基详解》这一书中的讲解,若没有绝对的把握,首次尝试突破筑基,最好就是在门口蹭一下,感受一下,多酝酿熟悉这种感觉。 给李雪买的无线风筝,确实也只是前些日子,去风雪庄购买一种辅助突破的药物时,随手买的不值钱玩意儿,倒不是刻意要讨好这丫头。 他要李荣改变主意帮他,不会靠李雪这黄毛丫头曲线救国。 而是展现出自身能够尝试筑基的潜力。 世上若还有比一颗下品灵石说的话声音更大的,那就是一颗中品灵石,但比灵石说话的声音更大的,那就唯有硬实力。 人生困境时有之,万事千般莫强求。若得筑基杯中酒,何须舍外总低头 (九千四百字更新!今天没日万也接近了!算是兑现承诺,感谢各位读者老铁们的月票) (本章完) 093:灵根是座五行山,百日筑基在此关(大章求月票) 在尝试突破筑基之前,陈登鸣脑海中暗暗默想《筑基详解》中的一些精要口诀,心灵默守灵台,开始调动丹田灵气去往玄关。 “道在玄关一窍,窍包元气元精。元精元气养元神,神满自然动静。动静三回九转,周流变化乾坤 神默默,气冥冥,气气归玄窍,息息任天然” 口诀愈是在脑海回转,陈登鸣也愈发进入状态。 有至虚极,守静笃的心境以及昔日在武道上的功底打底,他轻易进入气气归玄窍,息息任天然的状态。 灵气周流全身,走到小周天时,按照步骤,进行‘卯酉沐浴’的休息。 卯酉,在小周天阶段指位置,并不是指时间,人身前脐后肾处,称卯酉。 沐浴在小周天时,指休息。 很快,这股气游走到大周天。 此时,灵气不断在体内游走向上,便是真正进入了筑基的环节。 要按照筑基详解中所讲的,积累全身精气神三宝的力量,并使之不漏。 这就要把人体自然下漏的通道锁住。 地户永闭,才是真正不漏筑基成功。 这个永闭的时间,大多数人需要百日乃至一年。 只有极少数积累极其雄厚者,可能三天到七天就完成了,因此也有百日筑基的说法。 陈登鸣曾理解地户不漏,岂非就是鼻子不通气? 在道法的说法中,地户便是称人的鼻子。 筑基就是要鼻子不漏气,按照前世现代人的理解,那不就是感冒鼻塞了? 鼻子不通气,自然也就不漏,感冒鼻塞持续个一百天,就筑基成功了。 实则不然。 这股不漏的气,非呼吸等寻常之气,而是凝聚的精气神人体三宝之气。 这一口气若漏了,非但筑基失败,元气还会大伤,这也是为何说首次筑基失败,第二次成功率将会更低,第三次几乎希望渺茫。 只因元气损伤太大,且涉及到生命潜能,近乎无法弥补。 不过,书中一提到生命潜能,陈登鸣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 但因他生性谨慎,这种想法存在巨大风险,不能百分百确定,也只敢心里想想,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尝试。 … 此时,随着气愈发凝聚,陈登鸣只感到丹田伴有嘶鸣之声。 他身上灵威愈发强盛,对周遭灵气的感知范围也在扩大,逐渐面庞神足溢光,双目神采夺目。 住宅外,隔壁邻居李荣家,李荣勉强在一些街坊邻居相劝后,借坡下驴不再为难闺女,倏然就感到一股强盛的令人心悸的气势威压猛地传来。 “堂兄来了?” 李荣一愣。 被训斥责打的双眼哭红的李雪,亦是感受到这股灵威气势的刹那喜叫,“大伯,我爹又打我了。” “你这丫头!” 李荣低骂,回头看门口却无人。 四周街坊邻居亦是出来观望,议论纷纷,诧异看向陈登鸣的住宅。 李荣也错愕看了过去,确定这股强盛的灵威,就是来自老高宅内,心中震愕。 “怎么回事?老高请了位筑基修士在家里做客?” 这股灵威虽细细感应,比他家兄长是要弱了不少,却绝对强过练气修士,应是筑基修士无疑。 李荣立即看向丫头李雪。 “我我不知道啊”李雪几乎都不用李荣说出疑问,立即摇头表示疑惑。 就在这时,来自陈登鸣宅院内的强盛灵威,又如潮水退潮般迅速缩了回去。 感受到这奇异一幕,李荣心中一动,冒出一个震惊的念头。 “这高道友,难道是在尝试突破筑基?” 他自己也被这个冒出的念头惊住。 一个可开始尝试突破筑基的练气十重修士,这得是积累了多么雄厚的底蕴? 并非实力境界达到了练气十重后,就可尝试突破筑基,仍还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令这一境界的灵气达到最顶峰,精气神状态最完美时,神完气足,才可尝试突破。 一般的散修中,冒出一个练气十重都算得了不起,几乎都是修仙家族的供奉,为家族卖命的同时,享受家族提供的资源,慢慢积累底蕴,而后才会达到突破的契机。 一个毫无势力资助的散修,想要独力走到这一步,委实太难。 此时房间内。 陈登鸣缓缓收缩灵气,体验一番后,放弃了莽撞的直接选择突破。 他感觉还欠缺一些火候,无法保持长久的地户不漏状态。 “火候”则指练功过程中真气的变化、运行等微妙之处的运用。 目前,这种微妙他还无法保持。 因为,当他的精气神三宝凝聚冲顶时,灵根虽被撼动,在摇晃,却产生了极强大的阻力。 精气神穿过灵根时,才前行了五分之一,就险些令他的精气神被挤压得散开。 这就是筑基中的五行山。 筑基突破的感觉,就像是天崩地裂,是一种像孙悟空跳出五行山来的那种感觉。 一下子冲出了束缚,获得大解脱,大自在! 试问,这种突破的动静如此大,想要完全凭心神意志凝聚‘精气神’不散开,一口气不漏,直接冲开关卡,那该有多难? 陈登鸣保持谨慎,遵照《筑基详解》中所言,只是先门口试探一下,酝酿感觉,不急着直接莽撞冲关。 冲关失败,精气神三宝元气泄露,生命潜能损耗,将是巨大的损失。 书中有言,下品灵根者,突破筑基的完美成功率只有一成,若不完美,甚至一成都不到。 所谓完美,便是具体要考量个人心性、所处环境、当前精气神三宝状态等等。 若这所有因素都完美,才有一成的成功率。 因下品灵根在‘意象’感应中,过于沉重,简直就像是贴着如来符箓的五行山,孙猴子想要掀开山都办不到。 中品灵根者,突破筑基的完美成功率是三成。 上品灵根者,突破筑基的完美成功率是八成。 筑基丹的作用,便是提供磅礴药力增厚个人底蕴,在一定时间内强壮且凝聚精气神三宝,助人一鼓作气冲破关隘。 “一般服用筑基丹后,筑基的成功率足可提升三成,故而筑基丹极其珍贵长寿宗这种大宗门弟子都很难获得,需要靠争” 陈登鸣从地上蒲团上起身,在房间内踱步,“要靠争的,我一个散修,就暂时不想那么多吧,先不说有没有那个机会。 就算有,估计争夺起来,也很凶险要命倒不如自行研究一下慢慢突破” 刚刚试了试,陈登鸣发现,好像也不是没有机会。 好歹他也是上品灵根。 哪怕是相克双灵根,好似暂时也没发现有太大影响,成功率也许是挺高的。 只不过,暂时还不熟悉流程,故而还无法一鼓作气冲关过去。 按照《筑基详解》中讲解,不少中下灵根者,在初次试探时,精气神都难以‘深入’灵根这座大山中,更遑论是冲开五行山了。 他本以为自己也只是在门口蹭一蹭,不进去。 结果,不小心,竟然进去了五分之一 虽然差点儿精气神被压散了,却也还是及时撤了出来,有惊无险。 按照《筑基详解》中的说法,精气神三宝万万不可被压散。 压散了,气也就漏了,便是突破失败。 故而,试试归试试,不能太莽一个劲儿往里钻。 进不去就先出来,日后再慢慢探索,一点一点的深入 陈登鸣心神微凝,查看自身当前的状态。 “练气十重修士【陈登鸣】 寿:84/238/437(实际年龄/消耗/大限) 灵根:金、木(上品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炼蛊篇》(大师77/100)、《三元聚灵功》(十层1000/1000)、《陈氏道法篇》(大师6/100)《损命拔苗术》(一层78/100)、《水阴木郁毒蛊术》(入门37/100)、《虬龙锻骨诀》(入门26/100)” 实力境界突破到练气十重后,他当时的寿元大限便也增长了十五年。 再加上《虬龙锻骨诀》突破到入门,他的寿命大限也早已增长到了437年之久,还有199年好活。 若是不去追求可能稍显虚无缥缈的天灵根,陈登鸣感觉快两百年的寿命,也够用了。 “先出去转转,透透气,我刚刚尝试突破,刻意散发出的灵威,应该也已经引起李荣的注意了吧?” 陈登鸣打开门,迈步走出。 门口,竟有不少街坊四邻徘徊。 看到陈登鸣走出后,有人立即投来示好的微笑,有人则够着脖子向屋内看,神色惊疑不定。 这时,隔壁院墙上突然冒出小李的脑袋,紧接着,又冒出李荣的脑袋,这面色焦黄的汉子此时憨笑道。 “高道,道兄,您刚刚那是在,在尝试?” 李雪心直口快道,“高叔叔,你是在尝试突破筑基吗?” “哎?” 李荣斜兜一眼闺女,眼神责怪,又尴尬看向陈登鸣。 陈登鸣含笑点头,“不错,近来感觉是积累足够了,就稍稍尝试了一下,结果发现,感觉还欠缺一点火候 “欠缺一点?” 李荣道,“是,是欠缺多少?有把握吗?哦,这个,如果不方便说,高道兄不必说” 陈登鸣沉吟道,“目前刚刚尝试,倒是还不能确定,不过,李道友,你也清楚我的灵根资质。” 李荣心里‘嘶’了一声,两眼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即在墙上对陈登鸣抱拳笑道,“高道友勤修不辍,天资过人,必能成功,李某就在此先祝贺道友了。” 陈登鸣讶然,含笑抱拳,“高某就先承李道友吉言了,成功后,必请李道友伱再喝酒庆贺。” 二人简单交流后,眼见李荣欲言又止,陈登鸣适时主动结束尬聊。 随后推开门便走出了宅子,准备去集市上散散步,顺带去一趟坊市的书屋翻阅更多与筑基相关的书籍。 修仙界的修行法门很重要,只要是与修行有关的根本法、道法,都是各大宗门的重中之重,轻易不外传。 但只是一些科普、传说游记或是宝物录等书籍,就不那么珍贵了。 在很多地方的藏书之所,随便花点钱都能借阅到不少。 “高道兄,留步!” 才走了几步,一名邻居就喊住了陈登鸣,含笑匆匆跑来,递给陈登鸣一个礼品袋。 “马道友,你这是?”陈登鸣神色诧异。 马姓修士憨笑,“高道友,您上次拜访我,送了礼,我正愁怎么回礼给您呢,现在您都快要突破筑基了,这回礼我就先送上,我小马,就祝您马到成功!” 话罢,眼见陈登鸣还要推辞,马姓修士忙借故还有他事,立即溜走。 这一幕,被周围四邻不少修士目睹。 有一些自觉和陈登鸣关系不错的,还正琢磨是不是上去恭喜一番呢,眼看这马修士如此迅速机灵,顿时暗骂。 “这马屁精!平时没看他这么巴结,现在倒是跑得快,拍马屁挺会拍的。” “这老马会说话啊,马到成功,让人无法拒绝,我姓朱,嘶我这该怎么祝高道兄呢,朱你成功?” “婆娘,高道兄为人仗义,平日里捕猎到的妖兽,就没少往我们这儿送,这高道兄都快筑基了,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得回些礼啊?该怎么回好呢?” 宅院内,李荣趴在墙角偷听着四周街坊邻居的议论,心里也是复杂得很,正寻思,自己是不是也要回个礼。 突然一个脑袋就从墙上冒了出来,诧异看着李荣道。 “老李啊,你趴墙角干什么呢?哎,我问你,平时你和高道兄关系挺不错的,你知道高道兄喜欢什么吗?” 李荣忙尴尬离开墙角,皱眉挥袖喝道,“不知道,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这马屁精!” “嘶,嘿——你这老李啊,你不地道。” 墙上冒头的修士脸色变了变,轻哼一声就蹿下了墙,低骂,“这姓李的,自个儿跟高道兄关系处好了,就把我这兄弟忘了,我想套近乎,他还阻拦驱赶我,那狗护食都没这么护的。” “爹没想到大叔竟然这么厉害呵?那他要是成了筑基,那不就是跟咱们伯伯一样厉害了吗?那咱们不就日子更好过了?” 院子内,李雪仰头看着李荣,期盼道。 李荣一阵心烦,挥袖,“去去去!” 他一个多月前,才拒绝陈登鸣的请求呢,人家不记恨,就已经是很大度了,难道还会再帮衬着他们? 一想到这,李荣心情更糟,寻思怎么也得送个礼给老高才是,缓和一下尴尬关系。 “我送礼,也不是巴结他,我有堂兄罩着,不需要巴结他。 只是这老高,毕竟人很好,还给姑娘顺道买了无线风筝,我理当要回礼感谢的。” “不错,要回礼!” 这么一想,李荣心情舒畅了,面子也挂得住了,但很快,他又纠结了。 周围这么多街坊邻居都送礼,他还能送什么更好的? 这若不送更好点的,之前拒绝帮老高的忙,对方会不会心里觉得他李荣是自持有后台,有意过不去? “我这” 李荣呆立院中,看着还不懂事欢天喜地的丫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脑海里没来由的就冒出曾经陈登鸣的请求。 “要不,我去跟堂兄说说?” “我看这老高,也不是坏心思的人,这相处这么久了,风评都很好,应该没什么问题” “而且,这若真是交好了,对堂兄也有好处,毕竟高道友马上也要突破筑基了。” 这念头一冒出,就有些收不住了,李荣想马上动身就去办,他心里甚至还冒出急迫感,不知这迟到的‘帮助’,还能不能算帮助。 雪中送炭,永远要比锦上添花来得更有用啊。 书屋内,陈登鸣好笑掂量掂量手里的礼品袋,打开一瞧,是十块下品灵石。 这显然也是马修士仓促备的回礼,只能以灵石比价,但价值却是比他上次拜访时送出的高了五倍左右,这是份有心意的厚礼啊。 他将灵石掏出两块,往桌上一放,道。 “毕掌柜,租几本书看看。” “好嘞高道兄,这钱您就不用出了,尽管挑几本先看着,啊!” 陈登鸣错愕,旋即一眼就看到对面竹帘深处的屋内,坐着正看书的一个邻居老头儿。 那老头儿此时也回头,看到陈登鸣的目光,含笑起身,抱拳苍声道,“高道兄,老朽先行祝贺。” “胡道友,你也在啊” 这胡老头,明明刚刚还在家里那附近呢,怎么腿脚比他还快,这么快就绕到书屋里坐着了? 眼看老头儿手塞进袖子里,掏出一个礼品袋。 陈登鸣不由一阵好笑。 这可当真是,十年练气无人问,一朝筑基四下惊。 他都还没筑基呢,不少心思活络之人,已开始积极打好关系了。 当天,陈登鸣返回时,又陆续收到不少街坊四邻的贺礼。 美其名曰是回他上次拜访四邻的人情,结果各个回礼都很丰厚,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好不容易清净下来。 陈登鸣正寻思,这隔壁老李怎么这么轴,自从白日与他一番交流后,这竟就没再搭理他,难道他打的算盘失误了? 心里这么想着,陈登鸣看着屋内桌上摇晃的灯火,听着屋外院中的风声,白日里的喧嚣热闹,众人追捧,逐渐从内心深处剥离开来。 他的心情又慢慢平静下来,浮华落尽,平淡归真。 筑基里讲究火候,火候的“火”指元神或心意。 若心都不静,又如何凝聚精气神三宝,掌控此力量做到不漏筑基? 一念至此,李荣助与不助,又能如何? 助,他顺势加入长春派,也是既定的未来计划。 不助,他靠自己慢慢成就筑基,未来未必就不能加入其他门派,或是直接去长寿宗,成为一位外务执事,再慢慢谋划也好。 如此动念之间,即是心安。 清风满院静无声,一点心灵净若尘。 筑基成道皆可望,何须四处苦求人 (今天月票满80,晚上再加更一章大章节!绝对大,谢谢老铁们支持!) (本章完) 94~95: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二合一大章求订阅) 一介散修,竟是上品相克灵根,而且还没有加入任何修仙家族,仅依靠自身的努力就修炼到了练气十重,并已开始尝试突破筑基。 当李荣将这个讯息告知堂兄李岳时,李岳自是很难相信的。 上品相克灵根,可不是真正的上品灵根。 ‘相克’二字,就注定天差地别,仅有中品灵根的修炼速度,比上品灵根是差了十倍。 以中品灵根的修炼速度,在四十岁修炼到练气十重快要突破筑基的程度,不是没可能。 但那得彻底顺风顺水,每一个小境界的瓶颈滞留时间很短才行。 可散修那是什么环境?经历过的人都知晓,时常颠沛流离,为一块下品灵石都能打得头破血流。 靠自己突破到练气十重,还快要筑基了。 不是没这个可能。 而是这个可能性太小、太难。 一般人根本办不到,因此这种人,显然有古怪,来路不明,可能有问题。 然而架不住李荣央求,李岳还是有些动摇。 对自己弟弟的品性,李岳还是很清楚的,谨慎胆小还有些爱面子,最主要是这个弟弟凡事拎得清,非必要绝不会想到要麻烦他。 曾经有不少人想通过李荣和他之间的关系,走后门加入长春派,却都被李荣单方面拒绝。 有两次他都透露过,他可以稍微帮衬一二。 这本也不是什么难事,能在这方面为弟弟李荣谋来一些财路,那自是皆大欢喜。 一般找上门的,也都是有点能耐,条件差不多勉勉强强能进,却又存在可能会被刷下来的风险的,这种人,他稍稍抬抬手,自然也就顺利过关。 结果,李荣不愿为他添麻烦,多次机会都拒绝了。 如今,李荣竟破天荒的首次为一个人求他,这虽令李岳感到忧虑,担心李荣会被人欺骗,却也颇为高兴,觉得自己这弟弟终于是开窍了,同时,对那个高虎也产生了浓厚兴趣。 “堂兄,你说,你要不要见见这位高道友? 我觉得,这高道友的品性是没什么问题,日后若成筑基,你今日提携他,这也算是一桩恩情。” 长春派山下的竹林凉亭中,李荣为另一名面貌与之有七分相似的灰衣修士倒了一杯茶,同时道。 “不过,堂兄伱要是觉得为难,那就还是不要勉强了,这次若非此人的确特殊,我也不会找你。” 李岳深深看了一眼李荣,倏然摇头一笑,“这又有什么为难的? 我长春派,也不算什么大门派,只是长寿宗下的一个附属小门派罢了,能有什么让人图的? 况且,莫说一个快筑基的修士,便是一个金丹修士,难道就敢对我长春派作甚?” 李荣一怔,闻言也确实发现是这么个理。 一则,长春派太小了,就算高道友是什么势力安插的探子,谁又会直接安插个这么出色又麻烦的人物过来,这不矛盾吗,图什么? 长春派内可没长寿宗的根本法,只有旁门。 二则,长春派虽小,但背后的大号长寿宗够大,纵然高道友是避难而来,有什么仇家恩怨,大不了一个金丹,又能对长春派构成什么威胁呢? “只要他进来后,不惹麻烦,其实招一个这样的人,对为兄而言,也算是功劳一件。” 李岳吹了吹茶杯内的茶叶,悠然道,“现在问题是,要帮他解决他的出身跟脚,否则进来也很麻烦,毕竟此人,太出色了” 李荣微微色变,“那怎么解决?他的路引都已是被长寿宗弟子填入了讯息,来历写得明明白白的。” 李岳神秘一笑,“为兄自有为兄的办法。” 李荣恍然,忽然只觉,自己这堂兄这些年在长春派待着,处于这个职位上,只怕是经常 “这,真的不会影响到你吧?要是有风险,还是算了” “勿虑,无妨!这要不是你开口,此人再出色,我也不会帮,确实麻烦了些,有时候,太出色反倒是麻烦啊。不过还好。” “那我安排他什么时候来见你一面?” “那倒不必,待他真正进门后再说吧。为兄自会处理好。” 转瞬又是十日过去。 到了乍暖还寒的春日融雪之际,春山如黛,冰雪消融,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长春派也终于照惯例如往年一般,发出了招收新弟子的消息。 其中一则告示,就贴在长乐坊的公示牌上,吸引了不少修士凑热闹去观瞻。 不少人翘首以盼了许久,一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今年的招收条件更苛刻了啊,要求在二十三岁以下修炼到练气五重的,或是四十岁以下的中品灵根。 我这,我今年二十四,还以为按照去年二十五岁的标准,我就可以加入了啊,为什么” “哎!我已经二十五了,比道友你更难啊。” “二十四二十五都一样,没什么难不难的,都是被淘汰了。 哎,我早就听到了一些风声,据闻是因为这阵子从东北角那边逃来的修士多了,再加上那边冥月望月两个门派打得不可开交。 据说又卷入了其他几个仙门,战火蔓延得很快,造成资源又紧张了,因此要求也高了。” “可恶啊!冥月望月这两宗,误我长春道途啊!” 陈登鸣混在人群中,诧异看了眼身旁一位捶胸顿足龇着个满嘴牙龈的修士。 “看什嘛?” 这修士下意识龇牙低喝一声,旋即表情僵住,立即抿嘴笑道,“啊不好意思,原来是高道兄,小马刚刚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儿,没吓着您吧?” 陈登鸣客气一笑,“无碍,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能理解才怪,你可是快要筑基的高高手,怎么能与我这种凡间小王朝出身的小人物感同身受?” 小马心里轻哼,面上却依旧保持风度抿嘴笑道,“高道兄真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小马最喜欢和您这样接地气的道兄打交道。 啊对了,道兄,您也对长春派感兴趣?是准备去应聘执事吗?” “不是,我就先看看,凑凑热闹” 陈登鸣含笑回应,最后目光落在告示上的名额数量和招收弟子的时间上,而后转身离去。 距离真正招收弟子开始,还有七天时间。 这七天,想必还会有不少散修以及家族子弟,赶来长春派碰运气。 哪怕是对于一些有筑基修士坐镇的修仙家族而言,家中有子弟进入长春派,也是一件可喜可贺无比重视的事情。 这就好像前世很多孩子家长本身乃是商政界的精英,却也期盼自家孩子能考上名校,无论是拓宽人脉还是未来成就,都将非比寻常。 不过,近来因周遭环境的动荡变幻,倒是导致长春派竟又调整的招收弟子的标准,这倒好像大学调高了分数线。 不少如小马般本是自以为有把握的修士,此次却是失去加入的资格。 这一次错失,对一些人而言,可能就将是未来一生的轨迹都发生了变化。 陈登鸣没有向小马透露自己要加入长春派的意思。 这里人生地不熟,委实也没交心的朋友。 一些有关自身隐私的事情,没必要道出。 这十日来,他又尝试了两次突破筑基。 结果一次比一次惊险,目前短期内,还没决定好继续尝试。 这突破筑基之事,也不是只要在门口那里蹭一蹭,不进去,就能万事大吉,能不断在门口免费蹭。 像他头一次蹭了一下,精气神三宝就深入了灵根这座大山五分之一。 第二次他尝试时,或许是前一次导致道路扩宽了,竟顺势又深入了一些,达到了四分之一的程度。 那一次,因猝不及防,凝聚的精气神险些被挤压爆裂。 一旦精气神三宝在灵根内爆了,便是地户开,元气元精元神等将齐齐泄露,宣告着筑基失败,元气大伤。 下次再想重整旗鼓突破,可就很麻烦了。 所幸陈登鸣足够机警,稍稍察觉到精气神有弥散的状态,便立即悬崖勒马,精神上抑制住那种要不断飞升进更高深境界的飘飘感和吸引力,迅速撤退,总算有惊无险。 那第二次,将他吓得够呛,险些放弃自行突破的念头,要随大流,去争筑基丹。 还是前日才逐渐恢复了平静的心态,进行了第三次尝试。 这第三次,通往五行山山巅的路似乎更宽了,他轻易深入到四分之一。 结果这道路与传闻中‘初极狭,才通人’的桃花源完全相反。 是初很宽,欲往里去,愈狭窄紧迫。 第三次,陈登鸣仅深入到三分之一,便果断撤退回归,没有再冒险。 他已冥冥中诞生一种感觉,若不能令自身的精气神更凝固强化一番。 第四次深入,很可能将发生危险。 接下来的每一步,距离筑基成功愈近,风险也愈大。 也许第四次尝试时,他的精气神便将直接跨越三分之一的进度,深入到一半的程度,而后被挤压的爆裂开。 “暂时没弄清楚筑基失败损耗的生命潜能究竟是什么之前,我还是稳一波,不能盲目往里钻 毕竟这玩意儿,好像也不是指的寿元,否则我的生命潜能应该是深厚,不应掀不翻五行山。” “我还有将近两百年好活,也不着急这片刻,长春派进不去,就进不去,只要这边的环境不变,我就能一直慢慢修炼下去。” 陈登鸣心态很好,只觉上次尝试筑基时想开了后,就退一步海阔天空,变得不那么紧迫了。 当然,这不紧迫的前提,是东北角的战火不会蔓延到这边来,所以一点点压力,那还是有的,只是暂时不显。 故而,哪怕近来李荣没来找他,他也依旧淡定从容,过自己的日子,照常修炼,和街坊四邻相处时一如既往的和气,心态很好。 这一幕,也被李荣观察在眼里,愈发觉得高道友这个人,应当没什么问题,一直以来的和气并非伪装。 像很多人有所成就后,被身旁诸多朋友一顿吹捧,自然而然也就膨胀了,飘了,原形毕露,说话做事,也不会像以前那般讨喜了。 但高道友却始终如一,这就很难了。 所反应出的,便是真正的素养和为人本质。 “高道兄,来过来瞧瞧啊,手里有没有淘汰下来的法器要出手啊? 最近隔壁的不太平啊,现在法器符箓的价格,可是都在涨哦,趁现在出手很合适!” 路过坊市前的法器铺时,陈登鸣被法器铺门口的掌柜喊住。 “哦?涨了很多吗?” 陈登鸣驻足,感兴趣问道。 他手里,还有渔修的高阶法器和一些中阶法器、储物袋,都没有处理。 前些阵子想要处理,却又担心一次性拿出这么多法器出手,可能会惹人非议。 毕竟这么多法器和储物袋,其中还有高阶法器。 他能拿出来,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肯定有些问题,也许是杀人夺宝了。 他一个外来户,又想通过李荣加入长春派,不易太高调,故而当时并未出手。 愈是这样,他也就愈是想念强子和祝寻。 曾经修炼时,有这二人帮着处理杂事,打下手,要比他现在一个人方便多了。 “当然涨了很多,涨了足有两成呢,来来,进来谈。” 掌柜的一看陈登鸣像是有东西,立即热情招呼,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位的能耐。 陈登鸣却笑道,“算了,我手里的法器都是自己要用的,可没什么宝贝能出手。” 才涨两成,骗鬼呢。 就算是真的,他也不会卖在法器铺。 常出手法器的修士都清楚,法器铺的回收价格,要比外面野路子出手低很多,涨两成也是涨了个寂寞。 眼看陈登鸣要走,掌柜的立即又招呼,“高道友,那空白符箓要不要?最近符箓涨价,您趁机画一些高阶符箓贩卖嘛。” “不会不会!” 陈登鸣摆摆手,含笑拂袖离去。 学符箓,曾经他是有这念头。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平日里修炼的时间,都是掐着分秒计算出来的。 有点儿闲暇时间打打妖兽训练实战,或是逛逛街听听五湖四海的情报,也就足够充实了。 什么符箓,还是往后有机会有时间再学吧。 他不是前世中的主角,经天纬地,样样都通……什么符箓、炼器、风水堪舆、阵法之类的,样样都要捞一手,号称全能。 其实都是扯淡,每天光修炼功法道法,他都恨不得把自己一个人劈成两个人,哪有那么多精力学太多东西。 待陈登鸣一走。 那掌柜脸上笑容收了,回身进屋,低声在一人跟前道。 “您看到了,也听到了。” “嗯。我看到了,听到了。这小高啊,来长乐坊后,就一直没出手任何法器等物?” “没有,他就是妖兽猎人,谋生的手段呐,都是靠捕猎妖兽贩卖妖兽肉,纯一个卖肉佬,却又的确大方,时常会把妖兽肉送给街坊四邻。 听说,他在外边山里,还养着一头练气八重的黑云豹勒,隔三岔五,就会提一些妖兽肉和滋补药物去看那畜生,那是把那黑云豹当亲儿子养一样,感情很深呐。对一头畜生都如此,这老高啊,真是好人。” “嗯你说的不错,人也许会骗人,却不会骗一个畜生。他连符箓都没有学,看来是很纯粹。” 说话的人很满意,话语顿了顿,道,“老吴啊,你们吴家现在就再多这一号人物,你可要记得了。” 掌柜眼神一闪,立即抱拳。 夜里。 暮色像一张灰黑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 陈登鸣搅拌好缸里滋补黑云豹的食物,正准备照旧去野外看自家黑豹。 庭院内的阵法被触动,有人敲门。 走出去开门一看,才惊讶发现来人竟是李荣。 “高道友,这么晚来拜访,没打搅到你吧?” 李荣含笑抱拳。 陈登鸣立即侧身作请,笑道,“那哪儿能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李道友一天十二个时辰,随时来,只要我在家,就只管在我这儿随便坐。” 李荣干笑,一边进屋,一边道,“你看,你还是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 “哎,别说这些见外话,来,坐,喝一杯?” “不了,不了!我寻思也很久没来拜访你了,上次那么多街坊邻居,都给你贺礼了,我没送,你不见外吧?” “你这李道友,说的什么话?我老高是这样的人啊?” 李荣眼见陈登鸣忙前忙后倒茶,客气一如既往,心里彻底舒坦下来,全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紧绷的肉,也松弛了下来。 当即,含笑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符路引,道。 “高道友,我这份迟来的贺礼,虽迟但到。希望你还能用得上,入得了眼。” “李道友啊,你真是,何必搞得这么客气,你我的交情,我也不是在意贺礼的人。” 陈登鸣面上含笑客气,走来时看到李荣手里的玉符,心中一动,面上疑惑,为李荣倒一杯茶水道。 “李道友?这是?” 李荣双眼深深凝注进陈登鸣眼里,含笑,“高道友,这是你的新身份,你如果需要,七日后就能以这路引,加入长春派。 但你记住,一旦你用了这身份,从此以后,你曾经高虎的这个身份,就要彻底舍弃,再不能对外提你是高虎。 你需要改头换面,与这里的所有邻居,包括我,都得撇清关系。” 陈登鸣心头一震,旋即皱眉,在李荣的注视下眉头深锁思索了良久,才接过李荣手里的路引。 他的确是在深思,思索李荣这突然举动中所蕴涵的意思,伴随的风险等种种。 但在李荣眼中,陈登鸣这就是对高虎这个名字和身份还有留恋,正在作激烈的思想挣扎,这令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彻底消失。 陈登鸣接过玉符路引,拿出自己从长寿宗得到的那块玉符路引一比较,一模一样,连两侧的长寿宗标志龙龟图案,都完全一致。 他输送一丝灵气进去。 “姓名:陈明 来历:长春坊三百里外吴家昔日家族供奉 实力境界:练气十重 是否证实:已证实。” 陈登鸣,“?” 长春坊三百里外吴家的昔日供奉,名叫陈明。 而且还是本家身份,叫陈明,有没有这么巧。 刚刚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这可比捏造的高虎这个身份来得亲切。 而且,这也意味着,从此黑户洗成了白户。 这李荣…… 不,这李荣背后的那位堂兄,还真是有能量啊。 “李道友”陈登鸣面露喜色看向李荣。 “哎!?” 李荣抬手制止陈登鸣的感谢话语,含笑端起茶杯,“李某什么都没做,今日这杯茶后,也不再认识高道友,只希望高道友日后若真有所成就,莫要忘了长春派内一个叫李岳的人。” 陈登鸣讶然,旋即不再发言,端起茶杯,以茶代酒,与李荣轻轻一碰。 “恰——” 茶水荡漾。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七日后。 长春派。 正是黄昏时分,长春派紧锣密鼓筹备的招收新弟子事项彻底尘埃落定。 最终成功加入长春派的修士总计五十人。 年轻者四十有二,均是十三岁以下具备灵根的少年或孩童,其中多散修子女或凡间国度的皇亲国戚。 年长者则仅有八人,这八人几乎都是二十三岁以下的家族子弟,修为都已达到练气五重的境界,仅有一人例外 此人,年逾四十,据闻乃是中品灵根的资质,却已修炼到练气十重的境界,堪称此次长春派招收弟子中,最年长也是实力最强者。 曾经长春派招收弟子,不是没有年纪大的中品灵根者,但几乎也都只是练气六七重的实力。 像这次,都练气十重了,也许未来筑基有望,吴家竟也愿放手,任其加入长春派,这倒是出乎很多意外。 此人也立即成为这次长春派招揽的新人中,最被热议之人。 一时间,连带修仙家族吴家,也引起不少修士的关注。 不过很快,吴家家主也发出回应,称陈道友与吴家签订的道心契约已至时效,双方和平解约,陈道友愿加入长春派,这也是一桩好事,吴家自是祝福。 … “陈道兄,这里就是你在宗门内的住处了,此住宅位于我宗一级灵脉上,灵气充裕,希望陈道兄能满意这新居所。” 长春派内的一座副峰山坡之上,一名法袍罗裙轻舞的靓丽女修回眸,含笑指着前方一座三进住宅,为陈登鸣介绍道。 “多谢乐道友为我引路。” 陈登鸣礼貌颔首一笑,倏然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一个样式精致无比的手环法器,双手递给女修道。 “陈某蹉跎数十载,初次加入门派,值得庆贺,小小礼物,希望乐道友喜欢。” 女修讶然,目光在手环上一转,见并非贵重法器,松口气,又笑嘻嘻道。 “陈道友你好会哦,才上山就知道这样打交道? 我可只是一个练气六重的小师妹,不值得你投资贿赂哦!” 陈登鸣坦诚自然含笑道,“正是因乐道友你是师妹,我才送得心安理得,换了旁人,我反倒不太好意思,也算多谢师妹为我引路讲解,日后在山门之内,还望多多关照!” 少女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转,脸上的迟疑消失,探出手如小鸡啄米般从陈登鸣手里拿去手环,笑着扬起一看,道。 “挺好的,我喜欢,那我就收下了。陈道兄,谢啦。” 陈登鸣含笑目送乐女修离去,转而走到山坡旁,一览整个长春派的山门状况。 但见残阳如血,晚霞似火,给长春派的两座主峰以及四座副峰笼罩上柔和的金色。 远处的长乐坊,凡人村庄、树林、河流、也均罩在这醉人的夕光之下。 他不由想到那同在山门内,送他路引的李荣兄长李岳。 自七日前,从李荣手中得到路引后。 他深思熟虑多日,便悄然离开了长乐坊。 直到今日,转换了另一个身份,改头换面,以陈明这个名字,尝试着参加长春派的招收弟子仪式。 本想着若是不能过关,那也就罢了,他依旧是高虎,便就此打消加入长春派的念头。 可最终在经历几番测试后,他的骨龄、修为都是满足条件,唯有实力颇为蹊跷了点儿。 但长春派在验明了他确实乃是吴家昔日供奉后,于是便将他直接收入了门派之内。 困扰他很久,也一直在期盼的事情,竟就如此轻易成功了。 导致现在,陈登鸣明明已置身在长春派内,换上了长春派弟子的法袍衣物,手里还持着住宅出入令牌,却仍有种离奇梦幻感。 原来,他一直觉得难办的事情,在一些人手里,其实不过就是抬抬手就能解决的小事情。 关键就要看,对方究竟愿不愿意,高抬抬手。 “嗖——” 就在这时,一道玉符破空而来。 陈登鸣心中一动,抬手接下。 输送灵气进入,一行讯息便出现在心神之间。 “祝贺陈道友加入我长春派,我与吴家家主吴永旺昔日也有些旧情,听闻陈道友似突破筑基有望? 以陈道友上品相克灵根的资质,突破此关也有些许风险,若无把握,或可等数月。 如今东域东北角多宗战况焦灼,便是长寿宗都格外关注,已有筑基道友插手战局。 眼下时局动荡,战火兴许会蔓延,宗内有意拿出筑基丹,激励弟子参与战场,有功者可得丹筑基。 ——李岳” 陈登鸣一通浏览完,心神微震,最终目光停留在落款处的人名,又深深吸口气。 “还有数月也许战火就会蔓延到长寿宗?东北角那边的几个宗门发生了什么?为何长寿宗也有修士出手了?是关于煞星?” 他目视远处夕阳,一时默然。 筑基丹,筑基丹 这李岳希望他不要冒风险,贸然突破筑基,而是数月后战争蔓延过来时,去战场立功,争夺筑基丹。 这本无可厚非。 几乎所有没有背景的练气修士,在宗门中,都需要立功才能得到筑基丹。 便是骆冰这种千金大小姐,都是如此,参加所谓的什么试炼,其实也不过是为宗门打生打死罢了。 但相较于去战场冒生死风险,与人打生打死,稍不留神可能就会被一位路过的筑基修士打死,他宁愿和自己斗,冒风险自行突破筑基。 “每逢大事有静气,今日静气,明日去门内藏书楼,看看有关生命潜能的详解,再准备开始第四突破吧如今已进入宗门,我已有安逸环境,战火再怎么打,也很难打进长春派,自己苟一段时间,总能突破,无需去争筑基丹。” 陈登鸣转身,催动令牌,进入宅院内,呼吸着周围浓郁的灵气,脸上露出笑容。 小阵灵从怀中一闪飘出,在院子内起舞,笑语盈盈。 “道,道友,这,这里以后是我们的临时居所了吗?” 陈登鸣目视小阵灵曼妙身资,一笑道,“不,这里以后可以是长期住所了,我们不用四处颠沛流离了,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散修了……” 不用交房租了,可以白嫖一级灵脉了。 不再是散修了,不用四处东奔西跑颠沛流离了。 蓦然回首,他似乎为了脱离散修的身份,付出了很多艰辛的努力。 但仔细算算,好像,也并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 好在,他还有更多悠久的时间,来慢慢品尝这份得来不易的硕果。 这是新的起点,马上将从筑基起步,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今天更新了一万三千多字,加更的是七千八百字大章!继续求月票!) 更新迟了,因为网络出了问题,一直丢稿,往往丢一两百个字,连续丢了七次,快晕死,群里兄弟都知道,我快崩溃。不好意思更新迟了些。 (本章完) 96~97: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大道三千只争一道(二合一求月票) 日月忙于鸟道中,光阴转眼又复同。 转瞬,两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宅院内,身穿长春派弟子制式法袍的道人枯坐许久,细细感受体内宛如烘火暖炉般,给全身传达去千丝百缕暖意的血煞气。 这股血煞气游走全身,逐渐令前些时候亏损些许的元气彻底充盈恢复。 “半月时间,也就恢复了之前突破时的亏损,虬龙锻骨诀果真不愧是妖魔功法,滋养体魄当属首选,体魄强而精气强,精气强而神魂强” “些许亏损,吸吸黑云豹的豹血也就弥补了回头还要多提些好肉好酒去喂养此豹。” 陈登鸣心内暗想,对如今的恢复速度感到很满意。 就在两个月前,他开始从长春派的藏书楼中借阅与精气神、生命潜能、筑基突破成败等方面相关的书籍。 长春派对此类科普类的书籍,同样是不甚重视,门派内弟子的免费借阅,无需支付任何费用。 唯有与术法、道法、秘法等相关的‘法’,在借阅学习之时,才需要支付费用,不过支付的也是门派贡献,而非灵石。 但门派贡献这玩意儿,陈登鸣近来忙于学习修炼,压根就没想去完成什么门派任务积攒。 他也因此成为一个另类,算是新入门弟子中最咸鱼的,整日不是泡在藏书楼,就是回宅子深居潜修,似乎一点儿也不想染指门派诸多法门。 “按照道书中记载,所谓生命潜能,便是比身体元气更深层次的东西,甚至涉及到先天母胎之气。 这生命潜能若是损耗,除非得到少数天财地宝,否则根本无法弥补,故而筑基失败后,下次突破将更难,便是因生命潜能损耗多了,精气神哪怕恢复,也后继无力” 对此,陈登鸣另有理解。 就好似一个初生牛犊精力旺盛的十六七岁少年,未经世事,浑身充满冲劲儿,体力也尤其旺盛。 而一旦这少年到了十八岁经历人事,身上那股冲劲儿就淡了,甚至若太放纵,哪怕日后精力恢复,精力方面也必然不如当年少年了。 这种理解或有偏僻,却也能概括一二。 而道书中也指道,若是在突破筑基之时察觉危险,能及时悬崖勒马,甚至壮士断腕,亦可避免彻底突破失败,最多损耗一些精气神等身体元气,可通过休养慢慢恢复弥补。 陈登鸣看到这里,才觉是彻底豁然开朗,不再为那愈进愈狭窄的五行山,而犯难困惑了。 任那山内宛若飞升般飘飘欲仙的深深吸引力多强。 一旦遭逢危险,只要有大丈夫壮士断腕的决心,便可摆脱危险。 那一番明悟后。 他在半月前便开始了第四次尝试突破筑基。 那一次,他顺势深入到了灵根五行山一半多的深度。 察觉到一股欲将他精气神彻底挤压崩溃的紧迫感时,便当机立断,舍弃部分难以调动回缩的精气神,壮士断腕撤退。 故而,那次虽是损失了部分元气,却也并未令生命潜能受到损伤。 如今这部分损失的元气,也已通过黑云豹无偿献血的扶助,彻底恢复。 陈登鸣决定趁热打铁,立即开始第五次突破。 灵根五行山,经过他前四次的艰辛探索开拓,已是探开了近三分之二的深度。 仅剩最后三分之一,稳打稳扎,一次不行就两次,安全第一。 随着一点点开拓,道路自然顺坦了,最终总能顺势突破。 … 陈登鸣起身,走到屋内。 小阵灵正‘咿呀’‘咿呀’宛如唱戏曲似的在屋内四处飘着,时而转个舞步圈,好似个贤惠爱生活的小媳妇儿,碰碰花儿,摸摸桌上的茶壶,尽管触碰不到,却也乐此不疲。 用其话说,她和道友总算是有个稳定安全的家了,很喜欢这样安定的环境。 安定,确实是安定。 这阵子,陈登鸣没少听说东北角那边传来的激烈战况。 山下长乐坊甚至又跑来了一群难民般的修士。 有人租住不起,就在野外山林苟着,时常会发生战斗厮杀,经常就有修士惨死,比较混乱。 然而长春派内,始终安逸。 无人胆敢在长春派山门前撒野,更遑论山门之内。 待在长春派,简直就像乱世中的一片世外桃源,这是曾经陈登鸣在任何地方都没有体验到的感觉。 “道,道友,要出去了?” 眼看陈登鸣梳理好头发,小阵灵飘过来,美眸闪烁好奇与一丝丝其他的情绪道。 陈登鸣‘嗯’了声,斜兜了小阵灵一眼,“怎么了?有什么事?” 小阵灵羞赧支支吾吾,“道,道友,上次那种滋补奴家的药,药汤,奴家还想要” “还想要?你受得了吗?” 陈登鸣诧异打量小阵灵的灵体,一如既往的好看,但看多了也没什么稀奇。 而且,也没发现有什么继续长身体的端倪。 曾经小阵灵有一段时间滋补后长了身体,感知范围等能力都提升了不少。 “奴、奴家有一种感觉,应该就像你们突破那样,奴家也好像要突破了” 小阵灵说着,倏然探出一只小手,在陈登鸣诧异中触碰他的胸膛,径自如虚幻般穿过他的法袍。 但很快,陈登鸣脸色微变,竟察觉到了胸口的一阵冰凉痒痒感,像是有只小手在抚摸。 “你竟然能触碰到我了?”陈登鸣有些吃惊。 灵体也能触碰到实物,令他诞生触感,这代表小阵灵可能真的要突破了。 “只是,只是身体内的力量变强了些,道友再滋补奴家一阵子,奴家很可能会继续长身体。” 小阵灵说着,素白近乎透明的小手继续深入。 陈登鸣神色一僵,毛骨悚然,只觉一股冰凉的气息居然直接穿入他的血肉内,立即引起了体内灵气的反击。 “啊——”小阵灵的手掌如触电,立即被灵气弹开。 陈登鸣皱了皱眉,压制住体内同时躁动的血煞气,道。 “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不要轻易把手塞进我的身体之中这很危险。” “是,是道友,奴家知错了。”小阵灵忙道,一只手搓揉着另一只手,楚楚可怜,委屈巴巴的。 “好了!我给伱再弄些滋补药物,不过近来我要突破了,先等我突破后再说。” 陈登鸣摆摆手,留下小阵灵在住宅内看家,而后离去。 走在路上还在想刚刚小阵灵展现出的特殊能力。 刚刚那只手,就像是突然直接透过他的身体,塞入他的血肉,差点儿就能触及到他的心脏。 以前小阵灵也可以直接从他的身体穿过,却从无这种诞生‘触觉’的感受,因此也就没有引起他的力量过激反应。 “灵儿这是真的慢慢变成诡异类的事物了?刚刚那种能力,莫非是传说中的鬼上身不成?看来回头得在宗门内找找相关书籍” 陈登鸣心里思索着,快步去往丹房,准备领取前段时间报备的‘壮神丹’。 身为长春派正式弟子,他每两个月就可以领取一瓶丹药。 可以是增气丹,也可以是强身、壮神类的丹药。 近来他精气的亏损已弥补,唯神可能还会有所欠缺。 打算在第五次尝试突破筑基时,服用壮神丹,增加几分底蕴。 还没到丹房门口,陈登鸣便老远看到一群人拥在那边,似排队领丹药。 远处半空中,两艘灵舟悬浮着,灵舟内还有几名筑基修士的身影,散发来淡淡灵威,显得气氛有些凝肃。 “这是什么情况?” 陈登鸣有些狐疑,凑过去排队时询问。 一名弟子瞅了他一眼,有些兴奋紧张道,“你不知道?咱们长春派响应长寿宗的号召,准备增援前方东北角的战局,这次长寿宗直接拿出了二十颗筑基丹,其中有三颗可以分配到我们长春派。 只要能在战场上立五个大功,就有资格获得筑基丹,就算倒霉没有得到的,下次有筑基丹了,也可以优选。” 陈登鸣听完,脑子都有些蒙了。 长寿宗不是出了名的与世无争? 怎么这次竟然要去插手东北角的战争,这与其平日里的宗旨不符啊。 他只是四五天没出来而已,怎么突然就变天了。 他看了一眼正兴奋紧张的这名同门,对方可能是练气八九重的实力,长相也不算稚嫩,却竟如此兴奋,或许是没经过太多生死的家族子弟。 转而又看向其他正在排队的同门,发现大多数人面色沉凝,甚至有些忧虑,兴奋而蠢蠢欲动之人,倒是并没有太多。 他趁机又问了几人,得到的答案一致,甚至也听到了确切的消息。 西域魔国的修士入侵,不止是东北角,便是西北角、北角那边靠近天道门、蜀剑阁的区域,也有西域魔宗的修士在挑衅侵入,使得整个东域一时四面楚歌,氛围紧张。 “屮!我才加入宗门呢。不能消停一些时候再打啊。” 陈登鸣一颗心不由逐渐下沉,心里怒骂。 难怪长寿宗都坐不住,要插手战场。 蛰伏沉寂了这么久的西域魔修突然攻打东域宗门,争抢资源。 长寿宗再怎么与世无争,也不可能坐视不管了,乌龟急了还咬人呢。 此时,在这里排队领丹药的弟子,大多是准备响应号召,去加入局部战区,立功争夺筑基丹。 这些人普遍练气八九重的实力,甚至还有练气十重的修士,人数不算多,约莫三十多人,应该算是长春宗练气弟子中的佼佼者了。 这未必是长生派内所有的练气高阶弟子,却绝对也占据大部分了。 不知一战过后,还有多少人能返回,又有多少能得到筑基丹的? 从不少人脸色上的沉重和忧虑来看,显然他们也是清楚凶险的,但没办法,为了日后能顺利突破筑基,他们必须尽力争取。 这时,很快到了陈登鸣领取丹药。 “木执事好,弟子陈明,需要一瓶壮神丹。” 陈登鸣对发放丹药的执事恭谨道。 执事眼皮抬起瞧了眼陈登鸣,拿起笔准备记录,道,“你练气十重,准备去哪个战区?” 陈登鸣一愣,立即道,“弟子暂时没打算去战场,只是需要一瓶壮神丹修炼。” 后方弟子闻言,有些诧异,嘀咕,练气十重还不去争夺筑基丹,靠壮神丹还能修炼出个什么? 执事面色一沉,打量陈登鸣,而后笑了,“我道是谁,原来是最近新入门的陈师侄,你练气十重的修为,不思为门派立功,换取更好的道法修行,却整日闭门造车,如此思维,日后怎么突破筑基?” 陈登鸣心道这老家伙也还真是爱倚老卖老,脸上不变含笑,“木执事您教诲得是,待弟子这次一个阶段的修炼完成后,会响应门派一些任务的。” “一个阶段的修炼完成?什么修炼?你难道想不靠筑基丹就突破筑基?” 木执事嗤笑一声,旋即沉声道,“壮神丹乃紧缺灵丹,你既不去战区,就先缓缓,先换取增气丹或强身丹吧。” 此言一出,陈登鸣身后的弟子也不由觉得有理。 尤其是也准备领取壮神丹的同门,也变得不耐起来。 陈登鸣一皱眉,迎着木执事那讥诮中隐含筑基威严的目光,眉头又逐渐舒展开。 却在此时,一道平淡声音,从远处灵舟方位传来。 “木师弟,这陈师侄既要壮神丹,你给他便是,若是库存紧张,就用我的那份儿名额,应该没问题吧?” 木执事一愣,立即看向灵舟方位,眼看到那一名道人身影,眼神变了变,旋即作揖笑道。 “原来是李师兄,可是师兄这位陈师侄他” “我们长春派一直遵循长寿宗的门规宗旨,与世无争,如今被迫无奈,魔修来袭,为保卫东域净土,不得不争。 但此事至少暂时还是由各弟子自愿,不得强求,否则我长寿宗多年宗旨意义何在?” 这一番话传开,不少宗门弟子为之动容,原本为了筑基丹不得不响应征召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确实,相较于其他仙门而言,长春派,已算是很为弟子考虑着想了。 木执事闻言微微皱眉,却也不想得罪李岳这位筑基中期的师兄,当即还是轻哼一声,将丹药递给陈登鸣,末了还阴阳怪气添一句。 “祝师侄靠这一瓶壮神丹,筑基成功。” 陈登鸣不愠不火,含笑抱拳,“承木执事吉言,弟子尽量成功。” 随后又向着灵舟的方位礼拜表示感谢,转身离去。 加上之前为他解决加入宗门之事,这李荣的堂兄李岳,已算是第二次助他了。 他欠下此人的人情,更大了。 灵舟之上。 几名筑基目视着陈登鸣离去背影,谈笑风生。 “李兄,这陈师侄当时加入宗门,可是都引起了林长老注意了吧?结果这位师侄整整两月深居简出的,去了一次传道殿,得知学功法要贡献度后,就再也没去传道殿。 他既不学习道法,也不求筑基丹,他这上山,难道就图那区区一级灵脉的宅子?” 说话的是一名手持拂尘的中年修士,嘴角含笑,颇感陈登鸣有趣。 李岳收回视线,含笑道,“陈师侄毕竟也是四十不惑之年,比一般更年轻的师侄沉稳许多,或许他有他的打算吧。 我们做长辈的,只能尽力为他们创造好的修炼环境和条件,将来咱们长春派才能人才济济啊。” 这话说出,几名筑基修士都是心里摇头一笑。 虽说岁月静好,是有人负重前行,他们能力大,也确实担待了一些。 但也得担待的有价值,像陈明这种连筑基丹都懒得去争的弟子,除了怒其不争,也唯有一笑作罢了。 李岳对于陈登鸣这两个月来的行径,未尝没有感到疑惑。 要知道,其他诸多加入门派的弟子,哪怕本身是修仙家族的子弟,也都对长春派的法门极感兴趣,加入宗门就是为此而来的。 长春派的根本法长春功,脱胎于长寿宗的长寿道功,虽不及长寿道功那么神异,却乃是聚灵增幅六成三的极品功法,且延年益寿,非同寻常。 结果,陈登鸣既不去完成宗门任务积攒贡献学习道法,这眼瞅着筑基丹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也不争,倒是古怪。 不过,一想到藏书楼的师弟告知他的讯息,李岳心里就无法抑制的不断冒出那个念头——这陈师侄,只怕是打算自己突破筑基了。 靠己力突破筑基的,长春派曾经不是没有,但一般都是一些上品灵根的天才,而且也需担一些风险。 故此,门内一些上品灵根的天才,也很少有人不靠筑基丹就尝试突破的。 八成把握和十成把握之间,终究还是有差别的。 “陈师侄虽也是上品灵根,却毕竟乃是相克灵根,也不知是否有影响” 李岳心里沉吟思索。 陈登鸣此时却已拿着壮神丹快速返回了宅院。 战争爆发,西域魔修入侵东域,长寿宗都不得不出手。 搞不好战火随时就会蔓延到长春派附近。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当晚。 陈登鸣服下壮神丹,开始第五次尝试突破筑基。 脑海中回想着近来在宗门内查阅的筑基凝三宝口诀。 “筑基先明橐龠者,团神聚气之谓也。 盖神不团则乱不能凝聚于一身,势必日散日消” 内视中,精气神化作青白红三色之花,纠缠于一株根茎上盛放,徐徐上升。 陈登鸣逐渐进入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 精气神三宝很快进入灵根之内,刹那就随着那飘飘欲仙的飞升之感,直接跨越了三分之二的进程。 轰!!—— 仿佛犹若五雷轰顶,一股巨大惊人的压迫感,蓦地袭来,冲击他凝聚起来的精气神三花。 陈登鸣登时如遭雷亟,但全身毛孔包括口耳眼鼻皆闭,身体对外界毫无知觉,只感到体内的乾坤动荡、天翻地覆。 灵根五行山将要掀翻,顽猴将挣脱五行山得逍遥解脱。 但愈是往上,一股紧迫到令精气神要悉数崩溃的压力,便源源不断传达而来,予人无限大恐怖。 惊突破之难,恐失败之苦,怕将来无望 惊恐畏—— 突破之间有大恐怖。 陈登鸣却在这一刻孤注一掷,不再壮士断腕,抱元守一,谨记‘神归者,气自伏’。 一时竟找到昔日直奔登仙大会时的勇气,找到在修仙界求存时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狂放快意。 苟、苟、苟! 何时方有出头日! 忍!忍!忍! 忍气吞声到何时!? 惊、怖、畏,便缩手缩脚,无直捣黄龙一鼓作气的执念,只有瞻前顾后,畏前畏后的牵制。 轰!—— 陈登鸣彻底明悟,突破筑基的执念也彻底凝聚。 大无畏的精神状态仿佛电掣红绡,钻云飞火,拖曳着他的精气神三宝轰翻五行山,顽猴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从此获自由! 到此时。 方知,原来筑基筑的不仅仅是精气神之根基,更是自身对道的坚定、无畏、执迷! 一如佛家求、不、得之禅机。 道家筑基突破,何曾非得依靠一颗筑基丹? 筑基丹又是何人所造? 难道曾经第一个筑基之人,靠的便是筑基丹? 靠的,无非便是那种对道的坚定、无畏、执迷罢了!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大道三千,只争一道。 筑基,成了! 陈登鸣只觉回首去望,之前还道自己是借血煞气对身体的温养,另辟蹊径,发掘了一条慢慢探路直达筑基的小道。 而今想来,当真是电流照野金蛇走,雨淋雾弥漫九重,简直一叶障目。 大道朝天,路在脚下,有时仅需一个无畏的念头,便可直达。 平日里他是苟惯了,谨慎惯了,什么都要算计好,盘算稳妥,此种处世态度,用在生存或可,却不适用于求道。 这大道,是只从直中取,不从曲中求。 算计来算计去,最终也便如昔日凡尘少羽风之流,自诩算无遗策,终是抱憾而归。 陈登鸣睁开双眼,三道光芒倏然从他身上爆发,在虚室内闪动。 这即是阳光三现。 即筑基之后,头部与胸、腹之前,因上中下三丹田灵气充盈,精气神充沛,在静坐中出现闪光,称为阳光三现。 筑基了! 从南域边陲一路走来这东域长春派,终于筑基了。 如今他也算是筑基期的宗门修士了,身份地位比之骆冰也不遑多让。 回想曾经,二人之间的地位,确是天差地别啊 (现在月票4240,今天月票涨80,晚上加更一章!老铁们,冲) 各位道友,今日陈道友筑基,咱们送上月票作为贺礼吧?作者先投为敬! (本章完) 98~99:十尺屋内威势大,长生派中气象雄(二合一为月票加更) 突破筑基后,整个宅院内的灵气都似沸腾成了灵气潮汐,汇聚向了屋内的陈登鸣,使得其整个人都宛如沐浴在灵雨光芒中,飘洒如仙。 尤其是头、胸、腹三处位置,宛如形成了三个光轮,充斥着强烈的灵气波动。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 强烈的灵威直接透过屋内的阵法传递了出去,哪怕阵法都无法完全削弱隔绝,只因这宅院阵法,本也不具备什么屏蔽灵威之效。 陈登鸣只觉自己对周遭天地灵气的掌控力,直接扩大了十倍不止,还在缓缓提升。 而灵威扩散的范围,更是向十几倍提升。 这种感受,就好似周遭空气中的小弟不断激增,各个叫他老大,随时待命受他调遣,毕恭毕敬。 仿佛「哼」一声都能调遣一些小弟干活。 这放在以前,是不敢想的,根本不敢想。 难怪修仙界有流传,境界越高的修士,施展低阶术法时越轻松,学习起来也更迅速,主要原由就是对灵气的掌控力更高了。 … 此时。 陈登鸣的住宅之外,几名住在临近宅子内的同门师兄弟疑惑走出院子,诧异又紧张,看向正持续散发来强烈灵威的陈登鸣住宅位置,抵御着一波波不断冲击他们心灵和精神的灵威。 一名满脸络腮胡的修士按捺心悸,看向对门一名修士,「胡兄,这是有哪位筑基师叔在隔壁这个这个」 「陈道友他姓陈」 对门修士皱眉盯着陈登鸣的宅院回应,又补充道。 「按实力,我们应该叫他陈师兄,这陈师兄月前还给我们送过拜山礼,你忘了?」 「是是是我想起来了,这位陈师兄很喜欢送礼,那这位陈师兄这是? 嘶,他才入门,就招惹了门内的哪位师叔不成?」 另一名邻居同门摩挲下巴,疑惑,「我怎么感觉这灵威,不太一样,强是很强,让我生不出反抗之念,但比我曾经感受的筑基修士灵威,还是要弱不少,像是」 另一人补充,「像是突破没多久的筑基修士,甚至更弱一点,可能是刚刚」 话没说完,说话的人就已经顿住没有再说下去,与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又看向更远处其他院子内走出的同门,旋即神色间都涌起了茫然和错愕。 「不不不,不会吧?」 「这位陈师兄,进门之前就是练气十重修士,很,很有可能啊」 「他有筑基丹?不对,他是什么灵根啊?」 霎时间。 住宅区一些被惊动走出的同门弟子,都哗然了,议论纷纷,不自觉就向着陈登鸣所在的宅院走去。 有人神色茫然错愕中,还带着些不敢置信的震惊,下意识就想扭头,去将消息告知宗门内的执事。 但下一刻,道道灵光从空中闪烁出现,在醉人的夕光晚霞下,显现出一道道筑基修士身影,裹挟破风声纷纷掠来。 大半天前还在灵舟上的李岳等筑基修士,都出现了。 便是丹房的那位筑基修士木道人,也赶了过来,看到李岳等人后,含笑打招呼,「李师兄,你们来得倒是快啊。」 李岳盯着下方住宅建筑,神色奇异而惊愕,以至于对于木道人的问候都忽略了过去。 这不是陈明那小子的住宅吗? 木道人感觉碰了个钉子,很没意思,有些尴尬。 旋即察觉到前方住宅内那明显是有人刚突破筑基的灵威,微微色变,又喜又疑道。 「门内竟是有弟子突破了筑基?是谁?这不对啊,目前门内没有弟子有筑基丹,难道是虞师侄?她身具上品灵根,这次机缘巧合突破了?」 一名在旁的弟子忍不住提醒道,「木执事,前面的住宅区是男住宅区。」 木道人一怔,「那就奇怪了,门内练气十重能突破筑基的男师侄,没有任何上品灵根者,莫非有谁走运了?」 另一个弟子道,「木执事,那宅院,好像,好像是陈师兄的居所。」 木道人皱眉,「说名字,哪个陈师兄?」 「陈明师兄。」 「陈什嘛?」 木道人懵住,耳朵里像是嗡嗡怪叫起来,脑瓜子嗡嗡的,脸青得像孵蛋的母鸡似的。 他突然才想起今晨教训了一番的那位陈师侄,不就叫陈明,那位不思进取,连筑基丹这么大好的机会都不去争取的师侄…… 此刻,便是空中的李岳等几位筑基,在确定前方宅子内居住的弟子身份后,也是一阵默然无言。 两名筑基修士互相面面相觑后。 其中一人勉强一笑,看了眼一旁的李岳,道,「看来还是李师兄慧眼识英雄啊,今日你随手相助的这位师侄,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筑基了,这可还真是有点走运。」 说到最后,不知这修士是否是想起昔日千辛万苦争夺筑基丹时的艰辛,语气竟有些发酸。 「日后看来又多了一位陈师弟了。」另一名筑基修士感慨道。 「是啊,多了一位师弟啊,看来吴永旺吴家主那边,我还得再紧紧螺丝了。 真是没想到,这个高虎,竟如此如此快他的来历,很可能会再被宗门审查一遍。」 李岳面无表情,心内心思百转。 筑基之前,无人问津。 筑基之后,四下皆惊。 屋内,陈登鸣完全不知道外面的状况。 本来这次尝试突破,也只是第五次尝试而已,都不能肯定就绝对能突破。 甚至,他都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结果这次却是一鼓作气就突破成功了,所以说这人生际遇,真是难以捉摸 此时,伴随灵气潮汐逐渐减弱。 陈登鸣身上的灵威也逐步开始收敛,头、胸、腹的三道如轮灵光也均是消敛。 不过丹田之中,曾经宛如雾气般丝丝缕缕的灵气,已大半浓缩为了好似金水般的液态状。 这赫然正是灵元,区分练气与筑基修士之间的力量区别。 修仙界中,之所以很难跨越一个大境界战胜敌人,便是因跨越一个大境界后,力量将会发生质的改变。 若说先天武者中,一些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之辈,趁人不备还有机会斩杀低阶练气修士。 那么练气十重修士想要斩杀筑基修士,难度就更大了,大了十倍不止。 不是说就绝对没有机会,只能说,机会非常之渺茫。 半个时辰后。 屋内躁动的灵气逐渐归于平静,陈登鸣依旧在静室内待着,哪里都没去,仍细细感受着身体包括精神层面的诸多微妙变化。 尤其是丹田中激荡的灵元,令他心情振奋。 人说激动过后归于平静,很快也就会感到索然无味。 然而这次突破筑基后,他却只觉自己这激动的情绪,维持了太久。 仿佛肾上腺一直处于分泌的状态,整个人就很亢奋,睡不着,精神也不觉得疲惫。 「我这应该也不叫亢奋,而 是成为筑基后的正常生理现象,对,淡定,哦不对,不需要淡定,也不需要亢奋,我顺其自然」 「筑基详解中说,突破达到筑基后,气满不思食,神旺不思睡。 神完气足,能少食少卧,保持长期辟谷。 嗯跟我这个状态很像,不睡也不疲惫,不吃也不饿,编书者不欺我。」 陈登鸣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检查头发以及牙齿状况。 筑基详解介绍,筑基后「发白复黑,齿落复生」。 但现在他头发不是白的,牙齿也是好的,倒是没观察出什么端倪,似乎牙齿更白了点儿?有些炫目迷人。 他又想起什么,立即观察自己的小兄弟。 发现还挺好,依旧雄风凛凛,宛如锦绣坊大平原上的雄狮,强壮、威猛、霸道。 这当然不是自夸,这是许微曾经夸奖的。 筑基详解中所说的什么马阴藏相,即内缩等惊人的特殊状况,看来是并不存在。 或者说,并没有发生在他身上,只存在于某些本身就很自卑很小的人身上。 陈登鸣随后把衣物都换了,仔细检查自己的身躯。 他感觉身体好像时时刻刻正泡在温泉里,很充实很满足。 周遭的灵气不断进入体内,提供持续的能量保障。 这种状态,倒像是血煞气温养五脏六腑,只不过更强烈,更全面,更温和。 显然,筑基后,他的身体机能以及对天地灵气吸取的这些方面,发生了微妙变化。 筑基后对身体所带来的好处,还未完全结束,是徐徐增长的过程,而非一蹴而就。 包括灵气转化为灵元,也是一个慢慢的水到渠成的过程。 他沉凝心神,再次观察面板。 之前他已经观察了一次,突破筑基后,他的寿元大限只增长了六十五年,还有些没到账的寿元,估计也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到账。 「筑基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84/238/504 灵根:金、木(上品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炼蛊篇》(大师77/100)、《三元聚灵功》(圆满)、《陈氏道法篇》(大师13/100)《损命拔苗术》(一层78/100)、《水阴木郁毒蛊术》(入门42/100)、《虬龙锻骨诀》(入门79/100)」 果然,之前只增长了65年的寿元大限,他的寿元大限本是502。 然而现在,就这么会儿过去,又增长了两年,寿元大限已变成了504。 筑基后所带来的好处,仍在持续,还未终止。 但即使如此,如今,他的寿元大限也已正式突破了五百大关。 等后续的寿元慢慢彻底到账,他至少还有三百年好活,小声说一声金丹有望,应该无人会反驳。 根据筑基详解中的合理推断,从练气突破到筑基后,寿元大限至少也得增长一百年左右。 普通练气士,若不是修炼什么主延年益寿的功法,或者以特殊秘法吊命,正常寿命,一般都在八十到一百三十左右。 突破筑基后,寿命再增长百年,这也就是世人口中所说的筑基修士寿二百的说法了。 并非是筑基修士直接增长两百年的寿命,实际只增长百年左右,能活两百来岁。 因此,这次筑基成功,陈登鸣非但是实力飞跃,还至少收获了百年寿元,这才是最令人心动的,没有什么比寿命更宝贵的。 不过,到如今,主修的功法《 三元聚灵功》也已经到顶了。 这门功法非但是大陆货色,修炼起来摆各种难看姿势,而且修炼到筑基后,就已无法修炼。 「如今成了筑基了,最近最紧迫的目标已达成,也是时候挑选一门好的筑基功法继续修行了」 实力上了一步台阶,又处于宗门中,陈登鸣对未来还是充满期盼的。 他重新穿上衣物,换上长春派弟子的法袍,走出房间。 小阵灵的影子在门口一闪,在走廊绕一圈后,又假装才飘了回来,看到陈登鸣走出的身影,紧张结巴道,「道,道友,你又又又突破了?」 陈登鸣翻个白眼,「要偷看就大胆的看,躲躲藏藏算什么,我只是又突破了,不是又又又突破了。 你鬼鬼祟祟干什么?」 眼见小阵灵扭扭捏捏的模样,陈登鸣一笑摇头,「放心,如今我的事情已暂时忙完,答应为你弄的滋补药物不会忘的。」 「不,不是,道友,现在外面,有,有很多人。」 小阵灵结巴道,「奴家怕,又不敢打扰你,就,就在门口转」 「很多人?」 陈登鸣一怔,旋即立即反应过来,只怕是突破筑基的动静,已将周边不少同门惊动。 小阵灵向来胆小怕人,除了陈登鸣以外,不信任任何人,察觉到那么多人的气息围在外面,自然怕得要死。 「倒是错怪你了,来,躲进我怀里来,现在我更强了,更可以守护你了。」 陈登鸣走过去,对小阵灵一招手。 委屈巴拉的小阵灵霎时变了个笑脸,一闪便缩入了陈登鸣怀中的阵盘内。 陈登鸣一边整理衣襟,一边推开门走出房屋,与小阵灵交流。 「这些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大概半个时辰前有,有四道气息很、很强……比道友现在还强。」 好家伙,这么多人在外面竟等了他半个时辰? 而且看样子,还有四个是门内的筑基修士? 陈登鸣心脏不争气的跳了几下,这待遇还真是从前没有的。 快要走到庭院门前的脚又立即驻足,他搓了搓脸,又拿出照光反灵镜当普通镜子,观瞻了一下仪表,才放下心来。 直接突破,这是他自己都没预料到的事情,那筑基灵威释放开来,可想而知周围同门会有多震惊。 「我这算是,难得高调了一次?」 陈登鸣收起照光反灵镜,自我揶揄了一句。 曾经一直有种人怕出名猪怕壮的谨小慎微之感,如今真正突破筑基后,他反而又逐渐坦然了。 难得高调一次,那就高调一次吧。 「吱——」 他推开门,左脚先出门。 「哎,门开了。」 「陈师陈师叔出来了。」 「你小子机灵,知道叫师叔,我刚刚险些喊错,还好门牙大收住了嘴。」 「恭贺陈师叔突破筑基,成为我长春派第十位筑基修士。」 门外,一道道热切、好奇、敬畏、疑惑、审视的视线,均是交织落在走出宅院的陈登鸣身上,才察觉到其身上还未散去的不同于练气修士的灵威,恭贺声就已如潮水般涌去。 「哈哈哈,陈师弟,真是没想到,你才入门两个月,就给了我们所有人一个大惊喜啊!」 半空中,几道身影纷纷降落袭来,李岳朗声含笑,第一个抱拳当先恭贺。 「李执事!」 陈登鸣立即露出笑容,含笑迎向李岳抱拳道,「多谢李执 事恭贺,小弟也要多谢李执事今晨为我解围。」 「哈哈,陈师弟,今日这不是李师兄为你解围,而是你为自己解围啊。」 这时,另一名山羊胡子的筑基修士大笑。 他说话之间,在几人身后脸色不太好看的木道人,已尴尬得脚趾险些把鞋底戳穿,喉咙像是卡了几个核桃般耸动着,终是「哎」第一声,大步走出,臊红着脸对陈登鸣抱拳笑道。 「陈师弟啊,之前是小老儿不对,言语上颇有不妥,还望师弟莫要见怪,今日师弟突破筑基,小老儿送师弟一份贺礼,权当」 「哎!?」 不等木道人话语说完,陈登鸣倏然眉头皱起抬手制止。 这一幕登时也教本是缓和的氛围为之气氛一紧。 木道人亦是脸色一僵。 但下一瞬,陈登鸣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制止道,「木执事,今日你提前送了师弟我一份贺礼,可还记得这瓶壮神丹? 我也是多亏了执事你这瓶壮神丹,才侥幸突破,执事就无需再送礼了。」 「啊这……」木道人愣在原地,送礼的手掌悬在空中,眼神连闪,脸色更为尴尬。 他想起之前,的确是说过祝福之言,但当时那阴阳怪气之言,是否与现在的处境一般无二? 这陈师弟,是在埋汰他,还是已经谅解了? 这,这态度也完全没看出来啊。 他正心里嘀咕时,陈登鸣已是含笑与李岳等人客套交流起来,态度亲和,言语谦逊,不骄不躁。 并未因突破筑基,从师侄一跃成为几位筑基的师弟,就言语间飘了起来,显得非常好相处,也给足了几位筑基修士面子。 否则这早晨还叫师侄呢,晚上就成了师弟,还真叫人拐别扭的。 气氛很快在陈登鸣的长袖善舞之下,变得客气融融起来。 末了,便是门内的另外两位筑基,也被惊动匆匆赶来,震惊之余,也都还是立即祝贺了一番,甚至送了贺礼。 到最后,人群散去,独李岳留下原地,神情略显复杂和疑虑,传音与陈登鸣交流了片刻,旋即驾驭遁光离去。 李岳走后,陈登鸣看了眼四周已消停平静下来的环境,凝眉转身进入宅院内。 心中思索李岳方才与他沟通的那番话。 「长春派派主长春道人丘峰暂时不在门内,便是副派主梁云生也去了长寿宗,如今门派内,竟是李岳和胡立这二位师兄暂时打理派中事务。 这李师兄,看来在长春派的九位筑基修士中,混得还算不错啊」 「不过据他所言,我虽然晋升了筑基,但因派主和副派主皆不在宗内,暂时无人有权限对我的地位、洞府以及待遇等进行调整升级。 故而还是要等正副派主其中的一位回来,才可获得相应待遇」 「这待遇迟一些获得,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派我去战场打生打死,都好说。 明日开始,我就先去传法殿先挑选一门筑基功法先学会」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正副两位派主都不在门派内,这在曾经是少有之事。 陈登鸣听了李岳的解释和勉励,自是也不着急。 何况,他就是对方安排进来的。 但此次交流,这李岳却对曾经高虎之事,只字不提,仿佛完全就没有这回事。 这倒是令陈登鸣感到有趣。 对方不说,他也就装傻不提,只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对于李岳的安排嘱咐,那就暂时稍安勿躁的接 受就是。 兴许,这也是一种观察和考验,也说不定 转瞬,三日后。 长乐坊外,一处树木葱郁茂密的树林之中,蓦地爆发一声惊人的兽吼,惊得山林中的诸多鸟儿振翅飞起。 道道惊呼声伴随法器、法术对碰的轰鸣,也顿时在山林中交织响起,不绝于耳。 「黑云豹,一头练气八重的黑云豹啊,浑身是宝!」 「联手,我们双方联手!否则拿不下这畜生还要死人!」 「不对,快看这豹子身上,竟然有字打豹也要看主人?这,这竟是一头被人圈养的妖兽?」 「吼!!」 「啊!表妹,快出手啊,我表妹被这畜生叼走了。别管那么多了。」 「杀!——不要留手。」 「快快快,二哥,把你的意箭弩拿出来对准这畜生!」 一阵阵略带兴奋紧张的惊呼声,在山林内迅速传荡,兽吼声更是显得暴躁了些。 这时,远处一道灵光掠来。 遁光中,正提着喂养黑云豹的伙食的陈登鸣突然面色一变,身外刀光迅速爆涨。 化作一道迅猛刀光,以快逾绝伦的极速掠向前方,在快要飞到山林数百丈外的刹那,一道冷哼伴随惊人的灵威,如秋风扫落叶般,霎时横扫覆盖下方山林。 「都住手!」 山林内,一众修士包括黑云豹都齐齐一个激灵,均被这股强横灵威震慑,只觉周遭天地灵气似也霎时充满惰性,不受调遣。 更强的灵威! 筑基修士! 方才读出黑云豹身上字迹的修士登时惊悚,不会这么巧吧? (加更六千二百多字,谢谢各位大佬的月票!明天继续) 100:相逢莫问前身事,唯有青山共旧知(大章求月票) 筑基修士骤地散发出灵威,不啻于万马千军齐齐冲锋喊杀,即便是筑基初阶修士,亦可掌控三百丈左右范围的灵威,远超练气十重修士十倍。 山林当中,两伙修士均感到一股庞大之极的无情压力,当空迫来。 这股强大的灵威中似还隐含一种挤迫力量,令所有人在察觉的刹那,欲退不能,立时呼吸不畅,全身有如针刺,不敢妄动。 仅仅灵威差距,便是如此之大,练气修士若是胆敢与筑基修士交手,单是被灵威一冲,十成战斗力也未必能发挥出五成。 眼见下方一众修士均都老实如鹌鹑般罢手,其中还不乏好几位练气高阶修士,此时也均是老实伫立道两旁,神色戒惧惊恐。 「不错不错……」 陈登鸣对这种震慑效果颇感满意,只觉找到了曾经在骆家城时首次感受筑基之威的那种状态,只不过,如今角色位置发生了互换。 当初他对筑基灵威惊为天人,心里夸张大呼筑基大修,如今他自己却也是一位筑基修士了。 他一时也是玩性兴起,难得体验一回「筑基大号」的强者风范,就这么一路保持着灵威也不撤,随着刀光降落下去。 下方一群练气修士更是噤若寒蝉,全身绷紧。 一些人眼神中已流露出惊慌与绝望。 因为一般修士散发灵威也就那么一会儿。 这筑基修士却显然很愤怒,竟一直维持着强烈灵威。 「屮屮屮我早就说过了嘛,这豹子有主人的,你们打豹不看主人,现在遭豹应了吧?」 「表妹,表妹你没事儿你叫个什么啊,这豹哥也就是舔你几下表哥想舔你,那都舔不上啊。」 一众修士皆克制着立即分散逃走的念头,惊恐忐忑看着陈登鸣从空中降落下来。 林中,黑云豹四肢紧张微屈着,随时准备窜出去,显得高度紧张而惊恐,在其豹躯下,还有一名动也不敢动的清秀女修。 不过在看清那散发灵威之人竟是陈登鸣后,黑云豹霎时放松下来,龇牙咧嘴,长长如鞭子般的黑尾鞭挞了两下地面,下意识又伸出满是倒钩的舌头,婖了一口女修的衣物。 「呜——」 女修强忍住恐惧,不敢妄动。 陈登鸣飘下来后,恰好看到如此一幕,微微皱眉。 怎么看情形,倒像是自家这不老实的黑豹在欺负人? 身上一点儿伤没有,还摁住对方一位女修就开炫。 「黑子!」 陈登鸣身影落地,低喝一声。 黑云豹「嗷」地一声四腿一发力,震裂地面泥土,甩下女修纵向陈登鸣,靠近后绕着陈登鸣轻快转圈。 一众练气修士眼看着近丈高的黑云豹在对面筑基修士面前,宛如土狗般撒欢,方才一爪磕飞一个法器的凶恶全无,更感到心悸软弱。 再一看这位筑基前辈,天庭广阔,双目炯炯,精灵深邃,气息宁静而悠远,使人难以测度,只感到深不可测。 「这位前辈」 其中一名练气高阶修士鼓足勇气迈步上前,对陈登鸣抱拳道。 「前辈,我等并不知这黑云豹乃是前辈圈养妖兽,贸然出手,委实得罪,还请前辈莫要与我们这些小人物一般见识。」 「不知?」 陈登鸣轻笑一声,伸了伸手,黑云豹与他早有默契,立即俯身。 而后四仰八叉,露出侧腹,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此豹有主」。 再一翻身,另一侧又写着七个字「打豹也要看主人」。 「你们莫非, 不识字?」 陈登鸣眼帘一闪,看向一众已经傻眼的修士。 这一幕委实古怪,显得这练气八重的黑云豹很没节操,竟然学土狗在地上四仰八叉君子坦荡荡的打滚,显摆身上的主人刻字。 有人甚至心里已经在嘀咕,这黑云豹不会是得了什么主人的任务,出来刻意江湖卖豹,钓鱼的吧? 之前说话的那名练气高阶修士醒悟过来,看陈登鸣这架势,不像是要出手,立即抱拳惭愧道。 「前辈,之前形势急切,我们实在没看清这豹身上之字,不过我们有错在先,毕竟伤到了前辈爱豹,愿作出赔偿。」 话罢,这修士立即一拍储物袋,强忍着肉痛,直接拿十块中品灵石,诚挚道,「前辈,这是晚辈一点赔礼,请前辈笑纳!」 「哦?」 陈登鸣面容一缓,暗道这修士倒是够肥的,嘴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伸手一招。 登时,十块灵石飞掠到他手中。 其他众修士见状,哪里还不知道该任何做。 再怎么肉痛,此刻形势下,也唯有纷纷掏出灵石赔罪,不敢耽搁迟疑。 「筑基了就是好啊,像这次再发生这种豹被人打的事情,我都不需要出手了。」 陈登鸣接连收走赔礼,愈发满意。 这八名修士中,其中有两人是练气高阶修士,其他的也都不弱。 如是他突破之前遭遇,想要不出手,就将这些人惊走,甚至主动掏钱赔罪,那怎么可能。 类似的黑豹事件,曾经也就发生过。 只不过,多数都是黑云豹将一些散修打跑。 有时则是陈登鸣出手,惊走一些捕猎修士小队。 自那时开始,陈登鸣便在黑云豹身上以画符的朱漆写上字。 一般纵有捕猎修士队进山再遇见黑云豹,一看这练气八重的妖兽身上还刻着字,那主人得多厉害?也就没谁敢打主意。 「嗯?」 此时,陈登鸣才接过最后一人递出的少量下品灵石,倏然一怔,眼神宛如实质般的刀剑之光,透过对方凌乱的长发,紧紧盯着发丝下那张略有熟悉的面颊。 这是一位成熟美妇,只不过似刻意将脸蛋弄得有些污黑,皮肤显得微黑而细润,泛透出健美的红光。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对方斜插在胸口处的一柄法器飞剑。 此女,竟是昔日在风物坊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修,当时祝寻介绍,好像姓程 「前,前辈,晚辈只有这些了,要不,要不这柄飞剑,也算是晚辈的赔礼吧」 许是被陈登鸣的目光看得心惊肉跳,这程女修一颗心悬起,暗叹倒霉,只得拿出胸前的飞剑,语气已带了一些央求。 这一幕看得其他修士也均是心有戚戚,气氛静默,纵是心中有憋屈,眼下也不敢发作。 一个大境界的压制,只要这筑基修士不是咄咄逼人到死,在场哪怕是有数位练气十重的修士,也是不敢有任何反抗的,更遑论没有。 一些野史游记经常杜撰,练气修士战筑基的壮举,不过也是撰书者为迎合小人物逆袭的爽感心理罢了。 现实中真敢那么做的,只有两种人,傻子和死人。 陈登鸣深深看了一眼程女修,倏然一笑,又看向其他人,而后道,「不必了,看你们的确有诚意,我自是不会为难你们,甚至愿给你们一些奖励。」 一众修士愣住,旋即神色不一,暗暗警惕。 奖励? 不会是对收获的赔礼不满意,依旧还要出手,奖励他们去死吧? 「我且问你们,是否是从东北角战区那边逃过来的?」 陈登鸣佯装无意问道。 众修诧异,还是那先前说话的练气高阶修士立即道,「不错,不敢欺瞒前辈,我们的确是从那边逃难过来的,近来为谋生计,不得已便集结成捕猎妖兽小队进山。」 「嗯」 陈登鸣皱眉又询问了几句那边的战况。 众人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说出,眼见陈登鸣一直和气交流,也就都松了口气。 而陈登鸣也顺利从这些人口中了解到了东北角的战况,至少是大半个月前的战况。 原来,西域魔修在数月前便借冥月门为桥头堡,首先对望月派发起了袭击。 当时,诸多东域外围的宗门还只道是这两个门派之间的私人恩怨,选择了观望。 然而几乎在那同一天,东域西北角也发生了数个宗门火拼。 数位金丹修士大打出手,甚至出现西域魔修的踪迹,导致有金丹修士陨落,惊动了天道门的元婴修士出关。 长寿宗随后在第二日就得到天道门传讯——「西域魔修入侵」,故而不敢怠慢,立即便派出灵舟和大批弟子赶往龟蛇山,将进入腹地的东北角入口封锁。 同时刺探冥月门和望月派的具体情况。 事到如今,东北角战区已陷入焦灼战。 不少西域魔修和魔国妖魔战士入侵到东北角,据闻已有两个仙门的金丹陨落。 这是惊人的大事件,代表一个大地区的平安稳定被打破。 整个东域外围分为东北角、东南角、西南角、西北角等多个区域,拥有金丹修士的仙门却只有十八个左右。 东北角方位的两个仙门金丹死了,很多池鱼都要被殃及。 别说散修,便是不少仙门弟子的日子都不好过。 一名修士心有余悸补充道,「所幸现在望月派等仙门都已在映月宗的号召下,组成了对抗魔修的东北战线联盟,加上映月宗那位返回的金丹老祖,联盟中有四位金丹坐镇。 而且,长春派派主和长寿宗的两位金丹大修也前往了龟蛇山坐镇,如今那些西域魔修也打不进来,都被拦截在了边陲一带」 「不错!」 程女修面容苦楚,道,「我们其实都是从边陲那边侥幸逃过来的,互相抱团在一起,途中还有些同伴都死了」 「死了?」 陈登鸣心中一个「咯噔」。 他本想不着痕迹的料到祝寻等二人,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没想到程女修竟说有同伴死了。 「是啊,死了,死了不少人发生这种战争,金丹大修都死了,不少修仙家族都灭了,我们这些小散修,怎么可能不死人的?」 陈登鸣看向程女修,道,「你说你来自边陲,可知道风物坊? 我有几位友人就是风家人,风家难道也蒙遭大难?」 程女修摇头惨笑一声,「风家是最先被魔修所灭的,便是胡风派,都死了不少人。」 「那风物坊内的修士,岂非都难逃一劫?」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程女修神色茫然而惶恐,甚至眼泪在眼眶打转,「战争爆发得很突然,当时兵荒马乱,又是夜里,我们出来后就各自奔逃,很多邻居和熟人都走散了。」 陈登鸣一颗心下沉。 问到这里,他也已基本清楚了情况。 祝寻和蒋强既然没有跟着这程女修在一起,想必是走散了。 或许二人已凶多吉少,也 或许吉人自有天相,但这程女修显然也不知。 更多的,他也不好再问了。 如今他已是改头换面,乃是长春派的筑基修士。 未来也要谋划以长春派为跳板,进一步加入长寿宗,也不能让这女子知晓他是谁。 「很好,你们为我带来前线的战报,我很满意,尤其这位程女修,哎希望我那几位风家的朋友,能侥幸逃过一劫吧。」 陈登鸣感慨一句,随后履行承诺发放奖励,大手一挥,程女修的灵石如数返回,还多添了一块中品灵石。 至于其他人,则也都或多或少分到了一些奖励。 眼见真有奖励,一众修士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虽然这奖励,也是拿他们自己的钱再给一部分给他们,却总归好过屁也没有。 最主要的是,这也代表这位筑基修士,算是彻底揭过这桩仇怨了。 一盏茶后。 陈登鸣飘坐在一株树冠上,尝试收摄心神。 他整个人的思想意识愈来愈凝,顿时某种「感官」的力量愈来愈强,精神仿佛也化作了一个无形的探测器,向着远方迅速延伸而去。 这种奇异的感知能力,倒是有些类似他在贴近天人合一状态下时的微妙感知,只不过覆盖的范围更广,赫然便乃是筑基修士都会诞生的神识力量。 如今距离突破筑基,已过去三日。 筑基后所带来的诸多对身体以及能力的提升,也一一显现。 他也能凝聚精神成神识,向外延展,探测周遭约莫三里地的动静。 但这种大范围的探测,感知会稍稍模糊,唯有凝聚一处时,才会逐渐清晰。 此时,陈登鸣的神识蔓延出了一定范围后,便止住了神识往更高层次的旅程,集中向了那一众离去没多久的散修。 霎时间,神识捕捉到的讯息画面化作清晰到栩栩如生的图像,呈现在他的脑海,赫然是那一众修士的身影。 这些人边走边交谈,声音也顺势被神识捕捉到。 「看来那筑基修士是真的与风家有旧啊,这次程道友算是因祸得福了,没亏还赚了。」 「这话就不用说了,大家都同是天涯沦落人,程道友也只不过得到一块中品灵石而已,咱们这次能捡回命算不错了。」 「哎,初次进山打猎,就出师未捷,还赔了不少钱财,咱们今后的日子要更难过了啊」 察觉这些人并未起疑后,陈登鸣收回了神识。 对于那程女修,他虽心生怜悯有意帮衬,却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仅只给对方一块中品灵石,以对方练气五重的实力,还是能保住的。 若是再给多了,身旁看似友善的同伴,随时能化身成恶狼,强者互持,弱者互撕的现象,在散修群体中,尤其是大家都穷困潦倒时,会表现得尤其明显。 「哎。相逢莫问前身事,唯有青山共旧知啊……」 陈登鸣感慨一声,纵身掠下树冠。 树下,黑云豹立即亲热凑过来,张开满是哈喇子的豹嘴,用豹爪指了指,又立即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伸出另一条时常被放血的腿,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 这黑豹是又嘴馋了。 看到陈登鸣出现,它就知道又有大餐可以大快朵颐了,于是熟练躺下,准备配合陈登鸣取血,献血流程完成后,它也好开始饱餐。 陈登鸣也是被这馋嘴豹气笑了。 一拍储物袋,便从中取出了装有特别配料好的豹食,其中添加了诸多大补之物混合妖兽血肉熬制而成,可谓吃一口就得流鼻血,元素周期表满满 。 就这种豹食,每月都得花费陈登鸣至少四十块下品灵石。 黑云豹时常吃这种补物,气血自是充足,甚至旺盛得自己都憋,时而被陈登鸣取一些血,对其庞大身躯而言,根本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反是有益。 如此一来,这黑云豹从最初的抗拒,到后来是愈发配合情愿。 甚至也不用陈登鸣将它关在洞窟内,每次掐着陈登鸣要过来投喂的时间段,黑云豹自己就会返回洞窟准备献血吃饭。 陈登鸣把豹食往地上一放,踹了一脚黑云豹,示意可以直接开吃了。 黑云豹眼神闪过人性化的诧异。 还有这好事儿呢?立即一骨碌爬起。 陈登鸣看着开炫的黑云豹,摇头道,「今天这一顿后,你就可以走了,我现在也不需要你的血了,日后我不来投喂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自己去捕猎吧希望你不要被我养得好吃懒做了。」 黑云豹才吧唧一口豹食,闻言顿时急了,立即掉头便开始俯下脑袋,磨蹭陈登鸣的鞋子,发出曾经被打服时的那种抑扬顿挫的可怜「嗷呜」声。 陈登鸣气得直接挪开脚,开踹。 「你是堂堂练气八重的妖兽黑云豹,不是土狗,怎么我才养了几个月,你就这么没出息?」 黑云豹嗷呜个不停,不依不饶,甚至眼泪都在眼眶打转。 吃一顿和吃无数顿,它豹哥又不蠢。 好歹也是练气八重妖兽,它还是分得清的,说什么也不能让陈登鸣走了。 陈登鸣皱眉,嫌弃又狠狠踹了几脚,没料到现在竟然被这黑云豹狗皮膏药般缠上了,曾经就应该宰了这畜生放血啊! 「造孽!罢了,等我派掌门回归后,若是赐了我洞府,你就去我那洞府当一头护府傻狗吧!」 练气八重黑云豹当洞府守护兽,傻是傻了点儿,好像也还算有派头。 毕竟这可是已经被驯服的练气八重妖兽,更是出了名的有潜力的黑云豹。 日后若是达到练气十重,这豹子的两个翅膀就会再度发育,变得更为强健,可以真正高空翱翔,化身一片黑云。 届时骑着座骑满天飞,在筑基修士中也算有些排场…… … … … (求月票!今天晚上还会再无偿加更一章大章节!算是昨天的抱歉!) 101:战火燎燎风烈烈,人头攒攒去难还(无理由加更) 待黑云豹吃饱喝足后,陈登鸣婉拒了傻豹强行要献血的执念,告诫傻豹莫管闲,少惹事,敌莫立,和为上,敌若立,先下手,遇不平,莫要急着打豹不平。 而后撇下若有所悟的傻豹在山林中,许诺来日再来召唤,转身飘然离去。 如今成了筑基后,陈登鸣驾驭刀光飞在空中时,都感觉轻松了不少,他的遁速更快了,耗费的灵气也更少了。 对灵气的掌控力加强,便意味着施法控灵更为精妙。 这是一种能力增持后,自然而然就掌握的过程。 就好像一个人突然返祖成为鱼,拥有了鱼鳃,自然而然也就能在水下呼吸,无需多么复杂的去理解或琢磨。 到了现在,陈登鸣也能理解了,为何门内的几位筑基修士,都喜欢凌空飞来飞去的,和弟子说话时都飘在空中。 大概是耗灵少更轻松,飞行起来很随意。 其次,这样也可在日常活动中就经常锻炼飞行技术,磨练走位,习惯成自然,战斗时,才能更为灵活机动。 至于最后与弟子说话都飘在空中,陈登鸣曾经以为,大概是门内的筑基修士为了树立权威,装13需要。 如今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肤浅了,绝对没那种需要。 “嗖!——” 陈登鸣身化刀光,展开极速飞行。 轰—— 空中气流紊乱,被刀光凶猛撕裂。 很快,陈登鸣的飞行速度就直接接近了大半音速的亚音速状态,半息之间,就轰地飞出去八十多丈远。 不过这种速度持续了数十息后,陈登鸣不得不降缓飞行速度。 速度加快后,对空气的阻力就太强了。 尤其是他再催动刀气护体抵抗愈发强劲的气流冲袭,阻力便会随着速度加快持续增强。 到最后,空气都宛如化作了液态水般,浓稠得令人窒息。 而若是减弱刀气护体,或是干脆撤去刀气护体,结果也显而易见,阻力不会减少太多,强劲气流对自身身体的伤害,却就变得更大了。 陈登鸣本是自诩自己修炼了金刚不坏禅功,又修炼了妖魔功法,身体扛起来应该什么压力。 但只是稍稍扛了片刻后,他就不得不放弃这种自虐行为。 没错,身体是抗住了,头发却险些被强猛气流一根根撤掉不少。 人在前面狂飙,头发在脑后狂飙,整一个分家仪式。 而且想要睁开眼睛,眼皮也在疯狂颤抖,眼珠子也像是搽了清凉油,不住流泪。 半息八十多丈的速度,换算成时速,就是九百多将近一千公里,堪比前世速度慢一些的战斗飞机速度。 如此极速,空气阻力自然很大,损耗的灵气也极多。 不过,若是再换成半息四十多丈的速度,陈登鸣感觉又可以接受了。 这一番尝试下来,他也直接飞到了长乐坊附近。 “如今我的最大飞行速度,就超越了突破前两倍左右,感觉还能提高,可能会接近音速,但消耗的灵气就太大了。” “目前若是以半息四十丈左右的匀速飞行,保持灵气在安全线范围的前提下,日行数千里,就跟玩一样,这换以前倒是很难办到的,法力不够用,速度也没那么快” 陈登鸣保持方向飞向长乐坊,一边将几乎要冲天飞起的头发抚下来,一边满意思索。 这一番牛刀小试,他觉得比较满意。 如今的匀速飞行,就差不多接近曾经的极速飞行了。 而且可持续飞行时间,保守估计增强了十倍。 遁速快,就代表保命能力强,修仙界生存中,最强的本领不是谁的攻击力最强,而是谁的遁走速度最厉害。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哎?” 陈登鸣才将头发抚弄下来,倏然目光奇异,看向远处在长生坊门牌处聚集的人群。 那里竟是有一些长春派弟子似在执行着什么任务。 大量散修聚集着排队,场面却并没有显得太闹哄哄的。 除了周遭一些看热闹人群的议论声,整个气氛显得很沉肃,显得有些古怪。 陈登鸣诧异飞过去,想了想,又掏出照光反灵镜当普通镜子,看了看自己的面貌。 “眼神画骨画皮难画神,我的眼神,还是很容易被熟悉的人看出来啊。” 陈登鸣又眼神变幻了几下,发觉一个人的眼神也确实不好改变。 唯有尝试施展缩骨功,灵气流转,令眉心处的眉峰隆起了些,算是稍稍改变双眼间距。 如此一来,他的样貌针对双眼发生了些许微妙变化,对整体相貌的影响不大,熟人看了也不会觉得什么异常,却更加彻底的与曾经长乐坊高虎的相貌大相径庭了。 曾经他在长寿宗势力边界处领取路引时,便已施展缩骨功改变过一次相貌,从陈登鸣化身高虎。 而在两个多月前,他加入长春派时,亦是再次改头换面,持着新的路引,以如今的这副新面貌化身陈明,加入了长春派。 皮外还披了两层皮。 如今别说曾经聚集地那边的人,便是近来长乐坊的熟人,都甭想认出他是白毛陈登鸣。 “嗖——” 陈登鸣操控遁光飞了过去。 几名长春派弟子看到又有一位同门师兄弟飞来,都瞧了几眼,却发现并不认识陈登鸣,还道是门派那边派来传递什么消息的。 陈登鸣凑过去时,一名练气九重似乎领头的长春派弟子讶异道,“这位师弟面生的很,新入门的?不知名讳?此来何事。” 陈登鸣也是一愣。 刚刚看到人群分离,他自然就走进来了,一群长春派弟子也都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他,还以为这些弟子都认识他这个新晋升的门派筑基,结果居然拿他当师弟。 不过他在长春派两个多月,也是长期闭关修炼,那日突破筑基时动静虽大,却也不是所有弟子都看到了,不认识他也很正常。 当即,陈登鸣还是客气含笑道,“这位师侄,我叫陈明,确实也是近来刚入门的,此来也是想看看你们在这儿干什么,了解一下情况。” 谁啊你? 近来刚入门的,这就喊我们师侄? 这回轮到三名长春派弟子愣住错愕了。 尤其领头那位更是直接皱眉,打量陈登鸣的同门法袍。 正欲出言呵斥这不懂规矩恶作剧的新入门弟子,话才到嘴边突然哽塞住,蓦地瞪圆眼睛,眼神中都是亮得逼人的惊愕光芒。 “陈您说您是陈,陈明?” “陈明?” “新入门的那个陈” 另外两名弟子先是茫然,旋即迅速反应过来,有些手足无措。 “哎哟!你看我这眼力劲儿啊”领头弟子立即一拍僵硬得难以变通的脸颊,迅速挤出一个笑脸来。 “我说,陈师叔,不好意思刚刚眼拙,一下子没太认出来,您说您这亲自过来,微服私访,还穿着弟子法袍,您这是,这是代表门派,来考察我们的工作情况呢?” 陈登鸣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长春派弟子法袍呢。 这法袍他都穿习惯了,倒是没当回事儿。 晋升筑基修士的福利待遇,包括宗门顶级法袍,那都还没发给他。 这时,周围正排队聚集的散修也均微微哗然了起来。 一道道满含敬畏的目光,均是从四面八方落在了陈登鸣身上。 长春派弟子的师叔,那可不就是筑基修士吗。 一些站得近的散修还是首次和筑基修士靠这么近,只觉一时脚跟都有些发软,身子像是立不住,要朝后倒,面上还不敢表现出来,脸部的肌肉僵得跟个牛腱子似的,很是紧张。 “咳。”陈登鸣干咳一声,看了一眼四周微哗的散修。 顿时场面一静。 几个附近脚软的没站稳,趔趄几步,慌忙站定,看也不看敢陈登鸣一眼。 陈登鸣只觉一时还有些不适应被如此多人注视着,看向毕恭毕敬的几位弟子,“啊,这位师侄” “师叔称我小姜就行,师叔您有何指示?” “没有,我只是想” 陈登鸣语气一顿,整理语言道,“就是问一下伱们的工作情况。现在怎么样?这些人是” “哦,师叔原来是查工作进度,来,师叔,我们去那边儿坐下,那是我自家的茶铺。 您喝一杯灵茶,师侄就趁着您慢慢品茶的功夫,把这工作情况啊,都详细跟您汇报一遍。” 陈登鸣一看这领头弟子指向的那边灵茶铺,那不老姜的铺子嘛。 曾经他在长乐坊就偶尔会去喝茶。 但这老姜的脾气挺臭,说话嗓门大,原来是家中有人是长春派弟子啊,难怪 他本不想过去,一看到那边老姜熟悉的身影,此时竟然破天荒的含笑侯在门口,点头哈腰,不由来了几分兴趣。 “这你家铺子啊?” “当然,来,师叔您请,甭客气,我拿出好灵茶招待您” 小姜殷勤招呼陈登鸣,又回头冲两名弟子道,“二位师弟,你们负责好接下来的招人登记啊” 两名师弟都勉强笑了笑,心里已将虚伪的姜师兄骂了个狗血淋头。 姥姥的,你去拍新晋师叔的马屁去了,坐自家铺子喝茶。 我们两个就纯工具人,既不能和师叔套近乎,茶也没一杯喝的。 不远处看热闹的人群中。 李雪仰头看向自家老爹李荣,撇嘴小声道,“爹,这新晋的筑基修士,排场这么大吗? 我伯伯来了长乐坊,也没这么高调的,让人鞍前马后的伺候。” 李荣面色微变,捂住李雪的嘴,传音哼道。 “死丫头不要命了?人筑基修士是你能非议的?不要以为你伯伯是筑基修士,就可以非议另一位筑基修士了!” 李雪眼神闪了闪,虽不服气,却还是哼了声没说话。 李荣摇摇头,暗道罢了,你这丫头也是命好,非但有你伯伯罩着,日后你高叔若真有心,也会照料你一二。 “哎?李道友,你说这陈前辈真是吴家曾经的供奉?我怎么曾经都没听说过吴家有这么厉害的供奉呢?” 这时,一旁的邻居小马啧啧称奇问道。 李荣斜兜一眼小马,哼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这修仙家族的底细,若是你也能随便摸得清楚,人家还怎么混?” 小马不服气,“嘁——好歹我曾经也是修仙大族的,只是如今没落了。哎,可惜啊。 我不由想起了那位高道友,他当初也是快要突破筑基了,如今却已不知所踪。 如今这外面的世道乱,高道友若是没能突破筑基,离开长春派的范围,只怕也不好混吧?” 李荣嗤笑一声,“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长春派这次招人,还算温和,以弟子名额和功法作为奖励,比其他一些门派要好多了,确实也激励了不少人自愿去加入战场。 但你小马啊,你还太嫩了,尤其要小心行事。” 话罢,他转而看向那边进入灵茶铺子的陈登鸣身影,思绪起伏,心情很是复杂。 他虽然不认识高道友如今的相貌,但他却知道陈明这个名字。 当听说长春派前几天新添一位筑基修士就叫陈明时,李荣险些从床上跌下来。 太快了! 高道友突破筑基的速度太快了,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而现在,他虽是感到由衷的高兴和兴奋,为高道友取得如此成就而骄傲,却也在心里告诫自己,现在的陈明,就是一个陌生人,不要再拿对方当高虎去接触。 那个乐善好施实力又强大的高道友,已经死了。 一个时辰后。 一道刀光从长乐坊掠出,消失在道道敬畏注视的目光中。 随着这位筑基修士离去,坊市内的气氛也霎时又变得轻松了许多。 长乐坊平时不是没有筑基修士出没,像长春派就偶尔会派一名筑基修士在长乐坊坐镇。 但基本都是低调来,低调走,很少与坊内的弟子和散修接触。 故而,像陈登鸣这直接走进人群里如此亲民的,那还是头一个,差点儿没吓哭几个靠得近的没见过世面的散修。 这次长乐坊之行,陈登鸣本是想要看看坊市内的法器铺中,是否有合适的炼刀材料或是成品的高阶法器宝刀。 若是有顶级法器,那自然是更好的,没钱买也可以看看过过眼瘾,长长见识。 他如今的主战法器,还是冰灵刀。 但此刀,毕竟是明家的炼器大师炼制的,与曾经陈登鸣的身份牵扯太多。 短期在长春派这边用用还没什么,但若是打算长期使用,终究也算是一个破绽。 日后若遇见明家修士,说不定会被认出。 当然,他也可以说是杀人夺宝,或是从其他地方购买来的。 可这些由头再多,也不如直接就更换了。 如今成为筑基修士后,用高阶法器,虽是也不跌份儿。 很多筑基修士用的都是高阶法器,能将高阶法器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但其实,最适合筑基修士的,还是超越了高阶法器的顶级法器。 “可惜,这长乐坊内,也并无顶级法器。 不过,门派中似乎倒是有但却需要用大量门派贡献兑换,我可是一点贡献都没有。” 长风拂面,陈登鸣周身刀光环绕,快速飞行,心中暗叹穷,还是太穷了。 他如今资产还有不少,中品灵石足有五十多块。 还有一些法器和赃物没有出手,总资产大概在百块中品灵石左右。 但这点儿钱财,对于练气修士而言是很多,对于筑基修士来说,却也就是垫底水准了。 一件二阶顶级法器至少价值十块上品灵石,也就是上千块中品灵石,他现在连个顶级法器碎片都买不起。 一阶顶级法器,倒是可以看看。 “我现在最值钱的,大概就是一头已被pua成功的黑云豹了,这练气八重的名牌妖兽,卖给一些驭兽宗门的弟子,应该很值钱吧?” 陈登鸣心里无良思索着,又觉得不靠谱。 他能pua黑云豹,不见得别人也能。 豹子不听话,那就是妖兽,不值钱。 这时,前方已经隐约看见一座青山,跨过青山之后,便是另外一个仙门势力无生门的势力范围。 此一方万里范围,就属长寿宗为老大,周边所有仙门,哪怕没有依附长寿宗,在战时也得接受长寿宗的一些调遣,即便不愿掺和进战场,却也至少得出一部分力气。 陈登鸣此时飞到这边来查看情况,也是因在坊市内了解到如今各大宗门的一些动作,欲要观察观察形势和周边的安全状况。 原来长春派弟子之前在坊市内,便是招散修作为壮丁,送去前线东北角的战场。 不过长春派的动作,也是一如既往的手段柔和,乃是以门派弟子的身份名额,以及一些本不外传的特殊道法作为奖励,激励散修主动报名加入战场,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故而之前坊市气氛沉肃,场面却也不乱。 但其他门派据闻就不会这么柔和了。 往往采取的是抓壮丁的手段,要求势力范围内受到庇护的散修服徭役,抓了后强行送去战场,立功后或是时限到就可返回。 陈登鸣绕着青山边缘转了一圈,便面色沉重发现那边有不少无生派弟子在巡游把守,似是防止有散修不服从招募逃走。 神识散出,便察觉到更远处,依稀还能看到空中有灵舟悬浮。 一些宛如蚂蚁般的人儿和道道灵光,在那边的空旷地带蠕动着,森然、无奈、紧张。 形势不妙啊。 前线竟然需要这么多练气散修去填充战场,只怕形势的确很严峻。 也许传闻中入侵进来的西域妖魔,真的调遣了不少妖兽,给前线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这么多练气散修被送去前线战场,几乎都是去做炮灰的,最终能活着回来的能有多少? 陈登鸣才看了一阵子,那边一队巡游的无生派修士便迅速飞来呵斥。 他微微皱眉,散发出灵威,表明长春派的身份后,立即将这一队巡游修士惊得噤若寒蝉。 而后这一队修士纷纷客气抱拳,见礼,又灰溜溜离开,随后远远的看着陈登鸣,任由他大大方方的观察。 陈登鸣观察了很久,带给无生派巡游弟子不小的压力。 不过他也只是远远看着。 眼看着不少逃离的散修被一队队无生派巡游弟子抓走,心内不由想到不知生死的祝寻以及蒋强,又继而想到还在骆家的许微。 骆家当时搬迁后所处的位置,也是东域边陲,甚至可以说比风物坊更边陲。 风物坊好歹是过了绝林城,处于东域外围的边缘地带。 所以说,骆家的情况只怕更危险。 可如今,战火飘零,他虽已筑基,实力地位都已今非昔比,却也难以横跨战区,去寻找故人了。 就好似现在,眼看着对面那一队队逃亡的散修被抓回去,他也没打算阻止,这自然是这些人与他非亲非故。 可若是,这些人中有许微,有祝寻,有强子呢? 陈登鸣默然,突破筑基后小小的一些自得、兴奋等心情,逐渐烟消云散,平静了下去。 筑基,筑基,不过是筑了仙基罢了。 仙道争锋,何其残酷。 这条路,从筑基,也不过才刚刚开始罢了。 他转身,刀光一闪,人已破风而去。 远处,一直暗中紧张提防的无生派巡游修士,均是放松了下来。 旋即疑惑,这长春派的筑基修士,干啥呢? 难道又是长寿宗派了任务来当监工,督促他们无生派抓壮丁的? 真是气人,同为仙门子弟,他们无生派的却就是低长春派一头 … … … (无理由加更一章!算是昨日那章没及时发出的歉意,不过那章也还是发了。今天更新了一万一千多字。求个月票!) 明天更新会迟一些,打算更新个二合一的大章节!不低于八千字。 (本章完) 102~103:西域魔修伏灵舟,财侣法地也烫手(二合一求月票) 长春派附近三百里外的修仙家族有好几家,几乎都是依附长春派生存的家族。 其中有家族族长或是老祖曾经便是长春派的执事,后来大概是无望金丹,觉长生无望,才退出宗门,开始娶妻纳妾,开枝散叶。 吴家便是其中之一,不过吴家并无家主或老祖在长春派有过任职,倒是有些子弟曾成为长春派的弟子,也曾推荐过一些出色的供奉加入长春派,故而也是知根知底,被长春派信任。 陈登鸣在返回门派之前,还是先转到了吴家,走访吴家家主吴永旺。 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曾经也是吴家的高级供奉,双方都是好聚好散的剧本。 如今既已成筑基,理当来拜访一下,也算做戏做全。 当然,最主要也是陈登鸣想要亲自实地了解一下吴家的状况,以免日后露馅。 吴家家主吴永旺得知有筑基修士来访,而且来人竟是曾经被他担保的那位,也是暗惊了一下。 但他自然也是人精,瞬间就想明白了陈登鸣的来意。 立即热情迎出家族,亲自招待,而后在一些家族子弟迷惑不明的眼神中,将陈登鸣迎入家族内部商谈。 对于吴家子弟而言,吴家这些年,也的确是会突然冒出一两位不太熟悉的供奉,他们也都已习惯。 因这些人基本都是经过家主之口证实,作为家族唯一的筑基修士,既然家主都证实了,显然这些供奉的身份也都是真实的。 只不过,这些人或许在工作方面另有安排,与寻常供奉不同,只接受家主调遣,不为人熟知也很正常。 至少这次,这位突然造访的前供奉陈明,颇受家族子弟欢迎。 毕竟曾经是在他们吴家担任供奉的,如今却成了筑基修士,这再怎么说,也是有些香火情的,对于吴家子弟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出去吹嘘,都能说我们吴家曾经的供奉,也是一位筑基修士,我们吴家势力雄厚。 其他家族听了,也会忌惮,纵是要对吴家起什么念头,也得掂量掂量,将这位叫做陈明的筑基修士考量进去。 不过,也唯有陈登鸣和吴永旺这个吴家家主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仅止步于心照不宣的一些利益合作。 吴永旺修炼了这么多年,当然也清楚,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做好事就行了,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知道的事情也不要问。 因此,陈登鸣与这位长得贼眉鼠眼其貌不扬的吴家家主,也算是聊得开心。 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说话都不用说太多。 大家点到即止,宾主尽欢。 待他从吴家离去之时,不少吴家子弟随吴永旺真诚相送,还邀请陈登鸣常回来看看。 这整得像是陈登鸣当真是吴家曾经的供奉,谁要敢说不是,估计也不用陈登鸣辩解了,吴家诸多弟子第一个不同意。 清风拂面,陈登鸣含笑告别,此次出行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算是完成了。 吴家的基本状况,以及一些有关供奉职务的讯息,吴永旺都详细告知给了他。 日后遇到谁问起,也都能对答如流。 他催动灵气,全速飞行,操控冰灵刀释放的刀气在体外构成圆锥状,尽力减少极速飞行中的空气阻力。 途中,恰好遇见自家门派的灵舟从远方空中飞过,带起阵阵音爆轰鸣声,速度比他的遁速快多了。 跟门派灵舟比起来,他现在就像是开着寻常小轿车,而灵舟则是拉风的大牛跑车,轰鸣声才响起,就已经飞出去老远。 不过很快,那三艘灵舟遁入上空云中,似开启了消音屏蔽类的阵法,声音刹那消失了。 “看方向是去前线的,看来第一批宗内的弟子以及召集的散修都已经到位,于是立即送去了前线。” 陈登鸣心中思忖着,随后继续赶路。 一刻钟不到。 他便跨越了三百里的距离,返回了长春派。 一群巡山弟子看见他疾驰狂飙的身影,先是怔愣疑惑,准备拦截,旋即看清后,纷纷行礼让行。 “陈师叔!” “陈师叔好!” “你们好,都辛苦了!回头师叔请你们喝酒。” 一群巡山弟子闻言,面面相觑,旋即不由都有些激动。 筑基师叔竟然这么客气,还回话说请喝酒,这哪怕是客气话,却也是头一遭啊,门内的其他筑基执事,可是从没这么客气勉励过,让他们这些普通弟子感到倍儿有面子。 “灵儿,我们过两天可能就又要搬家了。” 回到自己的住宅内,陈登鸣含笑招呼屋内飘荡的小阵灵道。 自从孕养出了神识后,他便意识到,筑基修士只怕是能直接使用神识,感知到小阵灵这种灵体的存在的。 因此,这两天也就很少将小阵灵带出门了。 毕竟他现在与筑基修士打交道得也多,以至于这小家伙快要憋闷坏了。 “又,又要搬家了?” 小阵灵诧异飘来,俏脸上满是不解和疑惑,这阵子她才和宅院内的花花草草打好交道,“不,不不是说,我们的家算是定下来了,就,就在这儿” 陈登鸣笑道,“是定下来了,我们也不是搬很远,大概还是附近几座山上。 等安排下来,我估计就要搬去筑基修士的洞府,那里环境会更好,在二级灵脉上,对你也更安全” “哦——” 听到不会搬太远,小阵灵虽还是心情不佳,却也愿意接受了。 她也知道,灵脉越好,对道友的修炼也就越有益处。 她曾经每日卖力跳舞,不就是为了帮助道友修炼得更快吗,看到道友那么努力后获得提升,她也格外高兴。 不过最近道友实力突破后,似乎懈怠了,已经好几日没有要求她跳舞助其修行了,有些冷落 “嗯?灵儿?伱像是不开心?不喜欢再搬个地方?” 陈登鸣在房间内收拾东西,察觉到小阵灵的情绪不对,含笑询问。 一人一灵可谓朝夕相处了一年多,对彼此都极其熟悉。 尤其是小阵灵,情绪热烈时,身上的灵光便会明亮不少,情绪若是低落时,身上的灵光也就会黯淡下去,情绪波动剧烈时,就跟个闪灯泡似的眨个不停,想要隐瞒都很难。 “没,没有,只是,道友你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奴家起舞了,你,你成了筑基后,就懈怠了?不喜欢看奴家跳舞么” 陈登鸣讶然,放下手中物品,无奈一笑道。 “那倒不是,只是我的功法已经修炼到头了,现在成了筑基后,也得换一门筑基功法修炼了没有功法,暂时我也不好修炼。” 陈登鸣摇头,“等换了后,咱们再继续,到时强度太猛的话,你可未必受得了,这几天先让你休息休息” “奴家受得住” 小阵灵难得不结巴说了一句话,听到这番解释高兴起来,身上灵光明亮,知道道友不是懈怠变心了,一颗心儿登时安定下来。 当晚,陈登鸣在宗门内的膳食堂领了一份筑基修士的丰富晚膳食用后,便来到传法殿,先了解熟悉功法。 守在传法殿的老头儿姓莫,也是一位筑基修士,已经年迈。 曾经陈登鸣首次来时,这老头儿爱答不理,陈登鸣问询相关的功法道法时,也往往问三句,都得不到一句有效回馈。 但这次再来,老头儿倒是客气了,虽是仍旧矜持着拉不下面子,却至少从那一直躺着的木藤椅上起身了,含笑和陈登鸣交流客套了几句,对于陈登鸣的问话,也总算是能一问一答的正常解答了。 对此,陈登鸣也自是理解。 曾经他毕竟是练气修士,哪怕练气十重,那也练气,未必就能突破到筑基,身份地位都不同,对方自然一直躺在椅子上,装成又聋又哑又瘫的残疾老年人,不予回答。 如今双方实力地位相当,这老头也就不聋不哑不瘫了。 “陈道友,你应该知道,门派对派内成为筑基的修士,是直接奖励三千门派贡献的。 这三千门派贡献,你可以直接兑换我派镇派功法长春功后,再换取其他高阶道法修行” 陈登鸣脚步一顿,含笑道,“莫师兄,兑换长春功,需要多少门派贡献?” 莫老头抚须感慨道,“兑换长春功,需要两千二百门派贡献。 一般的弟子,想要积攒这么多门派贡献,可是得费好些年时间啊。 因此长春功也分为练气篇和筑基篇,至于金丹篇,那就是长寿道功了,乃是长寿宗镇派功法,得去长寿宗申请进修。” 话语一顿,莫老头继续道,“长春功练气篇需要两百贡献,筑基篇需要两千贡献陈师弟,你兑换筑基篇后,剩余的一千贡献,可以兑换一阶高级的术法,但想兑换二阶术法,就有些难了” “多谢莫师兄讲解。” 陈登鸣道谢过后,便开始自己在传法殿内转悠浏览。 目前正副派主未曾回归,他的门派贡献等福利,都迟迟未安排下来。 不过暂时先来了解了解情况,也无大碍。 他的筑基功法,肯定是要学长春派的镇派功法长春功的。 不说别的,这长春功脱胎于长寿宗的长寿道功,在日后修炼到金丹时去长寿宗求法,便可直接一路修炼到化神期,也无需中途更换道法,或是再去哪里求法。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功法的潜力和功效足够强悍。 长春功的聚灵增幅效果,就高达六成六。 修炼后,还附带延年益寿的功效。 一般在市面上,增幅效果四五成的功法,都很难求购到。 六成以上的,更是绝无仅有,足可成为一个仙门的镇派功法,更莫说长春功还延年益寿,且还是长寿道功的前置功法,堪称极品。 除了长春功外,剩余的一千门派贡献,陈登鸣打算用以兑换练气高阶的术法。 目前,他还有一阶八级、九级、十级这三种练气高阶的道法还未学习。 若是常人,可能会直接跳过这些术法,将门派贡献积攒起来,日后好直接学习对应筑基的二阶术法。 但陈登鸣是只要学会更高级的术法,就可延寿。 这都是一次次的延寿机会,不可错过。 而且,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一阶八到十级的高级术法修炼到大师层次,威力也比二阶低级术法修炼到精通层次更强。 借助面板和自身努力,化腐朽为神奇,不是没可能。 很快,陈登鸣从有限的五门八级到十级的金、木系道法中,淘汰了《化枯转荣术》的进阶版《大枯荣术》。 也淘汰了金系九级道法《固若金汤》。 选择了三门比较中意的练气高阶道法。 “一阶八级金系术法《金身》,施法后,迅速凝聚来大量金系灵气汇聚自身,塑造金身,抵御外界物理或法力攻势,却不可抵御音波、邪祟、诅咒类术法攻势兑换需二百门派贡献。” “一阶九级木系术法《李代桃僵》,施法需要多块木头作为施法材料,需要提前学会《木遁术》并掌握至精通。 施法后可利用一块木头代替自身承受伤害,自身则迅速遁入另一块施法范围内的木头中兑换需三百门派贡献。” “一阶十级金系术法《金罡灵尊》,需提前学会《金身》并掌握至精通,施法后可迅速凝聚大量金系灵气汇聚自身体外,化灵罡成巨灵尊相,纵横捭阖,力大无穷,刚猛无俦兑换需五百门派贡献。” 得,三门凑起来,刚好把剩余的一千门派贡献花完。 整体而言,陈登鸣就是白嫖了。 他算是长春派有史以来第一个才进宗门两个多月,啥事都没做,就直接能得到大量门派贡献的弟子。 不过,暂时这福利还未落到实处,陈登鸣心中也是有些小忐忑,担心发生变故。 毕竟他的身份,终究是有些问题,难免心虚,待遇一天没落到实处,就一天都不好说。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四天。 就在陈登鸣等得颇有些难耐时,这一天,两艘破破烂烂还在冒烟的灵舟返回了。 从灵舟上飞下来十几位风尘仆仆颇有些狼狈的修士。 副派主梁云生赫然便在其中,还有陈登鸣没见过的筑基执事以及几名弟子,俨然都是身上负伤的模样。 整个长春派的氛围瞬间凝重了不少。 不少弟子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惊慌失措。 一种恐慌的氛围迅速蔓延覆盖了整个长春派。 此前上百年时间,长寿宗这一片区域都很安定。 很多弟子甚至父辈,从出生至今都没经历过战争,连聚集地那种混乱的地带都没接触过,对于战争爆发也没个什么概念。 就算曾经长寿宗外有仙门之间发生战争,动静很大,诸多人也基本都是在隔岸观火。 依托于长寿宗这棵大树,不少人根本体会不到战争的残酷和恐怖,盲目自信。 如这次战争爆发,不少长春派弟子甚至还感到兴奋,跃跃欲试。 自以为自家门派的修士大军随着长寿宗的灵舟杀出去后,能立即大发神威,一举定乾坤。 结果如今,连副派主梁云生都负伤灰溜溜返回,不少长春派弟子都只觉某种信心破碎了,无比恐慌忐忑,之前的兴奋劲儿和轻松全都消失不见。 便是那位在门派内走进走出,被不少弟子吹捧的虞美竹,这位练气十重身具上品灵根的大师姐,居然也是神色间有动摇惶恐。 陈登鸣看到长春派弟子的这种精神状态,心中失望不小。 果然,安逸的环境养育出温室花朵。 在他看来,这些长春派弟子的资质虽好,实力也强大。 但心性、心机城府等很多方面,都差了聚集地那边的散修太多。 一些在平日里被吹捧的厉害的练气十重乃至九重修士,也就那样,比聚集地的徐宁、钱渊等小人物中的头头,心性都差了很多。 这么一比较,陈登鸣才突然发现,骆冰这位大小姐算是极其出色的,至少在心性方面,居然就能吊打长春派所谓的十大高手弟子。 当晚,一则令人惶恐的消息,在长春派内传开——‘四天前离去的两艘长春派灵舟,在抵达前线战场的途中遭遇伏击,全军覆没,长春派两名筑基执事也因此丧命。 而副派主等人返回之时,亦是经历了一番血战,不少随行弟子惨死。’ “怎么会这样?这群人难道是在长寿宗地界就遇伏了?若是如此,难道西域魔修已经侵入了东域腹地?” 作为筑基修士,陈登鸣得到的消息更详细,但第一时间他就感到不敢置信,询问赶来告知消息的李岳。 李岳神情沉重,苦笑摇头,“这件事确实蹊跷,余师弟他们离去的路线,只有他们自己以及丘派主和梁副派主知晓,结果他们却在途中遇袭。 正副派主都不可能走漏消息,只能有一个可能,他们那两艘灵舟上的人员中,有西域魔修安插的内应。 至于西域魔修又是如何潜伏进东域腹地的,这情况也不难猜” “你是说” 陈登鸣目光一闪,反应过来。 这次开战的,可不只是东域东北角。 还包括其他好几个区域,都遭遇了西域魔修和魔国妖魔的入侵。 长寿宗就算是封锁好了门户,其他几个区域扛大梁的天道门、蜀剑阁以及五行遁宗,可未必就也能将门户封锁好。 若是有些强大魔修和妖魔从其他区域绕道,潜伏过来 陈登鸣心中凛然,不寒而栗。 突然感到即便是在东域腹地内待着,也未必就能安全地远离战火了,随时可能还会有危险爆发,甚至妖魔已经潜伏到身边。 像那山羊胡须的何姓筑基执事,前些天他们还刚刚寒暄客套了一番,对方祝贺他筑基成功。 结果转眼之间,对方就已经死在前往前线的途中。 除此之外,还有那诸多同门以及从聚集地召集的散修,这才几天,就都已经死了。 “好了,陈师弟,人各有命,莫能强求,你也不必太忧虑。” 李岳说到这里,倏然话语一顿,含笑目视陈登鸣道,“据闻陈师弟前几天回去过吴家?吴家主如今身体如何?” 陈登鸣一怔,对上李岳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明白对方所想。 当即含笑点头,“吴家主身体一如既往的好,家中诸多子弟也是欣欣向荣。” “好,好” 李岳目光一闪,彻底放心下来。 有些事情,不用他提醒或是多言了,当即道,“如今梁派主已经回来,你的待遇和福利也可立即安排下来了,我此次来,就是梁派主嘱托我带你去见他。 “好!” 等了盼了多日,陈登鸣本已是颇为不耐。 但现在,却反而不那么期待了,甚至都有一丁点的逃避念头。 拿了门派的好处,可就要承担责任和义务了。 万事万物有因必有果,想要真正白嫖,那是不可能的。 “多事之秋啊” 末了,他还是整理好心绪,将小阵灵安置好后,随李岳一起离去。 人总要往前走的,他也要得到筑基功法继续修行的。 不能因为未知的还未发生的事情,就臆想太多,杞人忧天,寸步不前。 长春派内,正派主丘峰乃是金丹中期修士,昔日也曾是长寿宗的长老。 后来离开长寿宗,另创长春派,却也依旧与长寿宗有着千丝万缕的密切联系,类似于前世的总公司和分公司之区别。 梁云生作为长春派副派主,亦是昔日最早追随丘峰的部属,拥有筑基圆满的实力,俗称为筑基后期之上的抱丹圆满、假丹修士。 所谓抱丹圆满,即是筑基上中下三丹田内的灵气彻底练就圆满,筑基三光化就紫金霜,灵窍慧光生,朗朗如夜明珠,这一步即是筑基圆满的假丹境界。 待后来三家合一家,三丹合为一丹,便是真正的突破踏入金丹,发如大日似金的金丹之威。 假丹也可称大修,如此实力之人,必然雄绝大部分筑基修士,而梁云生其人,也是霸气十足的模样。 他已两鬓微白,却反令其更添加不少威严,说话声音洪亮,似是慷慨激昂之辈。 陈登鸣与之见面的过程,也堪称融洽。 梁云生虽气势威严,却并无太大架子,说了些场面客套话后,便与陈登鸣拉扯家常般进入探底细的环节。 所幸,陈登鸣此前早已去过吴家,见过吴永旺。 对于梁云生一些问到点子上的问题,都是能对答如流,到最后梁云生满意笑道,“陈师弟你这种杰出人才,能来到我们长春派突破筑基,是我们长春派的福气。来” 他含笑拿出一个储物袋,道。 “这储物袋里,已备好你的筑基法袍,还有三瓶乾元丹,五十块中品灵石,以及你的门派身份令牌、洞府令牌等,你的门派贡献就记录在了身份令牌内了。 若是要选取功法,便自去传法殿挑选” 陈登鸣心脏微跳,这些时日,可就盼着这一刻了,立即起身双手接过,表示了一番感谢。 梁云生起身含笑摆摆手,“陈师弟,不必客气。 如今门派以及前线的局面状况,你也知晓,你方突破筑基,我也不会安排你出去执行什么危险的宗门任务。 但半年后,若战况恶化,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定下的,希望你能珍惜时间,好好修炼” 陈登鸣心头一沉,面上则还是含笑应下,随后告辞离去。 半年。 这或许就是梁云生给他的一个筑基新手保护期了。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但想要突破到筑基中期,陈登鸣虽是没有尝试,却也知道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半年后,若真要掺和进一些宗门的危险任务中,那就得提前谋划好,先将一些能快速提升战斗力的道法学起来、提升起来了。 甚至,若是真有致命危险,搞不好他又要化身陈跑跑了。 七天后。 长乐坊附近的山林之中。 一声震动山岗的兽吼咆哮响起。 一道高达近丈的庞大黑色兽影蓦地破空冲来,展开的双翅震荡空气,突然一爪打出,气流震荡,裹挟着开山裂石般威势狠狠砸向前方一道人影。 那人影伫立不动,倏然掐诀之间双臂一合。 周遭空气中的金系灵气瞬间沸腾,以迅猛无匹之速向其身前凝聚,使得四周都开始散发刺目的白光和金光。 黑云豹的利爪才打入浓郁的白金之光中,便爆发出一声震荡‘耳鼓’的金属颤音。 巨大的反震力道,直接将黑云豹的爪子震开,砰地巨响,大地震动,地面也被其利爪震裂。 “嗷呜——” 黑云豹双眼差点儿流泪,伸出爪爪开始舔舐,眼神幽怨瞅着对面的人影。 但见那人影周身氤氲着金色光芒,体表的金系灵气宛如凝聚成一座小型锥状金山一般,透着一种无坚不摧的质感。 这赫然是金系的一阶八级术法《金身》。 黑云豹此时很委屈,气得抱着爪子原地打转,嗷嗷直叫,尾巴直抽地面,狠狠发泄。 豹哥又被诓骗上当了,之前一听陈登鸣竟给它一个机会,让它全力出手进攻,且保证绝不还手,只防御。 这么好的痛殴主子的机会,豹哥又不傻,错过这村没这店,自然化身豹子头林冲,全力冲就对了。 结果这全力一巴掌下来,它的爪子像是直接拍在了一座金山上,十指连心,这会儿痛得快麻木了。 无良啊! “黑子,继续,我不还手,来,给你机会痛扁我。” 对面,陈登鸣维持着金身术法的状态,传出声音蛊惑道。 他感觉这术法效果很强啊,不知是否是因为他是筑基修士,以灵元催动,而非灵气催动的缘故,这金身抗住黑云豹全力一击,竟然只耗费了他不到百分之一的灵元,防御效果杠杠的。 “呜——” 黑云豹眼神幽怨狠狠瞪着陈登鸣,龇牙咧嘴,大摇其头。 陈登鸣无奈。 这黑子自从被他一番调教后,几乎都彻底成豹子精了,太聪明了,不好骗。 他喜欢金蚕蛊那种铁憨憨类型的,实在不行,如小阵灵这种萌蠢萌蠢的也行。 可惜的是,如今成筑基修士后,金蚕蛊对他的作用已不大了,连移动眼这种辅助功能都被神识取代,至于金蚕蛊的威力和毒性,对同境界筑基修士而言,也是威胁不大。 “来,我现在不防御,你再来。我绝对不用刚刚这术法。” 陈登鸣突然撤销金身术法,周身凝聚的宛如铜墙铁壁般的金系灵气壁垒消失,含笑对黑云豹道。 “嗷——” 黑云豹豹眼一瞪,几乎在陈登鸣才撤销掉防御的刹那,便化作一股黑风狂冲了过去,黑色铁尾宛如长鞭般‘嗖’地狠狠扫向陈登鸣,快得无与伦比。 陈登鸣早已提前一息就开始掐诀,几乎在黑云豹的铁尾堪堪扫在身上的刹那。 “嘭!——” 他身影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截木头,直接被黑云豹的铁尾当空抽爆,无数木屑炸散四射。 “吼!——” 黑云豹恼火,在地上锤足顿爪,将泥土掀得四散崩裂,早已料到陈登鸣不会那么老实。 三十丈外,陈登鸣的身影从一株树内钻出,看了一眼距离,含笑摇头。 “这李代桃僵的逃离范围,还是短了点儿,三十丈的直线距离,对于同阶修士而言,也就半息不到就可跨越。 而且此术也得修炼到瞬发才行,一息的施法时间,还是太长了” 话虽是如此,陈登鸣却也对如今兑换到手的三门练气高阶道法格外满意。 像金身术以及李代桃僵,完全可以配合在一起成组合技。 遭遇强敌无法闪避时,施展金身术硬抗。 硬抗都抗不住,就立即施展李代桃僵逃遁开来,再迅速远遁。 如今七天过去,他已成功用门派贡献兑换了《长春功》以及《金身》、《李代桃僵术》、《金罡灵尊》等功法和术法。 前三者都已着手学习,并且迅速学会。 后者《金罡灵尊》这门术法,则需要先将《金身》修炼到精通层次,到是尚未开始入手学习。 “学了长春功后,我的灵元恢复速度倒是增长了不少,转化的灵元也更为精纯多了” 陈登鸣感受着丹田中很快便恢复了一些的灵元,嘴角含笑,正欲走向黑云豹,倏地便听到怀中阵盘内的小阵灵传出极其紧张的惊呼声。 “道道、道道友,有,有有一股邪恶力量在在在在在” 陈登鸣心中一警,立即凝聚神识散发开,同时安抚道。 “别紧张,快说,是什么邪恶力量?在哪里?” 几乎才问出,他的心灵间已是惊兆纷现。 两股强大邪恶的森严峻险杀气,蓦地从后方左右两侧山林夹击靠近,其中一股杀气中还透着令他感到格外熟悉的血煞气。 “西域魔修?妖魔?” 陈登鸣蓦地皱眉,但此时情形危急,纵有千般疑惑不解,亦是迅速施法掐诀。 嗖!—— 一股强大的杀气,骤然随着汹涌而至的气流冲袭而来,当中一点惊人的血煞寒气,破空疾至,才接近其中的煞气就令人感到心神受慑。 但‘吭”地一声。 陈登鸣身影已消失在原地,只有一截木头被剖开成两截。 下一瞬,陈登鸣身影出现在前方黑云豹旁的一株大树上。 “走!——” 管你这些魔修怎么突然出现的,来干什么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赶紧先跑去门派 (今天更八千五百字。求个月票,月票总数多两百张,明天保底六千基础上加更五千字) 友情推荐一下朋友的新书幼苗,简介:姓资质:99(普通)天赋:成长掌握武功:元阳拳/入门(90%)掌握技能:医药/入门(14%)一张属性面板,出现在陈宣眼前。天赋成长:每活一天,资质就会随之提升一点。只要一直活着,资质就能无限提升。 (本章完) 104~105:血妖狰狞恶鬼凶,魔修算盘尽成空(六千求月票) “哪里走!” 眼见陈登鸣身影动如脱兔,掠到黑云豹前就要开溜,一名气息森然的灰袍修士倏然大喝一指。 噗—— 一团充满血腥恶臭的血雾霎时出现在陈登鸣头顶。 陈登鸣登时只感到头晕目眩、恶心反胃,一阵难受想吐。 但几乎在这同时,他额头的宁神静气法箍灵光一闪,带来冰凉透彻的气息,令他瞬间清醒,心境稳定。 “嗖!——” 在这瞬间,左侧倏然爆发来一团耀眼刺目的血光,亮得灼人双目,如同一道血雷临近数丈外。 “吼!——” 黑云豹很讲义气,发出怒喝提醒。 陈登鸣身形向后飞撤,玄铁战袍铁衣振振,道道玄铁黑带宛如乌拢夺云般环身缭绕,形成防护。 他早已心神与冰灵刀合二为一。 冰灵刀‘呛然’一声从其衣袖飞出一道妙到毫巅的弧度,宛如恶龙般横扫,凌厉澎湃的刀气骤地呈扇形爆发。 几乎同一时刻,那璀璨血光骤然一敛,形成一道道尖锐血色剑芒,与扇形刀气对冲在一起。 “铿锵”无数密集如雨打芭蕉的灵气爆冲声响爆发。 空气宛如化作了两道半圆形的水波,激烈碰撞出大片雨点般的涟漪。 凶猛的气劲霎时震起山林内无数沙石飞叶。 强猛的灵威对冲一起,形成的恐怖威慑,亦是惊得更远处山林千山鸟飞。 “吼!——” 这时,另一道浑身充满血煞气的莽汉已是大步冲来,气势惊人,一拳打出,直接将冲上去的黑云豹轰翻十几丈外,撞断两棵树,惨吐鲜血。 “血妖,速战速决!抢走这人怀里的纯灵。” 对面灰袍修士皱眉一声大喝,手掌一握。 满天血色剑影,倏然化作一道,霎时点破刀光刺向陈登鸣,剑气未至,一股惊人的压力已当胸袭来。 陈登鸣冷哼一声,体外铁衣振振,庚金锣亦是飞出。 “铛”地一声暴响。 庚金锣刹那钻破,陈登鸣体外铁衣形成的玄铁罩亦是应声而破。 但在那刹那,其身影已是如一道鬼魅闪出,双目灵光剧盛,双掌宛如化作残影般掐诀握住! 神通·游气化金! 灰袍修士面色骤变,身上爆发惊人灵威,身上披风骤地飞出将整个人一卷。 在那刹那之间,无数汹涌而至的金系灵气构成的尖锐气流已将其包围,骤地收缩,构成一股股强烈的金属风暴,若如无形的利器,锋芒到处,地面都刹那被切割破碎。 “嗤嗤哧——” 那修士体外的披风狂震,如波浪般剧烈波动,迅速卸力,消弭金属风暴般的游气。 “吼——” 这时,通体散发强烈血煞气息的莽汉也已是杀到陈登鸣跟前,发出一声宛如野兽般的狂吼。 他骤地探出一只缠绕着密集青筋的蒲扇似大手,将空气捏得震颤嗡鸣,瞬间抓向陈登鸣胸口位置。 一股凶悍迫人的猛烈煞气,当头冲击向陈登鸣,似要影响其心智。 然而陈登鸣早已习惯血煞气的冲袭,甚至体内血煞气也沸腾燥热起来。 他立即强行压制,身形随着刀光极速后撤的刹那。 两道乌灵夺蓦地‘嗖嗖’飞出,灵光爆涨,化作两只巨大灵爪,直接落在莽汉身上,将其前冲的凶猛身形霎时摁住。 “滚!” 莽汉蓦地昂扬抬首,惊人的血煞气波动自其体内激荡,双目遍布红筋,“喀喀喀”脊椎骨如大龙翻身,双臂狠狠一抬,那强横如烧红铁皮般的筋肉,竟直接蛮横将乌灵夺震开,身上仅仅留下几道红印子。 但在这刹那,陈登鸣已是长啸一声,隔着十丈外一刀劈出。 斩似惊龙泛狂涛,步摧身入手运刀! 呛!!! 刀气大盛,呼啸声响彻山林,摧残凌厉如虹桥般的冰封刀气狠狠砸下。 刀气还未落实,凌寒温度已令地面四处凝霜。 那莽汉察觉危机一声怒喝,手臂骤地一抡,粗壮了一倍多的手臂肌肉霎时虬结,犹如老树盘根,道道青色发黑的血管似蚯蚓般暴突缠,裹挟浓烈血煞气直接撞上刀气。 下一刻,沉闷气劲对冲的声响爆发,一道血箭溅射在地。 地面一震,荡开一圈强烈的气劲冲击波,掀走烟尘。 “混账——” 灰袍修士蓦地震散锋锐游气,身上突然散发强烈危险气息,骤地打出一道充满阴恶气息的黑色鞭。 呼地一声,黑影翻卷,长鞭仿佛恶龙出海,鞭头竟是一个恶鬼头像,张口欲噬。 陈登鸣反应迅猛,调转冰灵刀骤地横拦。 “镑——”地一声,冰灵刀直接被恶鬼头颅撞开,霎时哀鸣,灵性似受损。 眼看长鞭在空中啪啪连串炸响,恶鬼仿佛恶龙扑击,夹着凌厉的劲风劈面袭来。 “道道道友,这是恶鬼锁魂鞭,专擒奴奴奴家的,常规攻势无用” 小阵灵惊恐声音在陈登鸣心灵间急切传响。 陈登鸣顿时明悟,将手刹那挪至眉心处直竖,以掌刀正眼,眼神瞬间变得利如刀剑。 他一声暴喝,强烈刀意伴随凝聚的神识爆发,霎时构成宛如风云般的刀意,往来袭恶鬼头颅涌去。 天意如刀,逆斩鬼神! “呼——” 恶鬼头颅霎时首当其冲受到这一股凌厉刀意冲击,发出痛嚎,面色铁青,蓦地惨叫一声,如气球脱线般从鞭头炸开。 陈登鸣心中一动,一指点金术将之凝定,大袖一卷收走。 “噬鬼!” 灰袍修士惊呼大叫,愤怒至极,立即身形化作血影连闪,就要扑向陈登鸣。 岂料他身影才冲出,周遭空气中,又有接连好几股游气化作金属风暴漩涡,宛如数股龙卷风般齐齐席卷碰撞绞杀而来。 对面,陈登鸣面庞生辉,体内灵元遽地极速运转消耗。 双手抱圆的刹那,远处操控的空气都仿佛迅速回缩聚拢,形成几股巨大的气流涡旋,金属绞肉场,散发钢铁高速摩擦后的铁汁气味。 “铿铿铿锵——” 一阵频繁惊人的金属激烈碰撞颤音中。 灰袍修士所化的血影宛如陷入一个恐怖湍急的连环漩涡中,不断被撕扯搅拌,却又始终坚韧无匹,难以被彻底搅碎。 一息之后,血光爆涨。 大量金系灵气化的游气被震散。 一道血色光轮出现场内,缓缓凝定成一张光芒熠熠的符宝。 符宝一闪,数道血影汇集一处,凝视成灰袍修士的身影。 他面色阴沉看向对面已是骑着黑云豹离去的陈登鸣,冲着一旁僵立原地的血妖怒喝一声。 “蠢货!为何不拦” 话还没说完,倏然强壮身躯痉挛震颤的血妖发出一声痛苦怒喝,身上肌肉蠕动,蓦地从毛孔血肉中逼出一根根比头发还要纤细的菌丝。 但仅仅片刻,它发出痛苦愤怒嘶吼,一根根带血的菌丝,甚至深入捆绑在体内神经上。 “嗯?水阴木郁毒蛊术?什么时候的事?” 灰袍修士面色微变,倏然目光一定,这才注意到血妖足下踩爆的几根树枝。 立即冷哼掐诀,张口便吐出一股散发吸摄力的血影。 这血影散发强烈吸力,立即将血妖体内的菌丝连同不少血液一起吸出。 … 一盏茶后。 血妖气息萎靡,面色苍白,原本精壮的浑身充满血煞气的身躯也似缩水了一大圈,虚弱至极。 “废物!” 灰袍修士脸色难看盯着身前血团内如无数血线虫游走的菌丝,又看了一眼远方,神色显现出疑惑。 对方难道没走远? 也不可能,他已感受不到噬鬼的气息。 施法距离这么远? 这是将水阴木郁毒蛊术修炼到了什么层次? 才这么想着,血团内的菌丝倏然静止,化作道道木系灵气消散。 施法效果消失了。 灰袍修士松口气,一掌推出,将血团重新打入血妖体内,咬牙切齿的不甘怒喝,“走!我们已经暴露!” 他已经记住刚刚那个身穿长春派法袍的筑基修士,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是发现纯灵,心生贪婪,打算以噬鬼强抢了纯灵,干掉对方再迅速离去,结果竟还吃了些小亏。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便是天道门骁勇善战的筑基修士,死在他手里的也已有两位。 而这长春派一群不擅血战厮杀的筑基修士中,竟有人比天道门的还要善战,主战法器虽是弱了些,各种法术却层出不穷,还运用得极其精熟,极其难缠。 “还有刚刚那疑似游气化金术的术法,不像是游气化金,这一阶六级金系术法,没这么强才对” 带着深深疑惑,灰袍修士与血妖立即撤走离去,进入山林后的刹那,二人身上浮现一股森然诡异的气息,逐渐消敛无形。 片刻后。 数道破风声骤地呼啸疾驰而来。 当首一人散发出远超寻常筑基修士的强横灵威,头、胸、腹位置宛如亮起三颗璀璨明珠,照射山河,气势如高山流水,深潭古井,登时震慑得周遭山林鸦雀无声。 筑基圆满,也即是所谓的假丹大修,梁云生。 在其身旁,去而复返的陈登鸣还是首次感受到假丹修士的灵威,即便并非对着他释放,他处于身旁也仍感到强烈的压迫力。 对方那头、胸、腹位置的三团金光,远比他那朦胧的三道金轮凝实多了,充斥着极其沛然的灵元力量。 “这玩意儿要是爆炸了,威力肯定很大吧? 据说金丹修士一旦自爆金丹,元婴老怪都要忌惮” 陈登鸣胡思乱想着。 在其身下的黑云豹干脆就眼观鼻、鼻观心,不乱看乱想,已被梁云生的气势震慑得豹子胆乱跳,豹爪紧张冒汗。 这时,梁云生也已逐渐收回宛如探照灯般的如炬目光,皱眉摇头。 “追踪不到了,西域魔修,尤其是血修和鬼修,最擅潜藏匿踪,照陈道友你所说,此人还可能是血鬼同修的奇才” 他话语一顿,目露奇异之色,与一旁同行的李岳对视一眼,均已隐约猜出这名魔修的身份,但这 不太可能啊。 若真是这名魔修,纵是一般的筑基中期修士,都未必能说能从容的全身而退,寻常筑基初期修士碰上,那大概率是要 “陈师弟。”梁云生诧异看向陈登鸣。 “哎?师兄何事?” 陈登鸣一听假丹大佬副派主喊自己,立即含笑正视,一副洗耳恭听的谦和模样。 “你将刚刚遇到此人的经过告知于我,你是如何与他交手的?” 陈登鸣早有预料,当即便开始将事情经过详细告知,其中自己运用了什么法术,又是如何擒拿噬鬼的,均是讲了出来。 这战斗经过,本就是毫无花哨的真实经历,拼的都是真实力与技巧。 他甚至连一样像样的厉害二阶法器也没有,自是没什么好隐瞒缩减的。 “等等伱说你用游气化金术将此人困住片刻?” “不错。此术我已经修炼到很高深的层次,威力可能比平常法术要强一点点。” “你且施展出来看看。” 陈登鸣闻言,也不迟疑,随手施展出一个游气化金术切割对面无辜岩石的杂耍,给二位师兄过目,约莫只展示出八成威力,还是有所藏拙。 梁云生和李岳看完后,对着那瞬息被切割成一地碎石的狼藉场面,面面相觑。 这也叫强了一点?这都不像是区区练气中阶法术游气化金了,威力比一般的练气高阶法术还要离谱了。 李岳道,“你还说你施展了水阴木郁毒蛊术,控制了那血妖? 据我所知,这些被血修控制的血妖,一般都很是强大,单论肉身力量,不亚于尸修中的飞僵,可发挥出堪比筑基初期的战力,威胁到筑基修士,可不太好控制啊,难道陈师弟你的水阴木郁毒蛊术,也修炼到了很高水准?” 陈登鸣谦和一笑,“不敢欺瞒师兄,是的,不过此术修炼得虽然高深,比之游气化金术却也还是差一些的。 但师弟这次消耗比较大,就不施展此术展现给二位师兄了。” 梁云生和李岳对视一眼,有些无语,这陈师弟,太谦虚了。 能将法术修炼到这种程度,还说什么差不差的,有区别吗? 但想到这陈师弟,好歹也是上品灵根,哪怕是相克灵根,却也只是影响自身修炼积累灵气的速度,却不影响修炼术法的速度,平日勤勉苦练的话,也是能办到的。 … 一行三人又飞下去林地间,梁云生和李岳仔细检查了一遍战场。 在一处空地间,梁云生摄起一些血液,目中灵光一闪,便通过血液瞧出血妖的实力。 心中惊讶,陈师弟的实力还真是不赖啊,能在血妖和魔修联手的情况下,还将血妖击伤。 随后,他又请陈登鸣将被擒拿的噬鬼拿出来查看了一番,二人基本确定了出现的那名魔修身份。 “应该是血鬼道士此人无疑了,天道门那边,死在这道士手里的筑基初期修士,可是有两位了” 梁云生淡淡对李岳道,“可惜,这次还是让他逃了,我们来迟了。” 陈登鸣听到前面一句话时就已经有些震愕。 就刚刚那家伙,若不是血妖麻烦,他都有信心再战个一段时间,占据上风自问也不算什么难事,结果对方竟然干掉了两名筑基初期的修士? 一想到这,他就不由心中凛然,幸好他没纠缠,一心遁走,那血鬼道士必然还有杀手锏没拿出来对付他。 “陈师弟,你实力了得啊,平日太低调了,师兄都不清楚你竟有如此战力。” 这时,梁云生面上带笑,夸赞陈登鸣道。 陈登鸣忙摇头,“师兄谬赞了,我想也是那血鬼道士顾忌这边乃是我长春派的地盘,不敢恋战,因此迅速退走,否则继续战斗下去,我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梁云生暗道这陈师弟还真是谦冲恬淡,为人低调至极,不过对此他也不会说什么。 这样的人才能活得长,是长春派之福。 他深深看了一眼陈登鸣胸口的阵盘,嘴角带笑。 陈登鸣心中一惊,怀中阵盘内藏着的小阵灵亦是不安。 梁云生突然一拍储物袋,拿出一个瓶颈细长的瓷瓶般的法器,将拘束在半空不断挣扎嘶吼的噬鬼直接塞进去。 而后将灵光一闪的瓶子扔给陈登鸣,道。 “陈师弟,此乃伏灵瓶,最是适合拘束禁锢这类鬼物,乃是对付鬼修的最佳法器,你对付这些鬼物可不能大意轻忽啊,要用这特制的法器禁锢起来才安全。” 陈登鸣松口气,感觉这师兄是话里有话,似看出了小阵灵的存在,却不打算追究什么,暗示他应该将这类灵体鬼物拘禁以保证自身的安全。 “多谢师兄赐法器!”陈登鸣客气笑着抱拳,接过法瓶。 这次是真的由衷感谢了,他感觉这副派主真是如其面相一般,乃是慷慨激昂之辈,出手也阔绰。 梁云生摆摆手,“不必多谢,师弟这次击退魔修,也算是大功一件,会给你记录在门派贡献上的,其次,你伤损的法器,也可在门内请鹤大师修复炼制。” 陈登鸣闻言心中更是微喜,这在宗门内,待遇还真是比散修时爽多了。 “陈师弟,你这坐骑不错啊,咱们长春派的筑基修士里,现在看来,就你有这不错的出行坐骑啊。” 这时,李岳也是寒暄吹捧了一句。 陈登鸣算是他推荐进来的人,虽然无人得知,但现在表现得如此出色,他也是感到欣慰。 “吼——”一直紧张的黑云豹听到夸赞,下意识昂首挺胸,作出一副很威武的模样。 “哈哈,李师兄谬赞了,这不过是一头傻豹而已,中看不中用。师兄你若是要找坐骑,那铁定得弄一条蛟龙才符合你的身份。” 陈登鸣商业互吹了一波,全然不顾黑云豹已经垮塌下去的豹脸变得更黑了。 豹哥就没尊严的吗? 随后,陈登鸣又趁机向梁云生申请,要将黑云豹带入宗门洞府。 在保证了这黑豹已被驯服,不会随意伤人后,得到应允。 三人继续交流了一会儿,梁云生让陈登鸣先行离去回宗歇息,他与李岳还将继续沿着山林搜寻一番,确保周边的安全。 陈登鸣其实消耗并不算大,甚至都没有受伤,但闻言也还是先回去。 对于今日这突发状况,那血鬼道士为何突然袭击他,他已经有所猜测,只怕梁云生也已是有些猜测。 照常理而言,这些西域魔修潜伏到东域这边,就不会轻易暴露自身的身份和行迹。 一旦暴露,就是要搞出大事件,否则潜伏过来也就失去了意义。 但这次,这个血鬼道士却潜伏到长春派附近,突然独自一人对他动手,结合对方战斗中所说的什么‘抢走纯灵’,以及攻势间所对应目标,陈登鸣猜测出,这血鬼道士,只怕是盯上了他怀里的小阵灵。 对方想一举干掉他,抢走小阵灵,如此一来,干掉了一名长春派的筑基修士,又得到一件重视的宝贝,就算暴露了行踪,也是不亏的。 梁云生那一番大有深意的话,显然也是瞧出小阵灵的存在,提醒他被袭击的关键所在,嘱咐他注意安全。 陈登鸣此时心中有些无奈。 其实自从知晓神识可以察觉到小阵灵后,他就很少再带小阵灵外出。 但小阵灵整日在洞府内,也是憋得慌。 这次偷偷摸摸带出到野外,本也无碍,岂料竟又有西域魔修潜伏在附近似刺探情报,结果就察觉到了小阵灵的存在,对他出手。 “道,道友,要不,要不下次出来,道友就把奴家关进那个瓶子里吧? 这样奴家就,就不会给道友带来麻烦了” 小阵灵能感受到陈登鸣的心绪,此时很懂事的传音道。 “灵儿,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把你塞进那伏灵瓶里?” 陈登鸣失笑,出言安慰,“放心吧,盛装灵体的法器虽少见,却也不是没有,我会给你再找一个更好的,更舒适的,之前只是市场上一直没碰到。” 伏灵瓶的名字都带一个伏字了,灵体进入瓶子内的情况可不好受。 那噬鬼才塞入瓶子内没一会儿,现在就已经惨叫得有气无力了。 “嘻嘻,道友对奴家真,真好!”小阵灵身躯明亮了几分,声音柔美甜甜道,“奴家回,回去要跳新舞给道,道友看” “哦?又有新花样了?”陈登鸣眼睛一亮。 现在小阵灵跳的舞越来越火辣,简直是为了取悦他而编的舞蹈,各种舞姿非常考验他这个老干部的软肋。 “道友,您拭目以待不不,不过,奴家想要,想要奖品?” 提到奖品,小阵灵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 “还要奖品?”陈登鸣轻笑一声。 这小阵灵,露出马脚了吧,果然就没有白嫖的好事。 “回头看你表现!” (保底六千字已发,求一波月票,昨天的月票还没满足,晚上加更不低于五千字) 最近不少朋友在发新书,我友推一下还还人情,再推一本新书修仙从进入低武开始,希望别献祭咯。 (本章完) 106~107:岁月如流抬眼过,百年光阴弹指空(二合一为月票加更) 长春派内,处于山南面的山腰处,便是一片只提供给门派筑基修士居住的洞府区。 所谓山南水北谓之阳,这个位置阳气中,利于运道和气运,最为宜居。 更遑论这一片区域还处于长春派的二级灵脉之上,灵气极其充裕,远胜过陈登鸣曾经所处的任何灵脉之所。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无需为此掏钱。 此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空气凉爽中透着清新如蜂蜜般的花香,山腰间浮动着一抹淡淡的半透明的雾气,乃是阳光折射下肉眼可见的灵气。 几声婉转的鸟鸣,带着清脆的尾声,袅袅地从山林深处的雾中飘来。 淡淡雾气中,一处古藤缭绕的洞府之内闪着光芒,像星星一样时现时隐。 淙淙溪水,像一条银线似的灵泉,从洞府前的岩石缝隙之间蜿蜒盘旋而出。 「哗哗——」 一条满是倒钩的长舌突然探入水中,舔着喝了好几口灵泉,旋即又多舔了几口,「咕噜」几下呸了出来漱漱口,打了个哈欠,转过黑黢黢的脑袋,看向后方洞府内的星星点点光芒处,铜铃般的豹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愚蠢的鬼魂儿跳舞,有什么好看的? 还看了一整宿,哪有豹哥无偿献血来得好。 黑云豹感觉到了被冷落,不高兴,不过这新洞府,它很满意。 有甘甜可口还蕴含一些灵气宛如汽水儿般的灵泉从门前过,清晨醒来,张口就可喝一口,吐一口,漱漱口。 周遭的灵气浓郁得令它一宿都宛如睡在软绵绵的云端,呼吸进体内的气,再当个屁放出来,都比野外山林中的灵气还要纯粹清新。 宝地啊! 这真是仙家福地。 它豹哥身上的两排字,没有白刻,天生富贵命,这主人算是跟对了。 本来对于当一头没有面子的护洞灵兽,它还有些抗拒。 但现在,它只想每天躺平在这门口,晒晒太阳,喝喝灵泉,呼吸灵气,指不定没多久实力就能晋升了。 甚至此时,它都感觉到背部一阵瘙痒,灵气在朝那里汇集,似距离突破进化也不远了。 … 洞府之内。 陈登鸣已经修炼了一整宿《长春功》。 小阵灵也卖力跳了一宿的舞。 这姑娘精心准备的新舞蹈没令他失望。 前半夜他的修炼效率很高。 不过到了后半夜,再高的效率也要打些折扣。 修炼本就是一件枯燥的事情,会消耗个人精力,若非有小阵灵取悦辅助,只怕效率更低。 即使如此,一整夜下来,他的《长春功》修炼进度也达到了22点,一整天就可以修炼出44点的熟练度。 这种速度效率,本是很高,但相较于《长春功》这种筑基功法第一重就高达三千的熟练度而言,就并不算高了。 功法更换到筑基功法后,不仅功法修炼出的灵气功效不同,功法修炼的方式也不同,功法熟练度也大幅提升了不少。 《长春功》属于静功,坐卧皆可修行,但却不似《三元聚灵功》那般,需要每一个小周天就要更换一个动作姿势,显得简便了许多,每日的修炼次数也大幅减少,修炼起来也就没那么繁琐了。 且《长春功》乃是木系功法,修炼出的灵气转化为木系灵元,延年益寿,也是极其适合陈登鸣修行。 此时,经过一夜的修行,陈登鸣虽是神完气足,却也乏了。 招呼小阵灵可以休息之后,便在这阵灵眼巴巴讨好的娇俏表情下,慢吞吞掏出小阵灵索要的宝贝,准 备嘉奖这卖力讨好的小爱宠。 「这玩意儿看起来这么脏,虽然我已经简单处理了一下,但你真的要吃它?」 陈登鸣神色疑惑又迟疑,怕小阵灵吃了后出意外。 小阵灵却坚持,「奴,奴家可以的,它看起来脏,其,其实灵体都,都是很纯净的。 我感觉,吃了它后,可能就要,要突破了」 「那好吧。」 陈登鸣低头看了看伏灵瓶中已经奄奄一息,身体也透明了不少,似乎也的确像是干净了很多的噬鬼。 一催灵气,便将此鬼物震了出来。 「呼——」 噬鬼才出来,整个洞府内的气温似也瞬间降低了不少。 这货才一出来,立即从萎靡不振的模样恢复凶狠,看到小阵灵就两眼发光,嚎叫着就要扑过去。 「嘭!」 一大巴掌从它身上呼了过去,仅仅只是阻碍了噬鬼片刻。 陈登鸣只觉手掌像是穿过一片寒流,冷得彻骨,才反应过来方式用错了。 立即凝聚刀意,双目凌厉之芒剧盛,一记掌刀落下。 「呼——」 噬鬼发出痛苦低吼,身形如灯泡眨动似的明灭不定,迅速黯淡下去。 「好了,好了,好啦——不要打死了啦!」 小阵灵急得上下直跳,眼见噬鬼彻底奄奄一息,她也扑了过去。 双手衣袖飞舞间,竟然飞出一道红菱,直接缠住噬鬼,而后红菱一端尖锐发光的部分,扎入了噬鬼灵体之内。 噬鬼发出痛呼,竭力挣扎,但随着一波波近乎透明的力量随着红菱被吸走,逐渐挣扎的力道也微弱了下去。 反倒是小阵灵身上灵光闪烁,光雨飘飘,每一根发丝都好似晶莹发光,圣洁无暇,气息逐渐变强。 这种此消彼长的情况,令人看了都有些发瘆,灵体鬼修之间的竞争,似乎比正常修士更为残酷。 「这就是灵儿所谓的吃鬼啊」 陈登鸣瞪大眼睛,感觉长见识了,还以为小阵灵所谓的吃,是直接用口呢,结果就是这么吃的。 而且看小阵灵现在的模样,也很神异。 他前世看过一些网络,其中但凡描写到绝美女子时,都会写到什么发丝晶莹,肌肤白皙得宛若透明,浑身光雨缭绕,仙气飘飘。 当初还以为是杜撰的,寻思那发丝如此晶莹,是否是几年不洗头盘到出老油了。 结果现在才发现,里写的竟然是真的,搞不好写的作者还真是个有见识的修士,道士下山转行写。 眼见小阵灵的状态逐渐趋于稳定,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陈登鸣当即也放心了,转而自己坐下来,呷一口冷茶后,沉静心神,观察面板中自身的状态。 「筑基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84/238/584 灵根:金、木(上品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长春功》(一层330/3000)、《陈氏道法篇》(大师34/100)《损命拔苗术》(一层78/100)、《金身》(初学11/100)、《李代桃僵术》(初学14/100)」 如今距离他正式突破到筑基期,已是过去了二十多天时间。 这段时间,境界提升后对身体以及生命潜能、寿命的徐徐提升,也已逐渐趋于完美。 故而,他的寿命大限再度增长了不少,最终,陈登鸣能清晰直观的看到他从练气期突破到筑基后的寿命增长,是整整1 05年。 这比预想中的标准线还要多五年,他是很满足的。 少了会失望,多了则是惊喜。 而除了筑基后所带来的寿命提升外,学会《长春功》这门长春派镇派功法,也令他的寿命大限直接提升了15年,这才仅仅只是初学而已,提升的寿命就令人咂舌。 抛开他练功就能延寿的金手指不谈,代表着其他修士修炼这长春功,也能直接延寿五年。 一整套十二层修炼完成,那还不得增长个六十年寿元,比其他筑基修士直接就能多活六十年。 长春功果然不愧是脱胎于长寿功,延寿的效果绝佳。 舍此主修功法外,这七天,陈登鸣也将临近突破的术法《游气化金》提升到了大师级,《水阴木郁毒蛊术》和《虬龙锻骨诀》均是提升到了精通级别,且还学会了《金身》以及《李代桃僵术》这两门术法。 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再度增长了25年,达到了584年之久。 功法提升且发生更换后,陈登鸣也就将达到精通乃至大师级别的功法都一股脑打包,扔进了《陈氏道法篇》内。 如今面板看上去,算是道法整体来了一次鸟枪换单炮。 陈登鸣目视着悠久寿命,心中早已埋藏许久的继续修行《损命拔苗术》的冲动,已经有些压不住,开始蠢蠢欲动。 「我如今面貌看上去像是三十来岁的俊郎君,实则是八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但实际损耗的寿命,却已高达238年」 「我耗光了一个正常筑基修士一生的寿命为代价,才从下品相克灵根,提升到上品相克灵根。 这还是大概因为面板的缘故,我修炼《损命拔苗术》所达到的效果,在每一层都是几乎最佳的效果。 否则运气稍微差点,可能止步在中品灵根的程度,运气再差点儿」 陈登鸣摇摇头。 这真是浮生际遇命不同,百岁光阴瞬息中。 正常人无人能效仿他。 能效仿的诸如金丹、元婴修士,几乎都资质绝佳,若不能提升到传说中的天灵根,意义不大。 倒是那创出此功法的魔道修士百损道人,身为金丹圆满修士,却只是中品灵根,堪称大佬中的资质废柴。 此魔为提升到上品灵根,增大成就元婴的机会,狠心搏命,结果错估自身所剩寿元和修炼功法后的效果,不幸丧命,到死都没突破元婴。 「这损命拔苗术,其实和长寿宗的长寿功很搭配。 若长寿宗有资质较差的弟子练了长寿功,寿命比寻常修士长,倒是可以搏一搏不过具体能否提升,也是得看运气。」 陈登鸣突发奇想,旋即又心内摇头。 当初他在跨入长寿宗地界时,一位长寿宗弟子就对他修炼折寿秘术的经历感到鄙夷。 或许对于追求长寿的长寿宗弟子而言,好不容易修炼出的寿命,那都是金贵无比,怎可能还拿去挥霍折损。 可他不一样啊,这么多寿命,放着也就是存款,又不增加个利息。 用强子的强式算法来计算,这么多寿命放着不产生利息,那就是每天都在亏,白白耗费光阴。 这样活一天亏一天,亏到最后,那不是白活了。 如今筑基功法这么难修炼,继续提升修炼速度,以时间换空间,才是最佳的氪命利滚利方式。 至于损耗的寿命,未来继续学习更高级的术法,或卖力提升现有的功法,又或突破实力境界,这都是能继续提升的,也不是止步不动的,不必担心损耗了就不长寿。 陈登鸣是实际行动派。 一想到距离上次修行《损命拔苗术》已有一年多的时间,他就肝痛。 这可是把很多寿命都白白放着不用来投资。 没一分寿命的利息。 当即,他进入静室之内,准备开始修炼《损命拔苗术》,氪命提升资质。 这功法,能否将上品灵根提升到传闻中的天灵根,尚是未知。 但继续提升后,灵气亲和度至少是增加的,也算是资质上的小幅提升。 「我还有三百四十六年好活目前还很年轻。」 「这次先投资一个小目标看看」 陈登鸣决定先丢出一个砸死先天武者的百年寿命探探路。 与此同时。 距离长春派千里外的一处阴森峡谷中,雾气缭绕,像是峡谷缠着一条白色雾带,宛如一座绵软的锦桥。 八道气息或是诡谲森然、或是凶煞可怖的修士身影齐聚峡谷当中,似是密谋商讨着什么。 其中一道浑身包裹在散发恶臭的黑布内的人影,以嘶哑嗓音冷冷道,「血鬼,你这次太莽撞,几乎要破坏我们此次的行动。 如今长春派包括周边的无生派均已警惕,加大了警戒力度,甚至开始搜山寻找我等踪迹,我们的计划难度已加大了好几倍你叫我们如何向魔子交代?」 此话一出,道道冷淡而含着一些不同意义的目光,均是看向了面色微变的一名灰袍修士。 这灰袍修士一张马脸,颧骨高起,双目淡红,赫然是一日前与陈登鸣有过交手的血鬼道人。 在其身旁,魁梧威猛的血妖感受到周遭的目光威胁,发出焦躁低吼,身上血煞气升腾。 然而在场诸多人俱是神色冷淡,各个非是易与之辈,均是从西域那种残酷血腥的魔修之地杀出来的佼佼者,每一人都实力强劲,其他三域的同境界修士,几乎少有人能匹敌。 血鬼修士突然一笑,缓和气氛,嘶了声双手抱拳道,「诸位道友,这次的确是血鬼我莽撞了。 不过我也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此次虽意外失手,造成恶劣后果,但魔子既然派我去那长春派附近刺探情报,与人接头,而不是派你们去」 说到最后,血鬼修士尾音拖长,众人听到「魔子」二字,均是目光微闪,看向血鬼修士眼神中的不善之意也淡了些。 面前这血鬼虽是可恶,却也毕竟是魔子心腹。 他们虽恨不能将其宰了吃了,却不得不承认,还得顾忌魔子的面子。 血鬼修士一笑,已收到想要的结果,他语气缓和,抱拳道,「诸位,我已经与内应接头,得到可靠的情报,不过暂时时机不到,我不能透露太多,只能告知厉道友一人。 对大家,我说一个大概的时间,我们动手的时机,最迟不会超过夏季末」 有人不耐道,「那就是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太长了,我已迫不及待想要杀进长春派里,听说这些长春派修士修炼长春功,女修各个保养得极好,年轻貌美,血液甘甜」 「呵呵呵呵,不急,不急,三四个月,闭关一次的时间罢了。」 「上次我留在风物坊那边的僵尸,才晋升到红毛僵,就被人惊扰,这次,我要好好抓几个厉害的修士炼制飞僵」 岁月如流抬眼过,百年光阴弹指空。 半日过后。 没错,才半日时间,对于陈登鸣而言,就是百年岁月溜走,百岁寿命被他消耗一空了,直接投资到了灵根中赚取利息。 这百年 寿命中,其中有四十年消耗下去,将《损命拔苗术》提升到了二层迈入三层的大关,而他的灵气亲和度也因此提升了10点。 损耗四十年寿命,才提升10点亲和度,这种效率换做之前,陈登鸣肯定是很不满意的。 但如今他毕竟已是上品灵根,《损命拔苗术》的功效自是不可能再如之前,每消耗六年寿命就能增长四点灵气亲和度,达到十二成的最佳效果。 能有十点的灵气亲和度提升,其实也达到了《损命拔苗术》在二层时最低五成的增幅效果。 此后六十年的寿命,用以修行迈过二层进入三层的《损命拔苗术》,几乎每消耗三十年寿命,就能令功法熟练度增长十点,而灵气亲和度也可提升二十点。 六十年寿命消耗下去,陈登鸣的灵气亲和度提升了四十点,上品相克灵根的资质,也由此正式迈入了中游水准。 静室内,陈登鸣略显疲态起身,走到镜子前查看面貌。 岁月陌刀最杀人,年华荏苒两鬓尘,寿命损耗,看似无声无息,却最是惊心动魄。 如今他的骨龄,算是又回到上百岁了。 捻起两鬓发丝一看,还好,只是稍显枯燥了些,并未变成白发。 想想也是,就算投资出去百岁光阴试试水,他也还有两百四十多年的余寿作为固定资产,倒是不会轻易再变回白毛陈。 不过,若是再消耗一百五十年的寿命投资出去,将上品灵根资质的灵气亲和度提升到顶点,那可就说不准了。 陈登鸣沉吟片刻,决定先观察观察投资收益,日后再作决定,是否继续加大投资。 人家投资上百块灵石作生意,都要考虑很久,调查市场,把关产品等等。 他投资的可是上百年寿命,无价之宝,更需谨慎,不能盲目的孤注一掷。 起身,陈登鸣走出静室,才发现小阵灵似已经吃完了噬鬼,回归到了阵盘内歇息,似已开始进入突破晋升的阶段。 他没有打搅,神清气爽的走出洞府。 将拦在门口横卧着晒太阳的傻豹踹得翻了个身,伸出个大大的懒腰。 「啊——这二阶灵脉的灵气,是真爽啊」 他尝试运功吐纳,霎时周遭灵气汇聚而来,聚灵的速度明显比资质提升之前要快了不少。 这代表他施法的速度以及灵元恢复速度,也将会加快。 这在今后的战斗中,将是极大的优势。 灵根好,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修炼快,还包括施法速度等等优势,都滚雪球般提升。 「陈道友这等灵根资质,真是令人羡慕呢,据闻你是上品灵根中的相克灵根,我本还为你遗憾,现在看来,你的灵根资质,显然在上品中都算不错的」 这时,一道女子声音,从不远处的山雾中飘来。 陈登鸣讶然转首,目光隐亮,透过雾气刹那看到对面一座洞府门口走出的女修,当即含笑抱拳道。 「原来是鹤大师,大师谬赞了,相克灵根就是相克灵根,再怎么好,也比不得真正的上品灵根啊!」 「称我鹤道友或师姐即可,称什么鹤大师?陈道友你也是学着梁副派主的口吻瞎说。」 对面女修淡笑摇头,目光一闪道,「不过陈道友你倒是真如他们所说,低调谦虚得很,我听闻两日前,你可是击败了近来声名鹊起的西域魔修血鬼道人,你的名气,算是在附近宗门中都打开了」 「不是吧?这谁这么缺德呢,给我传什么名气啊。」 陈登鸣心中错愕无语。 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尤其是如今正值战争激烈的时期, 西域魔修都入侵到了东域腹地,局面已颇为危险。 这个时候,他只想低调苟在安全的宗门内修炼,可不想出风头,到时,诸多西域魔修就盯着他这个出头鸟。 修仙者也有不少爱追名逐利的啊,尤其是魔修,这帮疯子都是认为名气越大,越凶恶震慑旁人,越能组建起势力,招揽小弟,争夺资源。 「陈师弟莫非不想出名?」鹤女修似瞧出陈登鸣想法。 陈登鸣干咳一声,「咳,不错哎,我加入长春派,也是图长春派效仿长寿宗,与世无争,可不是为些虚名,或与人好勇斗狠来的。 我这个人,其实很少与人交恶斗法,和气得很。」 鹤女修闻言,将信将疑,能击败更狠的西域魔修的人,能是少与人斗法的和气宅修吗? 而且,看其洞府前趴着的那头黑云豹,也是令人羡煞呢,不似寻常筑基初期能随便弄到的,这种妖兽虽是练气八重的实力,却品种稀罕,比较难捕捉。 这时,陈登鸣倒是聊开了,主动飞身向鹤女修洞府,套近乎。br> 他的冰灵刀受损,还需要修复,而且也想更换一两件二阶法器,这鹤大师既是邻居,可要多走动走动,加深关系 (月票投得不错,多加更一千,加更了六千多字,今天总更新了一万二千五,月票再多两百,明天继续) 108~109:金炉火尽灵茶沸,法器难求金石贵(二合一求月票) 鹤女修的洞府与陈登鸣的洞府大同小异,面积都差不多,其内两个修炼静室,一个炼器室,一个画符室,一个灵宠室,一汪被阵法巩固后加工过的人工温泉、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以及一小片可用来种植灵植的菜园等等。 尽管对方是筑基中期修士兼长春派的炼器大师,在地位上比其他筑基执事都隐隐要高那么一丢丢,但洞府待遇上,长春派还是没搞什么特殊化的。 二人在洞府厅内对坐。 金炉中炉火腾腾,鹤女修行云流水的泡茶,高冲低洒、括沫淋盖、烧杯热罐后再冲入虾须水。 一股灵茶的香气,登时溢满整个洞府,灵气氤氲。 陈登鸣深吸一口茶香,感慨笑道,“鹤师姐非但泡茶的功夫手艺了得,这灵茶也不简单呐。 如此灵茶,只怕凡人仅是嗅一口,就得保障数年无病缠身,什么疫病都不会感染真是凡间难得几回闻呐,师弟今日能品一口也是荣幸。” 鹤女修被陈登鸣夸赞得忍俊不禁,道,“陈师弟你这张嘴倒是乖巧得很,门内这么多筑基,我看就数你最会说话哄人。” 陈登鸣讶然,“师姐这番认可,我可就算是夸奖了啊。” “呵呵” 鹤盈玉终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人如其名,修长玉立,体态撩人,颇有风情,虽在美貌上不如骆冰与许微,却自有一股成熟知性的韵味。 此时再度打量陈登鸣后,她亲自奉上一杯茶水过去,未语先笑的道,“师弟你也不必好言好语说着,我早得梁师兄嘱托,要给伱好好修复法器。 你有要求,尽管提出就是,但若是要师姐我倒贴,那可不成。” “这是自然,师弟可不认为仅是说几句好话,就能让师姐你自掏腰包为我制法器,那我这张嘴也就太金贵了。” 鹤盈玉莞尔,再度发出笑声,又觉失礼,唯有以衣袖掩嘴偷笑,一时只觉这陈师弟当真是颇为有趣。 门派内其他筑基执事,来她这儿做客,也多是客客气气彬彬有礼,或是沉默寡言你问我答。 如陈登鸣这幽默风趣者又兼大胆之人倒是很少,关键其大胆却又不失礼数,恰到好处,谦冲恬淡,令人很难不生好感。 一时二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两个人气氛却也热烈。 鹤盈玉泡茶如关公巡城,陈登鸣问话则如韩信点兵,很多问题恐交浅言深,点到即止,探听个大概也就成了,很快便改聊到双方都关注的法器上。 “陈师弟,这一阶法器中的顶级法器,师姐倒是好炼制的,只是材料难求,须知一阶顶级法器,在价值上其实与二阶低级法器相差不多,甚至还要更贵一些” “哦?这是为何?是因法器的炼制材料难求吗?” “不错,一阶顶级法器对材料的要求更苛刻,甚至会比二阶低级法器的材料更好一些,且催动起来消耗的灵气更少。 再加上这类法器颇受一些世家子弟或是宗门子弟的追捧,故而价值反而有时会更高。 但二阶低级法器的威力,却绝对要胜过一阶顶级法器的,只是催动起来需要耗费灵元,不适合仅有灵气的练气修士使用” “那二阶中级乃至高级的法器呢?” “威力自是更大,耗费灵气方面则各有不同。目前师姐最多也只能炼制二阶中级法器,而且失败率还会很高,这个档次的法器对应的是筑基中期,损耗灵元较多。 因此师弟若是需要更换法器,师姐建议还是先以二阶低级或是一阶顶级为主,驾驭起来更为顺手,且耗资较少。” “那我若是需要炼制一把二阶低级的法器大刀,不知要花费多少灵石?” “具体要看师弟的要求和法器材质,但约莫得花费一到三颗上品灵石左右” 陈登鸣闻言一阵心塞。 虽然早就料到了,但真要这么贵,这可能一件法器就得掏空他的全部财产了。 “那个鹤师姐,你看这样” 一盏茶后。 陈登鸣飞出鹤师姐的洞府,含笑让师姐留步,而后心满意足返回自己的洞府。 这之后的交流,基本算是达成了陈登鸣的目的,他很满意。 鹤师姐嘴上说着不会吃亏,最后却还是吃了点儿亏,表示会以成本价不收取炼制费用,为他炼制一件二阶低级的类似照光反灵镜的法器,威力要超越仅是一阶高级的照光反灵境很多。 至于冰灵刀,这件法器在战斗中受损,修复费用由门派补贴,约莫相当于补贴三十块中品灵石的费用。 因此陈登鸣放弃修复后,可直接再掏六十块中品灵石作为成本材料费,请鹤师姐再炼制一件二阶低级的法器宝刀。 二阶低级法器的费用,在一颗上品灵石到三颗之间,陈登鸣花费将近一颗上品灵石的成本材料费,其实最终制作出的成品法器,就是相当于三颗上品灵石的小极品了。 最终,陈登鸣只需要拿出一百四十块中品灵石,即可得到两件二阶低级的法器。 他自己手里的中品灵石如今仅剩下四十多块。 不过在将昔日得自渔修的一些法器出手贩卖后,再加上淘汰下来需要卖掉的照光反灵镜等等,也勉强能凑够炼制成本费。 “曾经我以为我在练气期修士中很富有,直到我突然成为了筑基修士” 陈登鸣返回洞府内,双手插兜,原地踱步,愁眉苦脸,感受到了巨大的贫富差距。 与鹤女修的交流中,就明显能感觉得出来。 对方即使只是很平淡的说出一些上品灵石的费用,并非刻意装13,但就是这种平平淡淡的话语,才最为扎心致命。 他也能由此观察出这位炼器大师的富有,堪称筑基修士中的白富美加女强人。 宗门内只怕除了梁副派主这种假丹大修,其他筑基修士想要与鹤女修结为双俢道侣,估计都出不起彩礼吧。 不过要是出得起彩礼,鹤女修又看得上,那倒是稳赚不赔的。 “现在得想办法,把手里的法器都出手了,统统换成灵石,若是还缺灵石,搞不好我得学一学灵文,靠撰写道法,赚钱谋生了。” 他如今已有不少道法修炼到了大师级,已可以学习灵文后,将道法结合自身的精神意念,将对道法的理解和口诀刻录在空白玉简内,用以出售。 只不过,曾经听闻这刻录道法的事情,也很麻烦,需要消耗精神,折损脑力,可谓码字工,赚的是辛苦钱,因此他一直没有作打算。 但现在为了弄厉害的法器,更换自身装备,是真缺钱了,搞不好日后还得尝试尝试。 “等这批法器出手后,看看收益再说” 法器的事情是大事。 前两天与那血鬼道人交手,陈登鸣就深有体会。 对方的那血影法剑轻易就将他的庚金锣以及玄铁战袍戳穿了。 到最后,对方除了那件披风外,还有特殊的符宝可形成防护。 而他的冰灵刀,与对方的法器长鞭才一接触,就被打得灵性顿失,法器受损。 若是他当时手中持有的是一件二阶低级法器宝刀,也不至于如此被动,那血妖胆敢抬手格挡,手都给劈断了。 陈登鸣走到洞府桌前,随手一拍储物袋。 灵光一闪,一张地图飘了出来,摊开在桌前。 他仔细查看了片刻,最终目光落在靠近长寿宗的一个大型坊市上。 这个坊市叫长安坊,比长乐坊大了三倍不止,乃是长寿宗开设的,平日里也经常有长寿宗的修士巡逻,有强者镇守,安全性有保障,距离长春派大概一千多里路程。 以他如今的遁速,全速飞过去,只需要半个时辰,匀速飞行过去,也只要一个时辰。 “那些魔门贼子,就算有些人侵入了过来,也不敢深入那么远,进入长寿宗的地盘撒野吧,那真是老寿星嫌命长” 陈登鸣收起地图,准备现在就出发去一趟长安坊。 不仅要将手里积压的法器趁机出手了,也得为小阵灵购买一件可抵御他人神识窥探的安置之所。 将洞府的防护闭门阵法开启后,陈登鸣又将蛊虫都留在了洞府内,踹了一脚门口躺平的黑云豹,吩咐护洞灵兽看好门,遂径自离去。 半盏茶后。 一道遁光风驰电掣从高空掠过,向东域腹地深处长寿宗的方位疾驰。 遁光中,陈登鸣已再次改头换面,打算以另一个身份低调前往交易,不引人注意。 他的冰灵刀虽已受损,灵性大失,原本金盈剔透的刀身似染上了墨水,但对于遁速的影响却也不算大。 这一路上疾驰赶路,激烈的风气在耳旁急剧呼啸,陈登鸣的赶路方式和声势就要比曾经练气期时嚣张多了。 一路上纵有一些妖禽撞上,也是慌忙远远避开。 筑基期的妖兽,在这东域腹地几乎很难碰到,各个都成了精,比傻豹聪明多了,蠢的早已被长寿宗的筑基修士捕猎打杀了。 陈登鸣揣测,为何一些传记中,时常看到剑仙行侠仗义,斩妖除魔。 只怕其中小部分属于虚构,小部分属于真实,还有大部分原因,则是妖兽都是妥妥的资源。 不同于万里边陲聚集地那种妖兽被人圈养之地,真有筑基妖兽胆敢在长寿宗的地界出没,对于此地的筑基修士而言,那可就是移动的宝藏。 组队前去打杀了,一人少说赚好几颗上品灵石,倒是有些类似陈登鸣前世玩游戏,组团抢打野外boss的感觉。 二十多分钟后,陈登鸣已疾驰飞过了五百里路,消耗了约莫四成灵气。 他放缓飞行速度,改匀速飞行,一边飞行一边回气。 这换作以前,是难以办到的,但灵根资质再度提升了一些后,如今他已是上品灵根中等的资质。 在匀速飞行的状态下,运功回气的速度,已略微超越了消耗一丝,不再是入不敷出的状态。 又过了半个时辰,周围空中的灵光逐渐多了起来,甚至有一些小灵舟横空飞过。 还有人骑着飞行妖兽,怀里还抱着美姬,看起来像是修仙家族的纨绔子弟,很嚣张的模样。 陈登鸣瞅了一眼那飞行妖兽,发觉比傻豹差远了,心里暗暗自得。 再看前方,已出现一个人烟鼎盛的大型坊市。 没有城墙,一座巨大的阵法构成的透明结界,散发阵阵灵波,就宛如是城墙。 其内几十条大街,上百条小巷,如网状互相衔接纵横,都是人烟凑集,金粉楼台,不少修士在里面闲逛。 半空中,还有建筑在阵法场域的巨力作用下,飘浮在半空,甚至有宛如灵泉汇聚的河流,宛如一条条彩带,在坊市半空的建筑之间漂浮流淌着,河流中有灵鱼在游蹿,看起来异常瑰丽奢华。 “大手笔,大手笔这大型阵法开着,一天不就得消耗十颗上品灵石去了?奢侈,证明这长安坊日进斗金,赚得更多,不愧是我的长寿宗。” 陈登鸣感到一阵自豪,将来他就要以长春派为跳板加入长寿宗了,现在算是一家人,可以说是他的宗门。 不过很快,陈登鸣高兴不起来。 老远就看到,进坊市需要收费,而且费用高达半块中品灵石,且还需要验明路引身份。 他身为长春派筑基修士,或许有优惠甚至免票。 但此次出手诸多法器,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暴露自己在长春派的干净身份。 当下趁着排队的机会,又施展缩骨功配合灵,气细微调整了一下相貌,换回高虎的身份和模样,口中含入敛息珠。 这进入坊市,还要验明路引,比长乐坊还要严格,倒是出乎意料,或许也是因近来西域魔修潜入近来的缘故。 陈登鸣本打算以另一个陌生的相貌进入坊市,如今却唯有先做回小高了。 一盏茶后,陈登鸣以高虎的身份在坊市内的多家法器铺游走了一阵,了解清楚市场价格后,他面露喜色。 “近来受战争影响,法器的价格倒是大涨了不少啊。果然是风浪越大,鱼越贵。 不过应该也只是这东域腹地内爆涨,在战场附近肯定降了不少,很廉价。” 这很容易理解,战争愈演愈烈,再加上西域魔修潜伏了进来,东域腹地虽暂时安全,但不少修士都已诞生危机感。 自然也就会购买法器、符箓等防身,供求关系发生改变,价格自是飙升。 陈登鸣没打算出手给价格压的极低的商家。 自己去坊市的交易处交纳了摆摊费用后,便去了自由交易市场摆摊。 将一堆待处理的法器都直接摆在摊位上,并在一旁立了个牌子,写明自己需要求购的物品。 自己做这些活儿时,才能体会到身旁有小弟跟着的好处。 往日处理这些法器,哪里还需要他亲自跑腿动手,给祝寻和强子一些费用,轻松就能处理了,甚至这二人还能扯皮拉钩的帮他卖出不错的价钱。 现在换他自己来,多少还有些不适应。 “嚯?这是练气高阶法器吧?嚯,这有好几件高阶法器啊!” 这时,一名路过的修士看到陈登鸣摊位上的法器,登时惊呼出声。 这声音也霎时吸引来周遭其他修士的注意,纷纷凑了过来。 练气高阶法器,在长安坊这种大坊市,很常见。 但在自由市场中,就不算多常见了。 一般一些修士摆摊贩卖,也就偶尔一两件。 像陈登鸣这样一次性摆出三件练气高阶的法器,还有一堆其他中阶法器,储物袋等等,一看就是狠茬子,搞不好就是杀人夺宝所得。 很快,陈登鸣的铺子前就围拢了一群练气修士,连不少衣着光鲜亮丽的修仙家族子弟以及宗门弟子都吸引了过来,纷纷询价。 “都是微瑕八九成新的法器,在法器铺同等市场价格基础上打七折,需要就拿走,没诚意就别废话。” 陈登鸣被几个只问不买的问烦了,当场冷哼道。 几名问东问西不像买东西,倒像是打探情报的修士脸色微变。 一个秃顶修士眼露凶光,但对上陈登鸣那深邃冷漠的目光后,只觉心中悸动,浑身一凉,蠕动的嘴唇也紧闭上了。 好东西不怕卖不出去,况且在自由市场鱼龙混杂的陌生地带,卖东西就得强硬,太和气了还以为好欺负,惹人误会,他的和气也是对人对场合。 有这一茬子后,无人再频繁询价了,买得起的直接掏钱,买不起的摇头而去。 角落处,几名被陈登鸣驱走的修士正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时不时看向陈登鸣所在的摆摊位置。 但最后,几人眼见领头的摇摇头,唯有暗叹,打消念头。 点子太扎手了,能贩卖这么多件高阶法器,就算自身不硬,背后也硬,真敢打主意,只怕把牙崩了。 一整日下来,陈登鸣几乎将所有法器都出售一空,不好卖的几件,也在卖出练气高阶法器时当添头附带了出去,最终总计收获了一百三十三枚中品灵石。 加上他自己的四十多块灵石,已经有一百七十多块中品灵石了。 “希望法器铺内的盛装灵体的法器,不会超过三十块中品灵石吧。” 这一天下来,陈登鸣也没有求购到需要的物品。 唯有再度去了几家法器铺子。 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下来,算是在一家法器铺内以二十八块中品灵石的价格,购买了用以安置小阵灵的特殊法器魂屋。 陈登鸣又赶去了道法店,花费半块中品灵石,购买了灵文相关的学习书籍,随后出了坊市,驾起遁光,保持练气十重的灵威和速度,慢吞吞朝回飞着,速度慢得像是在钓鱼。 他也确实在钓鱼。 之前在摆摊时就已经注意到,有好几拨人盯上了他。 果然,在飞离了坊市数里地后,阵阵破风声从后方传来,好几道灵光呼啸疾驰而来。 陈登鸣精神一振,还真有送上门的好处呢? 他迅速隐蔽散出神识查探,发觉都只是练气期的修士,松口气,旋即暗喜。 正准备停下遁光,佯装警惕询问来意。 结果‘嗖嗖嗖——’ 道道遁光从他身旁不远处快速掠过,压根不瞧他一眼,直奔前方很远处另一道灵光疾驰过去。 “?” 陈登鸣错愕,他分明看出,其中一道遁光内,就有今日被他呵斥的一个秃顶修士。 怎的,这群人目标不是他? 皱眉思索间,前方已经有斗法轰鸣响起,有人拦截住了前方的肥羊。 这随后赶去的秃顶修士等人,也立即围拢了过去,逮着那可怜修士就是一通法器狂殴。 但那可怜修士,显然也非易与之辈,竟左冲右突的突出重围,眼看不支,立即扔出储物袋后大喝。 “道朝两边,破财消灾!” 这一句话后,那些修士也不追了,收下储物袋,似是遵守道上的规矩。 “这还有道上的规矩?” 陈登鸣看热闹看得是一阵新奇,眼见只是一些练气修士,他也没有绕道,一路飞了过去,正准备离去。 那一群捕猎过后的修士眼见他堂而皇之的再度飞来,秃顶修士脸色变了变,又立即看向领头戴着黑色面具的大哥。 “此人看来是有恃无恐,搞不好,刚刚是还想钓鱼啊。难道附近还有厉害的同伙在观望?” 戴面具的大哥眼神也是流露惊异,旋即吐出口气,眼见对方已经快要接近,当即扬起手中的储物袋,朗声笑道。 “这位道友,也是一条道上的人吧?不知是跟哪位筑基大佬的? 在下黑风,今日猎得这一条肥羊,按照道上的规矩,合道的兄弟,得把一碗水都端平了。 道友既是路过,也就分一分吧,见者有份。” 陈登鸣满头问号,但听这剪道劫镖的修士黑风之言,似乎是还要分好处给他这个路过的路人甲? 什么把一碗水端平了,似乎意思就是一碗水要平分? 还有这好事呢? 他不由减缓遁速,心中则警惕。 “果然此人竟然不怕,还真有分一杯羹的意思,看来还真是道上的狠茬子。” 黑风修士目光一闪,其身旁一众小弟也不由心凛,旋即对陈登鸣这单枪匹马就能从老大手里分一杯羹的壮举感到钦佩。 这修士,确是厉害角色啊,还好他们老大眼光高明,之前就将其排除在肥羊目标之外。 … 十几息后。 “黑风道友好走!” “高道友留步,不送,日后再来长安坊,一起喝酒!” 呼呼呼—— 一众劫镖修士狂飙离去。 陈登鸣目送这一群人离开,又看向手中多出的十块中品灵石,不由感叹这些人的眼力劲儿,真是毒辣啊。 刚刚那肥羊抛出的储物袋内,竟是有价值六十块中品灵石的物资,六人平分后,到他手里就有十块,这可真是见者有份儿。 本来,他都准备路过溜走了,结果,居然被拉住分红。 若是这群人平白杀人夺宝,他可能还不想染指。 但既是肥羊留下的买路财,没怎么沾血,他也就还是虚伪的收下了。 “修仙界,真是人人有营生,处处有商机啊怎么就我赚钱这么难呢?” 陈登鸣再度施展缩骨功,改为陈明的相貌,换上长春派法袍,转眼从高虎化身长春派筑基修士,驾驭遁光,疾驰而去 (保底六千四百字已更,月票还差一百多票才满足加更大章,兄弟们月底了清一清) (本章完) 110:大小刀光变化中,天然妙用比神通(无偿加更求月票) 时日流转,春阴漠漠燕双去,夏雨细疏杏半开。 转眼便是五十多天之后。 阵阵宛如沉雷般的斗法声,在长春派两百多里外的一处山谷中传出。 道道凌冽刀光速如惊雷,从各个方位袭向谷心一个全身被锥形金光壁垒包裹保护的身影,击打得壁垒剧烈晃动,时不时崩裂开一个巨大的豁口,一副不堪重负的模样。 “陈师弟,如何?师姐为你炼制的这把法器宝刀可还满意? 目前此刀师姐也只催动了五成威能,还有其他两种形态并未催动,可要试试?” 不远处,鹤盈玉修长身影飘浮半空,掐诀间衣袖翻飞,轻松驾驭飞刀进攻着陈登鸣,巧笑道。 “满意,师弟当然是满意,我这金身防护都快要抗不住了。” 处于金身防护状态中的陈登鸣哈哈大笑,倏然再度掐诀,“师姐,我准备换法术了,你直接尝试这宝刀的其他形态吧!” “好!” 鹤盈玉轻斥一声,掐诀之间霎时法器宝刀当空突然裂开,分裂为成千上百把闪烁寒光的微型刀片,宛如一条银光闪闪的刀刃河流,环绕其身旁。 这赫然是陈登鸣要求鹤盈玉为他定制的法器第二形态,法器宝刀可瞬间幻化分成九百九十九道微型刀片和一把如短枪般的母刃,对敌人构成冲击或者绞杀之类的攻势。 而这种形态,也正好与陈登鸣的刀技千重雪倾天以及神通游气化金搭配,可大幅增强技法威能。 “师弟,小心了!” 鹤盈玉一声低喝,掐诀一指,霎时千百微型刀片好似过江之鲫,急骤而过,从河流中向大地猛扑而来,银芒一片,声势吓人。 “铿铿铿锵!——” 仅仅一瞬间的碰撞,千百微型刀刃密密麻麻,构成的冲击就将陈登鸣体外的金色壁垒大片撕裂,修复防护的速度都完全不及这刀刃撕裂冲击的速度。 突然,一道比所有微型刀刃都要大上几号如短枪般的法器蹿出,赫然乃是引导这千百刃片的母刃。 母刃一出,直捣黄龙。 金系壁垒刹那被攻破撕裂大半。 眼看形势危急,陈登鸣一声低喝,掐诀间转换道法,施展《金罡灵尊》这一阶十级的顶级道法。 霎时,快要崩溃的金身壁垒灵气重聚,眨眼成一条巨大金蛇般的手臂,狠狠横扫开来。 矗轰!! 宛如一连串的沉雷当空炸开,无数微型刀刃皆被这巨大金蛇般的手臂磕飞。 千百个刀刃碰撞弹飞的声音,好似无数铁球在洋铁板上滚动、轰鸣。 登时满空闪烁被弹飞开的寒光刃片激撞,大地巨震,凶猛气劲四起。 但见原地陈登鸣所在之处,极其纯粹的金系灵气快速汇聚,形成道道金色电光,弯弯曲曲,乱闪乱窜,逐渐竟凝实成一尊巨大高达四丈多的金刚巨人。 这巨人,双目绽放慑人光辉,通体散发令人心悸的灵威,全身闪烁璀璨四射的金光,而在金光最核心位置,陈登鸣的身影盘坐其中。 巨人的四肢粗壮,两条手臂就长达一丈,敦实厚重,无坚不摧。 金罡灵尊! “呜~~” 不远处树后,跟出来放风的黑云豹发出一阵低鸣呜咽,眼神闪躲。 伸出豹爪比划了一下肌肉,发现粗壮豹腿都不够自家主子这搞出的大家伙小臂粗,顿时不敢大声嚷嚷。 陈登鸣只觉体内的灵元都被一口气抽调走了三成,也是微微色变。 不过,这还并非金罡灵尊的最强形态。 理论上而言,只要他输送的灵元越多,将此道法修炼的等级越高,金罡灵尊也就越强,堪称攻防一体的战场绞肉机。 “师弟,不赖嘛,你学这金罡灵尊术法也不过才半月,不到两息就能凝聚出灵尊,看来修炼的速度挺快。 这两息施法时间,伱处于金身状态下,除非筑基中期修士,否则也无人能打破干扰到你。” 对面,鹤盈玉罗裙飘飘,发丝舞动,随手一招。 千百微型刀刃‘嗖嗖’随着母刃飞回,重新凝聚为一把大刀,她唇角微翘,美眸中闪过狡黠,轻笑道。 “那就,再来试试第三形态?” 陈登鸣闻言,也是不由豪气大生,操控金罡灵尊,将两条粗壮大胳膊敲得‘铛铛’直响,爆发振聋发聩的音波。 “好!来吧!师姐!用你最强的力量攻我试试!” 鹤盈玉淡淡一笑,“陈师弟,你多少有点儿不知天高地厚了!师姐可是筑基中期修士。” 话音方落,鹤盈玉蓦地身上灵威爆涨,身前悬浮的法器大刀骤地迎风剧涨,化作一把长达七八丈的锋利铡刀。 好似一道闪电般凶猛地劈向陈登鸣,刀锋上喷薄出灿烂刺目的白光。 “好强的威势!这把大刀再配合我的绝技青丘狂龙,简直是绝配!” 陈登鸣又惊又喜,眼看大刀临空狠狠劈斩而来,他都不能确定金罡灵尊的双臂能否抵挡。 当即操控灵尊浑身金光大盛,巨大宛如钢浇铁铸的肌肉隆起。 双足一顿,两块泥土登时被犁起,大片金系灵气灌注其中,霎时化作坚硬的钢铁。 “咔!——” 灵尊双臂一抓,骤然合起。 镑!!—— 大量被凝为钢铁般坚硬的泥土直接构成一堵铜墙铁壁,拦截身前。 凝土成金! 大刀几乎同时狠狠砸来,劈在铜墙铁壁之前。 “铛”地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响,猛一听好似突然倒塌下来半边悬崖。 地面泥土登时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一阵起伏。 随后爆发的气劲和余音扩散开来,声音好似打谷场上滚动的碌碡似的,骨碌碌地传开老远。 “嗷呜呜呜——” 黑云豹被吓得嗷嗷直叫,浑身黑毛耸立,那么大个黑豹吓成了黑鼠,夹着尾巴抱头鼠窜。 “咔——” 铜墙铁壁般的防护突然被锋锐凌厉的大刀撕裂,刀光宛如银白色的闪电继续怒劈而下。 陈登鸣近乎同时操控灵尊出拳。 一条长达一丈的胳膊骤然抬起,金色巨拳宛如巨大的石碾子滚了出去,与凶猛刀光对碰。 急骤驰过的刀光与金色铁拳霎时爆开一团令人目眩的灵气光波,喀嚓如巨雷般的轰响,随后传开,震得人心收紧,地面泥土崩裂四射。 “呼——” 半空中,鹤盈玉身形向后飘飞,一头秀发向后飘泻,全身衣袍在风中鼓荡,将浮凸有致的身段展露无遗。 她面色一阵潮红,蓦地身上灵威一震,强行止住去势,紊乱的内息化作一口浊气吐出,美眸中满是惊异,瞧向下方那金光也黯淡不少的灵尊。 “我这陈师弟,似乎法力又精深了不少啊,他的修炼速度是真快,不是说上品相克灵根,修炼速度比中品灵根还有所不如。 即便他用了夺灵阵,能堪比中品灵根的修炼速度,却也不应该比我这种中品上等的灵根资质还要好吧?看来” 下方地面上。 陈登鸣操控灵尊走出塌陷下去的土坑,巨大金色手臂随手探出一抓,便将一颗大树连根拔起,展现出惊人的巨力。 但见大树后方,一头巨大的黑豹正双爪抱头躲着,浑身黑毛耸立,瑟瑟发抖。 “没出息的东西,净给我丢人!” 陈登鸣一巴掌轻轻抽出去,直接将黑豹宛如一个黑色皮球般抽开。 鹤盈玉的莞尔笑声传来,“师弟,你这头灵兽其实也还好,挺可爱的,而且看起来似乎也很聪明,不愧是黑云豹,灵性惊人。” “一条傻豹罢了,师姐若是喜欢,我送你。” “呵呵呵,师弟倒是慷慨,不过我不喜这种黑黢黢,又大又毛茸茸的东西。” 鹤盈玉摇头一笑,飘身降落下来后,随手将为陈登鸣炼制的法器宝刀以及一面单柄古朴的镜子递送而出。 “这升级版的照光反灵镜,要不要试试?” “那倒是不用了,师弟我的灵元也消耗了很大,比不得师姐,回头我自己熟悉吧。” 陈登鸣笑着回应,撤去金罡灵尊的术法效果,周身凝聚的金系灵气部分吸入体内回复。 部分无法快速吸收的,则迅速化作丝丝缕缕的金丝,逐渐消弭空气中。 他欣然接过新炼制出的两件法器。 首先是法器宝刀。 这刀呈现白玉色泽,据闻乃是筑基鱼类妖兽的一截白骨所打造,形态已与冰灵刀完全不一样。 其刀背更厚,刀身更长,足有五尺多。 刀背上还延伸开刃出六个刀刃,看上去宛如锯齿刃,一丝丝肉眼难见的缝隙,从刀背上隐约可见。 当此刀要变幻第二形态时,只需输入灵元,缝隙便自会扩大分开,形成千百刃片。 而当此刀承受难以抵抗的巨力冲袭时,亦会崩散为第二形态,避免刀身损毁的下场。 可以说,这把刀已算是二阶低级法器中的极品。 另一把升级版的照光反灵镜,多出一个单柄,也是通体玉质一般。 据鹤盈玉介绍,此镜非但可一定程度豁免反弹二阶低级以下的法术攻势,亦有驱除邪祟、诅咒等诡异力量的奇效,可谓一镜照破山河,魑魅魍魉惊避。 “这两件法器,我并未命名,还是由师弟你亲自命名吧。” 鹤盈玉不越俎代庖,有成人之美之念,也想看陈登鸣能否取出好名字。 陈登鸣略一沉吟,想到此刀变化与铸就材料乃是筑基鱼妖之骨,可见鹤盈玉之用心。 自己若取名,自然也不可随意唐突。 当即洒然一笑。 “大小刀光变化中,天然妙用比神通。铸就此刀非凡骨,莫问坊市逐异同我看此刀,便名神变刀吧。” 鹤盈玉闻言神色讶然,旋又意识到失态,刻意拉长俏脸,哼道,“好哇师弟,你知道此刀师姐是用心了,竟还想拿此刀与坊市的那些法器比个高低不成?” 陈登鸣愕然,他可是说‘莫问’啊。 不过一看鹤盈玉的模样,哪里不懂这师姐是傲娇矜持了。 “好,那师弟我就为这法镜再作个更好的。” 陈登鸣一笑,想到镜子妙用,环顾四周山谷好景,身旁这一位好姐儿,又彬彬有礼,抱拳谢道。 “山河好景一片心,风流自古有知音。如今镜照妖魔怪,只念当初府中宾。 师弟便为此镜命名,照心破妄镜!这次可算是过关了吧?” “照心破妄? 这师弟究竟是单纯给镜子命名,还是……?” 鹤盈玉俏脸首度微泛红霞,更显娇艳欲滴,美眸神采盈溢,哼了声转过身去,飞起道。 “算过了!走吧,该回去了!近来长寿宗调兵遣将,我想咱们在长春派待着的好日子也没多久了。” 陈登鸣面色微变,也是想到前几天长寿宗方向大举飞出的灵舟。 只怕东北角的边界战争,真是愈演愈烈了。 这阵子,他一直闭门苦修,已很久没有再听闻西域魔修在腹地作祟的消息,还以为暂时是安稳了。 但几天前长寿宗的大动作,算是打破了这种暂时的宁静,予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紧迫感受。 “多事之秋啊!黑子,过来,走了” 夜里。 飞回洞府后。 陈登鸣稍微熟悉了一下照心破妄镜,走进内室,便看到正在魂屋与阵盘之间来回飞得不亦乐乎的小阵灵。 自从上次在长安坊为小阵灵购置魂屋后,这灵儿便高兴得找不着北,连带着刺激了陈登鸣好几宿。 如今都一个多月过去了,小阵灵还在乐此不疲的过家家一般,每日将一些陈登鸣都瞅不到的虚幻物品从两个‘房子’之间搬来搬去,似乎除了干这个,就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事做。 偏偏这阵灵自上次吃了噬鬼突破后,实力竟一直处于缓慢提升的状态。 如今居然已可令灵体具备一定的可触感,显然是灵体已强大凝实到了一定的程度。 陈登鸣没忘记当初血鬼道人称小阵灵乃是纯灵,还一心想要抢夺,也曾担心小阵灵的安全,试图为其寻找一些适合灵体修行保命的法门。 结果,小阵灵突破后,似也恢复了一定生前术法道法方面的记忆,竟已可施展一些特殊的法术,对陈登鸣也能构成一定的精神伤害。 只是,这小家伙自从恢复术法道法方面的记忆后,仿佛大脑不够用。 另一部分的智商又似乎退化了一些,变得有些像低龄儿童,平日喜欢做的事情在陈登鸣看来,简直就像小姑娘玩的。 “道,道友,要修炼了吗?” 这时,小阵灵看到陈登鸣的身影,终于舍得放下手中虚幻的家具,瞧向陈登鸣问。 “不错,今夜我就要完成一个小阶段的修行了,得抓紧,得辛苦你了!” 陈登鸣颔首道。 “不,不辛苦。道友好就行了。” 小阵灵飘了过来,光洁的小脚丫子在空中划过道道灵光。 随着夺灵阵启动。 小阵灵开始舞蹈,阵法中,光雨飘摇,大片金系灵气被首先吸来,其他灵气则被阻隔在阵法之外。 陈登鸣静坐室内,很快进入修炼状态。 如此坐到晨鸡与暮钟。 杳杳冥冥之际,一股淡淡灵威蓦地从陈登鸣洞府内爆发,很快又徐徐收敛。 “《长春功》(二层0/6000)” 陈登鸣骤地睁开双眼,两眼中似隐显电芒,灵气氤氲。 在其额头、胸口、腹部三处位置,亦是有宛如阳光般的灵光闪烁,三个丹田内,灵元更为充沛了一些。 耗时五十七日,长春功终于从一层修炼到了二层的境地。 他如今体内的灵元,也比之前初入筑基期时,强大了约莫三成左右。 虽是仍未从筑基初期突破到中期,却也不算是刚突破的菜鸟了,法力变强了一些。 “长春功共有十二层,前三层对应筑基初期,中三层对应筑基中期,后三层对应筑基后期,最后三层,对应筑基圆满,修三阳抱丹,最终功成,即三阳合一,三丹为一丹,凝聚金丹!” “我如今,才只是刚刚踏过第一步啊不过算算时间,灵根资质提升后,我如今的修炼速度更快了两成左右。 这样看来,继续将上品灵根的亲和度提升到顶点,我的修炼速度还要再快四成。 原本我需要七十七天才能突破一层,现在只需五十五天,继续提升后,哪怕六千熟练度,我也只需百日左右,就能突破长春功第二层了” 心里如此一盘算,陈登鸣不禁又萌生继续提升灵根资质的想法。 长春功一层比一层难修,要求的熟练度愈来愈高,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每修成一层后,他的法力也将会大幅提升。 尤其修炼越到后面高深境界,法力更是倍增。 除此之外,寿命也是会持续增长。 这样的情况下,功法修炼的熟练度又怎么可能会保持不变,这也不太能量守恒,倍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心里才思索片刻,想到还要继续消耗一百五十年寿命,陈登鸣又有些迟疑。 暂时是否需要如此狠下心来,做如此大资本的投资。 一百五十年耗下去。 他肯定又要变回白毛陈了。 正纠结之时,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耳朵细听,脸色微变。 今日门派的暮钟,怎的敲响了十几息还未消停? 这不正常,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正欲起身,洞府外传来黑云豹的呜咽声以及鹤盈玉的呼唤。 “陈师弟,速速出来,与我一同去长春殿,龟蛇蜂那边出大事了!” “龟蛇蜂发生大事?” 陈登鸣脸色也是不由一变,立即起身换上法袍,头发也不及梳理,便迅速出门。 龟蛇蜂可是长寿宗设在边界的最大关卡,那里不出问题则已,一出问题,那就真是大麻烦了 (无偿加更五千多字。今天又是总更新了一万二千字。昨天月票加更没满条件。明天满二百加更) (本章完) 111~112:白玉堂前春昼长,仙人骑鹤上扶桑(二合一求月票) 长春殿外钟声起,十八响送云梦魂。 所谓晨钟暮鼓,但若是暮钟,那便意味着不祥。 暮钟响十八,在长春派意味着是为门内长辈送终,而且是极高规格的送终,钟声十八,便寓意助魂灵避开十八地狱,直送魂灵入云梦仙境,得享永寿。 这自也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罢了,此种习俗传自长寿宗,但纵是长寿宗的规格,也不可能还有能耐避开十八地狱,直达云梦仙境,那就不是人间小仙能办妥的事儿。 陈登鸣随鹤盈玉一同飞到长春派主峰的长春殿时,发现李岳、梁云生等熟人都已至。 其他还有两位不算太熟的筑基执事。 不过虽是不算太熟,陈登鸣也早已上门提些礼品拜访过,故而也基本都混了个脸熟,互相见了,面子上还是会含笑打招呼客套。 但今日显然气氛不同,不似是长春派有人遭遇不幸,俨然倒像是长寿宗有大人物死了。 这个时候,谁敢脸上带笑打招呼,那可就太孝了。 陈登鸣无比机灵,进了殿门后就不废话,跟着鹤盈玉身旁,低调悄悄猫后面,一副萌新小透明的模样不吭声。 没多久,宗内其他几名筑基修士也陆续赶到。 陈登鸣本以为,这次总算能见着派主丘峰这位金丹修士了。 正在琢磨金丹修士平时不散发灵威是否和他们一样,或者身上会散发强烈的金丹灵韵,站在那里就跟灯泡一样发光,与众不同。 岂料待人数到齐后,还是梁云生这位副派主最先说话,神情肃穆。 “诸位,如今前线战局异常严峻,丘派主已前往长寿宗磋商作战计划,目前门派内还是由我来统筹安排。 首先有一个非常沉重的消息,要告知大家,边界龟蛇蜂被攻破了” 众人闻言色变。 龟蛇蜂那边可是有长寿宗两位金丹长老坐镇的,竟然被攻破,那两位金丹长老岂非也遭遇了危险?那敌人又该如何强大? “袭击龟蛇蜂关口的是一位元婴真君,暂时还不清楚具体身份长寿宗坐镇在龟蛇山的二位金丹长老,一位丧命引爆了金丹,另一位重伤逃离。 其他十几位筑基修士,亦是死伤大半,还有一些失踪” “元婴真君出手了?” “这是打破了四域协定已久的规则啊,这位元婴真君将会遭到四域其他元婴真君的围剿,为何如此疯狂?” 在场众人齐齐惊骇,低声议论。 陈登鸣缩在角落,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心里都是凉飕飕的。 元婴老怪都出手了,这得是多疯狂?金丹修士都得死,能逃一个估计也是在其中一名金丹修士自爆的掩护下,再加上那位元婴不敢深入东域腹地追击。 而除了金丹修士,诸多守在关口的筑基也是死伤惨重,还有人失踪了。 这些筑基修士在面临元婴真君时,当真是就跟炮灰没什么区别了,令陈登鸣感觉心头极其沉重。 “如今长寿宗元婴道君齐云大人已前往龟蛇蜂,重建起防守关卡,那未知元婴修士虽已退去,但就在这短短一天时间,已有大量妖魔以及西域魔国之人闯入了东域腹地,四处为祸。 长寿宗已发布清剿玉令,诸位,我们也要立即行动,带领门派内的诸多弟子,清剿闯入进来的诸多妖魔” 一场气氛肃穆的临时会议结束后,几艘灵舟已是从长春派内升起,大量门派内的弟子也被迅速集结起来,一切都在紧锣密鼓中筹备着。 陈登鸣与鹤盈玉飞出长春殿,各自返回洞府内收拾物品,即刻就准备出发。 “陈师弟,你刚突破筑基没多久,这巡守途中,虽也有关道友相助,却也要尤其注意安全才是。” 飞行穿过一片云雾,路过山腰时,鹤盈玉终是忍不住回眸看了眼陈登鸣,提醒了一句。 之前在殿内,梁云生安排坐镇巡守弟子中的筑基修士名单时,她本是想主动要求与陈登鸣一路,以其筑基中期的实力,也算能关照这位刚突破没多久的师弟。 不过梁云生对她却另有重任安排,也就只好作罢。 “鹤师姐放心,我向来谨慎机警,你也是知道的。” 陈登鸣含笑回应,眼见已到了前方洞府,当即减缓遁速,对鹤盈玉郑重道,“鹤师姐你也尤其要小心,如今局势不明,那些涌入进来的妖魔中,有多少大妖还是未知,稍有不慎,我们筑基修士也将会有危险。” “嗯!”鹤盈玉香腮微红颔首,又倏然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灵丹,递送向陈登鸣道。 “这是我昔日从一位丹道大师手中求得的救命灵丹,师弟伱收下吧。” 陈登鸣挑眉,正欲拒绝,鹤盈玉却是一笑,“放心吧,不是什么值钱的灵丹,这丹药,师姐自己也还有。” 陈登鸣当即也不好推辞,收下笑道,“师弟我身无长物,倒是没有好东西可赠予鹤师姐了。” 鹤盈玉脉脉瞧了陈登鸣片晌,抿嘴一笑,“我也不指望你有什么好东西。” 她话罢,转身离去。 陈登鸣不由微窘,他也确实没什么好东西了。 自从炼制法器后,身上就只剩下十几块中品灵石,中途还好打点送礼给其他筑基修士,也得花钱。 故而前些时日,他不得不找这位师姐暂时借了五十块中品灵石,用以打点送礼和这段时间用来布阵修炼。 堂堂筑基修士,找师姐借五十块中品灵石,这也确实挺糗的,以至于鹤盈玉也很清楚,他是个穷鬼。 “这鹤师姐最近说话的语气” 陈登鸣目视鹤盈玉离去的背影,隐隐感觉,这师姐似乎如今看他的目光和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同啊。 想到这里,陈登鸣摇头一笑,也转身飞去自己的洞府。 无论是何意,他对这鹤师姐的感官却是由始至终并未改变,也不会往太深去想。 洞府内,陈登鸣喊上小阵灵钻入魂屋内,准备随他出去巡守。 这次外出,未必每天都能回来,也许要在外面待很久,陈登鸣也不放心一直将小阵灵留在洞府内。 虽说待在外面也有危险,但如今有魂屋,一般的筑基修士,也根本无法透过魂屋的隔绝,查探到小阵灵的存在。 “好了好了够啦,你到底在搬运一些什么东西,我都看不见” 洞府内,陈登鸣已将行囊收拾完毕,眼看小阵灵还在忙活着从阵盘以及魂屋之间来回奔走,搬一些虚幻的物品,不由没好气道。 小阵灵急忙解释,指着空空如也的小手,“看,看得到的,它们就在,在这里,我,我不带走,弄丢了怎、怎么办?” 陈登鸣无语,很想抚摸额头。 但考虑到小阵灵如今的智商退化,唯有耐心用哄小孩的方式道,“好了,灵儿,我知道了,但我们现在赶时间,你有些东西就还是不要带出去了好吗? 外面很多坏人的,看到你有这么多好宝贝,他们就要抢走了” 小阵灵一怔,旋即俏脸上浮现一丝惧怕,“真,真的吗?跟上次一样?” 陈登鸣点头,“当然,就像上次那些恶人。” “那那好吧,那我就不,不带了。” 小阵灵将两个小手一抛,随后飞入魂屋内。 陈登鸣摇摇头,这小家伙退化成四五岁小女孩一般的智商,也不知道何时才会恢复,如今交流起来很麻烦,和他这个快一百岁的老家伙存在严重代沟。 他掐诀将魂屋一收,放置腰部的囊袋内。 这法器只有拳头大小,携带倒是并不碍事。 出了洞府,眼看黑云豹还在用倒钩的舌头舔舐脚掌,一副很悠闲在抠脚的模样。 陈登鸣走过去,把脚一伸,“这么舒服?给你主子我也舔一舔?” 黑云豹回头,翻了个黑鬼般的豹式白眼。 陈登鸣一脚过去,“快起来,准备走了,还趴着!” “嗷——” 黑云豹不满起身,已彻底达到一丈多高的体型霎时遮挡了阳光,强壮体魄内散发着淡淡煞气,自背脊处延展开的两只巨大翅膀若是展开,翼展足有三丈多,显得很威武。 这五十多天来,不仅是陈登鸣突破了,便是这黑云豹也晋升突破了一次,实力已相当于练气九重的妖兽,背脊后半段又隆起了两个小鼓包,其中蕴藏着强烈的灵气波动,似乎还要长出两只翅膀。 陈登鸣纵身飞上黑豹,衣袖一甩。 嗡嗡嗡—— 数只金蚕蛊以及血蜈蛊均是飞出,代替黑云豹守洞府。 这些蛊虫如今真的已是淘汰,即便还有些用处,但却已不适宜用于战斗中,否则若被敌人轻易灭了,也会对陈登鸣构成影响,只能等日后得到更好的炼蛊功法,再想办法慢慢提升了。 随着陈登鸣一声命令,黑云豹四蹄狂振开始助跑。 而后双翅一展,宛如黑云横空,刹那飞起来,当空划过一个豹式优美弧线,掠向远处的灵舟。 长寿宗号召周边诸多仙门一同巡逻斩妖,这指令下达后,已有不少门派调遣弟子门人行动了起来。 长春派作为长寿宗最直系的下属仙门,自是不能落后。 梁云生将门派内的十位筑基修士,分别派往六个区域。 陈登鸣和其中一位筑基初期的关姓道友属于一队,乘搭一座灵舟,领着一支弟子,前往七百里外曾出现妖魔踪迹的山林排查。 这整个排查过程,由诸多弟子进行,陈登鸣与关乐则主要是掠阵,一旦发生危险,他们将会出手解决危险,或是掩护弟子上灵舟,而后迅速遁走。 这种巡查的经历,对于长春派内的弟子而言,显然也是一种历练。 此时,长风吹拂,陈登鸣骑着黑云豹直接飞到悬停在山门处的几艘灵舟旁。 这里已是集结了数百名弟子,几乎是长春派五千多弟子中的佼佼者,至少都有练气五重以上的实力,也唯有这些人才能担当巡守猎妖的重担。 看到陈登鸣这位筑基师叔骑着一头练气九重的黑云豹而来,不少弟子都是惊呼出声,微微哗然议论。 “好大一条长翅膀的黑狗妖,这狗妖至少得练气八九重的实力了吧?好强的煞气” “那不是狗妖,是豹子精,上次这豹子还从陈师叔的洞府偷跑出来,去门派膳食堂偷肉吃,把刘师傅吓得够呛,陈师叔还道歉了呢,师叔真是谦和有礼之人,就这馋嘴豹很无礼” 黑云豹正威武昂扬的飞着,刻意在几百个弟子上空炫了一圈,竖起耳朵听下方说它威武,听到最后脸更黑了,立即就要飞去灵舟。 这帮长春派的小兔崽子,不知道尊重它豹哥。 它可是筑基修士座下护洞灵兽,没看到它肚子上的两排字吗? 它刻意将四条腿岔开着,君子坦荡荡,很多女弟子都不好意思抬头去看,只得偷偷欣赏陈师叔的侧颜,只见其风神俊朗,谦冲恬淡,眼神中又蕴含自信,极富魅力,纷纷低声议论。 “据闻陈师叔是我们长春派最年轻最有潜力的一位师叔啊,他今年才四十岁,上品相克双灵根,之前修行也是坎坷。 若是真正的上品灵根,现在估计已经是金丹修士了” “四十岁真的是很年轻了,而且足够沉稳成熟。” 女修弟子人群中,当初那位引导陈登鸣上山的乐姓女修,此刻神色略带复杂和钦佩目视着陈登鸣飞过的身影,见其始终也没朝下投来一个目光,又不免心中失落。 陈登鸣哪儿敢停留,一听下方女修弟子的言论,他这老家伙本就脸皮薄,都要脸红了。 四十岁的陈师叔,给他做儿子差不多。 他可是八十多岁的陈大爷了。 此时几艘灵舟上,已有好几位筑基修士登船。 眼看陈登鸣骑着黑云豹飞来,有人揶揄陈登鸣出场派头够足,有人则含笑调侃陈登鸣很受弟子欢迎。 陈登鸣均是谦逊和气的回礼客套,不骄不躁的态度,倒是令一些人面上笑嘻嘻,心里不悦的不爽感少了很多。 人都喜欢和谦逊而有本事的人做朋友,因为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才让人感觉舒服,不恃才傲物。 否则本事再大,一味高调压制着旁人,旁人心里也会不适。 兵贵神速,如今正是巡守猎捕妖魔的紧要时间,长春派弟子集结的时间没有耗时太久。 两柱香后,数百名弟子便都分为六队,上了六艘灵舟,分头直赴各自的目的地。 灵舟上,陈登鸣客气与另一位筑基修士关乐交流着。 关乐被陈登鸣捧几句,人也有些飘了。 平时大家都是筑基修士,倒是少有人捧他。 唯有陈登鸣刚刚突破,在他看来,这位师弟目前实力比他弱一些,接下来巡守也会有危险发生,捧他也很正常。 尽管传言这师弟似是击败了血鬼道人,但也有传闻,那血鬼道人是忌讳在长春派的地盘上不敢久留,故而主动退走,关乐更相信后者。 “陈师弟,你倒是很会打好关系啊,自从上次你找咱们的鹤大师修复法器后,这之后两个月的时间,鹤大师可就一个劲儿给你炼制法器去了,我找她出手,她都没空啊。” 陈登鸣笑道,“那倒是不巧了,没想到竟是耽搁了关师兄你要炼制法器。 下次有这种事,关师兄你直接跟我说,我宁愿请鹤师姐先炼制你的,你毕竟能力出众嘛。” 关乐哈哈一笑,心里更是舒坦,觉得这陈师弟还真是会做人,原本有的一些小意见也没了,当即含笑试探道。 “哎陈师弟,我问你,你觉得鹤大师这样的人,她平时喜欢什么呀?” “啊?”陈登鸣愣住,没料到关乐竟突然这么问。 再一看关乐那眼巴巴中略带期盼的眼神,顿时也明白了一些讯息,不由心中哑然失笑。 不是他瞧不起这关师兄,但对方才筑基初期的实力。 财力嘛,也绝对远远不及鹤盈玉的,这是怎么就有自信打鹤盈玉的主意的。 心里虽不以为然,面子上陈登鸣还是附和客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鹤盈玉条件这么好,又是单身,门派里这么多筑基修士,要说都不动心,那不肯定是假的,平日里目不斜视,估计都是假装的。 一想到这,他又警醒,自己最近是不是和鹤师姐走得太近了。 只怕已经成为了一些师兄的眼中钉啊。 只是这些师兄,各个人老成精,在鹤盈玉面前都能装得一本正经,更是不会将不满对他表现出来。 “美色也是祸,日后我也得提防几分,当然,也没必要因此疏远师姐。” 陈登鸣心里暗道,但也仅仅只是留个心,让他因此而改变人际交往,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是谦逊,又不是不自信。 灵舟飞行速度,胜过陈登鸣遁速不少。 七百里距离,不过二十多分钟也就飞到了。 才到地头,很多长春派弟子的脸色也就变了。 甚至有人惊得面色煞白,原本一路上还在闲聊如何猎杀妖魔的兴奋劲儿不翼而飞。 因为可以看到山林中的空地上,已经堆满了尸体,有人的,也有野兽的,各种被扒拉出来的肠子和断臂残肢,就这么散落在一个小尸山上。 尸山下,还有火在燃烧。 但大概因为此时天空下着小雨,火势不大,最上方的尸体都没烧到。 倒是下方的尸体被烧得发出干柴爆裂般的噼啪声响,显然已经烧焦干裂。 一股古怪难闻的气味儿混合着尸体的腥臭,形成浓烟,被风雨冲来,一些长春派弟子的脸皮像是被鬼爪扒拉般剧烈抖动着,而后委实忍不住,冲下灵舟就开始‘哇’地大吐。 在此地驻守的一群山中野修以及少量修仙家族的子弟,看到如此一幕,也不由失望,感觉这些宗门弟子,似乎心理太脆弱了。 不过,当看到面容沉肃飞下来的陈登鸣和关乐这两位筑基修士时,还是都脸色好了不少,立即迎上去施礼恭迎。 “不必多礼了,如今特殊时期,我们来就是要搜找出西域妖魔,彻底解决隐患的,你们这里怎么回事?把情况详细说说。” 关乐沉着脸直接发问,显得雷厉风行,倒是位办实事的人。 陈登鸣不发一言,任由关乐询问,目光则观察四周状况,在地面泥泞间的一些巨大爪印上多有停留。 “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自己小心些。” 陈登鸣拍了拍黑云豹,让这豹子在四周找找妖魔的踪迹。 尽管据说西域妖魔与妖兽存在不同,但让妖兽寻找妖魔的踪迹,显然比人去寻找更轻松省力。 关乐瞅了一眼陈登鸣,善意好心提醒道,“陈师弟,可要小心别让你那宝贝黑云豹出意外,师兄我可不负这责任啊。” 陈登鸣含笑点头表示感谢,却并不担心。 黑子太精了,又胆小,真有什么问题,早避得远远的来通知他,不会莽撞。 这时,不少长春派弟子也基本适应过来。 练气修士的体质和心理还是比普通凡人强不少的,适应后能很快沉住气。 在留守此地修士的描述下,众人也基本清楚了。 这里本是一处野修聚集地,这些野修都是住不起坊市,唯有扎堆抱团聚集在山林的散修,其中还有不少人是很早就从战区逃来的。 结果昨日这个聚集地遭遇了妖魔袭击,所有人几乎都惨死了,仅剩的逃出去的两个通知了周边的修仙家族,修仙家族又将消息通知给了长春派请求支援。 “这个聚集地的四十多名散修几乎都在这儿了,实力强的还有练气九重的,应该是领头的。 但我们观察伤口,基本都是被很快干掉,没什么反抗力,我们怀疑,可能昨日有筑基妖魔出没” 一名家族修士道,眼神惊恐。 关乐皱眉,看向陈登鸣,“陈师弟,我准备吩咐弟子们散开搜寻,你我则处两侧高空,分管一片区域,以神识搜寻,一旦有所发现,你我立即驰援,如何?” 陈登鸣闻言颔首,“就依关师兄所言。” 这计划制定出来,就要担责任。 一旦出了意外,导致大量弟子惨死,关乐也要受到严厉惩罚,自是也要陈登鸣同意,二人都担责任。 陈登鸣对此倒是无所谓,计划合理就行。 如今来都来了,他除了竭力保护自身安全,也希望尽快解决这里的麻烦,同时也得保护弟子们的安全,否则不好交差。 当即,在关乐的安排下,近五十名弟子被分成五个小队,带好所有物资,进入山林,分别朝五个方位搜寻。 陈登鸣和关乐则飞到山林上方,分处于两个大区域,以神识缓缓搜找的同时,为诸多弟子掠阵。 这一片山林虽然很大,以众人作为修行者的搜找速度,最多五天就能彻底搜完。 届时若没有找到妖魔,便可去往下一个求援点。 结果一连四天过去,众人白天紧张搜寻,夜里则布阵扎营,严防死守,却始终一无所获。 到了第五天,诸多弟子明显已放松了下来,觉得妖魔可能早已离去。 甚至连关乐亦是如此认为。 这几天他以神识搜找了更多地方,也发现了一些妖魔留下的痕迹,却唯独没见着妖魔。 从种种痕迹,他几乎可以判定,妖魔是离开了。 陈登鸣却是愈发警惕,持与关乐相反的态度,认为妖魔只怕还潜伏在这片山林中,甚至就在他们四周。 只因这几天,每当夜里他在修炼之时,都会于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中感到一阵心悸不安。 而这种心悸不安的感觉,连小阵灵都诞生过,曾向他多次传递紧张恐惧的情绪提醒。 不过,每当陈登鸣散发出神识寻找时,又经常一无所获。 如此一来,陈登鸣唯有狐疑警惕,逐渐察觉到不对。 在贴近天人合一的状态下,他的感知能力与阵灵大致相当,近范围的感知强度和敏锐度,还要超越神识不少。 既然心血来潮般察觉到了心悸的危险,就不可能无的放矢。 只是,这种有关自身武道心境以及小阵灵的秘密,他也不可能直接告诉关乐,唯有提醒。 … “哎,陈师弟,你这人,就是太过谨慎了,甚至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是太胆小了。” 在又一次得到陈登鸣提醒后,关乐叹口气,摇头道,“虽说出门执行任务,咱们是得谨慎一些,但这几天搜寻你也参与了,应该看得出来,这些妖魔已离开了。 否则若真还在,除非它是蚂蚁,不然,也不可能逃过我们的神识探查。” 陈登鸣唯有抱拳一笑,“师兄说得也是,可能是我多想了,总之,小心些也好吧。” 他说完,见关乐没放在心上,内心摇头离去,同时关了刚刚启动的记录音像的法器音影珠。 长春派弟子在执行门派任务时,都会携带音影珠。 如此一来,任务中纵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能记录下来,留作证据。 陈登鸣生性谨慎,如今就只有他一人察觉到隐隐可能存在的危险,这就是最大的麻烦,意味着一旦真有危险,搞不好就要出大事,有人可能要因为轻忽大意丧命。 该劝阻的,他已经劝阻了。 但关乐不听劝,他也没办法,唯有以音影珠记录下来,避免日后真发生事情会被追责,而后又暗中以传音玉符传递消息给李岳,将这边的情况告知。 此时,正是休息时间,陈登鸣走到林中,眼看着一名女修正在喂黑云豹吃一块肉干,不远处还有一些女弟子瞧着热闹。 走过去一看,发现对方便是曾经引导他上山的那位乐师妹,如今已变成了乐师侄。 他这一来,不远处的女弟子登时惊得起身施礼。 “陈,陈师叔” 眼见陈登鸣走来,乐悦立即站起身,紧张局促道。 “我,我在喂养您的灵宠吃一些妖兽肉干,它这阵子跟随在我们身旁,我们有勇气多了,我只是想感谢它。” 陈登鸣笑着摇头,“不必解释,这本是小事,这黑豹有乐师侄你喂养,是它的荣幸。” 黑云豹‘噗’地吐出一粒骨头渣,翻白眼,表示不满。 “师,师叔您说笑了。” 乐悦紧张垂首,精致的下巴都要低到胸前隆起的弧度上,忙一礼后就要离去。 陈登鸣将她喊住,和气道,“乐师侄,如今虽然还未搜找到妖魔踪迹,但也不要松懈大意了,麻烦你也如此督促告知大家,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乐悦一愣,旋即耳根微红,立即道谢后匆匆离去。 听着很快山林间远远传来的一阵女子间的调笑声,陈登鸣微微摇头。 也不知道乐悦能劝住多少人?或者她自己又是否听进去了?有多少人还记得四天前来时看到的那尸山堆积的残酷场景。 这些天,他其实特意安排了黑云豹就在乐悦附近打转,也是因意外发现这位当初引导他上山的师妹就在队列中,便随手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照顾,只不过,并未让乐悦知道。 “希望这几天感到心悸,是我多想了吧” 陈登鸣抬头,透过林子间的枝叶看向天空。 发现天色已愈发阴沉,铁块般灰色的乌云,同远处山峡连在一起,铁笼一样把这片山坳罩了起来。 颇有些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 最后的搜查工作,进行得波澜不惊,一切不安,似纯粹是陈登鸣多想了。 白日掠过的乌云,只是下了两点雨,到了夜里也消散了,并没有下一场夏季的暴雨。 天空繁星点点,山林中尽是大自然的清新爽朗气息,甚至还多了不少倦鸟鸣啼和虫子唧唧声,似乎前几日透不过气的那种压抑感,已随妖魔离去而消失了。 这倒是有些云生黑处疑无日,雨过晴时忽有花的感觉。 “陈师弟,我说了吧,没事儿,那帮妖兽畜生早都跑了。” 夜里众多弟子扎营布阵时,关乐端着一杯茶水走来,对陈登鸣感慨道,“我昨日收到李师兄传讯,他们那边遭遇了妖兽,顺利宰杀了,现在收获颇丰,哎,我们是不走运,没碰上!” 陈登鸣也放松了不少,现在他也确实少了些心悸感,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了,笑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麻烦。” 关乐轻哼一声,“你就是胆小,那李岳他们能猎到妖魔,碰到咱们手里,那也是功劳和资源。哎——” 他摇摇头,转身离去,觉得跟着这个胆小谨慎的陈师弟,可能有些霉运。 没遭遇妖兽也就罢了,还几天疑神疑鬼的,搞得大家都紧张兮兮。 陈登鸣没在意,他始终信奉安全第一。 如今他安全,一众弟子都安全,这就是好事。 长寿宗的宗旨是与世无争,追求长寿长生。 如今所有人都相安无事,这其实就已经是最大的收获,比冒生命危险争夺到的任何资源都要好。 他进入帐篷内,将安置小阵灵的魂屋拿出,贴在胸前放着,而后开始日复一日的修行。 这几日在野外,他已没有再布置夺灵阵修炼,修炼速度,也因此慢下来四五成左右。 不过也仅仅只是几日,倒也不影响。 到了夜里,他的修行已真正进入深层次杳杳冥冥之间的玄妙状态,灵元不断滋生。 这时竟是难得做了一场梦,他梦到昔日身处南寻国内,做太子太傅时被人吹捧的场景,梦到自己追寻仙途,找到传闻中的蓬莱仙岛,与仙人对弈下棋,得长生妙法。 再回眸一望,却发现一一切居然是南柯一梦。 自己依旧是置身南寻国内,不过一位富家翁罢了。 什么玩修仙小游戏穿越,成仙得道,求索长生,均只是一场虚妄罢了。 这真是白玉堂前春昼长,仙人骑鹤上扶桑。天风吹下蓬莱水,万里青云入帝乡。 “长生一梦?怎会是一梦呢?到我这实力,怎会修炼时做梦?除非我没有修炼,我的筑基境界都是假的……难道我真的没有修仙?我还在南寻?”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假的。” 陈登鸣倏然只觉胸口发热,小阵灵的声音仿佛隔着很远,模模糊糊的传来,令他悚然浑身一惊。 想要睁开双眼,却发现居然无法睁开双眼。 甚至对身体的感知也极其模糊,唯有挣扎的意识仍旧清醒。 之前所梦到的场景,宛如一个个虚幻的场景影子,在他的精神中流淌着。 而他的意识已经挣脱出了这些虚幻的场景,却似置身在一片黑暗中,无法回归本体,灵肉合一。 “道,道,道友有危危,危险!” 小阵灵的声音,依旧频繁急切地传来,甚至隐约已带了些惊恐的哭音,似危险已经急剧临近。 陈登鸣正感焦急,他娘的这是着了什么妖魔道,怎的跟个鬼压床一样。 他堂堂一个筑基修士,竟然也被鬼压床了,什么鬼这么会压。 然而愈是焦急,精神愈是无法回归肉身,对身体的感知也愈发模糊。 “静!” 陈登鸣意识中灵光一闪,逐渐宁静下来,也不去管小阵灵的急切提醒。 因为这焦急的提醒,也会对他想要安静下来的心境构成强烈影响,无法帮助他,反而坏事。 也许那令他入梦的妖魔,便是要利用人心中的恐惧、痴迷、执着为弱点,令他堕入迷蒙之中,不知外界状况,最终丧命。 每逢大事有静气! 陈登鸣逐渐心灵臻至静笃状态,对身体的感知力逐渐加强。 几乎也在此时,一股阴森而邪恶的气息伴随一个充满森冷鳞片的身影,蓦地撕裂帐篷,巧无声息钻入他的帐篷之中。 帐篷外,惨淡雾气翻腾,哪里还有什么倦鸟鸣啼、虫语唧唧,甚至不少弟子的鼾声也已消失 (二合一九千字大章!没一万,也接近了。明天依旧是月票多二百张加更大章) (本章完) 0113:妖魔鬼道尽消除,镜破天心月满梳(求月票) 几乎在那满身鳞片的诡异妖魔探入陈登鸣帐篷内的刹那。 陈登鸣也骤地从迷梦状态中挣脱,他心意如刀,刹那间睁开双眼,宛如黑暗中打了两个闪灯,凌厉的目光伴随神识,刹那锁定钻入帐篷内的妖魔。 二者四目交投,一个双目凝结冰寒,一个则是森然残忍。 刹那如电光相击。 “肟!” 古怪妖魔骤地张开狰狞丑陋的大口,满口森然獠牙还拉出丝丝恶心的黏液,发出难听低吼,一股鬼神难测的气流,从其体内猛地爆发而出。 霎时,整个帐篷都陡然阴冷森寒,令人感到如坠冰窟,身躯血液似都要冻僵。 在这刹那间,妖魔已是顺势冲出,利爪森森如刀剑,直掏向陈登鸣心窝。 但在这瞬间,一股血煞气蓦地从帐篷内浮现。 妖魔惨碧眼瞳中骤然闪过惊愕,还没反应过来。 刀光一闪,一道凌冽无匹的刀气伴随惊人刀意,化作一道寒芒,从妖魔攫来的双爪间闪电划入,角度一转,直刺眉心! 刺法本为刀之本,追魂索命不由人。前刺上刺奔喉腹,弧形侧刺觅肾心。 “呛”地一声暴响! 帐篷内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开,光芒璀璨的刀气与妖魔散发的气息碰撞,直接将整个帐篷都轰炸至四分五裂。 妖魔的身躯霎时被轰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后方树丛,喀拉拉将大片树枝折断,倒地的刹那,头颅眉心已出现一个刀口。 一点鲜血才渗出,整个头颅便承受不住脑内肆虐灵气,轰地炸开,红的绿的热的,倾洒四射。 原地,帐篷碎裂处,陈登鸣飘身而起,静若山岳,目中灵威剧盛,极其强横的筑基灵威从他身上扩散开来,覆盖全场。 这时,另一个帐篷内,也同时爆发惊怒交加的吼声与强横灵威。 ‘嘭’地一声,一道瘦削的穿着衣物的熟悉身影,霎时被沛然火光轰出,狠狠砸落在地的刹那,已是烧成了一个火人。 陈登鸣目光一凝,骤然分辨出,这火光内的人,竟是一直随行的修仙家族修士中的一位。 但此刻,这修士被关乐的符箓火炎龙击中后,竟仍在火焰中诡笑,从地上爬起,似完全不在意身上燃烧的烈焰,发出砾砾怪笑,状极恐怖。 仔细一看,其脸上身上竟已长出不少瘆人的鳞片。 “附身!?” 陈登鸣目光一沉,他立即低喝一声,“关道友,没事吧?” “没事啊!” 关乐勉强发出声音后痛呼一声,嗖地冲出帐篷,一手捂住仍在流血的胸口,面色难看而后怕,盯着对面火焰中厉笑的修士,低骂。 “孽畜!” 他身前此时已召出宛如金钟般的防御法器防护,紧张冲着陈登鸣感激道,“多亏陈师弟你方才突然制造出动静,破了我刚刚所中的邪祟状态,否则我可就要惨遭妖魔毒爪了” 陈登鸣心里翻个白眼,暗道早提醒你了。 这时,道道低吼声伴随阴森的气息,从周遭山林和几个帐篷内蹿出。 一股淡淡的灰黑色迷雾在山林中扩散开来,人影绰绰。 有浑身长满红毛如僵尸般的妖魔,也有浑身鳞片森然的诡怪。 还有一些从帐篷内爬出的,则赫然正是这些天随行的修仙家族之人。 这些妖魔各个眼神散发着森冷诡异的森然光泽,充满恶意的死死盯着陈登鸣,目光在黑暗中令人心悸。 “怪不得这些时日我察觉到了威胁就在附近,却始终找不到源头,原来源头就在于身边这些修士” 陈登鸣眼神冰冷。 他随手一招,霎时刀光一闪,神变刀正欲电射向火焰中的妖魔。 那火焰中的修士身影却突然自行‘扑到’在地。 一道暗影则脱离火焰中的修士,一闪而过,刹那就要钻入附近帐篷内,找人附体。 “放肆!” 陈登鸣早有预料,右手掐诀的刹那,照心破妄镜陡出。 一道镜光骤地一闪,宛如一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冲破黑暗,在雾气中划出一条裂口,瞬间命中那道黑影。 “啊——” 黑影一声惨叫,霎时被这镜光打得四分五裂,化作的能量还未散开,便被陈登鸣召出的伏灵瓶瓶口喷出的一股气流卷走,吸入瓶中。 这电光火石之间的惊变,完全出人意料,落在所有人眼中,几乎就是黑影才一闪,陈登鸣便打出一道惊人宝光,而后战斗就结束了。 “陈师弟?” 关乐瞪大双眼,脑海中不由再度冒出曾经那个传闻——‘长春派新晋筑基击败西域魔修血鬼道人’。 之前一直以为是夸大其词,现在看,难道小丑竟是他自己。 “吼——” 就在这时,周遭其他妖魔也反应了过来,纷纷龇出獠牙,狂喝间凭借强横的肉身和利爪厮杀,冲向陈登鸣。 而被妖魔占据身体的那些修士,则竟是祭出法器,或以符箓攻杀向陈登鸣二人。 陈登鸣冷哼之间,一指点出,神变刀当空一变,骤地分化出千百刀刃,随其一指,瞬间如密密麻麻千百闪电,分三股冲击在扑杀而来的三头妖魔身上。 还不待这三头妖魔反扑,陈登鸣双袖一翻,双目中灵光剧盛,头发飞舞。 神通·游气化金! 三团刀刃伴随瞬间蜂拥而至的金属洪流,将三头妖魔淹没覆盖,刹那绞杀成三团绚烂的血花。 就在此时,又有道道黑影伴随法器袭至,关乐那边也已爆发战斗轰鸣。 陈登鸣双目金光一闪,静立原地不动,双掌合什的刹那,额头、胸腹三处位置灵光一闪。 阳光三现! 体内灵元如金水荡漾,彻底调动! 四面八方霎时有大片金系灵气如潮水般涌来。 一股无匹璀璨的金光从他体外刹那凝结,构成三道铜墙铁壁般的金色壁垒,呈三角状将自身庇护在内。 “铛——” “铿!——” “铛铛!” 四周道道袭来的法器、法术以及妖兽利爪,皆被金光抵挡在外。 但就在这闪瞬之间,其中一头妖魔倏然狰狞一笑,探出的利爪之间骤地浮现黑色妖火,充满强烈的危险气息。 这利爪狠狠向前一抓,一面金色壁垒便刹那崩裂,大片黑色妖火霎时向内部的陈登鸣侵袭而去。 筑基妖魔!竟是潜藏在一众妖魔群中! “陈师弟!” 另一侧才解决一头妖魔的关乐骇然大喝。 汹!—— 黑色妖火瞬息就将陈登鸣吞噬。 但听‘吧嗒’一声脆响。 一截木头在黑色妖火中被焚烧吞噬。 妖魔登时色变,充满绿意的眼瞳光芒大盛,就要后撤。 但在这瞬间,磅礴金系灵气瞬间聚拢,骤地化作一只金光闪闪的大手,捏爆空气,瞬间抓住妖魔逃窜不及的一只脚踝,而后狠狠向地面摔下。 ‘嘭’地一声! 地面巨震,荡开一圈强烈的气劲冲击波,掀走烟尘。 一大口鲜血从妖魔狰狞的大口中喷出,几乎还夹杂着内脏碎片,整个脑袋都是嗡嗡发晕,七窍流血。 模糊的意识令它霎时察觉到极其致命的危险,本能的抬起双爪交叉向胸口。 下一瞬! 上方空气剧烈震荡! 一只金光闪闪的大脚蓦地落下,摧枯拉朽,成吨成吨的重压狠狠碾下,地面随着妖魔身躯直接踩爆! 一声骨骼爆碎的瘆人声响传开,大片泥土被踩踏得崩裂四散。 但几乎同时,一道庞大黑影蓦地从地面中蹿出,又要蹿入另一头妖魔的体内。 “嗯?” 三十丈外,陈登鸣身形伫立在一株大树的枝干上,见状立即调转照心破妄镜。 一道青白色镜光刹那落在那黑影之上。 宝镜当空照胆寒,妖魔鬼怪尽摧残。 霎时那黑影直接被定在半空,挣扎扭动,发出凄厉惨叫,浑身冒着滚滚浓烟,逐渐形成一张狰狞的巨大鬼脸飘浮半空。 陈登明面色骤地涨红,身前照心破妄镜嗡鸣剧烈震颤摇晃,他立即加大灵气输送。 “吼!——” 这时,其他妖魔和修士纷纷冲着陈登明怒喝,就欲冲杀向陈登鸣。 两只金色大手突然出现,狠狠一砸,地面巨震,两只妖魔直接被捣成肉糜。 霎时两道黑影飞出。 关乐及时赶到,一声呵斥,身前两张符箓一闪,化作蓝色闪电疾驰而过,劈中黑影,刹那炸碎成电弧崩散。 轰—— 金罡灵尊庞大的身躯挡在陈登鸣身前,直接将妖魔附体修士的道道法器和法术挡了下来,巨大的铁拳出击,宛如一个硕大石碾子滚动。 ‘嘭’地一下地面如波浪般起伏,又有两名敌手惨死。 在关乐与金罡灵尊的护持下,一众不过练气期的妖魔很快如秋风扫落叶,尽数被灭。 然而,照心破妄镜所罩定的白光之中,那筑基妖魔却逐渐挣扎着小半个黑影脱离了白光范围。 陈登鸣额头满是汗珠,又要维持金罡灵尊,又要困住筑基妖魔,他的体内灵元已是快要见底,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关乐及时发现不妥,立即再度驱动几道青雷破邪符箓,打向筑基妖魔。 矗轰!—— 宛如一串沉雷当空炸开,妖魔被瞬间击中,发出一声凄厉惨叫,黑影在青色雷光中似磷光般闪了闪,突然爆炸开来,化作无数道黑影四散。 当场就有不少黑影成浓烟,消弭在了照心破妄镜光芒下。 却还有一团较大的黑影发了疯的魔鬼,狂暴地扑向关乐。 “孽畜!” 关乐怒喝,调动身前金色长剑,金光一闪,好似半空划过一道洋火,霎时撕裂了黑影。 大片散开的黑色迷雾从关乐身前掠过。 他面色一黑,双眼闪过片刻如陷入迷梦般的迷茫,旋即又浮现血色,强自镇定了下来。 “关师兄,没事吧?” 陈登鸣的声音远远传来。 关乐定了定神,立即回应,“没事儿,就是法力透支了,这帮畜生,还真是难缠” “呼——” 树上,陈登鸣长吐一口气,感受到阴冷森然的妖魔气消失一空,山林间的灰黑色迷雾也快速消散,逐渐显露出繁星点点的夜空,压抑的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道、道友你没事吧?” 小阵灵的声音隐约从魂屋内传出。 “无碍!” 陈登鸣传递过去一道心念,旋即反应过来,立即催动伏灵瓶,开始收集周遭空气中被击溃的灵体力量碎片。 与此同时,他迅速掠下树梢,去查探帐篷内的众多弟子状况。 “嗷——” 黑云豹这时也摇晃着脑袋从地上爬起,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 帐篷内,陆续有弟子苏醒过来。 筑基妖魔死后,其制造的宛如梦魇般的诡异效果,在迅速消退。 倏然,一声惊呼传来。 陈登鸣脸色一变,立即来到一个帐篷前。 掀开帐篷一看,一股血腥气便扑面而来。 但见帐篷内的地上,一名女弟子已被开膛剖肚,肠子被拉了出来,另一名无碍的弟子则瘫软在地,神色万分惊恐。 “该死!” 陈登鸣脸色难看,立即去查看其他帐篷。 在其中一处帐篷内,发现了乐悦这位师侄。 这帐篷显然也已被妖魔光临,但帐篷内的人包括乐悦都安然无恙。 几张符箓的灰烬洒落在帐篷内,显然乐悦之前是使用了驱邪类的符箓才歇息,故而并未中招。 陈登鸣心中稍慰,知道这师侄算是听进去了他的话,还顺带保护了身旁其他弟子。 他迅速去查看其他弟子的状况。 一炷香后。 山林内灯火通明。 一种压抑恐慌的氛围伴随不少低低啜泣的声音,在山林间传荡开。 数十名长春派弟子神色惊恐、痛苦、后怕的盯着地上堆积的十几具同伴尸体。 几乎都是被开膛破肚,一如四天前他们来时看到的那尸堆一模一样。 有人忍受不了朋友身死,怒吼着催动法器袭向一旁的妖魔尸体。 关乐眉头一皱,正要呵斥。 陈登鸣抬手制止,淡淡道,“关师兄,让他们发泄出来吧,否则只怕日后也会心中有阴影。” 关乐眉头隆起,旋即又舒展开,看向陈登鸣脸上露出了笑容,想要抬手作揖,结果牵动左腹伤势,唯有尴尬吹捧笑道。 “此次多亏陈师弟伱大发神威,否则就连师兄我也要着了这些孽畜道刚刚那头筑基妖魔,应该是来自传闻中的西域魔国梦魇国。 可恶啊,如果我们提前就能得到情报,知晓是梦魇国的妖魔,也能早有防备,岂会如此?” 话语说到最后,关乐也是神色一阵后怕,低头看向腹部伤口。 要是之前陈登鸣制造出的大动静慢了一步,或者并未破坏筑基妖魔制造的梦魇环境,可能他就真的是要饮恨了。 “梦魇国?” 陈登鸣还是首次听说这种国度,感慨自己回头还是要多浏览一些四域的具体势力划分的书籍。 关乐颔首介绍道,“据闻梦魇国君曾经也是正道人士,只是因情堕入魔道,自此化身梦魇,依靠一种异宝,吸收人恐惧的力量化为自身妖魔之力,这种力量,还能赋予他的国民 刚刚那筑基妖魔,显然是被赐予了梦魇能力的,还好这类妖魔也只擅长带人入梦,梦魇被破后,其正面作战能力不” 关乐话语一顿,瞥了一眼陈登鸣,觉得说不强,也不妥。 因为刚刚妖魔表现出的正面战斗能力也很强,只是刚好被陈登鸣更凶猛的金罡灵尊克制了而已,唯有道。 “他的正面作战能力,不算太强。” 陈登鸣凝重颔首,“的确,这种筑基妖魔,可能只是恰好最弱的一个,下次再遇见,就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关乐一时语塞,脸上笑容有些僵硬。 他也就只是说说,自己这实力过分强却又过分谨慎的师弟,这还当真了? 刚刚那妖魔,怎么说也不算是弱的了。 现在他对陈登鸣是彻底服气了,同时懊悔自己之前为何没听进去这师弟的提醒劝阻,否则可能也不会导致这么多弟子惨死。 如今这么多弟子惨死,他也要负很大的责任,回到门派后,肯定要遭受严惩。 若是换作以前,他可能还会拦住陈登鸣,请求其销毁音影珠内记录的讯息。 可到了现在,他反而不想开口了,倒是想坦然承受,非但能让自己心里的罪孽感消减许多,也算是一个人扛下责任,不将这陈师弟牵连进来,毕竟对方也算救了他一命。 时间流逝,很快夜尽天明。 收敛了诸多死去弟子的尸体后,陈登鸣和关乐便决定先带诸多弟子回宗休整一番。 不过在回去之前,二人还是乘搭灵舟,去了一趟附近的修仙家族张家,查探这家族内的修士中是否还有妖魔潜伏。 之前便是这些家族的修士已被梦魇国的邪祟附体操控,在第五天众人警戒心最低的时候才出手,险些将众人团灭。 若是还有梦魇国的妖魔邪祟潜伏在张家,也是祸患。 然而陈登鸣和关乐一番仔细搜查,还以照心破妄镜一个个照去,却也并未发现有妖魔潜伏。 “看来潜伏的妖魔就只有那些了,他们想猎杀了我们之后,离开张家修士的躯体,附体在一些被控制的弟子身上?或是直接附体在我们身上,而后混进宗门中?” 陈登鸣和关乐二人这么议论一番,顿时都不寒而栗。 这梦魇国的妖魔,简直是防不胜防啊,还好是已经被他们消灭了。 目前也并未再发现其他处还有类似妖魔。 像李岳他们击杀的,也都是肉身力量强横的血煞类妖魔。 查明张家的状况而后,二人没有再逗留,立即带着一众弟子返回门派休整。 陈登鸣直到返回自己的洞府,才逐渐放松。 立即驱动照心破妄镜,给自己来了个全方位的驱邪,确定彻底无碍,他才将心放下来。 回想之前与这些妖魔的战斗,自己身处梦魇的迷梦中,之所以能快速挣脱出来,主要也是他心境强大,至虚极,守静笃,灵台清明,否则都未必能强行摆脱迷梦,那筑基妖魔确实厉害。 而除此之外,昔日他与血鬼道人控制的血妖战斗经历,还有昨日被那妖魔阴冷魔气冲袭时的经历,也不由一一浮现在脑海,陈登鸣不由目露思索之芒,想到自己的另一个优势。 “看来,我修炼出的血煞气,令我对妖魔的血煞气和魔气产生了很大的抗性啊。 否则,无论是与血妖作战时,还是与那梦魇妖魔作战时,我都会被它们的血煞气和魔气冲击心神,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可若是日后遭遇更强的妖魔呢?抗性还能否奏效?这血煞气,有大用还得继续提升啊” 陈登鸣思忖着,走出洞府,目光骤地落在黑云豹身上。 黑云豹正悠闲趴着喝灵泉,骤然后背一凉,一阵寒意从尾椎窜上脑门,险些一口泉水呛到,立即回头。 “黑子,最近吃得好喝得好吧?主子我待你还不错吧?” 陈登鸣语气带笑,声音柔和 (月票还差80,晚上加更一个大章节!) 妖魔鬼道尽消除,镜破天心月满梳。 我自灵台澄似水,何须更觅玉蟾蜍。 (本章完) 0114:一入宗门情偏重,再为散修意难逢(为月票加更) 一宿过后。 洞府外,黑云豹双眼噙着泪花,颇为委屈抱住被抽得抽筋的豹腿。 洞府之内,陈登鸣催动身体中的血煞气,只觉千丝万缕灼热凶悍的血煞气钻入身体血肉之中。 登时,他原本精壮的肌肉就更是如充血般块垒层层贲起,宛如宗师亲手雕琢的雕像,硬朗强横。 他的衣物很快被撑起,高高隆起的胸肌像小山,铁板一块,隐隐还泛着微红光芒,犹如钢浇铁铸。 “妖魔的肉身力量血煞气对肉身的刺激造成身体力量急剧变强,防御力和耐力也大幅度提升,且这种煞气还能影响人的心智,助我抵抗来自其他妖魔的血煞气或魔气冲袭。” 陈登鸣保持着无比强横的身体状态沉思着。 “不过这样的肉身,强是很强,却终究比不过术法,我只需召出金罡灵尊,以现在这副肉身,根本不可能抵抗,我可还是筑基修士呢 因此总体而言,只要不让血妖发挥近战优势,寻常练气十重的弟子也是能轻松抗衡的。 更低境界的,也不是没有抵抗力,关键还是在于心性的差别” 陈登鸣将粗粝硕大的两只手掌一捏,空气宛如在手中爆开,发出气流呼啸。 如此恐怖的力量,对于金罡灵尊而言,也就多加一拳头的事儿。 故而个人的肉身力量在术法撬动天地的威力面前,完全不够看。 不过作为辅助而言,倒是足够了,至少体魄变强了,更肉了,真有避不开的危险的时候,挨上一下,也没那么容易死。 陈登鸣感觉妖魔们的力量,应该不止如此粗糙。 理应还有更强的对于血煞气的特殊运用,或者结合灵气来战斗。 否则单纯这种力量,虐虐长春派一些还未经历恶劣环境和战斗磨砺的小菜鸟还成,对上跟随鹤师姐等人离去的长春派精锐弟子战队,是完全不够看的。 西域魔修和魔国被压制这么多年,始终没有被灭,必然有很多底牌和强者。 他散去血煞气,慑人的体态恢复正常。 突破筑基后,他的底蕴更为雄厚,心境也因上次以大无畏精神掀翻五行山而有所提升。 目前,血煞气已很难再对他构成情绪和理智上的干扰。 走进屋内,便看到小阵灵已整个人泡在了魂屋内,舒适的躺着拿红菱当作吸管,进行吸灵。 甚至将小脚丫子翘起个二郎腿,边吸边晃着,搭配其不太严实的裙摆,看起来很有风情。 陈登鸣瞅了两眼,实在没忍住,喝道,“小女孩家家的,注意点儿形象” 小阵灵惊了一下,见是陈登鸣,学着黑云豹翻了个白眼,不怎么结巴道,“又,又没有旁人” 陈登鸣语塞。 他不算旁人? 跟着他突然反应过来,这小阵灵能说出这句话,似乎智商是恢复了不少。 稍一试探,果然。 “奴,奴家之前难道智商变低了?没有啊,没有吧” 陈登鸣认真看着小阵灵那疑惑表情,不似作假,当即道,“没有,应该是弄错了。” 没有才怪,智商变低后,这小阵灵都是自称‘我’的,可不会自称‘奴家’。 现在看来,这阵灵是对自身变化一无所知的,不过他也懒得解释。 如今经过一宿的调整,想必弟子们也都已经恢复,按照计划,他们将要继续出发前往负责的那片区域,对其他出现过妖魔痕迹或求援的地点进行围剿。 陈登鸣换上法袍,带上魂屋,便离开洞府。 这次他连黑云豹也不带了。 这傻豹的实力对付小妖魔还行,若是碰上筑基妖魔,很可能饮恨,加上刚献完好几斤血,也是得休息休息。 他首先驭器飞往主峰,面见副派主梁云生以及关乐。 自五日前安排宗门内的十大筑基和三百多名弟子分批出去后,梁云生自己则坐镇门派内,以防门派空虚被敌所趁。 以其假丹大修的实力,操控长春派护派“枯荣飞火大阵”,纵是金丹中期修士前来,也无法攻破山门,倒是无碍。 而昨日,陈登鸣等人返回后,便将遭遇妖魔的经过悉数禀告,并且拿出了音影珠中所记录的讯息交给梁云生过目,关乐也因此请罪。 梁云生随后便神色凝重的将受伤的关乐留下,称要为其疗伤。 又对诸多弟子作了一番休整安排,亲自检查了一遍并无弟子被妖魔附体后,才放心让众弟子离开。 此时,眼看远方长春殿遥遥在望,那山巅的琉璃玉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陈登鸣倏然脑海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由皱眉。 “关师兄的伤势理应无碍,梁副派主何意要留下他单独疗伤?难道” 他面色微变,心里思索。 有没有可能,关乐被妖魔附体了,而梁云生昨日便察觉到了。 昨日因筑基妖魔已被二人消灭,中途陈登鸣与关乐交流自如,二人也各自对自身进行了一番驱邪排查故而他并未意识到关乐会被附体这种可能性。 但如今一想,却有很大的可能。 梁云生留下关乐这么一整宿,未必是要对其进行责罚,而是要驱除其体内邪祟。 “以梁门主假丹大修的能耐,真发现端倪,驱除起来还不是手到擒来说不定我还能再为小阵灵讨一份口粮。” 陈登鸣放下心来,暗自揶揄。 如今他还没给凡尘间的那些儿女谋一份口粮呢,倒是每日为小阵灵谋起口粮来了。 … 转眼,他飞到长春殿外。 但见朱红殿门紧闭,殿前广场上古拙的长春鼎内,一根长寿香袅袅焚烧着。 此香乃长寿宗太上长老亲临后,亲手为派主丘峰所点。 据闻,任何与长寿宗关系极其密切的金丹修士,都可得长寿宗赐长寿香点燃。 有此一香燃烧着,哪怕有金丹在外遇难,其散去的神魂也会逐渐被与自身牵连的长寿香吸引回来,重聚神魂,未来长寿宗那位初祖苏醒,就将有转世重修的希望。 这传闻也不知具体真假,陈登鸣听着挺玄乎,但不妨碍他也想日后金丹后,请那位太上长老点燃一根这样的护命宝香。 此时,他在门外广场伫立了一会儿,见并未引起梁云生的注意,迟疑片刻,还是双手抬起作揖后,传出神识。 “梁师兄,师弟陈明求见,请问关师兄如今状态可好?” 神识才传进去,长生殿大门便“吱”地打开了,其内传出梁云生似略显疲累的声音。 “进来吧,你关师兄,昨日已被那梦魇兽侵袭进了意识深处,种下了梦魇种子,我耗费一宿,总算也是为他驱除了出去” 陈登鸣听着先是心神一紧,旋即又放松下来,迈步进入殿内。 一眼就看到正在殿心相对盘坐的两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赫然便是关乐,此时面色红润,脸上隐显宝光,显然已无碍。 在其对面的梁云生,倒是面露疲态,不过基本也无碍,看上去只是精气神损耗过多。 陈登鸣上前郑重询问,“梁师兄你可无碍?” 梁云生一笑,洒然摇头道,“只是消耗过大罢了,过些时日也就恢复了。” “过些时日?”陈登鸣不由微微皱眉,感到疑惑。 只是一个筑基妖魔而已,而且显然都已经死了,就算有什么诅咒或邪祟之类的残留,梁云生一个假丹修士,也不应该驱除起来如此吃力才是。 似看出陈登鸣的疑惑,梁云生淡笑道,“陈师弟,你大概是没听过梦魇种子,这倒也正常,此事乃秘辛,一些书籍上也不曾记录。 梦魇种子,乃那梦魇国国主的力量,被种入他中意的梦魇兽体内,可助其迅速变强,成为筑基妖魔。 非但如此,这种子一旦侵入正道修士的意识中,更可时常带其进入迷梦,逐渐扭曲其思想,利用其痛苦与恐惧的力量,将其蛊惑控制成为新的梦魇兽” 梁云生话语一顿,“而想要驱除这梦魇种子,也非易事,其中蕴含那梦魇国主的一丝意志,不将那意志磨灭,很难彻底驱除。” “原来如此,难怪” 陈登鸣恍然,才知道为何梁云生如此疲惫,旋即眼神流露钦佩作揖。 “梁师兄真是厉害,昨夜一宿竟是与那梦魇国主的意志交锋。” 梁云生哑然失笑,摇头自嘲,“陈师弟,伱这恭维嘴甜的功夫,说给鹤大师听就行了,我有几斤几两还不清楚? 那梦魇国主仅一丝意志,就将我累得够呛” “哪里,梁师兄是太谦虚了” 陈登鸣客套了两句后,适时询问接下来的安排。 当得知关乐还要观察几天,需要他自己带领弟子去巡守后,心里不由暗道麻烦了。 关乐虽然脑子不太机灵,却也好歹是筑基修士。 二人合作联手,安全绝对有保障。 现在少一个关乐,让他庇护那么多弟子,可能也是捉襟见肘。 “师弟且放心,梦魇国的这些梦魇妖魔,各个都是西域魔国中的精锐,只此一批被你们消灭,估计也不会再有了,其他一些妖魔,以师弟你的能耐,绝对能应付。” 陈登鸣不说屁股一撅,便只是皱一皱眉头,梁云生就知道其在想什么,当即安抚一番后,表示可以提前结算门派贡献。 此次陈登鸣算是立下大功,事先提醒危险的过程,也被记录在音影珠内,算是减少了弟子的伤亡,功上加功,梁云生大手一挥,直接给陈登鸣划上一千五门派贡献。 加上曾经陈登鸣击退血鬼道人得到的五百门派贡献,他这就又是积攒了两千门派贡献。 有此收获,陈登鸣也不再多言。 如今非常时期,他自也有自觉的担当,履行自己的那份义务。 固然,自身安危是要排在第一。 但无论是长春派还是诸位师兄师姐,都待他不错。 曾经初来修仙界,见满目疮痍,人命如草芥,仙人不仙,世道维艰,他便时常感到压迫憋屈,心中一口仙侠气,不吐不快,曾也想胸中孕养仙侠气,刀上劈出阔天地,却无奈实力低微,实难倾吐。 如今环境好了,实力强了,身旁众多师兄师姐,也少有昔日那么多算计和残酷现实,倒是逐渐令他又找回了心中一直未忘的仙气侠气。 要说门派有难,他享受门派诸多福利和庇护,又焉能在此关头划水逃避,不做出一番实事,若是如此,只怕未来,也实难加入长寿宗。 陈登鸣按照安排,输入灵气,驱动集结令,立即将弟子召集于门派灵舟前。 自己则趁着弟子集结的空挡,去了一趟传法殿,以门派贡献兑换一门对应二阶低级的筑基新道法《逆荣回春术》。 之前经过与筑基妖魔的对战,令陈登鸣清晰认识到,自己的法力还是委实太微薄了。 毕竟才突破筑基期没多久,法力比关乐还不如,也就各门道法足够娴熟,战斗才情也够高。 但若是明知法力的短板而不及时弥补,迟早就得栽在这个短板上面。 陈登鸣向来谨慎,早已惦记着《逆荣回春术》已久。 此时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两千门派贡献,立即就消耗一空,用以兑换《逆荣回春术》修炼。 “陈师弟,恭喜你屡为门派立下大功!不过你这次真要学这《逆荣回春术》?” 传法殿内,莫老头客气含笑提醒陈登鸣。 如今眼见陈登鸣这么快积累出如此多门派贡献,他当然也清楚某些甚嚣尘上的传闻只怕是真的,这陈师弟实力了得,自是不敢怠慢,甚至结合自身的经验,主动提醒。 陈登鸣诧异看向莫老头。“哦?莫师兄何出此言?此术不是学了之后,便能以极快速度在短时间内恢复损耗灵元?” 莫老头颔首道,“没错,不过,这术法可是修炼起来极难提升的,便是丘派主当年修炼此法,也可谓煞费苦心,后来觉有伤天和,干脆弃之不用” “有伤天和?” 陈登鸣立即想到有关此法的施法手段,不由洒然一笑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 既是为人,自要遵循人之道,且术法而已,在乎用的人,不在乎功法本身!” 他捞起功法玉简,贴在眉心,便开始聚精会神的浏览品悟其中意境和口诀。 这门筑基功法,乃是长春真人丘峰亲手刻录,自是无比昂贵。 两千门派贡献值,对应这门筑基低级术法,也合乎情理。 须知,长春派内,如今所有的筑基功法,加起来也不过十三门而已。 其中一位筑基修士学了一门,便会削弱许多功法玉简中的灵性,教丘峰这位金丹修士再出手刻录,也需要耗费时间精力,学习的代价不会低。 … 一盏茶后。 陈登鸣的面板状态出现变化。 “筑基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84/338/624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略 道法:《长春功》(二层157/6000)、《金罡灵尊》(初学15/100)、《逆荣回春术》(初学0/100)、其他略” 这么会儿功夫,陈登鸣已是学会这门筑基低级道法。 以他如今上品灵根中等的亲和度,学这种木系筑基术法,速度可比寻常的中下灵根修士快多了。 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再度增长了十年。 而筑基道法《长春功》突破到2层,也是令他的寿元大限增长了十五年。 这种增幅,比练气道法术法倒是要翻了一倍。 再加上前段时间将《金身》修炼到精通级别,且又学会了《金罡灵尊》,他的寿元大限如今已达到624年之多,算是弥补了一些修炼损命拔苗术的亏损。 “陈师弟真是天纵之资,上品相克灵根,至少在学习术法方面,速度是完全不亚于寻常的上品灵根的” 眼见陈登鸣这么快已学会道法,莫老头含笑恭维了一声,接过陈登鸣手中递送来的玉简。 陈登鸣客气了一句,随后飘然离去。 如今快速恢复灵气的道法学会,他只需勤加练习,很快便将暂无短板,自身实力提升了不说,在如今战火飘摇之际,也算是更多一分保命本钱。 … 山门外。 门派灵舟处,三十多名弟子已经集结起来。 看到陈登鸣的身影到来,俱是恭敬施礼称“拜见陈师叔”! 陈登鸣飞身灵舟上,看向这三十多人,能看到一些人眼神中的坚毅,也能看到一些人眼神中仍未消失的惧意。 但无论如何,这些弟子无一人缺席,全都是听到集结便迅速赶到,证明他们纵然是惧怕,却也依旧克服了恐惧鼓足勇气赶到。 陈登鸣在这一刻不由心生感慨,突然觉得自己曾经看待这些弟子的目光,有些偏颇了。 当初他只看到这些长春派弟子身为温室花朵的脆弱,心性不够坚韧。 认为这些弟子,在心性方面,统统比不上聚集地那边的散修。 但如今,他看到了这些弟子身上其他的闪光点,那是聚集地散修所没有的,就是凝聚力以及对门派的归属感。 他们固然软弱,但他们不会在门派有难之时,大难临头各自飞,一哄而散。 相反,若是不能第一时间将他们击溃,他们这些看似柔软的花骨朵,则会以极快的速度成长起来,绽开成怒放的花朵。 而聚集地那边,甭说是散修,纵是骆家这种修仙家族,在蒙遭大难后,不少签订了道心契的家族客卿宁愿遭受反噬,亦要四散奔逃,各怀鬼胎,心性是强了,却缺少凝聚力。 这就是宗门与散修,与修仙家族之间的区别。 陈登鸣深吸口气,召集三十多位弟子上灵舟,而后将关乐的事情以安抚的口吻说出,见诸多弟子情绪稳定,无人退缩,当即心中欣慰,手一挥。 “出发!” 他首次输送灵气,催动灵舟,一艘载有三十多名弟子的飞舟划过天空,疾驰而去。 在此之前,陈登鸣曾想象过自己哪一天也会拥有灵舟,乘搭灵舟翱翔天际。 却没想过,他第一次驾驭灵舟,竟就是驾着一艘可能决定三十人命运的灵舟,成为船长,去猎捕妖魔,这真是一入宗门情偏重,再为散修意难逢。人间尚有仙侠气,何妨结伴共舟同 (月底了,老铁们可以清清票,明天依旧是200张月票加更一个大章) 友情推荐朋友作品。进入修仙游戏二周目的后宫修罗场,人设剧情架构都挺不错,喜欢这类的可以试一下哈,这个作者有两本漫改,应该还不错。 (本章完) 115~116:千里危境风雨迫,真火炼心念头通(二合一求月票) 一月后。 长春派千里外某处山林间,频频传来斗法爆发的轰鸣,宛如炮仗和雷子连串爆炸,远远传开。 山林中的千百只鸟儿早已惊散飞出。 此时,林内则有四处战团在激烈战斗中。 但见每一处战团中,都有两到三头浑身毛发浓密的妖兽被困住,遭受五六名以上的修士围攻,作困兽之斗。 各种法器和法术掠出的轰鸣伴随妖兽嘶吼,远远传开。 “不错不错” 陈登鸣身穿淡蓝色胸口刺绣有常青藤的筑基二阶法袍,飘浮在半空为下方法诸多弟子掠阵,神变刀悬浮身旁,灵气氤氲,随时准备出击。 眼看下方战斗进行得有声有色,如火如荼,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微笑。 如今一个月过去,在接连遭逢了好几拨妖魔以及妖魔驱使的妖兽后,这一众弟子委实是进步了不少。 相较于一个月前的稚嫩,现在这些弟子可以说都已是合格的战士了,谨慎、细心、坚定,拥有斗志和勇气。 这就是在生死实战之中磨砺出的强大心理素质。 陈登鸣对如今的这二十八名弟子已经很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便是在这一个多月的作战过程中,还是有四名弟子意外身亡了。 战斗中瞬息万变,尤其是遭遇实力堪比筑基的妖魔时,陈登鸣甚至也顾不上诸多弟子,有伤亡也是难免的事情。 原本途中关乐还回来过,但因其他地区又出现强大筑基妖兽的踪迹,关乐便被分派去往了另一边,由此也可想象,当初龟蛇蜂被攻破后潜入进来的妖魔之多。 不过所幸,现在似也已接近尾声了,这阵子已再没有遭遇实力达到筑基的妖魔。 “这次妖乱结束后,不知又有多少个修仙家族要没落了东北角的战争,是否也会逐渐偃旗息鼓,也不知骆家现今是否安全。” 陈登鸣心中思绪起伏,再次想起骆家,想到许微。 每每当想到这里,他都有种冲动想要穿过东北角战场,去昔日的明月坊看看,找寻骆家的踪迹,找到许微。 但他也知道,这种冲动无用。 不过是无能的逞强罢了。 因为从梁云生口中,他已确定,西域魔修和魔国妖魔,都是从靠近明月坊的边陲角落杀进来的。 骆家就在靠近明月坊六百多里外的乐山沟,根本不可能幸免,除非骆冰早已提前带领家族,去往了其他地方。 而以他如今筑基初期的实力,在练气弟子中看似很强,若真的去了混乱的满是妖魔的东北角战区四处乱窜找人,可能随时要丧命,那战场上可是还有金丹魔修纵横。 “不知能否用门派贡献,请在战场那边的长寿宗道友帮忙留意一番即便真的要去,也得了解情况,有计划,有充分的准备,保证自身安全,而非漫无目的胡闹。” 陈登鸣思绪才到这里,倏然听到下方传来惊呼。 立即心神一紧。 定睛一看,便看到一道瘦削的影子蹿入一个弟子团队中,霎时撕裂众弟子建立的封锁线,甚至其中一人体外灵光护盾已破灭,情形在闪瞬间就已岌岌可危。 “嗖!——” 一道迅猛刀光倏然从天而降,刀锋所带起的森然杀气凌厉澎湃,激得瘦削妖魔头发都根根竖起,眼看着一闪而至的刀光,一种前未所有的危险感刹那间笼罩全身,死亡的气息森然而至! 然而它既已是出手,自是有所把握,刹那间它骤地一爪杀出,利爪卷起了滚滚血云,撬动周遭天地灵气,带着阵阵腥臭如雨般的腐蚀脓液,‘铛’地一声击在神变刀上。 ‘铿锵’一声爆响,神变刀一震,被这股大力震开,刀身上冒起一股浓烟。 “嗯?以血煞气撬动了天地灵气?” 陈登鸣心神一紧,蓦地一指点出,点金术化作一道金光掠过。 瘦削妖魔倏然跃起,竟提前有所判定,快逾鬼魅飚风堪堪避开点金术。 陈登鸣正欲继续出手,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森然杀机从背后袭至,脑海中瞬间闪过四个字——“血鬼道人”! 他掐诀间维持刀光继续追击,左手却已也同时掐诀。 “嗖——!” 一道血色剑影刹那袭至,蓦地穿透陈登鸣的身影,却是‘嘣’地一声,将一截木头击穿。 与此同时。 眼看那瘦削妖魔冲向一名弟子,神色残忍便要一爪杀出。 一道惊人的刀气倏然从后方袭来,快得无与伦比。 瘦削妖魔眼神骇然正欲迅速折向。 ‘噗’地一声,一个森白刀尖从其满是斑斓的皮肤中钻出,几乎将整个额头和面部都贯穿,将两只眼睛分隔开,鲜血继而才缓慢从缝隙中溢出。 瘦削妖兽眼瞳一定,旋即失去光彩。 在其身前,那名之前险些遇险的弟子,脸上浮现快意得逞的笑容,匆匆重系裤腰带。 这弟子身旁,陈登鸣的身影不知何时已赶到。 仔细一看,原来所有弟子腰后,都捆绑着一截木头。 有这一截木头,陈登鸣只要不是无法抽身,就随时可通过已晋升至入门阶段的李代桃僵术,出现在五十丈内任何一名弟子身旁,代价只是两截木头,以及一位弟子的裤腰带而已。 “噌——” 一道血箭飙射,长达八丈的神变刀脱离妖魔头颅,宛如一道惊人的闪电落在陈登鸣的手中,强烈的筑基灵威扩散开,诸多被弟子们团团围住的妖兽俱是充满忌惮的龇牙低吼,却一时不敢动弹。 而这时,一道血影伴随一道浑身血煞气的身影穿过对面山林,出现在众人身前,赫然正是血鬼道人。 “姓陈的,你的实力看来也是越来越强了。” 血鬼道人脸色难看,放缓步伐,眼神警惕中带着杀机和愤怒,将手一招,半空中的血影剑掠回其身旁。 为避免被陈登鸣察觉,他是隔着很远才偷袭。 但陈登鸣却是轻易避开的同时,还有余力干掉他的另一位血妖,实力显然是比之前更强了。 这令他一颗心不由下沉,暗道只怕是很难独力拿下此人了,只能尽力纠缠周旋,拖延到其他道友赶来。 “嗖——” 就在这时,陈登鸣却是直接召出灵舟,毫不犹豫号召弟子们脱离战斗离开。 “想走?天真!” 血鬼道人冷笑一声,倏然发出一声尖锐长啸。 登时身旁血妖包括正被诸多弟子包围的妖兽齐齐发出怒喝,骤地发起袭击。 霎时众多弟子压力大增,只能且战且退。 陈登鸣眼神一冷,骤地双手一握,浑身灵威暴涨,法袍鼓动间,空气中大片金系灵气聚拢成道道锋锐气流,摩擦出金属煅烧般的铁汁气味儿。 霎时好几头妖兽被卷入游气金属洪流中,绞杀成血水肉泥。 “吼!——” 在这闪瞬间,血妖也同时虎奔龙跃杀来,狂喝之间右爪左拳,强劲的力道,伴随一波强过一波的血煞气,构成排山倒海般汹涌的拳劲朝陈登鸣轰下。 陈登鸣一声断喝,手掌一举,八丈长的神变刀灵气剧盛,爆发耀眼光华,亮得灼人双目,轰然斩下! 拳劲刹那与大刀对碰一起,雷霆一般炸开。 血妖痛呼一声,粗壮手臂近乎被劈斩开一大半,连着皮肉就要跌落到地面。 璀璨刀光骤然一散,化作万千宛如过江之鲫般的刃片刀雨幕布,倏然回防陈登鸣身旁。 “铿铿锵锵”数道悄无声息从各个刁钻角度掠来的血色剑影,皆被陈登鸣环绕周身的刃片弹开。 然而夹杂在这些剑影之中的却还有一股阴森诡异的神识,蓦地钻向陈登鸣脑海。 “滚!” 陈登鸣瞬间察觉,双目灵芒剧盛,心意如刀,神识凝聚的刹那,将这一股欲侵入心灵的神识抵御在外。 即便如此,他亦是感受到一股精神异力的侵入,心神震荡,脑海刺痛。 “呀!” 却在此时,怀中魂屋轻颤,小阵灵蓦地探出一道红菱,直接将一枚宛如针形的神识吸走。 “呃!——” 血鬼道人面色一白,神识受创,心神震动。 “是那道纯灵?!” 他眼神霎时一变,脚步一动,又突然顿住,蓦地看向脚底下的几根树枝,皱眉挪开,眼睁睁看着对面陈登鸣飘身飞去了灵舟之上,对方迅速掐诀之间。 大量炽盛璀璨的金系灵气汇聚,于短短两息之间,便构成道道强烈的金属洪流涡旋,宛如一道道金风龙卷碰撞横扫,将一头头追击弟子的妖兽掀飞,绞杀得血肉模糊。 “吼——” 血妖正要追击,陈登鸣手刀一横。 半空中,八丈大刀光芒一闪,刀锋再度对向血妖。 凌冽澎湃的刀气令血妖凶悍嗜血的眼神也不由浮现惊异,突然痛呼一声,断臂血肉中充斥肆虐的刀气爆开,趔趄之间,粗壮断臂‘啪’地落地。 灵舟之上,陈登鸣灵威强烈,法袍鼓动,居高临下目光平静镇定目视血鬼道人。 嗖嗖嗖—— 一道道弟子身影已迅速登上灵舟,行动力比之一个月前快了不知多少。 血鬼道人深深皱眉,脑海念头百转,权衡利害之后,没有再追击,眼看着陈登鸣驾驭的灵舟迅速升空,自己这已是第二次在对方手中失利,咬牙不甘怒喝道。 “陈明,下次再见,你想走就没这么容易了。” 陈登鸣眼神微凝,平静目视下方的血鬼道人,突然含笑作揖道。 “血鬼道友不必每次都如此客气,非要送点东西给在下,上次你送的噬鬼非常珍贵,在下很喜欢,这次礼没送成,下次也大可不必” 话罢,灵舟迅速破空离去,不作任何逗留。 血鬼道人突然出现在这片地带,不似偶然,倒像是早已知晓他的踪迹。 为防有诈,陈登鸣自忖哪怕有把握与血鬼一战,却也不想落入圈套,还是速速离去为妙。 生死战场上,就从来不是逞个人勇武的地方,战斗讲究艺术,考验头脑。 而且,血鬼道人突然喊出他的名字,又说出这番话语,陈登鸣也在分析,此人是爱面子撂下的一句场面话,还是魔修那边真的会另有什么阴谋安排,这个血鬼二货,气恼不过说漏了嘴。 地面,血鬼道人目视迅速离去的灵舟,脸色阴沉,已意识到刚刚气头上是说漏了嘴。 不过,他也并未说出任何实质的东西。 “可恶!我早就说过这陈明不简单,可惜厉道友他们不信我现在此人遗漏,若是日后捅出什么篓子,我血鬼可不负责。” 血鬼道人眼神闪烁凶芒,回头一看,血妖还在捂住手臂痛苦嘶吼,不由怒喝。 “把手捡起来!把手捡起来!” 一想到还要为血妖以血元续肢法续上手臂,血鬼道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往日对敌时无往不利的血鬼组合,如今却是连一个刚晋升筑基不久的小年轻都对付不了,何其耻辱。 高空中,灵舟风驰电掣,茫茫的云海,瞬息万变,时而如舞女挥动的白色纱绸,翩翩起舞,时而又好似波涛汹涌的海浪,从两侧向后滚滚涌去。 二十多名长春派弟子,均是神色钦佩目视不远处灵舟头上陈登鸣的身影,窃窃私语议论着方才惊险的一幕。 说到精彩处有人还眉飞色舞,仿佛自己就是刚刚大发神威的陈登鸣。 在不少弟子看来,血鬼道人这种凶名在外的筑基魔修,那就是战场上的万人屠,甭说遭遇了,老远听到名号就能令人色变战栗。 曾经他们听闻陈师叔击退过血鬼道人,还以为其中有些夸大的成分,毕竟非亲眼所见,一些弟子还是将信将疑。 但今日现场目睹,陈师叔弹指之间操刀斩杀一头血妖,还斩断另一头更强血妖的手臂,震慑得血鬼道人不敢追击,只留下一句场面话,这威风气派,自是令一众弟子钦佩崇拜,心驰神往。 不过,不同于弟子们的兴奋崇拜,陈登鸣此时冷静下来思索,却隐隐感觉事态不对劲。 “这阵子诸多妖魔的踪迹是越来越少,李师兄、鹤师姐他们也击杀了不少妖魔。 我本以为上次侵入近来的妖魔之祸即将结束。 按道理,血鬼道人等魔修应该会趁乱离去才是,何以至今还留在东域腹地,甚至胆敢现身暴露踪迹?” 他发丝飘舞,沉凝思索之间,感觉此事很蹊跷。 魔修又不是傻子,知晓在暗地里搞偷袭还有胜算,出现在明面上,那就是找死。 但既然敢冒险显露踪迹,不会无的放矢,必然有其目的。 “莫非血鬼道人这次是打算捕杀我?以报曾经的仇怨,也削减长春派的实力不过,他一个人就来捕杀我,看来也是很有自信,也太小觑了我,兴许是打错了算盘。” 才思索到这里,陈登鸣脸色又不由微变。 既然他已被魔修列入猎杀名单,有没有可能,其他师兄师姐也已同时遇袭? 若是如此,只能说潜伏起来的魔修都是预谋已久,恰好就选在如今妖魔即将被清理一空的时候,也正是他们的警惕心最弱的时刻,搞不好现在连宗门都有危险了。 陈登鸣心头沉重,一拍储物袋,飞出几个灵光闪闪的对向传音玉符。 陈登鸣输入灵气后,传递去自己的意念,告知自己这边遭遇的情形,提醒危险的同时,询问情况。 这种传音玉符,可传音范围是千里,俗称千里传音符,一枚只能对应另一枚,无法同时联系多枚。 做完这些,陈登鸣深吸口气,逐渐凝神静气,查看如今自身的状态。 “筑基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84/338/629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略 道法:《长春功》(二层277/6000)、《金罡灵尊》(入门26/100)、《逆荣回春术》(初学65/100)、《李代桃僵术》(入门23/100)” 一个月以来消灭妖魔,虽是肃清了周遭环境中的不安定因素,却也致使他的精力分散,长春功修炼进度变缓了许多。 不过,也只是一个月而已,如今他的灵根资质绝佳,修炼速度也不算慢。 且这段时间无法静修,他就经常练习术法,李代桃僵术从初学提升至入门后,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达到了629年之多。 除此之外,《逆荣回春术》也已修炼得颇为娴熟。 不过,此术也的确正如莫老头所言,颇难修炼,对于口诀和掐诀手法的要求很高,且的确有伤天和。 这一个月以来,陈登鸣几乎是每天练习两次《逆荣回春术》,每次都可致使周身的草木植被悉数枯萎、灵气枯竭,纯纯的环境破坏王。 不过此术非但可作用在草木植被等目标上,也可对敌或对己施展。 在陈登鸣看来,此术便是游戏中常见的吸蓝又吸血的极品技能。 对敌施展时,敌人若无法抵抗,便将被吸走体内元气灵气,转化为他的。 对他自己施展时,则是能以损耗自身元气为代价,快速恢复灵气,这手段自然也就显得相当偏激魔道,乃是生死战斗关头迫不得已的拼命技能。 “此术用得好,能战局翻盘,捡回一条命,用不好,就送敌手一条命不知我若修炼到高深处,是否会有所改变。” 沉吟之间,前方已逐渐看到云雾缭绕处的长春派山门。 一道宛如倒扣的海碗般的护山大阵,竟是已开启。 不少密密麻麻如小点般的弟子,皆被召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有人进攻门派?” 陈登鸣心中一惊,感到错愕,难道有金丹修士出手了不成?否则何至于开启护山大阵? 后方诸多弟子此时也均是哗然起身,忐忑议论。 就在这时,一道传音也已从其中一道玉符内传出,是梁副派主给出了回应。 “陈师弟,伱无恙就好,但如今王师弟、李师弟和鹤师妹等人也已纷纷遇袭,他们分处鹰风涧和雾河滩。 此事过于蹊跷,时机正好卡在丘派主等人正执行一件重大事件的关口。 我担心敌人的目标乃是山门和丘派主的长寿香,唯有开启护山大阵高度警惕,现关师弟和莫师兄他们已赶往驰援,陈师弟你也速去驰援,记住,见机行事,保证自身安全” 陈登鸣脸色顿变。 担心的事情竟真的发生了。 如今连守护传法殿几乎是半退休状态的莫老头都赶往驰援了,只怕已是十万火急,情形危险。 梁师兄最后的话语像是提醒,也像是牵动他心里的一根弦。 见机行事,保证自身安全。 是否可自行选择,去留随意? 若他不去驰援,猫在一处地方躲一躲,危机过后再出来,谁又能苛责他。 或是他假意去了,却去迟了,也无人能怪责他吧。 不去吧,何必冒险。 不就是可能会导致灭门。 也许好一点,长春派不会被灭,鹤师姐等人也安然无恙回归,他最多也就是从此被这些人心里鄙夷,不再受到信任,将来无法加入长寿宗,至少不用冒险了。 不去吧 不去吧。 心里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激荡,充满魔性,诱人心智,动摇信念,令人窒息,快要击碎他胸臆间一直坚持的那一口仙侠之气。 将一切拉回一个字——‘苟、苟、苟’,苟到底,苟到宗门灭而我存,苟到妻女灭而我活,苟到道友死而我不死,苟到最后,长生不死,一切值得! 脑海中仿佛万千个雷火相击,陈登鸣再次找回昔日掀翻五行山时的那种无畏与执念。 人生在世,可以苟,可以谨慎,但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坚持的,否则不叫苟,而是苟延残喘,苟延残喘到长生不死。 不过一个不择手段、泯灭一切、也可牺牲一切的老妖怪,空有寿元,却令人不齿。 “李师兄引我入道门,鹤师姐待我情谊重,此是恩情。 何况,这些魔修若真有能耐,早已直接进攻山门,岂会躲藏在暗中玩这些阴谋技俩,显然实力还没有强大到那般程度,金丹修士都不会有” 陈登鸣倏然双眼清明。 迟疑,是人之常情,但坚持,却就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他已作出决定,前往驰援,能救便竭力去救,若无法可救,也唯有以保证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至少求一个问心无愧。 他迅速输入灵气进传音玉符内,回应梁师兄,而后纵身飘飞而起,在一众弟子诧异目光中,驱使灵舟,送一众弟子飞驰往前方的门派,自己则刀光一闪,化作青虹刀气,卷住他的身儿,风驰电掣离去。 神光射地青虹去,宝刀凌空时未迟,千里危境风雨迫,真火炼心念头通。 长春派山门之内。 梁云生看到眼前再度亮起的传音玉符,读取其中讯息后,疲惫面容间流露出一丝欣慰笑意。 长春派,这新进筑基师弟,可信 (月票还90张,晚上加更一个大章兄弟们!) (本章完) 117:局面曲奇未可猜,纵横进退人命栽(为月票加更) 鹰风涧、雾河滩。 这是两个南辕北辙之地。 而李岳与鹤盈玉等人,究竟是在一起,还是分处一处,皆是未知。 在长春派,要说对陈登鸣有所恩情之人,也唯有这二人。 故而若要救援,在陈登鸣心内,也唯有先救这二人。 可这二人究竟是在鹰风涧还是雾河滩,梁云生也并未直接告知,陈登鸣唯有选择距离最近的鹰风涧赶去。 此时,鹰风涧内。 一场激战也接近白热化。 李岳、鹤盈玉以及关乐三人,同时遭受四名实力强横的西域魔修埋伏袭击。 其中单是筑基中期的魔修,就有二人,各种法器与诡异魔修道法配合攻势之下,三人均已是险象环生,岌岌可危。 这主要也是因李岳与鹤盈玉二人在此之前便已遇袭,早已在魔修紧迫攻势下负伤,消耗极大。 如今二人已是接近极限,哪怕关乐赶来,也最多再延缓片刻罢了。 “关师弟呼,你在赶来之时,可遇到过陈师弟?” 鹤盈玉一面抵挡魔修攻势,一面传声关乐询问。 关乐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左肩也已负伤,闻言没好气传音。 “我说鹤大师,我的鹤大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你的陈师弟。 我们这次能否逃出去都未知,而且看样子,只怕他也遭遇了伏击了!” “呛”地一声,李岳格挡开一道袭来的魔爪,突然传声道。 “再拖延下去,我们都将难逃一死,伱们二人掩护我,稍后我施展催动万象森罗轮印,为你们创造机会突围!” “李师弟!” 鹤盈玉动容。 李岳传声断喝,“不要废话了!抓紧时间!” 几乎在这同时,四名魔修也似看出几人意图,立即加紧了攻势,缩紧包围圈。 鹤盈玉以及关乐唯有咬牙,竭力抵挡宛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二人均是双目灵光剧盛,身上灵气氤氲,将灵元发挥到了极致。 但纵是如此,依旧也只能勉强掩护李岳,为其争取时间,一时宛如风雨飘摇的大江上争渡的小舟,稍有不慎便被激流卷入浪底撞上巨石,舟毁人亡。 一息—— 两息—— 三息! 就在鹤盈玉以及关乐将要坚持不住之时,李岳身前轮状法器中所凝聚的灵气已达到令人心惊胆战的程度,宛如一颗电弧四射的电球在蹦跃。 蓦地他一声大喝。 “让开!” 鹤盈玉以及关乐近乎同时应声避开。 但在那瞬间,李岳法器调转,法器中澎湃激荡的电球,骤地‘噼啪’一声激射向鹤盈玉的后背。 如此紧张欲裂的一幕,霎时也落在远处疾驰电掣赶来的陈登鸣眼中。 他顿时双目瞪大,眼瞳中倒映划过的,恰是李岳射出的那道炫目电球的弧线。 一位是引荐自己入门的贵人,一位是待自己不薄的师姐,这一刻,他的贵人,却对师姐的后背打出了致命的一击。 这一刻,陈登鸣的脑子都不由略有空白。 下一瞬,那电球直接砸在鹤盈玉的后背上,巨大的轰鸣声将关乐口中大喝的一声“移天换日”都淹没。 “嘭”地一声! 电弧伴随大片血肉直接炸碎开来。 对面三名魔修正期待关注,还未反应过来,就发觉鹤盈玉突然出现在己方身旁,含怒打出法器子母金钱镖和梳篦袭来,立即仓促招架。 这般突然之间,加上己方一名同伴骤然惨死,使得这三人一时心中紧张忐忑,居然第一时间反而被鹤盈玉压着打。 “啊!——” 刹那,便有一人猝不及防中招,一条胳膊被金钱镖击中后炸碎开来,血肉模糊。 另两人立即怒喝定下心神,发起凶猛攻势逼退鹤盈玉。 眨眼间,四名魔修,一死一伤,形势彻底逆转,这等惊变,非但是令李岳呆立原地,感觉脊椎骨的一节一节骨头都凉透了。 便是不远处空中的陈登鸣,亦是愣住,错愕看着突然莫名其妙就避开了李岳的攻势,到了另外一边大发神威的鹤盈玉。 这是在打配合? 他误会了? 就在这时,李岳突然怒喝一声,操控轮状法器打出,“梁匹夫!是你!只有你会移天换日!” 矗轰一声! 气劲浑浊电弧四溢的血雾中,突然三道璀璨光芒一闪。 一股强盛至令所有人都心寒的灵威猛然爆发。 那轮状法器才飞入其中,便突然如陷入一片冻结的冰晶中,寸寸崩裂瓦解。 “噗!——” 李岳面色突然惨白,狂吐一口鲜血,目光呆愣愣看着浑浊气劲中飞出的关乐身影,蓦地惊愕。 “你,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梁云生?你是关乐? 不,不可能,你也不可能是关乐” “李师兄” 关乐此刻神色悲哀,身上强烈的灵威愈发强盛,似乎是某种非他的功力在急剧汇集于他身上。 对面,三位魔修也都惊得毛骨悚然,甚至想要掉头就跑,从关乐身上,他们感受到了强烈的生死威胁,那分明是近乎假丹大修的恐怖力量。 “李师弟你竟真的忍心对我下手。” 鹤盈玉神色愤怒,眼角隐隐含泪,仍不能对方才之事释怀,几乎都将火气和悲愤发泄在几名斗志已失的魔修身上,各类二阶法器层出不穷,狂轰滥炸。 李岳却突然仿佛明悟了,一笑冷冷道,“鹤师妹,什么忍心不忍心的,就不必说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李某潜伏进长春派,本就是为等的这一天,只是可惜,可恨啊竟然早已被你们看穿。” 关乐神色间的悲哀更浓,眼神中却又浮现出一丝复杂的讥讽,道,“李师兄,你也太小觑我们长春派,小觑了派主和副派主或者说,你们这些西域魔修,也太小看我们东域修士的智慧。 你们能玩那么多的阴谋技俩,突然搞偷袭,发起战争,的确是会打得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我们反应过来后,自然会立即采取闪电措施进行反制,莫非真当我们是傻子?” 此时,鹤盈玉和三名魔修的战斗节奏也不由放缓,继而暂时罢手各自提防,随时准备继续出击,一方是消耗太大,另一方则是斗志已失,已想要迅速离去,却苦无时机。 因为此刻,峡谷的谷口之处,陈登鸣的身影已是飞至。 见到这又一个生力军,三名魔修见了都不由心里骂娘,血鬼道人那个废物,不会办事尽添麻烦。 李岳看也不看飞来的陈登鸣一眼。 他的斗志同样是在消散,知道如今已是一棋落错,满盘皆输,摇头苦笑。 “关师弟,你说得不错,将别人当成傻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是自以为聪明。 我一直将你看得很傻,现在看来,我才是真傻。” “为什么?你竟然会为西域魔修做事?” 这时,谷口处,陈登鸣神色冰冷质问喝道。 李岳轻笑一声,也不回头,道,“因为我本来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为何不能帮他们做事。 陈师弟,我本以为你跟我是一路人,当初才通过吴家,将你引荐进入长春派,可惜你并非一路人。” 陈登鸣脑海电光一闪,“你对我产生误会?因为我身上的血煞气?” 李岳平淡一笑,“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 难道你真以为,仅凭李荣一句话,我就无条件助力你,将你引荐进入宗门? 这世上或许真有如此好人,却绝对不会是我。” 陈登鸣咬牙,攥紧了拳头,一时也不知是被辜负、被欺骗,还是误以为很久的贵人,竟是利用或者其他他居然已说不上来。 李岳继续道,“当我从吴掌柜那里知道,你在野外养了一头黑云豹,还经常以各类滋补之物喂养时,我就猜出你有问题。 一个正常的非驭兽宗门的修士,是绝不会如此下血本的培育陌生妖兽,若真有,必存蹊跷。 我刻意暗中尾随你,你也不知晓,你那只小纯灵倒是感知敏锐,但我早已发现她,提前就避开。 我暗中看到你修炼虬龙锻骨诀时的景象于是才决定将你引荐入宗,我当然是误会了。” 陈登鸣沉默。 这居然就只是一个误会。 李岳因不愿暴露其魔修卧底的身份,自始至终也没有跟他有任何沟通。 甚至连引荐他的事情,也从来都只字不提,仿佛没有发生,可见其谨慎。 但也正因其谨慎,反而产生了这种误会。 若是他们但凡有一句沟通,对方问起他为何修炼虬龙锻骨诀,他也会直接十分话七分真的说出,是从暗坊得到,为强身健体而学,届时,这误会自然也就不存在。 他眼帘微亸,声音冷淡,“你之后发觉是误会了,于是通知血鬼道人袭击我,想要将我干掉,这也是当初,血鬼道人为何出现在我附近袭击我的原因?” 李岳一笑,道,“你很聪明,不错,但我并没有直接让血鬼道人杀你,因为那时我也不能安排血鬼做其他与计划无关的事情。 我是与他秘密接头的人,我将与他接头的地点,就选在你经常出没的地方附近。 在与他分开后,以血鬼对灵体的感应力,他自然会察觉到你身上纯灵的存在,以他的秉性,他也大概率会对你出手,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他话语一顿,眼神明亮,“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没有错,你的实力出乎我的意料。 你有秘密,但你却不是我们魔修的人,你的战斗体系、风格,都完全不似魔修。” 李岳说到这里时,便是几名魔修也都脸色微变,对其缜密的心思和手段感到忌惮,血鬼那傻东西,被利用了卖了还不自知。 陈登鸣道,“于是你安排下一场阴谋,让我和关师兄赶赴宗门七百里外的虚云山,结果遭逢梦魇国的诸多妖魔,想借梦魇国妖魔之手,除去我们?” “哈哈哈哈——” 李岳突然大笑起来,眼神射出光芒,讥讽道,“陈师弟,你太高看自己,你是实力很强,但师兄我这盘棋,却不会以你为主,目前看来,我还是输了这盘棋啊,还是梁师兄技高一筹。 但可惜,梁师兄现在的状态,只怕也是付出了很大代价,才破了我的这盘棋吧?” 他说着,目光直视灵威已趋于稳定的关乐。 陈登鸣眉头一皱,心中陡然跃出一个猜想,双目凝结。 对面,关乐的眼神突然变得晦暗,声音也似变了个人般,略显沧桑和感慨,道。 “李师弟,你城府很深,实力也强,其实,无论丘派主还是我,曾经都一直将你视作下一代派主候选人来培养。 可惜,你的一些动作和算盘,其实早已被察觉。 你以为你在下棋,其实你自己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过去一些年,你招进宗的一些人,是在试探我们,也是在探索规则。 我们便装糊涂,将你的试探和你希望的规则,呈现给你看。 否则你以为,长春派是什么地方?能随意让你就那么简简单单掉个包,换个身份,就安排人进来? 甚至你确实聪明,你刻意引导其他师兄弟,也效仿你,如此安排弟子进来,我们照收不误,依旧是做给你看。 其实安排进来的那些弟子,只要不是大奸大恶或者如你这般,收了也就收了,又能如何? 想要出人头地,都还是得像陈师弟这般自己努力,否则,也争取不到多少资源。” 陈登鸣听到这里,只觉后背都在冒汗。 他娘的。 这修仙界,算是被这些老姜玩明白了,姜还真是老的辣啊。 他一直自诩够聪明够谨慎够细心,结果也是如李岳一样,自作聪明了。 他刚还觉得李岳厉害,心思缜密,够有城府。 结果,更大的鳄鱼还潜在水里冷漠观察着所有人呢。 包括他,只怕也早已处于观察的视线当中。 方才他为报恩而来,克服了内心极度想要逃避的性格和苟的念头,任由昔日的江湖豪情、胸臆中的侠气主导了一回,却反而误打误撞获取了信任,通过了考验。 否则,若是他阴奉阳违,既不报恩,也不回情,找个地方猫着,安全了再出来,只怕从此又将颠沛流离了…… 此时,李岳的打击更大,神色灰暗,仿佛认命了。 想要彻底击溃一个人的尊严、自信,自然是将他最骄傲之处击溃。 李岳自以为下了一盘很大的棋,自以为心思缜密,其实都不过是一场笑话,早已中了别人的‘将计就计’,这种打击,当然很大。 关乐语气柔和,淡淡笑道。 “好了!李道友,还有这三位远道而来的道友,如今就让我梁某人携师弟师妹,送四位最后一程吧!” 话音方落。 李岳突然一声断喝,转身便电射冲向陈登鸣,身上筑基中期的灵威大盛,掐诀一指的刹那。 一杆电芒四射的长枪骤地如长龙腾空出现,表面白纹金丝,电弧四射,出现的刹那霞光大作,宛如化作了一道利箭直奔陈登鸣而去。 “李师兄,你若是欺骗我,不告知我今天这些,也许我还会放你走!” 陈登鸣眼神幽幽,突然双手合什,周遭空气中大片金色灵气宛如浓稠的金色霞光浮现,瞬间汇聚向他身前。 “铛——” “铛——” “铛——” 一刹间,陈登鸣体外金光大放,三面金系灵气构成的铜墙铁壁浮现,“铿”地一声,直接将长枪格挡在外。 “咔——” 其中一面金色壁垒瞬间被穿透大半,裂开蛛网般的裂痕。 但在这瞬间,金光骤然凝聚成一只大手,一把抓在长枪之上,巨力爆发,刹那拔出。 “陈师弟,我要走,凭你还拦不住!” 李岳长啸袭近,掐诀一指。 长枪‘噼啪’一声闪烁电光,骤地化作一道赤炼火蛇般的闪电链,卷住金色大手便骤地收缩。 陈登鸣瞬间察觉到强烈的威胁,毫不犹豫掐诀催动李代桃僵术。 入门级别的李代桃僵术,需要不到半息的时间。 但就是这不到半息的时间,在此刻也显得无比奢侈。 因为金导电。 那长枪化作闪电猛然爆开一团炫目惊人的金色电光的刹那,大片电流裹挟炽烈的高温,已经冲袭向陈登鸣的的身躯。 这李岳,不知是自身战法如此,还是竟早已准备好了针对克制陈登鸣的手段。 轰!—— 仿佛一个大雷在半空爆炸开来。 将那边传来的鹤盈玉的惊呼声淹没下去。 一个炽烈到令人炫目的电球在半空裂开,而后化作根状的闪电四散飞射。 电弧当中,大片法袍都烧成灰烬。 李岳的面色却是骤然一滞,只看到法袍中,一块木炭在电弧中爆碎成飞灰,却压根没看到陈登鸣的身影。 要说那么大一个活人,就算烤焦成炭状,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烤得只剩那么一截。 就在这时,五十丈外的谷口一处崖柏上,陈登鸣的身躯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此处,却是浑身冒烟,头发僵直竖立,皮肤都有的被烤焦,有的浮现水泡,张口一吐,还吐出一个烟圈。 “算你小子命大!” 李岳眼神一冷,旋即毫不犹豫冲天飞起,向上逃窜。 但在这瞬间,一道梳篦骤然在上空出现,压塌而下的刹那,空气宛如被梳成道道乱流,席卷向李岳 (加更完毕,继续求月底月票清空,明天两百票继续加更哈老铁们!) (本章完) 118~119:人有情义多知己,地有坤德无绝境(二合一求月票) 梳篦灵光爆涨之下,空气乱流,宛如万川归海,似泻出的山洪一般,哗哗地奔腾冲击向李岳,又好似三千青丝,被梳篦顺势拉下,声势惊人。 李岳去势被阻,发出一声不甘长啸,双袖一震,胸前法袍映显一个氤氲赤红火灵气的圆盘。 霎时,其整个人都随着圆盘大放火光,好似一轮太阳雄居中天,毒焰万丈,狂暴的火光,如化作一道烈焰光柱,直冲而上。 矗轰!! 两股术法对轰一起,爆发巨大的声响,大片气雾蒸腾翻滚,如泡沫般四散奔腾。 空气都霎时变得无比滚烫。 一阵风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 李岳“哇”的一口吐出鲜血,身躯如遭电亟,向下降落,满面汗珠,显然这一番对拼,牵动了伤势。 梳篦亦是被直接轰得飞起,弹回那边正参与激战的鹤盈玉身旁。 只见四名魔修就这么片刻,便已有一人惨死,两人重创,情形岌岌可危。 此时若再不走,便将彻底难以逃脱。 李岳正欲再度冲天而起,突然只觉身周空气有异。 立即面色一变,掐诀竖眉心的刹那,山涧之上,倏然不少植木骤然自燃。 大片火苗才燃烧而起,李岳身影便化作一团火光消失。 火遁术! “嘭嘭嘭——” 一团团火光刹那奔走,眨眼间东西南北各个方位都亮起火光,可谓霎时野火燎山,绕山一圈,已无法可辨李岳究竟去往了何处。 陈登鸣眼见此等情形,豁然悬浮半空。 双臂展开的刹那,上品中等灵根的超强感应力发挥到极致,周遭一方燎原火焰中焚烧的植被树木,尽在他感应捕捉范围内。 蓦地他双目灵光剧盛,长发飘舞,澎湃灵元彻底调动。 逆荣回春术! 呼——呼——呼—— 周遭被感应捕捉到的树木植被,本就不多的生气霎时抽离,迅速枯萎。 一片片火光也随之刹那黯淡下去,一株株植被树木刹那烧成了灰烬,散发袅袅青烟失去诸多木灵气和生机的这些植被,焉能在火焰中撑多久。 “噗——”李岳的身形再度从一簇火苗中被逼出,几乎已到了山涧之外,大口吐出鲜血,很是狼狈。 但其身影才刚出现,耀眼的刀光已是如青虹急骤驰过。 “高虎!” 李岳一声怒喝,雷纹电火枪化作一道霹雳眨眼出现,格挡在刀刃之前。 “铛”地一声暴响,仿佛半边的天空起了爆裂,一大块石山从天上落到了地面,使得周遭树木、岩石均发出可怕的战栗声,在劲风中乱颤。 雷纹电火枪在八丈大刀下弯曲出惊心动魄的弧度,随着李岳突然加大灵元输送,蓦地枪身挺直,将大刀弹开。 然而在那闪瞬之间,大刀分裂成无数道锋锐惊人的细小刀片。 “去!” 陈登鸣握紧手掌的刹那,刀刃伴随无数金色霞光般的金属游气洪流,成一个恐怖涡旋,将李岳整个人席卷其中。 “铿铿锵锵——” 充斥锋锐气流和刀刃空气,像一锅煮沸了的泥浆水,汹涌得咆哮着、翻腾着。 李岳被卷入其中,痛呼怒吼,周身突然涌现一圈火焰光罩,呈龙形,宛如五条金龙游动,反方向急剧旋转,抵抗着金属洪流。 刹那之间,半空好似形成一道金色与赤色的火焰、旋风。 互相剧烈碰撞着,吞噬着。 周遭的空气仿佛炸开了一层白色的跳动水雾,朦朦胧胧。 这两股庞大灵威气势交锋下,四面八方登时劲气横流。 陈登鸣被电得漆黑的面庞此时生辉,虎目威棱四射,身形艰难地向李岳所在方位飘去,近乎将灵元催动到了极致。 所幸,方才他施展的逆荣回春术吸来的生机和灵气弥补体内,非但恢复了身上不少的灼伤,还使得消耗的灵元急剧恢复。 但纵使如此,面对筑基中期的李岳,二者之间的灵气差距仍是极其明显。 还好对方已经受伤,绝难拖延太久。 果然,伴随一声‘铿锵’暴响,李岳体外五龙火罩蓦地崩溃。 这一瞬间,正是李岳心神动荡,新旧力交替灵元不济的刹那。 “刀!!” 陈登鸣拿捏时机大喝,神变刀再度变幻,母刃电射而出,一刀之势,竟如直捣黄龙般,杀气严霜,一掠而过。 雷纹电火枪化作一道雷电匹练,将母刃狠狠弹开。 但接踵而至的诸多如过江之鲫般的子刃,余势不减,突然加速,尖锐气流化作无尽刀光一闪。 李岳身躯一震,直接被带起狠狠砸在后方山岩上,当场挂在龟裂的山岩之上,身上灵威溃散。 陈登鸣飞身掠近,二人四目凝视,他一时不由沉默。 李岳定定看着陈登鸣,一口气未散,强撑着口角溢出鲜血笑道,“没想到我是死在你手里,我当初误会你,将你招入山门,这大概就是时也,命也” 他忽眼神转暗,满身被扎入刀刃的伤口处,开始渗血,只艰难吐出两个气若游丝的字,当场气绝毙命。 这两个字。 陈登鸣听到了。 他可以装作没有听到。 因为他与李岳之间,既是误会,便互不相欠。 但可惜,李岳是利用他,是误会他,这两个字的主人却不是,且还是当初他主动找上的对方,请求帮助,对方最终赤诚而助。 尽管,算是阴差阳错的办了坏事,却终归好心。 “不知道我如今算是立功了通过了考验,还是身份败露即将要遭到驱逐?若是被驱逐,我也难帮任何人了。” 陈登鸣感慨,一笑摇头。 眼见那边鹤盈玉等人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梁云生借关乐身躯发挥出的战力,目前来看似并没有达到假丹的程度,却也超越一般的筑基后期修士,加之有鹤盈玉辅助,四名魔修虽强,战斗却也没有太大悬念。 他转而目视李岳尸体,随手一招。 ‘嗖嗖嗖——’ 千百刀刃返回,母刃如大号吸铁石般闪烁灵光,将九百九十九道子刃吸附于上,重新凝成完整神变刀。 陈登鸣目光微凝,发现其中两处刀刃已裂。 这战斗磨损,还挺大的。 他随手一招,牵引着李岳的残尸一同降落在地。 对面谷中,斗法轰鸣也逐渐伴随一两声惨叫微弱下去。 半盏茶后。 陈登鸣换上了一套衣服,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随后神色平静飞身来到鹤盈玉以及关乐跟前。 “陈师弟,伱没事吧?” 鹤盈玉神情关切,发丝被汗水染湿,凌乱黏在白皙光洁的额头上,美眸凝望陈登鸣。 “无碍!多谢师姐关心。我没有你消耗得大,你送的那瓶丹药都不曾使用过。” 陈登鸣颔首笑着回应。 鹤盈玉俏面微红,倏然又看向关乐,美眸中隐显担忧。 “梁师兄” 关乐哈哈一笑,晦暗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凝视陈登鸣,道。 “鹤师妹,放心吧,陈师弟已经证明了自己,他的身份问题,我和派主都不会再追究的,英雄不问出处。” 陈登鸣闻言心中一松。 鹤盈玉则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又叹道,“梁师兄,我其实担心的是你现在的状态。” 陈登鸣讶然,不仅为梁云生不再追究感到惊讶,也为鹤盈玉的话语感到惊讶。 难道梁云生破了李岳这盘局,是真的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鹤师妹,当这个计划正式开始进行时,你我都已清楚,就必须有人做出牺牲才行了。” 关乐负手看向地上的李岳,感慨道,“这群魔修又是安插李岳如此优秀的内应,又是派遣来这么多高手,还盯上了丘派主的长寿香。 若是我们轻轻松松想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反制,将他们歼灭,又怎么可能?” 鹤盈玉不甘道,“但是梁师兄你这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失去一颗假丹的功力,纵然日后重修回来,也从此将彻底无望金丹大道” “无望金丹大道?”陈登鸣身躯一震,有些错愕。 这代价牺牲,可就太大了。 关乐眼神中也流露一丝复杂和郁郁,唯有豁达一笑,道。 “罢了!你也清楚,我为驱除关师弟体内的梦魇种子,与梦魇国主的那一丝交锋,已是着了道。 就算没作出这番牺牲,未来成就金丹的希望也是渺茫,总有人要牺牲的,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至少如今,这些魔修精心设计准备的计划,是失败了,还死了这么多人,派主的长寿香也保住了。 想必派主他们那边无这后顾之忧,那件事也完成的相当顺利了,这对魔修而言,又是一次巨大打击” “看来这些魔修的真正目的,主要还是为了破坏派主的长寿香,从而破坏丘派主正在进行的另一件大事,这真是,一环扣一环啊。 合着我们这边打得如此凶险,还只是为金丹修士们正在进行的更大的事作铺垫的” 陈登鸣沉吟之间,发现关乐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立即抬头看去,便对上了关乐眼神中那一抹熟悉的,属于梁云生的长辈慈和感。 这令他不由全身一麻,终于体会到当初大话西游电影中紫霞附体猪八戒,抱着至尊宝说吻我的感觉,就很恶寒。 “陈师弟,你也不要因此次之事心有芥蒂,你毕竟是李岳招进来的,我们虽然已观察确定,你可能没问题,但该有的试探,还是要进行一番的,这也是为大家的安全。 你也不想鹤大师因此陷入危机当中的吧?” 陈登鸣忙笑着摇头,“当然不会,这也是正常,若换作我自己处于梁师兄你这样的位置,可能手段更为激烈。” “那陈师弟你也太坏了。” 鹤盈玉脸上露出灿烂微笑,“其实我之前也很担心,但我相信陈师弟,你绝不会是西域魔修那边的人。” “哦?为何?” 陈登鸣诧异,心里不免异样,要说为某种原因,却也不至于吧。 鹤盈玉掩嘴一笑,“因为师弟你太穷了,若是魔修那边安插过来的,可能会穷,却不至于像你那么穷,竟然连五十块中品灵石都要找我借。” 这一句话出,陈登鸣登感窘迫。 万万没想到,之前帮助他洗脱嫌疑的,竟然是因为自己太穷了。 可能这师兄师姐,都已经将自己的来历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自己之前还想苟一波,只怕梁云生这个老苟圣,早已苟了不知多少年,他走过的路,都是人家玩剩下的套路,自以为的聪明,其实都已被人看穿。 但是五十块中品灵石,就能算是很穷了吗。 聚集地的散修,连一碗灵饭都吃不起,你们这些臭筑基大佬,居然已经瞧不上五十块中品灵石了,果然,贫穷已经限制了他的想象力,成了混在土豪里的土鳖,狼群里的二哈。 “既然五十块灵石是小意思,那师姐,我是不是不用还了?” “你觉得呢?再小的意思,欠人的就得还。” 一时间,梁云生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气氛仿佛霎时也因此变得轻松了许多,纵有什么隔阂芥蒂,也在此刻消弭。 “哈哈哈嗝”笑着笑着,关乐倏然打了个嗝,眼神逐渐变得茫然,仿佛真从一头狼变成了二哈。 直到其眼神中的茫然彻底转为清澈,他才反应过来,看向陈登鸣和鹤盈玉,又看向地上的尸体,愣道。 “战斗结束了?敌人都死了?” 得到陈登鸣与鹤盈玉肯定的答复后,关乐才又是回味又是唏嘘道。 “可惜了梁师兄还说只要我坚定意念好好体会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感受一下假丹的力量和他对道法的操作,将大有所获。 可惜我意念不够坚定,刚刚似五蕴皆迷,陷入了沉睡。” 陈登鸣闻言一时错愕。 这关师兄,要说傻人有傻福吧,那是有傻福,可惜居然没把握住这么好的机会,否则日后不说金丹有望,至少假丹境界会顺畅许多。 不过,这种被人替身入体的造化,陈登鸣也不会羡慕,他身上的秘密太多,可不兴这么玩。 鹤盈玉语气带着一丝赞叹,“梁师兄的移天换日已修炼到可将力量转移到他人体内,这也是我没想到的。 若非这次之事,只怕这将永远是梁师兄的底牌,要掀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李岳自以为算清楚了所有的变数,却又怎会料到,别人手中掌握的底牌?” 她目光落在地面已被千把刀刃穿透的李岳尸体上,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 “还是安葬吧。然后我们也去雾河滩看看,那边的战斗,可能早已结束。” 不同于鹰风涧这边,雾河滩那边集结了长春派包括传法殿执事莫老头在内的七名筑基。 而那边的魔修却只有四名,且全都只是筑基初期的修士,一名筑基中期都没有。 如此阵容,鹤盈玉等人自是也不担心。 果然,三人赶到战场后,战斗已经结束。 四名魔修有三位已经伏诛,还有一人则是通过湍急河流逃脱了,莫老头等人正沿着河岸搜找,务必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此处地形如此,大概也是这一众魔修早已算计好的。 安排四人承担风险,在雾河滩这边牵制住长春派七人,竭力撑到李岳等人解决战斗后支援,或是血鬼道人赶来支援再撑一段时间。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李岳等人中了计中计,血鬼道人则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现身。 … 此时。 在距离雾河滩数百里外的某处山坳中,血鬼道人气喘吁吁,藏身进之前早已布置好的洞窟之内,一脚将缩进来靠得太近的血妖踹开,又是后怕,又是冷笑,低骂道。 “蠢货!一帮蠢货!还好我察觉不妙,没有真的现身出手支援,否则只怕现在也已成了一具死尸。” 按照计划,李岳他们将会在限定的时间内完成计划目标,而后火速支援。 限定时间一到,雾河滩这边的魔修便不会再周旋,将竭力逃脱,到那时,其实也就意味着计划有变。 原本照计划,血鬼道人在限定时间一到,他就必须立即出手支援,掩护众人逃脱。 然而,这狡诈阴险的老鬼早已打好算盘,限定时间到之前,李岳等人若出现,他就会顺势出手。 否则,便绝不出手,而且有多远逃多远。 果然,现在看来,计划大概率是失败了,出了大事,甚至他都没搞清楚,失败的原因在哪。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该如何向魔子交代。 旁人能苟,他也能苟,如今他算是苟到底活了下来。 可现在他既不能留在东域,也不敢返回在西域,甚至都未必能顺利离开东域,这处境,就相当窘迫了。 “该死!真是该死啊!” 转瞬。 三天后。 长春派内。 陈登鸣坐在洞府之中,正五心朝天的享受难得安宁的修炼。 结束了一个多月清剿妖魔的厮杀生涯,也经历了一场比生死大战还要惊险的‘长春无间道’,如今还能安然坐在长春派内,当他的筑基修士,享受不要钱的洞府和二级灵脉等珍贵资源…… 他是真的很满足,也很珍惜。 回想此前的一系列经历,也许他只要稍微走错半步,例如面临梁云生的试探,他选择逃避遁走,也许就不用再回来了。 即便回来,也会被拒之门外吧,更别提日后加入长寿宗了。 还好,他坚持胸臆中的那一口仙侠之气,哪怕并没有要为李岳和鹤盈玉拼命的念头,至少他还是去了,而不是看都不看,直接逃了、怂了…… 这珍贵的勇气和义气,便算是助他误打误撞的通过了考验,真正洗脱嫌疑,被彻底接纳,这也真是日月循环福祸分,天高地阔本无垠。人有情义多知己,地有坤德无绝境。 倏然,一道灵光在储物袋内闪烁。 陈登鸣心中一动,掐诀一点,一枚传音玉符飞到身前。 其中传出鹤盈玉柔美的声音。 “陈师弟,门派谕令已下达,吴家与西域魔修存在利益勾结,吴家老祖吴永旺与一众家族骨干已伏诛,其余无辜人等,皆打散后流放。 李岳堂弟李荣以及其侄女李雪,经查除了与师弟你这一次有所关联,这二人便与李岳再无任何类似事件瓜葛。 且门派已查明,李荣李雪二人,均非魔修,决议不再追究这二人任何责任,只将二人遣退出长春派域内。” 陈登鸣听到这里,不由松了口气,传音道。 “多谢师姐!” 李岳死前所提到的二字,便是李荣。 陈登鸣觉得赤诚而真心助他的,也唯有李荣。 可能对方也因他当初制造出的突破筑基的威势,有投资和赌的成分在其中,但也终归是他引导,不算利用。 故而在前日,还是问起鹤盈玉以及梁云生,若查明李荣实非魔修,门派可否放过其一条性命。 没想到,竟是真的给放了。 这时,传音玉符再度一闪,传出鹤盈玉的声音。 “不必谢我。这件事,我也没能帮上任何忙,其实,真正帮上李荣的,反是他自己而已。” “他自己?” “李荣有一妻子,名芸雪,也是其女李雪的母亲,这芸雪在七年前便于一次战斗中失踪,李荣一直以为此女是死了。 但其实,这芸雪,乃是一位大人物,当年落难被李荣无意间搭救,结果还生下了李雪。 七年前,她刻意制造失踪假象不辞而别,让李荣以为她已经死了,但其实,她时常关注李荣父女二人,此次事情,便是她开口了,否则” 陈登鸣一时默然,险些快欲哭无泪。 白操心了啊。 这隔壁老李,是真主角啊。 堂哥是魔修卧底,无间道玩得贼六,差点把他玩死了。 结果多年前,还能随便捡个老婆就是大佬,还和那大佬生了个漂亮女儿,自己都还不自知,天天嚷嚷着对不起孩子他娘。 “李哥啊李哥,当年是不是有个人敲你家门,问你一句:老李,要老婆不?要我就给你送来?” 陈登鸣暗自摇头,收起玉符。 现在看来。 不是李荣对不起孩儿她娘,明显是那位女大佬,对不起李荣啊,大概是看李荣一副筑基都可能难突破的衰神样,觉得未来只怕要为其送终,于是直接不辞而别,算是了断这段红尘孽缘。 一想到这里,他不免也想到了许微。 想到了很多。 心中一时也有些感触良多 (月票还差一点晚上加更啊!大章节!冲!) (本章完) 120:人间富贵非吾愿,仙门常住别散修(为月票加更) 落尽尘埃祸事休,闲观日月自悠游。 人间富贵非吾愿,仙门常住别散修。 转瞬半个月过去。 整个东域腹地,宛如雷光扫尽妖邪气,彻底再无任何西域妖魔作祟的动静和痕迹。 据闻,长寿宗的一位金丹修士在从战场返回的途中,还顺手抓了一位筑基魔修。 陈登鸣曾打听,疑似那被抓捕的筑基魔修,就是逃脱在外的血鬼道人。 这么一算的话,加上那日沿着雾河滩河水找到后并干掉的最后一位魔修,潜入东域腹地的所有魔修,看起来是真的彻底被解决了。 除非有人自甘平庸,躲进凡尘间甘作一凡人,销声匿迹。 否则是很难彻底摆脱长寿宗领域内,诸多仙门天罗地网式的搜索的。 这半个月以来,他终于有了安心修炼的时间,于是潜心修炼闭关了半个月,令自己厮杀多时的浮躁含煞的心境,如一杯凉水被放置在桌面上一样,慢慢沉静下来,水中诸多杂质都沉下去,找回平淡修行的感觉。 半个月的修行,他的《长春功》修炼进度也是喜人,自灵根的亲和度再次提升后,他每日修行《长春功》的熟练度已是能达到52点之多。 故而,仅仅半月过去,功法熟练度就已提升了将近是八百点。 算上之前的修行积累,目前功法二层的进度,算是完成了六分之一。 “《长春功》(二层1057/6000)” “按照如今的修炼速度修行下去,再有三个月出头,我也就能完成长春功第二层的修行,届时法力也将再度提升了” 陈登鸣目光停留在寿命大限上,考虑片晌后,还是打消了继续修行《损命拔苗术》的念头。 原本他还是有意继续加大对灵根的投资的。 但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再加上才通过宗门重新启动的身份审查,他决定作为一个八十多岁的年轻人,未来日子还很长,还是不要太着急了。 那剩余的两成修炼速度加成,也无需太急着投资拿到手,以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眼光还是要放长远一些。 因为就在半个月前,梁云生稳定了境界后,便重启了对他的身份审查。 毕竟陈登鸣加入宗门的过程虽是正规,但其中一个尤为重要的身份审查的环节,却显得并不正规。 哪怕他是立下了大功,也洗清了一身嫌疑,但一码事归一码事,即便长春派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来陈登鸣实力越来越强后,长寿宗在浏览身份宗卷时,也还是会发现其中蹊跷,重启调查。 届时,只怕将会比长春派内部调查更严格。 故此,陈登鸣也非常能理解,并乐意配合,当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和准备。 结果,在详细告知自己是来自南域万里边陲,并举例说明了一些曾经在万里边陲多处地域生活的过程,以及从南域来到东域的经历后,梁云生便直接宣告他的身份审查已彻底过关。 从今以后,长寿宗也不会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盘查他。 这个过程,轻易得令陈登鸣都感到惊讶。 本来他还准备说出自己来自南寻的身份,然而现在轻易过关了。 事后,梁云生还一副懒得再多问的模样,含笑让他离去,领了新一波的门派贡献后,安心在门派待下。 这倒是令陈登鸣一直有些疑神疑鬼。 猜测这老梁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已经知道了自己来自南寻的秘密。 毕竟,从李岳和老梁的对弈来看,老梁就真的不是什么简单人,如此高拿轻放,其中像是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陈登鸣曾以各种阴谋论思考过,有没有可能老梁也想像观察李岳那样,暗暗观察他。 不急着将他如何,只看他日后打算做什么,究竟又有什么目的。 不过这些阴谋论在脑海掠过后,他还是打消了很多念头,努力静心修炼,不想用一些暂时无稽的念头,玩精神内耗。 反正,他是行得正坐得直,进入宗门的目的很简单。 要问他图什么,也很直白,就图一个能白嫖灵脉和安逸修炼环境罢了。 试问,哪个加入宗门的弟子,不是为了这些而来的? 要观察,那就观察吧。 数百年后,他活成了长寿宗老祖,就不信还有人能盯着他。 还有,那就继续熬,看谁能熬到最后。 至于之所以不继续修炼《损命拔苗术》,理由也很简单。 目前看来,他在未来快突破金丹时,是很有希望通过长春派作为跳板,加入长寿宗,直接成为真传弟子的。 届时,也将得授镇派道法。 而《损命拔苗术》也确实太损耗寿元,继续修炼将导致他的骨龄再次变得很离谱。 如今,他还在通过收割黑子的韭菜,慢慢放血,修炼血煞气,恢复骨龄。 骨龄都还未彻底恢复到40岁以下,在没有加入长寿宗之前,就还是不要再折腾了。 “我仍有很长的寿命,未来计划,徐徐图之,这灵根资质如今已是极好,满则溢,盈则亏,不可操之过急” 陈登鸣眼神中灵光收敛,起身后来到洞府房间。 … “啊呀——” 一声惊呼突然从洞府内传出,跟着就传来一股强烈的精神波。 陈登鸣眼神中神光一闪,神识凝聚,震开这一股精神波,自己也是不由略感头晕目眩,眼前只看到一道白白影子飘过,迅速躲到了床上的帷帘之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赫然是小阵灵。 不过相较于之前,如今的小阵灵看上去灵体凝实了不少。 她的肤色不再是看上去那么虚幻透明,更予人一些犹如皮肤的质感和血色,只是仍不免浑身氤氲灵气,犹如一个小发光体。 陈登鸣对此已见怪不怪。 自从吃了梦魇国梦魇妖魔死后的纯净灵魄力量后,小阵灵便似再度突破了。 陈登鸣无法判定灵体的突破标准,只能从其变化和发挥出的实力判断。 如今的小阵灵若全力爆发类似神识的精神冲击,甚至能对他构成威胁,至少能让他陷入一两息的眩晕状态。 这在战斗中已尤其致命,代表这阵灵从今以后也不再没有自保之力,用途不仅仅是跳舞,还能辅助战斗。 只不过,突破后,这阵灵的智商似乎又变成了十三四岁左右的女孩,比较顽劣,时常会令人感到头痛。 “你干什么?”陈登鸣皱眉,正要去掀开帷帘。 小阵灵却已嘟着嘴从床榻飘下来。 只见其身穿一件宽松到将其整个身躯包裹,连双足都没入的青衣道袍,亭亭玉立,似蹙非蹙的笼烟眉下,乌亮灵秀的眸子蕴着淡淡的无奈,轻轻一叹道:“我,我只是想试试穿上你的衣物,看能否穿上,你看,好看吗?” 她说着,悬浮半空旋转一圈,周身灵雨飘摇,衣摆下隐约可见几个可爱如玉兰花瓣的脚趾。 陈登鸣心里摇头,面上含笑赞赏了一句‘灵儿好美,灵儿穿什么都好看’。 将小阵灵哄了个满意后,靠近过去,“好了,到了复习功课的时间了,今日该伱继续教导我学阴语了。” 自从小阵灵实力再次突破,她也再次恢复了一些记忆。 这次却是关于阴鬼宗修士功法的某些记忆。 其中尤其包括炼神之法。 不过记录炼神之法的文字,都是一堆陈登鸣看都看不懂的‘阴语’。 需理解其意后,再以神识念头一个个凝练观想出。 故而如今陈登鸣还是在打基础的阶段。 小阵灵虽然智商跳度到了十三四岁的样子,但对于这些记忆中恢复的功法,却理解得极其深刻,仿佛与生俱来,也就能教导得有声有色。 据其所说,记忆中恢复的,应当是灵体修行鬼修之法,乃是阴鬼宗的镇派根本法。 这倒是令陈登鸣曾经听闻后感到很诧异。 因为照‘初代’那个经常自称奴家的小阵灵所言,她是死后被阴鬼宗修士拘了魂,才炼制成了阵盘内的器灵。 那么其本身应该是与阴鬼宗无关才对。 可现在看,小阵灵居然本身就会阴鬼宗的根本镇派法。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陈登鸣这阵子也趁着偷学阴鬼宗道法的时间,问询过小阵灵多次,却压根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目前他也只能理解为,小阵灵可能脑容量有限。 某部分的记忆恢复后,另外一部分的记忆也就会尘封,比如说智商。 且其智慧,能对如何合理运用脑容量作出精准判断,在实力低微不需要修炼时,便给予高智慧谋生存。 在实力突破后,周遭环境又足够安全时,便会压制智慧,将更多脑容量用来提升实力、修炼道法。 陈登鸣高度怀疑,小阵灵也许曾是阴鬼宗的真传弟子或者执事。 不过这件事,初代小阵灵未必就知晓。 可能相关术法的记忆都因实力被尘封。 又或许为自保而选择隐瞒。 一切还要等到见到那个经常自称奴家的初代阵灵,才能确定。 “这个阴语怎么理解?读什么?” “读齆齆是鬼怪的一种,百鬼夜宴行中它也出现过。 它的形体很特殊,被斩灭后能迅速恢复。 因此当你理解后观想‘齆’时,你的神识受伤了,也能快速恢复。” “哦~~~” “你不是灵体,无法修行我派镇派根本法,像我们灵体,就可以被动或主动的吸收月光精华,或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等天财地宝中的灵韵,壮大自身魂魄,强大神。 到了一定境界,甚至直接能吸收烈阳精华,洗练神魂,那时就算是真正踏入鬼仙的门槛了只可惜” “可惜什么?” “哎?我忘了,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想不起来了。不过不要紧,反正你也无法修炼,你就先修炼辅助道法技巧篇吧。” “谁说我不能修炼?你忘了?我其实也可以勉强在一些特定的时候,灵体出窍的,有一次,你还直接白看了我” “哪次?你污蔑!我怎么不记得?” “说话这么不客气?学了道法底气就是强是吧? 那今晚咱们出去再试试,你就记得了。” 陈登鸣轻哼一声,结束今天的阴语课程。 看了一眼偷学来的道法进度。 “《百鬼阴录炼神法》(初学28/100)” 还行。 又多学了一个阴语词——“齆”! 目前短短十来天,他已经学了二十八个阴语词,平均一天学两个。 不过暂时也只是学会,距离真正发挥威力,还有一段距离。 如今半个月过去,他也已将《李代桃僵术》和《金罡灵尊术》都修炼到了精通级别,已可做到瞬发。 而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再度增长了十年,达到了639年之多。 理论上,他还有296年的阳寿,越活越长,阎王看了都觉得讨人嫌。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阎王,可能恨不得亲自动手,掐死我这个破坏生死簿规则的存在吧?” 陈登鸣自我揶揄,留小阵灵在家,嘱咐其不要调皮顽劣跑出洞府后,便出了门。 骑上黑云豹,去几个师兄师姐那儿串门,蹭吃蹭喝,联络感情。 短短半个月,黑云豹居然就已经发福了不少。 这黑子也是贼精,时常去宗门膳食堂串门,初时还会吓到膳食堂的师傅伙计,后来去多了,一来二去的也就熟络了。 膳食堂的师傅看在它肚子上的两排字的份儿上,时常还会给它开开小灶。 除此之外,这黑子也是颇受门内弟子的欢迎。 尤其是当初陈登鸣带队的除妖弟子团的那二十多人,只要碰到,都会给黑子捎带点儿吃的喝的,俨然已从卖血黑旋风成为宗门黑霸王,极受欢迎。 “黑子,多吃点儿,多吃好,你看你现在,多圆润,我就喜欢你变圆润。” 陈登鸣边摸着黑云豹后颈的黑亮毛皮,一边笑眯眯摸着。 黑云豹寒毛耸立,豹子尾巴如铁杵般竖起,像是老猫炸毛。 “别紧张,主子我就单纯盼着你好!” 这时,飞到前方洞府位置,眼看关乐等三个正聚在一起闲聊的师兄正准备离去,陈登鸣忙招呼一声。 “哎!诸位师兄请留步!” 关乐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心里一叹。 不知道谁家的灵茶灵果又要遭殃咯,还是装作没听见吧。 自从陈登鸣穷鬼的名号在筑基修士圈传开了后,关乐等人便没少取笑。 结果陈登鸣就破罐子破摔了,时常串门,借讨教道法打听消息之余,蹭吃蹭喝。 头几次诸多筑基师兄都还是热情招待。 后来逐渐感觉有些不对味儿了。 这坏小子,不会是知道他们私底下取笑给编外号,因此刻意上门报复吧。 一来二去,现在几乎是看到陈登鸣上门就头痛。 “哎?三位道友,请留步啊!” 后方,呼声渐近。 关乐心里暗呼造孽。 当初自己就不该嘴巴大,将陈师弟的糗事传出去。 他也承认,他当时有一丝丝嫉妒的成分在内。 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想送灵石鹤大师都感到难为情。 陈师弟却还能厚着脸皮从鹤大师那里借走灵石呢? 就算陈师弟是救命恩人也不行啊,一码事归一码事,爱情的事儿与生死无关! 想到这他就气得心肝儿疼,还是本事啊,他没那个本事软饭硬吃啊。 此刻,关乐唯有一人做事一人当,回身爽朗笑道,“啊,陈师弟啊,怎么了?今日有闲工夫出来溜圈啊。” “那倒不是,哪有那闲工夫,只是正好有事想请教关师兄你,哎?你有空吗?去你洞府坐下详说吧。” “那不用不用,我们正好有事儿呢。” 关乐头痛,忙摆手,突然灵光一闪,含笑道,“对了,你来了正好,要不就跟我们一起去一趟?我想这件事,梁师兄肯定也会通知所有人的。” 陈登鸣一愣,他还准备继续厚脸皮坑关乐一顿呢。 之前肯定是这老小子将他借钱的糗事传扬了出去,导致如今门内连弟子辈的都知道了。 上次那乐师侄,甚至还送来了五十块中品灵石,说是其家族乐家对他表示的一点感谢和心意,感谢他在除妖魔时对乐悦的照顾,差点儿没将他糗死。 “梁师兄有正事?什么事?” 陈登鸣狐疑,不太相信。 “师弟,你跟我们去就知道了。是关于上次龟蛇蜂被未知元婴修士攻破一事,现在那元婴修士的身份已经确定了,你猜猜是谁?” 陈登鸣翻个白眼,看着关乐一副神秘兮兮的吊胃口表情,唯有换上笑脸道,“关师兄,快说吧,师弟我实在猜不出来,要不我请师兄去我洞府坐下细谈?” 关乐呛了一下。 去你那洞府,你那家徒四壁的,坐那儿都没一楼口灵茶喝的,干谈啊? 关乐压低声音,“听着,那元婴修士,据说是映月宗百年前失踪的那位映月宗太上老祖。” “什么?” 陈登鸣皱眉,“映月宗太上老祖?百年前失踪的那位?” “师弟,你听说过?” “这太能听说过了啊,我当初就是那边儿来的,这映月宗太上老祖,不是说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然后与其一起失踪了? 而且,他也算是东域人啊,映月宗还是东域的名门大派,他怎么敢的?” “这陈师弟,这我们也就不清楚了,梁师兄召集我们过去,也是要商谈此事,你曾经从那边儿过来,不如就一起去吧。” “那这,不好吧梁师兄又没有喊我。” “见外了?见外了不是! 梁师兄向来都这样,先找两个人开小会,然后再开大会,我早看不惯这老毛病。 走,今天关师兄我邀请你一起去开小会!” “嘿嘿,关师兄,仗义!改天去你家喝酒感谢你!” “好嘞!哎不是?陈师弟,又套路师兄我啊。” 一旁蛇户与边沉两名筑基执事面面相觑,旋即都是相视一笑,这陈师弟,还真是个圆滑处事的人精。 不过,倒也是个趣人儿,长春派内多这么一位师弟,的确也是多了不少生机。 四人相邀飞向长春殿。 陈登鸣心中却是念头起伏,诞生种种猜想和疑惑。 失踪百年的映月宗太上老祖再度出现,却竟背叛了东域,这件事,是否会与煞星有关 (加更完毕,算是小过渡,明天依旧保底基础上200月票加更一章!) (本章完) 121~122:五仙道统谁家传,各领风骚数千年(二合一求月票) “映月宗那位太上老祖,如今若是还活着,也应该有将近一千七百多岁的高龄了,时日无多,可能还只有两三百年好活,就算能得到什么延寿的天财地宝,也最多能活五百年 他是与长寿宗一祖,一个年代的人啊,一祖今年也已一千八百多岁了,上次办寿辰时,还是办的一千八百岁的寿辰,我曾去远远瞻仰过一祖的风采” 长春殿内,一场筑基小会正以闲聊的方式展开着,梁云生感慨的说着,陈登鸣几人眼巴巴看着,竖起耳朵听着。 活了一千八百多年,按陈登鸣前世的历史观来算,那就是从汉朝直接活到了清朝,简直离谱。 这元婴真君,单是苟延残喘都用几百年为单位计算。 稍微残喘的时间长点儿,就是五百年,陈登鸣之前还觉得自己还能活快两百九十年,挺自得。 如今看来,他也就是苟延残喘,对比人元婴真君,弟弟都算不上,得算重孙辈分。 “虽说咱长寿宗一祖活了一千八百多年,跟那映月宗老怪同辈份,但咱们初祖修炼的毕竟是《长寿功》,至少也能活到两千五百岁吧?熬也能熬死那映月宗老怪。” 关乐在一旁开口笑着,虚空恭维了一顿,捧一踩一的话术技巧了得。 “那是” “毕竟是长寿宗。” 蛇户和边沉也是附和,有种自豪感。 寻常筑基修士,寿二百,他们正宗长春派的筑基,最少能寿个二百五,长寿宗,活到二百七都不稀奇。 寻常金丹大修,寿八百,长寿宗的金丹,活个一千年很正常,能撑一点儿的,或许能活一千一百岁才寿终正寝。 元婴修士,那优势就更大了,正常元婴都寿两千,长寿宗元婴活两千五,不奇怪。 陈登鸣听着这几人吹捧,脸上含笑附和,心里却暗道你们几个老邦菜,怎么不说长寿宗和长春派的功法缺点了,净捡着优点来说呢。 他现在也不是修仙小白了,知道凡事有其利必有其弊。 长寿宗的功法延寿是延寿,修炼出的灵元却过于醇和,在斗法中往往不及其他同等大宗。 例如天道门《天道正气诀》修炼出的天道正气,恢宏大气,灵元威力极强,西域魔修的血煞气一旦遭遇,直接被压制横扫。 又例如蜀剑阁《青冥功》修炼出的青冥气,凌厉雄厚,万邪不侵,一剑破万法,极其强横。 “哎,咱们的优势就不必多说了,总之,各位师弟你们只需知道,我们尽量要少好勇斗狠,珍惜得来不易的寿命,活得久,才能有更多机会” 梁云生是个明白人,感慨一声后又摇头将自己得到的一些讯息,结合猜想道出,回归正题。 “依我看,那映月宗太上老祖,只怕也是知道大限将至,被人许诺了什么无法拒绝的好处,甘愿受人操控,才宁肯背叛东域和宗门。” 陈登鸣四人均是神色震动。 什么好处才能让一个寿限将尽的老妖怪为其卖命?难道是延寿? 这根本就不可能,除非能找到传说中的无生花、幽冥果或是天灵芝,又或者寻龙觅凤,吞咽神兽之血。 可那些玩意儿,能找到吗,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老妖怪,又是那么好忽悠的吗。 关乐忍不住道,“梁师兄,你说的那个操控映月宗太上老祖的人,是百年前的那个人吗?” 梁云生颔首凝重道,“那人被称作煞星,伱们也应该曾听闻过一些传闻。 不过毕竟是百多年前的事情,那时我都还只是一个练气小修士,关于这种元婴真君的大事,也都是道听途说,知道一些大概的事情。” 梁云生话语一顿,看向陈登鸣笑道,“陈师弟既然也是从南域那边来的,途径东域外围,应该也曾听过百年前的这段传闻?” 陈登鸣闻言,含笑尴尬道,“不瞒梁师兄,是听说过。 但这百年前的传说嘛,都是大同小异,据说,那煞星是曾在金丹后期,就干掉了妙音宗的元婴老祖。 事后,还挟持走那映月宗太上老祖失踪。 这位煞星前辈的强横程度,实是超出了晚辈的想象” 关乐等人闻言,也不免心神震动,有些心驰神往。 让他们在筑基初期单独干掉一位筑基中期,他们都不敢想。 金丹后期能干掉一位元婴,那该是有多强悍的实力? 战力超强的蜀剑阁上品金丹后期剑修,也不可能敌得过长寿宗一位养生元婴真君。 “我曾经与陈师弟你听说的消息都差不多。” 梁云生微微颔首,又道,“但近来,我倒是已从上宗得知了更详细的原委” 陈登鸣精神一振。 煞星和他一样都来自南寻国,因此有关煞星的事情,他自然是都很上心。 梁云生,“据传,这煞星疑似与早已失传的修仙界五大道统有关,很可能,他是得到了某种道统传承的部分道经,故而才展现出惊人战力,也在当时引起了映月宗、妙音宗、遁世宗等各大宗门的注意。” “五大道统?”陈登鸣迷惑。 “没想到,竟是与传闻中的道统有关?” 关乐又是恍然又是诧异,“但这道统之说,都已流传不知多少年了,几乎各大宗门,都会说自己与道统有牵连,宣扬自身道统乃是正统。 咳,不过我们长寿宗的道统,的确是正统的,属于最正统的天仙道统,那可不是脸上贴金。” 眼见陈登鸣疑惑,他也没有因此鄙夷这小地方来的师弟,解释道,“陈师弟,据传……这是据传啊,我们实力还很低微,接触不到那个层面,因此也不能确定。 据传,修仙界曾在古老时期,有天、地、人、神、鬼五大仙道道统。 其中武道人仙,可肉身破碎虚空,飞升成仙。 地仙,合道山川大地,与一方天地结合,借天地气运成仙。 此类地仙,在自身所合道的天地之中,战力不逊色于天仙,但却受地形限制,其自身宝地既是强处也是弱点。 传闻如今的一些仙家洞府宝地,就是曾经一些强大的地仙羽化后所留。 天仙那是正儿八经渡劫成仙,最标准的仙人,道果圆满。 神仙似乎是修行神道,通过香火信仰之力成仙,实力高低通过信仰的不同而天差地别。 鬼仙则是失去肉身,只有通过修炼自身魂魄成仙,在五仙中最卑微最惨。 据闻在古早时期,有修仙者若走到最后一步,就要铸就自身之道,都得迈过合道那一步,合道合的就是五仙之道 可如今,五大道统几乎都已失传,像天道门,说他们即授予天,乃是得了最正统的天仙道统,嘁——他们都不能长寿,境界高罢了,那么多年,也没” “师弟!慎言!” 眼看关乐话匣子打开就要收不住,梁云生忙提醒,“又把不住门了?有些前辈,能是我们可议论的吗?” “不可说,不可说……” 关乐讪讪住嘴,看向陈登鸣道,“总之,就算真有道统,我们长寿宗可得长寿,才是正儿八经的天仙道统,寿命长,这就叫既寿永昌,迟早我宗日后会有人能有机会修炼到最高那一步,接触合道。” 这话说得,梁云生等人都是摇头。 太遥远了。 哪怕实力最高的梁云生,如今金丹都难了,元婴更是别指望。 合道? 那是化神道君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如今四域之中,各大顶级宗门的初代道君,有多少已羽化,有几个还活着,他们这些底层,压根都接触不到,根本不清楚。 至于四域之外,那更是广阔而危险,不得而知。 “目前来看,那煞星也许是真得到了什么有关武仙道统的传承,因此才在百年前引发争夺。 不过,这与我们长寿宗和长春派也没什么关系,我们自己有自己的道统,武仙那一套,好勇斗狠的,跟我们的宗旨也不符合” 不知是否是心虚的缘故,陈登鸣总感觉梁云生说着这话时,像是刻意说给他听的。 但看向对方时,对方又看也不看他一眼。 “映月宗这些没有道统的宗门要争,那是他们的事情但现在看来,这仇怨似是结大了,那煞星不肯善罢甘休,如今百年过去,他已经更强了。” “强到什么程度了?” “不好说,或者说,长寿宗也没弄清楚,我听派主的语气,三位老祖都很忌惮,这次可能要忍气吞声。” 这么强? 陈登鸣几人面面相觑,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长寿宗三位老祖,从一祖到三祖,那可都是元婴,名满修仙界的一门三元婴。 背后还有疑似一直没死的化神太上初祖撑腰,这还不敢得罪煞星?要忍气吞声? “我们长寿宗的宗旨,本就是与世无争,现在既然弄清楚敌人的目标,是报复映月宗等昔日之敌,那自然是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梁云生宽慰道,“目前看来,那煞星之前上百年,可能一直是待在西域。 如今他已和西域魔国的一些国主,还有魔道宗门的一些魔修勾结,一齐向东域发难。 不过打到现在,我们东域的诸多宗门都已反应过来,他们突袭拿下的很多失地和战果,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收复了” 一场小会开到最后,陈登鸣涨了不少知识,但同时,也感觉有些郁闷。 梁云生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算是听懂了。 之前长寿宗派去镇守龟蛇蜂的金丹修士和一众筑基,都算是白牺牲了,因为长寿宗并不打算与煞星死磕,这就显得颇有些怂了。 不过陈登鸣很快释然。 他这还真是对长寿宗诞生了太高的期望,因此才尤其希望长寿宗对外格外硬气,他将来加入长寿宗后,也能硬气。 可这根本不现实,现实就是煞星如今在西域只怕已混得风生水起,建立的势力或许比长寿宗还强。 百年前,煞星就能以金丹后期修为斩妙音宗元婴。 现在百年后,煞星大概率也已经元婴了,甚至可能元婴后期了。 长寿宗那化神老祖,怎么可能不犯怵,其他三位元婴老祖,就更不敢老寿星上吊找死。 因此,死去的金丹大修和筑基,这份恩怨,就只能算在映月宗太上老祖的头上,止步于此。 “这些大人物的事,暂时也与我无关,听个热闹就行了,普通弟子都接触不到这类消息。 长寿宗不选择死磕也好,至少未来一段时间,宗门会很平安稳定,我的修炼环境也会很好!” 心里如此想着,陈登鸣与关乐等人道别后,骑着黑云豹很快来到门派信屋。 信屋内,拥有可与一些特定坊市以及宗门传讯的万里玉符。 要传递讯息给一些特定的地方,展开交流,就得通过信屋。 陈登鸣此前已通过信屋,向东北角前线的战区,发布了一则悬赏任务。 任务内容便是委托前线的长寿宗或友宗修士,在路过明月坊时,帮忙寻找留意骆家的消息。 不过这次来一看,半个月过去了,他发布的任务,还是没有修士接下。 负责信屋的一名年老练气执事笑道,“陈师叔,明月坊那边毕竟太靠近边陲了,几乎都接近那些西域魔修建立的前线阵营了,没有多少修士胆敢接近那里的,有胆量和实力的,您这” 说到最后,他脸上那略显尴尬的笑容已经表明了一切。 陈登鸣看到这笑容就恨不得踹关乐几脚,总感觉现在山门内任何人都觉得他是个穷鬼。 不过没错,他也确实穷,哪怕半个多月前击杀了不少妖魔操控的妖兽,再加上李岳以及几位魔修,他均分到了两块上品灵石以及法器若干,但这点儿积蓄,在筑基修士中,依旧是穷鬼。 主要收获最多的,还是门派贡献。 虽说门派贡献,也能用来兑换灵石,兑换的比例还很不错。 但只要不是傻子,都不可能那么做。 因为长春派的门派贡献,与长寿宗那是同步挂钩的。 理论上,只要将来能加入长寿宗,陈登鸣的门派贡献也就能平移过去,搞不好能直接兑换镇派功法《长寿功》。 心里咬咬牙,陈登鸣脸上面无表情,道,“把悬赏奖励给我提高起来,提高到一块上品灵石。只要找到确切的骆家线索,我直接奖励一块上品灵石。” 练气执事闻言乐了,“好嘞!” … 走出信屋,陈登鸣打开储物袋看了看,又闭上双眼。 穷啊! 他最近倒是抽空学了灵文,耗费精神刻录出了记载几门练气术法的玉简。 但因为刚上手,他也只能从刻录点金术和金刚盾术开始。 这几门术法卖出去,最多也就赚两块中品灵石,杯水车薪。 至于蛊虫这种老掉牙的底层敛财手段,更是不济。 哪怕炼制麻烦一些的金蚕蛊,以49天为一个周期,一次炼20只,市场上再卖出去,可能也就只能卖七八十块中品灵石。 再想多卖一些,市场上逐渐泛滥,价格还要下调的。 总结就是吃力不讨好,靠蛊虫赚钱已很难。 “慢慢来吧,目前的灵石,修炼是够用了,等灵文术等级提升起来,刻录的术法足够高级了,自然就开始赚钱了。 中途这段时间,若是真的缺钱用,要么就去附近山里打打妖兽,要么就再厚脸皮一次,先找鹤师姐接济接济” 陈登鸣收起储物袋,骑着黑云豹返回洞府,感叹英雄气短,一块灵石难倒一个筑基修士。 逼得他这么硬气的一个人,都要吃软饭,上次欠人师姐的灵石,可是都还没还呢,这日后要是欠得太多了,可怎么还? 此后,一连两个月过去。 陈登鸣白日修行长春功练习术法,晚上便拉着小阵灵在野外小树林中练习阴语的诸多妙用。 日子如此,过得倒也非常充实。 时而运气好,还能在野外碰到妖兽,赚到一些小外块。 … 这一日。 月光黯淡的山林之中,黑云豹不安焦躁地嘶吼着,时而豹爪刨地,豹子胆砰砰跳,冲着林子半空低吼。 但见树林上方,不知何时飘来一团乌云,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又仿佛像一块厚铁,渐渐往地面上沉,惊得黑云豹不住后退。 若非隐约能感应到这一片黑云中属于陈登鸣的熟悉气机,机灵豹早已落荒而逃。 “不错不错,这膜术还挺唬人的,就是现在还没练到家,容易被人察觉。” 黑云中,隐隐传出陈登鸣的神念。 “那当然,你才刚修炼,能到这地步,就已经很不错了。 膜是一种很可怕的鬼怪,它平时飘浮在空中或者山林内,像是一片雾气。 你不经意间穿过它时,就会被它一口吞噬,它的力量能让你瞬间感觉堕入幻境中,然后神魂就被拉入了幻境,丢了魂儿” 黑云内,突然又传出小阵灵的神念声。 但见衣衫单薄显得娇俏可人的小阵灵,仰躺在翻滚的黑云内,翘着小脚儿,一副很舒适的模样。 “我去试试” 黑云突然一掀,将小阵灵从中掀翻了出来,气得小家伙光洁的小脚丫在虚空直跺脚。 地面上,陈登鸣的肉身盘坐,心灵早已臻至虚极静笃的状态,与天人合一的境界贴近。 他的灵神脱离了身躯,从头顶天灵出窍了一小截,常人肉眼难见。 但若是以神识观察,便能看到丝丝缕缕的银白月华汇聚向其头顶,隐约可见一道飘忽的人影轮廓。 于这样的状态下,陈登鸣非但能修炼自身灵神,壮大神识,更能加强对神识的运用和控制。 如今过去两个多月,他非但长春功修为精进迅猛,便是《百鬼阴录炼神法》也已彻底从初学步入了入门,已快要达到精通层次。 除此之外,在尝试进入虚极静笃的灵神脱离状态时,即可化身灵体,修炼阴鬼派的镇派心法《百鬼夜宴行》图卷,他便随小阵灵开始修行此法,逐渐令神识变得愈发强大。 此时,随着陈登鸣神念一动,那神识力量凝聚的一团黑云在低空翻滚着,好似一个狰狞的魔鬼,迅速掠过山林,带来一片阴森的气息。 骤地扑到了一头林间闪避不及的低阶妖兽身上。 那妖兽几乎在接触到的瞬间,整个身躯便僵硬不动了,如坠冰窟。 几乎同时,一点点宛如被震碎的小点般的魂体灵光,飘浮了出来,被黑云吞噬。 这种低阶妖兽,神魂不强,几乎才一接触,神魂就已被震碎。 陈登鸣顿时感到了神识似壮大了一些,但脑海中却浮现掠过了一些无意义而莫名的片段。 他不由想起小阵灵此前提醒的话语。 通过膜术能够吞噬他人的神识,但一次不可过多。 吞噬后也需有一段时间利用月华或其他天地精华的力量,对自身灵神和神识进行净化,驱除出杂质。 否则若是任由诸多杂质在灵神中存在,极有可能越修练下去越是精神错乱,逐渐灵神感染,化身成邪祟等不可名状的存在。 “获取力量,也有代价,有得必有失。” 陈登鸣明悟,收回神识所化的黑云,而后继续保持灵体悬浮天灵,吸收月华,净化方才吞噬的杂质。 … 一宿过后。 陈登鸣照旧驾豹回归。 才到山门口,便发现鹤盈玉驾驭灵舟同时返回山门,不由讶然。 黑云豹立即懂事的放缓飞行速度。 “这么巧啊师姐?昨夜不在宗门啊?” “你不也整日夜夜不归宿吗?” 灵舟内,传出鹤盈玉的哼声。 陈登鸣微愕,怎的从这声音语气中,像是听出一丢丢的幽怨。 “你的法器修复好了,我也照你心意,将李岳的雷纹电火枪的诸多材料炼化后,炼制入你的神变刀内,如今你的神变刀,也含有雷火属性了,威力大增。” 她话音才落,一道霹雳声已骤从灵舟内爆发。 ‘噼啪’电火一闪,空气中似都有些许焦灼气味儿,一道刀光已眨眼间掠来。 陈登鸣双眼一定,虎眸中凝结刀意大盛,如电芒四射。 瞬间刀声嗡鸣,刀光在他双眼前五寸处停顿,悬浮着滴溜溜旋转。 乍一看,这重新修复炼化后的神变刀,不再是森然白骨的刀身色泽,而是近乎透明的琥珀色,灵气氤氲间,时而几道电弧噼啪,在刀身上四窜游走。 “二阶中级法器级别的宝刀,师姐,你真的给我炼成了?” 陈登鸣惊喜。 他有自信,最多还有大半年时间,他就能突破到筑基中期。 保持这种修炼速度,按照强式算法计算,筑基后期也很快了,届时他就可以着手准备加入长寿宗。 另外,实力强了后,若东北角战区的魔修真的开始撤退,他也能去那边看看情况,找找骆家和许微。 这二阶中级的法器宝刀,如今提前享受,也不算奢侈。 “为了给你炼制这把刀,我可是跑了很多地方,我这灵舟都损耗了不少灵石,炼制费用一块上品灵石,不能再少了,也不能赊账哦。” “呃”陈登鸣脸上笑容一滞,这鹤师姐,已经拿捏准了他的全部财产啊。 但这二阶中级的法器,成品也至少需要五块上品灵石,哪怕材料大半是他出的,只是炼制费用,都绝对值这个数,对方还是卖了很大情分的。 他立即客气笑道,“行,现结,师弟绝不赊账,连同上次欠师姐您的那份儿,也一起结了。” “哦?突然之间这么豪爽?发财了?” 灵舟厢门打开,鹤盈玉的身影从其中走出,盈盈笑语着。 陈登鸣正要回应,鹤盈玉倏然抢先道。 “好了,我也只是跟你开玩笑,这点儿炼制费,先不急着给,师姐我这次,其实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哦?” 陈登鸣讶然,观察鹤盈玉面庞之间肤色红润,宝光隐现,不由惊讶,冒出一个猜想。 “师姐,你要突破了?” “不错!” 鹤盈玉心情不错,美眸神采盈溢道,“我就要突破筑基后期了,但我修炼的功法却有些特殊,因此突破之时,尚需一个可信之人为我护法,不知师弟可愿?” (晚上多八十票继续加更一个大章节!兄弟们多多投票!) 友推朋友的书。重生修真界,没有灵根,无法纳气修仙。但我骤然发现,眼前的一切皆有升级面板。既无法修仙,那我便升级超脱!孱弱肉体百级——至高混沌体】垃圾火焰符百级——焚天堕日符】普通匕首百级——元泱开天刃】凡人寿命百级——不死不朽不灭【破烂洞府百级——元泱天界】无数年后,有一位元泱魔神盗想开辟一个新的元泱宇宙。我将后院已经百级的劈柴斧头送给了他。 (本章完) 123:四象聚雷助修行,天罡化灵成裨益(为月票加更) 鹤盈玉在筑基中期滞留了足足四年的时间,到如今准备突破筑基后期。 以其说法,积累早已足够,四个月前就已可突破。 不过每一个小境界的突破,本就存在瓶颈,再加之鹤盈玉修炼的功法颇为特殊,乃是在《长春功》外,还修行了一门辅助功法《四象聚雷诀》。 修行这《四象聚雷诀》后,每日能以《四象聚灵阵》进行修炼,聚灵速度是普通聚灵阵的两倍,耗费的灵石还少,修炼速度异于常人。 然而每到突破之时,需以《四象聚雷诀》引雷锻体壮神,也进一步纯化体内的灵元,巩固境界修为,稳打稳扎,根基深厚,好处多多。 “只是《四象聚雷诀》毕竟要引下天雷,颇为凶险,虽有阵法护持,基本无虞,却也需有人在旁护法才成。 此辅助功法,也最多仅能修炼到元婴期” 一处草木葱茏的山林之中,鹤盈玉正细心将自身功法讲解给陈登鸣听。 陈登鸣听了也有些懵,修仙界当真是各种千奇百怪的功法都有。 这引雷锻体强神,他前世倒是没少看,挺像那么回事儿,但现实中真来这就有点儿,实属胆大了啊。 尽管照鹤盈玉所说,其之前已经试验过上百次,还在突破之时亲自尝试了一次,没有一次出事。 可万一就那么一次出事,那可就真出事了。 也许都不用等下一次了,那种前世新闻上经常看到的,被雷劈了好几次都不死的绝种,真的只是绝种,普通人绝对是试试就逝世。 至于说,这功法修炼到元婴期后就不能练了,那当然不能练了。 正统天仙流都是要渡劫的,越往后各种劫难越强,继续修炼这种辅助功法,就是纯纯自找劫数了。 许是眼见陈登鸣神色错愕迟疑,鹤盈玉忙笑着佯作讨好,道,“哎师弟,我的好师弟,你不用担心,我要你在旁护法,也只是以防万一,实际整个过程,你都无需干什么,也不能干什么。 甚至事后,伱还能得到一些好处,师姐也不会让你白白帮忙,肯定会给你一些甜头的。” 陈登鸣还道鹤盈玉是要给他灵石,忙摆手,“那不,不用,师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就不用什么甜头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他虽然不是君子,但这鹤师姐帮他已经够多了,欠的钱都还没还呢,还甜头,再甜下去,他都要糖尿病了,要不得,实在要不得。 “师弟,你真不动心?据闻修炼这功法,日后至少也能增强三成结丹几率” “这既然是日后的事情,那就还是日后再说吧,师姐,你还是先准备吧” 陈登鸣干笑岔开话题,知道鹤盈玉是好意,也很阔气。 但他却的确不需要。 他正常修炼在小境界都没有任何瓶颈,大境界是有瓶颈,但也不需要在平时就这般冒险引雷去拼,毕竟寿元长,慢慢来,总会有稳妥的机会。 鹤盈玉听罢,也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前方水潭。 二人所处之地,乃是一处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幽静山林。 远处山壁高处冲下一条长瀑,水声隐约可闻,形成一条蜿蜒而来的溪流。 溪流汇聚在此地形成一处水潭。 此时,水潭四周,鹤盈玉已依据先天八卦易理,按东、南、西、北、中五行方位,布置成了四象聚雷阵。 在水潭中央的位置,还已置了一口青铜缸。 鹤盈玉飞身进入水潭之中,落入缸内,俏面微红,在缸内褪去了身上的衣物,收入储物袋内。 这引雷锻体的过程,自是最好不可着缕,否则也会加大风险,引火自焚,每一分细节,都务必要做到最好。 曾经鹤盈玉因为这一点,都是独自突破,却也存在风险,因无人为她护法。 如今,倒是有了一位可信之人。 “师姐,你放心吧,我不会偷瞧的。” 不远处岸边,陈登鸣老老实实伫立,大声道。 鹤盈玉俏脸微红,狠狠回瞪他一眼。 这种事,本就心照不宣,说出来可不尴尬,她都是进了缸内,才换下衣物。 “师弟,稍后我启动了阵法,你就隔着远一些,莫要靠得太近,纵是真发生什么意外,也不可胡乱出手,师姐自有应对之策” 陈登鸣闻言默然。 啥都不用干,那喊他来护法是干啥的,就看露个背吗。 不过,他算是从鹤盈玉的千叮咛万嘱咐中,感受到了关切。 而且,照对方所言,这突破后,也会有短暂时间的虚弱期,有一段时间的恢复。 而天雷震荡造成的动静太大,突破聚来的灵气又磅礴,的确是可能会引来旁人,这就是他这个护法者需要防范的。 没多久,随着鹤盈玉一声轻叱,缸内的阵盘被启动。 阵阵灵气开始汇聚,水潭四面八方的阵旗猎猎摇摆狂舞。 一时间,山谷内风气呼号,雾迷日月,大地遮漫。 蓦地坎、离、兑、震、巽、乾、坤、艮等八个方位的阵旗突然射出灵气光柱,直奔上空。 天空中霎时风云变幻,云层的颜色逐渐加浓深。 不过一刻钟过后,云层就逐渐屯积得很厚,似乎要下坠到地面一般。 “这还真是要引雷啊?” 陈登鸣头发在风中飘舞,脸色微变,但仔细感应天地气机,好像也就是引来制造出了一片乌云。 除了头顶这一片乌云外,其他方位还是万里晴空,这就显得很古怪突兀了。 “只是这一片乌云的话,引下的雷力应该也不算太强,这阵法的确算是很合理,不知道传闻中应劫修士要面临的天雷,又是多一片?应该很可怕。” 陈登鸣观瞻空中乌云汇聚,感觉没有白来,增长了阅历见识。 现在也正是夏季末的时候,按照鹤盈玉的说法,此时的雷并不算强。 若是春季始发之时,那一声春雷,可震散魑魅魍魉,吓得人丢了魂儿,可不兴在那时突破的。 这也很容易理解,前世的家用电器,电压还分大功率小功率呢。 这一小片乌云,只能说是乌云中的细狗,能有多大雷力。 陈登鸣不得不佩服,创出四象聚雷阵的天才,这是合理利用雷力,薅老天爷的羊毛。 没多久,头顶云层中的水气继续不倦地膨大。 乌云挤挤撞撞地上下翻滚着,整个山林的光线都彻底暗了下来,风声狂啸。 “喀喀喀”—— 一道银亮的闪电骤显,成凶恶而细瘦的电火,在浓密地活动的黑云里闪灼着。 “天、天罡” 陈登鸣正津津有味看着,怀中魂屋内的小阵灵突然发出声音,情绪显得很恐惧。 “啥?这就是天罡?灵体可吸收的天罡?这吸一道,不得当场魂飞魄散” 陈登鸣刚感到诧异,猛地,从头顶就闪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强至炫眼。 这白光刹那利剑一样直插下来,天空被割裂了似的,直挺挺的就落在其中一道阵旗上,照亮了山林。 咔嚓一声震得地动山摇的轰鸣爆响,随后才传开。 在陈登鸣眼里,就好似一道金光突然从乌云中而降,与下方一道阵旗连接成了一根在顶部曲折的金线,宛若天之痕,神异非凡。 接着,那金色雷线迅速变淡变白,八方阵旗摇展,道道雷力化作电弧分散到八方阵旗,而后沿着地面霎时冲击到了水潭中。 水面仿佛也瞬间发光了,宛如一颗散发光芒的宝石璀璨。 处于潭水中心位置的鹤盈玉,更是似被衬托得宛如仙女下凡,通体发光,整冰肌玉骨。 陈登鸣被这等景象惊得一时愣住,而这时,又有雷电落下,被其他阵旗引走。 道道雷霆,宛如电掣红绡,钻云飞火。 四象聚雷阵各道阵旗也是循环出手,此进彼退,生生不息,奥妙无穷,将一道道细瘦的雷力分化后,形成纯净的天地至纯至阳雷力,引导入深潭中。 又经过至柔之水,阴阳调和,再入缸内,为鹤盈玉锻体强神。 “道,道友,这是极其纯净的天罡精华,对,对我们的灵体都大有好处。” 魂屋内,小阵灵又畏又羡,急得团团转,看得眼馋,传音道。 “有好处又怎么样?别人的!难道我现在还能带你进去一起泡澡?” 陈登鸣摇摇头,传音道。 有没有好处,他能不知道吗。 就像这水潭里的有没有电,电流威力怎么样,他拿手一模就知道。 这引雷修炼之事,陈登鸣之前还以为很凶险。 现在看来,可能也不算太致命。 那第一道落下的雷光,也许对筑基修士有致命威胁,但被分化后,也就好多了,再逐步引入水潭中,就更是削弱了不少。 此时,陈登鸣已是讶然发现,前方水潭内光芒逐渐黯淡了下去,而鹤盈玉身上亦是爆发出一股更强盛的灵威。 但其身上的气息却虚弱了下去,满头的秀发,则已经根根直立了起来,模样看去很有趣。 陈登鸣忍了忍,快要忍不住了,立即强行用上嘴唇把下嘴唇包住,准备转身偷笑。 “不许笑!你也进来吧。” 这时,水潭内突然传来鹤盈玉的声音。 陈登鸣憋在嘴里的笑声被这句话击溃,愣住。 “啊?” “快去,快去,道,道友,吸收天罡锻灵体,机会难得!” 魂屋内,小阵灵急忙催促,恨不得自己就先飞出来去试试。 那边,再度传来鹤盈玉的声音。 “进来啊,赶紧的,抓紧时间,之前说好了,也要给你一点甜头。” “啊这?那这师姐,不太合适,不太合适吧。” 陈登鸣捏了捏拳头,传声低骂小阵灵不要多管闲事。 这鹤师姐,不是预谋已久的吧,拿这当甜头? 不至于吧,好歹现在也是筑基后期修士,就不注意一下形象啊。 水潭内,鹤盈玉气不打一处来,睁开眼横了陈登鸣一眼,“你想什么呢?我已经穿好了,让你进来就快进来,真有好处。” 陈登鸣眨巴眼睛,眼见鹤盈玉是来真的,已经穿好了。 当即也不再客气,人家都不怕,他怕什么啊。 立即‘嗖’地飞去。 几乎在他落入水缸内时。 ‘哗啦’一声,水花伴随电弧连闪,鹤盈玉同时飞出,俏面微红传声道。 “抓紧时间,记得把法袍换下。” “哦” 陈登鸣一步步照做,他一个八十多岁的大男人,也不怕吃亏。 置身缸内的瞬间,陈登鸣的头发便也一根一根竖立了起来,立即就感到全身暖洋洋的如置身在温泉内,甚至比温泉还舒服。 因为一簇簇电流迅速蹿入他的体内,一股股麻麻舒适的感觉,传遍全身,令整个身躯的细胞都宛如被激活了似的。 非但如此,这些细微电流还化作很纯净的能量,进入他的丹田中,竟然在为他淬炼纯化灵元。 本来筑基修士修炼,就是将灵气吸入上中下三个丹田内,逐步再将灵气修炼为液态般浓缩的灵元。 灵元最终凝为假丹,三颗假丹合一成金丹,也就是结丹突破了。 这都是意象中由气到液再到固态化的过程,水磨的功夫,很耗费时间精力。 但现在,丹田中氤氲的大量灵气开始被淬炼为灵元,宛如春风化雨,一滴滴迅速落下,汇入已凝为灵元的修为积累中。 陈登鸣感到惊讶。 这速度,比他每日修炼快多了,是在加快他的修行速度。 而且,感觉细微电流可钻入身体各处经络秘孔,经脉以及丹田中,对身体极有裨益,令他已瞬间出了一身黏糊糊的汗。 凝神一看面板。 发现《长春功》的熟练度果然自行提升了,照这速度,马上要突破。 其他状态倒是没有太大变化,但陈登鸣感觉,这电流深入身体各处,也许他的骨龄也已再次发生了改变,变得更为年轻了。 “快,灵体吸收这纯净的天罡力量,可,可以滋养神魂,壮大精神” 小阵灵激动道。 陈登鸣正泡得舒服,感觉全身三万六千多个毛孔都刺激得立了起来,很舒服,闻言道。 “你怎么不先出来试试?” “我我怕” 陈登鸣翻白眼。 你怕,我也怕啊。 那灵体触电和身体触电能一样吗,傻子都知道不一样。 就只是曾经他的灵体偶尔和小阵灵的灵体触碰时,自然产生的那种精神电花,就令一人一灵感到浑身激灵,刺激得不行,更莫说这种天雷落下后弱化的电流了。 陈登鸣熟悉了一会儿周围的电力,正准备稍后稍稍尝试一下,痛估计会痛,生命危险大概率是没有的。 结果小阵灵便从魂屋内探出了一条小脚,小心翼翼地触碰向水流。 “啊——” 才触碰了一下,她就尖叫着小脚缩了回去,叫声吓了陈登鸣一跳。 但很快,他发现小阵灵又立即探出脚来,直接泡在了水中,任由电流汇聚而来,使得一条小脚都璀璨生辉,银光丝丝,宛如穿了一层冰丝丝袜。 “不痛装痛!” 陈登鸣低骂一声,心灵立即臻至虚极静笃的状态中,灵体出窍。 ‘啊——’ 他灵体一晃,惨叫一声,立即缩了回去。 下一息,就听到小阵灵开心的笑声。 屮! 被这小玩意儿耍了。 这十三四岁的小阵灵,真是顽劣小恶魔啊。 不会是以前他欺负初代阵灵的事情露馅了吧,居然开始捉弄他。 “这师弟,果然偷偷养了个女鬼梁师兄曾跟我说,我还没信,难怪整日夜不归宿的。” 不远处的岸边,鹤盈玉观察水潭内的情形,轻哼一声,伸手慢慢抚平秀发,同时默默感受此时体内的灵元状态。 筑基后期,法力将会更为澎湃雄浑许多。 只不过暂时她还很虚弱,待一段时间的过渡后,她的实力将超越筑基中期时数倍。 一场为鹤盈玉的护法进行到最后,陈登鸣反而收获了不少好处。 原本,他还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突破长春功二层。 结果这次,却是得益于小阵灵所言的天罡雷力,提前就突破了。 身体以及神魂也都收获了极大的好处,神识因此壮大了不少,甚至释放神识以炼神诀进攻时,还带有些许雷力。 而这次护法,也并未发生任何想象中的危险,无人来打扰,也没发生什么中才可能遭遇的媾蟒精怪,被其内丹一熏,于是天雷地火。 最终二人都是收获满满回归宗门,关系似因此次而更紧密了一分。 鹤盈玉突破筑基后期,这对长春派而言,自然也是一桩大喜事,需要摆酒设宴。 陈登鸣苦涩地从不太丰厚的腰包中掏出贺礼时,也再度被一众师兄弟取笑了一番。 不过自贺礼事件后,陈登鸣也从鹤盈玉的《四象聚雷诀》中得到了启发,找到了新的生财之道。 原来鹤盈玉的这门辅助修炼功法,曾经也是莫老头贡献给宗门的。 长春派因遵循长寿宗与世无争的宗旨,门派内修士不喜好勇斗狠,一心只求养生修行长生。 但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想要谋求长生,护道之法也必不可少。 长春功修炼出的灵元过于醇和,在战斗中于战力的增幅太弱,故而,长春派无论弟子还是筑基修士,都额外兼修其他诸多厉害道法绝艺,或是炼制厉害法器护身。 这也导致,长春派颇为鼓励门内之人上交共享自身的道法术法。 只要来路正,不会引发出其他仙门的纷争,那都是极其欢迎的。 而上交的道法术法,也会根据价值,给予门派贡献点。 陈登鸣于是也生出将《炼蛊诀》上交的念头。 这门道法,曾经他也拿出过与好几个修仙者交易。 来到修仙界后,也几乎从未见人修炼过此法,连炼蛊宗门都没遇到过一个。 上交此法,应当是毫无问题的。 最重要是,这《炼蛊诀》也确实适合门内练气弟子兼修,培养出蛊虫的成本至少比灵宠小多了,经济实惠又实用,能有效丰富护道手段,提升战力。 而只要门内三千多弟子有三分之一感兴趣,他这个炼蛊大师的价值也就凸显出来了。 届时,无论是教导指点弟子修炼炼蛊诀,还是直接开设炼蛊厂,让弟子们直接从他这里购买成品蛊或者炼蛊原材料,都是一举多得,财源广进。 其实这门财路,不上交炼蛊诀,搞垄断式生意,才是最赚钱的。 但在长春派内,搞垄断收割弟子们的韭菜,显然不可能,与门派教义和氛围不符,必然是得有所牺牲的。 陈登鸣的胃口也不大,能改变穷鬼窘迫的状态,不再被同门师兄取笑,收获一笔不错的财富,也就够了,彻底压榨弟子,非他所取 (加更结束,继续求个月票!月票多明天还有加更!) 感谢临昊的盟主打赏! (本章完) 124~125:修行财路须算计,人心易变靠维系(二合一求月票) “关师兄、鹤师姐,门派内,我也就跟你们关系最好了,你们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 事成之后,你们一人分得一成红利,跑不了,这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 长春派洞府内,陈登鸣含笑端起茶壶,亲手为鹤盈玉和关乐倒上一杯灵茶,将自己的生财之道大概讲出,等待回应。 这靠蛊虫生财之道,终究是小道,一个人能炼制的蛊虫数量终究有限,就好似制作符箓,刻录功法,个人生产,怎比得上批量生产? 唯有扩大规模,捣鼓出炼蛊场,建立出大市场,才能流水线式的滚雪球生财。 届时,再小的蚊子腿,多了也是肉。 可在长春派的地界捣鼓出炼蛊场,这可不是简单事。 此前没有先例,陈登鸣还是决定,拉上两位师兄师姐入伙,多两个人帮忙说话,才更有希望,也站得稳跟脚。 靠他自己单干,就算干成了,日后炼蛊场真的来财,其他同门师兄未必就没有闲言闲语的话说。 可再拉上刚晋升筑基后期的鹤师姐,还有关乐这个在门内和谁都关系不错的老资历。 旁人日后就算想说什么闲言闲语,那也得有所顾忌。 生财之道,其实主要在于的,便是人际关系的维持与衡量,忽略这一点,再来财也迟早有祸。 关乐呷了一口茶水,吹了吹茶叶笑道,“其实这蛊虫之道,我们都是清楚,毕竟是小道,于我们筑基修士而言,意义不大,价值也有限。 但师弟伱这个想法是很好的,此道对于我们而言,不算什么,但对于门内诸多练气期的弟子来说,的确算是战力护法方面的辅助,有很大市场。 师弟你当初在聚集地那边,靠着这个发财起家,比寻常散修是要强多了,不过,你昔日从一个修士尸体上捡的这炼蛊诀,毕竟对方可能也会是某个炼蛊宗门的修士。 这来路方面,还得等门内甄别确定的” “陈师弟好不容易想到一门生财之道,又是以前他已经做过的,有成熟的经验,若是可成,我想还是可以支持一下的。” 鹤盈玉笑语盈盈道,“这蛊道只是小道,陈师弟拿出的,也只是练气期才适用的一些蛊虫。 我想,纵真是某个炼蛊宗门的功法,此类法门,在同属的炼蛊宗门中,应该也不算什么秘法才是。 毕竟如今修仙界,这类小道宗门毕竟太少,才显得稀奇,但也正因为少,我们用了就用了,谁会因为这点儿练气期的术法资源,找我长春派的麻烦?应无大碍” “鹤大师啊我的鹤大师,你现在就已经胳膊肘一直拐向你的陈师弟了。” 关乐听罢,心中郁闷又无奈。 但对上鹤盈玉那明眸善睐的眼眸,又唯有迷迷糊糊的端起茶杯敬道,“鹤师姐说的是,既然鹤师姐赞成,此事若真可成,也算我老关一个,届时我肯定支持。” “好!多谢二位师兄师姐!” 陈登鸣先对鹤盈玉投递去一个感激眼神,而后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先饮而尽,一颗心算是暂时定下来了。 有鹤盈玉这位筑基后期修士的意见支持,就算是副派主梁云生,也会重视。 这也是陈登鸣要先询问鹤盈玉和关乐的意见,想要拉二人入伙的另一层原因。 长春派虽是鼓励弟子们上交来路正的道法术法,多法兼修,护法长生。 但炼蛊术,毕竟不算太正,炼蛊宗门,也都是西域那边多,东域这边仅有两家。 单靠陈登鸣,纵是上交成功换到了一些贡献点,想要普及后以此谋财,还是很难的。 得到鹤盈玉和关乐支持,陈登鸣当即又找到梁云生,将自己的想法道出。 之前重启身份审查时,陈登鸣除了没有说出自己是从南寻来的,几乎所有关于聚集地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说明了。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炼蛊生财之道。 否则他一介散修,若无合理的生财之道,平日里吃喝居住都不易,更遑论有很多资源修炼。 故而,听到陈登鸣想要重操旧业,而且是在门派附近另立一个小场所,梁云生也不奇怪,只是有些踌躇。 毕竟这蛊虫一道,实乃旁门小道,作为正统的长春派宗门修士,而且还是副派主,其实梁云生是有些瞧不起这些小道的。 站在副派主的角度来看,陈登鸣鼓捣这些旁门小道,鼓励弟子去学,作为护法之道,若是小范围还好。 范围扩大了,长春派弟子人手几只蛊虫,岂非成了炼蛊宗门,大派弟子的气度何在?成何体统,岂不是跟曾经那南域聚集地的散修没区别。 不错,长春派弟子兼修是杂,但杂也不代表杂到什么都学,乌烟瘴气,门派还是会有约束的。 不过,考虑到鹤盈玉以及关乐二人的支持,再考虑陈登鸣这做师弟的也委实很穷,梁云生身为师兄,宅心仁厚,也不忍心在这方面再过分把关。 在他看来,陈师弟什么都好,资质好、实力强、为人和善义气,有事也真上。 就是出身太差了,太穷了,可能会有些自卑。 否则,鹤大师平日都那么明显的显露了一些情意,这陈师弟为何就是不主动上钩呢? 那不明显是太穷,自卑。 兴许日后富起来了,门当户对,他长春派也能成就一桩佳话。 梁云生站在副派主的角度,综合考虑门派风气、弟子风范、特困师弟窘状,以及门内筑基女修的求偶需求等等各个方面,决定还是网开一面,给个扶贫助困的渠道。 … “可在门派外空地开设炼蛊场,盈利后,给予二成利润,充当空地租赁费用。 且炼蛊诀上交后,由弟子自愿选择挑选学习,不得以任何商业手段利诱、蛊惑弟子去学” 陈登鸣得到梁云生的回应和要求后,虽不能说完全满意,却也比较满意了。 梁师兄没有一口回绝,还愿意给出空地做炼蛊场,租赁费用以蛊虫利润的二成来算,这已是极大的扶助,也没想从中捞取多少利润。 须知门派附近的空地,那都是接近门派一级灵脉的。 寻常散修想要靠近点儿居住都没可能,会遭到巡山弟子驱逐。 这种地方,用以培育蛊虫,也是成效极快,比聚集地那破地方好多了。 而不能主动将蛊虫蛊惑兜售给门派内的弟子这一点,也也好解决。 他可以推销给长乐坊的散修的,那一样是一个可观的客源群体。 忙碌打点好这一切关系,又选好了门派外的空地后,也已是几天过去了。 陈登鸣不得不感慨,修行不易。 曾经散修时,就得每日想着怎么挣灵石。 如今已成为宗门筑基修士,这想要继续快速的修行下去,还是得需要资源。 需要资源,就得挣灵石,就得想生财之道。 他当然也可以咸鱼,不需要将灵石耗费在夺灵阵上,每日白嫖门派的洞府和膳食,也不需要境界提升后购买法器,哪里都不去,用时间换空间,在门派内直接苟个上百年。 但这种活法,太憋闷。 且修仙界实力为尊,万一还没苟个上百年,魔修又打了过来,那时他却因实力不济,法器太差,无法抵抗,岂不是干瞪眼。 人还是得有点儿追求,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总不能直接躺平修仙。 所幸,如今一切关系打点好后,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只等着慢慢赚钱来财。 炼蛊场一旦成熟,靠低阶蛊虫打开长乐坊的散修市场,来钱会很快。 毕竟蛊虫催育快,薄利多销,量大管饱。 而贩卖和看场子的人手,他都可以直接从散修中雇佣几个机灵的干活。 以他长春派筑基修士的身份,派个弟子去招人,多的是散修愿意帮忙做事。 “得选个弟子,帮我在长乐坊招些熟悉的散修,看管炼蛊场,兜售出货。” “选谁呢?不如就选乐师侄,这师侄心地不错,为人也可信任就不知道这小姑娘家,愿不愿意做啊。” 陈登鸣心里盘算着,同时脑海里也已经物色出了一些长乐坊的散修人选。 当初他自己就是长乐坊居住了很长时间的散修高虎,对于一些街坊邻居的秉性,还是很熟悉的。 这些人若是还没搬走,请来为他做事,还是值得信赖的。 只不过这些人也绝对想不到,他们是在给曾经的邻居高虎做事。 一切安排计划妥当,陈登鸣旋即便召来乐悦这位师侄,询问意见。 暑去冬来又一年,人生八十耄耋年。 转瞬,四月光景一晃而过。 时节到了隆冬之际,天地一片银装素裹。 陈登鸣在两个月前,于修仙界度过了85岁的生日。 这次生日,他倒不是一个人过的。 而是慷慨阔气设宴,宴请了鹤盈玉等诸多同门一起庆贺。 同门皆祝贺他四十一道坎,过了四十就算是过了这道坎,陈登鸣笑而不语。 他的陈氏炼蛊场在这四个月里,一路顺风顺水的开了起来。 起初一两个月,还只是培育蛊虫,囤积炼蛊材料的阶段,成品蛊虫贩卖得较少,利润不算多。 到了第三个月时,蛊虫市场便开始在长乐坊的坊市内逐渐打开,每日销量极其不错,利润开始与日递增。 第四个月,他也终于凭借大师级炼蛊诀炼制出一批无需血炼的金蚕蛊和血蜈蛊,甚至贩卖到了千里外的长安坊,在练气修士中颇受欢迎。 尤其是金蚕蛊,很受一些家族青年子弟的追捧,被视为热销爆款,因数量稀少而价值昂贵。 陈登鸣也因此赚了不少,短短两个月时间,去除分成后,便敛财超过三块上品灵石。 其中卖出的三只金蚕蛊贡献得最多,有一只金蚕蛊在长安坊拍卖行内,直接竞拍出了四十五块中品灵石的高价。 这种敛财速度,比他一个人辛苦刻录术法是要快得多的。 目前他能刻录的最有价值的术法,也就是一阶六级的《游气化金术》。 但因灵文术还未练习到大师级,刻录一门这种术法,成功率仅有三成。 平均每三天才可能刻录出一份,且颇为损耗精神,影响平日里修行其他功法的进度。 故而,为不影响每日正常修行,刻录《游气化金术》,也只能五天进行一次。 一个月刻录出六本,若能完全卖出去,就至少赚七八十块中品灵石。 可术法不同于蛊虫这种战斗消耗品。 头一个月或许能卖出六本,第二个月也许就没多少人购买。 因为市场很容易就会饱和,不是每一个练气六重以上的修士,都需要这门术法,这类散修也不算多。 解决了灵石方面的问题后,陈登鸣也不再窘迫了。 生财之道有了,炼蛊场进入正轨后,他一两个月也只需忙那么一两天。 其他收获蛊虫、贩卖以及运输的事情,都由聘请的散修去做,乐师侄负责把关。 他的主要精力,统统都放在了修炼上,为全力冲刺筑基中期做准备。 然而,东域腹地看似安稳,外围却依旧动荡,令人难安。 也就在这个隆冬之际,东域四处与魔修焦灼的战场,再度同时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这也是一场早有预料的魔修大规模攻势。 到了隆冬,西域的环境更为恶劣,资源匮乏,内部争端以及矛盾极其尖锐。 唯有将矛盾转移向外,对东域战线发起袭击,冲入东域内掠夺资源,才可缓解内部矛盾,也获得利益最大化。 这本就是不难猜测之事,故此东域方面也早有防范。 一场修士大战在四个战区愈演愈烈,趋于白热化。 不少凡人国度和小修仙家族夹杂其中,堪称水深火热,妖魔吃人事件,尸山血海的环境,在战区委实太常见。 陈登鸣置身东域内长春派中,毫无任何危险侵扰,但时而也只是听到前线传来的战况,都能感受到残酷与紧迫。 在这种情况下,他所发布的那则寻找骆家修士的悬赏,哪怕已将悬赏奖金再度提高了五成,却也依旧如石沉大海,无人去接。 陈登鸣心里清楚,这件事,若不想成为遗憾,就唯有待他自己的实力变强后,战区的环境稍好一点,亲自去探查一番了。 修仙,求道,炼心。 也是修心、问心,问道。 心若不畅,念头不通,苟修千年万年,心结难解,也不过是缘木求鱼,无望大道。 但目前,他的实力,仍旧不够,还不能贸然踏入战区。 “还有将近两个月,我才能彻底突破到筑基中期不知中期后,又要多久,才能到后期。” 长春派,炼心洞内,陈登鸣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阵法之力的侵扰,还有余力观察修行进度,逐渐令自己心静下来。 “《长春功》(三层5819/9000)” 四个月前,他的长春功突破二层后,功法熟练度就已高达9000。 以他如今一天可修行52点功法熟练度的速度。 只需两个月,就可以正式突破到筑基中期了。 但突破到筑基后期,他初步估计,可能就要耗费两三年的时间了。 若是效仿鹤师姐耗费大量灵石开启四象聚灵阵,倒是可能会快不少,但那种土豪氪金修炼法,即便是如今建立了炼蛊场,他也耗不起。 “嗖——” 这时,因刻意卖了个心绪上的破绽,一个巨大的血爪突然从前方凭空出来,血爪的道道指劲如火山爆发似散发血煞气,狠狠冲击杀来。 陈登鸣早有预料,丝毫不慌,神识凝聚,眼神中宛如有隐电乍现。 心意如刀,刀意结合百鬼阴录炼神法,陈登鸣神识力量骤然凝聚成一把电弧四射的小刀,瞬间激射而出。 好似一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冲破了黑暗,瞬间击中前方扑杀来的血爪上,将之撕裂开来。 一声凶恶的惨叫突然从黑暗中传出,紧接着黑暗内冒出一个红闪,似黑云掀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光亮。 一只狰狞的巨大血色鬼脸,宛如一个巨大的石碾子碾压撞来。 一股令人心神惊颤的威势爆发。 这种神识进攻,可比昔日对战的血鬼道人发挥出的神识攻势,还要强横。 “筑基中期魔修?” 陈登鸣心中谨慎,却丝毫不惧。 他心念一动,那神识凝聚成的闪电飞刀,刹那化作强烈而又短暂的蓝光,好似天穹泻下一道泛着宝蓝色波光的急流,电射向血色鬼脸。 嘎啦啦! 一声在精神意识深处爆发的轰鸣传响开来。 血色鬼脸惨嚎着退避了数寸,紧接着又是一声狂吼扑来。 “这次炼心洞阵法模拟出现的魔修,倒是强横” 陈登鸣仅是心神一阵眩晕,立即感受到强烈威胁袭来。 他收摄心神冷哼,倏然一指点出,当空一个霹雳伴随火光乍现,神变刀被神识幻化而出。 刹那凝结成一把长达八丈的明晃晃巨刀,刀身上电弧乱窜,骤然劈斩而出,与那血色鬼脸狠狠对轰在一起。 哐当当!—— 一连串的轰鸣,好似一只很大的空油桶从台阶上蹦跳着滚下来,血色鬼脸被狠狠撕裂开来,裂缝处放射灿烂的白光,蓦地爆开。 下一瞬,周遭黑暗和幻境尽数褪去。 陈登鸣意识一定,从炼心洞之内睁开双眼,感到神识枯竭,消耗有些大。 他看了一眼四周平静下去的阵旗,又看向地上阵盘附近的凹槽内已碎裂的十块中品灵石,微微摇头。 太贵了。 尝试挑战一次更高难度的炼心洞,就一次消耗了十块中品灵石,足够他卖一本《游气化金术》了。 不过,刚刚居然出现的乃是筑基中期的魔修,这次实战,也的确不算亏。 换作平日遇上这类魔修,一旦不敌,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没想到,我现在的神识力量,竟已可以抗衡筑基中期的魔修了,那次灵体吸收了天罡雷力后,令我的神识中也多了一丝天雷之力,倒是一桩好事,鹤师姐给的甜头,真是不错,下次我还得为她继续护法” 陈登鸣满意起身,揉着略感眩晕的眉心,今日的实战宣告结束。 这长春派炼心洞,乃是门派内仅有的三个特殊修炼场所之一,消耗一定的门派贡献,即可进入修炼。 长春派虽不讲究好勇斗狠,却也不可能丝毫不训练门派内弟子的实战,培养一群被人收割的羔羊,故而,此类磨砺弟子的场所还是有的。 陈登鸣这几个月以来,在野外苦觅妖兽无果,便时而泡在几个门派实战场所中修炼神识、术法、战技。 如今他自信,若再遭遇那血鬼道人,必定可以将对方手刃刀下。 “陈师弟,你训练实战还真是勤奋啊,其实像你精力这么旺盛,战斗力又这么强,何不主动申请去战区立功呢?说不定还能发大财。” 走出炼心洞时,一道声音含笑传来。 陈登鸣转首一看,客气作揖,“原来是王师兄,王师兄夸耀了,以师弟我这点儿微末道行,也就平日练练实战,真去战区,那还不是送菜,还得继续多修炼一段时间。” 王飞旋皮笑肉不笑,“哼哼师弟你是怕死不敢去吧,听说你一直在寻找东域边陲骆家的下落?” 陈登鸣眉头微蹙,这王师兄,似乎是对他有些意见啊,不过他还是点头道。 “不错,骆家曾经与我有些渊源,师兄莫非有骆家的消息?” “呵没有,我要是你,我就自己过去找,时常窝在门派内跟空气比划,算得什么?还耗费资源不是。” 王飞旋话罢,拂袖而去。 陈登鸣莫名其妙。 这王师兄,曾经他也拜访过,自问交往的也还算行,就算关系不佳,却也不坏,怎的今天是吃错药了? 离开炼心洞后,陈登鸣百思不得其解,旋即去拜访关乐,询问情况。 关乐叹道,“哎,陈师弟,你不知道,现在这段时间,四大战区的战争非常激烈啊,长寿宗昨天就下达了命令,各门派必须派出两名筑基前往对应战区参与战斗。 这是强行服役了,曾经很少发生这样的事情,筑基修士一般都不会强行要求。” 陈登鸣一看关乐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由愣住,“关师兄,你不会,也被选中了吧?” 关乐抬起眼帘,看了眼陈登鸣,叹口气,“选中了!没办法。 那王师兄不想去,也是人之常情,他认为师弟你最该去。 因为你才加入宗门,享受的福利倒是很多,该尽的义务却没尽多少,他却为门派立下不少功劳,他不应该去,你最应该去,因此才针对你。 可梁师兄说,你才加入门派没多久,突破筑基时间也不长,就没有选你。 据说,这也是鹤大师为你美言了。 陈师弟啊,你也别往心里去了,算了” 陈登鸣皱眉,心里豁然开朗了。 不患寡,患不均啊。 想一想,好像王飞旋这么想,也没毛病。 甚至关乐心里未必就不会这么想,只是跟他关系很好,也不会当面说出来罢了。 他当初是加入宗门后,不到两个月就成了筑基,得了奖励两千门派贡献,直接就可以学习长春功和诸多道法。 还白嫖门派洞府、二级灵脉,每月还能直接领取筑基修士的福利。 本来就算福利好,他一个穷鬼,也没几个师兄会太羡慕他。 结果四个月前,他还争取到了空地建立炼蛊场,赚了不少,未来还能继续赚。 这穷鬼人设,也因为门派的扶持而不穷了。 算来算去,他好像也就只为门派冒险过一次。 立功的次数,的确是比王飞旋少很多,倒是享受门派的福利享受了不少。 如今临到门派挑人送去战区,结果似乎因鹤盈玉的劝阻,他又不用去了。 私底下,只怕已有同门师兄说他是小白脸,靠吃鹤盈玉的软饭,才得到梁师兄的大力支持。 此种情况下,无人嫉妒也就怪了,可能已有不少师兄会不满了。 陈登鸣再度感到一阵紧迫。 这次选人,他是不用去了。 但下次呢? 梁师兄说等东域反应过来,很快就能将魔修打回老巢,这个很快的时间,又是多长,如今还未知。 现在门派内一些人已颇有怨言,梁师兄作为副派主,不可能洞悉不到。 搞不好,下次他就要被选去战场服役了。 得尽快修炼突破了。 陈登鸣勉励了关乐几句,随后从储物袋中拿出自己昔日斩获的一些高阶符箓,还有几瓶用不上的疗伤药物,一并送给关乐。 在做人这块,他向来不会轻忽。 人际关系,需要维持。 关乐如今面上对他没任何微词,但他若是不维持,日后可就说不准了,没必要将这样一个朋友,冷落成敌人。 像什么真正的朋友都是不会计较这些,计较了也就不是真正的朋友,无需在意这类的幼稚话,听听也就罢了。 在他送出一些送行礼物后,关乐虽是推辞着,面上的愁苦却也少了许多,显然心情好了不少。 陈登鸣当即告辞离去,路过鹤盈玉的洞府时,本想串门去感谢,察觉到远处一些弟子路过时瞧来的目光,他还是打消了去鹤盈玉洞府拜访的念头。 风言风语,最是伤人,一切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七千字大章,求个月票!今天月票还没满200啊!晚上我继续加更) (本章完) 126:新花旧叶自成蹊,白发新霜老护新(为盟主临昊加更) 冬去春来,初春的早晨还比较寒冷,冬雪融化,刺骨的河水咕嘟咕嘟流淌到河边妇女坐着洗衣的青石上,居然还掺杂着一些鲜血。 没多久,一具尸体从河水中浮了起来,杂乱而生毫的滑腻头发,宛如黑色帽子般罩住了脸,尸体浮肿溃烂,显是一具死去已久的尸体。 很快,第三具,第四具,接连冒出,有的尸体已成骨架,血肉如被鱼类啃食了…… 往前方一看,原来是一块厚厚冰层融化碎裂了,之前这些尸体沉入河水中,现在随冰层融化浮出水面。 再展目望去,远处的平原上,亦是伏尸不少,可谓触目惊心。 这里显然曾是一处战场,但战斗的过程,似乎是单方面一面倒的屠杀。 两道流光从空中掠过,倏然很快停下,绕个弯飘到河上,看着下方的浮尸,不由叹口气。 “噬魂宗的修士真是可恶,走到哪儿就杀到哪儿,连这些凡人的魂儿都要拘去,这些凡人的魂,又有多少价值?” 其中一道流光内,传出一名女子咬牙切齿的声音。 说来也是好笑,凡人命如草芥,在隆冬时没有食物闹饥荒,天寒地冻,也是会饿死不少人,不乏有人易子而食,此女早年也不是没有见识过那等凄惨场景。 但如今换了个地界,看到魔修屠戮凡人,反倒会气愤生出共情,这也不知是哪门子的共情,或许是我域凡人,便如我圈养猪猡,容不得西域魔修屠戮吧? 另一名戴着面纱风姿出众的女子道,“走吧,如今多宗战况激烈,不知还要打多久,此地虽已被收复,却也难保还有魔修滞留,不宜久留,先回宗去吧。” 那疑似属下的女子惊道,“大小姐,你,不打算回家族请罗家老祖求情了?直接回宗门?这” 戴面纱的女子摇头道,“不回了,这次连老祖都已被此事惊动,我还是需要回去分说清楚的,就算遭受责罚,也不会太重,放心吧。 若是找罗家老祖求情,只怕我与罗家老祖一年前的约定,将要作废了。” “可恶,都怪那个姓陈的,大小姐,你被门派责罚,全都得怪他,此人藏头藏尾,大有秘密,但他的秘密,也不曾告诉我们啊。依我看,就要利用许” “住口!喜儿,我说过,莫要为难许微。 况且,我本就不知陈登鸣的秘密,当初也实是不清楚他在何处。 宗门这次就算问我,我只需回答,是打算暗中慢慢寻他,找到他,确定他有秘密之后,再上报给宗门,以免虎头蛇尾,浪费宗门人力物力。 结果如今西域魔修入侵,我没机会找到他,也实属正常” “小姐,你向来比我聪慧,我只是关心心切,只是那许微,她资质低微,如今还能活着,都是托福于伱,你就算利用她,找到陈登鸣,她也是报恩吧?” “放心吧,她会报恩的。你要对她好,她才能更好的帮我,不要为难她,知道吗?” “哦” 灵光闪动,两道遁光迅速驭器离去。 长春派,陈登鸣所在的洞府内。 一股强盛灵威蓦地爆发,实质的灵气涟漪在空气中一波波扩散,肉眼可见,震得洞府内的桌椅陈设微微战栗,灰尘从屋顶簌簌而下。 片晌过后,陈登鸣身上灵威逐渐收敛,他心境平淡,对于这预料之中的突破,宠辱不惊。 稍稍凝神,便观察出状态变化。 “筑基中期修士【陈登鸣】 寿:85/338/684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略 道法:《长春功》(四层0/10000)、《陈氏道法篇》(大师21/100)、《逆荣回春术》(初学97/100)、《灵文》(精通66/100)、其他略” 筑基中期,水到渠成的就这般平平淡淡的突破了,他的小境界突破,是功法到修为就到,完全没有任何瓶颈,寿元大限也因此再度增长。 不过,寿元大限整整增长了三十年,这种感觉还是很爽的。 这次,他是小境界突破加上《长春功》一起突破,双重叠加,寿元大限直接爆涨。 仔细一算,《长春功》从一层修炼到四层,如今已为他延寿了六十年的寿命,堪称筑基功法之最,不愧为长春派镇派功法。 寻常筑基术法,例如《逆荣回春术》,学会后也仅增长十年寿元罢了。 《长春功》却是可额外增长五年,寻常人即使不像他有练功延寿的金手指,正常修炼到四层,也能延寿二十年。 除此之外,其他术法在这段时间,倒是都没有突破。 归根结底,也是当前学会的所有术法,都已被陈登鸣修炼到了精通乃至大师的级别。 像《金罡灵尊》这种一阶十级的术法,哪怕是练气期的术法,却损耗灵气大。 以陈登鸣上品灵根的资质,想要将此术从精通提升到大师级,也至少要练习上千次才行,委实困难。 “还好突破之后,《长春功》第四层,修炼起来,只需要一万熟练度,只比第三层高一千点。 照这么来看,我在两百天内,就能突破第四层,但第五层” 陈登鸣心内一盘算,感觉他想要在未来短短两年内突破筑基后期,根本不现实。 因为正常来说,筑基期每一个小境界之间的法力差距,就是数倍递增。 即便按照一比一的努力与收获效率对比来算,想修炼出多倍法力,就需要付出多倍的努力。 故而,一如筑基初期时长春功一到三层时一般,功法熟练度便是从三千到六千再到九千这般递增。 筑基中期时,长春功从四层到六层,功法熟练度只怕是得按一万、两万、三万这样递增,才能基本对标法力的倍增。 当然,这也只是他个人的猜测,具体如何,陈登鸣还无法确定。 “若真是按照我的猜想这般推算,我修炼到筑基后期,至少也得三年时间才有可能加上之前耗费的时间,我居然与鹤师姐的修炼速度是差不多的。” 陈登鸣仔细一算,摇摇头,感叹鹤师姐的氪金大法,还是厉害啊。 他有金手指。 鹤师姐有钱,这也是钞能力了。 当然,对方中品上乘的灵根资质,也非常强,正常修炼速度就不差。 如今突破了,陈登鸣暂时结束为期两个月的闭关,准备出去透透风,看看炼蛊场的状况,亲自出手再整一批蛊物。 同时,也打听一下前线的战况,向鹤师姐等人报喜突破之事,再接着继续苟修炼。 小半天后。 忙碌完炼蛊场的事情,收走这两个月的利润一块半上品灵石后,陈登鸣来到信屋,看着信屋内依旧无人问津的悬赏,一阵牙痛。 只是打听一个修仙家族的消息,又不是在战场上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孙执事,如今前线的战况如何啊?” 陈登鸣转而向信屋的练气执事打听消息。 一般要说门派内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自然便是信屋。 那年老的练气执事闻言忙恭谨道,“哎,陈师叔,您直接就叫我师侄就行了,我这在弟子们面前还能卖个老资历,被称一声执事,您这也叫我执事,这不是折煞我啊。” “嘿,你这老孙,今年也有八九十岁了吧? 我今年才四十一岁,喊你一声师侄,不得把我自己喊老了?” 陈登鸣开了句玩笑,惹得一旁几个女弟子也是忍俊不禁。 孙执事连呼使不得,心里却也对这年轻的小师叔颇为亲切,当下将所知消息一一说出。 “西北角天道门大败魔修宗门,天道当代门主亲自出手,重创魔修一位元婴老怪沉山魔君,将入侵魔修完全逼出东域,西北角战区,基本算是结束战争。” “东南角蜀剑阁阁主蜀剑真君出手,一剑独战两位魔君,以平手之局,将魔修阵营战线惊退三千里,几乎要退出北角范围。” “东北角、西南角暂时战况还很焦灼,长寿宗元婴真君以及西南角五行遁宗以及化龙宗,都没有元婴真君出手,相对谨慎” “这还真是谨慎,人西北角和东南角的战争几乎都要结束了,咱们这边竟然还没动静。” 陈登鸣了解了目前四大战区的状况后,有些郁闷。 孙执事补充道,“陈师叔,咱们东北角这边,半年前来了狠角色,是噬魂宗的魔修。 这噬魂宗与其说是魔修,不如算是鬼修那一道狠辣无情,引魂幡又极其难缠。” “噬魂宗?这宗门怎么跟万里边陲的阴鬼宗有些相似,莫非有什么渊源?” 陈登鸣心中奇怪。 孙执事叹道,“暂时我们这边的战况很惨烈,据说咱们门派上次派出去的王师叔和关师叔,都受伤了,搞不好,最近就要退回来休养了” 陈登鸣闻言心中一惊。 王飞旋和关乐这么快就受伤了? 这才去了不过两个月吧。 这二人要是从战场退回来了,只怕门派内又要选人去战区了吧。 他微微皱眉,旋即眉头又舒展开。 该来的,总会要来的,烦恼也无用。 斩不断理还乱,有时候还不如干脆一点,一把火烧个干净痛快。 下一批人选中,若梁云生真的选他,逃避是没用的。 因为人生总要面临一次选择,一次能逃避,不可能次次都逃避,大多数时候,得到什么就会付出什么,逃避多了,自然也就付出了更多——例如,混回去成散修。 正好也趁着机会,打探骆家的消息。 “如今西北角和东南角都已收复失地,证明情况也如梁师兄所言的那般,正往好的方向发展,想必东北角这边,长寿宗的三位老祖,也正在谋划” 陈登鸣心中安定,考虑战区目前过了冬天,至少是没以前那么激烈了,他算是避开了危险期,这份得感谢鹤师姐。 转身,他骑着黑云豹去拜访各位师兄,告知自己已突破筑基中期之事。 收获了诸多师兄的恭贺和鼓励后,返回时,来到鹤盈玉的洞府前,才发现这师姐竟然并不在洞府。 “奇怪,梁师兄、马师兄还有鹤师姐,竟然同一天都不在山门内” 陈登鸣略感诧异,隐隐感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沉吟片刻,还是拿出传音玉符,通知报喜,告知鹤盈玉,自己已经突破筑基中期。 随后返回洞府之内,继续抓紧时间修行,尽可能在被选去战区之前,多积累几分实力。 与此同时。 东北角边界,靠近龟蛇峰处的某座大山缺口处。 一片炽烈火焰狂扑而下,猛地笼罩在地面上一头强横高大如小山般的妖兽身上,将整个大地似乎都要燃烧起来。 妖兽愤怒嘶吼,声音近乎形成实质的音波涟漪扩散,震耳欲聋,散发出的灵威极其惊人。 其庞大身躯上,诸多毛发更是逐渐赤红,散发出嗜血癫狂的气息,逼退烈焰,威势令周遭空中飘浮的三人均是色变。 就在此时,天空一道青光陡地划过,紧接着,便是沉闷的炸雷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庞大妖兽蓦地身躯巨震,一大蓬鲜血伴随一道青光,从其背后掠出,身上的癫狂气息霎时止住,宛如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地。 “长春雷剑!派主!” 空中三人神色大喜,立即回身,便看到远处天空出现了一个金色光点。 只是一闪,金色光点便刹那临近,宛如一个散发灵光和强烈威压的小太阳般,悬浮三人身前不远处。 金丹大修——长春真人丘峰! “派主,你来得时机正好啊,否则这畜生一旦狂暴,我们三人要收拾起来,也是麻烦。” 看到出现的丘峰,梁云生爽朗大笑,立即飘身迎了上去。 丘峰身上灵威收敛,金光黯淡内敛下去,缩入胸口金丹内,却是一个高瘦修长的道人。 尽管瘦削,却丝毫不予人半点体弱之感。 整个人好似以钢筋架成,深藏着惊人的力量。 他面貌长而削,双睛神采异常,光华隐现,此时嘴角含笑看向迎来的梁云生、鹤盈玉以及马才三人。 “这次又是你们三个?没带那刚入门的新人出来历练历练?” 梁云生哈哈一笑,“师兄,对新人,咱们要爱护,你说的嘛。这开山莽牛妖,毕竟是筑基后期的妖兽,脾气还暴躁,容易狂暴,魔修就是靠这头妖兽搞破坏。 我们三人应付都觉危险,稍有不慎可能会受伤,遑论是带上新人?” 鹤盈玉闻言,亦是附和,心里松口气,暗道梁师兄还是爱护陈师弟的。 丘峰摇头笑道,“爱护是得爱护,但这上战场历练,也还是必经的,我们长春派修士,虽是不愿惹事,却不代表怕事。 我听说,这位陈师侄已经突破筑基中期了,这倒是好事。 如今噬魂宗欺上门来,死了太多人了,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现在关师侄和王师侄既已受伤,我准备让他们二人先回去了” “陈师弟突破筑基中期了?” 鹤盈玉三人都是神色惊讶,面面相觑。 不过,这消息,派主居然比他们还要先知道。 鹤盈玉心中一动,看了眼梁云生,旋即不做声了。 如今看来,应该是有人直接跟派主丘峰说了什么闲言闲语啊。 她之前曾已为陈登鸣说过好话,给了这位与她关系不错的师弟一点缓冲准备的时间,没有首当其冲直接就上战场。 但这份说情,只怕也已被过度解读,引起了不少师兄的不满。 此时,可不能再说任何话了,再说,那就是师出无名了。 几人闲聊了几句后,丘峰独自留下梁云生谈话,交代一些事情。 “这个陈师侄的底细,如今既已经弄清楚了,未免他感到困扰,就先不要让他知道。” “派主,我知道。其实,我已经曾在宗门会议时隐晦告诉过他,我长寿宗,对于那煞星的武仙道统,是不感兴趣的,我们自有道统。 以陈师弟的聪明,他自然想得通,之所以没有坦白,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那煞星闹出这么大动静,但凡与之有关联的人,都会感到不安,对了,上宗那边怎么说” “上宗表示,就先将他当作苗子正常培养。他若是真能靠自己走出与那煞星一样的道,这也是我宗之福,未来兴许,呵呵呵呵你懂的。 即便他没走出那条道,我看以此子现在表现出的天资,未来金丹还是有盼头的,也算个人才。” “那他的这种修炼速度” “南寻本是奇地。能出一个煞星,再出一个奇才,又有什么关系?人都有秘密,就要看,这个人是哪边的人。 现在,妙音宗和映月宗,可是都在找他,但他现在,是我们长寿宗内定的人” “那师兄,为何不将他保护起来,还要让他去战区?” “天才或许可以在安逸的环境中诞生,但天骄不是。天才我们长寿宗少吗? 太多了天骄却是凤毛麟角,甚至就没有。 我看此子,是想学我们的道,四平八稳,慢慢悠悠的提升,这不行,这不是天骄该走的路人生寿命有限,哪怕我们长寿宗修士,修行也需尤其抓紧时间。 他坐在门派内,我们这些老前辈为他打生打死,这算什么? 正常应该是他也要经历一番,出了事情,我们兜着,有真正危险,我们挡着,这才是正确的培养之路” “那就” “安排下去吧。但记住,继续装糊涂,不用给他太大的压力” (月底了,求月票清空,明天200月票加更) 说一下,长春功之前升级时延寿写漏了,今天都改了下。这也是没怎么写面板的毛病,导致写漏了,汗,不过现在已改好。不影响。 (本章完) 汇报一下成绩更新和求一下月票 目前本书本月28天,更新了三十一万字。 基本都是大章节,均订目前七千五百多,距离万订不远,还行吧,希望未来两个月内上两个好点的推,上万订吧。 盟主目前三个,都已加更。 月票加更了不少了。 现在月底了,大家有票的还是趁着过期前,投给我吧,因为想继续朝上冲一冲,保住这仅有的一個月新书月票榜的一点点奖金的同时,也保住总榜前百的名次,这样下个月就会有称号了。 这个月如果能冲上一万票(目前差距不大,估计到月底随便八九千了),下个月我就在每天保底六千字基础上,再加更三章,加更的不低于五千字。 因为下个月还有加更哈,所以设置不多,怕还不起,算是一点点冲刺的动力吧。 有读者如果想投十票,得升级成弟子才行,这是网站的设定,没办法,我在这里提醒一下。 谢谢大家了! 佳男顿首拜上!(徍同佳)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汇报一下成绩更新和求一下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127:炼心实战更精研,大意轻忽命将悬(求月票啊) 百尺洞府倚翠微,初春渐去泥燕飞。 转瞬,一个多月的时间稍纵即逝。 陈登鸣洞府之外,微风和煦,绿树含烟,山坡上诸多白丁香,紫丁香迎风绽放,春意醉人。 黑云豹正流着哈喇子打着呼噜睡得正香,背脊两只巨大的肉翅缩拢如一个马鞍似的隆起,身上灵威伴随煞气摄人心魄,若是忽略其已经有些发福的体态,倒是极其威猛。 这近半年来,非但陈登鸣的实力在提升,黑云豹作为妖兽中的名牌大腕,相当于修士中的上品灵根,这半年吃了那么多好东西,又背靠一个好主子白嫖二级灵脉,实力自然也是提升了,已从练气九重突破到了练气十重的层次。 不过,陈登鸣总怀疑这黑子实力是提升了,战力却可能还在原地踏步。 毕竟这半年多生活太安逸了,身材都走样发福了,战斗力没下跌就不错了。 倏然一阵灵光闪过,飞到陈登鸣洞府前,转弯降落下来,显现出一个道人的身影。 “呜——” 黑云豹双耳竖起,旋即睁开双眼瞅了瞅。 那道人和善笑道,“黑子,你家主人可在?” 黑云豹投了个黑鬼式白眼,暗道不是废话,我都在这门口趴着守着,我家主子怎可能不在家? 它正要慵懒地爬起身叫唤几声。 洞府内传出陈登鸣的声音。 “可是周师兄?快快请进。” 门口道人一笑,朗声道,“不必了,陈师弟,你应该也已接到消息了吧? 如今长寿宗灵舟已在赶来途中,你我还是与关师兄他们道别后,速去吧,莫叫长寿宗的道友来了后还要久等。” “好!” 一个好字方落,陈登鸣已是身着长春派筑基法袍飞身而出。 含笑对着对面的圆脸和善道人拱手作揖。 “师弟我一直闭关潜修,还是今日查看储物袋,才得知昨日梁师兄传来的消息,周师兄莫要见怪。” “无妨!可以理解!师弟伱当真也是勤勉之人,我也是佩服得紧。” “哪里哪里” 二人简单客套一句后,陈登鸣唤上黑云豹,而后与这周云霁师兄一同去拜访昨日回归宗门的关乐和王飞旋。 未免惹人心里不悦,他并未骑上黑云豹,而是让豹子在后尾随,他则一路与周云霁并肩驭器飞行,一面交流情报一面同行。 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举动,却是令周云霁感到尊重,再生些许好感,将所知讯息道出。 “昨日我尚在长安坊,得到梁师兄传讯告知,要前往前线战区后,便立即匆匆返回。 因太过深夜,且关师兄和王师兄又是带伤返回,还去了一趟炼心洞将遭遇的魔修强敌讯息录入,估计也是疲惫,加上师弟你又在闭关,于是我并未独自去拜访,只是相邀今日与师弟你一同去拜访。” “还是周师兄考虑周全。不过,那炼心洞?” “应该的,陈师弟无需客气。 那炼心洞的功能,除了给本门弟子考核时炼心磨砺之外,也是另有他用。 本门修士在外遭遇强敌时,可回宗后将强敌讯息录入其中,以供我等模拟作战,算是积累与各类高手斗法交战的经验,稍后师弟你可要好好体验。 此次你我二人一齐去战场,还要互相多照应才是,你已经突破筑基中期,法力倍增不少,这倒是好事一桩。” 周云霁笑道,表现得很和善。 他之所以要等陈登鸣一起,何尝不是想拉拢这个听闻战力过人的师弟。 对方能在筑基初期时就击退血鬼道人,据闻李岳也是死在其手中,如今突破筑基中期,战力必然更有提升。 对比王飞旋带上一个筑基初期的关乐,他带上陈登鸣一起赶赴前线,感觉就要好多了。 陈登鸣此时则颇为坦然,对于被选上去前线战区,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甚至其实上一批人里,就应该有他,只是因鹤盈玉以及梁云生的照顾,拖延到了这第二批,算是避开了冬日战场最激烈的时刻,还安心多修炼了许久,实力境界也突破了,准备的足够充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二人迅速来到门派炼心洞外。 王飞旋和关乐二人此时也已受邀,提前赶到洞府中静候。 无论平日里是否有小矛盾,如今同门要上前线战区,作为已去过前线的过来人,王飞旋还是愿同关乐一起,将一些在前线的经验和敌人情况讲述清楚,避免同门遇险。 四人见面,难免是简单一番客套寒暄。 甚至王飞旋还为上次言语过激之事,为陈登鸣道歉。 陈登鸣自是不会计较,忙客气了一番,表示不会放在心上。 他见关乐面色苍白,眼神黯淡不甚明亮,甚至眼珠都有血丝,眼袋浮肿,像是精神萎靡的模样,也是一惊。 关乐摇头叹道,“陈师弟,周师兄,如今在战区内与我们交锋的有三股魔修势力,分别是血煞宗、噬魂宗以及魔国妖魔,最难缠的就要属噬魂宗,我就是着了道,险些被那引魂幡收去了魂儿” 他说到最后,神色间还浮现出一丝后怕。 “不错!” 王飞旋神色凝重补充道,“那引幡非但可收走人神魂,更是可召出之前吸入幡内的灵体阴魂发起进攻,防不胜防。 须知,我们没有修行同种炼神方面的法门,就如同空有蛮力毫无技巧。 而敌人是蛮力更强还有技巧,如何防范?难! 战区内已有不少道友,死在这些噬魂宗修士手中了” 陈登鸣闻言,心中不由一动,炼神法门,他可是修炼了的。 看来这噬魂宗修士,对他的威胁至少会小一点。 此前他已询问过小阵灵,噬魂宗是否与阴鬼派有什么渊源。 小阵灵却是答不上来。 不过,两个门派毕竟修行之道乃是同源,都是鬼道炼神的路线,他修炼了《百鬼夜宴行》图卷和《百鬼阴录炼神法》后,神魂已更为凝练强大。 还精擅神识进攻防御困敌之法,再加上神识经过天地纯阳雷力的洗礼沾染雷气,若碰上噬魂宗修士,理当有能力抵抗。 这时,王飞旋和关乐又讲起战场上其他的两股魔修势力的修士战斗风格,战场上如今的局面和需要注意的事项等等。 陈登鸣为防止记漏,催动了音影珠记录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二人讲完,关乐虚弱道,“好了,该说的我们都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二位还是速去炼心洞体验一番,我们都已将所遭遇的敌人具体战斗状态,录入了炼心阵内,你们无论能否应付,提前接触一下,也算是好的。” “好!” “多谢二位师兄!” 陈登鸣和周云霁均是道谢,而后纷纷进入炼心洞内,黑云豹则被留在了外面。 王飞旋和关乐对视一眼,道,“陈师弟的实力你见识过,他如今又突破到了筑基中期,你说对上同境界的噬魂宗魔修,能否逃生?” 黑云豹竖起耳朵听了声,嗤笑般打个响鼻,扭过头去。 关乐也是轻笑一声,“你也太小觑陈师弟了,他当初在筑基初期时,可是击退过血鬼道人。 那血鬼道人,本就是噬魂与血煞两道兼修的奇才,比噬魂宗寻常的同境界修士还强,而且,陈师弟还曾与我联手杀过一头筑基梦魇,我大概只出了三成力” 察觉到王飞旋怀疑的目光,关乐又保守道,“不过陈师弟毕竟是才突破筑基中期,若对上噬魂宗的筑基中期修士,可能自保没问题,想要胜过,那就很难了。” “自保没问题?”王飞旋嘟囔,对这个回答表示怀疑,不过他也知道,关乐和陈登鸣私下交情好,吹一吹也很正常。 炼心洞之中。 随着门派报销的公款灵晶嵌入,阵旗飘展,周遭环境都迅速变得晦暗下去。 陈登鸣只觉四周迅速凉飕飕的,寒气刺人,露在衣领外边的脸和鼻子,都有些发痛。 “阵法模拟出的战区那边环境这么冷的吗?还是在晚上?” 心里疑惑之余,陈登鸣提起十二分警惕。 即便是一场模拟战斗,毕竟能体验的次数有限,他还是准备全力以赴,探知清楚敌人的底细,也好过现实里拿命探用血拼。 这时,陈登鸣心中警兆升起,便看到远方晦暗环境中,逐渐显出一道道黑森森的影子。 紧接着,一阵阵宛如狂风怒号,海浪惊涛在翻腾般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摄人心魄。 下一瞬,乌泱泱的黑影像千百匹脱缰的黑马,或俯首猛冲,或昂首嘶叫,或怒目圆睁狠狠冲向陈登鸣。 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黑马,分明是一道道面孔狰狞的孤魂野鬼。 “是最低级的阴魂,不要让它们附体冲入了你的心灵中。”魂屋内,小阵灵提醒道。 陈登鸣已是第一时间倏然高举神变刀,以刀正眼,眼神中电光四射,双臂强壮的肌肉彰显出沛然力量,长刀陡然刀锋对正的刹那,强大的刀意伴随神识杀出! 一霎间,仿佛黑暗中蹿出一条巨大的银蛇,环状横扫开来。 碰撞在周遭大片冲杀来的阴魂上,宛如排炮似的发出了一连串又低又长的轰鸣。 “啊——” “吽——” 一道道阴魂瞬间烟消云散,惨叫、哭号、解脱,宛如一片片被雷光撕裂的乌云般急剧翻卷,逐渐淡去。 “咦?” 昏暗中传出一道轻咦之声。 气温骤然下降了,黑沉沉的环境似骤然变得冷酷无情。 陈登鸣只觉浑身一阵强烈的恶寒袭来,血液近乎要被冻僵,无法动弹,似有种极其邪恶的力量笼罩了身躯。 但他的精神却不受阻碍,立即心念一动之间,照心破妄镜飞出,一道青光直接照射在他自己的身躯上,身体刹那冒起袅袅青烟。 一根根不知何时覆盖体表的红毛,无火自燃,刹那消失。 晦暗中传来一声闷哼。 照心破妄镜瞬间在陈登鸣心意下照射过去,镜光犹如青白色的闪电夹着沉雷,撕裂开黑暗,照亮了周遭环境。 一道黑影几乎是擦着镜光掠过,发出尖利惨叫,一眨眼就扑到陈登鸣跟前。 陈登鸣正欲反击,这黑影突然怪笑着一分为二,在极其狭窄的空间内迅速移动,刹那临近他身前,就要一钻而入。 “滚!!” 陈登鸣一声怒喝,双目威棱四射,神变刀噌地幻化万千刀光涡旋,宛如千百条怪蛇扭曲着,将他身躯环绕。 两道黑影只是一顿,便迅速穿过刀光,却在瞬间被随后爆发的一股强横雷力神识吞噬。 看上去就像是一朵黑云突然在刀光掩盖下诞生,如无形大口,直接就将两道黑影吞噬了。 百鬼阴录炼神诀——膜术! 不远处黑暗中再度传出一声惨叫,陈登鸣一声长啸,人随刀走,刹那间人刀合一,化身一道速度无与伦比的刀光,一闪而过,杀到对面黑暗中的人影身前。 却见是一个手持大幡的阴森人影,眼见陈登鸣杀来,他正要摇晃大幡,卷动森然鬼气,重振旗鼓出击。 陈登鸣却是神识融入刀光,以神识中至刚至阳的雷力结合炼神诀,一刀直扎! 刀随心入手如风,一点即收必见红。 扎法出招疾似电,杀人何必十步行。 “铿!——” 长刀扎在魂幡上的刹那,瞬间大幡破碎,无数阴魂惨叫散出,宛如大片黑色蝙蝠振翅蜂拥飞舞。 对面修士胸前如受雷击,霍然向后疾退五步,张口喷了一口鲜血,就要逃窜。 岂料陈登鸣手中长刀突然延伸变长,直接超过八丈,明晃晃的刀光一闪,瞬间洞穿修士额头。 周遭黑暗环境迅速斑驳消失。 “这就结束了?应该是筑基中期的噬魂宗修士吧,的确是难缠了些不过,还好,主要也是我还不太熟悉这种魂幡法器。” 陈登鸣皱眉看着四周环境变幻,收起法器。 下一刻,就看到对面正脸色苍白蹲在地上喘息的周云霁,不由一怔,当即走过去。 “周师兄?还好吧?你这是遭遇了筑基后期的噬魂宗修士?” 周云霁一愣,喘息着回头看向浑然无事人般的陈登鸣,勉强咧嘴笑道,“陈师弟说笑了,哪儿可能遭遇筑基后期的修士?这是关师弟和王师兄录的敌手讯息,他们要是遭遇了筑基后期,还回得来啊? 我刚刚是遭遇了一位筑基中期的强敌,嘶真是厉害啊! 我挺过了第一波攻势,突然就看到一道黑影袭来,我啪地一下就立即闪避,紧急避险,结果那黑影居然一分为二,真是阴险啊” 陈登鸣神色古怪。 这不是他刚刚就遭遇的情况? 原来他们两人竟是同时模拟到了一个对手。 不过,这周师兄,居然还没挺过第二轮攻势就 “哎?师弟,你居然这么轻松就过关了啊?看你像是没事人一样,遭遇的是筑基初期的敌人啊?是噬魂宗的还是血煞宗的?” 陈登鸣没好意思说大实话,打击到这周师兄,不太好,破坏和睦关系,笑道,“是啊,遭遇了一个筑基初期的血煞宗修士” “那不行,陈师弟,筑基初期的修士我们都能应付,你还是得再体验一下,得去找我碰上的那个强敌试试,多积累一些经验。” “这” “快去快去,再来一次,不要这个时候嫌麻烦,真到了战区碰上,可是能保命的。” 陈登鸣无奈,感觉周云霁说得也对。 现在趁着公款灵晶催动阵法,那就再试一次,总没毛病。 结果这第二次,他竟然又遭遇了那位筑基中期的强敌。 没办法,唯有再虐对方一顿,甚至这次,为了逼出这种修士更多的手段和保命底牌,他刻意放缓攻势,不急着杀死对方。 然而到最后才发现,这敌手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攻势,哪怕是逃跑,跑了没一会儿明明快不行了,也要强行进攻他,跟个智障游戏npc一样。 陈登鸣意识到,这可能就是炼心阵模拟出人物的弊端之处了。 大概也是依照关乐等人脑海中记忆提供的讯息为模拟主体,会赋予一定的智慧,懂得逃跑闪避等等。 但主要还是依照二人的记忆讯息发起进攻,因此显得很呆板。 “看来真正遭遇了这些噬魂宗修士,可能会更强一些,难保对方有些底牌,是关师兄他们没见识到的。” 陈登鸣不骄不躁,暗暗留了个心,同时也感到,这第二次尝试没有白费,算是又多弄清楚了一些情况。 二人在炼心洞体验完后,便辞别关乐和王飞旋二人,来到山门处。 … 长寿宗的灵舟已然出现在山门外。 灵舟上,几名长寿宗筑基修士伫立,风姿绰约,丰神俊朗,各个都是人中龙凤。 陈登鸣和周云霁飞身掠上灵舟,含笑与一众长寿宗筑基修士客套打招呼。 这些人几乎都与周云霁相熟,毕竟长春长寿本一家,纵是长寿宗修士地位明显更尊贵一些,到了筑基这个层次,大家也不会表现得太明显。 中可能发生的上宗修士瞧不起下宗修士的状况,在现实中其实基本不会发生,或者就算有,面子上大家也不会表现出来。 这一番交际,自是其乐融融,陈登鸣这个新筑基,也并未被冷落,反是被几个长寿宗的筑基修士多有吹捧。 “早闻陈师弟战力无双,同期中少有敌手,如今陈师弟又突破了筑基中期,我看咱们这次去战区,陈师弟你一定大杀四方啊。” “不错,我也看好陈师弟,不对,应该叫陈师兄,现在你我同境界,我都未必是你对手啊,得称一声师兄。” 面对这些吹捧,陈登鸣唯有拿出压箱底的交际能力,客气自谦,“各位师兄都太抬爱了,实在是折煞小弟,小弟方突破筑基,境界都还未稳固,还要多向诸位师兄学习,可不能说大话。 还有这位师兄,叫我小陈或者陈师弟就行了,这师兄可是万万当不起。” “陈师弟,太自谦了啊!” “不错,谦虚可以,但你这么自谦,那就是虚伪了啊!” 四名长寿宗筑基修士哈哈调侃,对陈登鸣如此谦冲恬淡的态度,也感到满意,印象不错,没有被他们一吹捧,就立即尾巴翘了起来。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虚怀若谷,不可小觑。 交流之间,灵舟已是破空飞出上百里,冲上云霄,而后持续加速,直奔边界龟蛇蜂而去。 此去途中笑语晏晏交流正欢,却不知归程,又有几人能依旧谈笑风云 (谢谢大家的月票,继续保持冲一下,保在前百啊,今晚还有加更!今天依旧一万多字!) (本章完) 128:战区波澜多凶险,蛇妖拦路斗惊心(为月票加更) 龟蛇蜂。 陈登鸣等人乘搭灵舟来到这里时,稍作暂歇,没有继续越过边界,直接进入战区。 他们也是不得不停下。 因为才刚到这边界,一场大战便已是正在爆发,完全不给人任何过渡熟悉的时间。 陈登鸣本以为,自己会随着这一支临时组建的小分队悄然进入战区,按照任务玉简中的内容,赶到对应目的地,完成歼敌计划。 而后就可以自由活动或是返回宗门了。 因为这就算是为宗门服役完成了,已经立功了。 结果才到地头,就看到波澜壮阔的一幕,有金丹修士正和金丹妖魔在边界处交手。 远处云雾间,一头人身牛头的高大妖魔,手持两丈多高的巨钺,浑身散发惊人血煞气和妖魔灵力,与一个宛如小太阳般散发璀璨光亮的金丹修士交手。 二者每一次的碰撞,都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和灵气涟漪,打得四方灵气不时动荡,被急剧抽走,令所有低阶修士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狂躁的灵气跃动。 陈登鸣不是首次看金丹修士交手了,但上次太快,这次倒是处于一个安全距离,看得清晰。 只见到那一人一妖打出的灵气气劲疯狂扩散,将云雾击散,落在地面时,砸出一圈圈螺旋形的深深沟壑。 偶尔那妖魔被带着焰尾的法宝击退,撞在下方的小山上,便会将近数十丈的小山撞得轰塌裂开,大块岩石混合泥土炸裂跌落下去,发出的声响隔着老远听起来都像是一个晴天霹雳,震得四方人群耳鼓酥麻发痒。 但下一瞬,那半个小山突然横飞了起来,直接被那金丹妖魔抛掷出,声势惊人,砸向金丹修士 众人只是看了一会儿这样的场景,就感觉额头冒汗,这种战场,他们哪怕是筑基修士,一旦不幸卷入其中,都是一个死字。 “这还说现在战况没有冬日那么激烈,金丹妖魔都靠近边界这么近了,难道冬日时比现在更可怕吗?” 陈登鸣疑惑,与脸色同样难看的周云霁交流着。 一旁一位名叫杨兰的长寿宗女修道,“现在确实还不算激烈,冬日那段时间,我们长寿宗二祖都来到了战区附近坐镇,据闻,魔修那边也有噬魂魔君的踪迹。 那时有至少四位金丹交手了,形势很紧张,筑基修士都有死伤。 现在这情况,看上去倒像是魔修的又一次试探性进攻,看看我们这边,如今有多少高手坐镇,查探虚实” 陈登鸣一时无言,看向结界外如潮水般冲来不断进攻的妖兽,这还只算是没动真格的试探性进攻? “陈师弟,你这头坐骑很是不凡,这之后进入战区内,可是能帮你不少忙呢。” 杨兰见陈登鸣不说话,转移话题,看向黑云豹笑道。 黑云豹翻了个招牌式的白眼,刻意转过身去,露出左边豹身上那排字。 识字不? 此豹有主。 是豹,护洞灵兽,可不是坐骑。 本豹看你这小姑娘家,倒是有潜力做主人的坐骑。 陈登鸣微笑客气了一句,还未继续说话。 轰—— 一声沉闷声响爆发,龟蛇峰的半空中,满载着一群练气修士的五艘灵舟从高空飞过,发出巨大的空气呼啸声。 而后,数千练气修士一齐高喝施法,登时满空火球术、水刃术、金枪术或是更高阶一些的连珠火弹、连环土突刺等术法,铺天盖地向着边界外的诸多嗜血妖兽轰去。 大片妖兽惨嚎着中招,被各类法术打得血肉模糊。 有的倒下,有的皮糙肉厚的哪怕身上燃烧起烈焰,依旧顽固攻击结界,在后方传来的苍凉号角声刺激下,悍不畏死。 “这样的进攻有意义吗?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周云霁不解,看来也是上战区的经验不多。 不远处一位长寿宗练气修士闻言解释道,“前辈,西域魔国的妖兽有很多,妖魔们饲养出妖兽,就像是我们地界的凡人饲养猪猡一样简单,这些妖兽都只是练气低阶的妖兽,妖魔们能驱赶来很多 他们利用这些妖兽的命,来消耗我们的无空枯荣大阵的阵力,其实就是在比拼资源消耗,一旦我们这边露出破绽,他们就会一鼓作气杀进来。 但其实,我们启动大阵消耗的就是龟蛇峰下的灵脉以及周遭的植被草木灵气,数年内还是能够支撑的” 练气修士讲得很详细,陈登鸣等人听得也仔细,周云霁甚至有些脸红尴尬。 相较而言,他们这些刚来的筑基修士,倒算是战场小白了,这些长期驻守战区服役的练气修士,反倒经验极其丰富。 “刘师兄,时机已到,伱们速速跟我来,从西南角出口门户进入战区,然后抵达目的地。” 这时,两名修士风风火火驾驭遁光掠来,其中一人对众人作揖后,立即对长寿宗为首的一位筑基后期修士曹炎道。 曹炎疑惑作揖,“魏师弟,何以如此着急?” 那说话的筑基修士立即拿出一枚玉简,“你们这次的歼灭任务,已经临时改为救援任务,孔师弟他们被困在了那里,这是任务玉简。” 曹炎率先接过玉简,往额头一贴后,灵光一闪,旋即传递给众人浏览。 眼下形势如此,这边的试探性攻势可能很快就会结束,反倒是陈登鸣等人最佳的突围离去时刻。 因为魔修的注意力都在龟蛇峰这边。 而一旦这一波试探性的进攻结束,魔修撤兵,众人再选择进入战区,反倒可能会与撤兵中的魔修大军撞上,更为危险。 众人当机立断,迅速照计划行事。 负责统筹谋划的乃是门派内的智囊军师,自然知晓什么时候的时机最佳。 西南角出口门户,其实就是阵法结界的一处边角。 这里似有个葫芦嘴般的山坳,过山坳后又是一条一线天般的山缝。 故而虽有妖兽和妖魔的踪迹,却因并非主战场,妖兽妖魔的数量并不多。 “诸位道友,接下来途中多艰险,我们要齐心戮力风雨同舟,多得话不说了,突围就重在快一个字。 一旦我们分散了,就沿着任务地点中的这条路线前行,迟早会再重逢!” 曹炎作为筑基后期修士,众人中的领头者,颇有风范,拿出地图指出路线嘱咐。 陈登鸣扫了一眼,快速记下路线,而后不动声色拍了拍怀中的魂屋,提醒小阵灵稍后机灵些帮忙做眼,警惕四周的敌人和可能存在的噬魂宗修士。 跟着又夹了夹屁股下坐着的黑云豹,示意待会儿飞快点。 “陈师弟,你稍后跟紧我,我们尽量互相关照,更加安全!” 这时,周云霁传音陈登鸣道。 陈登鸣闻言,投以一个微笑。 一旁长寿宗的杨兰,瞅了瞅陈登鸣坐下的黑云豹,暗暗羡慕,这位长春派的师弟好运气,有这么一头练气十重的坐骑,稍后数千里奔袭,都无需耗费自己灵元赶路。 “走!” 伴随曹炎一声低喝,对面阵法结界立即被操控阵盘的长寿宗筑基修士打开一个小缺口。 众人迅速驭器鱼贯冲出,刹那钻入山缝之内。 嗖嗖嗖—— 道道灵光迅速疾驰冲出山缝。 山缝之外,一群徘徊的妖兽几乎也是闻讯而动,听到破风声便都嘶吼着冲杀而来。 陈登鸣骑着黑云豹,体外刀光一闪,刀气爆涨,正要动手。 “噗——” “噗咔噗——” 几头最先扑杀而来的妖兽,还不够周围几个师兄分的,当场暴毙。 “吼!——” 不远处更多妖兽被惊动,霎时蜂拥杀来。 陈登鸣瞅准一个,正欲动手,周遭师兄不约而同施法或是打出法器,刹那又扑了一堆,惨一点的被轰炸得血肉模糊。 抢怪是吧? 陈登鸣错愕,刚将掐诀的手放下。 一头形似兔妖的妖兽快速蹿出,黑云豹张口吐出一道云雷,当场击毙成碳烤兔妖,末了还对陈登鸣龇牙。 “啪——” 陈登鸣一巴掌拍过去,打得豹子头一颤。 黑云豹气急,张大鼻孔,就听到陈登鸣的呼喝。 “快跑,有狠家伙来了!” 黑云豹狐疑,下一瞬已经察觉到强烈的灵气结合煞气形成的‘妖气’,顿时双翅狂震,险些将一旁的一名长寿宗道友脑袋扇到,‘嗖’地迅速飞出去。 只见一个人身蟒头设蛇尾的妖魔浑身散发惊人煞气冲来,驭空飞行,速度奇快。 它手持着两个长矛,上身穿着不知从哪个倒霉修士身上扯下的法袍。 没有被遮掩的地方,是一片片闪烁蓝光的鳞片,散发着氤氲的寒气,其上身肌肉虬结,长着无数小蛇般扭曲的长发,头顶还有一根螺旋弯角,形象狰狞。 “小心,是筑基后期的冰蟒妖!” 曹炎才高呼提醒了一声,那已迅速冲来的蛇妖便暴嘶一声,声音宛如形成了某种肉耳难闻的声波,似无数细针直刺众人的大脑。 陈登鸣只是稍稍凝神就摆脱了影响,坐下的黑云豹却是双眼翻白,这次是真翻白了,四肢和翅膀都僵硬了。 呼地一声,空气爆震,气温骤降至冰寒。 一道裹挟大片冰寒气息的长矛电射而来。 浓郁的冰寒气息似凝聚成一条蟒形,直扎向其中一名长寿宗筑基修士。 那修士似还处于眩晕当中,不及反应。 关键时刻曹炎大喝催动法器冲来,一顶三色华盖法器撑开,“蓬”地挡住冰矛。 霎时大片冰晶雾气炸开,冲击到地面上,冻了一层浮冰,冰碴交错而生。 这时,那蛇妖已是杀近,又是一声直震人大脑的狂嘶,正欲扬起手中另一柄长矛刺向最近的周云霁。 突然,其周身空气巨震,宛如一锅泥浆水般翻卷,大片金色烟霞般的金系灵气遽地急旋,化作无匹锋锐的金属洪流将其身形卷住,高速摩擦旋绞。 “刺啦——” 蛇妖身形一滞,法袍当场爆碎,肌肉虬结的上身蓝色鳞片闪光,凝结冰晶,轻松抵挡诸多游气。 然而就在这一瞬,陈登鸣身影已出现在十丈外,双目神光爆闪,施展炼神法配合刀意出击。 刹那间,他双眼如射出两把闪亮尖刀,直刺入蛇妖冰蓝森寒的双瞳之内。 这一刹那,一人一妖眼神中俱是锋芒毕露,等同神兵宝刃,在虚空中交锋。 陈登鸣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异常庞大的精神力量陡然反制。 他闷哼一声,却咬牙坚定心念,掌刀出。 神变刀呛然一声,幻化千百道刀光,呼啸刀声宛如天空响起一连串的闷雷,似千百过江之鲫的鳞片融入游气中,轰然冲击在蛇妖身上。 “咔——” 鳞片仅仅坚持不到半息,骤地炸碎,蓝色鲜血飞溅。 蛇妖痛苦狂嘶一声,身上爆发惊人的妖力,大片冰寒气骤地散开,竟令神变刀的冲击之势都逐渐陷入滞涩,刀身凝结冰花雪纹,周遭地面更是冰霜四散,宛如无数银丝刺绣成的碎花手绢。 “灼!” 就在这时,曹炎怒喝一声,驭使一道法器,宛如如烧红的烧火棍,散发着氤氲的火气,骤地迎头击下。 “蓬”地火焰与冰雾齐震散开,地面都被剧烈的火焰冲击得龟裂开来,炸出大块大块的焦土。 蛇妖惨叫一声,趔趄后退。 其他人亦是在此时都已缓过来,纷纷出手,各类法器术法狂出,狂轰滥炸。 … 数息后。 一道金光璀璨的金刚巨人出现在战场,配合一把长达八丈的大砍刀,刀气掀起猛烈狂风,痛打落水狗,劈砍得冰渣“铛铛”暴响,地面震裂。 一盏茶后,一头筑基后期的蛇妖彻底惨死。 众人也是消耗不小,甚至有人负伤,但看着地面上躺着的尤自散发强烈煞气与灵威的蛇妖,仍是神情惊诧而略感恍惚。 这可是一头筑基后期的妖魔,刚刚一嘶之声,那古怪音波就震慑得众人脑袋刺痛眩晕。 便是曹炎这种筑基后期修士遭遇了,也唯有勉强周旋,然后落荒而逃。 毕竟妖兽在同境界,向来是比修士更强,一般也唯有大宗门的修士能单独战胜同境界妖兽。 可妖魔,却是比妖兽更可怕的存在,一般都拥有特殊的类似某种血脉天赋般的能力,一如方才的那一声狂嘶,又例如娴熟运用冰系灵气施展妖术等等。 这样一头筑基后期妖魔,显然是这一块区域的首领,却竟被他们这么快斩杀了,这战斗中谁功劳最大,众人有目共睹 “陈师弟,你果然名不虚传,战力惊人,方才若非是你及时出手,只怕我们中已出现伤亡,我们都要感谢你。” 曹炎施法为杨兰疗伤后,满面笑容看向陈登鸣客气道。 周云霁面色苍白还没缓过来,闻言也立即对陈登鸣作揖,“多谢陈师弟,我算是欠师弟你一条命啊。” 刚刚若非陈登鸣及时出手,他确实很危险,可能会被一矛刺出个透心凉。 “周师兄,无需客气,都是应该的,我们不是说好要互相扶助。” 陈登鸣手握一块灵石正在快速恢复灵气,闻言立即摇头。 “是是,师弟说得对”周云霁嘴唇微颤,心里很尴尬。 他本意是想稍微照顾一下这个师弟,自以为实力还是比之强一线的,结果现在看来,他才是个弟弟。 长寿宗一名叫戚奋的修士也起哄。 “陈师兄,我就得叫你陈师兄啊,之前的称呼没错。” 陈登鸣勉强一笑,懒得再客气了,因为他也是消耗太大了,自家事自家知,方才幸好那蛇妖不懂如何运用磅礴的神识之力,否则他可就惨咯。 “好了,给陈师弟一些休息时间,我们制造的动静太大了,过六十息就立即出发,不能久留。” 曹炎眼看陈登鸣正在恢复,也不想继续客气,当即打断,而后看向陈登鸣笑道。 “陈师弟,这筑基后期妖魔的尸体,浑身是宝,虽然咱们不兴吃这玩意儿,但用来炼器是不错的而且,这带回去,也是功劳,不如就由师弟你将这尸体带上?” 陈登鸣一怔,旋即懂了这曹炎的意思,是想卖他个好,也表明其不愿贪功。 但他还是笑着摇头,“曹师兄,我的储物袋委实小了点儿,这妖魔尸体还是由你带上吧,这功劳也是大家的,回去后再分就是。” 这一句,也再次引起所有人的好感。 谁不想有一个实力够强又谦逊的同伴,曹炎闻言,暗感诧异的同时,心中也颇为钦佩,也唯有先装下。 陈登鸣却是自有自的考量,没必要装下这妖魔尸体引人猜忌妒忌,毕竟人心难测。 其次这筑基后期的妖魔,不像是无名之辈,搞不好是魔国的大将,或是之前那位金丹牛魔的属下,带上这尸体在战区闯荡,万一开启储物袋时,会泄露妖气什么的,也不知是福是祸,不吉利。 稳妥起见,还是莫去沾边。 众人一番简单休整过后,立即再度启程,沿着地图路线直奔任务目的地。 然而这接下来的途中,也并不顺坦,时而就遭遇一小股一小股游弋似巡逻的妖兽。 众人纵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也不免疲于奔命,方知聚集一起赶路,遁光目标以及制造的破风声还是太大了。 唯有化整为零,分散赶路。 如此一来,虽然安全方面锐减,但不是聚集在一起,隐匿性就要更强了许多,深入战区也就更容易了许多。 … 小半天后。 天色进入黑夜。 一头黑影双翅轻微滑动,宛如游在水中的鱼儿般丝滑的掠入一片林间,轻巧落在一株大树上。 陈登鸣翻身从黑云豹身上下来,满意拍了拍老伙计,旋即开始警惕观察四周 (今天加更完毕!继续求明天的月票!咱们一定要保住总榜前百啊!明天依旧月票加更) (本章完) 129:危境化解妙如神,解围不可赴全力(求月票啊) 一轮弯月如玉圈金环,嵌在深紫色的夜空,云雾缭绕,似浮游在大海深处的一叶白帆。 树林中,陈登鸣确定周围并无危险后,拿出地图查看自身所在方位。 这战区地图,颇为神妙,乃是炼器宗门绘制,输入一丝灵气后,便自然显现出自身所在方位。 陈登鸣仔细按图摸索,确定现在他距离那救援之地,已只有一千多里路程。 这千里路程,若是全速赶路,半个时辰也就可以抵达。 但全速赶路所制造出的破风声委实过大,不过骑乘黑云豹倒是足够丝滑。 此豹实力突破后,已具备了些许异于常兽的天赋神通,足生云气,翅可驭风,削减空气阻力,制造的声响不算大。 匀速飞行的速度,也堪比他全速飞行时的七成,大半个时辰就能抵达救援任务地点。 陈登鸣又看了看风物坊的位置。 距离尚远,足有七千多里,至于边陲明月坊,那就更是遥远了。 地图上,还将这两处位置都以猩红的圆圈圈出。 尤其明月坊,已经直接画出了一个魔鬼头颅的标志,意味着那里彻底被魔修占据,极度危险。 “不知那明月坊的明家,可曾逃过魔修入侵这一劫?” 陈登鸣心中感慨,打消了一些念头。 如今战区还是太危险,莫说明月坊,便是风物坊,他也是去不得了。 而且,这两处皆已是危险至极之地,魔修众多,纵有故人在那里,只怕也早已遇难了,而若是故人都早已离开,他去那里寻找也是刻舟求剑,徒劳无用。 “难,我总算明白,为何没有人接我的悬赏了” 陈登鸣收起地图,扶额感叹,只怕有人都会说他这个悬赏的人是傻子。 谁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找人?尸体残渣或许都找不到。 相较于骆家这一整个大修仙家族,在风物坊走散的蒋强和祝寻这两个小散修,混入难民潮中,那就更难找了。 陈登鸣也不知有生之年,能否找到故友。 不过他的寿命还很长,有生之年系列应该是能找到吧。 就算找不到故人,碰到故人后代也是有可能的。 他坐在树上稍作歇息后,骑上黑云豹继续赶路。 如今和众人散开化整为零赶路,他骑着黑云豹这种名牌飞行坐骑,速度就要比其他几人快了不少,也许就唯有曹炎这位筑基后期的修士在遁速上能与他比,超越他的概率还是不大的。 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后,想要继续再提升,或者倍增,还是很难的。 并非几个小境界的差距,就能令遁速呈现数倍的差距。 在筑基期,小境界之间的差距,主要还是神识、法力等基础力量方面的差距,遁速却不会因法力的倍增而倍增,只是飞行时间会因此延长。 故而,在修仙界,一些追求遁速的法器,也是极其昂贵的。 暂时陈登鸣刚从穷鬼线爬出,想都不敢想。 不过他有黑云豹,这也算是一种昂贵的飞行坐骑资源。 … 如此飞行了快半个时辰,即将要抵达救援目的地时,陈登鸣遇到了周云霁。 可以预想,越往后越接近目的地,遇到其他同行人的概率也就越大。 “哎,还是陈师弟你骑着这黑子舒服啊,我这赶路又耗费灵气,还散发灵光,很容易就会被妖兽盯上。” 周云霁尾随飞行,看着陈登鸣骑着黑云豹感慨,很想也上去蹭蹭坐,却不好意思开口。 他话才刚说完,左前方的山路间隐隐传来了斗法轰鸣声。 二人都是面色微变。 这个时候在这附近发生斗法,很可能是同行之人啊。 “去看看!” 周云霁一急,正要冲过去,却被陈登鸣一把拉住。 周云霁一愣,陈登鸣道,“不要急,动静小点儿,悄无声息靠近过去,别惊动敌人,搞偷袭!” 周云霁眨巴眨巴眼睛,眼见陈登鸣拍了拍黑云豹,顿时秒懂,早已按捺不住想要骑这头豹子,当即撤去灵光,跨上黑云豹。 “呜——” 黑云豹翻个白眼,甩动尾巴,神情不爽,很不喜除主人之外的屁股玷污它纯洁的背脊。 “黑子,走,注意潜伏过去!” 陈登鸣低声传音,提起高度警惕,靠近过去。 才接近前方路口地头,便听到阴风阵阵,‘呜呜’呼啸的风声宛如一群恶鬼在嗥嗥尖叫。 一片黑雾将前方笼罩,翻滚不休。 隐隐可见其中有人修士斗法爆发的灵光,两名身穿灰袍,手持大幡的噬魂宗修士处于黑雾之外,正操控引魂幡中的阴魂配合术法进攻黑雾内被困的修士。 “噬魂宗的修士?而且是两位筑基” 周云霁面色一变。 “这里已靠近救援地,只怕已到了某个魔修据点附近,出现两个筑基不足为奇,小心点。” 陈登鸣拍拍黑云豹的后背,黑云豹默契低伏身躯,借着周遭树木山体掩护,快速凑近过去。 “停——” 接近三十丈时,陈登鸣立马叫住黑云豹,旋即对周云霁使了个眼色,传音道。 “你左边,我右边!出手快!” 周云霁眼看那边的噬魂宗修士还没发现他们二人,顿感兴奋刺激,迅速点头。 他为人较正派,这种背后搞偷袭的手段,他还是首次尝试。 而且对象还是无恶不作的噬魂宗修士,不仅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还蠢蠢欲动。 陈登鸣悄无声息召出照心破妄镜,找准出手角度。 “陈师弟,我准备好了。” 周云霁传声提醒。 陈登鸣用眼角余光不经意瞅了一眼,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 只见周云霁已掏出三件法器,一沓符箓,表情期待,跃跃欲试。 “你同时催动得过来?” “分两波,两波,先拿出来稳妥” 陈登鸣摇头,眼见前方两位噬魂宗修士再次摇动引魂幡,正是刚刚输送出灵气之际,立即低喝。 “出手!” 他几乎在传音的瞬间便已出手,神变刀刀光一闪,破空疾去,照心破妄镜亦是一道镜光凝结,化作一道青白光束,照向左侧那名噬魂宗修士。 周云霁也是同时出手,法器和符箓同时催动。 对面两名噬魂宗修士大惊,反应极快,立即便强行要召回阴魂护体,引魂幡亦是飘展之间要化作一张大幕,将身躯包裹防护。 但有心算无心之间,他们的动作都已显得太迟。 其中一人怒喝间,神识释放,眼光形如实质,像一个千斤重,刹那钻入陈登鸣双眼中,似要重重敲入他的心灵深处。 然而,陈登鸣的神识力量同时凝聚反击,宛如两把明晃晃的尖刀带着雷火,击溃对方神识。 噬魂宗修士闷哼一声,神识被击溃,只觉呼吸不畅,心内惊悸,一种软弱绝望的感觉蔓延全身。 下一瞬,宛如风云凝聚的刀气汹涌狂飙,透过引魂幡的间隙,直接命中他的身躯。 “嗤——” 鲜血飞溅! 一名噬魂宗筑基修士,刹那丧命。 另一侧,大片符箓伴随法器轰炸之下,另一名噬魂宗修士也是岌岌可危,却勉强还靠着引魂幡支撑。 但伴随周云霁一声怒喝,第二波法器和符箓再度狂轰过去,毫无花哨。 引魂幡顿时被轰得炸开,无数阴魂呼啸四散,那幡内的噬魂宗修士当场被轰得血肉模糊。 一道淡淡透明的影子才从尸体内掠出,便被无数散开的阴魂扑了上去,百鬼反噬,发出精神层面才听得到的凄厉惨叫。 “呼——” 周云霁长吐出口气,紧张兴奋过后,又感到索然无味,看了看被陈登鸣干脆利落一刀解决的噬魂宗修士,再次感受到了和这位师弟之间的实力差距。 他只是偷袭一位筑基初期的噬魂宗修士而已,居然还要两轮攻势才能解决。 陈师弟进攻的,可是筑基中期的修士,一刀就撂倒。 不过这种搞偷袭阴人的战斗方式,他算是突然喜欢上了,很过瘾。 若是正面交手,想要如此轻易就解决两名噬魂宗修士,不太可能,甚至阴沟翻船。 二人稍作调息,立即靠近战场,确定再无其他敌人。 这时,之前术法营造的阴魂黑雾也已散去,两道人影显现而出,传出一道女子的声音。 “陈陈师兄?是伱们吗?” “杨兰?是我们!” 陈登鸣催动照心破妄镜,往二人身上一照,霎时驱除两人身上萦绕的邪祟阴气,周遭阴森环境也很快变得舒适起来。 显现出的两道人影,赫然是杨兰以及一直嚷嚷着叫陈登鸣师兄的戚奋。 在看到陈登鸣的身影刹那,戚奋像是彻底放心了,身躯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杨兰见状,顿时手足无措立即扶住戚奋,声音都带着些哭腔。 “怎怎么办?陈师兄,戚师兄他刚刚为了保护我,好像被阴魂重创了呜呜——” 陈登鸣皱眉走过去,稍微检查后,放下心来。 “没事,只是暂时法力透支,加上阴气入体,神识受创,支撑不住昏迷了” “那就好!”周云霁也松口气,眼见杨兰还在哭,心里摇头,暗道这长寿宗小杨,只怕是很少经历实战啊,这次来,只怕也是经历一番洗礼。 陈登鸣撇下一旁树木上的树枝,施展化枯转荣术,为戚奋渡去一份生气,维持身体健康,精气稳固了,自然会温养受损的神。 杨兰眼见戚奋还未醒转,哭声不止,“呜呜陈师兄,他,他” 陈登鸣一阵心烦,蓦地双目隐电一闪,低喝,“够了!还要哭到什么时候?” 杨兰一惊,哭声被打断,愣在那里,眼见平日和气的陈登鸣此时面如铁坯,顿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要道歉,却碍于颜面,呐呐不知该如何开口。 周云霁见状心里偷笑,面上则正要打圆场,陈登鸣却已主动开始给下坡路。 “好了!” 陈登鸣淡淡摆手,他见杨兰不再哭哭啼啼,面色微缓,知道这女修大概也是经历生死不多,方才又被无数阴魂袭击,生死一线,心态有点崩溃,也实属正常。 当即淡淡道,“我也不是斥责你杨师姐,只是如今我们所处之地委实危险,还是不要制造动静,以免再引来敌人。” “没没事,陈师弟,你说得对,是我太失态了,不好意思。” 有陈登鸣这给的一个下坡路,杨兰也顺坡下来了,俏面微红道歉。 三人立即收拾战场,准备离开。 在收走噬魂宗修士的储物袋等战利品时,陈登鸣想了想,还是将储物袋扔开,只取灵石和对方的法器。 周云霁见状诧异,“陈师弟,这是何意?” 陈登鸣一边检查其中似充斥满阴魂的阴魂幡,一边道,“噬魂宗修士很有手段,也许会用阴魂的魂力作为某种魂力标记,他们的储物袋和物品若是有标记,很容易引来其他同门的注意” 这并非胡乱猜测。 实则此类手段,陈登鸣自己也掌握,乃是百鬼阴录炼神诀中的一种技巧。 周云霁早已对这位师弟是彻底心服口服了,闻言也立即将储物袋扔开,只取其中灵石和物品。 陈登鸣仔细打量足有一人多高的引魂幡,可以感受到阴沉沉的黑色幡面内隐约有森然空间,不少鬼物阴魂充斥其中,凶狠厮杀。 他不敢贸然研究这种物品,甚至也不敢放入自己的储物袋中,先收入伏灵瓶内存放。 周云霁和他都有默契,各取各的,陈登鸣客气问了句杨兰是否需要分润一些时。 这姑娘倒是懂事,直接婉拒并表示感谢,心里原先还有些尴尬,但现在却是对陈登鸣的印象愈发好了,也产生了许多好奇。 对这长春派新晋筑基师弟,她曾心里还略感有些优越,自认自己在长寿宗四人中算是师妹,但在这位长春派师弟面前,自己就是师姐了,也不算队伍里最萌新的。 可这进入战区后的两次经历,却让她深刻明白到,自己还差这位谨慎、强大而心细的师弟太多了。 … 三人收拾好后,迅速上路。 陈登鸣没有再骑黑云豹,而是将昏迷的戚奋扔在豹身上,自己驭器赶路。 所幸接下来的路途很顺利,接连遇到其他人,还未赶到任务救援地点,所有人就已经聚集到了一起,戚奋也已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立即对陈登鸣表示感谢。 “无须客气,我们本就是同行队员,我若是遭遇麻烦,戚师兄你也必然会出手相救的。” 陈登鸣含笑摆手。 戚奋虚弱一笑,作揖深深一拜道,“陈师兄,从今天起,你就真是我的陈师兄,我戚奋欠你一条命,你可莫要再称我师兄了,我当不起啊。” “哈哈哈哈——”曹炎在一旁笑道,“好了,陈师弟,你就不要再谦虚了,你再谦虚,我都不好意思自称师兄了。” 陈登鸣哑然失笑,摇头不再与戚奋客气。 这人还不错,知恩图报,没有白救,对他胃口。 当然,他出手救人,也本就不是图对方报答的,不过是同行队友,有能力有把握,自然是要救,若无能力,那也没辙。 此时,众人皆聚集在距离任务目标地点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居高临下就可看到那边的一座破败城镇,最中央处,阵法光芒隐显。 除此之外,城镇大部分笼罩在淡淡黑雾当中,黑色雾气内隐约还可见一些犹如白布般森然的长幡,似时刻有阴魂在内巡逻环绕,围而不攻,至于敌人的踪迹,却是并未看到。 看到这样一幕,曹炎神色严肃道,“任务玉简中提到,孔师弟他们是今晨被困在此地的,发出求援讯息后我们就立即出发了,不到半天时间我们已经赶到这里。 敌人应该还没料到我们会来得这么快,搞不好,刚刚陈师弟你们杀的那两名筑基,就是这批敌人中的人员,若真是如此,我们其实已经减少了一些压力” 陈登鸣闻言微微皱眉。 他不喜欢将事情都往好的方向去想,而是习惯往最坏的方面作打算,如此既能做好充分准备,也可避免被一些意外打个措手不及。 曹炎一直注意这位能人师弟的神色,见状立即笑道,“陈师弟,不知你有没有其他看法和计划?说出看看?” 周云霁本是一直憋着,想提意见,又不敢贸然提,怕说得不对惹人发笑,此时闻言却是心中一振。 他对陈登鸣先前偷偷摸摸搞偷袭的作战方案,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若是他,可能就直接冲过去和敌人拼个见红,结果却巧妙轻松解决了战斗。 现在倒是也想看看,这大有能力的陈师弟还有什么其他好点子。 眼见众人都瞧了过来,陈登鸣心中倒是平静,该低调的时候要低调,但现在这种作决策的关键时刻,他能说出自己的一些建议,若能被采纳,也是对自己的安全负责,绝对不能马虎。 当即沉吟着先抛出自己的担忧道,“我和周师兄,发现那两名噬魂宗修士时,他们已经包围了杨师姐他们,有没有可能,他们在中途就已经将发现长寿宗弟子的消息,通过传音玉符,传递给了其他同伙。 若是如此,那么现在那城镇,很可能是一场布置好的陷阱啊” (月票名次掉了兄弟们。继续冲啊!月票清空,还差几名,晚上冲进去了有大加更!) (本章完) 130:将计就计出奇谋,痛击魂修遇故友(为月票加更) 魔修是否知晓消息,提前布置陷阱,这尚是未知之事。 但这个可能性,是的确存在的,其中凶险也不得不防。 照曹炎原本的意思,就是直接杀过去,碰到敌人就统统干掉,将被困城镇内的孔师弟救出。 这本也没毛病,因为就常理而言,既然其中人员被困这么久都没有被拿下,除了守护阵法厉害之外,更有可能是敌人的实力也没想象中那么强,那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 但若是敌人有意作饵,有实力拿下却围而不攻,一头闯进去那也就危险了,这种情况在战区尤其容易发生。 “我看陈师兄似乎是成竹在胸,有何良策不如直接道出?” 戚奋很有接话天赋,笑着征询。 陈登鸣微微颔首,道,“如今看那被围城镇目前还无人进攻,一时半会,也未必就能被攻破,孔师兄等人理应安全。 因此,我们援救也不必着急,若是敌人真的已设伏,我们现在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去先前交手之地设伏,等他们的人前来查探时上钩,将他们歼灭。” 杨兰诧异,“可是,我们也不能确定之前被杀的那两名噬魂宗修士,就是与围住孔师兄他们的魔修是一伙的啊,万一我们等来的是另一伙魔修,或是没等来任何人” 这话说到最后,杨兰的声音也小了,因为众人的表情已经说明,倾向于陈登鸣的方案。 杨兰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但概率不大,因为两名筑基魔修,不是练气期的大白菜。 与东域宗门这边一样,魔修对于筑基修士这种精英力量,该安排到哪里,也都是有严格的统筹规划。 在这么一小片如此近距离范围的地区,不可能同时安排两队人在此执行不同的任务,资源浪费不说,也会形成干扰,如非必要,一般都不会这么决策。 因此,那两名筑基修士,很可能就是与围困孔瑞钦的魔修是一伙人。 这个道理不难想明白,曹炎当即拍板决定采用陈登鸣的计策。 众人旋即迅速动身,保持短距离的分散开,赶往先前动手解决两名筑基魔修的地点。 此时此刻,一片浓密的雾气笼罩的山林之中,隐约传来阵阵微弱声响,如同鬼魂的低语,让人毛骨悚然。 一群异常神秘的人,正聚集在雾气中交流着,他们穿着灰褐色的衣袍,脸上戴着鬼怪面具,手持着大幡,彼此之间交流的语言,也是一种晦涩似鬼哭般的暗语。 在这种阴森的环境中,这群人的存在似令一切都变得充满不详和恐惧。 其中一人语气森然道,“赵师弟他们还没有传来消息?传音玉符没动静?” “暂时还没消息,会不会是正在赶回的途中?” “不太可能,即便是途中,也可以回复消息,怎会在这种时候如此疏忽?难道出了意外?” “待我施展搜魂术,看看他们的位置。” 为首戴黑色恶鬼面具的男子冷道,拿出一张特制的地图。 倏然掐诀施法,自一旁的引魂幡中抽出一道冤魂。 这冤魂立即尖叫嘶吼,满脸横肉,凶相毕露,颇为狰狞,显然生前也是一个脾气暴躁不好惹的角色。 “练气七重的冤魂,还行,用你定位,应该更精确。” 戴恶鬼面具的男子冷笑,一指将冤魂摁入地图之中。 霎时,这冤魂便如缩小成了一个黑点,在地图中快速游走,最终停留在了一处位置。 “竟然是这里”戴黑色恶鬼面具的修士眼神一闪,重新将那道阴魂召回,送入幡内。 “这位置跟赵师兄之前所在的位置没区别啊。” 另外两人面面相觑,一个戴着白色鬼脸面具的人皱眉道,“赵师兄的储物袋和他也不会分开,要不我去看看?” “不!” 为首戴着黑色恶鬼面具的人思索片刻,“你们两个都留在这里,我独自去看看。” “何师兄”二人都纷纷色变。 戴黑色恶鬼面具的何师兄冷道,“我的实力,你们还不知?现在这种情况,我去是最合适,即便遇到长寿宗的高手,我也有信心脱身。” “这好吧。” “那师兄伱小心。” 二人闻言,唯有颔首。 确实,如果真的遭遇长寿宗的强敌,连赵师兄等人都已遭遇不测,他们二人,还真是很难脱身。 而这位何师兄,筑基后期实力,引魂幡内还困有三大筑基阴魂,诸多练气阴魂,真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强者。 假丹大修不出,可谓罕有敌手,遭遇强敌,也有把握脱身。 戴黑色恶鬼面具的何师兄身形一动,摇晃引魂幡,霎时成千上万阴魂咆哮冤吼着冲出,如成千上万狰狞扭曲的人脸,众星拱月般将他环绕裹起,融入阴森雾气中,迅速远去。 一刻钟后。 之前交手过的一片狼藉的山林中,枝叶凋零,树干断裂,破碎的树枝和叶片掩盖着两具残尸,伴随两个储物袋散落在地。 陈登鸣等人早已来到这片山林,提前埋伏起来,等待他们的目标出现。 此时,已快要临近深夜,月光皎洁,但夜色却更显阴暗,周遭树木和灌木丛密密麻麻,教人根本难以分辨他们的位置。 陈登鸣此时就以木遁术缩在一株大树内,树下地面便放置着之前那两名魔修的储物袋。 他非但以木遁术蛰伏,更是以炼神诀膜术收敛了自身神魂的气息,整个人宛如真的化身成了一截木头,与树木合而为一,自信即便噬魂宗真的来人,也难以通过神魂的感应上察觉到他的存在。 “刺激,太刺激了,又玩偷袭,我为什么才玩了一次这种战术,就彻底喜欢上这种战术了。 这不行,这与长春派的教义不负,得冷静,稳住,切记莫要好勇斗狠,对稳住。” 周云霁以土遁术躲藏在较为远的一处阴暗角落埋伏,内心很激动。 一想到稍后可再度暗算击杀几个噬魂宗修士,他就更为亢奋,唯有不断告诫自己冷静来减压。 … 时间流逝,不过半刻钟后。 空气似不知不觉间逐渐下降,一种阴森的气息仿佛随着轻微的风儿扫入了树林中。 十几道肉眼近乎难以捕捉的飘忽鬼影悄然从各个方位出现,涌入了树林之中。 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氛围霎时扩散,空气中吹过的风都好似变作了凄厉的鬼啸,充满咒怨的气息。 不远处的一处树冠上,月光静静照着一道戴着黑色恶鬼面具的高大身影。 这噬魂宗的何师兄压根不靠近战场,只驱使出十几道阴魂前往战场探索。 最终这些阴魂均是停留在了那地面上的两个储物袋旁,或是绕着两具残尸徘徊着,发出一阵阵阴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陈登鸣处于大树内,冷漠感应着外面的鬼影子,心神不为所动。 这玩意儿,他打交道多了,显然,这十几只不过最低级的阴魂,也并未发现他藏在树内。 但现在的情况也很麻烦,那噬魂宗修士,竟是如此谨慎,自己不现身,只是让阴魂检查战场。 就在这时,十几道阴魂齐齐一闪,鬼魅般迅速掠走,消失在山林中,被那何姓修士收走。 下一刻,何姓修士转身径自离去,再也不看山林中的储物袋和同门修士尸体。 陈登鸣暗道麻烦,却稳住不曾现身。 其他埋伏的五人也均是暗骂,但眼见陈登鸣没有动静,唯有强行沉住气,按捺着不曾现身。 时间一分一秒很快过去。 就在陈登鸣也以为自己算计错误之时,一道鬼影宛如凭空出现般,陡然闪瞬出现在树林内。 紧接着,一道戴着恶鬼面具手持巨大引魂幡的高大身影,代替鬼影,仿佛身影重叠般,直接出现在了树林之内。 他双目落在地上尸体之上,手掌一招,两个储物袋纷纷飞起,落入其手中。 正欲低头查看的刹那。 “动手!” 一声低喝蓦地从左侧山林中传来。 几乎在这声音才落,飞剑、破邪符箓甚至一道巨大宛如海碗般的古怪法器齐齐出现,散发道道灵光,齐齐交汇笼罩向何姓魔修。 “有意思,竟然真的有人反埋伏我,这次长寿宗倒是来了个有趣的对手啊” 何姓魔修微微皱眉,眼神掠过一丝惊奇与意外,手中引魂幡蓦地乌光大盛,成千上万阴魂怒吼飘出,如同一支训练精良的黑色军队,翻滚咆哮,气势汹汹,将何姓魔修保护在内,对袭来的道道法器发起进攻! 以攻对攻,一人成军,一军成阵! “轰轰轰——” 道道法器与阴魂大军碰撞,宛如爆发阵阵沉闷雷声。 一些阴魂被击溃,但更多阴魂却在三道明显极其强横的阴魂统帅下,轻松将法器和符箓轰飞开来。 何姓魔修身影一动,正要在万千阴魂护持中化作一股黑色龙卷离去。 “噬魂何立!哪里走!?” 曹炎的怒吼声倏然从东方传来,紧接着一道赤红的烧火棍燃烧出紫红色的光芒,如一抹紫红色的朝晖怒射击向何姓魔修,强盛的灵威登时覆盖整个山林。 “嗯?长寿宗曹炎?” 魔修何立眼神中电芒一闪,冷冷一笑,夷然不惧,引魂幡舞动之间,万千阴魂霎时在三头筑基主魂引导下,如化成一头愤怒的黑龙,形成一个整体,张开巨口,咆哮着向烧火棍吞噬而去。 “蓬”地一声! 紫红色的光亮霎时被吞噬。 山林刹那归于一片漆黑。 但下一刻,万千光亮撕裂黑雾,火辣辣的炽烈光炎如火辣辣的皮鞭四处抽射,将不少阴魂鞭挞得烟消云散。 然而,半空竟只有一道魂幡飘展,三道筑基主魂裹挟千百冤魂与那烧火棍交锋。 何立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消失。 “嘭——” “锵!” 几乎在这同时,现身的周云霁等人轰出的法器和符箓均是打在了空处。 “人呢?” 杨兰正暗惊之时,倏然只觉娇躯浑身一悸,刹那冰寒。 一张黑色恶鬼面具出现在她身后,一只透明鬼手诡异出现,正要穿透她的后背。 但就在此时,这鬼手一颤,一声痛苦闷哼突然从后方传来。 “谁?竟会我噬魂宗最擅长的神识进攻秘技?” 何立精神剧痛的刹那,心中迅速提起高度警惕。 身前女修已是大惊向前飞扑避开,道道法器符箓几乎同时向他轰来。 何立正欲离去,却只觉自己下半身猛地僵硬不受控制。 一股坚韧的木系灵气,宛如咬定青山不放松般侵入他的双足。 “啊!——” 他狂喝一声,身上沛然强横的法力爆发,强行将一道道菌丝从体内逼出。 但在这同时,道道法器符箓已然狂轰袭来。 “可恶!” 他眼神闪过一道惊色,再度施法以鬼物替身术转移方位离去。 “矗轰!!——” 原地瞬间被轰开一个大坑,焦土伴随火光迸射。 何立的身影却已再度转移,重新出现在了引魂幡的位置。 但在他的身影顶替一个鬼物替身出现的刹那,千百道闪亮犹如银色闪电般的刀光长河,骤然收缩卷来,高速摩擦诞生的惊人铿锵之声和锋锐气流,教人心惊胆战。 除此之外,似有默契一般,曹炎的身影不知何时也已出现在他后侧方,其身前召出的一道符宝灵光熠熠,似化作一道巨大的火镜,射出白闪闪的一片格外刺目的强猛攻势,将三头筑基阴魂所组成的阴魂大军,牢牢阻隔。 “混账!” 何立发出一声愤怒咆哮,立即召出储物袋中另一道法器,好似刹那形成一朵巨大的黑色菊花,绽放翻滚开来,散发一股压抑的气息,将千百道席卷绞杀的刀光抵御在外,摩擦出大片火花。 “有一个阴险的精通神识秘术的小子,藏在暗处,可恶!他在哪,他在哪——” 何立心中怒骂,强横神识迅速扩散而出搜寻。 如此危急紧张的关头,是他很少经历的局面。 只觉竟一直被一个藏在暗中的强敌针对,对方带给他的威胁,甚至比曹炎这个筑基后期修士还要可怕。 但还不等他找到陈登鸣的位置,陈登鸣已是主动现身,照心破妄镜瞬间激射出一道闪雷般的光芒,划过黑暗夜空,激射向何立。 何立一时不察,被镜光瞬间击中在身,刹时痛得发出嘶吼,体外黑色菊花状的防御法器,亦是抵抗不住一阵收缩。 就在这时,其他众人的法器攻势也再度齐齐轰来。 何立狠狠看了一眼现身而出的陈登鸣,蓦地一声长啸。 阴魂幡霎时巨震,万千道阴魂突然脱离主魂,宛如万千黑色气球般四处乱窜,无差别的轰炸向下方山林中的诸人。 而那被控制的三大筑基主魂更是齐齐发出痛苦绝望的怒吼,蓦地急剧收缩,气息急剧不稳定。 曹炎脸色一变,瞬间收走符宝向下扑出,召出三色华盖防御法器,大喝,“小心!” 轰隆!——! 三道惊天动地的恐怖爆响宛如响作了一声,整个山林都似发出可怕的战栗声,树木大地摇晃,树叶纷飞。 但诡异的是,仅有小部分气劲如狂风扩散,更可怕的爆炸攻势则处于精神层面,成一股令众人脑海眩晕的精神波横扫八方,震得戚奋、杨兰、余力虎等人各个身躯巨颤,脑袋宛如被巨锤轰击,双眼翻白。 上千丈外躲藏起来的黑云豹都是呜咽一声,感觉恶心眩晕,不适的摇晃脑袋,连‘yue’了好几口口水。 战场当中,唯有曹炎和陈登鸣稍好,只是感到脑袋稍微眩晕了一下,旋即恢复。 二人便要继续法器攻势之时,才发现魔修何立身影已在黑色菊花法器的包裹下,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疾驰逃窜离去。 这时再想于战区中追击一位熟悉战区地形的筑基后期修士,不是不行,却极其危险。 二人均是皱眉,对视一眼后,打消了继续追杀的念头。 能将对方逼到不惜放弃引魂幡,舍弃三大筑基主魂以及万千阴魂地步,也是非常不易了。 而这何立失去辛辛苦苦积攒阴魂炼出的引魂幡,战斗力也必然锐减了一大半。 日后再遇见,威胁可就要小多了。 筑基期的阴魂,可不是那么好收集的,并非杀了一个筑基,就能成功控制驾驭为己用。 “陈师弟” 曹炎从空中降落下来,含笑看向陈登鸣,正要拱手作揖。 却见陈登鸣倏然皱眉,神色疑惑走向引魂幡,不由诧异。 引魂幡失去曹炎的控制后,从空中缓缓飞落下来,吸引来周遭大量还未消散的阴魂,自动聚集了过来。 这些阴魂似已将引魂幡是做了家园,若是离开引魂幡,它们也就都成了孤魂野鬼,哪里也去不成,只能随意游荡,而后逐渐成为邪祟,或是直接消散于天地之间。 但此时,引起陈登鸣注意的,却是这剩余数千阴魂中的一道看上去颇有些熟悉的阴魂。 这阴魂,满脸横肉,目如铜铃,凶态毕露,仔细辩别,却竟赫然就是卖肉佬——祝寻! 陈登鸣双眉隆起,蓦地攥紧拳头,几乎不敢置信,传出神念与这道阴魂沟通。 “祝道友,可是你?” (加更完毕,继续求月票!争取冲进前百,或者积累一万票吧!) 友推朋友的书穿越修仙世界,苏瑜成了一方普通修仙家族的旁系子弟,除了帅之外一无是处,修炼天赋平平无奇,身世平平无奇。 好在,苏瑜带来了前世玩的游戏熟练度面板,无视灵根悟性等等一切限制,只要朝九晚五一遍遍修炼积攒熟练度就能提升实力。 苟活万年,成仙成祖不在话下! 什么宗门天骄、大能老祖都只是过眼云烟,唯修仙…… (本章完) 131:幡中兄弟义再续,途逢妙音问美人(求月票清空) “鞥哼!” 陈登鸣才传去一道神识尝试与祝寻交流,对方便立即龇牙咧嘴,状极凶狠的怒瞪着他,一副想要将他生吞活咽下去的狰狞模样,显然难以沟通,也缺乏足够的灵智和情绪。 至少缺乏对强于自己的存在的胆怯心理。 这也正是低级阴魂的缺点与优点,优点就是无畏头铁,堪称炮灰冲锋兵的极品素质。 缺点就是不具备智慧和思考能力,不懂得变通,作战方式也很单一。 显然,那炼制阴魂的何修士,最初并没有打算精炼卖肉佬祝寻,否则也不至于练气七重阴魂无法提炼出简单的灵智。 此时,这祝寻阴魂显然是将陈登鸣的神识问候视作一种进攻。 但凡陈登鸣的神识掠去,便会发出低吼哼声、龇牙咧嘴作威胁等过激反应。 “麻烦了祝寻最初没有被提炼出灵智,如今想要再提炼出灵智,也不知其魂内的灵智部分还存在几分?” 陈登鸣看着祝寻这副模样,心内感慨,毕竟是昔日并肩作战过的兄弟。 结果风物坊一别,再见竟已是阴阳两隔,可能唯一还安慰但对祝寻来说痛苦的事情,就是被炼成了阴魂。 这是幸运也是不幸,不幸的是痛苦,幸运的是,魂没有彻底消散,只要还能提炼出灵智,兴许也算是另一种活法,幡里继续做兄弟。 “陈师兄,这阴魂莫非” 这时,戚奋上来试探性的问询,神色凝重。 “嗯” 陈登鸣微微颔首,看向聚拢了数千阴魂的阴魂幡,沉吟片刻,看向围拢来的众人,拱手道,“诸位道友,这魂幡内,有一道阴魂,乃是陈某故交。 陈某想要收走这唯一一件战利品,因这阴魂离了引魂幡,只怕也是难以长存,还请诸位道友成全,陈某愿在贡献上作出” “哎!” 他话还没说完,曹炎已然抬手制止,道,“陈师弟何须如此客气,说起来这歼敌计划,还是师弟你提议倡导的,如今大获成功,我们非但减少了伤亡风险,救援任务也基本算是完成了一半,这引魂幡于我等又无用,就无需算入战利品贡献分润了。” 戚奋也道,“是啊,陈师兄,没有你,我们这次救援任务可能都要伤亡,无须跟我们客气。” “刚刚还要多谢陈师兄,你已经算是第二次救我了。” 杨兰也诚挚作揖道,居然开始学戚奋改口,喊陈登鸣为师兄。 “多谢大家!” 陈登鸣露出笑容。 人有情义多知己,地有坤德无绝境,这些人都算可交之人,慷慨义气,不拘小节。 他当即抓住引魂幡,尝试输入一丝灵元,却发现无法驱动。 “@@#&” 这时,魂屋内的小阵灵传来阴语口诀。 陈登鸣心中一动。 依照口诀催动引魂幡,霎时幡体乌光闪动,阴风阵阵,一卷便将数千阴魂收入了其中,随后塞入伏灵瓶内存放。 此时,他的伏灵瓶内,已有两杆引魂幡。 这些幡内阴魂,就算日后不用,以伏灵瓶炼化后,亦是纯净的魂力,可强大小阵灵的力量。 其实他如今对付噬魂宗修士的最大底牌,就是小阵灵,小阵灵如今施展炼神法对付他,都能令他眩晕两三秒。 论神识攻势的力量,应当还要超越筑基后期的噬魂宗修士,若是战斗中给对方来一下,他抓住时机配合打出暴击,很可能干掉一个筑基后期修士。 只可惜,方才那何立见势不妙逃得太快 这次埋伏大获成功,众人也估计那边围困孔瑞钦的魔修,应该也不会再有太强力的高手。 否则都无需设计埋伏他们,直接就可以将他们连同孔瑞钦一起拿下。 当即一同启程,迅速赶往救援的城镇。 最终也是不出众人所料。 何立这个筑基后期的魔修败逃,消息显然早已传到其他魔修耳中。 当众人赶到城镇时,这里阴魂雾已是散去,魔修都匆匆退走了,城镇内的孔瑞钦等人惊诧莫名,还以为是魔修鼓捣的某种阴谋诡计,见到众人后,才清楚已经安全了。 这双方见面,自然又是少不得一番客套寒暄,感激吹捧。 陈登鸣由祝寻的遭遇,继而联想到蒋强以及许微之事,兴致倒是不高,面子上应付一番后,遂随同两伙人准备一起撤离。 一天后。 一行人安然返回龟蛇蜂边界关口,这次执行的救援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整个任务过程中,都有音影珠记录,以陈登鸣的表现,自是立功不小,具体该奖励多少门派贡献以及记功,将会由门派内的长老评估后,作出记录并结算。 至此,这次宗门服役,基本就已经是完成了。 因为历经生死救援的这种事情,长寿宗也不会频繁要求门内的筑基修士去做。 若是其他门派,可能会在态度上要求稍微强硬一些。 甚至对于练气修士,直接就是强行征召,不服从也得服从,享受了宗门的福利和权益,就得履行义务。 但长寿宗的教义,相对柔和,不止是体现在对外,对内亦是如此。 故而,陈登鸣这次立功后,只要他自己不主动申请,可能要等很久才会排到他执行危险任务。 “灵儿,怎么样?看他这样子,还能恢复灵智吗?” 关口之内,临时歇息的简陋木屋内,陈登鸣催动引魂幡召出了卖肉佬祝寻,询问在一侧满身灵光飘浮着的小阵灵。 小阵灵背着双手,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两个小脚丫子空中踱步,绕着祝寻阴魂打量。 大概是因陈登鸣亲自操控引魂幡的缘故,这会儿祝寻的阴魂倒是不再表情狰狞,低吼恐吓了,仅是呆滞飘浮在原地,一副我很凶但我也很呆的模样。 小阵灵打量了一阵子后,摇头道,“看样子是希望不大,他魂体内的灵智和记忆都几乎破碎,通俗来说,就是三魂七魄中的二魄灵慧濒临崩溃,想要恢复很难了” 眼见陈登鸣皱眉,小阵灵小嘴儿微翘,梨涡浅笑补充道,“不过嘛,我也还有办法哦。” “快说!”陈登鸣没好气。 这小阵灵如今十三四岁的灵智状态,最喜欢捉弄人,简直就是一个磨人小妖精,他还是喜欢呆萌好骗的初代阵灵,想下达什么主人的任务,就下达什么主人的任务。 小阵灵撇嘴,心里哼哼,秀臂环胸道,“目前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百鬼夜宴行图卷每日以心传心打入他的魂内,再喂养他纯净的魂力。 慢慢的,也许他濒临崩溃的三魂七魄,便会随着实力变强而重聚,最终也就恢复了记忆和灵智” “需要喂养多少?” “他现在的饭量应该不大,几千头低级阴魂,够他很多年了。” “好!”陈登鸣松口气。 他现在手里两杆引魂幡,低级阴魂接近四五千,中级阴魂可能也有不少。 这些阴魂对他而言无用,他一个长春派修士,也不可能效仿噬魂宗修士持着阴魂幡去杀人夺魂,与人斗法,不成体统,也很危险。 而将阴魂作为培育灵体的食物资源,倒是刚好,小阵灵一时半会儿都难以吃完,再喂养一个祝寻也很简单。 小阵灵补充道,“待他变强一些后,伱还可以将他融入你的法器中,成为器灵,会大幅增强法器的威力,我看他挺凶的,应该会的吧?” “这跟他凶不凶有什么关系?” 陈登鸣翻个白眼,瞅了眼小阵灵的胸口,正欲说我看你也挺凶的,门外突然传来放风的黑云豹的低吼声。 跟着,门外传来周云霁的呼唤。 他随手将祝寻收入引魂幡内,开门便看到周云霁端着两杯茶水走来,客气递给陈登鸣一杯,笑道。 “陈师弟,你有什么打算,是准备返回宗门,还是留在战区这边继续积攒战功贡献?” 陈登鸣接过茶杯,将周云霁迎进屋内,诧异道,“当然是回去门派了,你还没战斗够?” 周云霁嘿然一笑,喝口茶水压低声音道,“陈师弟啊,我告诉你,现在正是发财的时候,你回去了,这不是就错过了发财的时机了? 你那养蛊,能有什么财? 留在这战区,偶尔捡漏打到厉害妖兽,或是干掉魔修,那都是战功贡献,战利品还能自个揣着” 眼见陈登鸣不为所动,周云霁咂巴嘴道,“你看你,肯定是担心安全问题,其实咱们现在的任务执行完了,这段没任务的空白期,是最安全的,缩在阵法内,真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出手也没什么危险。 我觉得吧,你很有战斗天赋,咱们一起偷偷袭,啧,很来财的。” 周云霁搓着手指,脸上笑容暧昧。 陈登鸣摇摇头笑道,“算了,周师兄,我个人不喜好勇斗狠,这种纵横战区来财的路子,不适合我周师兄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后面一句‘常在河边走,早晚湿鞋’他是没说。 杀人放火金腰带,这话的确没错,他这次不提战功贡献,单是干掉的那筑基中期魔修,从对方储物袋中搜刮出的上品灵石就有十二颗,中品灵石数百。 其他法器、丹药、引魂幡就不说了。 这么多收获,都足够用来买一件二阶顶级法器了。 单纯用来修炼,更是足够他修炼很久,没必要再为多余的未必就能立即用上的资源去冒险。 周云霁显然是靠偷袭尝到了甜头,有些停不下来。 陈登鸣劝了一句后,也不好再劝了。 看对方遗憾的模样,显然觉得他没能跟着一起在战区发财,是一种损失。 不过这种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最好也是中午做,因为早晚会出事。 他曾经一直想加入长寿宗,也是觉得长寿宗教义合他胃口。 现在看来,长寿宗和长春派内,也并非所有人都是为教义而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人骨子里生来就有冒险的因子。 末了,周云霁离去时,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提醒,“陈师弟,你既然要回去,我也就不勉强了,不过,我刚刚从战功记录处那边过来,看到那边有一批服役的散修被妙音宗修士驱赶了过来,你不是在打听妙音宗和那个什么什么” “骆家?” 陈登鸣神色微变,对周云霁道一声谢后,旋即直奔远处的战功记录处。 走到一半,他又放缓脚步,拿出照心破妄镜,查看自身当前的形象相貌。 只见他如今是儒雅潇洒,比之前是少了两分霸气一分精明,宽广额头下一对虎目灵光闪动,充盈着慑人的魅力,看上去年轻了不少,没有白毛陈时的那种沧桑成熟男人的感觉。 如今只怕许微看到他,也未必就能认出来。 陈登鸣当即满意再度动身。 战功记录处附近的一个角落区域中,一群衣着杂乱灰尘扑扑的散修,正在另一个似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这群散修,都是由附近妙音宗的一个据点送来的,目的是完成两宗工作交接,送这些散修来到龟蛇峰附近的阵法区域服役,负责镇守关口阵法,关键时刻还要登上灵舟,组成练气散修大军,对妖兽发起袭击。 只要积攒到一定程度的功劳,散修们就可以直接结束服役,前往安全而资源充沛的东域腹地生活。 届时,长寿宗还会对他们进行一定补贴,例如减免头几月在坊市居住的租金等等。 然而,以他们目前正在完成交接的工作而言,想要积攒足够的功劳,还是得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的。 此时,队伍里人头攒动,喧嚣不断。 有人在低声闲聊,有人则计算自己的目前积攒的战功贡献。时而还会夹杂着一些哀叹声,似感叹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看到这些,人群中一个两眼精明的中年修士,也不禁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估计没几年都不可能了。哎。” 他说着,看了看身旁另一位散修,对方拿着刚领的路引,等待重新记录功劳,看其脸上那种疲惫却坚毅的神色,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服役的苦日子。 后方还有一个女修,她头发都几乎成了枯草,原本精致的脸蛋儿满是疲惫神情,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自己记录的功劳。 察觉男人的眼神,她眼神闪躲了一下,又露出一丝笑,传声道。 “蒋道友,从妙音宗那边到这长寿宗,我们的日子说不定就好过了,长寿宗向来声誉好,应该不会那么压榨我们吧? 我每天应该还会剩余一些灵气,施展清洁术打理一下自己。” 蒋强一笑,扯了扯臭熏熏的法袍勉强一笑,传音互勉,“我上次施展清洁术打理自己,还是上次具体什么时候都忘了,妙音宗,真是压榨啊。” 二人传声交流着,同时目光也隐晦扫过不远处的一位妙音宗筑基修士,交流这些内容都感到有些心虚。 突然,那筑基修士蓦地转过身,目光看向他们这边。 二人都是吓得面色微白,但下一瞬,他们反应过来,筑基修士不是注意到他们二人,而是看向他们侧方空中飞来的两道身影。 “是长寿宗的筑基修士。” “还有一位,胸口有常青藤的图案,那是长春派的筑基修士吧?” “长春长寿本都是一家,日后你们遇到长春派的修士,就捧一下,说这位长寿宗的道兄、前辈,他们肯定高兴。” 人群微微哗然骚动,一些散修均是眼神闪躲敬畏,低声传音交流着。 “大人物啊” 蒋强仰头看着两名从头顶飞过的筑基修士,眼见那平时敬畏得不行的妙音宗筑基修士已主动迎了过去,陪笑交流,不由心内感慨。 大宗门的筑基修士,就是够拽! 这妙音宗筑基修士,看似也是筑基,但一个毕竟是元婴老祖已陨落的仙门,一个却是一门三元婴,还有化神初祖的大宗,完全不能比。 看到这里,蒋强心里也是一阵唏嘘,“陈哥若是还活着,如今应该也已筑基了吧?也不知他加入了长寿宗没有? 若是加入了,那他肯定筑基了,他的天资那么好,若是没加入” 一念至此,他心中也不由失落。 正因为他也不能确定,陈登鸣是否加入了长寿宗,如今又在何处,状况如何。 故而哪怕如今身处长寿宗的地界,也不敢贸然随便打听,但他之所以愿冒风险穿越战区来此,也是心里还抱有一线希望。 “曹师兄,什么事需要劳动你亲自过来?直接传音告知小弟就行了。” 此时,半空中,妙音宗筑基修士主动迎上陈登鸣和曹炎二人,先是含笑拱手作揖,随后又看向陈登鸣,客气笑道。 “这位道友是?” 曹炎爽朗一笑,亲昵拍了拍陈登鸣的肩膀,道,“侯道友,这位是陈明师弟,陈明师弟是长春派的后起之秀,战力却是连我都感到吃惊啊,算是我们长寿宗的人了,这次我是亲自带他过来找你。” “哦?” 侯万宗神色惊讶,肃然起敬,立即对着陈登明作揖行礼,连呼‘久仰久仰,相逢恨晚’。 这倒并非夸张,他很清楚,长寿宗的修士都颇为骄傲,如今这曹炎堂堂筑基后期的修士,竟然如此郑重夸奖一个筑基中期的下派修士,还亲自带其跑一趟,足以说明这个陈明的厉害。 “曹师兄和侯道友都过奖了,我此来确实是要向侯道友你打听一件事,若有麻烦不便处,还请侯道友务必包涵,尽量相助。” 陈登鸣含笑拱手,客客气气,谦逊有礼。 侯万宗脸上笑容更为灿烂,“陈师兄,您这说得是哪里的话? 莫说曹师兄这都来了,便是曹师兄不来,您一句话,什么忙,我侯万宗都绝对要帮!” 陈登鸣一笑道,“我是想向侯道友打听你宗一位筑基女修,她名骆冰,出身南域骆家。” 侯万宗一愣,旋即脸上露出恍然又意味深长的笑容,“哦~~~陈师兄,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美人儿也? 我宗那骆师妹,的确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艳无双,被诸多仙门俊彦追求,可惜她” 他说到这里,反应过来,看向陈登名尴尬道,“但,陈师兄,这骆师妹,她是” 陈登鸣,“我知道,骆道友与罗家的罗平有婚约,似乎都已经成婚了,但我还是要问询她的下落。” 曹炎闻言神色古怪。 侯万宗更是尴尬迟疑,而后神色逐渐转为钦佩欣赏,有些惺惺相惜。 这陈师兄,似乎还真是好这一口啊,难怪会被曹师兄欣赏。 但这胆量勇气,也确实大,他心里也想,但他从不敢在人前如此光明正大的开口 (月底最后一天,老铁们清空一下月票吧,我说过月票满一万张,下个月加更三章,每章不低于五千字,尽量冲试试吧) (本章完) 132:若求仙侠通灵气,只问本心可顾全(为月票加更求票) 一看侯万宗的表情,陈登鸣就知道对方是误会了。 他才解释一句,对方笑容更为耐人寻味,似越描越黑,当下也懒得解释了,询问骆冰和骆家如今的状况。 侯万宗叹一口气,摇头道,“陈师兄,你算是问对人了,我跟你说,你先别激动,骆师妹啊,如今的状况不太好。 她似乎卷入了映月宗的什么麻烦事儿,如今连我宗金丹老祖都斥责了她,罚她在妙音宗的忏悔洞悔过,我看这事儿啊,就小不了” “哦?” 陈登鸣眉头一皱,目露奇异,“这和映月宗又扯上了什么关系?映月宗如今不是自身难保,要遭我们诸多门派的斥责,怎会影响到伱宗的骆道友的?” 侯万宗神色迟疑,“这这事说来也是蹊跷,其中似涉及到有关一个凡人小国的某个秘密,具体我就不知道了,这毕竟是宗门的秘密。 只有骆师妹这些当初参加到这个秘密计划中的人才知晓,我们也不敢过多打听只知道,好像宗门在找一个人那人叫什么来着? 嘶想不起来了毕竟好像只是一个小散修,杀了映月宗的一个弟子逃跑了” 陈登鸣听到这里,心内已然明了,骆冰被斥责卷入麻烦,似乎是与他有关。 看来,当初他干掉南宫云后,映月宗是真的派人来找他了,结果自然是没找到。 但他当初并未用化名,毕竟他再怎么谨慎,也不会未卜先知。 他也不会料到南宫云竟然是突然来找到他,他还必须得杀了对方,得离开安逸的修炼环境逃亡。 既不能做到未卜先知,也就不可能将自己用习惯的名字直接改掉,隐姓埋名的过日子。 这就像一个正常人,只想老实本分的生活,哪里又会预知到,日后会遭遇杀人逃亡的事情,于是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就未卜先知的先把自己用习惯的名字改掉,这完全是没有逻辑的。 故而,事情发生后,映月宗的人,根据他的名字顺藤摸瓜的查,还是会查到他与骆家的关系,找到骆冰。 只是这件事距今已经过去了一年多,骆冰竟是在近日还被斥责了,妙音宗莫非现在也在找他? 陈登鸣又试探性的询问了一些消息。 逐渐确定,骆冰的确是在近日才被妙音宗金丹老祖斥责了。 而侯万宗这个妙音宗筑基修士,也只清楚一个事情的大概,完全不清楚内幕。 “陈师兄,如今骆师妹在忏悔洞悔过,你想要联系她只怕也是难了,那里面连传音玉符也无法传进去” “无妨,对了,我想问一下,骆冰既在妙音宗,她的家族骆家,如今可在妙音宗范围?” “自然是在的,陈师兄还想去骆家拜访?这那罗平当前也是在骆家的,陈师兄,那罗家老祖,可是听闻颇有些人脉的” 侯万宗说到最后,脸上笑容都有些尴尬。 他有些后悔,刚刚打包票打得太好了,这陈师兄已经不是胆大能形容了,简直就是某胆包天。 真要找上骆家碰到罗平,那将是何等的夫前目犯? 罗家老祖万一怪责发怒,他也会有些小麻烦。 陈登鸣,“侯兄你误会了,我只是问问,你们妙音宗如今在何处?” 曹炎在此时插嘴,开口笑道,“陈师弟,妙音宗如今和映月宗、五行遁宗等诸多仙门集结一起,组成第二关口,在五千里外嘉木关。 如今战时紧张,我看,你要去那边探望的话,还是待战局缓解一些再去吧,那时骆仙子兴许也已出来了。” “五千多里外的嘉木关?” 陈登鸣一怔,本以为若是距离近的话,那就去看看也无妨。 没想到竟是这么远。 毕竟要跨越的,是战区战场,哪怕他遁速是快,一来一回却也有极大概率遭逢敌方魔修,甚至金丹魔修都可能遭遇。 以现在的实力,横跨战区五千里,还是太危险了。 而且,显然曹炎和侯万宗是都误会了,他若是执意要去,只怕也是不美。 如今骆冰不在家族中,他千里迢迢赶去,也确实会遭人说闲话。 当即笑着颔首道,“曹师兄说得是,嘉木关太远了,其实我只是有朋友还在骆家,如今既确定骆家安全,也就罢了。” 他确实也已经放心,骆家既然安全,那么许微自然没事,也就没什么好隐忧的。 侯万宗松口气,又感到惭愧不好意思,暗忖刚刚是否是表现得太明显,没能帮上对方忙。 眼见陈登鸣和曹炎准备离去,当即忙亲自相送。 陈登鸣随意瞧了一眼下方排队的诸多散修。 这些练气散修服役的状况,看上去比宗门练气修士就要凄惨多了,各个尘头垢面的跟个凡人难民一样,令陈登鸣都感到费解。 他也是从散修中走出来的,散修就算再不堪,不至于这么一副鬼样子吧,一个一阶清洁术,就能解决的形象问题,难道这些散修都没学清洁术不成。 眼见陈登鸣打量散修,侯万宗笑道,“哎?这一些泥腿子,陈师兄莫非还很感兴趣?” 他说话随意,对陈登鸣的态度谦和恭谨,但对一群散修,显然骄傲劲儿和不屑一顾的态度,也就上来了。 陈登鸣心里摇头,面上没什么表示,已经习惯了这种鄙夷链。 散修瞧不起凡人,大地方散修瞧不起小旮旯散修,家族修士瞧不起大地方散修,宗门修士又瞧不起家族修士,大宗修士又瞧不起小宗修士 这一层层鄙夷下来,寻常散修其实也很惨。 他如今不知不觉,却已经混成了鄙夷链的最上端。 但他仍保持本心,不想鄙夷任何人,包括凡人。 可他也无法改变现状,正准备挪开视线,突然他感到怀中魂屋轻颤,小阵灵在紧贴着他心口的位置,与他以心传音。 “道友,注意,下面,有个熟人,是阵法师,是当初将我送给你的阵法师,蒋强” “什么?!” 陈登鸣眉头一皱,目光迅速落在人群中一张风尘仆仆的熟悉面庞上,眼神定住。 那面庞的主人似没料到高高在上的筑基修士突然看了下来,也愣了一下,旋即和周围一群散修都是吓得面色苍白,立即鹌鹑般低下头去,心脏狂跳。 陈登鸣眼神急剧闪烁了一下,面色很快恢复如常,顿住脚步,含笑看向侯万宗道,“侯兄,我有一头灵兽,平日里需要人圈养,不知这下面的散修,我能否挑选一人带走作为饲养人。” 侯万宗微愣,又看向同样诧异的曹炎,旋即笑道,“陈师兄,你这话说的,左右也不过就是个服役的散修,你要带走这很简单。 现在这批散修,算是交接给了你们长寿宗,曹师兄是分管此事的,你直接问曹师兄就行了,小弟我肯定是同意的。” 曹炎微微皱眉,想到陈登鸣方才也算是听了他的劝,给了面子,而且这师弟,在某方面的勇气和爱好,也颇对他胃口。 自己这特地带对方来,若是在这点儿小事上还不通融,那这次刻意卖对方的人情,也就是没有卖出去了,当即沉吟道。 “既然是陈师弟你有此要求,我曹某自然是要通融的,不过此事毕竟咳” 曹炎干咳一声,给了陈登鸣一个眼神,笑道,“这些散修交接过来,都是有记录在案的,任何一个胆敢功劳没有积够就逃跑,便会被追责定罪,下场不会好。 所以,陈兄你若是要从这里面挑选一人带走,就还得帮对方出一份功劳。” 陈登鸣正要询问是多少功劳。 曹炎一笑,“这样吧,陈师弟你直接挑人,这微薄功劳,算师兄我出的。” “这怎么好意思”陈登鸣正要拒绝。 侯万宗闻弦歌知雅意,心中虽惊讶曹炎居然这么给陈登鸣面子,却也还是立即拉住陈登鸣笑道。 “哎,陈师兄,既然曹师兄要请客,您呐,那就坦然收下,这散修需要积攒的功劳也不多,你也莫要辜负曹兄这一片心意” “这哎,那就多谢曹师兄了。改天师兄来长春派,师弟必设宴款待” 陈登鸣没有再客套谦逊。 他也已看出来,曹炎这是要借此将人情送到底,他若是执意拒绝,反是会惹对方不快。 这为人处世之道,有时候,也并非一味客气就是好的。 … 很快,下方散修群中,蒋强被接到指令的练气修士召了出来。 “大大人,请问那位筑基前辈找我小蒋有什么事?” 蒋强紧张忐忑得手心冒汗,忍着肉痛,干笑从袖中拿出一块攒了很久用以保命的下品灵晶塞过去,笑着巴结道。 这一块灵晶,算是他如今所剩的最后积蓄,关键时刻保命用。 自从当初风物坊被袭击,他与祝寻走散后,这一路上遭遇各种风险,不少都是靠破财消灾,以及机灵谨慎的应变能力渡过,否则都撑不到现在走到这里。 有舍有得,是他强式算法中最核心最重要的精要。 钱财固然重要,但有命才有钱,相较于个人性命,任何钱财再舍不得,关键时刻都要抛出去用以保命。 但岂料,这次他的灵晶才塞出去,妙音宗的练气修士又立即推了回来。 蒋强心里一个‘咯噔’,就见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监场修士这次居然难得露出笑脸,脸上笑容甚至隐隐还带着一丝羡慕嫉妒和讨好。 “蒋道友,不用了,这次你算是走运了,那位长春长寿宗的筑基前辈看中了你,日后你若是飞黄腾达,可得照顾照顾啊。” “啊啊?”蒋强有些愣,脑子都有些晕乎乎的,一颗忐忑的心不由更紧张忐忑了。 筑基修士为何看上他? 他蒋强,除了那丁点儿微末炼制阵盘的技艺,也没别的特长了,有什么值得筑基修士看重的? 甚至就那点儿炼制阵盘的能力,也不大可能引起筑基修士的注意,而且他也没表现出来。 怀揣着七上八下的心情,蒋强被带到陈登鸣面前。 陈登鸣一眼看穿蒋强的紧张情绪,心里偷笑,颇有些再逢兄弟的欣然,却也不与之解释什么,只道一声‘从此就跟他走,做一位黑云豹饲养人’,便算是交代了目的。 一盏茶后。 陈登鸣与曹炎等人分别。 带着默不作声无比忐忑的蒋强,返回自己歇脚的房屋。 “吼——” 黑云豹轻盈从屋顶上蹿下来,散发惊人威慑气势的煞气灵威惊得蒋强面色发白。 不是吧,他小蒋区区一个练气五重的修士,要照顾这看上去都可以把陈哥摁住吊打的黑云豹? “黑子,在屋外守着。” 陈登鸣低喝一声,招呼蒋强走进屋内后。 “这声音” 蒋强莫名感觉陈登鸣的声音颇为耳熟,还道是错觉,闻言亦步亦趋恭敬跟随进屋。 陈登鸣随手一挥,‘嘭’地便将房门关上。 他才做出关门的举动,‘噗通’一声蒋强已经跪了下去,感激涕零道。 “前辈,多谢前辈愿意从散修堆里将晚辈捡起收留。 晚辈小蒋无以为报,今后一定为前辈照顾好外面的那位黑豹大爷,尽管晚辈没有培育灵宠的经验,但晚辈的学习天赋非常强,而且吃苦耐劳” “强子?” 陈登鸣有些目瞪口呆,唤住蒋强。 “哎?”蒋强应了一声,下意识准备继续卖惨讨好,突然愣住,见鬼般抬头看向陈登鸣。 又立即低头,小心肝扑通扑通狂跳。 “前前辈,你刚刚叫我小名作甚?” 他已逐渐听出这耳熟的声音,甚至从这熟悉的唤声中,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但这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令他都不敢置信。 唯恐是最近太紧张产生了幻觉幻听,又或者遭了什么高明的幻术,唯有依旧跪着,等待进一步的确定。 这时,陈登鸣的笑声传来,“强子,可以啊,你这机灵劲儿是至今不改啊,我真是白担心你了。” 蒋强浑身一个激灵,心像着了火,眼圈发红了,哽咽得简直要哭出声,使劲儿咽着唾沫,把窜到喉咙眼儿的呼唤硬压下去,紧张道。 “前,前辈,您对我是施了什么幻术了吗? 我怎么感觉,您像是我的一位故人?这嘿嘿,这玩笑可不要开了,前辈,晚辈怕呀” 陈登鸣嘴角的笑意逐渐敛了下去,想到祝寻的死,再想到之前见到蒋强时这位兄弟的落魄,笑不出来了。 他的日子是好过了,却很难想象,这昔日的两个兄弟都是遭遇了什么。 这蒋强看似滑稽的举措和言语背后,分明是强行克制的恐惧和迷茫。 都到了他跟前了,还跪着不敢相认,就是怕一站起来就人头落地。 这种谨小慎微,简直比他都是有过之无不及了。 “强子,起来吧,真的是我,你陈哥,除了我,这偌大修仙界,还有谁会这么叫你强子?” 陈登鸣亲自走过去,将蒋强扶起,而后散去面部的灵气,双眼的间距发生变化,面部轮廓也发生了微妙变化。 蒋强看呆了,心一直悬在半空,很怕一句话说不好,就像火星点着了炮仗,“砰“地爆炸。 “还不信?你可记得,你用强式算法帮我卖东西? 在锦绣坊的时候还有,咱们在聚集地,你有个仇人,叫钱渊,他死得老惨咯。” 提到钱渊,蒋强突然笑了起来,咧开嘴哈哈大笑,痛快解恨的笑,又像是彻底放松的笑,“是啊,他死得老惨了,他死得时候,自己的手都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他就只有那一条手啊,哈哈哈” 他笑到最后声音都哽咽,“我有时候甚至好几次都梦到姓钱的,我梦到他在笑我,笑我比他死得还惨。 我双腿被砍在地上爬,死的时候双手也砍了,也塞在嘴里” 陈登鸣一时沉默,感慨一声,拍拍蒋强肩膀,以平静却教人必须信服的语调缓缓道。 “强子,你安全了。 至少在长寿宗的地界,你安全了。你以后可以在坊市开个小阵法店,安心过下去,或者回去给我卖蛊吧。” 蒋强这会儿也回过神来,眼神射出钦佩而惊喜的光彩,这大概是一年来最有光彩的时刻,“陈哥,你你成筑基了?而且还加入了长春派?不,长寿宗?” “哈哈,现在还没加入长寿宗,只是长春派不过,日后,应该也很快了” 二人再次相见,而且还是于这乱世之间,茫茫人海中相见,简直有太多话题可以交流。 对于蒋强而言,他感激陈登鸣,感激到五体投地,感恩戴德,从没有任何一个人,给他这般的尊重和义气,对于陈登鸣,他认为是师父、是兄弟,是恩公乃至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而对于陈登鸣而言,蒋强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又能对他有什么用处,是否可以被利用创造多少利益,这其实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这是他当初进入修仙界后一起在底层打拼起来的人,待他赤诚,对他忠心,这就足够了。 看到对方,他就仿佛看到自己的本心,看到直指自己本心的底线和原则,让他明白,自己还没有在这残酷冰冷的修仙界中迷失自己。 他一直坚信,修仙并非淡漠修行,追求一切利己,而是胸臆之中有一口仙侠之气,有拔刀天地阔的男儿豪气,有荡剑天下行的逍遥不羁。 若本身淡漠,本心迷失,一切冰冷唯利,那其实也称不上什么逍遥不羁了。 哪怕日后长生路上,他沽酒一壶,一一送走诸多垂垂老矣的老友,至少也好过冰冷漠视乃至残忍牺牲,至少无愧于心,亦有缅怀的段段美好记忆。 二人畅聊许久,直到卖肉佬祝寻被唤出,蒋强瞬间陷入片刻的沉默,旋即不敢置信的哭号。 陈登鸣摇摇头,宽慰一番后,走出房间。 看向远处像一堆篝火般静静燃烧着地平线的落日,眼神中不由掠过一丝笑意。 此行,既已知晓骆家无恙,还寻到祝寻以及蒋强这二位故人,可谓圆满。 相较于此,宗门救援任务的奖励,倒是其次附带之物了。 这正是我道分明在目前,长生造化本靠缘。若求仙侠通灵气,只问本心可顾全 (最后求一波月票清空,今天依旧加更了!继续求新月的月初月票,300月票日更一万字) (本章完) 新月更新计划 上个月31天更新了三十四万三千六百字。 其中大概二十三四天为月票加更了,3天为盟主加更了。 包括最后月票到9200的,昨天也已经加了。今天本来说休息休息,结果目前看,月票又要到300了,估计又要日万了,叹口气,偷懒也不行了啊。 那就争取继续吧。 但这个月开始,为了均订早点上去,快点破万,还是准备更新一段时间二合一的大章了,也就是会长期一天更新一章八千字到一万字的章节(我观察其他万订的新书都这么搞的),偶尔写的时间没那么快,会分成两章五千字左右的更新。 重要的事强调一遍,不是章节更得少就意味着更新少,其实字数还是会更新很多。 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我凌晨两点睡,早上六点半就起来了忙,现在也还没合眼,准备继续开始码字写,没办法,晚上还要陪客人。 所以今天,尽量更新一万字,如果不行,就八千字,欠的两千改天补上,但不请假。 月初有月票的,可以投给我,虽然这个月也不争榜了,可以咸鱼,不过还是给自己找找动力激励吧,不用说什么撕票也不给我,或者我设置月票作为加更条件,就绝对不给我的话,这是随缘的,我设置条件,也只是想办法让自己在偷懒和不偷懒之间给一点动力去拼而已。 最后说一下,麻烦读者看书不要无形脑补得太厉害,有时我并没有暗示什么,内涵什么,却会被误会,容易引起麻烦。 还有例如昨天写了个女修和蒋强是一起的,就有不少把那个女修误以为是许微,问咋不救许微,是不是又要继续写救人剧情哎,不要那么过分脑补好不好,那不是许微,许微目前所在的地点,我已经写得很明白了,可以再回头看看。 好了,就说这么多。 【新月更新计划】:二合一大章,一次性更新八千到一万字。偶尔写得迟,会分两章五千字左右。 投月票,月票多更得多~ 133~134:潜修,战区的结束,骆冰的抉择(二合一大章求月票) 万里西风吹战衣,黄花满地雁南飞。 转瞬,春去秋来,半年时间弹指即过。 长春派,满地黄花的山坡上,陈登鸣出门遛豹,登高望远多感慨,独倚阑干看落晖。 自从半年前他自龟蛇峰关口带着蒋强返回山门后,便将蒋强安顿在了自己的炼蛊场私地内。 炼蛊场靠近长春派的一级灵脉,颇为安逸,修炼环境也只比长乐坊的核心租住群差一些,却堪比锦绣坊的环境。 对于蒋强而言,完全是够用了。 最重要的是无需再烦恼任何租住费用,每日只需修炼和做自己的事情即可。 以陈登鸣如今在长春派打好的根基,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但却是任何没有背景的散修,都梦寐以求的待遇。 蒋强自是分外珍惜感激,每日修炼之余,便研究着炼制各类阵法,将炼蛊场的安全防护升级起来。 他也知道,如今他炼制的阵法,对于陈登鸣而言,已是无用。 但只要能形成任何一点对陈哥有益的帮助,作为报恩,他都是感到无比满足。 例如,运用自己的强式算法,尽可能帮陈哥处理好蛊物价格,多为陈哥赚一分钱,也是好的。 “最近炼蛊场的收益,每个月都比往月提升了两三成左右” 陈登鸣骑着黑云豹顺势下山坡,打开储物袋,查看现在的积蓄,不用再扶额闭眼了,露出了满意笑容。 如今他已有二十五块上品灵晶,中品灵晶四百多块。 这样的积蓄,怎么也不能说是筑基修士中的穷鬼了。 至少也算是中产阶级,不敢想,以前根本不敢想。 而除了这些灵晶外,他的法器照心破妄镜,也完成了一次重炼升级,达到二阶中级的法器标准,威能亦是再次提升。 这宝镜上次打在那筑基后期修士何立身上,只是令对方受了些轻伤,如今升级后,至少也能打出个中等意思的伤害了。 “半年过去,我的术法基本也都提升了一轮,除了二阶道法,练气期的道法,都已提升到了大师级,金枪术和金罡灵尊术,甚至快要突破大师级了不知道,突破大师级后的术法,有多强?” 陈登鸣暗暗思忖,颇为期待,但一想到武仙道路始终还未研究出头绪,又略感烦躁。 对于武道与仙道的结合尝试,他始终并未放弃。 毕竟,无论是游气化金术还是驭器术,与武道结合一起后,武道撬动灵气,都是威力大增,成为修仙界上古传闻中的‘神通’,似乎已接触到了道统传承中有关人仙武道的秘密。 但想要将武道与术法结合撬动天地灵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哪怕处于接近天人合一的状态,都很难办到。 陈登鸣感觉,似需要找到契合灵感和一些共通的地方,才能继续感悟出新的‘神通’,这也令他对那位煞星得到的所谓道统,更感兴趣了。 对方很可能是凭借那道统中的某种‘钥匙’,打开武道与仙道结合的人仙武道大门。 因此才能表现出超人战力,金丹后期逆斩元婴。 但煞星委实太危险,虽是老乡,他也怕老乡见老乡,腰子都发慌,暂时还不想接近这种大佬。 煞星的道,是征战四方杀伐一世,其金手指人仙道统,也必是与提升战力的方面有关。 他的金手指,却是延年益寿,颇为养生,二者侧重的发展方向不同。 不过他也是从南寻走出的,已凭借自身对武道的理解,接触到了神通,日后若是真有可能继续发展,多掌握一些神通,作为长生护道之法,那还是很不错的。 … “陈师弟今天的学习时间到了啊,你迟到了。” 才来到洞府附近,鹤盈玉呼唤的声音传来。 陈登鸣抬头,便看到鹤盈玉正在其洞府后院附近晾晒衣物,对他招手。 女修在爱干净和个人卫生方面,还真是与男修不一样。 哪怕一个清洁术,就能解决的衣物干净问题,却也还得多此一举的拿出来,经过阳光晾晒,似乎这样会更干净。 陈登鸣看着那些纷飞的衣物,内心吐槽,都无需他示意,黑云豹已是咧嘴像是含笑般迎了过去。 鹤盈玉曾嘴上说着不喜这头毛茸茸、黑黢黢的大豹子,但或许与陈登鸣亲近的缘故,爱屋及乌之下,时常就会串门,拿一些灵菜灵肉喂养黑云豹。 如此一来二去,黑云豹自是越看这隔壁的好姐儿越顺眼。 “去!边上吃去。” 鹤盈玉熟练的扔出一块灵肉,打发走黑云豹,便唤着陈登鸣进屋,从热情师姐化身严苛导师,辅导陈登鸣的炼器技巧。 筑基中期修士,也就可以在上中下三丹田蕴育出三阳灵火,即可开始接触真正的炼丹炼器。 在此之前的练气期,以凡火或一些有灵韵的灵火炼丹,其实都不过是炼制凡丹或小成灵丹罢了。 唯有在筑基中期,以额、胸、腹生出阳光三现,沛然灵元凝聚三阳火,方可炼制大成灵丹或二阶法器,这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炼丹练器了。 在三个月前,陈登鸣拿到经过鹤盈玉重新炼制后的照心破妄镜时,便随口提了一句想跟着对方学习炼器之法。 不成想,鹤盈玉竟是没有过多考虑,直接答应了下来。 于是这三个多月的时间,他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找鹤盈玉检查功课,查漏补缺。 有面板的加成,他的学习速度也是惊人,天赋令鹤盈玉赞不绝口。 “不错,师弟你最近的火候掌握得很好,这么学下去,未来突破金丹后,你以金丹催生三味真火,都可以自己炼制法宝了” 此时,洞府内,鹤盈玉满意看着陈登鸣操弄三阳火炼制出的一件练气中阶法器,嘴角露出微笑。 陈登鸣闻言也不由有些激动兴奋。 他马上就可以尝试炼制练气高阶的法器了。 一件练气高阶法器,最差也能卖二十多块中品灵石,抛去成本和自己付出的精力,他能净赚十来块中品灵石。 当然,这还不算最赚,最赚的是将来能炼制二阶法器的时候,届时,他也能慢慢成为修士中的富豪。 这心思稍一分散,登时胸前凝聚的三阳火微微波动,火焰内包裹炼制的汁液也霎时‘噗噗’响,冒出气泡。 陈登鸣忙稳定心神。 但片刻之后,他看着炼制成功悬浮身前的法器飞剑,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这飞剑剑锋处的涡旋不够自然,甚至表面还有些许瑕疵。 只能算是炼器中阶法器中最差的一类,不合格。 “伱啊,就是经不起夸”鹤盈玉嗔怪摇头一笑,腰肢袅娜端着茶水而来,撩动了一下耳际秀发,道。 “你如今已是娴熟掌握了炼器期的炼器秘诀,再往后筑基期的炼器秘诀,那可是师姐我压箱底的技艺,你再想深入学习,那就得收费哦?” 陈登鸣惊讶,立即客气笑道,“这是自然,天下从没有免费的午餐,师姐你能无偿教我炼器术,我就已经很满意。” “开玩笑的。你日后想要学,我都可以教你。” 鹤盈玉盈润的唇角触碰茶杯,喝一口茶水后,摇头道,“不过炼器一道,博大精深,我目前也只是掌握炼器术,却还未涉猎炼器刻录术。 要学炼器刻录术,就还得再涉猎阵法一道,阵法一道,却又细分为诸多不同种类的各种阵法。 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有限,想要兼顾修行的同时,还要再学那么多的旁门,委实太难,只恐日后难成大器。 故而师姐我也劝你,炼器术,学学也就罢了。 其他刻录术、阵法等,还是等日后真有希望证道元婴,享两千寿元,再逐渐涉猎吧” “师姐你说得极是。”陈登鸣郑重颔首,深以为然。 目前他学了炼器术后,为防止生疏,精益求精,每日就得分出至少一个时辰的时间,用以钻研炼器。 如此,也就导致修炼其他术法的时间被挤压。 现在尚还在承受范围内,他的寿元大限也足够长,倒是无碍。 可若是再兼修炼器刻录术、阵法等旁门,精力进一步分散,势必影响他的主要修行。 哪怕他寿元足够多,可以慢慢练,慢慢磨。 但他又不是个机器人,练多了也会感到枯燥、疲累,也需要解压。 因此什么是主什么是次,还是分得清的。 “炼器刻录术结合阵法,将阵法刻在法器之上,便会极大程度增强法器的威能。 例如,刻录青龙绝速阵,便会使得你的神变刀遁速加快至少两成,可一旦刻录失败,便将损耗你的神变刀。 其次,刻录阵法后的灵器,使用寿命也将缩短,这些都是要注意的” 眼见陈登鸣听得认真专注,鹤盈玉微微颔首,红唇微启,眼波流转道,“陈师弟,我这做师父的,表现可以吧?” 陈登鸣一怔,“当然可以。” 鹤盈玉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么日后,我若是有一件事要你帮忙,你可不能推辞?” 陈登鸣讶然,突然笑了,“师姐,你又要鼓捣什么事情?” 鹤盈玉神秘一笑,“暂时不告诉你,不过这件事也快了,关系到我日后突破筑基圆满,是门派记录的一处秘地。 但你放心,那秘地早已被我派前辈探索过,梁师兄曾经也去过,危险不大,甚至有些好处,否则我不会邀请你。” “师姐客气了,到时你再联系我吧。” 陈登鸣一笑点头道。 不说鹤盈玉确实帮了他很多,便是曾经所说的护法之事,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几乎毫无危险,反是有些甜头。 这次对方再提及帮忙,他当然也爽快,人都是相互的。 “那师弟便先安心修炼,争取早日跨入筑基后期吧,咱们比一比,看是你先跨入筑基后期,还是我先突破到筑基圆满。” “哈哈!师姐太高抬我了,必然是你先突破踏入筑基圆满……” 筑基后期,对于陈登鸣而言,不过是水磨的功夫,只要下苦功,技艺自然深。 这半年多过去,他的长春功也已突破了第四层,法力更为精深了五成左右。 而第五层的长春功,练满的熟练度果然不出他所料,是两万熟练点。 以他如今每天配合夺灵阵的修炼速度,一天就将《长春功》修炼出52点功法熟练度。 练满第五层,也只需一年多十几天的时间罢了。 只不过,如今配合修炼的一阶夺灵阵,感觉已经不太适用他了。 毕竟一阶阵法所能囊括的阵法范围太小了。 而他如今修炼所需的灵气又极多,远超炼气期时。 即便打一枪换一炮的频繁更换修炼场所,再加上小阵灵更为卖力的热舞,也已有些无法满足他越来越大的需求了。 或许要不了多久,待他突破筑基后期后,一阶夺灵阵也就对他无用了,他的修炼速度将会由此锐减。 除了未来加入长寿宗,去更好的灵脉洞府居住,陈登鸣目前也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 这半年,蒋强已帮他多方打听过,但市面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二阶夺灵阵的消息。 这件事暂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进入洞府内,对自己和很久没打理的洞府接连施展了几个清洁术,随后骑上黑云豹前往炼蛊场。 “陈师叔” “陈师弟!又去炼蛊场啊?大忙人,哈哈。” 一路上,碰到一些弟子,都是立即对他恭谨行礼,遇到筑基同门鲍文以及王旋飞等人,也的是驻足客气跟他打着招呼,和善得不似昔日有小过节。 这一切也是实力和名气所带来的好处。 半年前,他在战区可谓一战成名,哪怕他想要低调,大嘴巴的周云霁和一直钦佩他的戚奋等道友,也会将他在战场的表现道出。 加之功劳榜上实打实的功劳少不了,导致如今战区诸多宗门修士,都清楚长春派有个新晋筑基中期修士叫陈明的,非常了得,战力令长寿宗曹炎也夸赞,比之一般的筑基中期修士是要厉害不少,否则戚奋和周云霁等人,又何必吹嘘。 如此一来,陈登鸣返回宗门后,便发现身旁人各个都愈发友善。 昔日一些萦绕在他与鹤师姐之间的流言蜚语,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各类吹捧溢美之言。 “嗖——” 黑云豹双翅扇动,很快载着陈登鸣出现在炼蛊场外。 “参见陈前辈!” 炼蛊场内,正忙碌给蛊物施展清洁术清洗的一些散修,立即放下手中活计,恭敬对陈登鸣行礼。 “陈哥。” 蒋强立即从屋内走出,迎了上来。 陈登鸣摆摆手,示意其他人继续工作,独留蒋强边走边聊,问及蛊物市场目前的状况,二人逐渐走到炼蛊场最深处的地带。 这里已被蒋强布置了地煞玄青阵防护起来。 开启阵法后走进去,便可看到一个巨大的深坑内,遍布无数密密麻麻肢节攒动的血色蜈蚣。 血蜈蛊坑。 这一个坑内,每月就可产出数百只无需血炼的血蜈蛊,在练气低阶修士的群体中,颇受欢迎。 但陈登鸣如今在意的,倒并非这些血蜈蛊所带来的财富,而是这数万血蜈蛊中央处的妖兽尸体深处血茧内蛰伏的蜈儿。 如今他的《炼蛊诀》,已日益趋近于突破大师级的边缘。 他也早已尝试,开始以最原始的养蛊策略,将昔日的金蚕蛊和血蜈蛊进一步炼制,从蛊坑内汲取煞气,培育出炼蛊诀中记载的王蛊。 炼蛊诀只是低级炼蛊术,其中只是记载过蛊王这种蛊中王者的存在,简单描述了炼制的条件,却并未详细描述炼制过程和手法。 不过,以他即将突破大师级的《炼蛊诀》所积累的经验理论,也逐渐摸索出昔日以血炼蛊般的感悟和技巧。 在数月之前,他便开始着手尝试培育蛊王。 不惜将半年前分润到的筑基妖魔冰蟒妖的血肉用以培育王蛊。 除了血蜈蛊坑外,在炼蛊场深处另一个位置的十字路口处,也被平空太素阵隔绝,其中充斥满道道不断肆虐厮杀到一起的金线,是一个个流出到市面上都能引起一番竞价的金蚕蛊。 但陈登鸣却不会任这些金蚕蛊轻易流到市面上。 他宁愿这些金蚕蛊厮杀死在阵内,成为他的头号金蚕蛊晋升王蛊的牺牲品。 万千金蚕蛊厮杀后的血液、煞气,均被王蛊吸收,血脉更纯,更易完成晋升。 而市面上的金蚕蛊越稀少,价值也就越昂贵,引发更多家族的练气子弟竞拍。 太泛滥了,反倒也就不值钱了,这就跟前世车囤不卖,宁愿集体报废一个道理。 “陈哥,你的这些宝贝有我看着,你放心吧。” 蒋强在一旁含笑拍胸口道。 “嗯。我当然放心。” 陈登鸣颔首,瞅了一眼面板。 “《炼蛊诀》(大师94/100)” 距离突破,真的不远了。 他转身,伸手拍了拍蒋强的肩膀,“强子,二阶夺灵阵的消息,你还是要帮我格外留意。” 蒋强神色肃然,立即郑重点头应下。 “哈哈,不用这么严肃紧张,能找到就找,找不到,那就随缘吧” 陈登鸣摇头,笑着转身骑上黑云豹离去。 如今手头上宽裕了,富贵了,手下做事的人也多了。 便是蛊物出货到长安坊那边,商道上的安全事宜,他都已通过再度联系上匪修黑风,借用其匪修在道上的关系,处理得很好。 故而诸多琐事,他也无需去管去打理了,蒋强自然会帮他处理好,已空暇出了更多修炼时间。 与此同时。 战区嘉木关的范围内,妙音宗所在的连绵山脉中。 一个充满阴暗光线仿佛无底深渊的山洞之内。 山洞四周布满了怪异的黑黢黢岩石和枯树,有些树木都早已腐烂枯萎,在阴冷的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从岩壁上垂下的湿润苔藓,一丝丝宛如蜘蛛网般的细线,仿佛默默警示着谁都不能踏足这里。 走进更深处,甚至还可看到一些残缺的骸骨深埋土壤中,少数荒废的祭坛和怪异的石柱,好似也封印着某种邪恶的力量,令人感到浑身不安和毛骨悚然。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森然环境中,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静静盘坐在一个祭坛下方。 她身着一身素雅的衣裳,衣褶轻盈飘逸,如同纯净的白雪一般,脸庞清瘦,肤色白皙,眉目如画,双眼深邃幽远,似可以看穿一切。 其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倏然身上一股强烈的灵威扩散,形成宛如实质的阵阵灵气涟漪,震散掀开了附近空气中邪恶的气息。 筑基中期! 她成功突破了。 短短不过两年多的时间,从筑基初期到筑基中期,其中也并未损耗太多资源,这便是她上品灵根资质的卓绝天赋。 突破筑基中期,也就意味着她能够离开这个忏悔洞了,这个令她感到深深疑惑和不安的秘密之所。 妙音宗也算正道宗门,为何竟然会有如此充满邪恶气息之地,这半年里,她甚至时常能感受到来自前方祭坛中的某种冥冥召唤。 但她深知,不可接近,始终克制,也将脑海中诸多隐秘的念头隐藏掩埋,直到现在,她终于可以离开,骆冰心中终于是松了口气。 她修长纤巧的手指一点。 一道灵光掠出,将她的身影裹挟,刹那飞出这片黑暗充满邪恶罪孽的神秘之地。 几乎在她身影离开后没多久。 那祭坛之中,倏然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山洞光线仿佛不知觉间变得更为阴暗,四处弥漫着一种深邃的黑暗气息,令人如坠冰窟。 隐约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的影子在祭坛下掠过,突然停顿,好似有一只充满恶意狰狞的目光隔着祭坛看向外面,死死盯着骆冰离去的方位,良久良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 十几息后。 一道灵光倏然如宝珠闪烁,出现在妙音宗似流水瀑布气势磅礴的云海中,停留在外经过的灵光前。 “骆师妹,你,你竟然从从忏悔洞中走出了。恭喜恭喜!” 几道灵光中,一道丰神俊朗的男子面色微变,感受到骆冰身上强烈还未收敛的灵威,讶然。 “师妹竟是短短不过两年多就已突破,这当真是可喜可贺,双喜临门,师妹不愧是上品灵根资质。” 另外两名同门修士,均是想看又不敢看的眼神闪躲不自信的偷瞧骆冰。 在他们眼中,这位冰山美人的面容虽是冷若冰霜,却散发出一股神秘的魅力,教人无法自拔。 那种魅力,或许是因为其内心深处深藏的某种淡漠情感,又或许是因她那独特的冷漠而高傲的气质,强横的实力,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恨不得将其冷漠的外表撕开,让其展露另外火热的一面,狠狠蹂躏。 骆冰平静凝视对面几人,深邃眼神轻易就洞穿这些平日里早已习惯的人虚伪表情下的某种躁动,她依旧傲然而淡漠,冷冷道。 “掌门何在?” “啊?韩掌门,如今韩掌门应在重音阁内。” “嗖——” 骆冰身影刹那远去,留下几道色授予魂的目光。 一盏茶后。 重音阁内。 一道散发淡淡压迫灵威的身影,从高阁悬浮飘落下来,背负双手,对着阁外侯立的骆冰传音道。 “痴儿,你可想通?” 骆冰秀眉轻蹙,平静道,“掌门,我想不通。” 一声叹息,从阁内悠悠传出。 “想通想不通,其实最后不过都是此处不通,他处通之事你既不想接受罗家老祖的胁迫,与之定下十年之约,倒不如自作选择。 那陈登鸣既已显露潜力,只要你找到他,与他结合,本座自会出手,为你化解罗家老祖的胁迫,他背后的那位丹宗金丹柯长老,也不会驳本座的面子。 事后,你若是能通过那陈登鸣,找到南寻潜藏的人仙道统,我妙音宗,也就算是真正有了道统的仙门,更高一等!” 骆冰沉吟思索,面部表情微微变化,有时如春风拂面,有时却像冰川般沉静深邃,倏然摇头道。 “掌门,那陈登鸣或许有秘密,也可能会与人仙道统有关系,但这目前都只是我们的猜测” “呵呵呵猜测” 韩掌门轻笑,语气中略带玩味和不屑,道,“我已得到消息,映月宗的顾老鬼,已再次与他们宗门的元婴老祖封青波取得联系。 具体他们谁主动联系的谁,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煞星已知晓陈登鸣这个人的存在而且,很感兴趣” 骆冰俏容微变。 “痴儿,你现在应知晓,该做出何种决定了。无论你究竟有什么想法,你与宗门的利益,并不冲突,本座可以帮你,宗门也可以帮你。” 骆冰沉默片晌,缓缓闭上美目。 “我有多少时间?” “东北角战区的战争持续也很久了,双方的耐性也已磨平,四大战区已有两个战斗皆已进入尾声,最多还有一年,这场大战也就将彻底迎来巅峰了。” 花开花谢。 秋去入冬。 转瞬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东域又入隆冬。 正如妙音宗金丹掌门韩新庆所言,东北角战区持续已久的大战,在这个隆冬彻底爆发,但并非是进入白热化,而是几乎一面倒的战局。 长寿宗元婴三祖,连同五行遁宗、化龙宗元婴老祖一同出手,试图彻底一锤定音,结束战局,收复东北角沦陷之地,将西域魔修赶回西域。 结果这蓄势已久的一拳,却是打到空处。 魔修阵营中,没有任何一位元婴魔君出面迎战,连金丹修士都提前一步撤离。 没有想象中元婴对战的激烈场面,连金丹修士都没有发生碰撞。 一场持续了数年之久的魔修入侵之战,突然爆发,又荒唐结束,显得虎头蛇尾,令人完全摸不清西域魔修的套路。 也是在这一年,陈登鸣迈过了86岁的门槛,成了87岁的老家伙,从南寻来到修仙界已是四年过去,进入第五年。 这长达一年多的苦修,他的长春功如愿突破到第六层,法力较之先前再度激增了八成有余。 此时,雾河滩深处。 水声涛涛,激烈如水怪嘶吼般的长啸震荡雾气,远远传来。 突然“嘭”一声,雾气中的河面蓦地喷出冲天水柱,蕴含强烈充沛的阴损灵气,直奔上方的一道灵光袭去。 “来得好!” 陈登鸣低笑一声,突然双手连续同时掐诀,无比磅礴的金系灵气近乎在眨眼间霎时凝聚而来,化作两杆螺旋尖锐近乎实质的尖锐金枪,‘嗖’地破空而去。 ‘嘭’! 水柱瞬间被撕裂崩溃,化作无数细小的水珠在空中消散。 两道金光宛如闪电般一闪而过,没入下方河水之中,速度快逾绝伦,‘哧’地两声响作一声,螺旋金枪撕裂河水中一条水怪体表坚硬滑腻的鳞片,刹那将其狠狠钉在水底河床中,激起大片污浊浑水。 “吼!——” 巨大水怪嘶吼狂啸,痛苦扭动,掀起浊流湍浪,声势惊人。 陈登鸣随手掐诀一抓。 两杆金枪刹那金芒盛放,更为澎湃浓郁的金系灵气,刹那转化为两只巨大的金色手掌,将河底形似蛟龙般的水怪直接抓起,掀开大片浪涛。 “哗啦啦——” 河水隆起一个金色山顶般的弧度,水流哗哗淌下,显露出一个宛如小山般的金色巨人。 蛟龙般的水怪咆哮一声,巨大的身躯猛然一扭,想要将金色巨人掀倒甩开。 然而一个巨大的金色拳头刹那落下,‘铿’地一声砸在水怪脑门,发出剧烈暴响,鳞片爆碎,鲜血溅射,水怪当场眼角崩裂,满是利齿獠牙的口中吐出长长血舌,昏厥过去。 “陈师弟,好啦好啦,轻点” 一道灵光闪烁而来,显现出一道身姿轻盈,高挑修长,曲线玲珑有致的女修身影,其一身宽大的绿色法袍长裙流淌着如水般柔软的质感,细腰被束起来,展现出完美的身材比例。 陈登鸣含笑看向飞来女子,道,“鹤师姐,这好歹也是筑基水怪,怎么看上去这么脆弱?骨头脆得像是泥鳅。” 鹤盈玉嗔怪翻个白眼,“你这灵尊乃是金系灵气凝聚,至刚至强,无坚不摧,同境界中可是少有灵性生物能与之比骨头硬了。 不过这筑基水怪也算是皮糙肉厚了,却还抵抗不住你这灵尊一拳,也没见你输送多少灵元,你这练气术法召出的灵尊,却是强得惊人了。” “可能是师弟我将此术修炼得境界比较高吧。”陈登鸣一笑。 如今一年过去,他非但长春功突破,距离筑基后期还只差一重,便是金枪术、木遁术以及金罡灵尊术等术法,也都已突破了大师级别,达到了宗师层次。 宗师级别的术法,威能增幅的程度,已超乎陈登鸣的想象。 像金枪术,他已可同时瞬发二到六道,且每一道金枪的体积更大,杀伤力提升了至少一倍,明明只是一阶一级的术法,杀伤力却堪比寻常一阶五级的术法,且消耗对于陈登鸣而言,已微乎其微。 至于宗师级别的金罡灵尊,威能提升更大,寻常二阶低级的法器难以将之重创,其本身攻势杀伤,却堪比筑基初期修士的一击之力,随着加大灵元还将进一步提升,在实战中的价值要超越筑基灵宠,令黑云豹每次见了都要夹着尾巴走路。 这时,鹤盈玉已是用驭兽袋将水怪收起,道,“师弟,如今既已擒到这条筑基水怪,我们便可以赶去那秘地了。 再迟一些时候,等战区彻底收尾,诸多同道回归,那秘地可就竞争激烈了,定有不少道友会去” 陈登鸣微微颔首,沉吟道,“鹤师姐,如今战区的战争既已结束,我打算陪你去过秘地后,就去一趟嘉木关,宗内之事,还需要你帮我照看一二……” 鹤盈玉美眸一闪,“是去寻找你那位要好的故友?” 她话音方落,又不等陈登鸣回复,立即掩嘴一笑,岔开话题:“师弟你在宗门中也就一个炼蛊场需要照看,也没别的让你牵挂事物了……” … … … (今天朋友来了,很忙,更新慢了点,不过也更新了八千多字,继续求个月票) (本章完) 135:天下男修不可数,地底真经藏古殿(求月初月票) 对于鹤师姐那含蓄表达的送分题,陈登鸣以半开玩笑的口吻一笔带过后,还是将话题跨度到秘地上,询问鹤师姐是否从秘地内取到心仪之物后,就可以突破筑基圆满,凝出假丹了。 若是如此,那他便算是又落后了一步,只期望哪一天能跟上师姐的步伐,甚至赶超。 这话题的突然转移,加之陈登鸣说到‘赶超’时的那种乐观与信心,也让聪颖的鹤盈玉精准把握到了陈登鸣的心迹,不由更为欣赏。 天下间男修多不可数,比她这位陈师弟出色的也有很多。 但在长春派内,如陈师弟这般实力强横、虚怀若谷、天赋过人、幽默风趣、热心助人、贫而不贱、重情重义又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那就彻底没了。 曾经乃至现在,追求过她的筑基修士有不少。 甚至,长寿宗还有为老不尊的金丹老不死的,曾表达过一些意思,却都被她婉拒。 这也给了她很强的自信,只要她稍微表露心迹,几乎少有筑基男修能扛得住,必然会展开猛烈追求。 可唯独陈师弟例外,甚至这师弟,显然不想如宗内一些闲言碎语议论的那般,成为吃软饭的小白脸,颇有长生之志,成道之念。 这股子臭骨气,虽然硬了点儿臭了点儿,偏偏反而深得她心。 大概也是越容易得到的,越不会珍惜,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在骚动吧。 如此,她也更是心照不宣的看开了,任这段含蓄内敛的心绪慢慢发酵保持下去,互相扶持,彼此成就,共同优秀,顺其自然发芽开花。 三日后。 一艘灵舟在云海翻腾的空中驰骋着,直奔距长春派两千里外的一处秘地。 灵舟内的一间厢房中。 陈登鸣观察自身状态,陷入思索。 “筑基中期修士【陈登鸣】 寿:87/338/729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略 道法:《长春功》(六层416/30000)、《陈氏道法篇》(大师68/100)、《逆荣回春术》(入门73/100)、《百鬼夜宴行》(入门65/100)、《百鬼阴录炼神诀》(精通19/100)、《炼器术·练气篇》(精通24/100)、其他略” 相较于一年多前,他的寿元大限已是再度提升了四十五年。 其中三十年大限,乃是《长春功》提升两层后增幅,另十五年则是《金罡灵尊术》以及《逆荣回春术》提升后所带来的增幅。 至于《金枪术》以及《百鬼夜宴行》、《百鬼阴录炼神诀》、《炼器术·练气篇》等功法术法的提升,因功法等级已有同类重叠的缘故,倒是并未带来寿元上的增幅。 陈登鸣一拍储物袋,拿出伏灵瓶以及检测骨龄的法器。 催动检测骨龄的法器,对自己检测了一番后。 法器的检测光芒停留在了橙色区域,而且色泽很深。 “看来骨龄还是没有太大变化,不过现在约莫也与我的真实骨龄差不多了,处在八十多岁接近九十岁的阶段。” 陈登鸣沉吟片刻,拿开检测骨龄的法器,又看了一眼面板中的灵根资质,暂时按捺蠢蠢欲动的念头。 不急,来日方长。 他还有这么悠久的岁月可活,做事求稳就行,也无须毛毛躁躁的。 稳妥起见,还是待正式进入长寿宗后,再提升一番灵根资质,或是等日后再与鹤师姐多来两次山谷引雷秘修,借助纯阳雷力锻体,减少骨龄。 原本他在消耗百年寿命再度提升了灵根资质后,骨龄便再次飙升到了一百四十多岁。 结果得到鹤盈玉给的甜头,引纯阳雷力锻体,便使得骨龄再度年轻了不少。 这种甜头,日后只要有机会,还是得借着护法的机会多尝尝。 陈登鸣收起测骨龄法器,又驱动伏灵瓶,召出其中存放的引魂幡。 霎时,舱内似温度骤降,阴风阵阵,隐隐还有宛如私语的古怪声音在传响。 陈登鸣将幡一摇,催动后乌光大放,霎时那私语之声化作鬼哭狼嚎般的阴风传出。 ‘嗖’地从幡内飞出一道黑旋风般的阴魂,满脸横肉,龇牙咧嘴飘浮着,看到陈登鸣,其凶恶的神态才消失,转为呆滞。 “培养了一年多,现在祝道友倒是有练气九重阴魂的威势了。 这阴魂培养起来,就全靠吃魂,吃得越多,提升越快,主要看倒并非灵根资质,而是神魂的强度和天赋,实力提升速度,倒是比祝道友做修士时快多了。 莫非这祝道友做鬼了,才算是打开了正确的修行之门?有成鬼仙的潜质” 陈登鸣是凝视祝寻阴魂,不由揶揄轻笑,笑着笑着又沉默,知道希望渺茫。 因为祝寻至今还没有恢复灵智的迹象,这意味着,想将其培养成筑基阴魂都很难。 陈登鸣尝试沟通了一会儿,祝寻阴魂时而龇牙,时而皱眉哼哼,没有更多灵智之光的表现。 “道,道友,你想要重焕他的灵慧之光,就,就得从其生前的一些习惯入手。 因为寻常记忆可能会遗忘,习惯形成的潜意识记忆却不会记忆就是点亮灵慧之光的关键” 怀中魂屋内,小阵灵结巴提醒到,在半年前,小阵灵便通过吞噬引魂幡内的大量阴魂,实力进一步突破,迈入了堪比筑基期的灵体层次。 自那之后,小阵灵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睡,最近苏醒,却又从三代小恶魔阵灵恢复成了初代小结巴,陈登鸣感觉要好用多了。 此时得到小阵灵提醒,陈登鸣狐疑看向呆愣的祝寻。 “生前的习惯?” 祝寻生前有什么习惯,他还真是没太注意。 此时沉吟间尝试唤其小祝,提醒妖兽肉降价了,结果都没任何反应。 “妖兽肉降价了,猎妖人要失职都刺激不了他看来还真是得从习惯下手” 陈登鸣脑海中灵光一闪,学着祝寻昔日的狗语,努起嘴道,‘哫哫哫’ “呜?” 在舱门处蜷缩成一团的黑云豹突然竖起耳朵,抬头看了看陈登鸣,豹眼闪过狐疑。 祝寻的阴魂也是突然停顿在半空,呆愣的双眼定定看着陈登鸣的嘴型,也努了努嘴,却没发出声音。 陈登鸣怔了一怔。 没料到这祝寻竟然真的来了反应,不由好笑之余,来了兴致,立即再次努嘴。 “哫哫哫” 祝寻阴魂摇晃,努起嘴,“哫” “哫哫!” “哫哫哫!” 黑云豹双耳竖起老高,从地面支楞起半个身躯,彻底目瞪狗呆。 “道,道友,看来你已经唤醒了他的部分记忆习惯,说不定,他日后就能通过这习惯记忆,恢复灵慧之光了” 陈登鸣看着开始绕着自己‘哫哫哫’个不停,也不再嘶吼的祝寻,哭笑不得。 这就算是勾起其习惯记忆了,这不儿戏吗,祝道友果然是狗语达人,十级狗语,都已深入灵魂深处了,哪怕成阴魂了都忘不了。 如此看来,继续‘哫’下去,这祝寻将来未必就不能成筑基阴魂,摇身一变从练气修士,成了筑基鬼修? 陈登鸣心满意足,将之收入引魂幡内。 据闻秘地内,疑似也存在邪祟事物,这引魂幡和祝寻,届时也许也能派上用场。 对于寻常修士甚至筑基修士而言,邪祟这种诡异的生物,都是非常难缠的,没有学会相应克制的术法,空有境界法力,应付起来也颇为吃力。 但陈登鸣显然不在此列。 “陈师弟,我们到了” 这时,外面传来鹤盈玉的呼唤。 陈登鸣当即走出船舱,外面天风拂面,他长发飘飘,虎目神光电闪,法袍在风中飘拂作响,枪杆般笔直健硕的身躯,令鹤盈玉美眸一亮,旋即又若无其事挪开,指向下方一处雾霭沉沉的深山老林。 “你看,那里就是我们多宗联合掌控的秘地了。 我需要的三阳晶,便在下方秘地中,此次若能多采集一些,师弟伱将来突破筑基圆满时,也能用到。” “先以师姐你为主!我突破筑基圆满成为假丹大修还尚早,让我先抱抱你这位假丹大修的大腿。” 陈登鸣半开玩笑颔首,看向下方葱郁的茂林以及密布着迷雾弥漫的山峰,目光闪动。 秘地,乃是宗门发现后以特殊阵法结合场域封锁起来的秘密宝地。 此类宝地中,有的毫无凶险,尽是宗门所需的资源,待到一定岁月过去后,宗门自会派出修士前来开采。 有的则是其中颇多凶险,充斥妖兽、邪祟。 但又因这些妖兽、邪祟的存在,反会导致环境中伴随诞生一些奇异资源,故而也很有价值。 宗门时常会将此类秘地当作试炼场所,弟子进入其中后采集到对应的资源材料,即算通过试炼考核。 陈登鸣与鹤盈玉此次乃是通过消耗门派贡献前来,凭借门派信物即可通过阵法场域的封锁,进入秘地。 二人相视一眼,旋即催动灵光,刹那离开灵舟,灵舟迅速缩小,飞回鹤盈玉的衣袖,二人遂一同俯冲向下方,冲往那平日人迹罕至的秘地。 修仙界,有太多地方,太多不同的旮旯角落,均是人迹罕至之地。 这些地方,或许早已被人遗忘,曾经所有人活动过的痕迹、历史,似乎都要随着时间岁月的流逝而被逐渐消磨。 但有一句话说得好,往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看去,或许那里便是满地黄金,因为无人去过,所以无人发现宝藏。 西域,一处贫瘠荒无人烟的沙漠深处,这里满目苍凉,飞禽走兽亦甚罕,似生命禁区。 但这里的地底深处,便掩埋深藏着一座古老而充满历史气息的石殿。 明明沙漠中灵气极其稀薄,绝非修炼之所,但这沙漠底下的石殿中却充斥满了氤氲的灵气。 只因这整个石殿,竟就有一座原始灵脉所构筑而成。 那些黑黢黢的岩石中,充满晶晶发亮氤氲灵气的灵晶,只不过,皆已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锢。 可以看到,石殿墙壁上镌刻着诸多奇妙的壁画和雕塑,显露出原始的粗犷美感,一些角落处,还间杂有古老神秘的符号,仿佛是远古传说中的某些神秘的文字和图案。 一道身材高大、体型健硕的身影正静静地伫立在殿心。 他浑身充满了难以言传的力量感。即使是静止不动,也仿佛像是一座随时会爆发出惊人力量的火山。 他的目光更是充满强烈的自信和睥睨天下的狂傲,哪怕是在扫视四周古老神秘的字符,亦是充满霸气纵横的独尊气势,仿佛世间万物,少有能让他低头的。 但无人能窥见他的具体相貌和特征,因他整个人都笼罩在无尽光芒中,炫目无比,教人难以窥探到他的具体。 这时,一道惊人的灵光划过沙漠外的天空,突然出现在沙漠中,显现出一道身穿斗篷的老者身影,其身上散发出的灵威竟比金丹修士还要可怕。 这老者迅速收敛灵威,传出一道神识进入沙漠底深处。 “尊主,是否要老奴用些非常手段,将那小子找出来。” 那沙漠底部石殿内的强者倏地抬头,视线仿佛能穿透石殿和沙砾,直接落在老者身上。 老者立即将身躯躬伏得更低了,明明他是站在地面上,此刻却倒像是跪在地底深处。 强者的神识传出,平静的语调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必,我已有安排,你无须过问,也不要再打听干扰。” 老者一愣,“可是……如今妙音宗、遁世宗可是都在找那小子,以这些道貌岸然老家伙的手段,找一个人可不需那么麻烦。” 石殿中的强者淡淡冷笑,“无妨,有些事情,该经历的,总会经历。” 老者无奈,知晓这位一旦做出的决定,便决计不会再更改,至少不是他可以劝改的。 他恭敬施礼后,身影一闪离去。 石殿内的强者不再发一言,目光继续看向大殿中的诸多壁画和浮雕。 可以看到,那些浮雕似在用不同姿态传达着诸多神秘的讯息。 而石殿内的壁上,则有成千上万的符号和图案,每一个细节,都似乎随时有可能爆发出不可预知的力量。 自从百年前发现此地,他便在这里时常来到这里,研究了这座石殿上百年。 直到近几年来,他突然感受到石殿内一些符号文字在震动,似他的道被触动了,他才终于找到打开这座大殿秘密的真正钥匙,以及突破下一步的契机。 原本,他还很疑惑何以上百年都没震动的符号,突然自行震动,始终费解。 直到最近,他才逐渐找到了答案。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墙壁上的符号和图案,突然爆发闪烁神秘纹理和灵光,似又有某种神秘力量被唤醒。 大殿开始震动,地面都轻轻颤抖着,仿佛有某种神秘力量正在涌动之中。 这位强者早已转身,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墙壁,静静地感受着周遭的变化。 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的笑容,知道走到如今这一步,这些神秘符号和图案,将会引导他寻到真正的答案。 秘地内的山林中。 道道令人听后发瘆的骨骼血肉搅碎声伴随妖兽惨嚎传开。 一片锋锐急旋的气流伴随大片寒芒闪闪的刃片,如秋收小麦般将大片凶恶妖兽的生命收割,绞杀当场,场景恐怖,看得黑云豹连连眨眼,毛骨悚然。 不过短短数息之间而已,六七头妖兽惨死当场,惊得更远处的数十头妖兽和一些正在窥探的强悍妖物均是不寒而栗,立即四散惊退。 “师弟,你这练气术法的威力,也是不凡啊,不过这场面未免制造得太血腥了” 鹤盈玉身影一闪,从一旁掠来,捏着鼻子皱眉道。 陈登鸣一挥衣袖,卷起狂风挥散血腥气,摇头道,“我们自进来到现在,已是遭遇了三波妖兽。 这些明明只是练气妖兽,却也敢直接向我们发起袭击,类似的情况,我曾也只在遭逢一种鬣狗妖兽时遇到。 看来,这秘地也是很长时间没有人来了,这里的妖兽都不怕比它们强的人类,不狠辣一些,都无法彻底震慑。” 鹤盈玉感受四方退散的气机,颔首道,“你说得也是,这秘地很是古怪,根据宗门赠送的介绍说明书,秘地内还有邪祟之物以及妖魔留下的血脉,其中就有堪比筑基的生灵存在,我们还是取得三阳晶后,就离开吧。” “嗯。” 陈登鸣也不想节外生枝,召出引魂幡,催动后一卷,便将下方诸多妖兽的魂灵收入幡内。 鹤盈玉见状,不由一笑摇头。 这师弟,行事风格古怪得像是魔修。 不过她也是清楚,陈登鸣早已养有一头女鬼,最近似还找到一位已成阴魂的故人,既是性情中人,又是有情有义,的确是有拘束阴魂作为食物喂养阴魂的需求。 而这种需求,对方愿坦然在她面前展露,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信任? 至于玩玩小女鬼这种嗜好,她做师姐的,暂时也不好管得太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点破。 男人,尤其是出色的男人。 本就不可能只拥有一个女人,更遑论是一个没多少竞争力的女鬼,她很看得开。 二人收拾战场后,迅速离去。 兴许是有猎杀妖兽的煞气存在,再加上引魂幡所营造的阵阵阴风开路,一路再无妖兽邪祟侵扰,二人很快来到目的地,一座散发淡淡灵光,充满闪亮晶石的山谷之外。 这里光怪陆离,山谷内似有些庞大而气息强盛的身影静静伫立,浑身笼罩着朦胧的光,显得很神秘 (今天月票还差一百,晚上会再加更一个大章节啊!老铁们多投月票催更) (本章完) 136:陈家府邸车马行,巨人谷内得阳晶(为月票加更) 就在陈登鸣与鹤盈玉准备冲入存在三阳晶的巨人谷时。 嘉木关骆家,骆冰对于宗门传达而来的进一步传讯,也是颇有些一筹莫展。 这一年多来,她也在积极找寻陈登鸣的位置所在,对于许微那边,也曾旁敲侧击过,却毫无进展。 只通过喜儿昔日提供的消息,掌握到一条讯息,许微自近两年前的骆家坊市后,就再也没有与陈登鸣见过面。 而今修仙界茫茫人海,四域如此广阔,想要单凭一个名字找到陈登鸣,谈何容易。 此人甚至经历上次映月宗弟子之事后,已经更名换姓,靠名字去找,委实难以找到 甚至,在西域魔修与东域的这场战争中,不知多少散修皆已死于战火中,这陈登鸣,兴许也已死去。 然而,只要还不能确定,终究还是有希望的,骆冰也唯有抓住许微这张牌,希冀陈登鸣有朝一日,能回来看看许微,这样她也就能够向宗门交差,很多事情也便可迎刃而解。 这也是一件令她颇感讽刺自嘲的事情。 曾几何时,陈登鸣还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需要她说情网开一面,才能从南寻带回的一介武夫,连修士都不是。 但如今,这个昔日的小人物,却反是能引起宗门韩掌门乃至映月宗的高度关注,与那位煞星真的牵扯上了一些关系。 居然只要找到此人,就能决定她的命运,这是何其讽刺的一件事情。 可这就是现实,骄傲如她,也不得不正面这样的现实,而且也唯有照办,才能在夹缝中求存。 否则,别说她和罗家老祖的十年之约,只怕这未来几年里在宗门的资源发展,都是颇为艰难的。 上品灵根筑基修士,确实是人才中的人才,哪怕妙音宗内,这类修士如今也只有七八人。 可相比道统这种至关重要的大事,那也就可以权衡牺牲了。 骆冰心里很清楚,找到陈登鸣,而后对方身上真的存在与道统相关的秘密,那么他们二人将是双赢,妙音宗也绝对会把陈登鸣当宝贝保护起来培养。 至于陈登鸣是否真的存在秘密,她很确定,绝对是有秘密的,否则实力不可能提升得那么快,而且宗门如此执着的追寻,隐隐也已透露出了一些讯息。 之前,她甚至都曾干过将陈登鸣的消息私藏,保护起来,不告知门派和任何人的事情。 结果太天真了,这种事被门派发现后,自然轻易就洞悉她的念头,忏悔洞就是一次警告,接下来若仍不配合,可能她也将失去参与配合的机会。 因为这一年多,她并未找到陈登鸣,也始终没有向宗门透露出许微的消息,宗门已是不耐,或许将展开其他方面的渠道搜寻。 一个人想要找一个人或许很难。 一个曾出过元婴的宗门,一位金丹后期修士,想要找一个人,可能也就没想象中那么难了。 南寻国。 陈家。 自从南寻刀王陈登鸣在近五年前被仙人选中,去往修仙界后,陈家在南寻国内的地位,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甚至陈登鸣的两个子嗣才出生,就已被南寻皇帝选定与皇室联姻。 男丁可娶皇室公主,成金刀驸马,女子则可选择嫁给皇子或王爷,接受册封。 这自是一种莫大殊荣,使得陈家非但成为世俗人们口中的存在仙人的家族,亦算是皇亲国戚。 这日,正是陈家三夫人而立之年的喜事,陈家府邸内,张灯结彩,门口宽敞街道一排排车马拉着南寻国诸多达官显贵前来祝贺。 从府邸门口到庭院乃至大厅,都摆满了装饰华丽的花瓶和盆栽,各种芬芳的花香弥漫整个府邸。 府邸内的宾客,皆穿着各式绸缎华服,在厅堂里游走,谈笑风生,贵气十足。 红色灯笼和绸带高高挂起,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喜庆。 然而此时,在府邸上空两名神色淡漠的不速之客眼中,这满眼红艳艳的红色,竟是说不出的应景和讽刺。 二人高高在上淡淡评价着。 “要说这正是喜庆之事,我等远来是客,不如就先下去也送上一份贺礼,喝一杯喜酒,再抽精血后返回,也算是尽了宾客礼仪。” “包道友所言及是,我们远道而来,既是赶上这等喜事,也要沾沾喜庆,再行煞风景之事,如此喜煞对冲,才是大善。” 这时,下方府邸门口哗然声传来,原来是南寻国一位皇子和公主前来贺喜。 一群盛装的皇室骑手,骑着高头大马,公主端坐着彩轿,锣鼓喧天,引得整个府邸和四周街道都沸腾起来。 空中两位修士淡淡一笑,身影倏然降落下去,摇身一变,也成了贵宾,欲献上薄礼一份,进屋喝个喜酒。 他们打算就以陈家下人接待他们的态度,来决定接下来陈家的命运。 所谓先礼后兵。 若是陈家瞧不上他们送出的薄礼,那他们之后执行任务动兵之时,也自然顺理成章,且更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东域,巨人谷中。 陈登鸣与鹤盈玉联袂入谷后,本以为将要展开一场激烈大战,才能从石晶巨人守护的峡谷中取得三阳晶。 结果在满是各种尺寸不一的巨大石柱与树木的山谷内,二人被八尊灵威强度不一身上绽放明亮光芒的石晶巨人友善接待,轻易就从山谷内得到了两簇散发明润光亮的三阳晶。 这种晶石捧在手中的触感温热,宛如太阳光照射手上的感觉一般。 传闻,实力堪比筑基期的石晶巨人死后,尸体中的力量便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凝聚为三阳晶。 故而,这种晶石格外珍贵。 对于石晶巨人的部落而言,也是圣物。 它们可以利用三阳晶培养后代,有很大概率会再度培养出新的强大巨人。 正因珍贵,所以鹤盈玉本也没想过会轻易获得,才邀请陈登鸣一同进入秘地,谋夺三阳晶。 然而,二人都还未动手,看上去灵威强烈,通体散发璀璨光芒的石晶巨人首领,就主动献上三阳晶。 这结果,完全出人意料,以至陈登鸣与鹤盈玉都有种不真实感。 “师弟,这是怎么回事?这石晶巨人首领,我感觉很强,应该有筑基中期的实力。 这种妖兽,一般的筑基中期修士都不会是对手我本来还准备你召唤灵尊帮忙周旋,结果它们现在居然这么好说话?” “我也不太清楚,你的说明介绍书中不是说,这些石晶巨人很痛恨人类,怎么现在改了脾气?” 陈登鸣也感到错愕。 这秘地之行夺取三阳晶,进行得也太轻松了。 正常剧本,不应该是他们与石晶巨人大战三百回合,艰辛取得三阳晶,完成此行任务目的,甚至曲折一点,再加个三阳晶在战斗中被摧毁也是有可能的。 但现在,他们倒像是来收租的,而租客也非常配合,这些妖兽没有战斗的觉悟和欲望啊。 此时,眼见他们拿到东西还不走,似很疑惑。 宛如小山丘般的石晶巨人首领,发出沉闷如鼓被敲响的声音道,“这么多年了,我们守护的三阳晶屡次被你们强大的修士掠夺。 我的族人,为守护三阳晶,一个个倒下,如今仅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还在苟延残喘我们知道,走不出这里,又不是伱们的对手,又何必再为了守护三阳晶,付出那么多无谓的牺牲?” 陈登鸣与鹤盈玉面面相觑。 这理由,还真是没什么毛病,却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和心酸,甚至让他们都几乎要怜悯同情。 的确啊,仔细一想,这些秘地内的妖兽,哪怕看似强大的石晶巨人首领,也根本无法走出秘地半步,从生来就注定死在巨人谷内,甚至未必就能安然老死,很可能是被修士杀死,连尸体也被当作资源亵渎,这是何其可悲的事情。 既然如此,摆烂一些,见到修士前来抢夺三阳晶,为保证所有族人的安全,给了便是。 又有什么好打生打死的呢? 这种怜悯同情的情绪,也只是在陈登鸣与鹤盈玉二人脑海一闪而逝。 他们皆修行多年,心志坚定,自有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人类的确残忍,圈养各类生物充当食物、资源,甚至对自己的同类更残忍。 但这就是天道循环中的环节,换一个角度想,若是处于统治地位的并非人类,人类的下场也和猪猡没有什么区别。 同情、怜悯等等所有道德伦理之类的东西,对于不同种族不同立场和利益而言,都是显得微不足道的,重要的是每个人自己所坚守的原则。 “你们拿了三阳晶,就快离开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三阳晶早已被邪祟盯上,你们拿到容易,想要带出去却可能会遭到祂的袭击。” 石晶巨人首领最后提醒了一句。 陈登鸣与鹤盈玉对视一眼,各自心底最后的一丝疑虑也消失了。 看来,那邪祟才是不简单啊。 石晶巨人首领这么容易交出三阳晶,只怕也是被秘地内的邪祟困扰已久,如今他们又来谋夺,便趁机交出烫手山芋。 之所以还愿意提醒,估计也是知道他们实力强横。 不想因为未曾提醒这种小事,他们事后又再来找麻烦。 这些妖兽被困秘地之内,有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有的却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智慧早已成了精怪啊。 “陈师弟,邪祟这种事物,我也很少遭遇,若是真碰到,也许就要指望你一直金屋藏娇的那只小女鬼了不过,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找麻烦的好,快走!” 鹤盈玉展颜一笑,俏皮眨眼,旋即驭器迅速升空而去。 “走!” 陈登鸣哈哈一笑,与之念头不谋而合,骑着黑云豹,刹那化作一道黑电冲出巨人谷,直奔上方天穹。 既然有麻烦,那当然是能避就避。 什么邪祟盯上三阳晶,那他们就不走正道,直接冲出巨人谷,冲上天穹。 如此穿过空中封锁秘地的阵法,趁着邪祟还未反应过来,就离谷而去,任你什么魑魅魍魉,面对封印秘地的阵法阻隔,也难以追击 (月票差一点,还是先加更,不过章节小了点儿,明天还会更新大章,月票超两百一万字) (本章完) 137~138:怨念缠身厉鬼道,筑基后期风光笑(二合一大章求月票) 呼呼呼—— 两道破风声刹那划过天空,迅速直奔上方时而闪烁金色阵法符文封锁的天空。 然而陈登鸣与鹤盈玉才冲出巨人谷,就感觉谷外充斥一种压抑和阴冷的氛围。 头顶的太阳似黯淡无光,远景被云雾覆盖。 一种凄凉而沉闷的气氛,登时令人心头感到强烈压抑和不安,仿佛随时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不对劲!” “加速冲出去!” 二人神色凝重,神识在电光火石之间交流。 发觉可能还是小觑了邪祟的力量。 或者说,这种诡异事物看似是与灵体阴魂差不多,但实际表现出的力量和诡异之处,却与灵体阴魂迥异。 二人进一步加快飞行,但越是升空,越是感到周遭环境仿佛陷入了静止,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寒毛直竖。 偏偏四周风云流散,晴空万里,没有丝毫邪祟的影子出现。 然而,陈登鸣与鹤盈玉都是灵神中察觉,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脑海中时而还冒出一阵阵模糊的影像,那影像中像是有一具腐烂干枯的尸体片段在闪烁。 “师弟我们像是一直在原地打转” 鹤盈玉的声音似是隔着几重门传来,紧接着声音刹那消失,连其倩影都变得模糊。 “五蕴皆迷,鬼打墙?” 陈登鸣心中一懔,心灵间警兆忽现,一股邪恶阴狠的怨念和恶意,正在侵入他的灵神,令他的身躯都逐渐有僵硬冰冷如坠冰窟般的感受。 下一瞬,这一股阴损的力量倏然加强。 意象中像是有一道扭曲披头散发的黑影冲上来,张开大口嘶吼着,要将他一下子吞了下去,一股强烈的恐惧绝望气息,瞬间充斥他的灵神。 但在这瞬间,他的神识凝聚,爆发一道霹雳般的闪雷之光。 轰!—— 雷霆怒喝气势雄,霹雳轰鸣化晴空。 这蕴含纯阳雷力的神识之光如一朵青花照破山河,刹那荡平一切侵入心灵的邪祟诡念,令他如坠冰窟的身躯,也霎时变暖。 胸口魂屋内,小阵灵松口气,即将抛出的红菱也就此缩回。 陈登鸣只觉脑海中仿佛有一声尖锐穿透脑子的惊叫蓦地炸开,好似一个气球爆炸。 下一瞬,他眼前世界恢复正常,只看到一道黑影霎时从他眼前掠过,直扑向鹤盈玉。 就在这同时,鹤盈玉亦是轻叱一声,筑基后期的强横神识蓦地爆发,在精神层面形成近乎实质的层层涟漪,撞击得黑影速度骤缓,显露出一道披头散发,浑身阴森气息的扭曲人形。 “破!” 陈登鸣迅速凝聚神识,以炼神法厉鬼惊魂术爆发。 顿时目如电炬,熠熠厉芒,似要洞彻人的肺腑,激射到前方扭曲的人形上。 “嘭——” 那扭曲人形似一个黑色的气球爆炸,刹那成无数道黑影浓烟消散,隐约还能听到消散时发出的宛如狂风怒号般的凄厉惨叫。 陈登鸣只觉一大片黑色阴风扑面而来,充满极端的怨念之气。 “小心,邪祟怨念比邪祟本身还要难缠” 小阵灵提醒的声音才传来。 陈登鸣已提前召出照心破妄镜。 一道青白镜光急骤爆发,穿云蹈雾,破灭邪妄,将大片冲袭而来的黑雾怨气清扫一空。 瞬间,周遭环境恢复肃清,天空无云,湛蓝如洗。 太阳在天空中高悬,阳光照射下来时伴随一阵清风,令人只觉身心舒坦。 “陈师弟,你没事吧?” 鹤盈玉飞掠而来,俏面上神色担忧,眉梢又紧接着凌厉挑起,扫视四周环境,心里也是颇有些余悸。 正如妖兽与之妖魔一般,邪祟的难缠阴损程度,也比寻常阴魂灵体诡异强横多了。 方才连她都险些着了道,若是寻常的筑基修士,还真可能不是对手。 “无碍!” 陈登鸣皱眉摇头,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时而心血来潮,感到脑海闪过一片血光。 他只道是方才被邪祟侵袭的阴影,当即催动照心破妄镜,青白镜光对着自己以及鹤盈玉又仔细照射了几遍。 又招出引魂幡,驱动法器和幡中兄弟为自己做法,确定并无隐患后,二人当即不再久留,联袂而去。 空中,一艘灵舟召出,“师弟,这次居然遭遇了这么强的邪祟,让你卷入危险,实在抱歉。 还好师弟你精擅阴魂驱邪的法门,现在我们得到了三阳晶,拿,一人一块” “哎,师姐,伱跟我客气什么?这三阳晶你留着吧,也许一块不够用,我突破筑基圆满还早。” “拿着,一块也就够了,再多一块也没用。你就算不用,拿去卖钱,也能卖不少灵晶” 灵舟上,陈登鸣无奈,唯有含笑接过三阳晶。 这晶石巴掌大小,宛如一块温润的明黄色宝石,其中氤氲荡漾着充沛的纯净灵元。 陈登鸣好奇道,“用这东西,就能在筑基后期突破圆满时,增加几分成功几率?” 鹤盈玉欣赏着三阳晶,巧笑嫣然,“当然,这里面是石晶巨人死后凝聚的最纯净力量,与我们修炼出的灵元非常贴近,甚至纯度上更好。 其实在修仙界中,这就相当于是极品灵晶了。 可惜,极品灵晶很难寻觅到,这一块三阳晶,至少可以兑换上百块上品灵晶。 但没人会傻到拿去兑换灵晶的,我们在筑基后期突破圆满时,用上此物,就能加快凝聚三颗假丹,增加突破的成功几率” “加快凝聚假丹?里面的能量相当于筑基修士的精纯灵元?那不就相当于游戏中的经验球了?” 陈登鸣心中思索,问道,“那要是在筑基后期之前,例如我现在筑基中期就使用此物,是否就能吸收其中的纯净灵元,加快修行速度?” 筑基期无论哪个阶段,其实就是积累灵元以及神识的过程。 筑基后期比筑基中期强大的地方,就是在于灵元以及神识的雄厚程度上。 因此,理论上而言,他只要能吸收三阳晶内的灵元,的确是可以加快修炼速度。 鹤盈玉听着也是一呆,旋即哭笑不得,“可以应该是可以的,但根本没有人会这么做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危险。 而且,这也是暴殄天物啊,师弟,你可莫要胡来。 这三阳晶很珍贵,这次我们算是赶着两年战争的空挡,其他几个联合封锁秘地的宗门都没反应过来,就立即前来取了三阳晶,此次能得到,下次就不一定了。 就算干掉那头筑基石晶巨人,它死后也不会立即凝聚三阳晶。 因为这种力量核心,需要它死时自愿选择凝聚而出。 若是它并非自愿,可凝聚不出。 你突破筑基后期和突破筑基圆满,孰轻孰重,你应该清楚的” “原来如此看来师姐你也是得到了梁师兄的暗示,我们偷偷的前来捷足先登,摘了秘地内最有价值的一种宝物。” 陈登鸣脸上露出笑容颔首,暂时按捺念头。 这三阳晶好不容易得到,的确应该在后期突破圆满时再用。 因为那时他的功法熟练度也更高,至少比现在的熟练度要高很多倍,用此物,应该能缩短不少的时间。 不过若是急用,在查明没有危险后,用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在小境界突破,可是没有瓶颈的,后期突破到圆满,也无需增加什么突破几率。 此行他也得到三阳晶,可谓算是收获颇丰,若是换了他一个人前来,可难以得到三阳晶。 石晶巨人首领再好说话,那也是看人的。 显然也是察觉鹤盈玉筑基后期的实力,故而才不愿造成族群牺牲,拿出三阳晶。 但即使如此,他们最后还要渡过邪祟这一关。 鹤盈玉的实力虽强,却不精擅炼神法,空以强横神识对付邪祟,还没有他造成的杀伤大。 所以说,此番秘地取宝,二人是相辅相成,共同成就,看似容易,实则极其凶险,唯有精诚合作,方才有惊无险的渡过。 灵舟遁速奇快,刹那远离秘地,在一个多时辰后,返回了长春派内。 三日后。 长春派洞府之中,一阵阵呼唤的声音似从遥远传来,蓦地将陈登鸣陷入深层次修炼的意念唤醒。 两道精芒自室内一闪而过。 陈登鸣皱眉睁着双眼,只感到一阵难言的心烦意躁,身躯都一阵阴冷,不得不结束修炼,意识回归,才逐渐摆脱那种阴冷的气息。 这时,一道闪烁灵光的影子从对面阵盘中闪现而出。 小阵灵飘浮空中,周身灵光如雨,发丝轻舞,美眸惊异,指着陈登鸣身前蒲团四周贴满的已焚烧成灰的驱邪符箓。 “道,道友,看,看来你还真是被那邪祟死后的怨力缠身了呢这些驱邪符刚刚都燃烧了奴、奴家唤你几声你都没反应” 陈登鸣皱眉,仔细看身周贴了一圈的符箓灰烬,脸色难看。 “灵儿,你刚刚没有发现那邪祟的踪迹?” 阵灵摇头,“道,道友,影响你修炼的主要不是邪祟,那邪祟当日应已是被你消灭了。 但祂的怨念却转移到了你的身上,因此,你最近修炼才会感到心神不宁,你已被这邪祟消亡后的怨念缠身” “邪祟都死了,怎么还会有怨念缠着我?” “那、那修士死后,为何可以变成阴魂,阴魂又为何可以转为邪祟? 因为当怨念或执念强到一定程度时,邪祟也就会诞生了只要怨念或执念不被满足,就,就很难消灭。” “这简直是牛皮膏药。” 陈登鸣脸色阴沉,“那现在该怎么消除这股怨念?” 他本来都打算回来后待一段时间,战区收尾一结束,就准备动身去嘉木关将许微接回长春派。 结果一直感到心神不宁,现在竟然还确定被邪祟的怨念缠身了,连修炼都无法安心修炼,时常就会被阵阵惊兆和脑海闪过的画面惊醒。 昨日,他也曾问过鹤盈玉,对方却并没有发生类似事情。 看来那日邪祟被他击杀后,那散去的黑雾,的确是将邪祟的怨念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小阵灵道,“其、其实情况也没想象中那么严重,如今邪祟已灭,这,这怨力也只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道友你只要不理会,它自然就会消散了” 陈登鸣不由语塞。 这玩意儿一直影响他修炼,时不时就将他惊醒,他又怎么可能做到不理会,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将自己的疑惑表达后,小阵灵也皱眉,嘟起小嘴奇道,“照常理来,来说,除非道友你身边,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否则你也不会一直心神不宁,产生心灵空隙,令怨力有可趁之机” “我身边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 陈登鸣神色奇异思索,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现在好好的,身边也没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 除了这邪祟怨力缠身恶心人,也谈不上什么焦虑担忧的,怎会因什么事心神不宁而产生心灵空隙。 “莫非是许微出了什么事?” 陈登鸣思来想去,心神一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关注骆家的下落和安全,就是想要确定许微是否安全。 这件事持续久了,也许便成了心中执念,若是许微出了什么事,他倒是的确可能会心神不宁。 一念至此,陈登鸣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眉头逐渐拧起,蓦地一拍储物袋,看着储物袋中的三阳晶,眼神中露出思索神色。 “道,道友,还有一种方法,或许能帮你化解一些怨力” “何法?” “厉、厉鬼修行之法,你身旁那阴魂,凶神恶煞,恰好是修行厉鬼的苗子,只是,缺乏修行的资源可,可如今既有这怨力纠缠你,就有资源了。 你可让那祝道友阴魂,再次转移怨力” “让老祝为我分担部分怨力?这,这不是让他挡灾吗?” 陈登鸣闻言一怔。 这不是坑自家兄弟呢。 老祝修仙不努力,幡中做兄弟,已经很惨了,还要为他分担怨力,是不是更惨。 小阵灵道,“他,他吸收怨力后,会有希望进化成厉鬼” 陈登鸣闻言,松口气。 不过,若是老祝能吸收怨力,进化成厉鬼,这似乎对其也是大好处,也不算坑了老祝。 陈登鸣召出引魂幡,感受着其中祝寻阴魂的存在,有些惭愧又有些感动。 老祝啊老祝,做兄弟,在幡中。 如今既有厉鬼培养法,还有怨力作为资源,他绝不会让兄弟吃亏。 一天后。 洞府内,阴魂祝寻环绕陈登鸣头顶飘舞,为其转移怨力,口中‘哫哫哫’的狗语不停。 陈登鸣手握充满温润澎湃灵元的三阳晶,深吸一口气,开始运转长春功,以长春灵元作为引子,引出三阳晶内的澎湃灵元之力,再转化为自身的灵元。 鹤盈玉曾提醒他,最好在筑基后期突破圆满时用三阳晶,如此才能令此物的价值最大化。 但对他而言,突破没有瓶颈,早用也不影响,最多就是可能会因吸收速度的原因,浪费些许灵元。 而且,他已经在门派藏书阁内翻阅资料查看过,确定筑基中期吸收三阳晶内的力量并无太大风险。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灵元转化速度的衔接。 若是速度过慢,很可能有三阳晶内的灵气无处宣泄,将爆炸的凶险,毕竟筑基中期的灵气转化速度,是绝对比不上筑基后期的。 不过陈登鸣自觉若是专注一些,小心一点,这方面的凶险可以削减到最小。 此时,千丝百缕的灵元沿着经脉灌入他的丹田之中,直接壮大他丹田内宛如三汪水潭积蓄起来的灵元,壮大灵元总量。 在三汪水潭上方,是犹如雾气般氤氲翻腾飘浮的灵气以及神识。 正常修炼,是吸收灵气进入体内后,成灵气之雾,悬浮在中下两大丹田的灵元上方。 灵雾积累到一定充盈的程度后,其中就会滴落出灵元,汇入灵元中,修为也就增加了。 而当中下丹田的灵元上涨到一定程度后,中下丹田内的灵雾就会持续升腾到上丹田,进一步提纯后,逐渐转化为上丹田内飘浮的神识。 这也就是练气化神的阶段,水磨功夫,日复一日,慢慢积累。 然而如今,随着陈登鸣不断吸收三阳晶内的灵元之力,他的三大丹田中,灵元持续增长,转化为长春灵元,又逐渐炼气化神,增长神识,他的修为随之不断持续提升。 面板中,《长春功》的熟练度开始不断跳动。 陈登鸣只是抽空瞅了一眼,又立即收摄心神不再看,他怕再看,就有些上瘾了。 穿越这么久,他修炼一直都是靠自己辛辛苦苦一步一个脚印,付出汗水和劳动,才修炼到今天这一步。 结果,跟着富姐儿一起闯了一次秘地,平静踏实的修炼方式就被打破了。 现在面板里的功法熟练度提升得像是开了外挂一样,疯狂加点。 他的修为也是‘噌噌噌’坐火箭般提升。 果然,师姐的氪金修炼大法堪称无敌,他这就相当于是直接拿极品灵晶修炼了,钱袋烧得冒烟。 但这种感觉,简直太过瘾了,比双俢还令人着迷。 若是在小阵灵提醒之前,他或许还不会如此急躁消耗掉三阳晶,可以等到筑基后期突破筑基圆满时,再使用此物。 但得到小阵灵提醒后,陈登鸣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感觉可能许微在骆家是出了什么状况,得尽快出发去一趟嘉木关了。 为了多增强一些在外的自保实力,还是尽可能先将实力提升起来再说。 “也不知道这一块三阳晶,够不够将我的功法熟练度第六层填满?” “目前看,修行不像是里写的那样,还存在什么完美筑基、十成筑基之类的说法,要积累比别人更多的灵元和底蕴才能突破然后秒杀同阶,越大境界斩杀金丹突破应该很快才是” “既然不能积累比常人更雄厚的底蕴,煞星呢? 煞星能越一个大境界杀敌,靠的究竟是什么?什么至宝还是道统中的秘技?” 这个想法才冒出没多久。 陈登鸣浑身爆发如爆豆子般的声响,气劲四窜,法袍鼓动,神识凝聚在眉心宛如火光照耀。 刹那间,他额头、胸口、腹部三处位置,灵光荡漾,如阳光闪烁,无比充盈。 突破了,筑基后期! 而这会儿,三阳晶内充沛的灵元,竟还有许多盈余。 陈登鸣只感到这样的突破很索然无味。 不是他自己努力修炼来得,刺激是刺激,却没有太多的充实感。 这也不知道是不是犯贱。 他继续保持运功吸收的速度,突破筑基后期后,灵元转化的速度更快了,三阳晶爆炸的凶险大幅缩减。 如此杳杳冥冥修行,时间很快流逝。 中途,隐约又感到一阵淡淡的心悸感袭来,似是怨力再度来袭。 但随着一阵‘哫哫哫’的声音过后,那怨力如同被使唤引诱走的小狗,很快消失。 第二天。 一声畅快长啸,宛若龙吟深谷,久久不歇的从洞府中传出,其中蕴含的沛然灵威,震慑得洞府外的黑云豹寒毛耸立,豹眼回身看向洞府内,目中满是惊愕和欣喜。 洞府之中,陈登鸣感受着浑身充盈的灵元,嘴角流露出笑意,再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已彻底沦为白色晶体,再无任何灵元的三阳晶,感慨颔首。 这一块三阳晶,助他直接突破了《长春功》六层后。 连功法七层的熟练度,都提升了一大半。 功法虽是没有继续突破,却也令他刚突破筑基后期的修为稳固了不少,法力比之突破前,强了两倍多。 陈登鸣观察面板中自身的状态。 “筑基后期修士【陈登鸣】 寿:87/338/759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略 道法:《长春功》(七层26116/40000)、《陈氏道法篇》(大师69/100)、《逆荣回春术》(入门73/100)、其他略” 实力境界以及长春功一起突破后,他的寿元大限再度增长了三十年。 如今这么长的寿元,若不考虑骨龄对加入长寿宗的影响,他已可着手开始继续修炼《损命拔苗术》,提升修炼资质,至少也能得到最后那两成的修炼速度增幅。 不过,眼下既已依靠三阳晶突破到了筑基后期,且马上又是夏季,可继续与鹤盈玉一同引雷锻体,减少骨龄,倒是也不急在这几个月就开始氪命,能求稳,就稳当一些。 如今实力提升,筑基后期的实力,虽不比金丹以及假丹大修,却也多少称得上算是个人物了。 整个长春派内,筑基后期以上实力的,除了鹤师姐,也就只有正副派主了,看谁还敢说他是小白脸。 现在,他也可以动身,出发前往嘉木关找许微了。 陈登鸣起身,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味,皱眉扭头,又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清理突破后身上毛孔中喷泻出的体液。 这种伐毛洗髓后的气味儿,极其难闻,虽不是中记载的毛孔喷粪那么夸张,却也堪比全身挤痘痘外加冒了一身臭汗。 “也不知当初鹤师姐突破时,怎么就没这种气味?难道是清理得太快,我还没闻到就没了。” 做完个人清洁,陈登鸣招来阴魂祝寻查看。 发现这幡中兄弟身上似更多了几分戾气,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模样不说,张开嘴,本就尖利的牙变得犹如獠牙,双眼青白,很是瘆人,似的确是开始向着厉鬼的路线发展了,气息更强了。 这幡中兄弟,只是吸收一些邪祟的怨气,竟就突破到了练气十重的样子,身上也多了些诡异邪恶的气息。 “祝道友,看来你的确是有做厉鬼的天赋。” 陈登鸣沉吟片晌,而后驱动引魂幡,将祝寻收入了进去。 日后待怨气吸满,祝寻说不定非但成了厉鬼,实力还会继续突破,只要怨气等特殊的资源够多,变得跟之前遭遇的那邪祟那么强,也是有可能的,也算是一大臂力。 他现在突破后是神清气爽,只觉实力变强了,看待问题的眼界似也在发生变化。 这就跟前世一个人从穷人变成了有钱人,眼界和心态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他双袖飞舞,大步跨出门。 黑云豹‘呜’了一声爬起来,屁颠屁颠准备载他出门兜风。 “你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到筑基?” 陈登鸣瞅了一眼黑云豹,感觉现在突破筑基后期后,这黑豹还停留在练气十重,作为坐骑都不够拉风了。 黑云豹露出一个豹式委屈的神色,瘪着嘴,尾巴和耳朵耷拉下去,摇着脑袋。 一副别扎豹心了的模样,跟着又张开嘴,口中流出哈喇子,眼神发亮‘呼呼’两声。 陈登鸣听懂其意思,狐疑,“上次那种冰蟒妖的肉?你的胃口倒是不小啊。” 上次他分润到冰蟒妖的部分血肉后,其中部分喂养了黑云豹,另有部分则拿去尝试培养炼制王蛊。 结果黑云豹吃了后,也没突破筑基的迹象,现在竟是又索要,也不知是单纯嘴馋,还是真的需要。 陈登鸣翻身坐上黑云豹,驱使豹哥出门,琢磨着,是不是去找鹤盈玉,将在雾河滩猎到的那头筑基水怪索要来,喂给黑云豹吃了,兴许这豹子吃了后,就突破筑基了。 “用筑基妖兽喂养你这头练气妖兽,这奢侈程度,大概也就只有你主子我了黑子,日后你一定要好好报答我啊。” 陈登鸣抚摸着黑云豹的后颈黑毛,嘿然笑道。 那筑基水怪,他与鹤盈玉本打算是捕猎到后,在秘地内使用。 因为说明介绍书中有记载,若是能与石晶巨人和平沟通,它们也愿意做交易,交易物最好是强大的活物妖兽。 结果二人在巨人谷中都没能用到筑基妖兽,石晶巨人就轻易献出了三阳晶。 因此,那筑基水怪,如今还在鹤盈玉的驭兽袋内困着。 不过骑着黑云豹才来到鹤盈玉的洞府前,陈登鸣就发现这师姐的洞府阵法开启,一副已处于修炼闭关中的模样。 “鹤师姐难道也在吸收三阳晶?应该没那么快大概又是在氪金修炼。” 陈登鸣本想告知鹤盈玉自己已经突破筑基后期的好消息,但现在也只好先离去,骑着黑云豹飞往长春殿,准备向梁云生报喜之后,再报备一番,就离开宗门,去嘉木关。 若是可能的话,他还希望借走一艘宗门的灵舟。 如此出门在外,非但遁速极快,无比方便,还能避免不少麻烦。 哪怕是金丹修士,看到他驾驶刻有长春派标志的灵舟,也绝不会轻易得罪。 第二天,清晨。 长春派的晨钟骤地敲响了两下,那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在门派内传开时,登时惊动不少弟子,引得门派内外尽皆哗然。 “往日的晨钟都只响了一声,今日却响了两声,门派内又有前辈突破到筑基后期了?” “莫非是周云霁执事回来了?传闻他老人家去年在战区可谓是出尽了风头,靠偷咳,他杀了不少魔修强敌。 如今东北角战争结束,战区进入收尾阶段,他回来突破了?” “周执事好像还没有回来,上次晨钟响两声时,还是鹤执事突破的时候,这次可能是王旋飞执事,他如今年逾一百六十多岁,算是门派内最老一批的筑基执事,底蕴深厚” 正驾驭灵光,从几个议论弟子头顶匆匆路过的王旋飞闻言,老脸一红,想装作没听到,几名弟子却已抬头看到他的身影,立即齐齐恭敬行礼。 王旋飞干咳一声,尴尬道,“这次是你们的陈师叔突破到了筑基后期,据说是依靠三阳晶突破的,哎,真是有些” 他摇摇头,暴殄天物四个字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怕被几名弟子误会他嫉妒。 立即又驾起灵光,直奔前方山门的门牌去,准备为陈登鸣送行。 陈登鸣昨日才向梁云生报喜,门内的筑基修士,有一些是今日才得到消息。 而听说陈登鸣这才突破,就要去嘉木关了,无论心里大家怎么想,面子上肯定都得去贺喜送行的。 筑基后期修士,哪怕是靠三阳晶突破的。 毕竟也是实力境界不一样了。 成年人的世界,不讲过程,只认结果。 哪怕有人心里嫉妒,面上也绝不敢再表现出来了,还得笑脸相迎。 因为筑基后期修士,几乎就已代表一个门派金丹之下的战力最巅峰了。 假丹大修,终究是极少数。 且筑基后期,再跨过一步,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假丹大修,这种人物,在长春派内,也算是有头有脸有排场。 此时,长春派山门处,一艘灵舟悬浮空中。 陈登鸣正含笑客气应付着诸多前来祝贺相送的同门。 “多谢诸位师兄赶来送行,师弟这贺喜酒宴,回来一定补上,诸位师兄海涵。” 关乐立即笑着回应,“哪里哪里,陈师弟你有事就尽管先忙,这酒宴随时都好说,我们又不会见怪,来,先把这份贺礼先收了。 别谦让,千万别谦让,我老关也没多少积蓄,这送一份薄礼,你谦让,这不是打我老关的脸吗?” “不错,陈师弟,还有我这份儿,祝你一路顺风,事成后把周师弟也带回来吧,咱们到时再一起喝酒。” “一定,一定!” 陈登鸣收贺礼收到手软,脸上笑得更为开心。 这突破筑基后期后,关乐等同门筑基修士,送的礼一个比一个厚,最少的都有一块上品灵晶。 “陈师弟。” 这时,梁云生脸上带笑走近后,也是送出一份贺礼。 “梁师兄,你不是已经送过了?” 陈登鸣讶然,正要推辞,梁云生按住他的手掌,笑道,“陈师弟,这份贺礼,是丘派主送出的,派主知道你实力突破后,又要立即动身去嘉木关,就托我将这贺礼送给你。 不过师弟你要记住,派主送出的这份贺礼,非常珍贵,你出门在外,若是遭遇麻烦困难,再拿出不迟!” 陈登鸣惊讶,心脏砰然跳动,本是推辞的手,立即顺势将递来的储物袋收下,郑重道。 “梁师兄,请务必代我多谢派主!” 周遭其他人看着陈登鸣手里的储物袋,都是暗暗羡煞不已。 派主送出的东西,而且还是遭遇麻烦时,就可拿出摆平麻烦的东西,那岂不是保命的宝贝? 说不定就直接能应付过金丹修士,这怎能叫人不羡慕? 但羡慕也没有用啊,他们没人突破筑基后期,知道陈登鸣是靠三阳晶突破的都没用。 没筑基后期的实力,谁敢去秘地抢三阳晶?甚至筑基后期,也未必就把稳。 最后一番客套过后,陈登鸣看了一眼长春派的方位,眼见鹤盈玉的身影并未出现,似仍在闭关当中,当即微笑辞别众人,催动灵舟,转身而去。 这突破筑基后期了,面子也大了些,昨日他找梁云生报备过后,就顺口提起了租赁门派灵舟之事。 梁云生很爽快,直接大袖一挥,便批了一艘灵舟给他,租赁费用是一月半块上品灵石。 这点租赁费用,对比灵舟的价值,可以说忽略不计了,单是长春派的招牌价值,就超越了租赁的费用。 此时,长风拂面,陈登鸣身穿长春派筑基修士法袍,驾驭长春派灵舟,以筑基后期修士的实力,直奔嘉木关骆家而去。 相较于曾经以一个没靠山的小散修身份,从明月坊逃出之时,已是风光从容了不知多少倍。 就算现在再出现于明家的门口,大喊一声‘通缉犯陈登鸣在此’,明家老爷子只怕也会陪笑说道,“天下同名之人不知凡几,道兄莫要误会,以和为贵”! 这正是昔日青衫仓逃路,今日筑基意气粗。归来且醉仙家酒,满眼笑颜尽模糊…… … … … (九千多字贺陈道友筑基后期,今天月票没满200,明天票满依旧万字) (本章完) 139:天知地知我不知,养蛊道人似旧知(求月票) 这世上总有些自诩正派的人,会在背地里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正如真正现实的一面彻底展露后,就将超出仁义礼教的束缚,只有人性在自由舒展。 此时,一处神秘山谷中,满坡满谷的古木新树,阵阵云雾似潮水般从山谷向上升腾,茫茫如海,云雾中隐隐透着一种血腥的气息。 在山谷中心地带,云雾缭绕,一个法阵正处于启动状态,一群身穿掩盖身份的匿踪法袍的修士,正围绕着法阵,进行着某种古老的仪式。 他们手持特质的火烛与法器铃铛,在阵法内穿梭,似乎在默念着什么法咒口诀。 随着晦涩的咒语与铃铛声逐渐强盛,隐约之间,山谷内的天地灵气似也被撬动,仿佛能感受到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阵法中流动。 尤其阵法中心区域的一汪触目惊心的血泊内,似不时传来阵阵呼吸声以及似孩童的轻微呼唤。 随着这种神秘仪式的进行,阵法中的血水开始‘咕嘟’冒泡,逐渐要凝成一张血色人脸的轮廓,令人望而生畏,仿佛随时都可能引发出什么不可预知的事件。 一道轻微破风声,倏然从雾气中传来,停留在神秘的阵法仪式区域之外,隐隐传达来淡淡的灵威。 “还需要多久才能找到他?” 阵法区域附近,一名浑身笼罩在斗篷衣袍内的神秘人躬身回应。 “前辈,目前还不能确定具体时间,不过我们已能确定一个大概范围,他还处于东域,且距离我们并不算远” “加快,最好三十日内,就能有结果!” “我们将会竭尽全力” 长空万里,乌云延绵。 一场春日雷雨即将倾盆而至,一艘灵舟宛如争渡的渔船,在春雷霍霍的乌云下方穿梭而过,逐渐愈发降低高度。 这时,乌黑的天空也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翻滚的乌云成了无边无际的水气和雾气,将天地融合在一起,世界霎时一片雨雾迷蒙。 “呜——” 黑云豹不爽起身,苍鹰抖羽般甩开身上落在黑亮毛皮上的雨珠。 陈登鸣皱眉掐了法诀,灵舟表面刻录的阵法符文霎时明亮,浮现一圈宛如透明鸡蛋壳般的灵罩,将雨水隔绝在外。 做完这些,他只觉方才那种莫名心神难宁的感觉消退了一些,却仍是召出引魂幡。 召出幡中兄弟祝寻为自己做法,吸走怨力。 但这次幡中兄弟绕身转了一周,发出烦躁厉吼,一副没吃到怨力暴躁的凶恶模样,倒是令陈登鸣松口气之余,也有些奇怪。 “三日前,我在洞府中就已再无怨力缠身,也没有再生出心神不宁之感,现在看来,还是没有怨力缠身,何以方才又感到一阵心神不宁?” 他凝眉思索,颇为不解而烦躁,一如此时压抑阴郁的天气,总感觉像是有一场阴谋在酝酿,似有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的脖颈。 他豁地转身,四野雨雾茫茫,仿佛刚刚是疑神疑鬼的错觉。 陈登鸣放缓灵舟遁速,离地数十丈飞行,蓦地拿出梁云生离别前递给他的储物袋。 此袋乃是派主丘峰所赠。 对于这神秘的派主,他加入长春派近两年来,始终未曾蒙面,却已在门内听过诸多形容此人的标签——‘急公好义’、‘精明强干’、‘刚正不阿’、‘护短’等等。 这些词眼,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丘峰是一个强硬的人,雷厉风行又颇为公正爱护门内弟子。 这样的人,似与想象中的长春派派主人设不一致。 在陈登鸣的想象中,长春派派主应当是温温吞吞,修炼很养生,做事也比较拖沓,很佛系的一个人。 不过无论如何,一个对内柔和对外强硬的长辈,无疑是长春派弟子的福音,弟子们出门在外,腰杆也挺得直。 此时,陈登鸣捏着手中储物袋,目光轻闪,心里纠结是否现在打开查看其中物品。 他性格沉稳,凡事喜欢皆在掌控之中。 即便不在掌控中,至少也得心里有数,谋而后动。 这储物袋内具体究竟是什么,如何用,都是未知。 真等到有麻烦时再拿出,将自身安全交予一个未知的事物,变数太多。 “梁师兄只嘱咐我在有麻烦时拿出储物袋内的物品,即可化解,也没特意嘱咐我,中途不能查看” 陈登鸣沉吟间有所决断,掐诀一点,指尖氤氲灵光。 储物袋霎时解开,往内一看,三丈方圆左右的储物袋空间中,仅有两块古拙木牌和一张字条。 陈登鸣诧异,随手一勾。 两块木牌均是飞出,悬浮身前,散发浓郁盎然的生机。 其中一块木牌上,以修仙界古字镌刻二字‘长春’! 另一块木牌上,则是镌刻另二字‘长寿’! “分别是代表长寿宗和长春宗的令牌?是让我有麻烦时出示令牌就可解决吗?” 陈登鸣诧异,感觉似也没那么简单。 出门在外,若是在人多繁华的地方还好,遭遇了麻烦,亮身份递门坎,哪怕金丹修士也多少会卖长春以及长寿宗的面子。 但若是在人迹罕至之地遭遇麻烦,拿出令牌亮身份也未必管用。 陈登鸣拿出储物袋内的字条查看。 “应付小麻烦,输送灵气入长春令即可。应付大麻烦,输送灵气入长寿令可解。” 字条落款是‘长春真人’四个字,字迹苍劲有力,入木三分。 陈登鸣眼神一亮,斟酌这小麻烦和大麻烦之间的区别。 如今他已是筑基后期的实力,假丹大修就可算是小麻烦了吧? 大麻烦是指金丹真人? “似乎也不太对,假丹大修强是强,对我未必就有生命威胁,我若全力要逃,还是大概率可逃脱的。 即便在荒郊野岭遇上,我亮出身份,对方若无绝对把握,也不会为难我这也算不上麻烦” 如今他的木遁术都快要突破大师跨入宗师级别了,届时逃命能力还将再上一层楼,打不过假丹大修,逃还是有把握的,除非置身在沙漠、大江大海等特殊地形。 “这么看来,小麻烦,也许是指的金丹真人?大麻烦,指元婴真君?” 陈登鸣想到最后,感觉想得夸张了。 真有元婴老怪要对付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即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好以什么姿势去死,才能死相更体面一点,拿出令牌的时间和机会都不会有。 “稳妥一点,小麻烦就定在假丹或者金丹初期修士,大麻烦就定在金丹中期或后期吧感觉应付后期都有些不靠谱啊但至少金丹修士肯定是能应付的。” 不管怎么样,心里这么一盘算后,陈登鸣的烦躁忧虑也少了很多。 有门派有靠山就是爽啊。 这两块牌子,就能让他走出腰杆子更硬朗了些,逢人自称小陈可以,但自称小陈也不行,那就只有亮牌子了。 一时他心情颇佳,脑海却也闪过疑惑。 为何他突破筑基后期了,派主就赠予他这一大一小两令牌作礼。 鹤师姐突破筑基后期,却并未送礼? “也许是送了我不知道,不可能搞区别对待回头我再问问师姐,看她得到的是什么。” 陈登鸣催动灵舟,加速前行,撞开大片雨幕,直奔愈发接近的嘉木关骆家。 途中可见千村寥落,大片昔日还人烟鼎盛的凡人国度,如今荒无人烟。 一些昔日修仙家族占据的风水之地,而今倒是还有一些家族盘踞,甚至因资源而另起争斗。 两年战争,非但诸多修士死于非命,凡人死得更多。 东域诸多修仙家族和门派势力还会扶植凡人,甚至一些散修就会在凡间生存,开枝散叶。 但西域入侵进来的魔修却就不管那么多,凡人皆成了妖魔妖兽口中的口粮,或是噬魂宗修士引魂幡内阴魂的口粮。 陈登鸣驾驭灵舟横空飞过一些家族修士争斗的战场,哪怕是隔着有段距离,灵舟的威势也震慑得一些争斗双方罢手,均敬畏有加。 “不知是哪位长春派高人路过?眼下风雨交加,我柳家愿为前辈提供歇息静室,为前辈接风洗尘!” 路过一处颇有灵韵的山丘时,山丘上一个修葺得富丽堂皇的修仙家族中,传出一道老者和气的邀请声。 “多谢道友相邀,在下急于赶路,就不必麻烦了!” 陈登鸣淡淡传出神识作回应,驾驭灵舟径自离去。 “筑基后期修士?” 下方家族之中,一位筑基中期的老者身躯一震,面露遗憾和尊敬,却也不感到意外,毕竟对方可是驾着长春派的灵舟。 一路上,陈登鸣遇到好几家修仙家族相邀作客,这真是贴上长春派的驰名商标后,路上一条野狗看到,都要立即摇尾巴咧嘴善意打招呼。 最后未免麻烦,他还是将灵舟升空,加速离去。 他也不是初入江湖的雏儿,有人满面堆笑看似和善的一番邀请,他就得给面子立即也客气恭敬不如从命。 真要那样,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须知长春派的招牌加上他这一筑基后期修士,去往任何这东域的修仙家族中,都称得上是令其蓬荜生辉,稍稍借势就可令其他敌方家族不敢轻举妄动,为其家族带去诸多利益,但自己却也可能会因此惹上麻烦。 故而,如今身具大派弟子身份,行事更需谨慎,莫要平白被‘友善的陌生人’利用诓骗。 此后不过千里路途,以灵舟之速,一刻钟也就飞临而至。 跨越千里后,雨势也小了。 嘉木关宛如一个匍匐在平原上的巨兽,连绵巨大高耸的城墙如山岳显现眼前,被笼罩在一片迷蒙雨雾中,雄浑大气。 城内诸多修仙家族以及门派的产业林立,空中雨雾间灵光闪闪,真有种雨天漠漠烟波阔,灵光飞来点雪衣之感。 战争结束后,嘉木关诸多廉价法器大甩卖,赶来此地淘金的修士多如过江之鲫。 在巨大关口外的平原四方,延绵群山中,才是真正的仙门所在。 一些具备灵脉的犄角旮旯或小山头中,才是一个个依附门派求存的修仙家族。 陈登鸣考虑到如今长春派筑基修士陈明的身份,不宜以这身份直接去骆家,以免暴露现在的身份不说,也显得颇为唐突,毕竟对方也不识,不可能让他带人走。 还是先恢复往日身份,先去登门拜访,而后低调带走许微。 如途中真有那引起心神不宁的不顺发生,那他也就唯有暴露如今的身份,强行离去了。 到现在,陈登鸣已想清楚,唯一能令他心神不宁感到不顺的,或许也就唯有妙音宗了。 此宗既然在找他,连骆冰都因此而被罚入忏悔洞,想必还是绕不开煞星以及人仙道统之事。 但他虽然知道,却也不惧,如今不说他自己也不算软柿子,便是背后靠着的长春派、长寿宗,就要比妙音宗强势得多。 妙音宗昔日的元婴老祖已死了百年,难道还真敢强行为难他这个长春派筑基修士不成。 纵是真有那个豹子胆,他也还持有丘峰给的令牌解围。 一想到这里,陈登鸣不禁又有些狐疑。 怎么总感觉,派主丘峰像是知道他出门要做什么似的,才送出这两块令牌。 没有那么先知的吧? 除非对方已经知道他是来自南寻,知道他的来历等种种,自然也就清楚妙音宗在找他。 想到这一茬,陈登鸣皱起的眉头又逐渐舒展开,眼神惊疑不定。 这个可能性很大。 曾经,他只交代好自己在聚集地的事情,但以长春派的能量,他以前关于南寻身份的痕迹那怕都隐藏得很好,也是有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若是再联系登仙五宗,他就等于是被迫明牌了还不自知。 曾经之所以想不到这一茬,也是他自认为找不到南寻那么远的小旮旯。 但现在想来当时梁云生没有继续追问,也许就是点到即止了 “不管是不是,若是的话,那最好,证明门派不会追究我的过去,不会因煞星牵连我,还主动为我撑腰,这是再好不过,我更安全,加入长寿宗,也不必顾虑骨龄之事。 若不是,也没什么” 陈登鸣在灵舟上换下门派法袍,又收起灵舟,随后来到嘉木关附近,向此地的巡逻修士打听骆家如今的所在之处。 即便脱下长春派的马甲外皮,他也是筑基修士,巡逻修士自是客气恭谨给出准确回应。 陈登鸣遂道谢后飞身离去,直奔骆家。 若是骆家并未发生什么麻烦事,许微也安全,以筑基的实力,也足够带走许微了。 此时,长春派内。 梁云生正通过传音玉符与派主丘峰交流着。 “派主,既然妙音宗一直在寻找陈师弟,为何你还要放任师弟前往妙音宗的势力范围?” “云生,是人就有羁绊,我们修仙者,有人斩断羁绊而得道,有人将羁绊视作动力而求道。 无论哪种,这都是道,各人自己的路,我为何要阻止他走自己的路? 况且,现在也是时候让妙音宗那姓韩的知道,他要找的人,已是我长春派的人,他又能如何?” 梁云生神色微变,“派主,那韩掌门,可是金丹后期的实力,妙音宗元婴虽已死,但此宗毕竟在千年前出过化神道君,搞不好还是有底蕴的” “什么底蕴?底蕴能有我长寿宗更强?那妙音道君早已死了,否则百年前也不放任其门派元婴被杀,妙音宗已没落,才如此执着求他人的道统,这是误入歧途了 我长寿宗就不一样,随缘,陈登鸣无论是否真的接触过人仙道统,我们都任他发展,不去问,给他压力,不去求,免他猜疑。 只需要给他庇护和发展时间,以时间换他未来成长的空间,他未来自会知晓回馈宗门” “这倒是真的。” 梁云生含笑颔首。 凡事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这两年他暗暗观察,早已看出陈登鸣有情有义,知恩报恩,哪怕有时候怕死苟了些,但这也是正常。 长寿宗最多的就是苟辈。 问题是你是苟到底,彻底混吃混喝不管门派死活的白眼狼,还是有原则懂报恩。 像陈登鸣这种才德兼备之人,宗门不大力培养,那还培养谁去? 门派高层掌权者也不是傻子,要说天资好,就大力栽培,结果培养出一个反骨牛头人,关键时刻反手坑害了门派,这类事件,修仙界这么多年,也是有宗门发生过的。 排排柳树,挂着鹅黄色的枝条,风一吹就悠悠地晃荡起来。 骆家的新驻地,就坐落在柳岸深处的山谷中,环境清幽怡人,倒是颇符合骆冰此人的气质。 陈登鸣戴着斗笠,如往昔般背负大刀,以故人身份拜访骆家,求见骆家家主骆冰以及故人许微。 在稍稍显露出筑基灵威后,便立即被恭敬迎了进去,安顿在贵宾厅内。 罗平这位副家主最先得到消息,但得知是一位筑基前辈前来拜访,只道是骆冰熟识的某位道友。 他一个练气十层修士,哪怕身为骆家副家主,也不便当先逾越去接待,毕竟此时骆冰就在家族之中。 这委实是一对古怪的夫妻关系,哪怕在骆家之中,也显得古怪,在附近周边家族中,更是隐隐已成笑料。 女强男弱,哪怕罗平并非上门女婿,而是明媒正娶的骆冰,如此长期屈居骆家当一个副家主,也委实惹人发笑。 然而,罗平无所谓外界世人眼光,他是自家事自家知,骆冰再怎么抗拒,再过七八年,有些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此时也不好强逼太狠,毕竟骆冰的确资质绝佳,又是筑基中期的修士,逼得厉害了,对方若甘愿作贱鱼死网破,丹宗金丹长老出面都难收场。 “一位筑基期的故友来访?” 闺房之中,骆冰听闻消息之时,也颇为疑惑。 她性子清冷,并无多少朋友,即便是门内有师兄师姐前来拜访,也会事先传音联系。 “来人可道出名讳?” “道了,自称蛊道人。 还说与许小姐也是旧识,想同时见见她,可是许小姐她” “蛊道人!?” 骆冰美眸一闪,眼神霎时掠过惊人异彩,立即起身直奔贵宾厅。 处于侧厅的喜儿也已听到交谈,神色先是疑惑,有些不解为何大小姐竟显得有些激动,步幅都比平日要大,但下一刻,她咀嚼出了意思。 “蛊道人蛊?” “是他!?筑筑基前辈?” 喜儿血液像沸水一样滚动,心跳得如同有人插着一面响鼓,不敢置信,立即转身,有些跌跌撞撞跟出门 (求月票,月票还差一百多张晚上加更一个大章节) (本章完) 140:凡尘草木求长生,骆家恩断在此劫(为月票加更) 昔日练气散修故人,如今再来到访,竟已是筑基修士。 这本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哪怕是下品灵根修士,也是有修炼到筑基的概率。 可陈登鸣这一位昔日寿元将尽的老头子,如今竟是在短短近五年时间,就从先天武夫走到了筑基期,这惊人的实力提升速度以至于骆冰在听到‘蛊道人’三字时,仍是半信半疑,种种念头从她的脑海中纷纷掠过。 “他有秘密,真的有秘密,是掌门说的道统?” “煞星得到道统后,金丹后期就可力压元婴初期,如今更是深不可测” “他的战力会如何尚未可知,但修炼速度是真的非常惊人,如果真的是他许微那边” 各种念头浮动时,骆冰已是来到贵宾厅,看到了陈登鸣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霎时只觉脑海轰然一醒,回过神来,脸容间的神色恢复冷若冰山般不可侵扰的模样。 “没想到真的是你?” 骆冰轻轻蹙眉,步入厅内,一挥手,登时所有下人全都退下。 察觉到身后传来喜儿凌乱的脚步声时,她微微侧首传音。 “喜儿,你也退下!我要单独跟他聊。” 廊道处,喜儿一怔,下一刻,察觉到屋内传来的淡淡压抑灵威,仍是不免的一阵恍惚,立即欠身一礼后离去。 走出走廊,她仍是心头颇感惶恐,不由看向远处的深深宅院后的一排建筑。 那里有许微所在的屋宅,她咬了咬嘴唇,立即迈步靠近走过去。 厅内。 陈登鸣在骆冰到来时,便已是起身,含笑作揖施礼。 对于这个昔日说情将他引入修仙界的引路人,他是早便心怀感激。 更不说,之后此女赠他骆家腰牌以及后续的一些合作,也是帮到了他不少忙,助他更快站稳脚跟,提升实力。 尽管这其中,也有利益交易涉及在内,对方也表现出谁也不欠谁的现实模样,但该承的情,还是得承。 毕竟,单是许微这些年承蒙对方和骆家庇护,这也是一份人情,否则外面世道兵荒马乱,许微也许早已死了。 故而,尽管此行来的目的,主要也是为了前来带走许微,陈登鸣还是准备在叙旧之余,客气询问对方,骆家如今的状况。 “骆家的状况?很好,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们已在离开南域,在这东域落脚。” 对于陈登鸣的友善客气,骆冰面上并无表情,心里则是心绪起伏,有些微妙,感慨试探道,“但我是没想到啊,再相见,陈道友伱居然已是筑基修士 这修炼速度,连我这上品灵根,都自叹弗如啊,莫非当年我们对陈道友你的灵根检测,是出了错误?” 她一边说着这似玩笑口吻的话,一边走至桌前,亲自端起茶壶,为陈登鸣斟茶。 陈登鸣何等人精,听出其话语中的含义,看着她散垂的秀发和侧颜。 再想到妙音宗那次寻他,这骆冰最后还因此被罚入忏悔洞,对方显然也知道很多讯息。 有些讯息,再怎么隐瞒,也已是无用,因为双方都不是傻子。 他斟酌片晌后笑道。 “如果我说,我现在的确就是与骆道友你一样,具备上品灵根呢?” 骆冰欺霜赛雪的手掌一顿,将娇躯挪开少许,黑白分明的美眸凝望着他,淡然道,“那你就是如宗门所说的那般,有秘密,大秘密,你是否已接触到了人仙道统?与那煞星一样的道统。” 陈登鸣虎目射出慑人的精芒,深深凝视骆冰道,“妙音宗果然是因为煞星接触的道统才找我,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接触过什么道统。” 骆冰倏然嗤笑一声,这种讥诮的似笑非笑之意,出现在其冷若冰霜的面庞上,予人一种急切想要在其面前表现证明般的欲望。 她平静道。 “陈道友,事到如今,你我应该坦诚才是,当初你被我带入修仙界时,我们五人已是为你测过骨龄,也测过灵根是,这种事不会出错。 你若是没有接触过道统,怎可能化腐朽为神奇,现在已是筑基修士,而且你说你还具备了上品灵根?” 她话锋一转,端起茶杯走向陈登鸣,道,“抛开这些事实不谈,你既知晓道统的存在,又怎可能没接触过?你一介散修,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她说着,莲步款款已接近陈登鸣身前不足三尺距离,目光一瞬不瞬深深凝望陈登鸣,似要直接看透其心灵深处的秘密,手中茶杯递送了过去。 陈登鸣接过茶杯,洒然一笑道,“骆道友,你也不必试探了,我的确是已经加入了宗门,否则,在明知你妙音宗寻找我的情况下,我也不会敢来你骆家。 我这次来,是要带走许微,也要多谢你这些年帮我照顾她,你若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告诉我,若我能力所及之处” “难处?” 骆冰淡笑一声,打断陈登鸣的话语,别过脸去踱步道。 “若我的难处,是要你加入妙音宗,你可愿助? 若我的难处,是要你告诉我你如何这么快提升的秘密,你可愿助?” 陈登鸣皱眉。 骆冰摇了摇头,脸上淡笑消失,恢复那种冷若冰霜的线条美,眼神中闪过一丝智慧光芒道。 “你不愿的,你既然已加入宗门,这宗门必然是比妙音宗更强,否则以你的性格,也不会出现。 正如当初在登仙大会上,你是最后一个姗姗来迟,我才赌了你,没有确定安全,你不会现身” 陈登鸣目光微闪,深吸口气。 原来从前,骆冰也并非随意将赌注压在他身上,此女心思,确实细腻。 “可笑我还以为,你仍只是一介散修,以为找到了你,将你推荐加入妙音宗,你我便是双赢” “可笑韩掌门还以为你依旧藏在哪里,以为找到了你,就能得到与煞星有关的道统,甚至以我作为工具,将你牢牢捆绑住。” “相较于罗平,我的确是更愿意选你,因为你无论是拥有道统还是其他秘密,未来必然注定不凡可惜。” 骆冰背过身去,心内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一段段自嘲的念头,但她决然不会说出来,她的骄傲也不许她说出,最终只道。 “你要带走许微,只怕她已不愿跟你走了你要见她,就去见吧。” 陈登鸣心头一震,之前频繁闪过的感到心神不宁的预感,再度浮现心头,“什么意思?” 骆冰眼内闪过怜悯,“你去见她,自就知晓了,跟我来吧。” 她飞身掠出厅内,素白法袍被风挤压出起伏浮凸的曲线,一头乌黑秀发随风飘泻。 陈登鸣心如雷亟,那种不好的预感更为浓烈。 他目中闪过凌芒,脚掌一踱,豁地紧随其后而去。 二人遁走之速均是极快,刹那已转至骆家后方建筑群,来到一处深深宅院内。 那宅院拱门外,喜儿身影赫然在目,察觉到陈登鸣和骆冰二人身影赶来的刹那,喜儿面色霎时苍白,一颗心寸寸凉了下去,直撅撅僵立原地。 陈登鸣只看到喜儿神色脸孔,就感到更为不妙,在听到骆冰道了一声‘许微便在院子屋内’后,便‘嚯’地冲入院内,神识已是察觉到屋内一道微弱透着暮气的气息。 他正欲开门。 屋内却已突然传出一道熟悉中透着些许疲惫嘶哑的声音。 “陈大哥,是你吗?喜儿告诉我,你来骆家看我了” 陈登鸣一怔,立即欣然回应,“是我”! 正欲推开门,许微的声音再度传出,“陈大哥,你别进来,好吗,就在外面跟我说说话,就好了” 陈登鸣眉头一皱,双目眯起,回身冷冷扫了一眼门口的骆冰与喜儿,深吸口气后,以轻松语气道。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见我?我这次来,是准备带你离开骆家的,你不想走?” 屋内,一道静坐蒲团的单薄身影微颤,以至声音也微颤,道,“是的,陈大哥,我现在还不想走,我还太弱小了,你在外面修行不易,照顾自己都显困难,再带上我,岂非更是累赘,我跟你说会儿话就好了,谢谢你来看我。” “许微!” 陈登鸣沉声低喝,已察觉到严重不对,蓦地一卷衣袖,直接闯门而入。 刹那便看到屋内一道背对着他的黄绸衣身影,目光骤地一缩,停顿在其满头鹤发上。 “陈大哥你这是何必?” 许微摇头长叹,泪眼婆娑转过身躯,却竟是短短两年便已韶华逝去,纵是已仓促着妆,也难掩其眼角鱼尾,满头白发。 陈登鸣惊愕呆立,再察觉到许微那练气六重的淡淡灵威,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涌上心头。 “她想要追上你,想要努力跟上你的背影,配得上你,因此也修炼了《损命拔苗术》。” 骆冰的传音,倏然传来。 陈登鸣双眼凝结寒意,语气冰冷传音,“《损命拔苗术》我从未传给许微,你当初同在登仙大会上,只有你可能与那老道交易换到。” 骆冰传音,“是我换到的,但我只给了喜儿,自从映月宗筑基执事前来骆家,喜儿知道你已练气十重后,便心生嗔念,势要追赶你,央求我换得此法传给她却不料她竟私下传给许微,我于忏悔洞之内忏悔大半载,返回后,知晓也已经迟了。” “陈大哥” 这时,许微似也从陈登鸣的神色之间察觉出什么,含笑摇头道,“不怪大小姐和喜儿姐,当初的确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也想通过学和你一样的功法,追上你的步伐,这样你下次再来,兴许就会带我走了。” 陈登鸣只觉胸臆间有一团火在凝聚,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太多疑点。 但现在心乱如麻,只得一挥衣袖,关上房门,步向许微。 看着那黄绸衣内温柔包裹的修长纤美,似弱不禁风的娇躯。 韶华易老,红颜易逝。 他如今算是提前一步体会到了。 若问他现在是什么感受,只能说非常不好受,很复杂。 如果只是百年后许微老死,他沽酒送行,或许都没如今这般心情沉重,只因长生残酷,他早已做好所有心理准备。 不同于凡尘间所纳的七位妻妾,当初乃是他六十七岁高龄高调纳妾,七位妻妾也多是利益和家族的结合。 十五载相处下来,貌合神离,同富贵易,共苦难难。 许微却是他进入修仙界后,第一个在他露宿巷角时待他好的女子。 本来双方也发展不到如今这般地步,却逐渐在底层互相共苦难的依偎中,找到那一种难言的微妙情愫,但始终不曾突破最后一层关系。 直到骆家坊时,这已苦等许久的姑娘,说要送他最好的宝贝,让他记住其最美的模样。 但他也只在事后留下一句,“无法给她任何承诺”,对方则矢志不渝。 这种傻女子,哪怕陈登鸣自认渣透了的渣男,也感到疼惜,莫说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便是南寻国中,都已很难遇到了。 “陈大哥,你也不用难过,这件事还是错在我” 眼见陈登鸣神色复杂感慨,许微摇头一笑,看向他的眼眸依旧透着熟悉和明亮,恍若昨日。 陈登鸣心神一震,从未想过一个人的眼神,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瞥之间,竟可以告诉他那么多复杂难言的情感。 这些情感中,有不舍、贪恋、倔强以及深深的无奈,对低微资质的无奈、对修仙长生的无奈,太多无奈,都是一个普通人正常的无奈。 这些无奈,陈登鸣作为一个挂壁,他曾经没有深刻理解。 因为他不用愁寿元的问题,不愁修炼无法进步,但现在这一刻,他却从许微身上感同身受了。 只是一瞬,他便感觉看到了许微这种资质低的散修,如凡尘草木般卑微挣扎修炼的一生,正如当初那一句对方的祝福,“仙家日月本长生,凡尘草木自枯荣。只盼桃花春浪暖,陈郎又过骆山城。” 凡尘草木,若也想追求如日月般的仙家长生,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便要为其倔强付出代价。 几乎在陈登鸣看懂的这一刹,他也瞬间从许微的眼神中察觉一丝不对。 “许微!” 陈登鸣双目精芒电射,一头长发飞舞,一股莫大的吸摄力瞬间从他身上散发,周遭空气都好似塌陷下去一个深潭。 许微娇躯霎时飞起,其体内侵入向心脉的灵气登时也被吸摄得迟缓。 “陈大哥” 许微眼角掠过一点晶莹,蓦地体内练气六重的灵气强行爆发。 “等等!” 陈登鸣一声低喝抓住许微肩膀。 但下一刹那,他双目瞪圆,这一刻却真正体会到这孱弱女子植入骨子中的倔强和坚强。 哪怕看似如凡尘草木般卑微,却也有草木的那股子惊人的韧劲儿。 对方竟早已在他强行闯入屋内的刹那,就已将灵气潜伏于心脉处,准备自绝心脉,他纵是速度再快,察觉不对,也已是迟了,唯有迅速施展化枯转荣术,输送生机。 然而许微却是紧握其手,身体的柔软安详和至静安然的神态,似彻底释怀解脱,哄小孩般道,“陈大哥,莫要怪她们,骆大小姐是真的很好,其实,她和你才是真的般配” 陈登鸣只觉胸臆间的那团火焰在彻底的燃烧。 许微的心脏俱碎,自知寿元将绝,一心求死,即便化枯转荣术能修复其心脏,也救不活一个心死寿绝之人。 这当真是讽刺,损命拔苗术成全了他,牺牲了很多人。 当初那创功者也是因此暴毙,如今连许微也因此赌命暴毙。 他有诸多寿元可损耗,许微却死于命短寿薄,这是否算反噬 他目视许微那彻底黯淡下去的双眼,心乱如麻,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闪过。 也来不及多想,立即迅速让心灵安静下来,臻至虚极静笃的状态,刹那脱离肉身的灵神,就察觉到了一道微弱得萦绕许微娇躯之上,即将散去的淡淡影子。 那影子此时茫然无措,不住消散,或许要不了多久就将彻底香消玉殒。 陈登鸣毫不犹豫召出另一杆空荡荡的引魂幡。 呜呜—— 屋内霎时阴风大作,他将幡一卷,乌光一闪,刹那将许微虚弱即将消散的神魂卷入幡内。 “道,道友,你,你将她的神魂卷入引魂幡就算将她炼成阴魂,炼出灵智,她毕竟寿元无多,哪,哪怕是阴魂状态,也存在不了多久” 魂屋内一直默然不敢作声的小阵灵此时忍不住提醒道。 陈登鸣察觉幡内,许微虚弱的神魂处于昏迷之间,却并未再消散,长松一口气,眼神凝结寒意冷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豁地将许微娇躯抱起,转身一卷衣袖轰开大门,大步走出,如闪电般的目光瞬间落在面色苍白的喜儿身上。 喜儿立时呼吸不畅,内脏似欲爆裂,全身有如针刺,根本无法抵抗来自陈登鸣筑基后期的恐怖灵威与惊人怒意。 “筑基后期!?” 骆冰美眸浮现震惊之色,本欲阻止的动作都稍慢了一步,心脏紧缩。 陈登鸣清湛的眼光里透出不容置疑的意志,直接迫进喜儿内心深处,“说,为何传损命拔苗术给许微?” 喜儿吓得脸像窗户纸似的煞白,只觉在这一道眼神下根本不敢有任何欺瞒和小心思,惊恐结巴道。 “我我也怕,怕折寿,就想,想利用她,先试试,就真就只是让她试试而已,谁知道她寿命那么短” “而且,这也是她主动要学,这不怪我…不怪我……” “寿短不怪?” 陈登鸣蓦地双目威棱四射。 “此功乃是我传于她!”骆冰身影一闪,便要挡在喜儿面前。 “滚开!” 空气中金光大放,一只巨大的金刚铁拳在万道金色霞光中凝聚,爆发极其惊人的灵威,以推金山倒玉柱之势,散发筑基灵威,如一个巨大石碾子,狠狠碾向骆冰。 “我要救许微,许微成鬼也能救!我要杀喜儿,她做鬼也得死!” 陈登鸣大步前标,一股杀气伴随神识击出,直冲喜儿。 咕咚一声,喜儿趔趄几步,跌坐地上,双眼中的神光霎时黯淡下去。 “铛!——” 就在这同时,一声震荡耳鼓的强烈金属颤音爆发,骆冰手中法剑弯折出惊心动魄的弧度,伴随其身影被灵尊一拳轰飞而出,霎时后方拱墙在气劲中轰塌,砖瓦碎裂四射。 骆冰闷哼一声,美眸中流露出惊愕之色,口角溢血,看向前方耸地而起的一尊宛如楼房般高的金光巨人。 陈登鸣盛怒过后,冷冷注视骆冰,道,“损命拔苗术当年你不屑一顾,不可能当时也与那遁世宗老道交易,你这两年突然交易这功法,还交给喜儿,又是何居心? 你既明知喜儿做出此等事,我必会盛怒,却并未打发她立即逃走,反是留在此地,承受我的怒火,这又是何意?” 骆冰面若冷霜,不发一言。 就在这时,骆家内外随之骚动,远处空中更是传来了阵阵尖锐呼啸破风声。 道道灵光伴随强盛的筑基灵威靠近而来,其中一团猩红云气中,更是传出幼童啼哭和颇为兴奋的呼喝声。 “到了到了,找到陈登鸣了!” “哎?不对,他怎么身上灵威如此强?” “筑基后期!?” 数道灵光诧异停顿骆家上空,神识惊异查探向陈登鸣。 陈登鸣再次感受到那一股难言的心神不宁感,不由神色阴沉扫向上空,又冷冷看向骆冰,眯起双眼。 “你方才暗中通知他们过来?” 骆冰此时神色同样疑惑,错愕盯着上空出现的道道人影。 这些人她从未联系过 (月票未满,差得多,还是加更一个大章吧!多投月票啊!) (本章完) 141~142:大杀三魂以祭幡,魔门贼子遇金丹(求月票) 从骆冰的神色,陈登鸣察觉到此女的疑惑,然而现在,他已无法再信任此女,不知此女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还是都是假的。 以对方唯利淡漠的性格,为追求利益,似乎真的什么都可做出来,哪怕一时的突发善心与好意,或许都是因为对利益的追求。 那么昔日他还落魄之时,此女赠予骆家令牌,也是为了利益?他无法进修仙界时,此女愿通融说情,也是为了利益? “看不透,说不通,都不重要了,或许也只是一时偶尔的突发善心” 陈登鸣挪开视线,看向那空中血雾翻腾中隐隐传来孩童啼哭的一道身影,那才是引起他心神不宁的源头。 他眼神冰寒,将许微的尸体收入储物袋内,蓦地身形腾空飞上金罡灵尊,巨大的灵尊直接腾空飞起。 筑基后期的灵威扩散,眉心神识之力宛如雷霆火焰在跳跃,牢牢锁定对面血雾内的修士身影,冷道。 “你们刚刚说在找我?你们是谁?” “这” “此人筑基后期实力,就算真的是目标,我们最好也还是不要与之直接动手。” “不错,我们目的已达到,没必要打伤打死” 空中三名修士面面相觑之后,那血雾内的修士有些迟疑,缓缓后撤的同时,收缩血雾道,“阁下,此中或许存在误会,我们要找的人,应该只是一个散修,他绝没有阁下你这等修为” 另两名修士见状亦是随之后撤,他们均知晓己方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尽管也依照遵嘱,并未做绝,却仍是大仇。 故而雇佣他们的一方根本不会亲自出面,只待他们将人找到后就算是达成任务,但现在 一声尖利的啼哭声,突然从愈发收缩的翻腾血雾中传出。 这哭啼之声顿时牵动陈登鸣的神经,让他那心神不宁感再度强烈爆发,短短一瞬间就近乎克制不住的起了三次杀心,似这哭啼的孩童,与他有着莫大关联。 也几乎在这孩童哭啼声传开的刹那,那血雾也已缩成一团拳头大小的血水,蓦地爆发浮现成一张孩童的血色面孔,就要直奔陈登鸣而去。 “该死!” 那控制血雾的修士面色微变,低骂一声,便要将血水收起,同时迅速传音后撤。 “走!他肯定是陈登鸣,我们没必要与他厮杀,传讯雇主。” “留下!” 眼见那修士将血团收走便要撤,陈登鸣一声厉啸,眉心氤氲的神识刹那如三道电光击出,闪瞬间便同时命中三人。 三人齐齐身躯一颤,其中二人大声惨叫,险些一头跌下半空,那收走血团之人则是一声闷哼,目露一丝惊乱。 搞什么鬼!? 这雇主给的目标的讯息错得离谱…… 非但是筑基后期的实力,竟还掌握有是神识秘法? 加钱!事后必须加钱! 就在这时,神变刀已是刀光一闪,闪电凌空般狠狠劈向当中收走血团的领头修士。 金罡灵尊更是一声咆哮,气势恢宏直接冲向另一人。 “够了!我们三人只是奉命行事,阁下莫要欺人太甚!” 领头修士眼神闪过怒意,身上骤地也爆发出强横的筑基后期灵威,大袖一甩,一长一短两把利刃,化做两道绿芒,刹那与闪电般激来的神变刀对击一起,发出惊人的金属颤音。 但在这瞬间,神变刀倏然通体发亮,刹那分化万千,好似万千光芒,绕刃身疾走上高压的电流,吱吱乱响掠过两把利刃,直奔领头修士而去。 与此同时,陈登鸣身形前俯,两手掐诀向内盘曲一抓。 对面两名逃窜的筑基修士身旁霎时浮现大片金色光霞般的游气,旋转而起,将二人分别卷入其中。 “喝!——!” 被万千刀刃冲击旋绞的领头修士一声大吼,似平地一声轰雷,体外浮现一圈龟甲般的防御灵器环绕。 顿时,那灵器被万千过江之鲫般携带雷霆电弧的刀刃劈得震颤后撤,连带着修士自身也倒飞数十丈开外。 空中气流涌动,似空气也被划开道道令人怵目惊心的长形痕迹。 但就在这瞬间,十数道符箓伴随一道金线,从领头修士位置猛然飞来,笼罩陈登鸣所在方位。 符箓灵光一闪爆开后,形成十几朵森白的火焰浮现,伴随金线齐齐收缩。 嘭! 一截木头代替了陈登鸣的身影,淹没在凶猛攻势当中。 “李代桃僵术!?” 领头修士悚然一惊的刹那,立即察觉不妙,几乎不及多想,迅速催动法袍和防御灵器。 但在这瞬间,他的下方地面,一株树上出现陈登鸣的身影,双目中棱芒闪动,暴射出的神光,有如冷电中夹着霜刃,裹挟强横的神识,径自激射在领头修士的身上。 对方身躯骤地僵硬。 “呛”地一声,闪瞬间,神变刀霎时凝聚化作八丈大刀,一道璀璨的刀芒直冲而起,耀眼的光芒如闪电一般照射在领头修士脸上,狠狠劈斩而下,森森刀气摄人心魄。 “铛”!! 激烈如炸雷般的暴响,瞬间在半空爆发,激荡起空气成大片白雾气浪伴随雷弧四射。 但那领头修士体外的龟壳状防御法器只是裂开道道裂缝,表面却依旧存在一圈一圈灰色的灵元脉波在振动着,强行抵御着凶猛刀气的冲袭。 陈登鸣一声冷哼,双手一齐掐诀的刹那,两道巨大的螺旋金枪蓦地出世,以远强于正常金枪术的威势,化作道道金色闪电直轰向对方后背。 眨眼功夫,一道接一道的金枪,被陈登鸣双手同时施法召出,在极短时间内接连轰向对面。 宗师级的金枪术威力强横,直打得对面领头修士体外的防御法器凹出一个个深坑。 另一侧的地面上。 骆冰眼见兔起鹘落之间,陈登鸣竟就以一己之力,牵制三位筑基,美眸中闪过一丝震惊。 尤其是此时其中一位筑基后期修士,与陈登鸣交手竟还处于下风,另两名筑基修士,一人被金罡灵尊纠缠,另一人才堪堪勉强脱身。 这等情形,完全超乎她的预料。 “他真的接触了人仙道统?否则怎会表现出如此惊人的战力?” 她心中错愕,旋即毫不犹豫纵身掠起,去拦截那正欲逃遁的一名筑基修士。 这些人,本也不是她唤来的,如今既是被陈登鸣误会,不如主动出手,化解误会。 “啊啊啊!欺人太甚!!” 正处于疯狂被动挨打中的领头修士一声狂啸,身前多出一道三角形法器。 那法器灵光爆闪,刹那爆发出三道惊蛇似的蓝绿色的光芒。 轰啦!! 仿佛三道巨雷在陈登鸣头顶震响,神变刀包括道道金枪齐齐被震开震碎,凶猛轰鸣声好似要把天地撕裂。 “枉死法袍”! 脱困后的领头修士蓦得将身上黑袍一掀,一片森然阴冷之气刹那令天地一黑! 陈登鸣只觉瞬间眼前一片昏暗,一条条密密麻麻如黑线似的法器,闪瞬从四面八方齐齐袭卷而来,一股极其阴寒令人心悸的气息紧随而至。 “诅咒?” 陈登鸣袖袍一震,嗡鸣一声,照心破妄镜刹那飞出,瞬间驱除各种负面阴寒气息与诅咒之力的同时,激射出青白色的驱邪镜光。 然而一道青光打过的刹那,周遭无数绞来的黑线蠕动,只是冲击之势稍缓,而后继续激射窜来。 陈登鸣发觉灵觉已失去对方的气息踪迹。 甚至连魂屋内的小阵灵都没有察觉。 他蓦地掐诀,身躯刹那在原地消失。 ‘嘭’地一声,一截木头被无数黑线洞穿撕裂。 但于仅仅数丈外,他的身影便被强行逼出,脸色难看。 “嗖嗖嗖——” 无数黑线好似附骨之蛆再度急速袭来。 陈登鸣目光一闪,倏然一拍储物袋。 引魂幡陡然出现,阴风阵阵狂号中,幡中兄弟祝寻的阴魂影子刹那出现,其青白色的凶恶目光突然凝聚锁定一处。 邪祟怨力! 这是完全不同于寻常鬼修灵体的诡异力量,由人的七情六欲诞生,纵是匿踪敛息,亦难逃被锁定。 几乎在祝寻锁定目标的刹那,陈登鸣的神识之力已同时宛如锋利的铡刀,无视席卷而来的道道黑线,刹那命中黑线后的一道身影。 一声惨哼,顿时从黑暗中传出。 陈登鸣强提一口灵元,蓦地身化刀光,驾驭神变刀,人刀合一,一个电闪。 八丈刀光刹那将大片黑丝掀开一块。 一道人影显现而出,正欲逃脱。 “定!” 陈登鸣一指点出,大片金光瞬间笼罩对方身躯,与对方身上爆发的灵气僵持了片刻,将对方的体表金属化了部分。 就是这闪瞬间,神变刀狠狠激在对方的身躯之上,直接撕裂金属化的体表,透射出一大片血似的光亮。 “噗!——” 领头修士身躯如遭电亟,不可置信瞪着陈登鸣那如冷电般的双目,口角溢血,倏然爆发出阵阵强烈灵威抵抗刀气的入侵,传出神念。 “伱不能杀我!你不想知道雇主是谁吗?你不想知道你在南寻的孩子吗?” 陈登鸣目中骤然爆发惊人杀机,脑海宛如千百个雷霆爆炸,神识传出一声厉喝。 “是谁!?我的孩子在哪?” 领头修士趁着这陈登鸣短暂的心灵间隙,迅速掐诀,体内灵气急速流转。 然而还不待他术法生效,刀光突然爆开,化作千百道惊人的刃光,似无数凶戾嗜血的猛兽探出是无数锋锐利爪,将猎物的身躯撕碎成血肉横飞,漫天血雾四散,周遭道道黑色丝线刹那收缩消失。 “你” 领头修士瞪大双目,大半个身躯已成肉泥,迅速黯淡的眼神中流露出强烈的不甘和错愕。 “动我子嗣,我要你,生不如死,再好好盘问!” 陈登鸣眼神凝结寒意,摇动引魂幡的刹那,骤地将对方身躯上刚飞出的一道淡淡神魂灵体卷入引魂幡内。 “——不!!” 淡淡的神魂灵体疯狂挣扎,恐惧无比,呈现出一张惊恐至极不断扭曲的脸孔形象,筑基后期的强横魂力,顽强与陈登鸣激烈抵抗着。 “吼!——” 幡中兄弟祝寻及时出现,凶神恶煞,张牙舞爪,进化成厉鬼后,别的没有,就是浑身是胆,哪怕魂力明显更弱,亦是一脚狠狠踹在领头修士的魂体上。 登时,这魂体便直接踹入了引魂幡内。 “哫哫哫哫——” 祝寻发出一阵厉笑得瑟的狗语,似兴奋幡中又多一个兄弟。 陈登鸣蓦地一指远处与金罡灵尊纠缠的筑基修士,祝寻青白森然的鬼瞳立时锁定过去,口中发出‘哫哫哫’声音,瞬间扑了过去。 练气十重的厉鬼邪祟,防不胜防,用得好了,筑基修士都将受到威胁。 陈登鸣五指箕张一抓,领头修士尸体上的储物袋落入他的手中。 一股强横神识爆发。 储物袋被暴力打开。 一团翻腾氤氲着淡淡阴森怨气的血团,被陈登鸣从储物袋内取出。 “哇——” 这血团出现的刹那,便凝聚成孩童脸孔,张口哭啼,双眼充满怨毒地死死盯着陈登鸣,令人心悸。 陈登鸣只觉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尤其强烈,甚至一阵心惊肉跳,感到绞痛。 蓦地面色阴沉,迅速将血团收入储物袋中,眼神满是森然杀机,看向对面剩下的两名筑基修士。 刀光一闪! 万千刀刃犹如滚动着的浪潮似的,前赴后继骨碌碌地冲击而出。 两名皆被纠缠住的筑基修士早已骇得肝胆俱裂,万没料到此人这般凶悍,领头的竟然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这般被干掉了。 此时眼见陈登鸣杀气腾腾而来,均是怒喝间极力挣扎,分别想要摆脱灵尊和骆冰的纠缠脱身而去。 但便是这么迟缓片刻的功夫,陈登鸣那强横的神识已冲袭而来。 这二人都不过是筑基初期的实力,被灵尊和骆冰缠住就已感压力,如何是陈登鸣的对手? … 十几息后。 地上再添两具尸体,引魂幡内,则又添两道筑基阴魂。 无人察觉到,就在这三十息之间,一道灵威压制到极致的身影,已出现在附近。 他处于法术匿踪的状态中,皱眉观察着战局。 哪怕是亲眼目睹三名筑基修士被陈登鸣所杀,也不曾现身出手,只是凝眉思索着这里发生的状况。 “此人就是那南寻陈登鸣?他为何这么快就已是筑基后期的实力?莫非是被遁世宗他们哪股势力捷足先登了?” “还有他的战力神识比一般的筑基后期修士更强,接近假丹,手段也似噬魂宗修士,莫非是战争期间加入了魔修不成?” 此人沉吟思忖间,各种念头闪烁,贪念不由再起。 若是陈登鸣投靠的乃是东域某个大宗,他或许还会顾忌,有些犯难。 可若是此人加入了魔修噬魂宗,那就没太多顾忌了,他大可直接出手,强行将此人压服,带回妙音宗,对外都可以说是降伏了一位魔道贼子。 “不过,此人既是堕入魔道,又可能接触到人仙道统,是否会与煞星有关? 若是有关,那么以其目前表现出的战力,强是强,却也不可能对抗金丹,这未必是他的全部战力啊那煞星可在金丹后期斩杀我宗祁老祖,这陈登鸣若是也有同等战力却藏拙” 一念至此,暗中匿踪隐藏之人又皱眉,决定先尾随观察。 此时,陈登鸣神色阴沉如水,心中杀机并未因干掉三名筑基而削减,反是一想到那孩童血团便杀意更盛。 他快速恢复灵元,冷冷扫了一眼方才出手拦截敌人的骆冰,将引魂幡往地面一杵道。 “不要以为出手一次,就能与这件事摆脱干系,若我查明你也掺和其中,引魂幡内必有你一席!” 骆冰俏面依旧冷若冰霜,闻言摇头,“事到如今,我做过的,我自会承认,但我的确并未见过这些人。” “你心机深沉,百般算计,许微自绝前还为你说好话,我不会再信你一个字,你我再无旧交。” 陈登鸣冷哼,蓦地召出引魂幡内两道方才拘入其中的筑基初期阴魂。 这两道阴魂此时神色茫然惶恐,还未从被人拘魂的恐惧中冷静下来,见到陈登鸣后立即求饶,使得阴风怒号,鬼气森森。 陈登鸣双目满是寒意,冷道,“我只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同时回答,答慢了,死。答错了,也是死。” 这两道阴魂,皆未曾炼制,暂时还无法控制自如,只能限制自由,想要让他们如实回答,唯有威逼。 陈登鸣并无炼魂之法,也没有更多时间和耐性去钻研,因这阴魂若不第一时间炼制,灵智也会逐渐消逝,沦为废魂。 他此时也不管这两道筑基阴魂听后的惊恐神色,拿出储物袋内充满怨气的血团,冷道。 “这团血液来自何人?与我有何关系?” 两道筑基阴魂立即抢答一般,异口同声回答。 “是你的,你的,是你在南寻的两个孩子不过他们都还没死。” 陈登鸣本是眼神彻底冰寒,听到最后却是皱眉一怔,冷喝。 “休要诓骗于我,这血团内怨气深重,我那两个孩儿如今究竟如何?” 两道阴魂恐惧得无以复加,立即将各种讯息抖落而出。 “没死!真的没死!我们也是受雇于人,雇主说要寻你有事,却不是寻仇,只是苦无办法找到你,唯有出此下策将你揪出,但他不便出手,便请我们的人去那诅咒之地下手。” “诅咒之地?” “就是南寻,听那人说,那是诅咒之地,任何练气期以上的修士去了,都会消磨道行,无法生存,最终身死道消。 即便是练气修士去了,待时间长了,一身修为也会付诸东流,甚至有生命危险” 陈登鸣身躯一震,旋即回归正题冷喝,“我那两个孩子呢?” 两阴魂同时道,“他们没死,真的没死,血引大阵虽需要精血才能定位寻人,却也未必就需要死人,我们遵照嘱托,并未杀你那两个孩子。 他们如今只是精血损耗过多,被我们的人封入血棺,七七四十九日后即可出棺,不会丧命。” 陈登鸣眼神凝结寒意,“雇主是谁?” 他心内已诞生种种猜想,最终都指向一个讯息——妙音宗。 近来也只有妙音宗在大张旗鼓的找他,而妙音宗找到他后,也是要将他招入门内,追寻道统之事。 妙音宗因苦于难以寻他,竟雇佣这一队专门寻人的修士团伙,从他在凡间的孩子下手,将他揪出,却又不愿将事情彻底做绝,以免难以回旋,才没有灭口。 但不论如何,哪怕孩子没死,牵扯到了妻儿,这都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可此时,两道阴魂竟都是齐齐摇头,表示根本不知雇主的真实身份。 “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从不多问,也不会去打听,只认钱,然后照规矩办事。” 陈登鸣眼神冷淡,“你们倒是知道规矩。我就也守住规矩,说到做到,让你们生不如死!若是知道你们诓骗我” 他豁地摇动引魂幡,将两道阴魂联通祝寻一起卷入幡内。 却在这瞬间,祝寻突然青白眼珠怨力凝结。 陈登鸣怀中魂屋内,小阵灵也传出声音。 “道,道友,有高人” 此时,也不用小阵灵提醒了。 陈登鸣也已看到,远处一道散发极其强烈灵威的身影,静静悬浮,浑身散发妖冶如极光般的细微金芒,是近乎实质化凝聚的灵气,那金芒中,双目有如黑夜里两粒宝石,灼灼地照射着他。 只一眼,连陈登鸣如此强横的神识灵都感到惊雷骤临般的强压,灵神都有种被太阳炙烤般的恐怖剧痛感。 “魔门贼子!胆大包天,如今战争结束,你竟还敢出现在这儿撒野,在我妙音门下弟子的家族逞凶?” 陈登鸣心神巨震,隐隐感到有个威严庞大的身影,映入心灵,要在他的心灵深处打下难以磨灭遗忘的阴影烙印。 金丹大修! 就在这瞬间,骆冰的身影倏然出现,“韩掌门!” “让开!” 那金丹修士蓦地一眼横扫,精芒四射。 骆冰身躯如遭雷亟,趔趄两步,俏面中黑气一显,眼神中掠过一丝恍惚。 “道、道友!!” 趁此空挡,小阵灵惊叫一声,爆发出强横的神念笼罩陈登鸣周身。 陈登鸣只觉浑身一松,立即掐诀双臂一展,浑身法袍猎猎作响,下方地面上的诸多植物、柳树,尽是迅速枯萎,大片荣气聚集向他周身,增气壮神。 储物袋更是霎时开启,长寿令和长春令同时落入手中。 他怒目瞪向出现的妙音宗金丹,骤地催动长寿令,霎时令牌上盎然青气释放,‘长寿’二字透露出古拙而绵长的岁月之意,刺入对面金丹眼帘。 “魔门贼子!你是称谁?” (今天清明忙,更新迟且只有保底六千字。明天月票满200更新一万吧,连续两天没满足也加了) 今天本打算请假,但毕竟剧情到这了,还是抽空写出来了。不要嫌少哦,理解下,明天多更。 (本章完) 143:元婴威压气势雄,长寿道种谁能动? 筑基修士直呼叫板金丹。 这等彪悍行径,登时叫不少早已被惊动,只敢在远处观望的骆家修士,齐齐脸色顿变。 纵是妙音宗掌门韩永绪这位金丹大修都是脸色一沉,强横的神识便要爆发,但目光却也同时在刹那间看清飞出令牌上的三字——「长寿令」! 他心神巨震,目中露出狐疑惊色,横扫而出的神识忙要收回。 却在那瞬间,一股无比浩大,神鬼莫测的神念,倏从灵光闪闪的长寿令内徐徐传达而出,平静无声,却宛如一圈静谧深潭的涟漪扩散,轻易就将韩永绪急忙收回的神识笼罩、刹那吞噬。 韩永绪一声闷哼,面色微白,身周灵气一阵紊乱,身上聚拢的细微金芒伴随极光霎时黯淡。 「长寿宗元婴老祖!?」 他整个脑子顿时轰地像爆炸了一样,有些发懵。 这个噬魂宗魔门贼子,怎么会跟一门三元婴的长寿宗牵扯上关系? 他身躯一动,正想后撤,却刹那间已被那宛如水涟漪般浩大无声的神识笼罩。 这一霎间,韩永绪全身就僵直了,麻木了,僵僵地瞪着两眼呆了半晌。 在此刻,非但是韩永绪这个金丹修士首当其冲,便是周遭其他人也均是感到让人感到喘不过气来的恐怖压力。 仿佛环境顿时来到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四周一切都充满了浮躁、压抑的气息,好似大自然即将释放出它的愤怒。 元婴修士的一道神念才出现,哪怕仅仅是一道神念,却也霎时令这一方天地中的所有灵气均被调动操控,教金丹修士都感到如泰山压顶般的压力。 这当然也绝不会是简单的元婴修士。 陈登鸣这个催动长寿令的人也惊呆了。 没想到长寿令竟然直接惊动了元婴真君,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本只是一个上市大集团旗下的子公司的骨干员工,突然把总集团的最大高层摇出来了一个,为他出头。 下一刻,他的脑海中就已感应到了一段慢吞吞却充满威严的声音。 「妙音宗的小韩?是你要动我宗的长寿种?」 这声音出现时,方圆空间内的灵气都被抽空。 无数灵光已迅速如霞光汇聚成的长河般汇聚到长寿令前,与那一道神念构成一道闪烁微光的婴儿之形,看不清具体相貌,却散发令这一方空间都战栗的恐怖力量,似一旦爆发,就将惊天动地。 「长寿宗二,二祖?这魔门贼子,是你长寿宗的长寿种?」 韩永绪眼神茫然惶恐,感到有些吃不消了,牙关紧咬着,「咯咯」作响,脸胀得像个紫茄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个劲地往下淌。 若只是元婴初期的三祖,他还不会感到如此大的压力,但长寿宗二祖,却是元婴中期的实力。 到了金丹期,每一个小境界的实力差距都非常大,更莫说是元婴期。 这一刻,韩永绪只觉精神压力像沉甸甸的磨盘压在心窝上,沉甸甸的,又像有只无形的黑爪在掐住他的喉咙,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反抗!反抗!反抗! 这种念头在脑海仅是疯狂的一闪而过,便立即统统压下,烟消云散。 反抗就是死! 哪怕现在能勉强击退这道神念,立即逃遁走,胆敢冒犯长寿宗二祖,将来除非立即逃出东域,否则妙音宗都有大祸。 长寿宗的确被不少宗门私底下骂老乌龟,与世无争,但不代表乌龟就没有脾气,非要把手塞对方嘴边挑衅,下场就只会很凄惨。 一刹间,韩永绪强提一口气,立即就要认怂道歉。 岂料却在这一刻,陈登鸣已 瞧出这期间的微妙形势,抓住时机,一步跨出,目露锐芒,摇动引魂幡冷然大喝质问。 「我问你,可是你嘱托人抓我凡间至亲,行取血寻人之事?」 韩永绪一愣,旋即便感到强烈的愤怒与羞辱,一双眼睛都气得发亮,亮得有些逼人。 从没有任何筑基修士,敢对着他以如此态度质问,这放在平时,便是取死有道,下场绝对凄惨。 「嗯?小韩,你似乎很愤怒?」 这时,长寿二祖平淡道。 「不!不敢」 韩永绪一口怒气得生生憋回去,还得稳住心绪以免露出破绽,勉强挤出笑容双手作揖,先是对长寿宗二组恭谨传出神念。 「前辈,您误会了,给晚辈十个胆子,晚辈也绝不敢对你宗长寿种下手。 只不过,此地毕竟是我门下弟子家族驻地,方才察觉这边有战斗,晚辈就立即赶来查看。 结果就看到你宗这长寿种持引魂幡杀人收魂,于是才出手制止,毕竟眼下也是战区收尾阶段,或许有魔门余孽残留,晚辈此举也实属正常」 他话语极快,神念传播,也仅仅只是一瞬,就将事情原委解释得条理清晰,无懈可击,转而又传出一道神念。 「还有这位陈小友,你误会了,我与你所杀的这些人并无瓜葛,我妙音宗名门正派,的确我之前是想找到你。 但我求贤若渴,是想邀请你加入妙音宗,绝无恶念,方才是将你误认为魔门贼子,痛心疾首之下,颇为愤怒,故而才激烈出手,眼下既是一场误会」 「住嘴!」 就在此时,陈登鸣低喝一声,打断韩永绪的话语,眼神一瞬不瞬盯着韩永绪,「你既说将我误认为魔门贼子,现在又怎会突然知晓我就是你妙音宗要找寻的人? 是不是,这件事根本就是你预谋的?」 事关自身血亲,哪怕陈登鸣平日里再好的脾气,再怎么谨小慎微能避就避,这一刻也绝已无法回避,纵是金丹大修,亦要趁此时机追究到底。 韩永绪皱了皱眉,脸色已无法再掩饰的有些难看,他扫了一眼骆冰,道,「方才我这弟子现身阻拦我对你动手,你也看到了,是她方才传出神念,告诉我你的身份,让我不要杀你。」 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神识传音本就快如电光火石,迅雷闪电之间而已。 陈登鸣看向骆冰,此女此刻背对着他,身躯轻颤,似无法抵抗元婴以及金丹修士的压力,根本无法吭声。 韩永绪此话说完,也不再言语,只是含笑客气对长寿二祖作揖,一副全凭处置定夺的模样。 他笃定,没有实质证据,以长寿宗的处世宗旨和做派,绝不会直接对他下手。 他一个金丹后期修士,小小一个已无元婴的妙音宗,的确是无法抵抗长寿宗一门一化神三元婴的磅礴大势。 但妙音宗也并非就彻底没有朋友,东域也不是西域魔修之地。 长寿宗胆敢毫无实质证据就对他下手,这就是长寿宗打破自身立足对外的形象、宗旨,打破了根本,短期或许会震慑群雄,长期来看,人心浮动,难以服众,就是将衰之兆。 陈登鸣眼见二祖一时沉默,立即摇动引魂幡,召出一道筑基阴魂,恭敬道,「老祖,您神通广大,兴许能从这道筑基阴魂中看出雇主是谁,请老祖为弟子主持公道!」 韩永绪皱眉,旋即心里冷笑。 半空中,浑身笼罩凝聚在细微光弧中的长寿二祖看向陈登鸣,看出其眼神中的坚定和意志,想到丘峰曾言及此子重情重义,他淡淡一笑道。 「好!老祖我就为你看上一眼!」 下一瞬,他眼神中宛如激射出两道极光,直刺入下方筑基阴魂眼内。 阴魂立即惨叫一声,蓦地面目狰狞冲着韩永绪怒喝。 韩永绪神色一变,旋即心中刹那想清楚其中关键。 长寿二祖蓦地身上爆发刺目光亮与神识,「韩永绪,你居然真与此事有些关联?纵不是你雇佣,也必是与你亲近之人。」 「前辈,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韩永绪怒喝一声,毫不犹豫立即便要转身撤退。 但就在这一瞬间,周遭一方天地的灵气忽然直驰,像惊狂了的风精灵,伴随长寿二祖的神识前倾,扯天扯地的疾走,霎时成一片霞光急涌冲击向韩永绪,声势惊人。 陈登鸣等人只感到一霎间好似地动山摇,意乱情癫。 有一股磅礴的神识之念引动天地灵气,发起了超出理解范畴的恐怖攻势。 下一瞬! 头顶爆发出一阵刺目光芒,一方天地都在瞬间静谧无声,一切似都在放慢,所有人双耳好似失聪,精神恍惚。 一道惨叫怒喝声突然打破这种静谧。 紧跟着,陈登鸣只觉眼前世界恢复清明,五感回归,脑海清醒。 就看到一道宛如拖曳着焰尾般的金色光焰从空中急速逃窜而去,灵光黯淡,无比狼狈,显然受伤不轻。 「韩永绪,你觊觎我宗长寿种不是一天两天了,难免导致你宗弟子误判形势,竟敢行恶寻人,今日是给你一个教训,陈登鸣是我长寿宗弟子。」 半空中,长寿二祖传出神念,其身上聚拢的灵光已彻底黯淡,周遭方圆数千丈的灵气都被打空了,只剩一点金芒般的坚韧强横神识。 陈登鸣正感遗憾,长寿二祖的神识倏然俯冲而下,化作一团灵光将其身躯卷起,径自离开骆家。 陈登鸣只觉一股磅礴之力席卷而来,不容他抵抗,耳朵只听到虎虎风声,周遭景物快速模糊远去。 「吼!——」 黑云豹突然从骆家蹿出,夹着尾巴急吼吼紧追陈登鸣而去。 它刚刚几乎都要被吓尿,眼见陈登鸣这主子竟然离开,哪里还敢逗留。 「二祖?」 陈登鸣眼看周遭风云变幻,骆家愈发远了,不由传出神识疑惑与二祖交流。 那妙音宗掌门韩永绪不是被打成重伤逃了? 二祖为何还要立即带他离去,难道那韩永绪还敢再杀回来不成。 「小娃娃,别说话,老祖我先带你撤远一些再说,那骆家女娃娃身上,还藏着一个老阴苟啊。 还好也只是一道残念邪魂,苟延残喘成了邪祟,行事全凭情绪欲望,没有足够的智慧和逻辑但他显然对你很感兴趣,韩永绪看来都没察觉到」 「邪祟!?」 陈登鸣心里一寒。 连长寿二祖都忌惮的邪祟? 似察觉到陈登鸣的思想,长寿二祖冷哼笑道,「老祖我可不会忌惮区区一道残魂邪念,方才若不是你这小娃娃怒气难平,非要老祖我出手教训教训那韩永绪,这区区老阴苟的残魂邪念,老祖我直接抓了泡茶喝。算个屁!」 陈登鸣闻言神色古怪。 长寿二祖又叹道,「你这小娃娃重情重义,又接触到那人仙道统,修炼资质也还不错,的确算是长寿种的候选苗子,不然丘峰也不会请老祖我赐一块长寿令,这可是真正的长寿种待遇。 你们丘派主,算是对你很上心了。 不过你要记住,我长寿宗,自有天仙道统,长寿永生才是正道,人仙那一道,整日打生打死的,道统都未必完整,哼哼,有什么 好的? 你能得到,是你的造化,我们长寿宗,也不会嫌弃多一道道统,哪怕是残破的,故而才愿破例给你长寿种的待遇。」 陈登鸣心头一震,面露钦佩。 格局,什么是格局。 这就是格局啊。 妙音宗、遁世宗、映月宗等宗门,都快要因为道统打出狗脑子了。 哪怕被煞星干掉了一个元婴老祖,奴役了一人,却还是趋之若鹜。 没别的,求道之争,朝闻道,夕死可矣,就是这么残酷。 这也导致他加入了长春派后,也一直心中惶恐忐忑,不敢暴露来自南寻的身份,和煞星扯上什么关系,最多也只交代了来自聚集地的散修身份。 结果,原来长寿宗一群老乌龟,包括派主,真的都早已经知道他来自南寻。 而且对于人仙道统,长寿宗还是抱着自家弟子有就好,他们也不会去抢去夺,都是一家人,你的就是我的,因为自有道统,这不是嘴上说说的格局大气,这是真的有格局而大气。 一念至此,方才韩永绪逃走的遗憾和一点郁闷,也随之逐渐消散了。 「哎?这么想就对了。」 这时,长寿二祖道,「也不枉老祖我为你出手一次,这也算是助你发泄心里怒火吧。 照规矩,在没有实质证据的情况下,老祖我是不能对那韩永绪出手的。 而且,出手也没有意义,你不会以为,老祖我一道分神隔着万里,就能直接干掉一位金丹后期的大修吧?哎,天真! 没有实质证据,又不能直接干掉,最好还是不要出手。 不过考虑到你小子也是惨,凡间的孩子都被找上了,这也是我宗的疏忽,没料到妙音宗竟敢行此大不讳之事,还特地派人去了道统破碎的诅咒之地啧啧啧,真是利欲熏心,丧心病狂了。」 「这种情况下,哪怕没有实质证据,只要有怀疑,老祖我都是愿意体谅你的,因此才假意控制那阴魂栽赃,顺势出手 可结果,你也看到了,干不死这韩永绪,这次算是老祖我为你私人出手。 这妙音宗的仇怨,日后还得你自己变强了后,自己私人去解决,那倒是无须什么证据不证据了,你觉得有仇那就是有仇,人群中瞪你一眼,都算是有仇」 陈登鸣本来阴郁的心情,险些被这长寿宗老祖的幽默逗笑了,同时心里也是微暖。 确实,宗门愿意出动一位元婴真君的分神来保他,这就已经算是很奢侈很离谱的待遇了。 最后对方还愿在没有取得实质证据的情况下,强行伪造证据出手重创韩永绪,已经算是特别护短怀柔了。 他若还是苛求更多,那就显得太无理取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但这次凡尘子嗣出事,绝对是妙音宗的手笔,与韩永绪脱不了干系。 动他子嗣,这个仇不共戴天,哪怕孩子没死,他日后也誓要韩老狗付出血的代价,幡中必要留韩老狗一席之地。 「哎?老祖我说了这么多,你这小子,怎么一直不吭声?难道还对宗门不满?」 这时,絮絮叨叨的长寿二祖疑道。 陈登鸣一愣,旋即立即开口谦逊道,「老祖,您这说的哪里的话,弟子感激涕零还来不及,怎会不满?主要也是老祖您方才叫我别说话,弟子我就不敢说话,一直保持沉默听您教诲。」 长寿二祖一愣,回想了一遍,好像确实是的,自己第一句开口,就是叫这小子别说话。 「你这小娃娃,还真是挺听话。好,老祖我喜欢,现在好了,已经安全了,这么远,那老阴苟的邪祟应该也纠缠不 过来了,下去吧。」 长寿二祖淡淡一笑,神识灵力裹挟陈登鸣降落下去。 这短短不过盏茶功夫。 二人竟已是跨越了七八百里的路程。 陈登鸣才降落在一片树林中,便看到身前的长寿令寸寸裂开,其中灵光迸射,一副快要报废的模样。 他心中一阵肉痛,立即恭送,深深一拜,「弟子恭送老祖!今日多谢老祖相助!」 「小娃娃懂礼貌,日后长寿宗有缘再见。」 陈登鸣鼓足勇气,问道,「老祖,怎样才能真正成为长寿种?这样也许以后弟子就能经常在长寿令与您见面,继续聆听您的教诲。」 长寿二祖闻言哈哈一笑,很多年没有再与弟子沟通如此频繁,他方才絮叨的话也是多了些,这马屁恭维的话虽是早已听多了,却也还是乐道。 「想要真正成为长寿种,那就表现的比你们派主丘峰更强吧。 他昔日就是长寿种候选,算是老祖我的半个弟子,可惜落选了否则倒是可真成老祖我的弟子。」 话音方落,长寿令「嘭」地一声,炸成一团木系灵气崩溃消散。 「真正的长寿种?」 陈登鸣目露思索,回身皱眉看向远处嘉木关的方位,眼神闪过幽幽杀机和冷漠。 「妙音宗金丹韩永绪」 眼帘一闪,陈登鸣眼帘微亸,再想到老祖提醒的连韩永绪都没察觉的老阴苟残魂邪念之事,不由心生蹊跷。 这种东西,是怎么会出现在骆冰身上,而且还早已盯上了他? 才想到这里,他倏感一阵恶寒从手中引魂幡传达而来,如触电般迅速传遍他全身。 登时,他头皮一阵发紧,头发刷地竖起来了,一股冷气,从脊梁骨传到脖子,在全身扩散开。眼睛发黑,身子似一个劲地向下沉,头脑一阵轰鸣,像看到黑暗中的一只巨大、森然、阴冷而充满恶意的独瞳 (晚上还有加更的大章,今天破万更新吧) 144:贪嗔执念邪祟起,神通法相撼天地(为月票加更) 一只充满恶意、诡异的眼瞳倏然在陈登鸣心灵间浮现,好似深沉的黑暗中突然打开了某个通往地狱的门户。 陈登鸣只觉身躯仿佛急剧下坠,脑海中时而闪现出一个祭坛的影子。 那眼瞳更是滴溜溜地转动着,好似钻头一般,要透进他心里去,窥探他心灵深处的诸多秘密。 这一刻,陈登鸣连另一块长春令都已来不及掏出,整个人的灵神、思维,好似被眼瞳吸入了另一个森然空间内,无法反抗。 「道」 一声充满邪恶的低鸣声,伴随眼瞳迅速接近,传入陈登鸣的脑海中。 似要钻入他的脑子,查看他脑子中有关南寻,有关道统的秘密。 那地方,被长寿二祖形容是道统破碎的诅咒之地,练气以上的修士一旦进入,便将修为跌落,慢慢身死道消,但却存在残留的人仙道统,被无道而求道之人觊觎 陈登鸣只觉浑身僵硬,全身气血都似寸寸凝固,思维迟缓,无法反抗,如鬼打墙,鬼上身,邪祟附体。 而这还不是一般的邪祟。 就在是他感到精神也被一股邪恶的意念快速入侵进来的刹那,心神的高度紧张,已令他近乎疯狂。 但越是疯狂,他反而越是冷静,一如昔日在南寻创出狂刀的名头,看似狂,实则冷静谨慎至极。 「道道道,道友……奴奴家保护你你……」 魂屋内,小阵灵紧张得结结巴巴,娇叱一声,倏然打出一道红菱。 然而这红菱近乎瞬间就被邪祟阴冷的力量感染,沿着红菱直接钻入了魂屋内。 小阵灵登时没了声息。 陈登鸣却在这短暂间隙间,倏然心灵进入虚极静笃的状态,贴近天地,天人合一。 即将被邪恶眼瞳入侵进来的灵神,直接化作了无数细小的小圆点,仿佛橘子汽水的气泡般凝聚腾冲,脱离了被邪祟附体的肉身,获得了解脱。 这一刻,他的思维顿时一阵放松,灵神出窍脱离肉身,敏锐察觉到体内的一股邪恶阴损的力量。 他的脑海中,蓦地掠过炼神诀以及昔日一门凡间武功绝学圣心诀的口诀,神识登时在这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把握到了二者之间微妙难言的契机。 武与道的结合!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都在研究武仙神通的可行性,却一直未曾成功。 但在这一瞬,他却再次把握到了新的契机。 刹那间,他的灵神凝聚神识,融入炼神诀膜术,配合圣心诀惊目诀的口诀,撬动了一方天地灵气。 呼呼呼—— 瞬即,大量灵气汇聚而来,与神识结合一起,构成了一双摄人心魄的冰寒眼睛——神通法相! 这一双眼睛顾盼下,凌凌生威,雄浑慑人,瞬间与其体内那邪祟阴森的独瞳对轰在一起。 两股神识力量对冲一起,三目交投,如雷火相击。 一股阴寒邪祟之力,登时冲击得陈登鸣的神识力量溃不成军。 然而,膜术的效果很快诞生,将这股邪祟阴寒的神识力量吞噬吸收,转化成自身的力量,再度形成新的拦截。 一时间,林子内发生古怪的一幕。 陈登鸣的身躯直撅撅僵立原地,浑身笼罩一股阴森邪气,头顶则飘浮着两只凌寒眼珠,爆发出的神识力量与其体内的邪祟神念对抗,勉强从体内逼出一丝丝阴森充满执念的邪祟之力。 其手中引魂幡内,突然传出一声厉喝。 幡中兄弟祝寻的鬼影一闪,主动冲出魂幡,张开獠牙大口,大口大口吞噬着丝丝邪祟之力,其眼神间的凶戾之色迅速加重, 魂体则开始积蓄着阵阵邪恶气息。 陈登鸣只感到神识之力急剧损耗,已几乎无法再维持神通法相的状态,冲入体内的神识力量节节败退,一旦彻底被逼出身躯,他的肉身就将被邪祟鸠占鹊巢,彻底丢了魂儿。 但方才那种情况,他若不是立即灵神出窍,天人合一进行反击,便是连灵神也要被邪祟感染吞噬,形神彻底沦为邪祟控制的邪物。 陈登鸣此时纵是焦急,却也无法,甚至不可动摇心态。 否则将败退得更快,万劫不复。 就在这紧张欲裂的紧要关头,他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反而心灵彻底贴近天人合一的状态。 他收摄心神,脑海中流转过《金刚不坏禅功》中的禅机。 「惟要忘我,始可三元归一。天地不败,我自不败。惟要忘我,天人合一」 在这一刻,他似已彻底忘却自身肉身的存在,灵神与周遭天地融合为一,真正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而不是仅仅接近 轰—— 他的脑海轰鸣,思域仿佛打开了某种限制,开始持续延伸扩张,杳杳冥冥之际遥遥感应到了一个空旷的大殿。 他的灵神仿佛也在瞬间从天地上升到那座大殿之中。 一个神秘的符文闪现,融入了他的灵神中。 刹那间,他的思绪又急剧收缩,返回了神通法相内,神识力量蓦地大增,爆射惊人的神芒,形成宛如实质的光束,刺入体内。 本是节节败退的神识之力瞬间壮大。 那邪祟独瞳仿佛被两道闪电击中,瞳孔烙印进了一道符文,登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似在陈登鸣的体内剧烈颤抖冒烟,而后嘭地爆开。 陈登鸣大松口气,只觉失去联系的肉身再度传来吸引力,他的神识则是枯竭,精神萎靡,好似一阵风吹来,都能意识一黑,当场昏迷过去。 当下立即顺着身体的吸引力,灵神回归肉身之内。 一种温暖如浸泡在温泉中的温和感受,霎时席卷全身,令疲累的灵神得到舒缓。 「道,道友,你没事吧?」 这时,魂屋内的小阵灵传出声音。 陈登鸣强打精神,回应,「我没事,灵儿,你呢?」 「奴,奴家还好,道友,这邪祟竟然被你击溃了?你太厉害了,奴家还以为我们都要完蛋了。」 陈登鸣又是放松,又是好笑道,「怎么说话的?我们这不是没事。」 「好,好了道友,你快将周遭还未散去的邪祟之力收集起来吧,但莫要再喂养祝道友了,他再吃下去,就,就要也彻底成为邪祟,只能日后慢慢消化」 陈登鸣一怔,耳朵这才听到阵阵「哫哫哫」的声音。 睁开眼转首一看,便看到祝寻阴魂正在林间四处飘荡,不断大口吞吸着空气中流散的邪祟之力。 但观其魂体,已是变作灰黑之色,充斥强烈的邪恶气息,魂力强大了不少,面部更是愈发狰狞,宛如戴着一张憎恶面具。 陈登鸣皱眉,掐诀催动引魂幡,将幡体一摇。 呼呼—— 霎时一股阴风卷住祝寻,欲将其拉扯回幡内。 「哫——」 祝寻口中怪叫,不住张口继续贪婪吞吸空中邪祟之力,发觉无果,其青白森然双目突然怒瞪陈登鸣,戾气极重。 「厉鬼就是厉鬼,现在戾气太重了,变强了,竟都没那么好控制。」 陈登鸣皱眉,努起嘴,也发出「哫哫」之声,宛如农场主唤鸡般,将这兄弟引导进引魂幡。 祝寻听到「哫哫」声,脸上凶恶之色也 缓和一些,挣扎减小,宛如一个漏气的气球般,在空中打转,逐渐缩小缩回幡内。 陈登鸣环顾四周,调动仅剩不多的灵元,催动伏灵瓶,将流散的邪祟之力都吸收起来。 「道,道友,邪祟之力都是由七情六欲构成,这邪祟的力量,应该是贪嗔欲念,如今尽管溃散,但若是聚集在一起时间太久,还是会重新复苏,你记得要及时处理」 「嗯,好!灵儿你也记得及时提醒我。 对了,七情六欲,贪嗔执念会影响人的心智吗?」 陈登鸣倏然想到一点,语气深沉开口询问。 「会,会有些影响吧,会放大人心中的贪欲嗔念,若是比较追逐利益的人,或是平日容易动怒的人,会更为放大 因此,道,道友千万不要被邪祟缠上,很麻烦的。」 陈登鸣眼帘中两点幽芒微微一闪,旋即又淡了下去。 他心中已有诸多猜测。 但现在,无论什么猜测。 许微如今下场这般凄惨,这一道寿元将尽的魂儿,他都无法保证还能续命多久。 喜儿也已因此付出了代价。 还有那最后那骆冰,纵算是真的被邪祟影响,他也不愿再有任何谅解。 若对方心内从无算计,不去追究不应该属于自己的利益,是否也不会被邪祟影响,放大心中贪嗔之念? 但这些假设,都已无用,正如他所说,旧交已断,从今往后,好自为之。 与此同时。 骆家内,骆冰娇躯一颤,蓦地悠悠醒转过来,耳畔便听到丫鬟低呼。 「家主,家主,您可算醒过来了奴婢去通知副家主」 「喜儿」 「喜儿姐?家主,喜儿姐她,她已经去了」 骆冰原本迷茫的眼神一定,霎时脑海各种有关过往种种的画面,从脑中如梦幻浮影般掠过。 这无数画面中,她看似与平日行事毫无区别,却做出种种已超脱情理之事,更显得冰冷,毫无人情味儿,彻底趋于利益那一边。 邪祟的力量,固然不存在智慧与逻辑,只遵循欲念本身的需求所驱使。 但她的智慧却不弱。 二者结合,可谓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此时,她已彻底清楚所有,但她心中仅仅只是痛楚了那么一会儿,冷若冰霜的面庞便重新恢复如常。 她不后悔,因为所有的一切做过之事,本也是跟随本心而为。 那股邪恶的力量,也只是放大她心底的欲念,若她不愿,也难以彻底酿成恶果。 如今,便要自食恶果。 只是,一个曾经就已冒出的疑惑,再次从心底诞生。 妙音宗忏悔洞之内,何以会有那么邪恶的存在?韩掌门似都不知? 一道道幽幽的呼唤声,再次于心底深处浮现 「呵呵呵妙音宗那苟延残喘的老东西,还真是够执着的啊,待我彻底研究完这一段,改日真得去妙音宗看看那老东西,还剩下几根骨头这么硬,执念成邪祟,一直残喘于世。」 西域,一处沙漠底部的古殿中,阵阵狂放笑声在殿内传荡,震得周遭壁上的符文时而闪烁灵光。 殿外的沙漠中,一位身穿斗篷的老者闻言悚道,「尊主,妙音宗那化神难道真的存世?她不是传闻千年前就已陨落了」 古殿内传出不屑冷哼,「人都畏死,化神也不例外,显 然她在千年前陨落之时备有后手,转为邪祟苟延残喘存世,希冀得到道统,重活第二世。 当年那妙音宗元婴真君与我不死不休,我事后还奇怪,也曾想到一些原由,如今看来,八成也是被他这位化为邪祟的老祖坑害影响的」 沙漠外的老者闻言尴尬躬身,「尊主,老奴当年也是不懂事,不过也幸好,老奴不会犯执拗,现在跟着尊主您,算是过得更舒坦了。」 他话语如此说着,心里也是对妙音宗那化为邪祟的化神老祖感到无比忌惮。 此人是真的狠人,竟不惜死后化为邪祟苟活,不怕形神俱灭。 不过,这也的确算是一个损招,邪祟这种存在,甚至都不能算是原主人的延续,因为缺乏智慧与记忆,只存在最纯粹的生前执念,只要执念够强,邪祟便很难被消灭,时常会再度复苏。 故而,真正意义上而言,那化神,其实早已死亡,留下的不过是一段执念罢了。 「尊主,你这次暗中出手助那小子解围,又是为何?」 一阵风沙卷来,将老者身影和声音都淹没。 古殿中再度传出的声音,穿过风沙依稀传来,断断续续。 「他成功道统天赋有用没察觉」 一个时辰后。 距离嘉木关八百里外的林子中,传出陈登鸣语气带笑的声音,以及一阵抑扬顿挫的呜咽声。 「好了,黑子,之前那不是形势紧急?你主子我都是被前辈匆匆带走的,真不是有意把你丢下。」 「呜!呜——」 「哎,差不多了,你这么机灵,闻着味都能找到我,怎么会跟丢?就算有敌人,也不会为难你,谁知道你是谁的豹?」 「呜——」 林子中,地面一颤,丈多高的肥豹仰躺在地,四仰八叉张开腿,露出两侧腹上的主人刻字,表露忠心,豹眼幽怨,一副「生是陈家豹,死是陈家豹魂」的模样。 「好了好了,起来,这里不宜久留,你先载着我离开,回宗门。」 陈登鸣一脚踹起黑云豹,而后飞身坐上去。 黑云豹振动双翅,四蹄发力一阵助跑后腾空而起,加速飞行,迅速消失在云雾间。 陈登鸣闭上双目,手中握住一块上品灵晶快速恢复还未彻底恢复的灵元,同时回想方才对战邪祟时,将圣心诀与炼神诀结合起,来形成神通法相的情形。 如今再回想,依旧历历在目,但唯独最后接近天人合一之时的景象,他发现竟无法再回想起来。 依稀只记得灵神仿佛感受到了一个恢弘广阔的空间,感受到了一种引动天地灵气的神秘符文。 但记忆到此,仿佛始终隔着朦胧的发花玻璃,完全无法勾勒得更为清晰。 但有一点,他此时就能确认,他似与天地之间的联系加强了。 此刻没有处于虚极静笃的状态中。 就好似平日里已处于虚极静笃的状态下,对周遭环境中的各种讯息捕捉反应能力,大幅提升。 这种微妙的状态,若能持续保持,当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意味着从此他的感知更为敏锐,反应能力等等都变强了更多。 但陈登鸣认为,好处只怕不止如此。 也许他如今已能轻易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无须依靠术法,也能撬动天地之力。 如此一来,昔日的很多武道,包括肉身力量,也许都能撬动天地之力,举手投足,发挥超乎想象的力量。 「难道刚刚那道符文,关 系到人仙道统?难道我真的接触过人仙道统还不自知? 或者说当我自悟出神通时,就逐渐有了接触道统的资格?」 陈登鸣心神沉浸,观察面板。 「筑基后期修士【陈登鸣】 寿:87/338/779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超凡1/100) 道法:《炼蛊诀》(宗师0/100)、其他略」 「果然」 陈登鸣看到面板出现的变化,眼神流露出一丝欣然喜色。 曾经一直处于圆满层次难以突破的武道总纲,这次竟是真的突破了,从凡间武学跨越到了超凡的层面。 这是否意味着,他已打开了部分人仙道统的密码? 只要日后继续钻研修炼下去,将来也能拥有堪比煞星在同境界时的恐怖战力? 虽说他并不好战,不喜好勇斗狠,但拥有强大的战斗力自保也没毛病。 「长生不死」这追求的四个字中,长生对他而言倒是不难,只要不咸鱼摆烂,努力修炼,就能一直活下去。 不死就有些难了。 今日遭遇的种种,若无长寿令和那出现的神秘符文,或许他已经死了好几次了,故而强大的战斗力还是非常必要的。 「回去就要多研究研究这次武道总纲突破,炼蛊术竟也突破到宗师了,看来是王蛊已经炼制出来了,我的寿元大限因此又增长了二十年」 陈登鸣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他继而想到了许微,目光一闪,立即拿出引魂幡,而后紧张忐忑,小心探出神念,查看幡内的许微。 严格来说,许微还并不算真正死去,这大难不死,能否也有后福? (今天两章共更新一万七百多字,照旧履行加更承诺了。明天不低于八千字,求月票) 145~146:佳人依依情难却,梦绕南寻归路远(二合一8k大章) 引魂幡内,许微的魂魄还未彻底转化成阴魂这种纯粹鬼物的存在,尚是灵体阶段。 但处于这种炼魂法器内,纵是陈登鸣不去催动炼化,许微也会慢慢成为阴魂。 一旦如此成为阴魂,也便将失去灵智,成为最低级的毫无灵智情感以及记忆的阴魂,与祝寻最初的状态一样。 而此时,许微的魂尚处于消散状态,还不稳固,否则若是放入魂屋内,由小阵灵照顾,倒是更安全稳妥。 陈登鸣是经常与阴魂打交道,也学了阴鬼宗的镇派道法,几乎算是半个鬼道修士,自然很清楚许微如今状况的不妙,一时颇为犯难。 「灵儿,当初你到底是怎么成为现在这副鬼样子的?似与其他阴魂存在本质上的不同?」 陈登鸣禁不住询问魂屋内的小阵灵。 尽管这个问题,他曾经就已问过好几次,但每次都没有从小阵灵这里得到满意的答复。 小阵灵的记忆,好像也并不完整,这是所有鬼物,至少实力还不够强的鬼物的共通之处。 在初代小阵灵的记忆中,她是死后被一位阴鬼宗修士炼制成了阵灵,封入阵盘之内。 但在三代小阵灵的记忆中,似乎又不完全是如此,好像有些出入。 至少小阵灵本身就会阴鬼宗镇派功法这事儿,怎么看她都像是阴鬼宗的人,难道是被自己人给残害了才炼制成阵灵的?那么究竟又是怎样的炼制之法,才可避免炼成阴鬼,而是如小阵灵这样的纯粹灵体呢? 「奴,奴家是死后,被一位阴鬼宗修士炼制成阵灵」 果然,小阵灵的回复与曾经如出一辙。 「当初将你炼制成阵灵的修士,你现在可回想起来,究竟是什么实力?」 「这这,回想不起来了太久远了」 「久远?难道这小阵灵看起来嫩嫩的,实际年龄比我这八十多岁的糟老头子还要大?」 陈登鸣心里嘀咕,又问询小阵灵,是否记得那阴鬼宗修士将其炼成现在这副模样的手法。 「不,不记得了,但在《百鬼夜宴行》中,有一种鬼的状态与奴家有些类似,可能与此相关」 「什么?」陈登鸣一怔,旋即脑海灵光一闪,便想到了《百鬼夜宴行》图卷中记载的日游鬼。 传闻,日游鬼看上去与生人的状态无异,白日甚至可附体在一些纸人上,化身成真正的人一般正常生活。 不是眼力高明的此道中人,难以看出端倪。 曾经有道人抓捕日游鬼,迫其附身纸人身上,成纸***,洗衣做饭,无所不精。 「许微若是能成日游鬼,附身纸人身上,那也算是另一种活法这个不错」 「道,道友,日游鬼很多都是后天养成。首先就得让其吸男人的阳气,待人的阳气吸得足够后,便转而去吸天阳之气,逐渐就可成日游鬼」 「还要吸阳气?」 陈登鸣一怔,旋即又微微颔首,只是些许阳气,倒是无所谓,这东西虽损失得多了,会导致伤了元气根基。 但他堂堂筑基,又是气血旺盛,滋养许微一个练气小魂儿,还是完全绰绰有余的,只怕其小嘴儿都吃不够。 而且,他的阳气消耗了,也可再给黑子放放血,修虬龙锻骨诀,再练回来,血气旺盛,自然阳气旺盛。 「那就照日游鬼的方案培养吧」 小阵灵提醒,「只是,如今的问题是,许道友的寿元无多若是她无法在短时间内修成日游鬼,进一步延阴寿,也还是会魂死道消 的」 陈登鸣皱眉,颔首道,「眼下这是唯一的办法,也唯有先试一试了。」 无论是人是鬼,寿元断绝便会死亡。 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人有阳寿,魂有阴寿。 但一般寿终正寝者,都是阳寿阴寿皆断绝,死时魂魄也将消散。 至于最终是消往了何处,是彻底不存,还是去了哪里,这就不知了。 陈登鸣也不确定,这个修仙界是否存在地狱这种界面。 在一些古籍传说中,倒是记载有地狱和天庭。 但那几乎都是传说杜撰,从没有人见过,也就无法确定真实性。 因此,许微如今虽不是寿终正寝,但也只剩下阴寿。 其阴寿究竟还剩下多少,够不够修炼到日游鬼的层次延寿,这就全看造化了 陈登鸣尝试传出一丝神念,与阴魂幡内的许微沟通。 结果许微的阴魂只是微微颤动,再无更多反应。 「她还太虚弱了,就算要吸你的阳气,我看,也得等她状态稳固才行,否则轻易就会被你的阳气冲散。 先喂养她精纯的魂力,助她的魂体稳固,然后将她转移到魂屋吧」 「嗯也只能如此了。」 陈登鸣颔首,旋即催动另一杆引魂幡,看向幡内被控制的三道筑基阴魂,眼神冷冽。 这三道筑基阴魂中,有一道已处于弥留之际,似是因先前被邪祟寄体在身藏于阴魂幡内所致。 陈登鸣一道神识打出,直接将这一道筑基阴魂击溃,彻底心神俱灭。 他承认,这一击,他有怀恨报复的心理成分在内。 霎时,大量魂力扩散开来,引得两头阴魂垂涎欲滴,本能想要扑上去蚕食,却受制于引魂幡的控制,无法行动,急得嗷嗷嘶吼。 「哫!」 陈登鸣冲着幡中兄弟打了个招呼。 祝寻立即兴奋狗叫着扑了上去,大快朵颐。 「不要吃太多了,你之前吃的邪祟之力还未消化」 陈登鸣只给一点甜头,而后操控伏灵瓶,将大量魂力收集起来,精纯化后,再慢慢喂养许微以及祝寻。 他已看出,祝寻已处于突破的边缘了。 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成筑基期的邪祟,届时战力将会大幅提升。 这卖肉佬,生前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筑基修士。 生前满足不了的愿望,他这个做兄弟的,在兄弟死后为其圆梦。 「好了,好了,不吃了,那边还有两个家伙等着日后给你吃,够吃的。」 「哎?你在那狗叫什么?反天了是不?生前都要喊我一声陈哥的」 陈登鸣将祝寻强行送入阴魂幡内。 这成厉鬼后,就是没以前听话了。 不过还好,听得懂狗语,用正常的训鬼方式行不通,还得用训狗的方式祝寻才听话,这生前的毛病,哪怕做鬼也改不了。 如今虽然已控制了两大筑基阴魂,陈登鸣却也没有真往鬼修路线彻底发展的想法。 这条路线越是修炼,杀生越多,与他性格不符。 不过,只是偶尔打打野,杀一杀求死之人,抽魂喂鬼,他倒是愿意随手去做的。 又喂养了一些魂力给许微以及小阵灵后,黑云豹也已经飞出了七八百里路程。 陈登鸣察觉灵元恢复了足有六成。 当即召出门派灵舟,换乘灵舟,以更快的速度返回宗门。 直到此时,他才神色慎重而阴沉 ,从储物袋内再度取出那一团似其子嗣血液的精血。 「叽——」 这血团出现的刹那,便突然发出充满怨气的液体翻腾之声,好似孩童尖利的哭啼,充满怨气。 下一瞬,血团浮现出两张扭曲的孩童脸孔,血色眼眶内的暗红色眼珠,满是怨毒的死死盯着陈登鸣,似恨不得生啖其肉,令人毛骨悚然。 陈登鸣尽量冷静,皱眉盯着两张血色孩童脸孔上的双眼查看,只见这两个孩童脸孔上的眼珠转悠,充满邪恶和怨意。 如此观察片刻后,陈登鸣心中逐渐有了定夺,传音小阵灵道。 「灵儿,你来看看,这血团之内,是否存在小鬼?」 小阵灵闻言探出一丝神念,仔细观察后回应,「道,道友,看上去的确像是有小鬼被炼入了血团之内,这像是一种鸠占鹊巢的驱魂炼鬼方式 小鬼本就可以寻宝寻人,有人利用小鬼,吞食道友你亲近之人的精血后,再驱使小鬼对精血食物的渴望,前来寻你。」 「能否确定我那凡尘间的孩童安全?」 「难以通过这精血确定」 陈登鸣微微皱眉,但想到之前几名筑基修士的交代,暂时安心下来。 在经过与小阵灵交流后,陈登鸣放弃现在立即就抽出精血内的两只小鬼的念头。 他们都无法确定,这两只小鬼是否还有寄托物,留在南寻的子嗣那里。 一旦贸然抽出两只小鬼,也许身处南寻的两个子嗣都将蒙遭厄难。 一切还是要等到亲自去一趟南寻看一看才成,哪怕冒着修为削减的风险。 陈登鸣心中虽焦急,却也知道此事急不得。 还需与门派内的梁师兄等人交流,才能制定出可行计划。 不说别的,单是返回南寻的传送大阵,便在南域那边。 且那传送大阵,还是受遁世宗、妙音宗、映月宗等宗门控制。 他想要使用那传送阵,还得通过宗门的关系,与遁世宗等宗门做好交涉,并且有可信之人,在传送阵的一头护法。 否则若是强闯的话,只怕去容易,回就回不来了。 陈登鸣依照小阵灵的提醒,喂养了一些魂力给精血内的两只小鬼,避免这两只小鬼饥饿之下吞***血。 而后郑重将血团收入一个单独的储物袋内。 旋即才开始查看收获的诸多战利品。 干掉的三名筑基修士,他只收走两人的储物袋和物品。 还有一人的物品尚来不及收走,便已遭逢妙音宗金丹,最后被长寿二祖带走。 不过即使如此,这次也是收获巨丰。 上品灵晶四十八块。 中品灵晶六百多块。 价值约莫三块上品灵晶的疗伤、增气、壮神丹药。 陈登鸣当场磕了一颗壮神丹药,恢复先前损耗的神识。 除此之外,还有二阶高级法器两件,分别是枉死法袍以及三角状的惊雷亟。 其他二阶中级法器两件,二阶低级法器两件。 这些法器加在一起,总价值就超过了二十块上品灵晶。 不过,相较于近五十块上品灵晶的财富积蓄,显然还是差了很多。 小半个时辰后。 长春派山门已然出现在前方地平线。 灵舟才抵达山门之前,梁云生以及鹤盈玉的身影却已是出现在山门处。 「陈师弟,你没事吧?」 眼看到陈登鸣从灵舟上飞下,鹤盈玉立即飞身迎上,一对 精灵如宝石般的美眸中满是关切之意,似是已知悉陈登鸣经历之事。 陈登鸣摇头,「师姐,我没事,你们这是?」 梁云生飞掠而来,道,「陈师弟,你动用了长寿令,派主也被惊动,传讯于我,准备前往骆家接应你。 但没多久,派主又说你已经安全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于是我便在这山门处等你,鹤师妹她也是出关后寻你,我便将事情告知了她」 陈登鸣闻言心中一暖,这丘派主尽管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派中事务皆甩手给梁云生去做,对他倒是非常上心的。 不过,长寿令被催动,对方又是如何知道的? 除非丘峰这段时间就一直在长寿宗内,而且也许就在那长寿二祖身旁,毕竟曾经也算是那二祖的半个弟子。 面对二人征询目光,陈登鸣当即将自己遭遇的情况讲了一遍。 如今既已确定,门派完全知晓他来自南寻,很多事情说出来,也就没有太多顾忌了,不需要藏着掖着。 当他说到妙音宗指派人去往南寻,抓他的凡间子嗣取血寻人时,丘峰与鹤盈玉均是色变,义愤填膺。 「这妙音宗简直堕入了邪门歪道,行径与西域魔门何异?」 「师弟,不用管什么证据不证据,实力就是证据。 待你我将来皆踏入金丹,就以这次之事为借口,找上妙音宗,灭了那韩老狗!」 鹤盈玉说话的语气更火爆,简直比陈登鸣还要来气,俏面因激动而红晕。 梁云生欲言又止,想说这终究也是陈师弟的私事,没有实质证据,长春派其他人,最好还是莫要出手,以免落人口舌。 但话到嘴边,他还是憋住了没说,他身为长春派副派主,是要考虑到门派的利益和声誉,考虑集体利益。 不过公私之间,情理之内,他愿意偏向情一些,如此宗门才能更为友爱,而非处处皆是现实与算计。 再者说,如今陈登鸣也已是筑基后期的实力。 未来兴许要不了多久,就得加入长寿宗。 瞅着这态势,鹤师妹与陈师弟兴许要不了多久,也能成一段佳话了。 一家两口子,出门教训一条老狗,当然是一起出手,又有什么影响不影响的。 三人边飞边聊。 陈登鸣很快就提起有关南寻之事,表示想要返回南寻,看一看凡间的子嗣和家族情况,并留下更多保命的后手。 曾经,他在赶赴登仙大会时,就想过日后在修仙界修炼有成,再返回家族看看家族子嗣的状况。 但当时也是想着,修仙修得山中无甲子,可能再返回时,已是沧海桑田百年之后的事情,家族兴许都走向了衰败。 结果他老当益壮,氪命修仙,资质提升得太快太猛,不过近五年时间,就修炼到了筑基后期,又发生了这一系列事情。 这再拖延,日后修为更高,只怕也不好回去那诅咒之地了。 「师弟,你那老家,你也清楚,乃是道统破碎的诅咒之地,可能什么叫道统破碎,你还没弄清楚 传闻从上古流传至今的五大道统,都已破碎,像我们长寿宗,说是有天仙道统,其实也只是拥有其中的部分而已,但这也强过其他无数没有道统的中小宗门 拥有道统,哪怕是破碎道统,就可在未来合道那一步走得更稳,不过这都太遥远了,我们长寿宗乃至整个四域,都好似很久没出那种强者了」 梁云生语气唏嘘,继续道,「你那老家,传闻是人仙道统的破碎地,受到一位人仙的诅咒。 非此道修士, 进入其中后就会修为逐步消散,非人仙道不存,修为越强越不敢进入其中。 你若是真接触到了道统,你回去我倒是没意见,也会帮你和遁世宗等几个宗门沟通。 但你若是没有接触到人仙道统,回去后,可能会发生危险」 一旁的鹤盈玉虽是知道有关道统的事情,但此时还是首次知道,陈登鸣竟然是来自道统破碎之地,而且似乎还接触到了道统,不由小嘴儿微张,神色惊愕。 陈登鸣皱眉道,「我也不清楚,我究竟是否真正接触到了人仙道统,这件事说来玄妙深奥,我还是最近」 「哎!」 梁云生含笑抬手制止,看了眼吃惊的鹤盈玉,随后又笑道,「道统毕竟事关重大,哪怕是破碎道统,我长寿宗也不觊觎,但这也是个人隐私秘密,师弟你无须说得太清楚,有些事情,我们都要给彼此一些隐秘的空间,才能相处愉快,不感到压抑。」 「不错!」 鹤盈玉展颜一笑,「陈师弟你有些机缘,都是你个人之事,倒无须对我们讲得详细,我们彼此信任,心照不宣即可。」 梁云生沉吟道,「哪怕你也不确定是否得到道统,也没关系。以你如今筑基后期的实力,回那南寻,虽也有修为消逝的风险,但只要你快去快回,我想应该也不至于跌落境界那么夸张」 陈登鸣怔住。 这还真会跌落境界啊。 「以前有过筑基修士去南寻吗?境界跌落的速度如何?」 「这我就不清楚了,说实在的,道统破碎之地,千年前就有不少,当时我们长寿宗、天道门、蜀剑阁,为争夺破碎道统,都是各施手段。 因此一些有关道统破碎之地的经验,都是在那时积累的,记载下来,几乎都是秘辛。 有关这方面的讯息,都是留在长寿宗,我也只了解部分。」 梁云生摇摇头,道,「我们现在都已算是穿了鞋的,不像妙音宗这些还光着脚的,他们要涉险去探索还残留的破碎之地,争夺道统,那是他们的事。 我们已经有成熟的道统,就没必要跟着凑热闹,不过那里毕竟是你的老家,你又要回去,那就全看你个人意愿了,门派也只能为你提供一些扶助」 「能有扶助,我已是无比感激了,多谢梁师兄。」 「陈师弟客气,你如今毕竟也算是见了长寿二祖,一只脚踏入了长寿宗的大门,未来前途无量啊。」 三人一番交流后,梁云生表示会立即联系遁世宗、红霞门以及通灵派,商议借用传送阵之事。 自百年前的煞星事件后,这五宗发现南寻存在破碎道统的秘密,便五宗联合共同开发南寻,试图寻找到破碎的人仙道统。 但事到如今,百年过去,这五宗仍没有找到任何头绪,妙音宗和映月宗也因元婴老祖出了意外,逐渐势弱。 另三宗究竟是何态度,尚且不明。 但哪怕这三宗明知陈登鸣便是第二个煞星,接触到了人仙道统,也决计不敢动什么诡念。 一则陈登鸣如今也已算是羽翼已成,筑基后期的实力,注定也只有金丹大修才能对其构成威胁。 二则背靠长寿宗,遁世宗等三个门派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岂敢动什么念头,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哑巴亏。 梁云生离去后,陈登鸣与鹤盈玉算是突然有了二人相处的空间。 黑云豹得到鹤盈玉的眼色,嗷了一声,识趣咧开嘴拿前爪指了指嘴巴,示意要去门派膳食堂溜达溜达。 「去吧!」 陈登鸣好笑,一脚踹开黑 云豹,旋即目光落在负手飞在前方几丈外的鹤盈玉身上。 这师姐今日穿着淡绿色法袍,头发在脑后束成一个矮髻,以一把梳子般的法器发簪固定,打扮很是淡雅,高贵迷人。 不同于许微贤静中透出的妩媚,鹤盈玉隐约妩媚的风姿,稍显知性而大气,的确有师姐风范。 陈登鸣感觉这鹤师姐似是有话要说,当即飞掠前方,与之并肩,「师姐,你有话要跟我说?」 鹤盈玉美眸射出无比复杂的神色,转而看向陈登鸣道,「陈师弟,我方才听到你说你那位红颜之事,大受感动和震撼。 若异地相处,换作是我,可能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不惜折寿修行,也要追上你的背影」 「哦?」陈登鸣神色微诧。 鹤盈玉如此直接的对比,几乎已等同于表明心迹了。 这是曾经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对方也有对方的骄傲与矜持。 「你不必说话,也不要回应,我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也不想在许姑娘如今生死未卜之时,行那趁人之危之事」 鹤盈玉大大方方说着,美目深注凝望陈登鸣道,「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一定要尽全力救回许姑娘,我知道,你肯定是有办法,否则也不至于现在还能轻松跟我说话。」 陈登鸣哑然,这师姐,还真是心思敏锐啊,他当然是有办法了。 鹤盈玉叹口气,眼神略显幽怨挪开视线道,「师姐的心意,你其实早已知道,只是一直未曾回应。 我曾还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明明资质不好,却比我还要吸引你?现在我知道了。 吸引你的不是她的资质是否好,她的财富是否多,而是她与你共过苦难,还有明明生来平凡,却愿为追随你而倔强前行的那段执着的情 若有人能如此执着追逐着我,我想,我也不会辜负」 鹤盈玉脸上露出矛盾的神色,迅速瞥了他一眼,而后垂首,「但你竟因疏忽导致她落得如此田地,我也不知该骂你,还是该骂她,又或者骂我,我们都是蠢人吧?都有些傻。」 陈登鸣皱眉。 「我有些语无伦次了,也有些失态了,你也不用回应,就当我今日是在瞎说,如今时机也不对,一切还是待许姑娘好后再说吧。」 鹤盈玉话罢,也不给陈登鸣说话的机会,纵身便飞跃离去。 陈登鸣张了张嘴,又伸出手,旋即讪讪收回。 他刚还想说,既然不谈感情的事,那能不能先谈为他去南寻护法的事情。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鹤盈玉就跟兔子似的跑了。 这他还没感到尴尬呢。 正想以一个过来人的心境,安慰一番难得表露心迹的师姐,结果对方就立即跑了。 这师姐,看上去,的确像是没有任何恋情的经验,却又要装作一副很成熟的模样啊。 「嘿嘿嘿,陈道友?回来啦?怎么,把我们的鹤大师气跑了?」 这时,一道不太合时宜的声音,从一旁的洞府门口传来。 陈登鸣转首看去,发现是正幸灾乐祸的关乐。 他皱眉,而后一笑,「没有的事,鹤师姐怎么会生我的气?」 关乐哼哼,双手环胸暗爽,笑道,「你跟鹤大师,才几年交情?我可比你熟悉鹤大师,我看她刚刚那模样,显然是你说话惹她生气了。啧啧啧」 陈登鸣默然。 他刚刚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 这关乐,显然是嫉妒眼红了,刚刚就躲在一边偷窥。 他眼神中神芒爆闪,一道神识攻势直接打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传来。 关乐猝不及防,险些痛得一头栽下洞府高岸,跌进山泉中。 好不容易站稳,扶着脑袋错愕看着陈登鸣离去的背影,又痛得「嘶嘶」声,眼睛泛泪花,苦道。 「这老陈,现在实力更强了,就嫉妒我跟鹤大师交情好,说实话都不让了?」 「嘶哎,形势比人强。现在老陈筑基后期了,我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乱开玩笑了,还是得注意分寸实力,实力啊我这该死的实力,怎么就一动不动呢?」 关乐长吁短叹,揉着脑门进了洞府内。 梁云生处理事务的速度,的确很快,短短不到五天时间,就已经通过门派内的信屋传讯,与遁世宗等三个门派,达成了初步的协议。 这三个门派自然也不敢不给面子。 主要也是他们已经得到消息,妙音宗的韩永绪在五天前就已被长寿宗二祖教训了。 长寿宗二祖曾说过的话语,早已传开。 陈登鸣现在是长寿宗的人,而且,还是长寿种。 这代表什么,毋庸置疑。 三个门派哪怕私底下不爽,长寿宗就这么轻易的摘走了桃子。 但现在陈登鸣这个桃子已经是人家枝头上的,他们若敢为难、伸手,就是道统都还没看到影子,便要考虑自家宗门搬离东域的事情了。 故而,三个门派唯有装作不认识陈登鸣这号人,只当其是长春派筑基修士。 既然这位同道,要回自己的老家,借他们的传送阵一用,那当然是慷慨借出没有二话。 陈登鸣得到梁云生传来的消息时,也是感到颇为欣喜,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激动。 「陈哥,恭喜了,如今您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炼蛊场内,蒋强拱手作揖含笑恭贺。 陈登鸣深呼吸一口气,收起传音玉符,一拍蒋强的肩膀,双目明亮,道,「强子,这次还要拜托你了。」 蒋强一愣,立即神色感动而诚挚道,「陈哥您这话说得,跟我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我欠您已是不知多少条命,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也还不完啊。 什么诅咒之地会道行消失,我这点儿道行,消失就消失了,能为您探探路,那就是发挥作用了。」 陈登鸣哈哈一笑,道,「那不至于,上次好几个练气修士带我过来的,他们去了我那边,约莫也有一周,却也没见境界跌落的。」 「那就更不怕了,我进去后,首先就为陈哥你把风险都排查清楚了。」 「好!」陈登鸣感慨颔首,随后目光转向前方蛊坑。 一招手。 「嗡嗡——」 大片蛊虫飞来。 其中金蚕蛊就足有十三只,血蜈蛊则有四五十头。 除了这些普通型号的蛊虫外,还有一只拳头大小通体散发黑金色纹路,长着狰狞口器的金蚕蛊王蛊。 一只婴儿手臂长,通体散发青黑色,尾部猩红长着一排剧毒尾针的血蜈王蛊。 这两只王蛊,杀伤力可威胁到筑基中期修士,算是炼蛊诀突破到宗师后最大的杰作。 陈登鸣将所有普通蛊虫都收入驭兽袋中,而后抛给强子。qδ 这些普通蛊虫,每一只都可威胁到低阶练气修士,成群起来,练气八九重的修士都得饮恨。 陈登鸣准备让蒋强将这些蛊虫,都带回凡间,给他的家族中人,以血炼之法祭炼后,便将成为家族传 承守护蛊。 日后,再有任何练气修士胆敢进入南寻,打他家族子嗣的主意,这些蛊虫便将是诸多练气修士的噩梦。 「走!强子,我们再回去一趟聚集地那边了,哈哈哈哈!」 「走!跟着陈哥,去哪儿都不怕!」 (大章八千多字更新。明天争取万字。愿意投月票的就投投) 147:出一口恶气,吐一口仙侠气,化作一点浩然气 浮云万里天南去,落日千山边境来。 两天后,一艘刻有长春派常青藤派徽的灵舟,飞过风物坊,逐渐飞向三千多里外的东域边陲华容道。 灵舟上,黑云豹正大快朵颐,因昨日眼力劲儿够好,得到了鹤大师的奖励,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筑基水怪肉。 但观察其气息,似还没有要突破的迹象。 这令陈登鸣也暂时打消了将积蓄满妖元的水怪内丹,给黑云豹服用的念头。 筑基妖兽并非各个都会凝结出内丹。 内丹这种灵元结晶化般的东西,就好似修士的金丹一般,也唯有金丹妖兽方会凝聚。 但一些水系妖兽中,也是会有少部分妖兽在筑基就会凝结出内丹,诸如蚌壳精或水怪等。 正如修士在练气突破筑基时,需要在合适关头服用筑基丹,才能令效果最大化。 妖兽也是一样,在最合适的关头服用一颗筑基妖兽凝结的内丹,也是能恰到好处,水到渠成的完成突破。 有资源不是坏处,也并不是说,依靠筑基丹或是内丹突破的妖兽或人,就会根基变差,将来成就一定比不上自然突破的。 关键还是要看有没有这种资源。 故而,如今有一颗内丹,陈登鸣还是愿拿出培养一下黑云豹的,一头筑基妖兽坐骑,日后出行将会更方便。 「师弟,黑子有这样的资源,要不了多久也就会突破了倒是你啊,你提前就服用了三阳晶,这后期突破到圆满该怎么办?」 这时,鹤盈玉修长曼妙的身影走来,俏面含笑中略带忧虑道。 陈登鸣回首,看向鹤盈玉笑道,「师姐,你自己准备好就行,我有信心不依靠三阳晶也能突破到假丹没有也不打紧。」 「哦?」鹤盈玉眸中异彩闪过,「现在居然这么自信了?」 陈登鸣谦逊一笑,「也不是自信,而是我修炼至今,的确比较顺,每一次修炼瓶颈都没卡多久,可能是运气好吧。」 他没好意思说他压根就没有瓶颈,以免显得太过高调自负,也刺激到鹤盈玉,该有的谦虚,还是不能丢。 若是换作见过长寿二祖之前,他或许会更低调谦逊,换其他的理由和口吻,安抚鹤盈玉。 但见过长寿二祖后,才知道原来诸多底细皆已被摸清。 那么一些事情,例如在修炼速度上,昔日的容貌上,自然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大大方方承认坦白,安安静静做个天才,也没什么。 鹤盈玉本还忧虑,听陈登鸣如此一说,自信的模样不似佯装,也就放心了。 末了,这热诚师姐道一句「若届时无法顺利突破,也不要打肿脸充胖子,我手里的三阳晶,也可以跟你一起用,前提是你能追上我的速度。」 陈登鸣哈哈一笑,道了声好。 这师姐,是真的好师姐,哪怕前两天似钻了牛角尖,莫名其妙的生他闷气,但听闻他需要在去往南寻时在传送阵外护法,还是爽快应了下来,一早就开始收拾行礼,抛下一堆炼器订单,跟了出来。 「陈哥,已经到明月坊了,要下去看看吗。」 这时,前方掌舵的蒋强提醒了一声,灵舟已逐渐飞到了昔日明月坊所在的地方。 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练气修士,能坐上长春派的大灵舟,甚至亲自掌舵,蒋强可谓是感觉把几辈子的风光,都用在了这几天上,每日掌舵激动到不行,对陈登鸣这个大哥更是感激。 明月坊与风物坊一样,因战争时期,被西域魔修最先攻打占据,早已大变了模样,物是人非。 昔日掌控这里五百里的明家,已不复存在。 不过魔修退去后,这里因还存在一条一阶灵脉,倒是吸引了另一个修仙家族前来盘踞,重新建起了一个坊市。 从目前萧条的状况来看,想要恢复昔日明月坊的盛况,委实不易。 「师姐,行了小半日,在这坊市停一下,歇歇脚,喝杯灵茶吧?」 「师弟你安排就好,不必问我,不过我就不下去了,不喜见太多陌生人。」 「好!强子,你把灵舟停好,要下去转转,就自己去转。」 陈登鸣变幻了容貌,飞身下舟。 他主要也是想下去看看这昔日旧地的状况,同时也放出祝寻在附近溜达一圈,助其恢复部分灵智。 先前在风物坊时,他也尝试过此类遛魂的做法,的确是有一些用处。 祝寻的灵智似因故地重游而复苏了一些,距离突破更近了。 此地的修仙家族早已大老远就观察到灵舟,本还一阵紧张兮兮,以为有门派看上了这边的灵脉,准备前来攻打,立即通知家主。 结果靠近才发现,竟是长春派的灵舟,顿时也就放松了下来。 眼见陈登鸣这位身穿长春法袍的筑基修士从灵舟上飞掠下来,此地修仙家族的家主立即主动带着一干亲信迎了上来,堆满笑脸。 「长春派道兄亲临我谈家四蛟坊,当真是令我谈家蓬荜生辉啊,在下谈四龙,有失远迎,还请道兄海涵」 「谈家,谈四龙?这不叫四龙坊,而改称四蛟坊,虽是滑稽,倒也是聪明」 陈登鸣察觉迎面而来的当首之人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心下了然,也含笑客气拱手。 「哪里哪里,谈家主客气了,在下与师姐来此也只是暂时歇脚,四处转转,稍后就走,并无它意。」 「哦?原来还有位道友在灵舟之上?那不如」 谈四龙边说话边观察陈登鸣脸色,眼见这位长春派道兄的确不愿久留的模样,当即含笑客气了几句后,也不再强邀,恐人不喜,遂安排懂事听话的家族子弟,全程陪同,服务到位。 「前辈,晚辈黎蕴」 「晚辈邝燕宁,愿听从前辈差遣」 几名伶俐娇俏的女修上前行礼后,毕恭毕敬听候陈登鸣的差遣。 陈登鸣眼神闪过一丝讶然,目光掠过其中一名黎姓女子。 此人竟就是昔日明家那位黎姓女修。 「没想到明家灭亡后,这黎道友倒是活了下来」 陈登鸣装作不识,任由这两名女修陪同带路,在坊市内转悠,言语间则询问起昔日此地被魔修进攻后的事情。 「当初一众魔修袭击到这里之时,明家家主率先带头撤逃,家族修士都作鸟兽散,最终不少人死在魔修手中,却也有一些逃了出来」 黎蕴一边恭谨回应昔日景象,一边小心观察陈登鸣的侧颜,眼神闪过一丝疑惑,「这位前辈」 她总感觉这位前辈,似与一个故人颇为相似,但这念头也只在心底闪过,不敢有丝毫表露。 这前辈,可是大宗门的筑基修士,她昔日能认识什么故人,与这位前辈牵扯得上干系。 陈登鸣溜达一阵子后,走到昔日桃花坊的旧址,便挥手遣退二人。 而后放出幡中兄弟祝寻,任其故地重游,触景生情,恢复灵体中的智慧灵性。 「哫哫——」 这厉鬼祝来到故地后,果然表现也与寻常时期不同,显得安静了不少,不那么焦躁。 陈登鸣环顾四周,此地已无桃花林,昔日在此修炼时,是仙风飘渺 留何处,只在桃花明月坊今时却是人面犹在,已无桃花笑春风,故地变迁,故人也是死了不少,不免感慨唏嘘。 他没有停留多久,见祝寻一副安静若有所思的呆滞模样,体内流转的魂力加速运转,显然收获不小。 当即收起幡中兄弟,在谈家修士相送下飞上灵舟,婉拒了谈家家主备好的「土特产」,驾舟迅速离去。 此后一路坦途,灵舟一刻钟即可飞出千里,半个时辰不到,就越过了华容道,正式进入了南域,飞到了昔日的万里边陲,散修聚集地附近。 这里紧邻东域边陲,似也在战争时期受到了魔修侵扰。 陈登鸣本还以为会重新看到聚集地,看到当初赶走骆家霸占了骆家山的朱家。 结果重回故地,却是物是人非,只余一片狼藉。 散修聚集地已是消失不见。 骆家山则被另一个修仙家族占据,还开设了坊市。 仔细一看,竟赫然就是曾经的锦绣坊土皇帝林家。 「强子,看来朱家还是没有卷过林家啊,与虎谋皮后,最终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陈登鸣摇头一笑。 蒋强则是唏嘘摇头。 朱家争来争去,最终争到了个什么呢?下场只怕比骆家还惨。 昔日二人身为散修时,在这万里边陲四处奔波,夹缝求存,何其艰苦,无论是朱家还是林家,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大势力,想要留在环境好一点的坊内生存,还得辛苦赚租住费用。 如今再归来,却是乘在大宗灵舟上,谈笑风生,境况可谓已是天差地别。 灵舟横空而过,引得远处山上的林家诸多修士一阵骚动,各个仰头去看。 「叽——」 一只巨大黑羽妖禽倏从远处树林冲腾而出,爪下还抓着两个练气修士。 林外十几名住不起坊市的散修惊惶四散奔逃。 「陈哥,是曾经锦绣坊外的那头妖禽没想到竟然又来到这边捕猎了」 蒋强色变。 「这也真是老演员了,林家又换个地儿打猎了」 陈登鸣心里暗道,现在有实力了,该出口当年被妖兽撵着四处追杀的恶气,那就出口气,憋着气不顺,也不爽。 当即对一旁吃了就睡的黑云豹吹了个口哨。 「黑子,去把这头鸟干掉,接下来一阵子这就是你的口粮了,没干掉你就饿着肚子吧。」 黑云豹本是翻个黑鬼式白眼,表示「本豹不喜与兽争斗,见兽先谦让三分,你教的嘛主人」。 一听没吃的,顿时又一骨碌爬起来,瞅了眼远处的妖禽,确定不是什么狠茬子后,振翅一跃飞了过去。 没多久,远处空中传来风雷之声,妖禽惨叫的凄厉声音传出老远,空中黑色羽毛伴随妖禽血液不住倾洒。 那头妖禽尽管也是练气十重的妖兽,却又如何是黑云豹这种快突破筑基的名牌妖兽的对手,眼看着岌岌可危,就要丧命。 地面上,诸多惊慌逃散的散修见状,目瞪口呆,只觉劫后余生,眼见平日里四处行恶的妖禽陷入危境,各个拍手称快。 骆家山方向,此刻却迅速传出了一声大喝。 「何方妖孽?竟敢在我林家门前撒野?」 一股磅礴强横的筑基中期威压爆发,霎时仓啷一声龙吟,剑光从林家内平地惊起,跨越五六里地,直奔黑云豹杀去。 「放肆!敢欺负黑子!」 鹤盈玉蹙眉,正欲出手。 「师姐无须动手。」 陈登鸣一笑 ,随手掐诀,神变刀刹那飞出,迸发出道道电光,如同银练一般,激起了一片雪白光芒,宛如夭矫龙蛇,闪电般朝那剑光拦截劈去。 「铿锵」一声爆响宛如平地一声焦雷,空中爆开一团电弧。 那林家飞出的飞剑哀鸣弹回,林家传出一声闷哼,下一瞬,一股神识力量传出怒声质问,「何方道友?何以阻止我斩妖?」 陈登鸣双目神光一闪,磅礴神识之力直接将林家筑基的神识压制,淡淡客气回应。 「这位道友是否误会了?那黑云豹乃是在下座下护洞灵兽,眼见那妖禽四处伤人,在下便驱使此豹去斩除妖禽,莫非这妖禽乃是道友所养?」 「筑基后期?!」 林家内,一名神色威严的中年男人面色微变,仔细观察了灵舟上的图徽片晌,脸色变幻,勉强笑着传出神识回应。 「原来是误会一场,道兄说笑了,那妖禽怎会是我林家所养?我本也是准备近期出手将之猎杀,方才看到又出现一头黑云豹,误以为又来了一头妖兽,因此才出手,没想到竟是道兄坐骑,道兄不愧是长春派高人。」 这时,黑云豹也已成功将妖禽猎杀,妖禽凄厉的惨叫声令林家筑基心里直抽搐,心在滴血。 这可是他精心培养多年的黑翼雕啊,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被人坐骑所杀,他还不能承认与此雕有关,不敢出手救援。 对方可是长春派筑基后期修士,而且灵舟上,似还有另一位筑基修士,完全惹不起。 若是因一只雕与之起冲突,林家都将有***烦,尤其是如今老祖已临近最后的突破边缘,绝不能因此生事。 这时,黑云豹已是衔着妖禽飞了回来,妖禽血倾洒如雨。 这黑子也是行径丑陋,飞得很慢,刻意叼着猎物在空中耀武扬威,有意显摆腹部两侧的刻字。 「此豹有主打豹也要看主人。」 林家筑基感觉这豹子是成了精,故意气他,很可恶,看着这两行字,心里一阵憋火,却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道友,你这家族外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妖禽害人,显然也是疏于管理,日后也要多加注意了。」 这时,陈登鸣的神识再度传来。 林家筑基闻言,哪怕心里气得不行,脸上也还是唯有陪笑道谢。 「是是,道兄所言极是,林某日后绝对会多加管理,此次还要多谢道兄及时出手,道兄若是不急赶路,不如来我林家小聚?」 事已至此,憋怒也没用,若是能交好长春派筑基,死一个练气十重的妖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还要被老祖赞赏。 「不了!我们有急事。」 陈登鸣淡淡回应一句,而后将妖禽尸体直接收入储物袋中,吩咐蒋强开船离去。 曾经这妖禽四处害人,他和蒋强二人还需要四处躲藏避着。 如今再回来,都无须他亲自出手,黑子就能解决了,林家筑基明明是妖禽主人,却也只能忍着不敢相认。 蒋强将这一切目睹在眼里,爽在心里,这一口恶气,出得很爽。 鹤盈玉一直旁观,却是好笑,「师弟,这林家不会是跟你有仇吧?看样子刚刚那妖禽就是林家养的?」 陈登鸣哈哈一笑,蒋强旋即将昔日在聚集地的遭遇简要讲出。 鹤盈玉闻言冷哼,义愤填膺,「养妖兽食人,这林家也是与魔道家族行径无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师弟你就算将这家族灭了,我想门派也不会怪责。」 「那倒是没必要」陈登鸣含笑摇头,「师姐,这林家毕竟还是有一位假丹老祖的,虽然据说是在苟延残喘,却也毕竟是一位假丹 。 我此番出手,既是出一出昔日恶气,吐一口仙侠气,也是灭一孽畜,还此地散修一片晴空,但更多的,我暂时也无法再帮了,有多大能力,吃多大一碗饭。 这练气十重的妖禽,我看林家也就独一份,斩除此獠,等同于断其一臂,他们总不至于,直接再派家中修士外出杀人」 鹤盈玉颇有仙侠女子的豪气,英姿爽飒,「假丹又如何?你我姐弟联手,也不是不能一战!咱们姐弟一起,吃两碗饭,不过分吧?」 蒋强憋笑。 总觉得,姐弟联手这四个字,不如改改,听起来很别扭。 「哈哈哈,好,日后咱们一起证道金丹,就再多吃两碗饭。」 陈登鸣洒脱大笑,笑声在风中激荡,传出老远,落入地面一些散修耳中,皆竖起大拇指,道一声这长春派筑基前辈,够仗义,有蜀剑阁剑仙的真仙风范。 鹤盈玉听着陈登鸣的笑声,自能感受到这师弟胸臆间的天地之宽广,真是出一口恶气,吐一口仙侠气,化作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灵舟疾驰,直奔五派传送阵,五年登仙来去匆匆,莫道西风吹白发,人生只盼乡音来 (求月票!晚上有加更!票多大章) 148:魂归纸片妆容艳,强临南寻仙迹现(为月票加更) 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苍苍茫茫,在山岭之间,有一座山峰高耸万仞,傲视群蜂,似锋锐宝剑直插蓝天里去,险绝异常。 蒋强驾驶灵舟飞临而来时,几道灵光便从峰上掠出,主动迎了过来。 「红霞门(通灵派、遁世宗)弟子,参见前辈!」 陈登鸣打量了几名驻守在此的弟子一眼,心里颇感满意。 遁世宗等宗门很懂事,没有派上次接引他来修仙界的几人前来接洽。 「你们辛苦了。」 陈登鸣微微颔首,对几名弟子算是打过招呼。 这几人闻言,眼神闪过诧异与一丝激动,没料到一位筑基后期的修士,竟然对他们如此客气。 曾经接待筑基修士,都习惯了被无视或是冷面以待,如此客气的倒是不多见。 一行人飞下灵舟,在几名三宗弟子的引领下来到传送阵附近。 可以看到在刀刃般的峰巅上,一个占地约百丈左右的巨大古朴传送阵布置在地面,左右呈环形,遍布上百个镶嵌灵晶的凹槽。 蒋强自己就是阵法师,能看到如此巨大巧夺天工的传送阵,兴奋不已,两眼放光。 三名弟子同时开启了守护传送阵的防护阵法后,一众人才彻底进入传送阵内。 「前辈,只需提供一百块中品灵晶,就可往返南寻,但单次往返的时间,最好不要超过一月,否则需要更换一批灵晶。」 红霞门的驻守弟子含笑提醒。 陈登鸣「嗯」了一声后,不经意询问道,「不知这传送阵最大传送距离是多远?」 红霞门弟子回应,「这是大型传送阵,最大传送距离是十万里之遥,百年前,我们五个门派为建立这个传送阵,也是耗费了不少资源。 不过南寻毕竟乃是芥子界,实际距离不算远,它的入口,可能是处于某个微小的山洞之内,也可能是某处海底之中。 具体到底在何处,我们弟子也不清楚,这传送阵是直接传送进南寻的入口之内」 陈登鸣点头,「看来也只有你们几大宗门的长辈,才知道南寻入口的真正位置所在。」 几名驻守修士面面相觑,听出来陈登鸣这是在试探,均露出一个紧张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陈登鸣一眼瞧出,这些驻守修士是真的不知南寻入口,也不感到意外。 或许这几人,都不知道他是从南寻走出的。 红厦门等宗门,未必就会告诉这些练气弟子有关他的来历,说出来,可能也会显得有些尴尬丢人。 他早已从梁云生那里知晓,南寻之地也许就是一处类似于传闻中的地仙洞府,与当前修仙界不处于同一个空间,是一片芥子界。 具体在何处,也唯有煞星以及遁世宗等五大门派的高层知晓,只能通过他们的传送阵进出。 至于人仙道统,为何会在这种芥子界内,也不难想象。 兴许是某位人仙昔日得到地仙死后遗留的宝地,用以布置道场,传道后人,不知发生何种缘故,道统破碎,这昔日的道场也就沦为了大道磨灭的诅咒之地,非此道修士难存。 「好了,接下来我们自己会知道该怎么做。」 陈登鸣看向几名驻守修士,投递过去一个礼貌的微笑。 「好!前辈若有需要,随时传唤,我们便在附近山中静候。」 几人都很识趣。 行礼后,纷纷离开传送阵所在的山峰范围,在附近的山峰中落脚,远远观望。 「强子。」 陈登鸣看向蒋强,含笑道,「接下来就要拜托你了,怎么样?不紧张吧?」 蒋强哈哈一笑,「陈哥,我这只是去一趟你老家,又不是下火海,我这点儿修为,就算真给我跌干净了,我大不了就在你老家住下,帮你照看家族,反正我也成不了筑基,在哪儿活都是活」 「你这强子别乌鸦嘴,待半月后,就安全回来。」 陈登鸣笑着摇头。 一拍储物袋,霎时上百块中品灵晶宛如一条灵光闪闪的彩带,从储物袋内迅速飞出,在驭器诀牵引下,迅速落入一个个灵晶凹槽中。 如今他也算颇有积蓄,算上之前从两名筑基修士身上所得的诸多灵晶,已积累有七十多块上品灵晶的身价,中品灵晶更是八百多块。 这一百块中品灵晶一个来回的返乡车票,来个几次也不会太心痛。 「师姐,走!」 眼见阵法已起了动静,陈登鸣招呼一声,与鹤盈玉一齐纵身飞离阵法范围。 道道银光登时从阵法的阵纹中迸射而出,纵横交错连接在一起,而后直冲天际,宛如霞光万丈,声势浩大至极。 「这特效堪比盛大烟花了,一百块中品灵晶,花得也算值」 眼见鹤师姐看得目不转睛,饶有兴致的模样,陈登鸣心里调侃一句。 此时,那阵法光华盛放之后,便迅速内敛,无数灵气霞光迅速回缩。 当缩于一个小点时,传送阵内的蒋强身影便瞬间消失了,风烟俱静,只留下传送阵内的上百块中品灵晶还在闪光,氤氲着灵气,彰显阵法仍处于启动状态。 「好了,师姐,现在我们就等着强子的好消息吧。」 陈登鸣召出灵舟,飞身而上,这半月等待的时间,他将用来继续修炼,同时也要将许微救醒。 「师弟你也是够谨慎,不过让强子先去探索半个月之久,时间是不是长了些你的那两个子嗣,不会出事吧?」 「师姐放心,我已计划周详,无论是我们,还是我的子嗣,都是安全第一,他们目前并无危险。」 陈登鸣微笑回应。 他早已通过控制的筑基阴魂确定,两名子嗣还有二十五天左右,才会满七七四十九日大限,离开血棺。 在这期间,他就算提前赶去南寻,也不能贸然提前打开血棺。 这中途,倒不如让蒋强在南寻多待一段时间,试探清楚南寻所谓诅咒之地的厉害。 … 进入灵舟后。 陈登鸣遂和鹤盈玉分处一室,各自忙碌。 「灵儿,许道友今日状况如何?」 静室之中,陈登鸣拿出魂屋查看。 但见魂屋之内,两道灵体飘浮,一道灵光强盛,一道微弱。 「道,道友,许道友应该是快要苏醒了,她近来被你喂养了足够的精纯魂力,我看是要稳固下来了,待她醒后,就可以开始修行百鬼夜宴行中的日游鬼之法了」 「快要醒了吗?」 陈登鸣颇为欣然,探出神识,发现许微的灵体仍是那长眠不起的模样儿。 但灵体之间已氤氲诸多灵韵之气,通体发光,使她比平日更显娇艳欲滴。 这散发灵光的模样,代表魂力充沛,的确是比一开始要好不少了。 陈登鸣正欲收回神识。 倏然许微的灵体光芒更为明亮,似察觉到他的神识,心情愉悦,将要从沉眠中苏醒。 陈登鸣一怔,旋即保持神识环绕在许微的灵体身旁。 片晌后,许微的灵体光芒闪烁,竟真的睁开双眼,苏醒过来,其美眸掠过茫然,旋即接触到陈登鸣的神识,一阵迷惑。 「陈,陈大哥?我,我这是」 陈登鸣此刻也颇为欣然,神识探到许微晶莹如玉的小耳后,捉弄道,「许微,你死了还要拉我垫背,现在我们二人都成野鬼了,生前没在一起,现在成鬼了,倒是在一起了。」 许微吓得一个激灵,身上魂光涌动。 陈登鸣见状哈哈一笑,当即也不再捉弄,从储物袋内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纸人,而后将许微从魂屋内召出。 「许微,醒来,醒来~~~魂魂飞儿入灵壳,灵壳归后纸中笑」 呜呜呜—— 屋内,一个妆容精致的纸片新娘飞起,魂屋内则飞出一道飘飘忽忽的魂体灵光。 与此同时。 南寻,冰风林,飘渺崖上。 澎湃灵气在崖顶的天穹汇聚,逐渐向上如龙吸水般收拢,引起的浩大景象,早已惊动方圆数百里。 在这冰风林附近留守的几家势力的眼线,均是被这盛大的景象惊得瞠目结舌。 当看到那龙吸水般的光柱中,飘下一道如小黑点般的身影时,不少人都只感到浑身一个激灵,只是目睹到那身影,就感到心神凛然,有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惊惧。 「仙人?」 「仙人再次出现了?」 「二十天前这飘渺崖便生出动静,疑似有仙人降临,而后南寻刀王陈家的寿宴险些办成了丧宴,幸好最终那两位仙人大发慈悲,仅是小惩便离去。 没想到现在才时隔二十多天,居然又产生了反应,不知这次又会来多少仙人?」 几家势力留守的眼线均是暗自嘀咕,喜忧参半,也不敢过于乐观,却也还是迅速施展高妙身法,直奔飘渺崖而去。 飘渺崖,时隔五年,竟是在一个月内连续两次显露仙踪神迹,完全打破了百年一次登仙大会的传闻! 莫非这预示着南寻国要不了多久,也就会正式接触到修仙界,逐渐也会走出诸多仙人? 不可思议,这当真是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这真是不可思议!」 此时,蒋强衣袂飘飘逐渐脱离传送阵笼罩的光柱,目露不可置信之色口中低呼,眼神中甚至都流露过一丝慌乱。 他只感到越是向下脱离传送阵的范围,越是察觉不到灵气的存在,只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慌,就好似水里的鱼儿突然上了岸,又或者岸上的人突然进了水里,完全呼吸不到氧气,压抑憋闷到要窒息。 这就是陈哥说的家乡,道统破碎的诅咒之地? 这能是诅咒吗,这简直就是修士的地狱啊。 蒋强在离地十几丈时,倏然察觉传送光柱的牵引之力彻底消失,身形霎时向下坠落,连忙掐诀准备驭器飞行。 结果飞剑才被他输入的灵气调动而出,便如沉重似千斤,嘭地急剧坠落下去。 蒋强的身躯几乎是同时跟着一起向下急速跌落。 「屮?!」 他忘了,空气中没有灵气,没有灵气啊! 没有灵气,驭器诀也就根本无法撬动天地灵气,又怎么撬动天地灵气驭器飞行呢。 眼看下方地面迅速在眼前放大,这十几丈摔下来,摔不死也得摔个骨断筋折,或许将是第一个才踏入南寻就摔断腿的修仙者,要笑掉人大牙。 蒋强厉喝一声,额头青筋鼓起,蓦地打出一道灵气隔空输送在飞剑上。 强行以自身的灵气调动了飞剑。 剑光嗡鸣一闪,堪堪在他落地之前将他的身躯托住后一阵斜着下滑,随后「铛」地一下落地,贴 着地面犁地擦出老远,在贴近悬崖边上时,才被蒋强一脚急刹止住去势。 「呼——」 蒋强鼓起嘴,而后长吐出一口气,盯着下方更深的悬崖看了一眼,额头冒汗,撑在悬崖边上急刹的脚丫子也是冒汗。 他勉强抬起头,看了看天上已经消失的传送阵,又闭上双眼,吞咽一口唾沫,让自己镇定下来,心里却是一阵骂娘。 太危险了! 这诅咒之地太危险了! 「嗖嗖嗖——」 就在这时,道道破风声倏然从四周山道传来。 「有敌人?!」 蒋强悚然一惊,立即回身,仓促弯腰捡起地上的飞剑,慌忙又不知所措的勉强摆出一个防御架势。 几道纵身飞上悬崖的后天武者看到蒋强的身影也是惊了一下。 一见这仙人竟是举起了手中灵光闪闪的仙剑,都吓了一跳,立即齐齐驻足,拜了下去。 「上仙息怒!我等均是山下驻留准备随时迎接仙师的凡人,不敢冒犯您的仙威,若有冒犯处,还请饶过我等一命。」 「哎?」 蒋强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气机察觉这几道人影,都不过是很寻常的凡人,说的话语都是很蹩脚的方言。 他曾经也听过陈登鸣说过类似的方言,倒是听得懂意思。 此时仔细感应,这些人好像比聚集地的先天武者还要弱小很多,属于寻常的凡人。 「这些凡人的行动倒是非常敏捷啊,还背负刀剑,我现在无法动用法术和法器,也不能大意了。」 蒋强心里暗道,才想起陈登鸣事先交给他的驭兽袋。 那驭兽袋内,可是有着数十只血蜈蛊和十二头金蚕蛊,莫说应付凡人,便是应付练气修士也绰绰有余了。 就是不知,在这灵气断绝之地,这些灵蛊是否也会虚弱。 蒋强定了定心神,镇定下来,他本就机灵,此时立即佯装无事发生的模样,将飞剑缩小收回袖中。 这一手再寻常不过的能力,顿时又将诸多赶来的武者震慑到。 「咳!尔等皆是何人?本仙乃是上界顶尖仙门仙师麾下仙使,此来是要寻南寻陈家之人,尔等可知陈家所在何处?」 「陈家之人?难道这次来的仙人怎么又是找陈家人?南寻刀王陈真仙难道在修仙界惹了什么天大的事?」 一些人色变,心里犯嘀咕。 也有投机倒把者闻言,面露喜色,立即道。 「仙师,难道您是问的昔日在登仙大会上,飞升修仙界的南寻刀王陈真仙?」 「哦?」蒋强面色一喜,立即对那说话之人招手,「正是,你速速道来,陈家何在?」 「这」 周遭一众凡人面面相觑,脸色不太好看了,均是眼神流露出一丝戒惧。 唯有那说话之人忙笑道,「这陈家的位置,人尽皆知,仙师若想去,小的立即为您带路。」 「哦?」 蒋强目光一闪。 这些凡人都无任何灵气布体,心灵缝隙也大,他一眼就瞧出这说话之人,似目的不纯,好似与陈家有仇隙。 不过,对方也像是真的知道陈家所在。 他心有定计,笑道,「好,你且为本仙带路,找到陈家之后,本仙自有重赏。」 说话之人登时大喜,纳头便拜,「小的南宫商,多谢仙师赏识。仙师请,小的立即在山下为仙师备好车轿。」 「速速去办,莫要聒噪!」 灵舟静室内。 陈 登鸣看着许微的魂儿在纸片人中穿来穿去,压根无法附着其上,无奈摇头。 「陈大哥,我,我这是不是,办不到?」 许微的灵体在室内飘浮,神色黯然看向陈登鸣道。 她此时可谓衣不蔽体,但在陈登鸣面前,除了最开始还略显羞涩,现在也已不去计较这些,反是为无法附体在纸片人上感到沮丧。 陈登鸣闻言露出微笑。 「不急,许微,这件事本也没那么容易成功,你毕竟还不是日游鬼。」 「来,你依照这一段口诀先运转魂力,再吸一口我的阳气试试。」 他双目倏然射出一道神芒,用以心传心的秘法,将《百鬼夜宴行》图卷中的日游鬼修炼路线和口诀,直接打入许微的心灵深处。 如此以心传心,几乎是将他对《百鬼夜宴行》的自身理解和经验,皆直接传输给许微,颇为损耗心神,堪比刻录几次功法。 不过最终许微能理解多少,还要看其个人悟性和其魂体对日游鬼这条路线的适应能力。 像祝寻,乃是天生适合走厉鬼路线,便是属于极品的厉鬼魂体,修炼起来如鱼得水,修炼资质比之曾经生前的中品灵根资质还要强。 看着许微那淡淡的魂体,陈登鸣心内也是一叹。 那怕以后成为日游鬼,许微的阴寿估计也是延寿不了多少,到头来还是一个死。 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他之所以抓住没放,也是不想许微是遗憾的自绝而亡,至少也应是寿终正寝,尽量无憾…… (时间不够了,写完五千字!一天一万了。求个月票!) 149~150:氪命修得齐人福,上品之上疑无路(二合一8k) 南寻国,陈家。 潇潇暮雨淅淅沥沥下着,陈家昔日灯火辉煌、达官显贵络绎拜访的大宅子也在暮雨中显得更为阴森。 人情冷暖,在危难之时,便可见一斑。 短短二十多天过去,昔日车水马龙的陈家府邸门前,已是萧条冷清。 四周高墙墙角甚至还飘着诡异阴森的一杆杆黑色旗帜。 院内的植木草坪无人打理,已是生长得参差不齐,宅子内光线微弱,只有少数窗户中偶尔透进来一点残光,充满了让人望而生畏的寂静。 此刻,除了少数还留在府邸内的家生子仍蹑手蹑足,神情麻木的在阴森的廊道间穿行,整个府邸就只有风声和阵阵敲打瓦片的雨声。 「这里就是陈家?」 一架黑顶轿子抬到街道尽头,轿子内传出一道诧异声音。 蒋强神色诧异打量远处似没有任何人气的宅子,这座豪宅仿佛已失去了它曾经的生命,成了一个无人问津随时坍塌的陋居。 一旁随轿子而行的南宫商尽管风尘仆仆,满面疲容,却也还是立即恭敬谄媚笑道,「仙师,这就是陈家,昔日的陈家那是何等辉煌?南寻刀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惜啊,南寻刀王终究是太狂了,显然在修仙界得罪了其他厉害的仙人,现在家族也遭受了牵连,南寻国已经没人敢跟陈家牵扯上关系了就连皇室都避之不及」 南宫商现在也已经试探清楚,这位刚降临的仙人,必然是与陈家有仇,否则也不至于他在途中接连贬低陈家,对方也始终毫无反应,甚至露出微笑,表示赞许。 既是有仇,那对于他南宫商而言,就是机会,若是能趁机讨好仙人,将来或许便也能被引往修仙界,还能顺便再为陈家带来灭顶之灾,简直是两全其美。 「很好,既然确定这里就是陈家,你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本仙很满意。」 车轿帘帷倏然无风自动掀开,蒋强的身影从中一步掠出。 几名轿夫立即跪下,不敢瞧仙人仙颜。 「能为仙师做这点儿小事,就是我这等凡夫俗子几辈子求来的天大荣幸,仙师满意就好。」南宫商谄媚笑道。 蒋强脚步落地,目光含笑赞许目视南宫商,「本仙对你这阵子介绍陈家也很满意,你随本仙辛苦赶路,没功劳也有苦劳。 本仙向来说话算话,之前就说事成之后,要给你奖励。」 几名跪在地上的轿夫闻言,垂下去的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仙人给的奖励,那得是什么好处啊?也许一颗仙丹,就能令人长生不老,或者百病不生。 可惜,他们是今晨临时聘请的,怕是得不到什么奖励。 南宫商眼见蒋强这赞许笑容,忙是卖乖客气,心里则是乐开了花。 这仙人好说话啊,哪有像少羽家传得那么高高在上,这一路上,仙人就是这么微笑过来的,平易近人,对他很满意。 这时,一道轻微破风声突然袭来。 南宫商只觉脖颈一阵蛰痛,才叫出一声,下一瞬便感觉眼前的世界都似扭曲了、虚幻了,身躯充满无力、下坠的难受之感,「噗通」倒地。 几名轿夫一愣,纷纷抬头,惊慌失措看着突然倒地的南宫商。 一只细小的血色蜈蚣从南宫商身上飞起,落入蒋强手中。 蒋强脸上依旧挂着赞许的笑容,看向四名轿夫道。 「麻烦四位,把此人的尸体送到南宫家,告诉南宫家,本仙代表陈真仙,对其家族之人的表现,非常满意。」 四名轿夫吓懵了,旋即反应过来,又呆立原地不敢动弹。 「四位也要奖励?」 四名轿夫一个激灵,连道不敢,立即起身去抬尸体,看也不敢看面前的仙人一眼,生怕一眼定生死。 「陈家府邸」 蒋强看着前方萧条冷清的府邸,可以看出整个府邸已被布置成了场域阵法,插在府邸内的黑色旗帜,便是一杆杆阵旗。 他一时沉默,一路上通过南宫商的诉说,他已知晓,如今陈家的状况,可是不妙。 二十多天前来的两名练气修士,虽并未大开杀戒行灭族之事,却也几乎软禁了陈家所有人,无人能离开府邸,进去的人也一个都没出来。 眼下还在府邸内活动的下人,都完全是遵照指令行事的傀儡罢了。 「先进去看看,而后再去通知陈哥来处理。」 蒋强迈步走向陈家府邸。 在这诅咒之地的凡间世界,他可以勉强升空,却无法驭器飞行多远。 归根结底,还是实力太弱,仅有练气五重,法力微薄。 从冰风林赶到陈家,哪怕是走了最快的路线,换骑了数匹千里马,还消耗了数张神行符赶路,也是花费了八日时间,才在今晨赶到陈家。 到现在,他体内灵气已损耗了超过四成。 若继续维持下去,赶回冰风林时,应当还能保持两成灵气。 这南寻于他而言,除了空气中不存在灵气外,似也没有其他更多的影响。 也许更恶劣的影响,要在他的灵气彻底耗尽枯竭后,才会发生。 南寻之外,灵舟内。 陈登鸣微微仰起头。 一道散发淡淡灵光的倩影幽灵般缓缓飘然而起,徐徐别转娇躯,靠近陈登鸣后,小巧的瑶鼻与之鼻子对碰,檀口轻张。 霎时,一缕阳气从陈登鸣口鼻间掠出,吸入了许微的口鼻之内。 她的俏面刹那似显得红润了些许,身上灵光也更显明亮。 陈登鸣只觉这一缕阳气流失后,就好似前世经常以传统手艺进入圣人模式的那种感觉,甚至更为轻微。 身体也并没有太多不适,甚至还感到颇为过瘾。 「就这?」 陈登鸣仔细闭目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灵元状态等等。 确定仅这一缕阳气,对他可能毫无影响。 甚至,似令身体内某部分的机能得到了增强,更具活性。 「再来一次?」 陈登鸣看向对面闪烁淡淡灵光的许微。 「不,不了,陈大哥,你的身体要紧。」 许微俏面微红摇头,「这阳气可能对你微不足道,但我们还是放慢一些速度吧,反正也不打紧,我现在每天能看到你,已很满足。」 陈登鸣闻言心内感叹,暗道许微还是一如既往的懂事,从来不愿给他添一丝麻烦。 或许,对方也已通过《百鬼夜宴行》图卷知晓,哪怕真就修炼成日游鬼,也是难以再活多久。 只因魂的阴寿也是有限,对比许微曾经的阳寿,其阴寿可能就只有十数年。 又或许,许微也是真不在意还能活多久,只在意能跟随在他身旁一段时间,最终能以最美的样子逝世,那也是无憾。 这时,许微倏然投身到了对面的纸人上。 纸人儿飘起,终于被许微的魂体撑起,绽放光芒。 苍白的妆容变得明艳而充满生机,浮现许微的五官轮廓,真如一个栩栩如生的活人。 许微以一个曼妙随意的仙姿美态,婀娜转身,与陈登鸣正面相对。 恰如当时初见 ,面似芙蓉,眉如长柳,如雪的肌肤略显苍白病态,却更显几分楚楚动人。 「真的成了?」 陈登鸣一时欣然,又感新奇,上前抓住许微的纤纤细手。 「啊!——」 一声惊呼传来。 许微的手竟是直接被捏瘪了。 二人看着被捏瘪的手掌,面面相觑,旋即都是不由「噗嗤」笑了出来。 这晚上要是睡一起,岂非第二天早上,床上就会多一张纸人。 「道,道友,纸人就是纸人,虽然会随着魂力变强而逐渐与真人无异,但现在还是怕水火风沙,稍微用力就会被挤瘪的」 魂屋内,传出小阵灵的提醒声。 「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给她把捏瘪的手吹起来。」 陈登鸣抓起许微的手掌一吹,五根手指又重新隆起,颇为有趣。 二人一同研究了一番后,许微将纸手搭在陈登鸣的掌心,笑道。 「陈大哥,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你说有位鹤师姐一直关心我的状态,我想去见见她,也感谢她这么长时间对你的关照。」 陈登鸣一怔,有些诧异。 但想到鹤师姐确实也是关心许微的状况,这中途,也经常询问他许微是否醒来。 当即颔首,「也好,鹤师姐确实很关心你的状况,你现在既已是好了,我就送你去见她。」 许微目前也只是刚开始修炼日游鬼的功法,还不算真正修成,魂力也比较弱。 因此,哪怕是附体在纸片人身上,有了形体,一口阳气用尽,也就会脱离纸片人的状态。 甚至稍微风大一点,将会直接被吹走,吹到别人家去成了鬼新娘。 … 陈登鸣护送许微走出舱室,敲响鹤盈玉的门,告知这位师姐许微已醒的喜讯。 结果这两个女人初次见面,竟似是比他还要相熟,眼看鹤盈玉都要立即上手去牵许微的手掌了。 陈登鸣立即出声提醒,告知许微目前的状况。 「哦?没想到」 鹤盈玉先是惊愕,旋即掩嘴一笑,将最后的「有趣」二字咽了回去,怕刺痛到许微。 毕竟这成为纸片人,也是无奈之举,终究非是常人。 许微善解人意,含笑道,「鹤师姐,陈大哥称您师姐,我也就称您一声师姐吧,若是叫前辈,总显得生分了。」 鹤盈玉美眸一闪,笑道,「许妹子无须客气,便是要这么称呼,叫前辈,岂不是将我叫老了?」 二人这般客气融融的交流,很快打成一片,共同移步,进屋深聊。 陈登鸣正要跟着进去凑热闹,结果却被两个女人赶了出来,门都给关上了,说是姐妹聊聊悄悄话,男人莫要掺和进来。 陈登鸣看着紧闭的舱门,有些发愣。 这算是告诉他没门儿吗? 不过许微与鹤盈玉既然相处得很好,他也放松,心里高兴。 这说明,许微是受欢迎的,也表明,鹤盈玉是不同于寻常人的,没那么大的架子,很善良。 「没我的事儿,那我就回去继续开始修炼 现在长寿宗既已知道我的来历,将来入宗的骨龄问题,也就不再是什么问题了,可以修炼《损命拔苗术》了。」 对于《损命拔苗术》,陈登鸣是既感激,又有一些痛恨,很复杂。 此术成就了他,却险些害死了许微,也可以料想,西域魔道那边,有更多人都死在了这秘法上。 这秘法似预示着不祥,堆积着诸多人命。 连当初创立功法的百损魔道都暴毙而亡。 似乎每一个修炼此功法之人,最终都停不下来,宛如染上戒不掉的氪命拔苗之瘾,不得善终。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秘法也揭示着修仙界残酷的现实,资质强弱,就能决定一个人的未来前途,但资质本就是天生的,颇为不公。 这种能打破天生资质的秘法出现,哪怕需要以折寿为代价,却也仍是有不少人愿折寿一搏,哪怕为此丧命,似也要因此逆天改命。 「可惜逆天改命之人,终究凤毛麟角,我若不是练功就能延寿,这秘法,碰都不能碰啊。」 陈登鸣坐在舱内的蒲团上,观察当前的面板状态。 「筑基后期修士【陈登鸣】 寿:87/338/789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超凡2/100) 道法:《逆荣回春术》(精通12/100)、《长春功》(七层28460/40000)、其他略」 这阵子,他终于是将《逆荣回春术》修炼到了精通层次。 寿元大限也因此增长了十年,达到了789年之久。 理论上而言,他还有451年寿元可活。 而要将上品亲和度50的灵根提升到满值,他只需要消耗七十五年寿命即可。 至于上品灵根提升到满值后,还能否继续向上提升成传闻中的天灵根,陈登鸣也不能确定。 不过他内心,还是觉得不大可能。 天灵根若是能通过《损命拔苗术》就培育出,这门秘法也不太可能流传在外。 这么多年过去,西域魔道那边也早已会冒出新的天灵根魔道巨擘。 但时至今日,百损魔道都已陨落近七十多年,也没听闻西域魔道那边出现新的天灵根拥有者。 真有此类天骄出现,必然会引起其他三域势力暗桩的注意,想要隐藏都很难。 「管他有没有,先试试,要说这修仙界最适合修炼这损命拔苗术的,自然是长寿宗修士 我不单是长寿宗修士,还是练功就能延寿的修士,这功法与我天生投缘,百损魔道也算是我半个师父。」 陈登鸣心内感慨一声,旋即开始氪命修炼。 很久没再氪命了。 这次,就先小砸个80年寿元下去,看看上品灵根资质的亲和度直接拉满后,会不会出现突破。 人生百岁能几许,日月如梭过隙驹。 转瞬,小半日过去,八十年寿元流逝一空…… 陈登鸣氪命结束,只觉对空气中游离的天地灵气感应力再度加强了不少。 如果说之前他是在看720p的高清电影,现在就好似是在看1080p的全高清电影,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区别的。 但是,上品灵根资质的亲和度在达到满顶峰后,果然也没有再继续进一步突破到天灵根的层次,似彻底陷入了瓶颈。 陈登鸣捻起两鬓发丝查看,只见已出现了些许白色发丝,但也并不多。 他继而看向面板中的状态变化。 「寿:87/418/789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道法:《损命拔苗术》(三层47/100)」 这一番氪命结束后,他还有371年寿元可活。 而《损命拔苗术》却还未修炼到顶点。 理论上而言,这秘法的第三层修炼到顶点后,他的灵 根资质能最大提升两倍左右。 但如今,瓶颈已出现,继续氪命将这门功法修炼到顶点,按照每30年即可提升10点熟练度的规律来计算,他还需要至少投入将近160年寿元,才能将这门功法修炼到顶。 可若是灵根资质并无改变,无法形成质变,是否值得? 目前来看,就算功法修炼到顶点,也大概率是无法令灵根资质出现质变的。 因为天灵根的修炼速度,必然是强过上品灵根十倍左右。 《损命拔苗术》剩余的那一半熟练度,哪怕令灵根资质再提升两倍,都无法接近天灵根,更何况还达不到两倍。 「继续氪命将近一百六十年后,也不知灵根的灵气亲和度是否会提升不少?」 陈登明思忖半晌,决定再试试,看灵根的灵气亲和度,是否会有显著提升。 若是无显著提升,那就还是等日后所剩寿元超过五百年后,再将这功法练满。 … 小半个时辰过去。 陈登鸣感应了一番四周的灵气,低叹一声,结束了氪命修炼。 「寿:87/448/789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道法:《损命拔苗术》(三层57/100)」 他又消耗了三十年寿命下去,《损命拔苗术》的熟练度是提升了10点。 但灵根的灵气亲和度,似并未出现明显的提升。 至少,他没能察觉到底是否有提升。 这也就是不明显。 继续氪命下去,已是没必要。 他捻起两鬓半数全白的头发一看,不由含笑摇头。 这真是岁月陌刀最杀人,年华荏苒两鬓尘。 此番氪了一百二十年寿元下去,又变回白发陈了。 不过,还有341年好活,比寻常的筑基修士寿高多了,一点也不用慌。 「这一番氪命,我的修炼速度算是又提升了两成。现在上品顶点的灵根资质,哪怕是相克双灵根,修炼速度也应该超越了师姐了吧 尽管一阶夺灵阵,已几乎无法再匹配我的修炼速度,用起来很不便,但现在修炼一天,提升60点的功法熟练度,应该也不难。」 陈登鸣心情不错。 鹤盈玉也只是中品上等灵根,灵气亲和度很高,但却不像他,直接达到了顶点。 故而,如今论正常状态的修炼速度,鹤盈玉是比不上他了。 他起身,走到屋内镜前梳理长发,而后搬运一些血煞气到血梢,白发逐渐又恢复成了黑色。 对于些许白发,他其实并不在意,修炼资质的提升,才是实在的。 但未免引起许微和鹤盈玉的忧虑,还是简单处理一下。 这时,船舱外传来阵阵笑声。 陈登鸣讶然,打开舱门,走出一看。 许微和鹤盈玉正在灵舟上看落日夕阳,有说有笑,亲昵如姐妹。 二女皆是笑面如花,青春活力,许微看上去气色更好了许多,鹤盈玉身穿宽松的长春法袍,却也遮掩不住其娇人线条。 看到他走出,鹤盈玉娇躯一颤,回眸之间匆匆斜兜他一眼,脸色霎时羞红,立即避开,鼻尖竟是沁出汗珠,完全不像平日里大大方方的模样,显得怪怪的。 「在说我坏话?」 陈登鸣愕然笑道。 许微在这时却也是羞红着脸飘飞而来,轻飘飘的一封纸手搭在陈登鸣手上,笑道。 「陈大哥,来有些事,我已经与师姐聊清楚了 」 「啊?聊清楚了?聊了什么?」 陈登鸣微愣,旋即就从许微以及鹤盈玉闪躲的神态中明悟,一时眼睛瞪大出抬头纹,浑身有些冒汗,只得被许微牵着走过去,心里则如火燎火燎般的燥热,厚脸皮也霎时红了。 这师姐当初说的,想要等许微醒后,互相认识,彼此接纳对方,就是这么接纳的啊? 问过他没有。 他也还没有做好准备。 「嗤——」 眼见陈登鸣和鹤盈余都略显紧张的模样,黑云豹打了个响鼻,翻了个黑鬼式白眼。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纠结的,在它们豹哥的世界,甭管你花豹白豹雪豹,看到它英勇神武的黑豹都要被通杀。 来一个也是上,来三个一起上,紧张腿软的从来都是别的豹,它黑豹寂寞如雪。 远处,山崖边三名红霞门通灵派的驻守弟子,互相看了看。 女弟子迅速低头开始扒碗里的灵饭。 两名男弟子则是干咳,只觉手里碗中的灵米饭也不香了,羡慕不已。 这长春派筑基前辈,当真可以啊,身旁跟着一位美貌的筑基师姐也就罢了,灵舟里竟还金屋藏娇现在看样子,似相处得都还很融洽。 果然,优秀的人,不但是实力优秀,其他方面也都会优于常人。 陈登鸣其他方面究竟有没有优于常人,当晚,也没有谁试过。 许微倒是愿意。 但她如今一个纸人,魂力不达标之前,只怕最后也就只能纸糊的墙。 昔日的双俢功法,难以自如转化,达到双方裨益。 这功法,她倒是在鹤盈玉问及是如何俘虏陈登鸣时,老实道出了,本也只是再为寻常不过的低阶功法,却引起了鹤盈玉的浓厚兴趣。 但这兴趣,也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理论阶段。 二女私底下交流都会羞红脸。 有些话,说出来反而不美。 有些事情,太直接也会索然无味。 两人一魂,各自心照不宣,却尽皆无眠。 许微是彻底放松了。 只觉十数年后,纵然真的阴寿尽,陈大哥身旁也总算有个实力强天资又好,还能对他好的道侣相伴。 鹤盈玉则是激动又羞赧,在屋内修炼时,都会偶尔唇角逸出一抹笑意,同时对许微是在感激之余,也多了一些惭愧。 至于陈登鸣,他经历过最初的懵圈之后,也就释然了。 过来人。 这二女为了教他做事,也是煞费苦心了。 好歹凡尘也曾有七房妻妾,虽都是利益结合,于十五年间陆续纳入,不谈感情,却也好歹都给了名分,也给了一场富贵。 既如此,许微与鹤师姐愿意彼此接纳,这二人又对他好,共苦难,有情谊,那他又何须装什么假正经,道什么已封心。 人家图的也只是一个名分,一个人。 将来修行路上互相扶持,双双金丹,而非求富贵,赌未来,这才最是真诚。 那就道侣修行,金丹之后,展望元婴,至于长生那么遥远的事,也就只看造化了。 哪怕踽踽独行,也总归没有白来一遭,有情长生,胜过无情仙道,吾道终不孤。 此后七八日时间,一晃即过。 灵舟之上,陈登鸣正坐在饭桌之前,百无聊赖。 许微和鹤盈玉二女忙活着,端来香喷喷的灵米饭和拿手灵菜,奉到桌前。 「陈大哥,请用膳!」 一封筷子,被许微含笑递送到陈登鸣身前,眨眨眼道。 「今天的饭菜,可都是鹤师姐做的哦我的拿手绝艺几乎都要被她学光了,鹤师姐不愧是炼器大师,学习能力真强。」 「哦?」 陈登鸣看了一眼一旁走来面似平静,实则内心小紧张的鹤盈玉,笑道,「看起来的确色香俱全,就差味了,师姐,来,一起尝尝」 「好啊!主要也是许妹教得好。」 鹤盈玉笑着拿下曼妙身躯上系着的围裙,擦了擦白皙双手,正要说话。 倏然远处山崖上的传送阵大放光华,动静甚大。 陈登鸣眉头一挑,面露喜色,「强子回来了。」 他立即起身,驭刀飞向传送阵。 「哎!吃完饭再去啊!」 鹤盈玉忙招手。 「马上回来就吃,我怕传送阵出意外。」 陈登鸣的声音远远传来,刀光霎时直奔山崖上。 「这家伙!」鹤盈玉俏面含嗔,一阵跺脚,又瞧了眼一旁偷笑的许微。 「你就尽站在他那边,咱们应该姐妹同心。」 许微嘻嘻一笑,「同心啊,不过也要等鹤师姐你回门派后,与陈大哥正式办喜,广邀天下同道,成长春派佳话,我们才算姐妹同心。」 传送阵内,光华一闪。 蒋强的身影由一点光华膨胀后迅速浮现,落入阵中。 霎时,阵法周遭一圈安嵌的灵石尽皆失去灵光,甚至龟裂开来。 陈登鸣身影一闪,进入阵法范围内,看向面庞苍白,气息虚弱至极,甚至境界都似隐隐在浮动不稳的蒋强,面色顿时凝重。 「陈哥!」 蒋强看到陈登鸣的身影,面露喜色,正要说话。 陈登鸣立即抬手制止,「先不要说话,我为你稳固境界!」 蒋强一怔,旋即面露感激。 陈登鸣一拍储物袋,一瓶乾元丹飞出,取出一枚弹入蒋强口中后,又掐诀施展逆荣回春术,为蒋强恢复元气。 如此片晌后,蒋强浮动的境界也总算稳固下来,本是干涸见底的灵气,也在乾元丹作用下开始恢复。 陈登鸣当即驭刀带着蒋强离开传送阵的范围,返回灵舟之上,询问对方南寻的状况。 「陈哥,情况已经弄清楚了,你家族的确是出事了,情况还有些糟糕。 你那些家眷似都被阵法和小鬼操控了,我对此道不太懂,没敢妄动,看了情况后,就立即返回」 蒋强一边说着,一边深深呼吸空气中的灵气,看着桌上香喷喷的灵菜灵饭,肚子也不争气的叫起来。 在南寻,莫说是这么多灵菜灵饭,他连一口灵气都没得呼吸,快成了一条憋死的咸鱼。 他紧接着强忍口干舌燥,继续严肃道,「除了你家族的状况,还有南寻那边的状况,我也调查清楚了,其中陈哥你也知道,那边毫无任何灵气,我们的法术、法器,在那边仅能依靠自身的灵气才能动用。 而且因无法撬动天地灵气,故而威力也是大减。 除此之外,我已经实验过了,当我们体内的灵气耗尽后,境界便会开始松动,似要跌落。 我试探到这里,就立即乘搭传送阵返回了,我怕再待下去,可能连传送阵都无力启动了」 「这么严重?」 陈登鸣微微皱眉,看了眼鹤盈玉,又看向蒋强,笑道,「来,我们先坐下一起吃,边吃边聊。」 蒋强这时才注意到许微的存在,察觉到气氛有些古怪,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准备先吃饭,再慢慢观察状况。 一顿饭吃完后。 陈登鸣也已从蒋强口中彻底弄清楚了南寻那边的状况。 尽管对于蒋强所说的灵气损耗一空后,将会跌落境界这种诡异之事颇感忌惮。 但毕竟事关凡尘家眷子嗣,他还是打算亲自去一趟,彻底解决后顾之忧,同时为家族留下一批保命底牌,避免日后再出麻烦。 而且,他也想要弄清楚,自己如今到底算不算接触过人仙道统。 若是他已得到部分道统,哪怕是破碎的,那么在南寻也算是此道中人,境界不会跌落。 而若是结果相反,那么他就不算是得到过部分人仙道统。 「陈哥,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强子,你留在外面休息吧,以防万一。 若是一个月后,我还未返回,你再进来找我,如此才更稳妥」 陈登鸣行事从不喜孤注一掷,而是谋而后动,留有余地。 此时吩咐过后,蒋强唯有遵从。 鹤盈玉与许微虽是担心,但此事陈登鸣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她们除了支持,能做的也就唯有在外护法,尽量助力。 「师姐,你为我保存好这魂屋。」 临行之前,陈登鸣将一直都不曾离身的魂屋拿出,交给鹤盈玉。 魂屋内,小阵灵颇为紧张,传音陈登鸣道了一声祝福后,不敢吭声。 鹤盈玉一笑,接过魂屋,悄悄传音陈登鸣。 「放心吧,师弟,我会帮你照顾好你的小女鬼的。」 (八千三求月票!) 151:人仙道统古殿中,神魂点灯飘阴风(求月票) 夕阳接近山巅时,冰风林飘渺崖上,天上迤逦的云彩豁然洞开,一道代表仙迹的光柱再度从那云彩洞开的间隙中直冲而下。 一道散发出的威压,比之前任何一次降临之仙都要强的仙影,缓缓降落从光柱中降落下来。 附近数十里留守的诸多势力眼线,都只感在这道降临身影的威压下呼吸不畅,心头沉甸甸的得像灌满了铅。 然而,随着那光柱逐渐淡去,那身影愈发落下,强烈的威压也如潮水退潮般迅速消退,宛如一场暴风雨就此过去。 所有眼线又都松了口气,旋即纷纷快速散开。 这次却不再是靠近飘渺崖,而是迅速离去,要将有更强仙人降临的消息,传递回各自势力。 接触仙人得到仙缘? 别了吧,莫去沾边。 半个多月前,南宫世家的南宫商,自作聪明,死状之凄惨,令人心悸。 甚至尸体送到南宫家,都无人敢接触下葬,唯恐沾染不知名的仙法咒术,最终南宫商是暴尸野外,据闻路过的野兽都绕道而行,不敢靠近。 如今,再有谁谈及仙人与仙迹,各大势力无不色变,均想起少羽家流传出的消息——「仙人,高高在上,视凡人为蝼蚁,仙界,未必美好,莫要接近!」 这句话,最初从少羽家传出时,不少势力和听到之人都嗤之以鼻,认为是少羽家家主少羽风没被选去修仙界,留下的愤懑之言。 但近来,接连下凡的仙人,皆手段酷辣,不似善类,不少势力均是胆寒,才逐渐想起少羽家传出之言。 少羽风,哪怕已死,其死前最后一言,也是算无遗策啊。 「灵气」 飘渺崖上,陈登鸣只觉周遭天地的灵气彻底断绝,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真是,家的感觉。 哪怕空气中毫无灵气,却也并未让他极不适应,反是感到熟悉。 此时,阵法牵引光柱彻底消失。 他的身形向下急剧坠落下去。 陈登鸣不慌不忙,自下丹田上方飘浮的灵气海中分出一丝灵气,便可化作千丝百缕比先天内力还坚韧的力量,流转全身经脉。 「嗖——」 他身形凌空虚渡,施展高妙身法向下旋飞落去,宛如鹞子翻身,轻松落地,而后立于峰巅,居高临下,一览众山下,深吸一口气,胸臆间都满是熟悉的家乡草木气息。 陈登鸣发出一声畅快长啸,倏然身法快逾飙风,向山下疾驰而去,又找回了昔日身为低阶散修时,以凡间轻功身法赶路的感觉。 当初他就已经研究出一丝灵气转化十成内力来用的技巧,已习惯了凡间武功无法撬动天地灵气,纯以武功之妙,发挥其特殊独到的作用。 例如现在,以一丝灵气运转轻功,赶路速度快过骏马,而灵气,只是他三大丹田灵元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边角料,耗光了也不碍事。 因此,在听闻蒋强仔细讲解了一番南寻国内的状况后,陈登鸣便清楚了具体风险。 此时,他丝毫不施展术法,不损耗任何灵气,也就可以在南寻撑长时间。 不过,才掠下山腰。 陈登鸣又心中突生奇想。 既然不消耗灵气施展术法就不损耗灵气,那么筑基修士甚至金丹修士来到此方世界,又有什么危险呢? 为何红厦门等五大门派,皆不敢派练气以上的修士来此? 「莫非」 陈登鸣脚步一顿,衣袂飞舞归于静止,他先是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型储物袋,掐诀一点储物袋,将之打开。 这储物袋内,躺着五十块中品灵晶,此时灵光熠熠。 陈登鸣取出一颗,静静观察了十几息,神色微变。 果然也如蒋强所说,灵晶内储存的灵气,会以较快的速度消失。 仅就这么一会儿,便已消失了一成。 陈登鸣又将灵晶放入储物袋内,过一会儿再取出观察。 发现灵晶放入储物袋内,灵气就不会消失,或者消失的速度很慢。 但置于空气中,就会迅速消失。 大概百息时间,一块中品灵晶内的灵气,就会直接凭空蒸发。 不过,这百息时间,若是抓紧时间吸收,陈登鸣还是能抢时间,吸收走约莫三成灵气的。 蒋强之所以不动用灵晶恢复灵气,主要还是为了试探灵气消耗一空后的后果。 陈登鸣尝试汲取灵晶内的灵气,确定可以吸收后。 当即掐诀,施展逆荣回春术。 霎时间,他只觉灵气迅速消耗出去。 一点绿芒从手中飞出,落在对面树木上,迅速化作一片气息扩散。 但这灵气还未扩散太久,便迅速消散,最终仅笼罩了几棵大树。 这几棵树木迅速枯萎下去,大量枝叶枯黄,凝聚出一道道荣气飞掠向陈登鸣。 片晌后,陈登鸣皱眉看着几株仅是枝叶枯萎了大片的树木,又看向手掌中仅仅婴儿拳头大小的荣气。 这堂堂筑基二阶的术法,消耗了他足有一成灵元,却只能发挥出这等鸡肋的效果。 若是在修仙界,施展此术,可教方圆百丈的植木尽皆枯萎,化作一团磅礴荣气,哪怕致命伤势,都可迅速恢复。 但现在,这术法的威力、施法范围、法术效果生效时间,都大幅削弱…… 归根结底,是因在这南寻,非但灵气断绝,便是灵气出现在空气中,都会迅速消逝,破坏术法结构,导致术法威力急剧减弱。 这倒是与他当初刚去修仙界时的情形差不多。 纵是以内力打出十几丈的刀气,暴露在空气中的内力也是会迅速消散,被空气中的灵气排斥。 陈登鸣又接连尝试了火球术等低阶术法。 大火球术,施法后出现一道鸽子蛋大小的火苗,爆炸威力大概相当于凡间霹雳堂的一颗霹雳火。 金枪术,施法后出现一道只有箭矢般大小的金枪,看上去就是银枪蜡头,不中用。 片晌后。 陈登鸣看着身前施法召唤出的仅有自己大半个身子高的金罡灵尊,成了弟中弟,扶额摇头。 甚至,这金罡灵尊还在迅速缩小,金系灵气不断流失,仿佛虚空中有一张无形的大口,在吞噬空气中所有的灵气。 现在基本也是清楚了,为何筑基修士不敢来南寻这诅咒之地了。 来了没用,最多也就是能比练气修士坚持的时间长一些。 一旦发生什么危险,也是要施展术法的。 而术法威力这么弱,能发挥出的杀伤力,未必就比南寻的先天高手强多少。 先天高手只需小心不被灵气侵入体内,几人联手,斩杀一名筑基都不是难事。 这对于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尤其还是筑基,如何能接受? 死在一个凡人手里,简直是死不瞑目。 至于金丹,更为惜命,也绝不会轻易涉险。 这大概也是为何曾经登仙大会开始时,骆冰等人始终处于阵法之上,置身在大量灵晶搭配阵法形成的场域内,不走出一步,估计也是怕走出场域范围会有危险。 「看来飘渺崖上的那传送阵并不简单, 不是寻常的传送阵,能将修仙界与芥子界联通,以两个传送阵为连接节点,不断引来修仙界的灵气,构成一片短时间灵气充裕的场域,稳固传送环境的同时,保护传送之人的安全」 陈登鸣抬头看了眼飘渺崖,心中有猜测。 他又解开法袍,查看悬挂满身的十几个大小储物袋。 这些储物袋内,都装满了灵晶、救命丹药、恢复灵气的丹药等物品。 「若是带上足够的灵石,分装在不同的储物袋中,修士还是能撑很久的但前提是,自身的灵气不会也凭空蒸发」 陈登鸣总有种感觉,就是自身的灵气似也在慢慢蒸发。 只不过太细微了,暂时他还未察觉。 他拿出两块灵晶,握在手中抓紧时间迅速吸收恢复。 同时思索两个世界之间的蹊跷又相似之处。 在修仙界,武功无法撬动天地灵气,内力出现在空气中就会被灵气迅速排斥或是吞噬消失。 而在南寻,法术也无法撬动灵气,当然,这主要也是因南寻的天地之间并无灵气,但这方天地为何会迅速吞噬灵气,令灵气蒸发。 他一个老乡人现在置身南寻,也是无法自如施展法术。 这是否表明,他其实并未得到过人仙道统? 陈登鸣环顾四周,而后盘膝坐地,心灵逐渐臻至虚极静笃的阶段,继而心神空灵,逐渐天人合一。 自从那次遭遇妙音宗邪祟后,他只感到似心神进入了一个空旷的空间内,接触到了一种神秘符文,从而导致领悟神通法相惊目诀,心神也可轻易步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中。 过去半个月来,他也在修仙界尝试于天人合一状态下施展过武功。 发现在天人合一状态下,武学几乎每一招一式都能撬动天地灵气,打破了曾经武功无法撬动天地灵气的常理。 然而凡间武功的威力,毕竟还是体现于拳脚功夫上,大部分都是拘于形式。 因此,哪怕武功能撬动天地灵气,大部分武学所发挥出的威力,也不过是堪比低阶术法,甚至神妙程度上还有所不如,几乎就等同于体修,只能在战斗中灵活运用。 这也就令陈登鸣始终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接触到人仙道统。 若是接触到了,人仙道统不应该只有这点儿能耐。 煞星也不可能靠这点儿东西,就能在金丹后期斩元婴。 … 此时,随着陈登鸣心灵逐渐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下。 他只觉性灵空净,心神与周遭天地自然契合,心灵竟隐隐再次感应到了一个空旷的空间。 原本静如止水的面容,忽地闪过一丝惊讶。 「这是?」 他只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精莹通透的灵神中。 就好似一个人,到了某个初次踏足的陌生之地,却倏然只觉这里的每样事物都是那样熟悉,好似曾经经历过一般。 但此时,无论他如何想要进一步的接触那空旷的空间,都始终难以寸进。 倏然,他敏锐不知道一丝丝很细微的灵气,从自身体内流逝出,宛如化作无数细小的圆点气泡,向上升腾,飞掠向那片空旷的空间内。 「这是?」 陈登鸣心神一震,险些从天人合一的状态中脱离而出,心内冒出一个不可思议又恍然的想法。 果然修士体内的灵气,也是会流失的。 只不过很细微,较难察觉。 原来这片天地之所以灵气断绝,任何灵气出现在空气中也会迅速消失,便是因这天 人合一状态下感应到的空旷空间导致。 这片空间,似在吞噬灵气,莫非是与人仙道统有关? 陈登鸣豁地福至心灵,起身开始演练凡间武学,在天人合一状态下施展凡间武学。 登时一拳一脚之间,居然使得升腾到空中的灵气逐渐回拢,又聚集到了他的身旁,甚至返回其体内丹田。 而在这个过程中,那灵神感应到的空旷空间,也愈发清晰,似从水雾朦胧的云端显现出一个古殿的模糊轮廓。 甚至,在古殿后,还有更多模糊的建筑轮廓。 「那就是人仙道统?」 陈登鸣一时惊住,哪怕再沉得住气,倏然发觉如此天地绝密,就在昔日生活了八十多年的南寻国,这一刻他也难以再克制,颇为震惊激动。 天人合一的状态也因此被打破。 那心灵感应中的空旷古殿,迅速如梦幻泡影般消失了。 陈登鸣驻足原地,凝眉思索。 片晌后,他再度进入天人合一状态下,演练武学,过程与结果依旧。 在天人合一并演练凡间武学的状态中,他能感应到那座似空中楼阁般的古殿存在,收回自己消散的灵气。 凡间武学就好似打开那古殿的密码。 若无这武学作为辅佐,哪怕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也无法清晰感应到古殿的影像呈现脑海。 「所以说人仙道统的秘密,就藏在南寻的诸多武学当中?这些武学,都是密码?」 陈登鸣豁然开朗。 他曾经因练功即可延寿的缘故,身兼百家所长,所学武功尽融于《陈氏武道总纲》中。 可以说南寻国比他所学武功还要多的人,可能除了曾经的煞星,也就再无他人。 即便如此,他也是今日才真正发现人仙道统的秘密存在。 如今看来,煞星也许是天资绝佳,进入天人合一状态后演练武学,才知晓人仙道统绝密,得到了部分道统,而后才强行离开南寻进入修仙界,从此虎入山林,龙入大海,本非池中物,风云变化龙。 不过此时,尽管已了解清楚,陈登鸣却仍是无法把握那古殿究竟在何处,又该如何接触进入。 他暂时也不急。 能这么快就解开部分南寻人仙道统之秘,甚至能遥遥感应到古殿,就已是不虚此行。 如今既已试探清楚状况,当务之急,还是立即先去处理好凡间家族之事。 他尝试令心神平静,再次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下,而后施展轻功离去。 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施展轻功,非但轻功速度更快,耗费的力量更少。 便是体内溢出的灵气,也会重新回拢,近乎无损无耗,已成「此道中人」。 陈登鸣只觉自己仿佛已成夸父,正在逐日。 那古殿高悬心灵感应的边缘之上,犹如一轮大日。 他施展轻功无论如何追寻,二者之间的距离都是不增不减。 不过小半个时辰,他已是疾驰出了上百里,掀起一路烟尘。 几个势力眼线骑马的速度都没他快,被迅速追上。 「前方道兄台留步!」 陈登鸣呼唤一声。 前方骑马的几个汉子闻言浑身惊悚,哪敢回应这仙人如此客气古怪的呼唤。 听闻上一个仙人说要给南宫商奖励,结果奖励就是一个「死」字。 这新来的仙人道一声「兄台留步」,他们若真留步,岂非丢命。 然而片刻之后,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强烈的威压迫来,登时马匹嘶鸣四蹄发软栽倒在地, 所有人皆如入冰窖,全身发冷,意志和精神接近崩溃的边缘。 恍惚间,只看到一道模糊威严的人影临近,道了声。 「借诸位马匹一用,另外,你们若是谁能联系上南寻皇室,就帮忙传话皇室,昔日太傅已归,皇室自有重赏。」 话音方落。 陈登鸣飞身上马,一拉缰绳,飞登马背,一声吆喝,马匹登时直立而起,放开四蹄,迅速去远。 地面上,几人精神恍惚了片晌之后,方才悠悠醒转。 只觉根本记不清先前那仙人的仙容,脑海只有一个威严模糊的身影挥之不散,只有那宛如洪钟大吕般锤击心神的声音在回荡,只怕一辈子也要忘不掉。 「刚刚那仙人说什么?让我们传话皇室?说」 「昔日太傅已归?」 「太傅?太子太傅?难道是」 几人浑身就像通了电流一样,一个激灵,旋即面面相觑,眼睛瞪大,眼瞳中都满是震惊、错愕、惊喜。 南寻刀王,南寻的荣耀,陈真仙回来了!? 南寻人不骗南寻人。 刚刚那仙人说话的方言口音,的确是地地道道的南寻口音,他们甚至此时才反应过来。 骏马奔腾如电掣,金鞍玉勒照晴空。 谁知万里归乡客,只在仙凡红尘中。 陈登鸣疾驰直奔六千多里外的陈家,归心似箭。 几乎是日行千里,累趴三匹马,自己又施展轻功连奔三千多里,终于是在六日之后,赶到了自家萧条大门前。 而这六日时间,太子太傅陈真仙从修仙界返回的消息,也早已通过鹞鹰传信,落入了皇室以及南寻各大顶尖家族势力的耳中。 这一道仙音,教八方俱惊。 南寻皇帝老儿险些从龙椅上跌下,后背冒汗,庆幸二十天前并未立即与陈家撇清所有关系,撤了皇室联姻。 此时此刻。 陈登鸣满身风尘仆仆,神情复杂伫立陈家府邸门口。 看那道道黑旗飘展,府邸似毫无生气,死气沉沉。 再环顾四周,行人稀少,远处孩童才出门打量,便被父母立即抱进屋内,紧闭上门。 不由是唏嘘感慨。 短短五年再返南寻,却也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还没问呢,街坊四邻便都是避之不及。 想来陈家之祸,也是没少给这些街坊四邻带来恐慌。 陈登鸣迈步走向府邸。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场域力量。 但这力量正逐渐微弱。 显然场域内的灵气正逐渐消逝于天地之间。 不过陈登鸣仍很费解,就算布置了场域,毕竟也不是五派联合鼓捣的传送阵那么大手笔,凭什么维持这么久? 他跨入屋内。 几名才路过的家生子从对面经过。 「小鹿!」 陈登鸣认出其中一人的背影,叫住。 突然,几名家生子齐齐一致转身,仿佛提线木偶,麻木冰冷的神色,以令人心悸的明亮双眼,紧紧盯着陈登鸣,眼中遍布红筋。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意氛围,迅速扩散。 「嗯?」 陈登鸣目光一眯,倏然眼神中神光大放,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施展惊目诀。 刹那间,侵袭而来的淡淡邪意力量霎时崩溃。 莹莹光芒中,陈登鸣眼前府邸内的景象似都笼罩上了一层灰芒,对面三个家生子头顶均是飘出了一 道道黑线,涌入了四周的黑色阵旗内,又于府邸上空凝聚的一团阴云中汇聚。 「神魂点灯,以人成阵?」 陈登鸣眼神陡然一凛,似两道惊雷闪电掠过。 刹那间三个家生子头顶黑线断裂。 但瞬间,三人的身躯便如失去支撑的肉袋子般,坍塌了下去,情形奇诡至极 (求个月票!晚上好月票加更个大章!) 152:抽魂取骨拆煞阵,家眷子嗣几人存(近6K为月票加更) 眼看三名家生子在斩断与场域之间的联系后,便瞬间宛如人皮般坍塌在地,似整个身躯都完全没有骨头支撑。 陈登鸣脸色登时变得阴沉难看。 「竟是连精气神都被抽离了?」 这不是炼神术中记载的神魂点灯之法,只是有些类似,三人体内的精血竟也均被抽离,完全如提线木偶般依照曾经设下的指令行事。 此等状况,与阴魂幡中的筑基阴魂所言,根本不一致。 陈登鸣冷哼,一拍腰间储物袋,霎时一杆阴魂幡飞出。 他大手一抓,一只筑基阴魂登时被掐住脖颈扯了出来。 「啊——不!不!这是诅咒之地,快,快放我回阴魂幡,救命,求求了。」 这筑基阴魂出现的刹那,阴风阵阵,发出凄厉惨叫,其魂体内的魂力正在徐徐消散,身体冒出精神才能感应到的黑烟,面容狰狞,痛苦至极。 陈登鸣眼神中寒意凝结,皱眉传出神识质问。 「说,你们布下的这是什么场域?为何我家族中人均被控制抽离了精气神?你们不是说未伤人性命?」 「啊啊!这,这是血气神煞归元阵,此阵功效,就是抽离阵法内绝大部分人的精气神,以人养阵,另有部分力量则集中于其中数人身上。 我们没有说未伤人性命,我们只是说没有伤你子嗣性命」 筑基阴魂惨叫连连。 陈登鸣眼神一冷,「好一个以人养阵,没有伤我子嗣性命」 他算是清楚了这阵法为何维持这么久,完全是以府中人的性命为基础建成,他强压下杀念,继续质问。 「此阵如何破?我那两个收入血棺中的子嗣在何处?」 筑基阴魂快吓哭了,能感受到魂在烧,神在叫,再慢吞吞问下去,他就要魂飞魄散了。 当即迅速将各类问题事无巨细快速讲述清楚。 陈登鸣逐渐皱起眉头。 这血气神煞归元阵,照其所言,便是抽离多数人的精气神,弥补进他那两个子嗣的体内。 此法主要是为维持子嗣在血棺中生机不灭,令小鬼的魂生骨具备力量,如此方可寻他。 至于说保证他的子嗣不死,这也不过是附带的罢了。 「若是现在拆除大阵,则我那在血棺中的子嗣将会受到影响,失去精气神的供给,小鬼的魂生骨得不到给养,将会反噬,吞噬我的子嗣」 陈登鸣心中思忖之间,已有定计,当即迈步继续向府邸内深处走去。 这昔日府邸,五年间已是再度重建改造,扩建了不少。 其中海子湖泊,亭台楼阁,鼓楼皆有,甚至还有座庙堂,堂内摆放着一尊神像。 陈登鸣一看,不由怔住。 神像赫然竟就是自己的相貌,供奉的案上有块牌位跌倒,拿起来一看,上写着「陈真仙」等字样。 这里显然曾经香火不断,供品不少。 陈登鸣心里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还没死,也没有真成什么神仙,居然就被做成了神像,还有牌位。 这太折煞人了。 他继续往内快步行去,直奔后院,寻找子嗣的血棺。 路上看到地面一滩滩的衣物与人皮,有的已然干瘪,其中似还有些是外来人的,也沦为了阵法汲取的养分,一旦进来,就得死在里面,无法出去。 遇到一些仆役家生子,他均是以震慑的手段避开。 若最后他能够顺利破阵,那么这些人中,还有些人能活下来。 可若是无法破阵,也许除了两个子嗣外,余 者皆要死去。 来到后院,陈登鸣神情更为复杂。 他已看到昔日几位妻妾以及陈忠这个老管家。 如今均是被阵法操控,沦为阵中傀儡供养人,甚至地上还有不少人皮,其中几个衣物较为华丽的,看上去似就是另外几位妻妾。 「妙音宗韩老狗!」 陈登鸣只觉胸中有一团火在燃烧,心里真像塞了块砖头似的难受。 这些妻妾,哪怕昔日均是貌合神离,却终究还是相处了十几年,如今再见,却是这般境地,还死了几人不得善终,无论如何都令人愤怒难当。 他快步行走,靠近被道道黑色阵旗环绕的阵心处。 一眼看到阵心地面上摆放的两口小血棺,全身都如愤怒烧着猛火,每一根毛发上都仿佛闪出火星来。 他的神识已隐隐感知到血棺内两道微弱的孩童气息,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很是清晰。 而除此之外,还有两道阴冷气息充斥在棺内,头顶阴云上时常会掠下来一些黑色气息,落入血棺之中,被那阴冷气息吞噬。 陈登鸣观察片刻后,再次抓出另一道筑基后期阴魂盘问。 「若消灭小鬼,强行中断此阵,可会对我的子嗣家人造成厄难?」 这筑基后期阴魂察觉到魂力急剧消逝,亦是心中惶恐惊惧,不敢迟疑,立即将所知情况告知。 「如今道友子嗣跟随小鬼得到这么多时日的精气神供养,理应生命状态已是稳固。 此时,若是消灭小鬼强行中断此阵并无不可,但却会造成小鬼反噬道友子嗣,稍稍不慎,道友子嗣即会丧命。 而若是待七七四十九日过去,此阵自行瓦解,小鬼失去供养,亦会反噬,因此,道友可自行斟酌,是否现在中断此阵,关键是消灭小鬼的动作要快」 「除此之外,再无他法更为稳妥?若无,我留你有何用?」 「不,不!有,还有一法,小鬼怨气深重,此怨乃是我等借助道友家眷子嗣对道友离家不归之怨而成。 若是能消除此怨,小鬼失去怨气,亦会温和不少,反噬速度与力度都会削减」 「好!好得很!」陈登鸣冷笑起来,双目也因怒气而亮得逼人。 这群人,当真是够歹毒的,竟刻意挑起他的这些凡间家眷内心深处之怨,借怨养鬼,再以怨寻人,环环相扣,阴损无比。 只怕若是不消除怨气,这些家眷子嗣纵是恢复过来,也必然积怨难消,贻害无穷。 他蓦地收起筑基后期阴魂,而后从一个储物袋内取出那一团子嗣精血。 这一团子嗣精血出现的刹那,便凝聚成两张充满怨气的血色孩童脸孔。 暗红色的血瞳死死盯着陈登鸣,充满怨毒和恶意,似恨不能将其生啖。 几乎在这同时,血棺之内的两团阴森气息似随之躁动,棺材板都在「嘭嘭」跳动。 陈登鸣眉峰深锁,「怨气深种,我若不能将这怨气去除,纵是救活你们,也是一桩孽债!」 他话音方落,又自引魂幡内召出幡中兄弟祝寻。 「嗄——」 祝寻出现的刹那,亦是发出一声惨叫,獠牙森森凸起,面庞狰狞,能感受到魂力在流失。 「哫哫!」 陈登鸣努嘴狗语了一句,传出神念,示意兄弟将身前精血内的怨气吞噬。 此时的些许魂力损失,不算什么。 因为伏灵瓶内,还储存有纯净魂力能对这兄弟进行补充。 除此之外,此间事了,他就将干掉两头筑基阴魂祭旗。 两头阴魂的魂力也有 大部分将喂养给祝寻,培养其突破成筑基邪祟。 可以说,在他手底下的魂,无论是祝寻,小阵灵还是许微,都是修炼资源丰沃。 筑基期的阴魂打碎了喂养到嘴里,像祝寻这种天生适合厉鬼道的极品,提升焉能不快。 祝寻狗叫了几声,张口就开始吞噬精血内的怨力。 「嘭嘭嘭——」 对面两个血棺的动静,登时开始加大,四周阴风阵阵,一道道神情麻木冰冷的人影,皆如行尸走肉般走了过来,围拢向陈登鸣,眼神异常明亮,遍布红筋,紧紧盯着陈登鸣。 陈登鸣无动于衷,神识仅散发出在身周,就能抵御场域邪异的力量入侵。 … 小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后。 陈登鸣手中精血团构成的两张脸孔,已彻底恢复了平静,不再面目狰狞,其中怨气被祝寻悉数吞噬,血团中的小鬼失去怨力,也变得懦弱胆怯。 就在这时,陈登鸣双目突然如射出两道闪电般的神芒,直接刺入血团之内,神识之力似凌寒冰剑,直扎入血团中两个小鬼的魂体之内。 「啊!!!」 两声尖利的惨叫顿时在精神层面传响。 前方的血棺棺材板也同时剧烈震动。 但下一瞬,陈登鸣双眼中的神光宛如化作两道漩涡,漩涡中则是一张冰霜脸孔,张开森然大口。 惊目诀结合膜术,霎时构成神通法相,似散发出无形吸力,将血团内的两只小鬼吸出。 两道暗影一闪,在离开血团的刹那,便被陈登鸣摇动引魂幡吞噬。 他同时将祝寻送入幡内,好好招呼小鬼,自身则虎步前标,大袖一甩,气劲将两个棺盖掀开。 便见到两个血棺之内,分别躺着一对童男童女,均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额头处则分别放置有两根残骨。 在他掀开棺盖之时,那两根残骨也立即撕裂二童额头皮肤,便要反噬。 「放肆!」 陈登鸣一声低喝,左右手点金术近乎同时施展。 霎时金芒一闪,就将两截残骨点中,迅速覆盖金属化光泽。 他眼疾手快,一手一个抓起两截残骨。 不等这魂骨继续作祟,双手蓦地指尖腱子肉发力,青筋隆起,两截魂骨登时被捏碎爆开。 做完这一切,他才彻底松口气,目光落在血棺之内的两个孩童身上。 只见这两个孩童呼吸虽是微弱,却仍算平稳,只是气机感应,身体状况似极为虚弱。 「血气亏空看来过段时间我得出去一趟,让黑豹献点儿血,再带进来,以虬龙锻骨诀为他们弥补血气,否则莫说长寿,便是活过六旬都很难啊」 陈登鸣心中暗叹,环顾四周。 眼见血气神煞归元阵仍在持续运转,当即动身,开始拆除阵法。 如今两只小鬼已送入引魂幡内,交由幡中兄弟亲自照顾。 这阵法拆除起来,也更为方便安全了,但最终能有多少人活下来,仍是未知数。 时间一晃而过。 七天后。 浓厚阴霾一扫而空的陈家府邸内,和煦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落在地上构成点点金色的光斑。 只见府邸内曾衰败枯萎的绿植皆已焕然一新,绿树成荫,花园中开满了各色花朵,一派祥和宜人的景象。 阵阵孩童清脆的笑声在府邸院内传响,给这片死寂了一个多月的大宅子带来了不少生机和欢乐。 宅院内,琴瑟悠然,陈登鸣坐在院中,手拿茶杯,微笑看着两个快 四岁大的孩子跑跳嬉戏。 一旁几房妻妾均是正襟危坐,氛围异样严肃。 这时,快四岁大的男童满脸兴奋地小跑向陈登鸣,眉开眼笑道:「爹爹,快看,忠伯给了我好多好多小鱼!」 「我也有,我也有我更多。」 同样年龄的女童亦是跑来,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却被陈登鸣动动手指之间扶住,连小水缸内快泼洒出的金鱼和水都恢复原位。 「小心点儿,然然,拿好你的小金鱼」 陈登鸣含笑摸了摸女儿陈依然的小脑袋,又端起茶杯,与儿子陈敬的鱼缸碰了碰,表示对他的夸奖和鼓励。 管家陈忠毕恭毕敬上前,又将两个孩童引到一旁去玩。 陈登鸣含笑看着这一幕,虽体验到了在凡间有了孩子的幸福,享受到了为人父的欣慰,却也内心颇多感叹唏嘘。 自从七日前救醒子嗣与一众家眷后,他便略施法术,令府邸焕然一新,又以各类灵丹,为一众家眷子嗣乃至仆从都重新固本培元了一遍。 故而现在整个府邸已是恢复了人气,但相较于一个多月前,还是元气大伤,死了太多人。 府邸中的侍从丫鬟,都死了大半,七房太太,死了四个,就剩仨。 三大正副管家,死了俩。 老管家陈忠命硬,还没死。 但陈登命也已看出,老忠哪怕是已被他固本培元了一遍,估计也只能活十来年了,人老了,一旦损伤元气,神丹灵药都难以补全。 除此之外,陈依然以及陈敬这两个子嗣,气血亏损较重,未来可能短寿,且二子都并无灵根。 这也实属正常,毕竟他陈登鸣看似天才,但实则昔日所具备的,也只是下品相克双灵根罢了,子嗣没有出现灵根,再正常不过。 若是他以现在的资质,再要个孩子,兴许很大概率,后代将会拥有灵根。 这也令陈登鸣感到,颇为亏待二子,希望能以黑云豹之血弥补二子的气血元气亏空,不求去仙路争锋,只愿未来平平安安、大富大贵,无忧无虑过完一生。 想到这里,陈登鸣摆摆手道,「老忠,让凤仪她们带孩子吧,你跟我来。」 一旁正襟危坐的三房、四房以及七房闻言,均立即紧张起身,行礼应是,而后去领娃。 陈忠则随陈登鸣进入厅内,听候差遣。 陈登鸣看着几房对自己是愈发紧张、敬畏的妻妾,心内感叹一声,也不怪责,只能说这大概就是仙凡之别。 曾经他还未成修仙者时,在家中都是威严颇重,八十多岁老头子的先天强者形象深入人心,众妻妾对他是敬畏多过爱戴。 或者说,那爱戴都不能算是爱情,只能说是一种家人之间的情感与尊敬,很是复杂。 如今他成了凡人心中所谓的高高在上的仙人,即便平日里灵威收敛,却也教这些妻妾乃至老管家都更为敬畏,一举一动皆不敢有丝毫出错,就差没将他当府邸内那庙堂内的神像般供着。 事实上,过去五年间,家族中人,也的确是一直供奉他的神像。 如今,神像突然活生生出现在眼前,除了两个不懂事的子嗣,其他人也的确大气都不敢喘。 对此,陈登鸣既无法可解,也懒得去解了。 他毕竟仍是要去往修仙界,这凡间的家族家眷子嗣,他将留下金蚕蛊等保命底牌后,就再度离去。 中途,他也可能会频繁回来看看,不仅是看看家族状态,也会看看南寻的道统秘密。 在客厅之内,陈登鸣将家族后续安顿之事,吩咐交代给陈忠后,便将装有金蚕蛊以及血蜈蛊的两个驭兽 袋,交给了陈忠,并留下装于药瓶中用以喂养的灵物,告知陈忠喂养之法。 这两种蛊虫,同样会受到南寻天地的影响。 但其中血蜈蛊的影响稍小许多。 且两种蛊虫在驭兽袋内长期蛰伏,可以蛰伏十数年之久,中途只需定期喂养一些灵物即可。 陈家若是遇上寻常低阶练气修士或者先天武者,打开驭兽袋,释放血蜈蛊,即可轻松解决。 若是遇上更棘手的,释放金蚕蛊,亦能化解。 处理交代好家族之事,陈登鸣又陪伴了两个孩子小半天,遂出门而去。 … 此时,府邸之外,早已汇聚了南寻各路势力包括皇室的人马。 但六日前,陈登鸣稍显手段,神识广告各路势力不得打扰后,这些势力人马,均是老实如鹌鹑一般侯在陈家府邸之外,不敢造次。 如今,眼见一个身材魁伟的高大身影走出府邸,其天庭广阔,双目炯炯有神,精灵深邃,使人难以测度,那熟悉的面庞,不是陈登鸣,更是何人? 但其身上散发出的那一股淡淡却震慑人心的灵威,完全凌驾所有先天之上,无声无息便令四面八方各路人马均是心凛。 陈登鸣负手卓立,神识一扫,便知附近藏了多少人,其中又有几个先天,多少熟人。 哪怕在这南寻,他的神识释放于空气中也是会迅速消散,但同样,只需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演练有关精神类的武学,神识也就会迅速恢复。 故而,在这南寻,他可以说是能肆意损耗灵气以及神识,比之寻常修士强了不少。 此刻,他以神识传音,声音清晰落入在场诸多势力人马的心灵深处。 「陈某此番回归,便是处理家族之事,如今家族之事已处理妥当,陈某不日便将重返修仙界。 只望陈某不在江湖,诸位昔日江湖同道也能给几分薄面,多多关照我陈家,莫要在危难时刻,落井下石!」 话音方落,他身影倏然飘然飞起,刀光一闪,刹那绝迹于晴空当中。 一时间四处哗然,道道身影从各个客栈、酒楼内走出,茫然仰头四顾,却哪里还瞧得见陈登鸣的身影何在。 不少人都只看到光华一闪,宛如晴空一道闪电,陈登鸣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那闪电之中。 几名先天强者迅速出现在街道中心,眼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以及陈家府邸的大门,不由均是神色复杂,长吁短叹。 他们还是太谨慎了。 因近来仙人多有杀戮,加之陈家又临祸劫,恐陈登鸣迁怒旁人,大开杀戒,想求仙缘,来了却又不敢直接接触,而是观察形势。 但现在看来,陈登鸣并没有大开杀戒迁怒的意思,且颇为客气,仍以江湖同道自居,不似那些仙人般高高在上,这倒是叫不少赶来却不敢相认的老朋友,惭愧得无地自容,同时又颇为茫然。 就刚刚那手段,真是仙家手段了,可他们看不懂,非但看不懂,还知道若是陈真仙出手,他们可能都没反应过来,便已人头落地。 … 数里外的城墙后。 陈登鸣气喘吁吁扶着神变刀落地,神色有些尴尬。 这为了装一波13,他也是耗费了不少灵气,刚刚险些从城头上摔下来。 在这南寻,哪怕是他,想要驭器飞行,仍旧极其吃力。 归根结底,是因空气中并无灵气,无法撬动灵气,驾驭飞刀凌空,就好似驾驭几千斤的大铁锤飞上天空,又累又耗费灵元。 「看来,我现在取完黑豹血后,想要去追寻人仙道统,也得带上黑豹才行了,否则单靠我自己骑马和轻功的速度,要找 到猴年马月去 中途也得去一趟南寻皇宫,调查调查有关煞星当年的讯息……」 153~154:安顿后的寻觅,古殿密码,煞星分神(近9K求月票) 陈真仙返回南寻的消息,早已传遍大江南北。 紧随传开的消息,便是陈家祸患已解,陈真仙未忘旧情,并未将陈家之事迁怒旁人。 一时间,各方势力都是吹捧溢美之言不绝于耳。 同时,一些昔日有些交情的势力开始发出声音,希望能有幸邀请到陈真仙府邸作客,一叙当年旧情。 而没交情的势力中,最心急的无疑是王家。 五年前登仙大会召开,王家家主王师埵以劣等灵根之资,遗憾无缘仙缘,最终得了一部功法便重回凡尘。 这五年间,王师埵竭尽全力修炼,总算是修炼到了先天八重的境界,但往后如何修行,都始终难以渡过先天与修仙者之间的那道关卡。 每当他感觉内力按照功法上的方式锤炼出了一丝所谓的灵气后,那一丝灵气便刹那凭空消失,根本留不下一丝。 这样的情况下,他又如何能突破。 故而听闻陈登鸣仍顾念旧情,便已心存拜访求教之念,为求仙道,哪怕是让他跪下拜师都行。 然而,在这诸多势力寻找陈登鸣之时,陈登鸣却早已离去,前往了南寻皇宫。 … 数日之后。 正当一些势力的代表人物千里迢迢辛苦赶到南寻皇都之时,陈登鸣又在南寻皇帝以及众多贵妃皇子相送之下,驭器而去,教所有人再次扑空。 这神龙见首不见尾,迢迢一路绝追寻的真仙做派,当真是教众多有所求之人唯有望天兴叹,无可奈何。 其实莫说众势力家族无可奈何,便是皇室又何尝不是。 所谓一品当朝为宰相,还想山河夺帝基。心满意足为天子,又盼长生不老期。 南寻皇帝又何尝不想求仙得道,长生不老? 众皇子皇妃,又如何不想求仙长生。 凡人皆误以为只要修仙,便可长生。 岂不知修仙不易,长生更是不易。 陈登鸣此番在皇室之中,除了借皇室藏书地以及皇室情报,调查昔日有关煞星之事,主要也是请皇室在今后多多关照家族家眷子嗣。 故而,对于皇室的请求,也是礼尚往来回应了一番。 然而,他一番检测下来,皇室皇子公主乃至皇帝,竟是无一人具备灵根。 这概率,也不知是因南寻之地灵气断绝,很难诞生出有灵根之人,还是因皇帝本身的基因太强,影响后代也无仙缘造化。 末了,他也唯有赐一些早已准备好用来打点的灵丹妙药,算作是回情。 至少面子上都是维持住了。 南寻皇帝亦是做出回馈,册封陈敬为异姓仙王侯,赐封地万亩。 这倒也是可顺理成章的将陈家府邸移迁到封地了,毕竟旧府邸也是死去了太多人,并不吉利。 七天后。 南寻之外。 灵舟上,陈登鸣讲完在南寻处理好的家族事宜。 鹤盈玉递送来一碗茶水,关切笑道,「既然师弟你已救回两名子嗣,何不将他们带出南寻,送到门派抚养? 哪怕并无灵根,我想以你我之能,也能庇护他们一生富贵平安。」 陈登鸣接过茶杯,摇头道,「师姐,若是有灵根,哪怕是下品灵根,我也自是会传他们道法,带他们来修仙界。 可既无灵根,让他们太早见识接触到修仙界,诞生某些执念,也并非好事。 相较于步步争先,处处都要争资源的修仙界,我宁愿依然和敬儿能在凡间富贵一生,无忧无虑 在我们家乡,曾有富甲一方的富翁在 临终前交付遗产,对子女嘱咐:吃喝嫖都可随意,就是莫要去学我经商。」 鹤盈玉一点就透,「是因他知道他们的子女不擅经商投资,做其他的事情,再怎么挥霍,都可一生富贵无忧,可若是试图效仿其父的路子,没有那等天资,很快便会败光家财」 「不错!」陈登鸣颔首,「修仙不比经商,更为凶险,经商投资失败,最多也就是千金散尽罢了,修仙之道,若无资质而强求」 后面的话,陈登鸣并未再说,因为许微已是端着果盘走来。 这后面的话,说多了,也刺痛到许微。 许微都算是有资质的,至少也是下品灵根,但最终结果也不太好。 一旁的蒋强闻言则是唏嘘,他深有体会。 但他也是乐天派,无所谓。 资质差就差,怎么了?他有个好老大,摆烂就行了,照样衣食无忧,开灵舟,玩灵蛊,不缺灵晶,有资格摆烂。 其他练气修士,哪怕一些小修仙家族的修仙二代,也未必就有他这么潇洒。 鹤盈玉抿一口茶水,「师弟你既已有安排打算,师姐自是由得你,不过将来,他们若是长大后真要来东域看看」 陈登鸣一笑,「届时我自会安排。」 他又看向蒋强,「强子,你真打算留在南寻?」 蒋强闻言立即笑起来,「那当然,陈哥,我已经做好决定了,留在南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像你说的,当个天下第一人,再娶十几房妻妾,开枝散叶,还能帮你照顾儿女。 我感觉这才是真正又活出了另外一种人生,我很期待。」 陈登鸣笑着摇头,「我也只是玩笑一说,南寻毕竟会导致你的灵气流失」 蒋强无所谓耸肩,「那也无所谓,你也说了,吸收灵晶内的灵气即可恢复。 我修为低,有你给我的那上百块中品灵晶,我在南寻苟个十几年都不成问题。 而且,你将那些蛊虫都交给一个凡人管,一旦那凡人出了问题,或是真的再有修士来到南寻找麻烦,那凡人也未必能反应过来吧?」 陈登鸣微微颔首,「你说得不错。我只是没想到你」 蒋强哈哈一笑,洒脱而诚挚道,「陈哥,你曾说过,人有情义多知己,地有坤德无绝境。 我蒋强若非是遇到你这样的贵人,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回,或是双腿被砍,还在受人奴役。 莫说是现在去你老家怡儿弄孙享富贵,便是现在让我回聚集地去吃土,我也心甘情愿!」 「哈哈!好兄弟。」陈登鸣大笑一声,伸手拍了拍蒋强的肩膀,又看向不远处「狗狗祟祟」的黑云豹,斥道。 「黑子,听到没有?让你跟我去一趟南寻,你就百般不愿,你这畜生!」 鹤盈玉和许微相视一眼,均是美眸流露出了笑意。 二女均是从陈登鸣身上,感受到了与其他修士别样的不同,那种重情重义与虚怀若谷,并非作假。 曾经鹤盈玉也一直在扪心自问,到底一开始看中了陈登鸣哪一点。 现在她已找到了这男子独到的魅力,就是对谁都一视同仁,不会鄙夷凡人,也不会因实力变强后,就对昔日故友冷落,似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正是这种格格不入之感,凸显其与众不同。 二人又哪里知晓,南寻都并非陈登鸣的老家。 他穿越而来,前世那个世界虽也是阶级分明,贫富差距极大,但至少绝大部分普通人,是不会对彼此之间存在什么高高在上的鄙夷之感,不会有仙凡之别这么强烈的阶级落差。 这也自然影响着他,始终初心不改,没有随波逐流,而是心中留有一片赤诚意,胸臆存有一口仙侠气。 交代完一系列事情后,陈登鸣便带着黑云豹以及蒋强,再次通过传送阵进入南寻。 这次,他主要是准备安顿好蒋强和家族后,开始寻找有关藏有人仙道统所在的古殿。 有黑云豹的豹血为两个孩子补充血气,又有蒋强甘愿留在南寻守护他的子嗣,陈登鸣已是更为放心。 但有关古殿以及煞星的相关讯息,哪怕他此前已去过皇室调查了一番,却仍是没有找到太多线索。 皇室藏书地中记录的讯息,几乎也都是他早已知晓的一些传闻。 例如南寻江湖中,有位天下第一强者,名东方化远。 此人力压当世,强过当时同时代的先天八重强者不少,远远散发出的气势威压,就可令其他先心惊胆战,不敢出手。 这传闻,陈登鸣早已知晓,但当初,他却不知这位高手的高手具体名讳。 如今倒是知道这位昔日的天下第一高手名东方化远,似乎乃是一百五十多年前的人,那时他都还未穿越到南寻。 在陈登鸣如今看来,那东方化远很有可能是已突破了先天八重,踏入了修士练气的境界,因此身具灵威。 尽管这种事情,在南寻这等灵气断绝之地,颇为不可思议,但若那东方化远便是煞星,一切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煞星以天人合一演练武学的方式,接触到人仙道统的古殿,自然也就不惧灵气消失的隐患,可修行到练气的阶段。 但大概又缺乏修仙道法,故而空有其势,而无任何法术。 弄清楚这些,本也是一桩好事,他也可通过东方化远此人昔日的一些事迹、待过的地方等为线索,去寻找人仙道统古殿。 可遗憾的是,有关此人的任何踪迹,包括其他事迹,在皇室都没有留下记录。 仿佛这个昔日的天下第一高手,是凭空冒出来的,空有一个传闻的名头,却无任何事迹和行迹。 「陈哥,既然南寻国的历史上有这个人存在,为何却又找不到他的任何踪迹呢?」 南寻国的天空上,陈登鸣和蒋强骑着黑云豹疾驰,蒋强疑惑问道。 陈登鸣摇头,「据皇帝所说,百年前的南寻皇室,也就是他爷爷无上皇那一辈,便有仙人降临造访,取走了皇室藏书地内的诸多书籍宗卷 那应是百年前五派的初次来人,带走了皇室内所有的有关煞星的记载。 也许,还有其他门派的人」 他想到了当初意外捡到的炼蛊修士尸体。 对方显然不会是五派的人,那么对方又是如何进来的? 「芥子界的出入口,我都未曾找到,煞星当年离开南寻国,进入修仙界,可能就是通过那个出入口 也许那炼蛊修士就是发现了那个出入口,通过那里进来的。」 陈登鸣思索之间,感觉要找到更多有关南寻的秘密了。 「那修士的尸体,我是在五十多年前发现的。 五大派,却是在百年前与煞星接触后,才知道南寻这个道统破碎之地,百年前就派人来过。 因此,那炼蛊修士,很大可能不是通过五派传送阵来到南寻的。 他进来后,灵气损耗太快,修为断绝,最终死去? 若是如此,他当年所在的那片方位,很可能附近就有南寻的出入口」 想清楚这其中的诸多联系,陈登鸣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要去昔日炼蛊修士的埋骨地区看看了 。 通过五派建立的传送阵,是根本找不到出入口的。 因为五派传送阵,是一个建立在南寻之外,一个建立在南寻内部。 这个内部建立阵法的区域,不一定就非要处于出入口附近。 只需控制在十万里范围,与外界传送阵建立联系即可。 若是找到出入口,往后他再进出南寻,就要自由轻松多了,都无须经过五派的传送阵。 不过眼下,还是先安顿好家族和蒋强。 … 黑云豹飞行之速极快,数千里路程只需大半个时辰,大大提升了赶路的效率。 尽管此豹在南寻这种地方也是会损耗妖力,时间长了将跌落修为。 但陈登鸣早已为其准备好妖兽肉以及灵晶作为补助,一两个月的时间之内,倒是不会出什么问题。 两个多时辰后,黑云豹便载着二人重返了陈家府邸。 赶路的时间相较于之前,缩短了足有数十倍。 陈依然和陈敬这两个孩子眼见着爹爹再次返回,极其高兴。 尽管这一儿一女更黏自己的娘亲多一些,但对于陈登鸣这个五年来一直待在府邸神庙内的父亲,也是好奇之余,颇为亲昵。 更何况,陈依然这丫头的娘亲七房已死,由三房、四房以及六房照看,终究是不如自己的娘亲。 这两个子嗣尽管平凡,陈登鸣却也极其上心,不似寻常修仙家族的传统,子嗣没有灵根,便将之冷落。 当晚,陈登鸣便让黑云豹献血,而后以虬龙锻骨诀炼出血煞气,为两个孩子孕养血气,恢复昔日损伤的元气,增强体质。 如此一连七日之后,两个孩子先前亏空的血气,算是补充了个七七八八,想要完美弥补,不太可能。 但将来这两个孩子学了江湖武艺后,强身健体,活个七八十岁也不是难事。 与此同时,蒋强也已与府邸内的家眷彻底熟悉,家族移迁的事宜,都彻底准备妥当。 陈登鸣当即将家族事宜,都交给蒋强和老管家陈忠处理,自己则正式动身,准备去寻找人仙道统古殿以及南寻入口。 「老爷,王家家主王师埵,三日前便来求见您,老奴已告知他,您最近忙于子嗣之事,但他如今仍旧未曾离去,要向您请教修仙之法,您是否见他?」 离开之前,管家陈忠汇报了一则消息。 陈登鸣先是一愣,旋即才想起王师埵这个名字,忆起此人。 他沉吟过后,摇了摇头,召来蒋强道。 「强子,这个人你就代我接待一下,他若是请教修仙之法,你也可以指点一二。 这一瓶清宁丹和增气丹,也送给他,将来他若能有所成就,那也算是一桩善缘吧。」 陈登鸣随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两瓶丹药,递给蒋强,而后骑上黑云豹,飘然离去。 他虽不歧视资质低下的修士或是凡人,但也不代表,关系一般的人找上门来求助,就一定得亲自去见去帮。 不过这随手而为的些许馈赠,倒是也给得。 毕竟,如今似清宁丹这些不过几块下品灵晶资源,于他而言压根不算什么。 但对于王师埵来说,却就是无比珍贵的资源。 再加上蒋强的指点,若是真能在这灵气断绝的时代,培养出一个人才,日后对他的家族子嗣也算是一点臂力了。 很快,一日之后。 南寻国一片莽莽苍苍,延绵不绝的山脉之间。 陈登鸣骑着黑云豹在云海间飘了一圈,又索然无味的降落了下去,随山势迤逦而下,潜入茫茫雾海 里,最终来到一片山谷暂歇。 这里是南寻国的横封山脉,灰色的山体高大雄伟,气宇轩昂,宛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拦住去路。 当初陈登鸣就是在这片山脉之中,发现的炼蛊修士的尸体。 但如此大的山脉,哪怕以他如今的能力,也难以在短期内仔细搜寻完山脉的各个角落。 归根结底,也是因他的神识无法似在修仙界中那般,扩散开三千丈的范围。 在这南寻,哪怕他处于天人合一状态下演练武学,神识散出在外也是会迅速消散,无法稳固。 难以稳固,就意味着神识无法扩散开太远的范围,可能才扩散开数百丈,神识便会因为快速消散而中断。 「就这么找,可能要找十天半个月,才能彻底找完横封山脉」 山谷中,陈登鸣心灵臻至虚极静笃的状态,又慢慢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中,开始演练武学惊云掌法。 很快,他的心灵中也就浮现出了一座朦朦胧胧的古殿影像,一点点宛如气泡般的灵气,随着他演练武学,迅速从古殿上洒下,聚拢到他的身周。 陈登鸣又将这些从古殿中薅出的灵气转嫁到黑云豹的身上,为其恢复灵气。 尽管灵晶也能为黑云豹恢复妖力,但平日里借着接触古殿的机会,能薅羊毛节省一点是一点。 「哈呜——」 黑云豹翻个白眼,闲适趴在地上,任由陈登鸣跳大神般绕着它的身躯转悠,为它薅来灵气。 在它看来,这是难得的黑豹翻身做主人的享受时间,还有什么比主子亲自伺候它要来得幸福吗。 没有了,短短一瞬,豹生已到达巅峰。 陈登鸣不知戏精豹的诸多心理活动,暂时还没找到南寻出入口,他就趁着歇息时间,继续研究与人仙道统有关的古殿,希冀能找到更多有关古殿下落的线索。 要说与人仙道统相关联的这座古殿,是在南寻国的某一地。 陈登鸣自问可能是难以寻到了。 曾经他在南寻也生活了八十多年。 其中有半辈子足迹踏遍南寻大江南北。 如今回忆,也并未发现任何相关联之处。 那么大一座古殿,甚至还有其他更多朦胧的建筑群,若是真的存在,不可能不见一点端倪,除非是彻底埋藏在地底深处。 百年前,五派也是有修士前来寻找过,他们掌握更多资料讯息,却也无功而返。 因此,陈登鸣怀疑,想要找到古殿,还是得从脑海中诞生的异像入手。 若是再过一个月,还是无法找到古殿的位置,他便打算暂时放弃,离开南寻了。 这里毕竟灵气断绝,不宜久留。 单是这一个月以来,他的修炼速度就已锐减了数十倍。 长此以往下去,为了一个飘渺的人仙道统,耽误快速修炼踏入金丹的时间,实属拎不清。 「当初煞星究竟是怎么找到古殿的?难道是机缘巧合?又或者人仙道统早已被他全部得到,我现在就算来了,也根本喝不到一点汤汁?」ap 「也或许我所修炼的武学虽然是解开人仙道统的密码,但打开古殿的密码顺序却不对?」 陈登鸣脑海中灵光一闪,仿佛突然之间抓到了什么。 密码顺序。 就好似一些术法的咒语一样,错一个字,一个音节,术法也就无法顺利施展。 人仙道统有关的武学,却没有咒语,施展开也无须念咒,但归根结底,也是从下乘的套路形式、中乘的站桩,到上乘神思击技,走的也是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返虚那 一套。 「所以,密码顺序,可能是——1、2、3?」 陈登鸣福至心灵,停止演练手中武学。 「呜——」 黑云豹察觉飘过来融入体内的灵气雨削弱,不满嚷了一声。 下一刻,豹眼中金光一闪,差点儿闪瞎它深邃忧郁的豹眼。 陈登鸣开始演练施展《金刚不坏禅功》。 此功乃是炼精功法中的典范,肉身极致,开碑断石,释迦掷象,水火不侵,刚猛无俦。 刹那间,他宛如成了一尊金人,举手投足之间肌肉块垒层层,爆发金属颤音,凶猛霸道。 下一霎,他身上气息涌动,阵阵风雷之声从筋骨之中迸发,开声吐气的刹那,周身爆发惊人罡气,宛如气劲涡旋。 代表气之绝巅的《先天罡气》! 这时。 陈登鸣只觉脑海中的古殿倏然无比清晰起来,神芒大放,无数灵气如雨水般飘洒了下来,蜂拥向他。 「真是如此?」 他心头大震。 密码竟然是真的对了? 开启古殿的密码就是1、2、3! 就是这么简单,第一步炼精、第二部练气、第三步,那就是炼神! 「呜?」 黑云豹只感到无比蓬勃的灵气宛如潮汐雨般涌来,将它包围,舒服得哼哼出声。 如果说方才只是在淋浴,那么现在就是在泡温泉。 但瞬间,它只觉精神一阵发紧,浑身如有电流涌动而过,全身黑毛耸立而起。 只见浑身笼罩金芒的陈登鸣双目神识爆发出惊人的神光,在半空汇聚成两只充满凌寒气息的眼瞳。 神之巅峰——圣心诀! 轰!!—— 陈登鸣脑海嗡鸣巨震。 那始终保持距离的古殿,倏然像是不断拉近与他的距离,迅速放大。 陈登鸣豁然发觉,不是古殿在他的脑海中放大。 而是他的神魂,竟是在以极快的速度掠向古殿。 原来,进入古殿,就这么简单,就是一二三走出这么一步步,从精气阶段走到精神层面,就可靠近古殿。 这可真是处处逢归路,头头达故乡 本来成现事,何必待思量 杳杳冥冥之际,陈登鸣只觉神魂对周遭的感应迅速清晰。 他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一座充满神秘古拙气息的大殿之下的台阶上。 仰首观察,大殿外围的壁上便满是斑驳的色彩,好似见证了无尽岁月的风雨洗礼。 支撑殿门口的四根巨大石柱,有两根遍布奇形怪状的裂纹,唯有其中一根石柱并无裂纹,却呈现出一道魁梧雄壮至极的背影,另一道石柱则是仅有一道古怪的符文,银光闪闪。 更近一点,就在台阶上的小广场前,有一处祭坛,祭坛上高高耸立着一座神像,却并无脸孔,显得神秘古怪而庄严肃穆。 这里似是一片精神中的世界。 可能就是真正的人仙道统之地。 难怪五派修士将南寻翻了个底朝天,也根本找不到。 只因人仙道统压根就不存在于南寻中的某一处,而是存在于一种无法理解的精神空间中。 陈登鸣没来由产生一种强烈的敬畏,眼神再度流露出昔日仿佛凡人踏入修仙界时的警惕与戒惧。 这事关人仙道统,他区区一个筑基后期修士,距离「仙」这种层次,还是差得太远,十万八千里都不足以形容。 之前一直苦苦追寻,现在真正追寻到了,陈登鸣却 又滋生一种「不应该这么快接触这样的地方」的渺小感。 但他很快安定下来。 他能找到这里,凭的也是本事,不是运气。 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情况,若能得到什么好处,那也绝对不虚此行。 陈登鸣迈步跨过台阶,一步步靠近古殿。 颇有种前世登鹳雀楼般的感觉,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因为随着他向上走,也更能看清殿堂深处的环境,只见昏黄的光线透过殿顶穹高高的圆顶散射下来,予人一种恢弘而安详的感觉,殿内似有着道道闪烁的银光,与门口石柱上的银光相似,很神秘。 在大殿后方以及左右二侧,还有不少古木瑶花,只是看起来颇为虚幻,似有一片灰蒙蒙的大幕,笼罩了一切,看不真切。 陈登鸣才迈过道道台阶,走到大殿门前,正欲继续向前。 倏然耳畔就听到一声淡淡的却充满自信和不容置疑语气的声音。 「这世上果然还是有后人能走到这里,天下英雄不可小觑,不过你若也要在这人仙殿留名,也要先问问我东方化远可认同!」 「东方化远?!」 陈登鸣心神一紧,立即警惕防范环顾四周。 下一瞬,他目光一定,落在对面殿门口四根石柱中唯一的一个呈现一道人影的石柱上。 那人影一动,竟是从背对的形象转过身来,恍若活物。 陈登鸣登时只感到一股强烈威胁席卷全身。 只见一道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的人影当面走来,完全不屑搞什么偷袭,很是威猛。 他本身也不算矮,但对比对面人影,却是矮了一个头。 对方似浑身充满力量和自信,走起路来仿佛有风雷之声,筋骨深处,似乎蕴含着狂暴无匹的神雷,举手投足就令人感到彪悍,勇猛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就是东方化远?我想要接触人仙道统,还得得到你的认可?」 陈登鸣皱眉看着对面身形彪悍,但面部却一片模糊的身影。 搞不清楚对方的状态。 对面人影冷道,「是我,也不是我。这只是我自愿留在这里的一段分神,后辈之人,我虽然也已经等了很久,期待有人来此,却也不愿与庸人分享道统资源。 你想要进去,还得看我可愿认可!」 他话音方落,倏然大步标前,全身脊椎如龙,行走之间仿佛虬结肌肉拧成绳索,蓦地拧腰一拳抽击而出! 噼啪!—— 一记鞭拳宛如真的化成长鞭甩出,高度凝聚的拳劲撬动四周灵气,构成一串白浪,化一道白色匹练抽向陈登鸣。 「天人合一的境界施展出的武学?他能这么快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不愧是煞星,但这种手段,也仅仅只相当于体修……」 陈登鸣眉头一皱,突然掐诀之间,双臂合拢,刺目金光刹那于他身前凝聚,形成三角形态的金色壁垒。 金身术! 若是在外面,他身上携带有木头,施展李代桃僵术更方便,但在这不知名的精神空间内,如此迅捷之间,唯有迎战硬抗! 所幸对方施展的也仅是凡间武学 这个念头才冒出。 倏然「铿锵」一声暴响,对方的拳劲匹练中似有银芒一闪。 他才构建出的金色壁垒瞬间被抽击开一条深深沟壑,下一瞬就爆炸开来。 陈登鸣猝不及防,在那闪电间只来得及迅速施展金刚不坏禅功,跟着就被「铛」地一声狠狠抽击出去。 「哈哈哈——你刚刚在干什么?在我面前施展法术?」 东方化远大笑一声,身形如龙奔虎跃横空而过,双臂展开抱圆的刹那。 呜嗡!!! 一股气旋伴随宛如魔鬼低啸般的声响,凭空诞生。 登时,周遭天地灵气狂暴乱卷,一股惊人的吸摄力形成恐怖气流涡旋,蓦地塌陷般罩向陈登鸣,道道紊乱四窜的锋锐气流仿佛被压制推挤到一起,压抑沉闷。 「先天罡气?吞天魔功?」 陈登鸣惊愕,反应却也极其迅猛,双手蓦地掐诀,施展游气化金术。 随后双手交叉挥出,霎时大片金光瞬间如霞光涌现聚拢而至,空气似搅乱的泥浆水般沸腾,劲气撕空暴卷,如裂岸狂涛,形成两道金色龙卷风般的气劲,逆方向旋转,冲撞向急剧收缩而来的恐怖涡旋。 嘭嘭嘭—— 两股惊人的力量碰撞,宛如惊涛拍岸,卷起的气劲似千重滔天大浪般爆开。 轰!—— 那宛如神魔般霸道的身影一声大喝,双臂一揽,恐怖涡旋中刹那掠过银光,一股更强的力量爆发。 直接就将陈登鸣施展的游气化金术挤压崩溃。 但就在狂旋气流掀天揭地旋压向陈登鸣的刹那,一股无匹强盛的刀意已先一步诞生。 凌冽刀意伴随一股狂飙凝炼如钢铁般的璀璨刀气,豁地冲出。 似一刀分海,以无匹强猛的气势将急旋气流撕裂,生生分开,倾泻向两旁。 刀光一闪,直奔东方化远眉心。 「来得好!」 东方化远不惊反笑,强烈的神识融入目中,双目威棱雷射,面上一片光辉,冷凝如实质的目光穿透刀光,充满自信而霸道,笔直地刺到陈登鸣脸上,令他面庞都生出灼烧般的疼痛感。 心若乱,刀则乱。 这是以目屈刀,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陈登鸣发出一声长啸,眼神中棱芒暴射,如两道电炬,炼神诀结合惊目诀,形成神通法相,刹那构成两道凌寒双目。 二者四目交投的刹那,彼此神识况轰到一起,神魂也随之同时动荡,四周构筑的精神空间都仿佛一阵摇晃,诞生涟漪波纹,似随时要崩塌瓦解。 现实山谷中,黑云豹目瞪狗呆看着前一秒还威武的主人,这一刻居然双目流血,吓得立即起身,急得团团转 (求个月票!最近已经十一天更新了十万零两千字,求月票) 155~156:煞星拦路斩煞神,道统入手得道文(6k求月票) 古殿之内,犹如风气呼号,乾坤激荡。 陈登鸣以炼神诀配合惊目诀施展出法相神通,与煞星分神东方化远的目功似雷火相击,激烈凶猛的碰撞。 一时间,二人周身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古殿景象,也在扭曲,彰显精神层面交锋的激烈,当真似风吹得推山转石松篁倒,雷轰得威风凛冽震人惊。 陈登鸣竟一时还占据了上风,惊目诀吞噬吸收东方化远的神识力量,借力打力,目光似两道惊人极光,压迫得煞星分神节节败退。 「原来你的神识力量并没有强过我,你这段分神只拥有筑基初期左右的实力」 陈登鸣神识传出讯息扰乱煞星精神,心中却是震惊不小。 这煞星东方化远的确厉害,筑基初期表现出的战斗力就如此惊人,简直匪夷所思,方才还一时将他压制,尤其是那道诡异的银芒,杀伤力很强。 「你也不赖,我在筑基初期时,战胜的筑基后期修士就已有好几人,你竟是能跟我战斗到这等地步,不愧是同一个地方走出的人。」 东方化远眼神中也激射出神识讯息,哪怕神识力量在节节败退,竟也丝毫不慌,冷笑道,「我们南寻走出的修士,天生就适合战斗,但你的道走错了!」 「道走错了?」 陈登鸣心神一震。 这一瞬的心灵空隙,霎时被煞星分神抓住,眼神中银芒电闪,融入目光神识之内,刹那间就击溃陈登鸣压迫而来的神识,直刺向神通法相之内。 煞星分神一声长笑,「人仙道就是肉身极致,破碎虚空,武道成仙,一拳破万法,一力降十会!你,太花里胡哨!」 「嘭!——」 银芒彻底冲入陈登鸣的神通法相中,犹如滚烫的利刃切开牛油,刹那陈登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精神刺痛,神通法相近乎崩溃。 但就在这瞬间,古殿内周遭大量树木开始枯萎,一团团荣气汇聚向陈登鸣,融入其神通法相中,竟是勉强维持住了神通法相不灭,且还在以膜术尝试吞噬那道银光。 煞星分神一怔,旋即大笑,「你真是想象力丰富,目的竟是吞噬道文,原来方才的心灵空隙是刻意而为不过没有得到道统认可,你想吞噬道文,是痴人说梦。」 他话音方落,双目神光激烈,加大神识输送。 陈登鸣登时只觉阵阵刺痛从精神深处传来,神通法相形成的两只凌寒双眼浮凸翻腾,其内银光闪烁,几乎要被撕裂。 这时,周遭环境也愈发扭曲,术法逆荣回春术也难以再吸取到周遭古木中的荣气。 失去荣气补助,神通法相濒临崩溃。 「你若无这道文,也绝没有这么强!」 陈登鸣倏然长啸一声,胸臆间前所未有的战意,令他彻底孤注一掷。 他向来谨小慎微,不喜好勇斗狠,但绝不代表,在关键时刻就缺乏勇往直前的勇气,否则昔日也称不上狂刀之名。 这一刻道统在前,此时不争,更待何时。 一刹间,陈登鸣以人为木,损自身之荣,化回春之力,寿元即是燃烧的荣气。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十数年寿元,蓦地损耗一空,陈登鸣燃寿回春,双目如雷光四射。 本是濒临崩溃的神通法相亦是再度稳固,压制那肆虐的银芒,将煞星分神的神识逼退。 「嗯?」 煞星分神一声惊咦,未曾想到了这等地步,陈登鸣竟还有余力将他压制,这股余力,究竟源自何处? 他迅速稳定心神,坚定信念,心境要恢复到古井不波的境地,收拢不多的神识之力,要打持久战,将 陈登鸣拖垮。 他笃定,对方这股突然诞生的力量,难以维持多久。 却在这时,一股充满凌寒的精神异力侵入进他的心神之中,传来陈登鸣的声音回响,震动他的心神,扰乱其心绪。 「你说得不错,一力降十会,现在是我的力量压制你!你空有道文,这一段分神力量却未必强。」 「休想乱我道心!」 煞星分神冷哼,神识裹挟那一道道文加剧破坏神通法相。 陈登鸣不为所动,再度折损十年寿元,继续转为回春之气,强行镇压。 煞星有道文相助! 他又何尝没有底牌? 他继续冷然阐明自身之道,「何谓人仙?你说肉身极致,破碎虚空,武道人仙。 我说人如果心灵清净、内心安和,少怒少欲,心中自得其乐,安稳即是人仙。」 「够了!聒噪!」 煞星分神一声怒喝,难再遏制,放弃持久战的念头,所剩神识裹挟道文形成一股无比狂绝的攻势。 「没够!」 陈登鸣低喝一声,早有防范,神通法相亦是蓦然收缩。 宛如两颗眼珠霎时重叠成了一个重瞳,以强盛碾压之势狠狠碾压下去。 顿时,银光自重瞳中光华大放,剧烈的刺痛传达精神心灵之中。 陈登鸣一声长啸,强自镇定精神,声如洪钟大吕,「人仙不体现在体表和武力,而是心灵,不会因虚度年华后悔,不因自身成就而自得,不因自身强大而蔑视弱小。 心灵安处,即是人仙!我自走我道!」 轰!—— 煞星分神的神识力量再也难以支撑,连同其分神彻底溃散。 一道银光似逃逸的电弧,蓦地钻出重瞳之中,飞掠向后方石殿的石柱,汇入那石柱上的背影中。 「哈哈哈,好,好一个我自走我道!你有资格!」 陈登鸣正欲乘胜追击捕捉道文,见状却是一怔。 道文似真的难以捕捉,而这煞星分神被他击溃后,似也突然改了口吻。 虽说之前战斗之时,非但是二人精神上的交锋,更是各自对道的理解上的交锋,无论如何敌对进攻彼此都不过分,只要能乱对方道心。 但战斗才结束,对方突然就改了口吻,似方才剑拔弩张充满火药味的场面,只是一场玩笑,这还真是令人颇感古怪。 「看来这煞星分神,只是他结合道统之地的特殊,以某种手段留在这里的一段预设替身,一种拦截关卡。 只要是能战胜他这道分神,无论是以何种手段,都能获得他的认可,接触到古殿,反之则不行这煞星,还真是自负又霸道啊。」 陈登鸣一念至此,又逐渐感觉放松了下来。 这样也好,自负的人,通常都很骄傲,而骄傲的人就不会去做丢人的事情。 就好似方才,煞星分神出手,也根本不屑偷袭,得到了对方的认可,也不怕在修仙界的那个煞星本尊,会因这点儿小事就报复。 「人各有各道,煞星的道不一定就是错的,那应是纯粹的人仙道统老路。但谁又能说我的道就是错的呢?」 陈登鸣内心自省了片刻,更为坚定了信念。 没有谁能说他的道是错的,如果有,那错的就是别人,就这样,杠精到底。 就好似,煞星,也不会因一段分神被击败,就否认自身的道,绝对会杠精到底。 因为「道」就是每个人的性格、三观、经验以及智慧信念的所有结晶。 否认自身的道,那就是逆着自身性格、颠覆自身三观、否认自己 经验、怀疑自身智慧,破灭自身信念,一旦如此,日后还如何提高? 陈登鸣此刻稳定心绪,强忍精神上的疲惫,再度迈步,走向古殿。 经过石柱时,他略有警惕,但石柱上的煞星分神背影再无反应。 然而,另一道石柱上的银色符文却产生了反应,熠熠生辉。 陈登鸣心中一动,靠近过去。 那石柱上的银色符文倏然闪动,如浮光掠影般突然掠出,直接落入了陈登鸣抬起阻挡的掌心之中。 「嗯?这是道文?」 陈登鸣一惊,低头去看。 只见掌心已多了一道神秘的银色符文,形态好似一个「x」。 这符文光华一闪,迅速消融在掌心之中。 陈登鸣登时只觉,脑海中诸多有关武学的记忆好似翻新般,诞生了更多新的理解和顿悟。 面板中,记录《陈氏武道总纲》的熟练度在急剧飙升。 一瞬间,他明白了这道文存在的意义。 非但加强了他所学的武学理解,还可如方才煞星那般,将道文融入武学进攻的手段中,威力大增。 「这道文,便是人仙道统中的部分?或者只能说,是冰山一角」 陈登鸣突发奇想,传闻中的合道强者所合的道,不会就与这些道文有关吧? 「应该没那么简单,这一道道文,虽的确会大幅增强武学的杀伤,却也不至于上升到合道那种程度。 甚至,就刚刚煞星表现出的战力判断,虽然是很强,却也不至于在金丹后期时斩杀元婴初期修士 不过,刚刚那段分神,也只是煞星筑基初期时也许在金丹后期时,煞星已融入了更多道文」 陈登鸣思索着,手掌按在对面古拙的石柱上,突然也诞生了一种明悟。 他也可以留下一道分神在此,融入古殿之中,便可效仿煞星,拦截后来之人。 陈登鸣暗自摇头,不想有样学样,同时他也不知就这么留下分神,会不会存有什么隐患,当即挪开了手掌。 「咔咔——」 在他放弃的瞬间,石柱也就从诞生了道道裂纹,倒是与另外两根石柱一样的下场。 陈登鸣正要迈步跨过门槛,走进古殿之内,脚掌才跨出便悬停在了门槛上,脸色变得难看。 只见古殿内还有十二根梁柱,其中四根石柱裂开,另四根闪烁银色道文。 还有四根石柱,其中三根石柱均呈现一道魁伟霸道的身影,不是煞星东方化远,更是何人。 「这家伙!」 陈登鸣皱眉,又缩回了脚。 他已感受到威胁。 古殿里面已被煞星占据的石柱,显然也是一道道分神,且一个比一个强,绝对是金丹以上的分神。 以他现在的实力,哪怕刚得到一枚道文,也绝无可能是对手。 陈登鸣沉吟片刻,收回脚,又环绕这座古殿转悠了半圈。 发现古殿后方那被大幕笼罩的区域,压根进不去。 而古殿内四周的墙壁上,也是镌刻了不少银色道文,看来要接触更多有关人仙道统的秘密,还是得通过古殿内部。 不过以他眼下的实力,显然是不行的,绕不开煞星东方化远。 此人自负孤高至极,虽没有行彻底断绝后人的后路,却也强行设立了标准,得得到他的认可,才具备接触人仙道统的资格。 这种行径,无疑是会令人感到不公平而反感的。 但实则,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公平可言,向来是以实力说话。 煞星东方化远也只是狂傲而已。 换作更自私狭隘的,只怕是要将南寻人赶尽杀绝,销毁所有武学,以保证道统只能被自己一人接触得到。 陈登鸣并未心生怨忿,正如他所言,心灵清净、内心安和,心灵安处,即是人仙。 道既未断,将来实力够了,再来竞争就是。 他收缩神识,意念遥遥感应自己的肉身,逐渐飞离古殿,神魂意识返回自己的肉壳之内。 「呼——」 陈登鸣意识醒转的刹那,便感到脑子如欲裂开般的剧痛,痛得一阵头皮发麻,近乎要昏厥过去。 方才神识损耗委实太大,以致脑部无比难受。 他正欲从储物袋取出壮神丹药,配合施展炼神诀恢复,又突然心中一动,双手结圣心印,施展圣心诀,恢复神识。 在这同时,他体内银光一闪,道文出现在上丹田眉心紫府深处。 登时,他的脑海意象中,又清晰呈现出了古殿的景象。 大片丝丝缕缕的灵气从古殿中落下,汇入他的体内。 道文闪烁的银光,更是融入到紫府上方飘浮的稀薄精神雾气中,竟是加快了精神雾气的滋生,恢复速度变得更快。 陈登鸣心神一震。 「道文可随时助我与古殿取得联系,得到古殿的灵气裨益? 而且还可助我施展圣心诀时,更快的恢复精神」 后者他倒是不意外,毕竟道文在煞星手中,的确发挥出了惊人的威力,令凡俗武学化腐朽为神奇,可谓一拳破万法。 前者倒是让他感到惊喜。 虽说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演练武学,他一样是能接触到古殿,吸收灵气。 但天人合一的状态,毕竟也不是那么随意就能进入的,他对于这种状态的掌握,显然还没有达到煞星那么娴熟的层面,需要时间酝酿,不如道文方便。 待神识稍微恢复了一些后,大脑果然也就不那么刺痛了。 陈登鸣睁开双眼,揩下两眼上流下后已干的血迹,突然神色一怔,捻起两鬓再度苍白的两缕长发。 才想起,方才与煞星分神一战,至少是损耗了三十年的寿元,用以施展逆荣回春术,是真正氪命作战。 上次他的寿元损耗120年后,便已令头发变白,虽是以血煞气重新催黑,但损耗的寿元,毕竟并未改变。 故而如今寿元再度损耗,头发依旧还是白了。 陈登鸣随手将头发撩去肩后,也懒得再处理了。 「呜?」 黑云豹凑了过来,一个硕大的豹子头转首看向了陈登鸣,豹眼中满是疑惑。 陈登鸣笑道,「没事,黑子,我已经好了。」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筋骨,又通过道文与古殿的联系,吸收来大量灵气,掐诀施展驭器术。 刀光一闪,陈登鸣身形被刀光裹住,直上青冥,速度绝伦。 一连飞出十几里外后,他又畅快驭器返回,两鬓白发飞舞,缓缓落地,脸上露出满意微笑。 这有道文作为时刻连接人仙古殿的桥梁,他的灵气也就可以时时刻刻恢复。 如此一来,哪怕在此方世界无法撬动天地灵气,仅靠自身灵气,也是能驭器飞行了。 只是,消耗委实太大。 而且遁速没有撬动天地灵气的加成,也很难太快,不过陈登鸣已经非常满意。 他又接连尝试,施展其他武学。 每当武学中融入道文时,威力便会大增不少。 如果说寻常武学以灵 气施展而出,也就只是堪比体修的进攻手段罢了,缺乏法术的神妙,同境界修士应付起来也并不困难。 那么融入了道文的武学再施展出来,杀伤力也就是大大提升了。 这道文的力量,似蛮不讲理,充满破坏力。 「煞星很可能是在金丹时期,得到了更多的道文,融入他的武学体系和道法中,一经出手,杀伤力惊人这才能斩杀元婴老怪。」 陈登鸣诞生一种明悟。 元婴比金丹更强的地方,便是力量上再度发生了质变。 就好似凡间先天与练气修士一样,前者修炼的是先天内力,后者修炼的则是灵气。 以内力施展的凡间武学,想要攻破灵气施展出的术法,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道文的存在,却就改变了这二者之间质的区别,道文的力量,可能还要凌驾元婴之上。 煞星借用道文的力量战斗,就好似小孩持着一把枪械瞄准了持刀的成人,还是存在极大生命威胁的。 陈登鸣一番熟悉之后,确定道文对于《金刚不坏禅功》这等以肉身为主的武学,杀伤增幅最大,对于《先天罡气》等气为主的武学,增幅其次,对于《圣心诀之惊目诀》这种以神为主的武学,增幅最弱。 这不知是按照密码顺序排列的3、2、1的规律。 还是他所得到的这道文,仅有这等增幅。 无论如何,这次在南寻寻找人仙道统,纵算也不是白忙活一场,真的已接触到了道统,得到了实际好处。 与此同时。 妙音宗。 一间受到阵法之力牵引,飘浮在阵力之中的阁楼内。 妙音宗老祖韩永绪只觉一阵心浮气躁,蓦地从修炼状态中惊醒。 他皱了皱眉,摸了摸眉心的殷红音符纹路,又掐指算了算,吐出一口长长的郁结之气。 自从上次在骆家擒拿陈登鸣失败,反被长寿宗二祖击伤退走后,这阵子他便时常难以静心修炼。 每每想起此事,便会感到一阵心浮气躁,杀念在心间起伏。 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似乎已因此事而诞生心理阴影,俗称心中魔障。 可金丹修士,岂会如此轻易起魔障? 「这不对啊除非那小子胆敢对我起杀心,而且日后真的能威胁到我,否则我也不会冥冥中老是想起此事,还会心浮气躁,影响修行」 韩永绪皱眉思索。 那陈登鸣对他起杀心,不是没这个可能,毕竟他也的确是雇了一干修士,去往南寻祸害了对方家人,虽并未致死,却也是一桩仇怨,对方哪怕毫无证据,只要怀疑,就可能对他起杀心。 但一个筑基后期的小子,纵是对他起杀心,又能如何?也不至于令他心浮气躁。 除非那小子也能和煞星一样强悍 才想到这里,韩永绪心里已是恍然了,脸色逐渐阴沉。 这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潜意识里构成的危机联系,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其逻辑与内在联系,存在因果关系。 那陈登鸣既然可能接触到人仙道统,不是没有可能成为第二个煞星。 更何况,十几天前,他就已经从红霞门这几个门派得到消息,陈登鸣已经去往了南寻,当时就已心感烦躁,却顾忌长寿宗,没有再对此子产生动作。 可现在想来,有没有可能,陈登鸣此人已从南寻接触到了人仙道统? 他妙音宗前任掌门元婴老祖已死在煞星手中。 他这个第二任掌门金丹老祖 ,难道就不可能死在第二个煞星的手中? 「这该死的道统!当初师父因争夺这道统而丧命,如今我又卷入其中,搅得麻烦,我之前为何要如此执着? 门派有没有道统,与我何干!?」 心里才想到这里,韩永绪烦躁更盛,已是遏制不住的起了杀念,面庞上浮现出一丝黑气,双眼遍布血丝,身下的影子更是一阵诡异的蠕动。 「谁!?」 韩永绪悚然惊醒,察觉不对,目光蓦地落在身下蠕动的影子上,那影子几乎同时如漆黑的胶质物般上涌,卷住他的靴子,迅速向上攀附 (很久没设目标了,今明两天月票多200张万字更) 六十万字,闲聊两句 六十万字了。 从上架到现在,差不多43天吧,更新了接近四十六万字。 有不少读者喷我更新很慢,说谁谁谁是我更新速度的两倍。嗯,我看了下,仙侠类别目前更新速度是我两倍的,没有,不知道这个虚空索敌的敌人在哪,当然成绩是我好几倍的是有不少的。 但这本书成绩,我觉得也很满意了,可以吃口饭,所以写大长篇没问题。 现在上架后,只上了一个上架的推,均订快八千,再想往上到万订,有点儿困难,得等两个大推了。 不得不说,最近被喷麻了,不说啥网络暴力,各种五花八门全方位无死角的喷,人是麻的。 例如,喷我更新少的,喷我写得不好看然后一直在看的,说我设月票目标,叫我先更新好自然会投票的,嗯,这种好点,不算喷,是建议,我也采纳照做了,然后除了其中一两个投了,大部分都是我更新保持了,然后因为没目标了,不投了,排名哗哗掉。 我也摆烂了一阵子,因为月票这玩意儿,除了冲榜的时候,其他时候用处也不大,就是好看,然后一千月票抽奖一百块钱,我之所以求票,主要也是为了好看(爱面子的人呐),然后激励自己多更新,没别的。 其他喷的,我现在懒得回复了。一周前随手回复了一个渠道的读者,就说您杠就是您对,您是读者怎么说都对,然后劈头盖脸把我一顿骂,我当时在忙没注意,结果回头这人又在那边疯狂刷一星差评,我那边的朋友来提醒我,我才知道,把我整不会了,我就回复了那么一句,截图事后都留着了,然后emmm,然后我当然是删除加送走。结果他继续去其他书那里给我引黑,说我欺负他,也是我朋友在威信里告诉我的。哎,从那之后,除了正常的评论,我就几乎不回读者喷的了,装鸵鸟。 然后本站这边,多是几個运营在管理,我也懒得理,确实很影响心情。 就这样,今天更新六千字,我想休息了,放松一下心情,本来想明天请假,想想月票到了还是更新个万字吧。 就这样,就这样,一个大长篇,急不来,我也不想那么急,43天更新46万字不少吧,我想休息下,今天就这样,明天再看,晚上出去转转超市,你们爱看的就支持 157~158:金丹暗算何时断,家门曾可咫尺归(6k求月票) “呼呼这么久,这么久原来是你一直在影响我?让我感到疑神疑鬼,心神不宁?你你到底是什么?”妙音宗内,韩永绪剧烈喘息着粗气,眉头紧锁,盯着被他强行驱除在体外的那一股邪祟力量。 在其身旁,法宝鉴光尺环绕飞旋,使得充斥整个房间的阴暗邪祟之力难以侵进一分。 但很快,他身前房间的墙壁竟都开始褪色,墙壁中似有东西在穿行,传来细微声响。 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从门外直接伸了进来,又缩了回去,轻轻敲打着门,发出‘邦邦’声响。 韩永绪脸色微变, “装神弄鬼!”他胸前一团宛如曜日般的金丹光芒一闪,法宝鉴光尺光华大放,室内温度急遽攀升,迫退周遭的阴暗气息。 但一瞬间,阴暗气息蓦地狂涌翻卷,似构成一只狰狞邪恶的眼瞳猛然凝视而来。 韩永绪顿时眼前发黑,心灵竟感到一股强烈的异力正在入侵,这邪祟似知晓他功法以及神识中的弱点,见缝插针,轻易便入侵了进来。 接着,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幽暗的忏悔洞之内的场景,闪过了有关祭坛、石柱之类的片段。 倏然,他心神巨震,看到祭坛中有一只巨大的眼瞳在向外张望。在那眼瞳中心位置的祭坛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是一位白衣女子。 她背影曼妙,三千青丝自然垂落至臀部,浑身散发着寒气,面若冰霜,蓦地回头的刹那,那熟悉的却凌寒令人心悸的绝美面庞,让他近乎窒息。 “骆冰!?”那女子眼神冰寒而充满邪异,散发着令人感到强烈怪异而明亮的光芒,充斥着一种难以描述的邪恶气息,犹如两道冷电,直接刺入他的心灵深处。 刹那他就看到了一幕难以置信的景象。 “徒孙可还记得师祖”化化神师祖? !千年前的妙音宗创始人化神师祖施怡音?韩永绪心神大震,只感到强烈的不可思议,脑子轰的一阵像要爆炸了一样,全身僵直了,麻木了,僵僵地瞪着两眼呆了半晌,只觉神识又感到一阵冰寒,浑身如坠冰窟,一旁的鉴光尺更是光芒急剧黯淡。 他大急,胸口金丹才散发出璀璨光芒。那邪意的力量熟知他的功法运行轨迹,轻易接触到了他的金丹,像蛛丝一样,轻轻地粘粘地纠缠着。 韩永绪胸口一闷。低头一看,眼神惊悚,一只苍白的手掌,不知何时已接触到他的胸前,那深红如血而带有尖锐弯曲弧度的指甲,令人心悸。 “师祖!等等!有话好说!徒孙立即去寻道统,立即,马上!就现在!” “我知道,我知道他在哪,我甚至也不需要自己出手,可以请他人出手对付他……”七日之后。 锦绣坊后,连绵山脉之中。云雾缠绕在一座座山腰间,山峰像是被一团团松软雪白的棉絮包裹着。 倏然,其中一个山峰的山腰处,一层淡淡的光膜从石缝中显现,闪了闪,惊走附近正在觅食的几只小虫。 下一瞬,光膜倏然向外拉长,呈现出一道人形轮廓。光膜倏然一颤,一道人影从中走出。 却见其一对虎眸精灵深邃,眨动时精芒四射,两鬓白发飘舞,赫然正是陈登鸣。 他环顾四周一圈,感受着空气中的淡淡灵气,眼神流露出欣喜之色。 “真的找到了南寻的出入口这里现在是哪里?”放眼望去,他置身在一片山脉之中,四周山峰云雾缭绕,绿树葱郁,呼吸一口气都充满新鲜的草木清香。 “嗡!”刀光一闪。陈登鸣驭刀飞行,快速升空。道文倏然被他调动,融入刀身之上,只见刀身上银光一闪,多出一道纹路,速度骤然加快不少。 片晌后,他已围绕附近山脉转了一圈,神识随后散开,眼神中不由流露出一丝奇异之色,蓦地俯冲下去。 ‘悉悉索索’——下方山林中,一头足有一丈多高的蜘蛛妖兽在飞快的移动,捕猎一头寻常野兽。 那宛如镰刀般八条腿速度快得惊人,猛地一跃,便跨过一颗大树,直接跳到野兽之前,速度太快,还未等那野兽反应过来,便要挥动镰刀般的蛛腿将野兽大卸八块。 倏然空气中传来轻微嗡鸣。刀光一闪。蜘蛛妖兽的身躯蓦地一颤,挥舞出的蛛腿划空。 而后庞大的身形向前倾斜倒地,砸得地面一颤。那形似豺狼般的野兽仓皇逃窜出去。 人影一闪。陈登鸣身影出现在蜘蛛妖兽庞大的身躯之上,目露一丝诧异。 “绿背水蛛?难道这里是聚集地附近?”他随手一招,刀光从蜘蛛体内飞出,缩入袖内,一拍储物袋就将绿背水蛛的尸体收走。 而后驾驭刀光继续向前飞行。一盏茶后。陈登鸣身形飘浮在半空中,遥看远处依山而建的一片繁华坊市,目光落在那坊市城墙上刻着‘林’字的旗号上,神色微愕。 “没想到,居然是在锦绣坊附近?”他回身看向身后连绵的山脉,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南寻的出入口,就在锦绣坊后方的南域与北域交接的明云山脉之中。 昔日他是就处在家门口没多久,却不自知啊。五派明知道南寻出入口的位置在此,却将传送阵建立在南辕北辙之地,迷惑他人,手段当真是够可以的。 陈登鸣继续转悠了一圈,没有进入锦绣坊内查看。昔日锦绣坊内的故人,诸如屠狗等修士,只怕也早已死在了当年的兽潮之中,进去转悠,也感物是人非。 确定了方位后。他旋即迅速返回。几乎在陈登鸣离去后没多久。 一道散发惊人压迫力的金光倏然出现在明云山脉中,惊动了林家深处一座古庙内静坐的一位形似骷髅般皮包骨头、头发稀疏的老者。 这老者陡然抬头,神色惊异,眼神中金芒一闪,传出神念。 “妙音宗韩掌门?您今日来此有何贵干?”那山林间半空金光一闪,如飞火流星,刹那临近林家。 韩永绪遥遥拱手作揖,含笑传出神识。 “不知韩某是该称你林道友好,还是称你俞门主好呢?”老者眼神忌惮,平静道, “过去是已过去了,未来不必预思量。而今老朽不过林家冢中枯骨,纵是再回金丹,也不过垂死挣扎罢了”韩永绪白净脸上笑容更甚,轻抚下颚胡须道:“韩此来,一是恭贺林道友你重返金丹,特赠贺礼一份,另有一事相求,希望林道友莫要推辞。”他话罢,储物袋中飞出一物,直奔老者掠去。 那老者目光一闪,一指点出,物品盒隔空悬浮,警惕打开一看,眼神流露出一丝疑惑,旋即蓦地瞪大。 “千年雪灵参?延年益寿之至宝可惜,这只是一根参须,最多为老夫延寿三月不过,还是多谢韩道友好意。”韩永绪淡淡一笑, “林道友,韩某手中,还有半株雪灵参,足可为你延寿五载,不知可能请道友你出手一次?”林姓老者陷入沉默。 五载寿元,出手一次这韩永绪不出手,要请他出手,只怕是麻烦不小啊,恐惹祸上身。 南寻国。横断山脉中一片湖泊中,‘哗’地冲出陈登鸣飞跃而出的身影。 他蓦地发出一声畅快长啸,回声在山谷间传荡,颇为惊人。 “吼——”不远处湖边蹲守了半天的黑云豹附和吼了一声,旋即摇豹头,一副实在配合不了的模样。 “哈哈,黑子,我这算是找到了通往南寻的出入口了。没想到,出入口竟然就在这片湖泊中,被一层奇异的宛如隔膜般的大幕所隔绝。”找到南寻的出入口,陈登鸣颇为高兴,大笑走来,随手扔给黑云豹一块绿北水蛛妖兽肉,道。 “走,我们马上可以回去了,先去封地那边,看看强子他们安顿得如何了。”黑云豹嗷了一声,立即将妖兽肉叼在嘴里,狼吞虎咽,感动得鼻涕眼泪都要冒泡。 这阵子没吃到妖兽肉,豹哥嘴巴都要淡出鸟来了,感觉都要瘦了一圈,很不适应。 如今不过练气五重的蜘蛛妖兽肉,往日都嫌弃品阶低,现在吃起来却感觉喷香。 “好了!走!边飞边吃!我这儿还有。”陈登鸣翻身骑上黑云豹,踹了一脚黑豹挺翘的臀部。 很快一人一豹腾飞而起,升空离去。陈登鸣心灵默守灵台,便能感应到道文在紫府中的识海闪烁银芒,散发出道道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息,与古殿建立联系。 通过这一层联系,他能随时薅来古殿内的灵气,补充给黑云豹。这吸收来的灵气,用来修炼是不够用的,但用来弥补平日的消耗,却是完全足够的。 其实也就是反掠夺。人仙古殿吸收走这芥子界所有的灵气,陈登鸣便将这些灵气中属于他的那份儿重新薅出来,如此也就达到了‘收支平衡’。 这阵子,他非但在寻找南寻的出入口,也没落下对道文的熟悉和研究。 他隐隐已弄清楚,人仙道统,不可能仅仅只是一枚道文这么简单。也许道文也跟武学秘籍一样,仍旧只是道统的一层外皮包衣,只不过可能沾染人仙的力量,故而显化出非凡威能。 但想要参悟人仙之道更深奥的‘仙道’,便要堪破道文的秘密,才可逐步接近。 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莫说人仙,便是合道那种境界,距离他也非常遥远,急于求成只会坏事。 他心灵安静,不骄不躁,与煞星东方化远的那种激流勇进的状态完全相反。 二人都接触到人仙道统,走的却是两条道,状态截然不同,可能将来成就也未必相同。 思绪动念之间,下方风云变幻,景色向后飞掣,陈登鸣看得是饶有兴致。 曾经在前世,他是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到了南寻,虽武艺高强,又何曾似如今这般,在天空上俯瞰家乡美景。 要说仙侠快意,单是这驭空而行,便可见一斑,教人无限神往。转瞬,三日过去。 陈登鸣在南寻皇帝为陈家划分的封地内待了三日,让黑云豹载着俩小娃低空飞行玩了两日,又嘱咐陈忠在孩子六岁后,就可以开始教导他们凡间武艺。 随后又嘱咐了蒋强一番,让其莫要常施法术,记得经常吸收灵晶内的灵气,闲暇时,可多笼络一些先天武者为其卖命。 真有修仙界的修士下凡,这些先天武者抱团起来,也能教一些低阶修士阴沟翻船。 诸事已毕,陈登鸣最后骑豹离去。他给蒋强留下了近两百块中品灵晶,只要对方不经常施法,这些灵晶,足够对方在南寻生活近二十年而修为不跌落。 二十年,很多事情都会发生改变。五年时间,他就已从一个先天七重的凡人,成长为一位筑基后期的修士。 二十年后,大胆一点想,说不定他已经是金丹后期修士,可自称本座某某真人,筑基丹那玩意儿,对于金丹后期的大修而言,想要弄到几颗,也是不难。 届时福庇家族,蒋强日后年老垂暮,也学他暮年奋斗,未必就不能尝一口筑基丹的甜头。 不过目前,倒算是蒋强这兄弟,庇护他的家人。在这南寻,对方就算是灵气断绝时代的最后一个修士,说是天下第一人也不为过。 纵算是修仙界真的来人,在手持大量蛊虫等杀器的情况下,蒋强苟在南寻,也可以自傲的称一声‘筑基之下我无敌,筑基之上一换一’。 当天,陈登鸣经过五派传送阵,再度返回了修仙界南域之地。这从灵气断绝之地再到充斥满灵气的修仙界,哪怕是在灵气贫瘠的野外,陈登鸣都感觉到似呼吸都顺畅了许多,浑身充满活力。 “呜——”黑云豹亦是发出舒服的哼哼声。这豹子在长春派二级灵脉的洞府躺习惯了,早就受不了主人家乡那种恶劣的环境。 “陈师弟,家中事宜可是已安置妥当?”这时,鹤盈玉已闻声飞掠而来,美眸落在陈登鸣的两鬓白发上时,惊呼出声。 “师弟,你这” “无碍。”陈登鸣洒然一笑,道, “师姐无须担忧,你也知道,我曾经从南寻走出,加入长春派时,乃是改变过容貌之后。如今白发暮年,方是我本来面貌,师姐莫非是嫌我老了?鹤盈玉 “噗哧”低骂了一声 “死老鬼”,旋又拉长俏脸,狠狠道, “你以为装老就能打发走师姐不成?”陈登鸣微愕, “老家伙你都这么喜欢啊?” “是啊,那有什么办法呢?”鹤盈玉苦忍着笑,瞧了瞧不远处夕照的余晖,叹道, “定是前生作了孽,才被你这老家伙迷住了。”她话虽是如此说着,眼神却美神采盈溢。 陈登鸣说是老,却面貌丰神俊朗,一对虎眸精灵深邃,鼻梁高挺,唇角分明,彰显过人的坚毅与决断,再搭配其两鬓白发,不予人苍老之感,反是更显成熟稳重之魅力。 “哈哈哈,多谢师姐垂青,尤其是这些时日为师弟护法,改日师弟再为你修炼护法,算是报答”陈登鸣含笑道。 “你想得美!”鹤盈玉俏脸微泛红霞,更显娇艳欲滴。陈登鸣错愕,旋即才反应过来,不是,他也没那层意思啊,思想很纯洁。 鹤盈玉却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忽然低声柔柔道, “下次再说。看你表现!”话罢,反是率先飞了出去,一颗芳心乱跳,手心冒汗,耳根都红了。 “下次我的表现?”陈登鸣微微错愕看着鹤盈玉苗条背影离去,旋即脑海不由记忆起鹤盈玉当初在水潭之内修炼的场景。 对方当时也是背影,却赤精着上身,向他展现出娇人线条,丰映而娇美,散发着无限青春活力。 “这……下次我应该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师姐……”陈登鸣心头一阵燥热,好一会才压下这罕有的情绪,立即跟上。 二人身影一前一后。一个心里小鹿乱撞,一个心里则是想七想八,嘴角都是不免流露出了一丝微笑。 自从上次许微主动找到这位师姐交流一番后,陈登鸣也选择了默认,二人一魂便算是确立了一种微妙难言的关系。 要说最后一步吧,那也没正式突破。看鹤盈玉的意思,是想回门派之后,向梁师兄禀明,二人自此结成长春道侣,携手修仙,共赴巫山仙道。 在此之前,二人仍是有所保留。毕竟鹤盈玉好歹也是筑基后期的修士,虽然陈登鸣如今与其修为相同,而且还是上品上等的相克灵根,还接触到了道统,称为长寿种候选,配也是配得上鹤盈玉。 但人家筑基大闺女,真要彻底放开,翻云覆雨,那不还得是明媒正娶、宴请诸多同道之后的事了,这矜持自爱,也是可以理解的。 二人如此携手飞向灵舟。鹤盈玉将魂屋重新交给了陈登鸣。魂屋之内,小阵灵和纸人许微察觉到他归来,也都是兴奋无比。 陈登鸣将对家族的安排简单说了一番后,对于道统之事,则是并未立即说出,只将找到南寻出入口之事告知。 “所以师弟现在是打算,去寻找南寻的入口?” “不错!我曾在出来后,观察了一番四周地貌,确定就是在锦绣坊后方的明云山脉中,再去确定一番就行了。不过此次回去之前,我还想去一趟阴鬼宗。” “阴鬼宗?就是那个当初被奇物宗打得不得不封山的宗门?” “哦?师姐,你也听说过阴鬼宗?此宗昔日是什么状况?宗内可有高人?”陈登鸣通知了一番红霞门等门派的驻守弟子后,便与鹤盈玉一起驾舟离去,二人边行边聊。 “我倒是了解得不太多。”鹤盈玉思忖道, “四域之中,不成文的规矩,便是创立宗门之人的修为必须是元婴以上,才可为宗门命名为‘宗’。除此之外,元婴以下的金丹修士建立的,都是‘门派’居多,不敢以‘宗’命名。宗代表气运,格位,实力不到,是祸不是福。这阴鬼宗既是名为宗,显然昔日创立之人,乃是一位元婴前辈。但后来既然被奇物宗打得封了山门,很可能是其元婴老祖已陨落,门内说不定有金丹修士,甚至连金丹也陨落了,师弟你要去此宗作甚?”陈登鸣摸了摸魂屋,笑道, “这魂屋内的小阵灵,可能昔日与阴鬼宗有些渊源,我早已答应过她,日后若有机会,就带她去拜访阴鬼宗,兴许熟悉一下昔日的环境,她能有所收获。”魂屋内,小阵灵颇为感动,传出声音。 “多,多谢道友!” “你对你这小女鬼,倒是好得很。”鹤盈玉含笑看着,芳心也是微暖,她最看重的,也就是陈登鸣这一点,有情有义之人,总好过薄情寡义之辈。 陈登鸣哈哈一笑,摇头不语,小阵灵这些年为他辛苦跳舞,曾在危难之时,还多次预警为他化解危险,可以说是相伴时间最长的伙伴,他自是投桃报李。 灵舟骤然加速,疾驰奔走,直奔锦绣坊的方位掠去。…与此同时。林家外金芒一闪,妙音宗掌门韩永绪神色阴沉飞掠上空,又低头看了眼手中被退回的贺礼,眼神阴沉。 “这老家伙,真是够麻烦的,说他怕死吧,他又拒绝了这千年雪灵参,说他不怕死吧,他又畏惧对那长春派的小子出手”就在这时,他面庞上黑气一显,一阵心浮气躁。 韩永绪立即稳固心神,将之压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骇。这都距离妙音宗多远了,师祖的力量竟然还能如此强烈的影响他的心绪,哪怕确实随着距离削弱了不少,却也是麻烦。 “师祖稍安勿躁,徒孙另想他法。那长春派小子手中,搞不好还有一块长寿令,徒孙请这林老鬼出手,也是想让其逼出长寿令,如此徒孙才更有把握。”他如此说着,心里却是暗道麻烦,这师祖成了邪祟,是没脑子,他若亲自光明正大再出手,那就是惹了天大的麻烦。 可若不出手,除非放弃宗门这个下金蛋的鸡,背井离乡独自苦修,还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摆脱师祖的影响,邪祟的力量很难用常理解释…… 159:阴尸遍地满坑葬,魂铃摇响老祖惊(为月票加更) 万里边陲绝烽烟,白草黄沙路几千。自是修仙炼心胆,无须惧它阴鬼山。 阴鬼山脉,一座座险峰,好似柄柄锋利的尖刀,怒插云霄。这里危峰兀立,怪石嶙峋,崖壁陡似削,山石横断,时而阵阵阴风,宛如鬼哭狼嚎般荡过山间,好似一个老魔鬼桀桀怪笑着上蹿下跳,有时扬起尖锐的悲呜,吹得山林飒飒作响。 这里真已是人迹罕至,座座山峰之下,昔日曾经颇有名气的阴鬼坊,也早已成一片废墟,一些还未坍塌的低矮房子,是昔日依附阴鬼宗的散修聚集地,而今空无人烟,阴气森森。 地上还有昔日大战留下的坑洼,以及一些埋在黑色土壤中的白骨。 “这里不像是有生人活动过的迹象,阴鬼宗怎么看起来像是已经被灭门了?”半空中,一艘灵舟飞悬,鹤盈玉皱眉俯瞰下方道。 陈登鸣摇头,沉吟道, “此地阴风阵阵,地下还埋这么多白骨,看来是死过很多人,也不知是否会诞生邪祟。若是阴鬼宗修士还在,的确是可能会出来,在这阴气绝佳的场所活动,莫非他们封山之后,就一直待在山内?”二人说完,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神中的警惕之色。 这场面,不太对劲。陈登鸣思索片刻,召出照心破妄镜,又召出引魂幡。 向内打量一眼,眼神流露出了笑意。幡中兄弟祝寻,自上次吞噬了两只小鬼以及怨气后,又吞噬了不少筑基阴魂的魂力,这大半个月过去,终于是突破了最后的关卡。 如今已迈入了筑基厉鬼的阶段,可堪大用。他摇动引魂幡。霎时周遭阴气汇聚而来,一声凶厉的咆哮,蓦地从汇聚的淡淡阴气中传出。 一道半人高的厉鬼影子从阴气中浮现而出,青面獠牙,满脸横肉,青白森瞳如铜铃,狰狞凶恶无比,看到陈登鸣身旁的鹤盈玉,张口就要发出厉吼。 “哫!”陈登鸣先一步努嘴,打了个招呼。厉鬼祝寻眼神一呆,正准备吼出声的嘴巴,下意识也努起,嘶吼声变成了, “哫哫!”鹤盈玉本是皱着眉头看着,任何一个女子哪怕是筑基后期修士,都本能嫌恶这些丑陋黑黢黢的家伙,此时见状,却不禁莞尔。 “师弟,这是什么意思?”陈登鸣笑道, “这是我和兄弟打招呼的一种方式,师姐你也可以试试。”鹤盈玉愣了愣,旋即掩嘴,然后努起嘴, “哫哫!”厉鬼祝寻眼珠转了转,脸上的凶恶之色似也少了些,开始绕着狗语不断。 鹤盈玉饶有兴致, “师弟,早知道你曾经的一位兄弟被炼成了阴魂,后被你所救,没想到,这么快就已培养成了筑基阴魂?”陈登鸣低叹一声,取出伏灵瓶,倒出一些纯净魂力喂养给祝寻,道, “他已不算是阴魂,而是一头厉鬼,介于阴魂和邪祟之间,只因他昔日灵智已失,唯有走厉鬼路线,自己逐步变强,才有可能恢复往日灵智,但稍有不慎,也可能变为邪祟,还好有我看着。他天生适合厉鬼道,算是此道极品的资质,我又将筑基阴魂打碎了喂到他嘴里,再加上一些邪祟的怨力,能走到这一步,也是正常”鹤盈玉闻言咂舌, “师弟你对这位兄弟,倒是好得没话说。”筑基阴魂,打碎喂到嘴里,还弄来邪祟怨力,去喂养一个失去灵智的练气阴魂。 这若是被阴鬼宗的修士听到,绝对都要说暴殄天物。 “我本也不是炼魂一道的修士,筑基阴魂于我也无用”陈登鸣一笑,而后驱动灵舟,飞向前方大山中。 同时,吩咐祝寻注意这山林间哪里阴气最盛,哪里存在阴魂鬼物。阴鬼宗若是还存在,哪怕封闭在山中,以祝寻如今的能力,还是能感应到的。 实力突破到筑基后的祝寻,相较于曾经只有一个脑袋的造型,现在算是长出了半个身躯和手臂,却还没有双腿。 这算是到了有手的阶段。日后真成了有手有脚的健全阴魂,兴许灵智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一行人在山中搜寻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在一处荒僻的山林深处,找到一座依山而建的建筑废墟。 陈登鸣释放出魂屋内的小阵灵。 “灵儿,这里是阴鬼宗吗?你可有什么感觉?”小阵灵出现后胆怯又迷茫的环顾四周,回应, “奴,奴家再看看,想想”这里环境更为阴森,时不时有阴风掠过,显然很少有人光顾。 废墟之间植被茂密,杂草丛生,几乎已完全被大自然所覆盖。可以看到残垣断壁散落在四周,一些古拙的石头和建筑结构物还在顽强地支撑着。 一股岁月气息扑面而来,似这里已荒僻了很久。在废墟中心处的隆起山丘上,依稀还可见一些痕迹表明当年这里曾是一座宏伟的建筑,高耸入云的塔楼已经倒塌,漆黑的木梁露在外面,随时可能坍塌。 “师弟,看来阴鬼宗早就已经被灭了。” “不太对劲,阴鬼宗既然早已被灭,外面怎么会一点消息没有,总会有人来到这里的。”陈登鸣皱了皱眉,感觉有些不对劲。 “哫哫哫——”倏然厉鬼祝寻狗语几声,蓦地兴奋冲入了前方一片残骸内。 紧接着就有一股魂力散发了过来。陈登鸣立即跟去查看。便看到残骸下有几具骸骨,似还残留有某种怨力,导致祝寻正张口贪婪吸着。 “存在怨力,这些人似乎不是正常死亡?”陈登鸣蹲下仔细查看,只见地面骸骨也并无被刀剑或术法击伤的痕迹。 从尸体排列角度来看,也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争斗。 “师弟,你看”鹤盈玉招呼了一声。陈登鸣立即看向前方,便见到小阵灵正在前方溂那里有一圈深深院墙遮掩,斑驳院门不知道被多少次的风雨侵蚀过。 一些墙角处残留着一些泥土,阴风吹过,墙上的风铃声,恍惚间似一些孩童的欢声笑语。 看到斑驳墙壁上一些精心雕刻的古怪图案和残存的花纹间,陈登鸣立即分辨出这些都是《百鬼夜宴行》图卷中的百鬼形象。 就在这时,祝寻倏然厉吼预警,正在墙边徘徊的小阵灵几乎同时警惕后撤。 但闪瞬间,院内突然响起钟铃之声,墙斑驳大门轰然大开。呼地一声,一阵大风卷起飞沙走石,凄厉刮过,风声宛如野狼嗥月,屋内钟声滴答。 万窍怒号天噫气,飞砂走石乱伤人。霎时,陈登鸣耳旁全是阴风怒号,宛如置身在一个阴阴沉沉的愁惨世界。 一团森然而充满强烈阴冷威慑气的灰黑气息,似涌起的一大团乌云,随着阴风像爆炸似的迅猛扩展,扑向迅速后撤的小阵灵,霎时周遭院墙上的风铃声大作。 “何方鬼祟,胆敢放肆!”陈登鸣大喝一声,两眼精芒四射,身前早已召出的照心破妄镜,刹那激射出一道青白耀眼的镜光,落在那一团翻滚的黑雾之中。 “啊——”那黑雾整个地扭动着,被镜光撕开,似发出一阵阵地发出痛苦的嘶吼,雾气被拦腰斩断了。 仔细一看,构成这些黑雾的,竟是一张张细小的人脸般的魂儿在痛苦飘荡。 镜光撕裂的罅隙里,一道庞大的影子快速闪过,宛如有一双狰狞的血瞳看向陈登鸣。 “吼——”厉鬼祝寻在此时冲了上去,森然鬼爪探出,捞起大片黑雾就蛮横撕扯,往满是獠牙的大口中塞。 此举登时激怒黑雾中的鬼物,大吼一声便要出手。祝寻进食的动作一顿,青白色的厉鬼瞳仁中充斥怨气,一股邪异的力量霎时锁定鬼物,周遭无数组成黑雾的细小脸孔也宛如受到震慑,齐齐滞涩半空。 几乎同时,小阵灵低叱一声,打出一道红菱,施展炼神诀,红菱似化作一道带火的赤练蛇,穿入黑雾内。 一声惊人的愤怒嘶吼,刹那在废墟之间回荡,磅礴的森然鬼气震慑心灵。 “还敢在这放肆!”鹤盈玉柳眉倒竖,也召出了法器梳篦,正欲配合消灭此獠,临危不乱。 这突然冲出的鬼物看似凶恶,实则也不过是差不多筑基后期的阴魂罢了,最多有鬼雾相助会更强一些。 五仙之中,鬼仙最弱,修士之中,同样是鬼修最弱,除了邪祟之外,这筑基后期的阴魂看似厉害,实则还不被鹤盈玉放在眼里。 “师姐,这里交给我的这些阴魂就行了”陈登鸣制止鹤盈玉的动作,使了个眼色,对后方院门大开的院落仰起下巴。 鹤盈玉顿时意会,与陈登鸣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掠向院内。 “吼——”黑雾中的鬼物登时急切,暴跳如雷狂吼,卷动黑雾避开祝寻猛扑而来,声势吓人! “去!”陈登鸣随手摇动引魂幡,一股阴风狂卷,仅剩的筑基后期阴魂冲出,不敢违背陈登鸣的命令,主动嘶吼着冲杀向黑雾中的鬼物,参与围殴。 “师弟,你这阴魂小弟是真多啊。”鹤盈玉看着这一幕,不由摇头一笑,自家这师弟,怎么比阴鬼宗的修士看起来还像阴鬼宗修士。 不过她也知,这些技俩,都不是陈登鸣的主要作战手段。二人同时进入院墙之内,进入眼帘的一幕,登时令二人均是脸色难看,寒毛耸然。 哪怕见多识广,亦感到一阵心寒。只见院内是一个深坑,坑中遍布一具具干尸,皮肉毛发俱存,令人望去面目可憎至极。 其中一些尸体则是失去了头颅,一些尸体则是下巴有裂口。只看这些人身穿的同款式的衣物,似乎都曾是一个势力的人。 “这些人都是死后魂儿被阴鬼宗控制了?不对这些都是阴鬼宗的人。”陈登鸣眼神微缩,目光落在一些尸体的下巴上,又看向一些无头尸体。 “师弟,你是说有人杀光了阴鬼宗的修士?”鹤盈玉转身环顾四周,将曼妙后背交给陈登鸣,目露警惕,诧异问道。 “现在看来也许是阴鬼宗的某位高手自己下的毒手啊!”陈登鸣皱眉,想起百鬼夜宴行图卷中的一种鬼物,道, “看来阴鬼宗,曾经有人在修炼降头术,而且可能是飞头降。这也是鬼物的一种,但却是类似飞僵之类的鬼物,炼制时必须待在尸体身边,念足七七四十九天的咒语,不可中断。到了第四十九天后,再用一种蜡烛烧烤尸体的下巴。直到尸体被火灼得皮开肉绽,露出脂肪,脂肪遇热而溶解成尸油滴下时,以预先准备好的小棺木盛之。用这种尸油熬炼的香油点燃,修士也要中招,便可操控一些修士成为飞头降,或是他们的魂”倏然,一阵阵铃声从坑内传出,仿佛招魂一般,令人惊悚。 与此同时。景绣坊林家之中,一阵铃声,倏然从最里间的一个阴暗大宅内传出。 宅内的一口满是血水以及婴儿干瘪尸体的古井之中,林家老祖林河突然心灵悸动,脸色微变,霎时电射出古井,森然目光落在宅子门口悬着的招魂铃之上,皱起眉头。 “招魂铃竟然被触发,宗门那边的大阵出了什么事?有冥魂守在那里,除非有假丹修士去了那里,否则怎会出事难道是韩永绪?”这思索之时,突然‘啪’地一声脆响。 对面的招魂铃已是碎裂开来,代表他留在那边的最后一道后手也已被破坏。 “混账!”林河眼神闪过怒意,骤地衣袍鼓胀,身上散发出惊人金丹威压,身形电射飞起,直奔远处而去。 林家中一些修士均被惊动,一阵骚乱,却也不知老祖这是所为何去。…不远处,明云山脉之中,妙音宗掌门韩永绪正飘浮在南寻出入口前,踌躇不定。 他身为妙音宗掌门,自然是很早就知道通往南寻的出入口的。但他却从未踏入南寻半步。 只因这种诅咒之地,昔日就已有前辈同道探明了危险。练气期进入南寻,自身灵气损耗得很慢,几乎微乎其微,只要不是经常动用法术,靠灵晶在南寻也是能生存很长一段时间的。 百年前,五派联合派出不少练气修士进入南寻,就是依靠大量灵晶维系这些弟子的生存时间。 但若是筑基修士进入南寻,非但实力压制到比练气修士强不了多少,灵气的损耗还会加剧一些,颇为危险。 到了金丹修士就更加危险,一旦进入南寻,便会感到强烈的压制,似整个芥子界都在排斥,会出现金丹不稳,丹力流失的现象,各种三阶法术施展出来,也是会威力大减,实力压制到与筑基期没什么区别。 如此一来,自百年前那次大规模的试探无果过后,五派就再没有筑基修士以及金丹修士会踏足南寻之地。 没有谁的修为是白白得来的,尤其金丹修士,八百载寿元做老祖享福不好吗,何必以身涉险。 故而,此时明知陈登鸣就在南寻之内,是最好的擒住此人的时机,纵对方还有长寿令,在南寻内也无用,韩永绪却也不敢贸然行动。 “哎”韩永绪一声低叹,放弃以身涉险的念头。他压制心内烦躁,正要飘身飞向五派传送阵的方位,突然神色一怔,察觉到一股强烈的金丹气息,自远处林家的方位,一闪即逝。 “这林老鬼,居然爆发了丹力?什么事情,能让这老家伙如此动肝火?当年阴鬼宗元婴老祖陨落,这老鬼也未必会动肝火吧?”韩永绪心中一动,感觉利诱这韩老鬼之事,或许有了转机,当即尾随前往查探。 阴鬼宗山门之地。陈登鸣面容冷静,低头凝视已被斩落在地的披头散发的干瘪脑袋。 鹤盈玉那边,同样是被斩落的两颗脑袋,皱眉挥袖扇开空气中的腐烂尸臭,回头看向陈登鸣道。 “陈师弟,这些就是飞头降?的确很难缠啊,我的梳篦已是二阶高级的法器,竟然还需要三四击才能将它们干掉,表面看上去还没多少伤害,似是被震死的”陈登鸣颔首道, “飞头降很难修炼成,一般是降头师自己练,但我看这些,都是阴鬼宗曾经的弟子,被人炼成了飞头降。他们曾经本是练气修士,炼成飞头降后,外表刀枪不入,扑到人身上就能吸血噬咬,眼神还能射出邪恶怨力,一旦成群,是比较难缠。”他话语一顿,神色也凝重起来,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这些飞头降,可不是寻常的飞头降。寻常的飞头降在飞出时,还会连着肠胃等消化器官,头颅连着肠胃飞行,飞行高度无法超过三公尺,很容易被东西勾绊住,被阳光照射就会消亡成一滩血水。 但现在遭遇的这些飞头降,却是连肠胃都已经修炼至无形,连照心破妄镜的镜光,都只能造成轻微伤害,很是难缠,寻常的筑基修士遭遇都有大麻烦。 “师姐,恐怕阴鬼宗还有高人存世,我们这次本来只是前来拜访,现在看来却算是破坏了那人的‘好事’!”陈登鸣皱眉思索,听到外面的鬼物嘶吼声也渐弱,当机立断道。 “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去!”鹤盈玉同样是神色凝重,闻言颔首, “好!”二人齐齐来到院外。却见黑雾已然淡化不少,其中一头奇形怪状仿佛诸多张脸孔拼凑一起的鬼物嘶吼着,被祝寻等三魂进攻得节节败退。 陈登鸣蓦地打出一道镜光。那鬼物登时发出凄厉惨叫,身上魂力被击溃了一些。 陈登鸣面无表情,又加快接连几道镜光打出,直打得那鬼物魂体愈发淡化后。 他蓦地摇动引魂幡,阴风阵阵,幡力一卷,直接将鬼物卷住,在祝寻以及筑基后期阴魂相助下,连拉带踹,强行将鬼物收入幡内。 “走——”陈登鸣驭刀而起,魂屋将小阵灵罩住,毫不拖泥带水,刀光一闪,便与鹤盈玉一同飞离阴鬼山脉。 然而,二人才飞出不过数十里远。一股无比强烈的恐怖威压,由远及近,从远处宛如海潮般蓦地席卷而来,其中传出一声震慑人心灵的厉喝,似十万个天雷霍霍响彻,滚滚而来。 “打杀了老夫的鬼物,就想离去?天下哪有如此好的事情!” 160~161:金丹追命三千里,能屈能伸大丈夫(6k求月票) 金丹!金丹大修!陈登鸣和鹤盈玉齐齐脸色顿变。这万里边陲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竟然还真有一位金丹修士,而且似是昔日阴鬼宗的金丹? 二人悚然转身,便看到远处一位浑身散发金光的模糊人影疾驰而来,身周大片灵气汇聚,构成如丝丝的极光,妖冶舞动。 压迫力迅速临近!这是对一方灵气的直接掌控与掠夺。几乎也就在发现这金丹大修的刹那,对方已迅速跨越靠近了数十里。 “呜呜呜呜——”黑云豹已是在一旁急得打转,早已夹起尾巴做豹,豹眼惊恐万分,豹胆扑通直跳。 “师弟!”鹤盈玉还正待掏出长春派的身份腰牌解释一番,陈登鸣却直接祭出灵舟,拉上鹤盈玉便飞上灵舟。 黑云豹立即叫唤一声先跃上了灵舟。 “先走!”陈登鸣毫不犹豫调动识海中的道文,一缕银芒刹那流转灵舟,刹那间宛如前世超跑的发动机加大功率,灵舟破空疾驰而出,速度超越之前至少五成。 “嗖——”风云变幻,宛如海浪涌起的千层波浪。灵舟以惊人极速穿云蹈雾,破空而去。 “喔?”黑云豹猝不及防,被巨大的后坐力裹挟,豹脸直接贴在了灵舟上。 不远处后方才怒吼一声追击而来的林河一怔,错愕看着前方毫不犹豫直接逃遁走的灵舟,这一套走为上策的技俩,当真是用的行云流水。 下一刻,林河的神识已是捕捉到灵舟上的标志,脸色一变。 “长春派的修士?长春派的修士为何会来我这里,还破坏我的阴鬼降头大阵。”心中虽是疑惑,林河却仍是立即加快遁速追击上去。 哪怕是长春派的筑基修士又如何?胆敢破坏他精心准备多年的大阵,无论怎样,都要付出代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然而,才追击了十几息,林河脸色就不由有些阴沉了。 “这长春派的灵舟莫非是法宝不成?怎的遁速竟如此快?”尽管小型灵舟的速度向来要超越同阶法器,但他可是金丹修士。 哪怕是最近才恢复的修为,重新踏入金丹,可若论遁速,还是得超越二阶灵舟不少的,但现在,却仅能一点一点的拉近距离。 “哼——”林河冷哼一声,倏然召出法宝魂铃。铃铛灵光一闪,传出剧烈震荡之音,一圈圈音波化作涟漪扩散的同时,他的速度也瞬间加快,发出阵阵音爆,掀起层层空气白浪,直追前方灵舟。 “好快!”灵舟之上,陈登鸣脸色一变,尤其是听到那阵阵远远传来的音波,宛如狂风呼啸之音,隔着老远传来都令人耳鼓震荡。 这要是隔着近了,只怕会立即脑晕目眩,难以招架。 “师姐,立即准备好防御措施,一旦我们与此人太接近,这音波只怕威胁很大。”陈登鸣不过才传出神念提醒,突然发觉体外已多了一层宛如海螺形态的透明防护罩,将他包括黑云豹都包裹在内。 顿时,远处传来的音波冲击而来时,便被海螺迅速吸收,难以造成影响。 陈登鸣诧异看向鹤盈玉。鹤盈玉展颜一笑, “师弟,你放心,师姐我炼制的法器多,恰好有这对抗音波的法器海魂号角。” “好!”陈登鸣继续全力催动灵舟,直奔明云山脉而去。然而后方那金丹大修却是速度更快,已逐步接近。 “照对方这样的速度,我们可能还没赶到明云山脉,就要被追上了,这灵舟的速度已是最大了”陈登鸣话语刚说完,鹤盈玉一拍储物袋,又一道法器之光,倏然飞掠而出,分化成三道焰尾,落在灵舟尾端。 ‘嗡嗡嗡——’三道法器高速旋转,宛如三个火轮般狂飙,带起强烈的气流涡旋,蓦地形成巨大的推力,灵舟之速霎时再度加快。 陈登鸣错愕。鹤盈玉道, “师弟,我刚好曾经也仿照传说中的法宝,炼制了这种风火轮法器。这法器无法用以驭器飞行,却可形成推力,进一步提升灵舟的飞行速度不过也会加快灵舟的损耗。”陈登鸣在这种险象环生的状况中险些要笑起来, “师姐,你还有更多好东西没有?一次性拿出来,不用这么一件一件的拿,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啊!”鹤盈玉发丝在风中飘泻,闻言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道, “我这还不是随机应变,见招拆招,对方没有施展手段前,我难道还能提前预判就拿出法器应对。”陈登鸣语塞,不过眼看着后方金丹大修又被逐步甩开,心里又是一阵暗爽。 有个多宝的师姐在身旁,是真爽啊。金丹大修又如何,你的马儿没我快! 他立即拿出万里传音符,迅速传音宗门给梁云生汇报这边发生的紧急情况。 远处,林河眼看着就快要追上灵舟,结果灵舟速度竟然又快了三成,不由错愕恼怒。 “这两个长春派的筑基,怎的手段如此多?”不过此时,他也发现对方灵舟前行的方位,竟是朝着明云山脉的方向去的。 “不向东域的方位逃,反是向北域去,这两个长春派的小辈是打算干什么?”林河神色略有疑惑。 一丝丹力流转到身下法宝上,速度骤然再次加快了两成,近乎是以全力急速飞驰追击,同时传出神识。 “前方两个长春派的小辈,立即停下,本座还可以与你们大事化小,只要你们肯作出赔偿。” “师弟?”鹤盈玉美眸看向陈登明,目露征询。她也不太理解,陈登鸣为何要立即逃遁。 虽说他们误打误撞破坏了金丹修士的阵法,但他们毕竟是长春派的筑基修士,只需作出赔偿,将误会讲清楚,对方也不至于彻底鱼死网破,痛下杀手。 毕竟只是这点仇怨,犯不着。陈登鸣面色凝重,摇头, “师姐,听我的,现在还不能停。此人既心狠手辣连自家宗门的弟子都炼成了冤魂和飞头降,必不是善类。眼下我们在这万里边陲,与门派距离尚远,远水也救不了近火,我们先去南寻入口处,再停下与此人交涉,那时再想化解误会也不迟”鹤盈玉闻言也觉有道理,小心使得万年船,当下顺从道, “我听师弟你的。”陈登鸣不再言语,竭力驱使灵舟赶路。道文化作银芒在灵舟表面闪光,大幅增强了灵舟的速度。 若没有这道文,陈登鸣感觉是早已被金丹大修追上。道文除了不可增强术法的威力,对于法器以及武学神通的威力增幅,是真的很强。 陈登鸣丝毫不敢停留,同时遥遥传出去一道神念,安抚后方金丹修士。 “前辈莫要追的太紧,我们其实也是误打误撞,不小心破坏了阴鬼宗的一些阵法,自知理亏才遁走,也愿与前辈和平协商。但前辈来势汹汹,我等晚辈没有确定安全,也不敢停留啊。”他话是如此说着,灵舟遁走的速度却是不减。 现在停下与一个金丹大修交涉,一旦言语上有什么冲突,对方含怒出手,危险的还是他们。 尽管陈登鸣自持手里还有一块长春令,兴许可化解威胁,却也不敢说百分百就能化解。 而若是在接近南寻出入口的地方,他就要有底气多了。金丹纵是真要下杀手,靠着长春令周旋,还是能带着鹤盈玉逃进南寻的。 一旦进了南寻,那就是他的主场了,有人仙古殿时刻提供灵气支援,他无论是打是逃,都能占据一定优势。 对方哪怕是金丹大修,进入南寻后,法术威力也会削弱得十不存一,法宝威力也将大幅削弱。 在那样此消彼长的情况下,他的生存机会和安全系数自是更大。 “这该死的长春派小辈,破坏我的阵法就逃,说可以和平协商却不停下!”后方穷追不舍的林河气得心里大骂,不再废话,竭力催动法宝追击,一点一点快速拉近距离。 他心里已发誓,若不能得到满意的赔偿,定要这两个筑基修士吃大苦头。 长春派是厉害,背靠长寿宗,但这两个筑基修士无礼在先,长寿宗再护短也不会管。 双方一前一后急速逃窜。远远看上去就好似一金一白两道线在空中互相追逐,金线正逐步接近白线。 …此时,妙音宗掌门韩永绪便远远看着这一前一后追逐的两道线,神情流露出一丝惊喜。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没想到陈登鸣这小子已经出来了,还自己惹上了林老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他心内叫好,迅速暗中远远餟上,同时催动一颗音影珠,将当前状况记录下来,观察形势,随时找合适的时机出手,脑海中各种阴谋掠过。 例如林老鬼逼出陈登鸣手中的长寿令,待长寿令失去效用后,他再果断出手,擒拿陈登鸣,此事也就嫁祸到林老鬼的头上,音影珠便是证据这正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此思绪电转间。 这三方人很快跨越了数千里,接近了明云山脉。林河也已追及到陈登鸣驾驭的灵舟后方不足千丈。 魂铃震荡散发出的一圈圈音波扩散开来,沿途山林被震得积雪崩塌,轰轰滚落而下,石头震得跳动四窜,树木均被震得树叶纷飞,枝条被刮得来回甩动,好似一条条鞭子在低空猛烈地抽打,声势惊人。 陈登鸣与鹤盈玉身处灵舟之上,感觉好似置身在怒海狂涛之中,灵舟也被愈发强悍的音波震得摇晃。 哪怕海魂号角将音波收纳,二人一豹暂时无恙,却也快要撑不住。只因海魂号角也已在震颤,表面诞生了裂纹,鹤盈玉不得不输送更多灵元去维持。 二人均是心中极其惊骇,这金丹大修的实力委实惊悚,筑基与金丹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此时,后方宛如一轮骄阳般的金丹已迅速临近,一圈圈更强的音波扩散而来,距离已不足五百丈。 陈登鸣与鹤盈玉齐齐心灵巨震,受到强烈的震慑,只觉似乎有个头发稀疏却极其威严的老者身影,透过细微金光,映入心灵。 一声怒喝遥遥传来。 “再不停下,老夫将出手无情!”陈登鸣咬牙,眼看此时已置身在明云山脉,距离南寻出入口处不远,心中稍松,当即停缓灵舟,迅速神识传音道。 “前辈,我们停下了,就依您所言,我们现在就可以谈谈赔偿事宜。” “哼——”凶猛音波骤然横扫,仿佛无数狂风吹得吱吱地尖叫,似有许多恶鬼在嚎叫,蓦地冲击在海魂号角上。 “嘭”地一声!海魂号角表面的裂缝霎时扩大,爆炸碎裂开来。 “呃!”鹤盈玉闷哼一声,口角溢血,面色苍白。黑云豹更是近乎四肢瘫软趴伏在地上,口吐白沫。 陈登鸣豁然站在鹤盈玉身前,身上法袍鼓荡而起的护罩也被音波冲击得动荡不休,倏然崩溃,震散他满头长发。 “嗯?小子,这时候你自身难保,还想逞英雄?”对面铃声稍微减缓,一个浑身散发细微金光的模糊人影,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一方灵气均被操控,形成光霞环绕他身周。 陈登鸣心神巨震,只觉金光中有两只晶亮双眼陡然射来。其眼神形如实质,像一个万斤重锤,从他的眼中透入,一下重重敲在心灵深处。 霎时间,陈登鸣突然呼吸不畅,心内惊悸,全身似欲软化。一股强烈的绝望感涌上心头,只觉面对如此可怕的敌人,根本难以反抗。 但在那瞬间,识海中道文闪烁,银芒流转神识之间,顿时排除这种强烈的神念入侵。 陈登鸣双眼骤地宛如形成两道充满凌寒气息的漩涡,闪烁银光,神通法相在眼神中呈现,将入侵进来的金丹神念淹没吞噬。 “嗯?”林河只觉神识传来轻微刺痛,居然有一道神念就这么被灭了,不由一惊。 一个筑基后期的小辈,凭什么能消灭他的一道神念?这就好像一块木斧,如何能将一柄铁锤敲碎? 简直不可思议!林河念头急转之时,陈登鸣已是面色微白摆脱了震慑,立即双手作揖,道。 “前辈恕罪!千万莫要与晚辈二人计较,晚辈二人也是误打误撞,不小心闯入了前辈的阵法,前辈要何赔偿,尽管开口。晚辈方才已将此次之事告知门派,纵然晚辈无能力赔偿,我长春派也绝对能赔偿。”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此时被追上,陈登鸣根本也不与对方争辩什么。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甭管这金丹大修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首先也要保住自己以及鹤师姐的命。 方才逃得是快,暗爽对方马儿没自己快,现在被追上,认错也要快,不然可能都没机会认错。 几乎话音方落,陈登鸣已是亮出手中的长春令,以自证身份的同时,提醒对方。 “误打误撞?让你长春派赔偿?”林河冷冷注视陈登鸣,目光落在其手中长春令上时微微一缩,随后苍声冷笑。 “小辈,你口口声声说已传讯宗门,要老夫找你长春派赔偿,莫非是真以为老夫怕了你长春派不成?”陈登鸣连忙陪笑, “不敢,绝对不敢!前辈您这说得,小的哪儿敢这么想?这出门在外,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其实晚辈刚刚跑得那么快,就是想看看前辈您的态度如何,毕竟这出门在外过于凶险,不能轻信于人。现在看来,前辈您绝对是宽宏大量之人,晚辈先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今晚辈知错,才敢停下与前辈您谈赔偿之事。”陈登鸣说话语速极快,态度诚恳无比,一副老实恭顺的模样。 林河本是一肚子火,恨不得杀了这二人,此时被陈登鸣这甜嘴一通说,怒气竟也莫名消除了三分,尽管知道这小子是鬼话连篇,却也还是面上缓和了些许,冷道。 “别废话,先把老夫的冥魂放出来,我们再谈赔偿之事。”远处。施展了隐身术暗中尾随的韩永绪远远观察形势,眼见林河追上陈登鸣后,竟是并未立即出手,不由心里暗骂。 “林老鬼这个没胆鬼,老巢都被人端了,竟然还忍得住不出手,只怕老婆被人睡了,都要忍气吞声!出手啊!你倒是出手啊!”他心中急躁不已,这一急躁,不知觉间,脸上黑气缭绕,眼神又开始变得邪异起来。 韩永绪察觉不对,立即稳定心绪压制,心中叫苦不迭。做掌门做到他这份儿上,太难了,他算是知道自己师父的苦了,恁是被师祖坑得与煞星火拼,最终丧命。 一时间,他都有想要彻底抛弃宗门,甩手不干的冲动。但一想到宗门这些年为他敛财,宗门弟子源源不断送到门派的资源,还有那二级灵脉,他又万分不舍这都是他多年心血啊。 “前辈,这就是您的冥魂,不好意思,当时它反抗激烈了一些,因此晚辈动手粗暴了点儿。”远处灵舟上,陈登鸣客气含笑交出引魂幡内的冥魂,顺手还直接将自己拘禁的筑基后期阴魂交出,笑道。 “晚辈这筑基后期阴魂,便权当赔偿之一,希望前辈能满意。”林河本还阴沉的脸,又稍微好看了几分,目露一丝诧异瞧了瞧陈登鸣,微微颔首。 “你这小子,倒是会来事儿得很!”他说着,眼神又倏然射出两道光芒,紧紧盯着陈登鸣怀中的魂屋,敏锐察觉到这魂屋内,似也存在着不弱的魂力,甚至隐约似还透着些许莫名的熟悉和吸引,当即冷冷道。 “把你怀里那魂屋法器,也交出来吧,算作第二件赔偿,然后再拿出五百块上品灵晶,此次之事,便可作罢。劳动老夫亲自出来一趟,这点儿赔偿,不过分吧?”陈登鸣脸色微微一僵,旋即又笑道, “前辈,五百块上品灵晶,晚辈虽是拿不出,但东拼西凑咬咬牙,还是能凑给前辈的,这点儿赔偿,的确不过分。不过晚辈怀中这魂屋内的魂体,乃是晚辈贱内,这这贱内却是万万不能割舍的,还请前辈见谅!” “嗯?”林河眼神眯起,嘴角咧开冷漠的弧度,淡淡笑道。 “小辈,老夫愿心平气和与你在这交流谈赔偿,是因你是长春派弟子。老夫若不愿与你交流,你今日行此之事,老夫便是将你抢夺一空,你又能如何?你有什么资格,跟老夫讲条件!?”最后一句话语说出,已是蕴含了强烈的神识震慑与威胁。 陈登鸣与鹤盈玉均是面色微变。 “师弟”鹤盈玉美眸逐渐流露坚定与英气。她知晓,陈登鸣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上让步妥协,交出魂屋,已做好一同拼死一搏的准备。 “鹤师姐,稍后你立即向西方逃,我用长春令先拖延这老东西片刻”陈登鸣的声音,倏然在鹤盈玉脑海响起。 林河一眼瞧出端倪,想到魂屋内那股熟悉而吸引的魂力,双目锋芒毕露,等同神兵宝刃,倏然就抬起手掌。 “小辈,拿出魂屋,你可以离开!” “走!”陈登鸣毫不犹豫催动长春令。霎时,长春令光华大放,一股强横的神识力量从中掠出,迅速汇聚成人形轮廓拦截在林河身前,传出一道冷冽威严的声音。 “不知何方道友,竟要与本派晚辈一般见识?” “哦?”林河眼神一闪,抬起的手掌微微一顿,眼看着陈登鸣与鹤盈玉便要驾驭灵舟撤走,他冷冷淡笑道, “丘派主,你门下弟子管教不严,竟毁坏老夫多年心血,莫非以为将你这一道分神召出,就可轻易离去不成?”话音方落,他蓦地五指向前一抓,登时一道阴暗污秽的血光化作一只巨大的血手,直接抓向后撤的灵舟。 远处观察的韩永绪登时大喜。 “原来这陈登鸣只有一道长春令,没有长寿令了,现在这林老鬼拖住丘峰的分神,正是我神不知鬼不觉抓走此子的大好时机……” 162:黄雀还在螳螂后,险情唯入南寻救(为月票加更) 长春令一经催动,陈登鸣便已催动灵舟迅速遁逃。因为经历长寿令之后,他早已有所猜测,长春令内,搞不好是只存在派主丘峰的一道分神。 哪怕派主丘峰是金丹后期的实力,其一道分神,也最多只能与寻常金丹周旋片刻,却不可能是对手,这令牌的震慑作用,更大过实际用途。 但若是敌人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卖面子麻烦也就大条了。 此时,林河这老王八显然不卖面子,其打出的一道血爪,势若万钧雷霆,爪势笼罩向灵舟,卷起了滚滚血云,带着阵阵腥臭如雨,迫人鼻息皆窒。 灵舟表面的护罩才被血雨般的爪气接触到,便出现道道坑坑洼洼的坑洞,岌岌可危。 陈登鸣正欲催动神变刀抵御,鹤盈玉忙制止, “师弟,你配合我来,这血气显然阴损无比,不可用寻常法器抵抗”她神识传音,速度极快,话音才落就已打出一道晶莹剔透的法器瓶。 这瓶子滴溜溜旋转升空,发出道道耀眼紫芒,瓶口好似氤氲一轮璀璨夺目的紫日,将大片血气构成的血云吸收其中,显露出血云后的一道爪形法宝。 “铿!——”那爪形法宝余势不减落在灵舟护罩上,登时砸得护罩刹那如纸糊一般破碎。 眼看就要彻底砸来。鹤盈玉倏然听到长刀快速划空产生的音爆。陈登鸣已是默契配合出手。 姐弟联手!他飞身而起,一跃至六丈高,神变刀朝头上一斩,璀璨刀光冲天而起,八丈多长的刀势带起的气流和电弧,令空气都散发焦灼气息。 在大刀快要接触到那爪形法宝的刹那,一道银光自刀身上乍现,使得整个电弧四射的刀身覆盖银芒,整把长刀殛得电光四射,竟一时破开金丹大修对周遭空气中的灵气掌控。 “铛!——”惊天动地的轰隆一声。刀爪对碰的刹那,爆发一声惊人巨响,激撞的灵气绽放宛如实质涟漪般的波动。 刹那间,爪形法宝竟是被陈登鸣手中八丈大刀磕飞。鹤盈玉只觉灵舟巨颤,近乎向下颠沉。 陈登鸣闷哼一声,噔噔噔连续后退,双掌虎口崩裂,满头长发夹杂鬓角白发飞舞。 前方溃散的雷霆乍现,白色的闪电光华,如流水一般向他周身涌动而来。 “走!”陈登鸣强压下喉头一口血,大喝一声。鹤盈玉毫不犹豫接过灵舟操控权,迅速催动灵舟飞撤。 “什么?”才与丘峰分神对峙的林河大吃一惊,错愕看向不远处竟能击退他法宝厉血爪的陈登鸣。 这是什么怪小子?筑基后期,能将他的法宝击退?这是假丹大修都未必能办到的事情。 就这么一晃神之间,他已错过最佳的追击时机,丘峰分神挡在其身前,沉声道。 “俞掌门,没想到你阴鬼宗销声匿迹后,你却还留在这片地带,我派弟子或许有得罪之处,但俞掌门也不用赶尽杀绝吧?莫非真要彻底撕破脸皮?”林河目光一闪,想到方才从那魂屋中感应到的熟悉而又具有吸引力的气息,脑海各种念头激烈碰撞,眯着眼冷笑道。 “俞掌门早已经是过去式了,如今阴鬼宗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苟延残喘于世的,只有老夫这一个林某人。丘派主你要拿长春派压老夫,难道老夫一个大限将至之人,就溂莫要忘了,此次是你长春派的弟子得罪老夫在先。”丘峰分神皱眉道, “俞掌门,你现在既然留在这里没有追击,想必你心里还是有所顾忌的,这世上也是还有你在乎的人或势力的。”林河眼神眯起危险的弧度,但此时脑海中激烈的念头,却逐渐平和下来。 他知道,自己暂时还做不到太绝,因为还得顾忌林家这一众后辈。哪怕昔日是一代狠人,血炼不少弟子,但如今即使重回金丹,也已没多少年好活的,确实还得顾忌后辈的发展。 “丘派主,你长春派,欠老夫一个解释。”林河目光阴冷,压下心头的各种欲念,背负双手淡淡道。 那小子的魂屋内,究竟是有什么如此熟悉而有吸引力。他已不打算追上去发起鱼死网破式的袭击追究到底了。 无论是什么,也不可能改变他寿元无多的局面。纵然是能提升实力的极品魂体,终究不过是外物罢了。 因此招惹长春派给林家带来灾祸,没必要。他已看出,那小子如此古怪,表现出的战力惊人,还持有长春令,必然对长春派,甚至长寿宗都无比重要。 “俞掌门果然深明大义。”丘峰分神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双手作揖道, “此次算是我长春派欠俞掌门一个解释,这件事,待我这两名弟子返回后,我必亲自上门赔罪致歉。”林河一直阴沉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道, “丘派主乃是信人,那林某就恭候丘派主大驾光临。”丘峰不再言语,转首看了一眼陈登鸣与鹤盈玉离去的方位,心里松口气。 这两个宗门苗子,算是长春派十大筑基修士中最具有潜力的二人,也是将来进入长寿宗竞争长寿种的绝佳人选,若是夭折在这里,他真的将是愧对宗门。 此时,失去陈登鸣对长春令的掌控,他也难以追随过去。当即再度与林河道别一声后,分神一震,长春令彻底碎裂,化作一股澎湃的木系灵气散开。 林河身形飘浮原地,冷冷看着手中的引魂幡,又看向远处早已消失在明云山脉中的陈登鸣与鹤盈玉。 以这二人的遁速,他就算现在再追上去,想要追到,也是颇为费力。更何况,这次能借此事让长春真人丘峰欠下一个解释,他也可借此做文章,弥补损失是绝对绰绰有余了。 想到这里,林河满意转身,正打算从另一个方位,返回锦绣坊林家。然而才转身,突然神识便察觉到远处传来的细微轰鸣声,似有激烈打斗发生,否则不可能隔着如此远还能察觉动静。 林河神色一变,豁地转身,看向动静传来的方向,眉头逐渐皱起。 “是那小子离开的方位,怎么回事?”他眼神变幻不定,目露奇异之色,体外金光一涨,迅速疾驰飞掠,向着那个方位快速靠近。 这人情脸面都卖出去了,若是长春派的弟子仍是在他的地盘发生意外,那真是屎拉进裤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届时别说丘峰登门道歉了,长春派搞不好都要直接打过来了。明云山脉深处。 白雪拥雷峰,一处白雪皑皑的山峰下方山腰处,韩永绪皱眉盯着对面石缝中逐渐淡去的光膜,又低头看向下方被击毁坠落下去的灵舟,脸色颇为难看。 他刚刚在远处暗中突然出手,本以为以其金丹后期的神识之力,能手到擒来,轻易将陈登鸣与鹤盈玉击晕过去,迅速掳走。 结果那小子像是个蟑螂,神识中似有种神秘力量护持,竟然奇怪的没有被击晕过去,仅仅只是眩晕了不到一息,便立即继续催动灵舟逃窜。 无奈他唯有迅速追近,将灵舟击毁。但那小子却也狡猾得很,早已预判他的意图,在灵舟被击毁的前一刻,就骑上坐骑趁机带上那昏迷的女修逃进了山中。 此时追击而来,却已是迟了一步,那小子竟知晓南寻出入口,居然进了南寻诅咒之地。 “难怪这小子被林老鬼追击,一路往这明云山脉逃,我本以为他是慌不择路,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南寻的出入口?”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南寻的出入口?这种秘密,连长寿宗都不知,难道是红霞门的红霞老道等蠢货暴露的?不可能,他既然知道南寻的出入口,为什么还要借用五派传送阵?”韩永绪懊恼不已,烦躁的情绪如烈火撩拨心头,愈演愈烈,呼吸都不由略微急促起来。 此时,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就是,到底是追不追进南寻。他内心极度抗拒,但烦躁的心情却使得心中那股邪念愈发炽烈,宛如邪火在燃烧,似有个邪恶的声音一直在脑海回荡。 “去去吧只是去一趟而已,快进快出,捉拿两个筑基修士,不会有事,去吧” “不不”韩永绪身躯颤动,后撤两步,内心激烈挣扎,尽量想要平稳心绪,抗争缠绕心灵的邪念,求饶诉苦道。 “师祖啊!诅咒之地太危险了,没必要,我们没必要如此着急,他们两个筑基在里面,只要不想死,迟早要出来的,我就在这里守着,他们肯定会出来。五派传送阵那边,我现在立即派人去看着,不会发生意外的”他不愿冒巨大的风险。 这一辈子,他都没有踏足过南寻之地,哪怕心里曾也跃跃欲试,对那道统很感兴趣。 但他更惜命,他无法忍受那种实力跌落,金丹之气流失,甚至会跌落境界的恐怖。 然而就在此时,他只觉一股邪恶阴冷的力量迅速穿过他的功法布防,似乎他的妙音宗功法完全被看透。 那一股宛如心脏被紧紧攥住的窒息感再度袭来。 “师祖?!”韩永绪惊骇,师祖的力量为何能影响这么远?以什么作为传播媒介? 难道是他?这不可能!他面庞黑气涌现,双眼遍布血丝,极力抵抗,眼神却逐渐充满邪异,嘴角咧开怪异的笑容。 低头之间,便看到一只白皙的涂抹有红指甲的手掌,缓缓挪开他的胸膛。 他脖子竭力扭动,邪异的目光与不远处山林中的另一双邪异的目光对视到一起。 那是一道浑身充满森然气息的白衣身影,面若冰霜南寻之内。 一处冰冷湖泊中,陈登鸣磕下了一瓶壮神丹,强忍着脑袋欲裂般的剧痛,又将壮神丹嚼碎了,口对口送入到鹤盈玉的嘴里。 “哗啦——”黑云豹喘息着粗气,将二人从冰冷湖水中拖曳着载出,满身黑亮的毛发也在淌水。 陈登鸣掐诀,施展逆荣回春术,欲要迅速吸收来周遭树木的荣气,恢复神识以及身上的伤势。 此时,他的情况很糟糕。之前被林老鬼的法宝震伤了身上经脉不说。识海中还有一团杀伤惊人的神识仍在肆虐破坏,若非道文时而散发出阵阵银芒守护,只怕此刻已然昏厥过去。 纵使如此,情况仍不容乐观。金丹大修的神识之力,即便没有下死手,也依旧令他难以反抗。 这时,周遭寥寥几颗树木在他的术法效果下枯萎了才不到一半,术法效果便宣告瓦解。 几团微小得可怜的荣气划过空气,飞掠而来,融入陈登鸣体内。 “不愧是诅咒之地”陈登鸣苦笑一声。这几团微弱的荣气近乎聊胜于无,想要驱逐金丹大修的神识之力,快速恢复伤势,委实杯水车薪。 “看来,必须得氪命了!”此时情形危急,一旦那暗中偷袭的金丹大修追击进来,麻烦将不小。 陈登鸣现在自己都感到有些懵,不清楚那暗中偷袭出手的金丹大修,又是何人,为何要出手。 当时情形危急,他还以为是林老鬼追上来,也不敢多留,距离南寻出入口本就不远,他一头就扎进南寻之内躲避。 但此时再接触这股神识之力,却感觉不像是林老鬼的,反而透着另一股熟悉之感。 他正苦苦思索,倏然发觉脑海中侵入的神识居然在自行消散。这种消散的速度,比他的神识消散速度要快得多。 消散的神识,纷纷涌向了与道文建立联系的那座人仙古殿中。而人仙古殿,此时也飘洒下来蓬勃灵气,以道文为桥梁,落入他的丹田。 “难道金丹大修的力量,在南寻消散得更快?”陈登鸣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但此时也顾不得在多想,勉强再度抱起鹤盈玉,翻身爬上黑云豹。 “走!”一拍豹身,黑云豹意会,开始奔跑,而后冲天而起,继续逃窜,远离出入口。 …半空中,陈登鸣继续施展逆荣回春术,以人为木,消耗三年寿。霎时,一股蓬勃的荣气诞生,涌入识海之中,将近乎被金丹大修的神识劈开成两截的识海迅速修复。 多余的荣气则化作千丝百缕,涌入体内各处经脉之中,修复破损的经脉。 几乎在他才飞出数里地远,山林湖泊‘哗啦’一声蓦地再度掀起水浪,一股强烈的灵威,冲破水面。 一道浑身散发细微金芒的人影,出现在湖泊之上。此人才飘飞而起,便宛如身体失去控制般,险些向前倾斜栽倒进湖水之中。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察觉到四周毫无任何灵气的环境,以及体内被死死压制的金丹,一丝丝金色丹力甚至在莫名的自行流散,消耗的速度,简直堪比与一位同阶修士大战,他遍布血丝的眼神中不由闪过一丝惊悸。 “这就是南寻的诅咒?”甚至此时,他感觉连驭空飞行都无比吃力,身躯好像变重了数十倍,飞起来消耗很大。 这样的压制,他也许仅能发挥出筑基期的飞行速度与实力。 “嗯?”这时,他神识已是察觉到远处正飞行离去的黑云豹,心中的迟疑犹豫,登时被焦躁取代,蓦地召出一道飞天符箓催动,缓解飞行压力。 身形迅速破空,追向前方黑云豹。哪怕这四周空气中均无灵气,他的金丹之力也被压制,术法效果更是被削弱了十多倍,但一丝金丹力转化的力量,短时间仍是足够支撑他在这个世界纵横捭阖。 抓捕一个同样被诅咒压制的筑基修士,又能用得了多长时间?远处黑云豹身上,陈登鸣眼神中闪过恍然与凝重之色,旋即心中埋藏已久的杀机顿起。 “妙音宗韩老狗!!” 163~164:逆斩金丹凌云势,可比煞星气如虹(7k求月票) 察觉到后方追来的金丹大修竟是妙音宗韩永绪,陈登鸣顿时杀机大起。 但很快,他冷静下来,冷冷看了眼远处的韩永绪,旋即佯装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吩咐黑云豹加速向前飞逃。 暂时他还不清楚,这金丹后期的大修,实力究竟被压制了多少。但看对方刚才出现时的不适,以及此时表现出的速度,显然也受到了诅咒之地的影响,这令他心中稍安。 不过安全起见,还是要多加试探,稳住不浪。在这南寻之地,时间每拖延一分,对他越有利越安全,要尽可能多消耗对方的力量。 此时,韩永绪眼见陈登鸣已发现他,开始慌乱加快速度遁走,不由心中一定。 “这小子,以为逃进南寻,本座就不敢追进来?天真!诅咒之地对本座虽是压制很大,却也轻松碾死你这只小狗!”他当即也分出更多丹力,加快飞行速度,疾驰追击向陈登鸣,欲要速战速决,而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过,如此追击了数十息,双方跨越了十几里,韩永绪发现距离每被拉近一点,前方那黑云豹便能再次加速,以微弱的优势又慢慢将他甩开。 这期间,他尝试催动法宝进行袭击阻挠。然而,每当法宝才掠出数里远,灌注在法宝内的丹力便迅速流失,有失控坠落下去的风险。 如此一来二去,他非但没成功阻挠对方,反是消耗了更多丹力。 “混账小子,逃吧,你那头畜生现在飞得快,待会儿就不行了,跟本座比持久?”韩永绪安定心神,不再急于求成。 做多错多。现在他只要慢慢追下去,就能将猎物累得筋疲力竭,最终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对方捕获。 与此同时。明云山脉之间。一道散发微微金光的身影散发强烈深沉的威压,静静悬浮在山林之间,皱眉凝视下方已然坠毁的长春派灵舟,眼神中闪过怒意。 “是谁?”他刚刚才罢手,答应丘峰放过两名长春派的小辈。结果一转眼,在眼皮子底下就有人偷鸡,袭击了两个长春派的小辈。 现在连人都不见了。一旦这长春派二人遇害,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绝对要为此事背锅。 他思绪电转,仔细观察四周,敏锐察觉到一方灵气被调动的迹象,眼神闪过疑惑。 “看上去像是有金丹修士在出手,似刻意压制了出手的动静,但这一方灵气调动的痕迹,短时间掩饰不了金丹修士”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瞬间想到了妙音宗掌门韩永绪,想到对方前些时日突然上门求助。 顿时,所有疑团豁然开朗。这妙音宗韩永绪,与他八竿子打不着边,正好在长春派弟子来到附近时上门求助,是否要对付的人,正是长春派弟子? 若是如此,那长春派二人无缘无故突然毁坏他在阴鬼宗的大阵,是否也是韩老鬼暗中引导,致使他在不知的情况下,主动对长春派弟子出手,最终引来丘峰的分神拖住自己。 而后对方再暗中出手,劫走两名长春派弟子,嫁祸于自己。 霎时间,一切疑点都豁然开朗了。林河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颤。 “韩老鬼,你真是,好算计,好算计啊,千方百计设计老夫,让老夫蒙在鼓里出手,被你利用,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想到长春派可能会因此迁怒,他蓦地发出一声愤怒长啸,声势惊人,震慑八方山林。 一股磅礴神识刹那扩散开来,向着八方扩散,迅速搜寻蛛丝马迹。两息后,林河脸色微变,蓦地看向不远处的山林,锐利眼神闪过凝重和疑惑。 “好强的邪气附近怎会还有这么强的邪祟在活动?”他身形一动,古拙魂铃在足下发出阵阵清脆铃铛之声,谨慎向着充满邪气的山林方位飘掠而去。 南寻国内。韩永绪气息已略有紊乱,皱眉以神识锁定前方还在飞行奔逃的二人一豹,察觉到不对劲。 现在连他的丹力都已经损耗了两成,怎么那畜生还能载着两个人继续飞行? 即便黑云豹是出了名的飞行坐骑,但毕竟也只是一头练气期的畜生,不应该如此持久才是。 正当他心中疑窦起时,倏然前方正在飞逃的二人一豹骤地分开,黑云豹载着女修向西方离去,那陈登鸣则驭器独自向北方离去。 “撑不住了吗?”韩永绪精神一震,立即加速追向陈登鸣,对于逃走的黑云豹以及鹤盈玉则是置之不理。 二人一追一逃,又是飞行了十几里。韩永绪有些惊讶, “这小子,不过筑基实力,难道被这诅咒之地压制得还不够多?怎么能驭器飞行这么久?”他现在驭器飞行了数百里,也感觉消耗很大,丹力已消耗了三成多,这种消耗,简直是在外界的上百倍。 若非是手握灵晶恢复灵气需要分出心神,减缓速度,此时他都要立即拿出灵晶,开始恢复损耗的丹力。 陈登鸣一个筑基后期的小子,法力差了他上百倍,是怎么能坚持这么久的? 心中狐疑之时,突然前方山林地带已到尽头,出现了一片平原,陈登鸣开始降落下去,似已不支。 韩永绪心中疑虑顿消, “看来这小子果然不行了。”他迅速加大丹力的输送,飞驰过去,剩余七成丹力,抓住这小子绰绰有余。 然而十几息过后,韩永绪脸色发黑,死死盯着前方平原上掀起一路烟尘,疾驰狂飙的陈登鸣。 这混账的长春派小子即便不驭器飞行,施展凡间武学身法速度竟也快得惊人,再加上平原上路途平坦,可谓一路绝尘,速度居然不比驭器飞行时慢多少。 “这姓陈的,果然有秘密,哪怕曾是南寻武者,也不可能身法速度这么快,堪比驭器飞行,难道他真的已接触到了道统?难怪师祖穷追不舍”时至此刻,韩永绪唯有咬牙继续追击,慢慢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 但眼看着就要追近陈登鸣仅有四五里地,即将进入他的法宝最大攻击范围,前方更是有一座山峰拦住了去路,陈登鸣竟又再度驭器飞起,仿佛法力仍未消耗一空 “真是麻烦!”韩永绪心里窝火,持续穷追了十几里路,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已尤为强烈,丹力消耗得仅剩下五成,这已是逼近他的警戒线。 “这小子有古怪,在刻意消耗我的丹力”他干脆放缓遁速,阴冷看了一眼陈登鸣,而后一拍储物袋,拿出两块上品灵晶握在手中,准备恢复。 “这韩老狗,果然够谨慎啊,对付我一个区区筑基后期,竟还像是在对付同阶修士一样警惕”三四里开外,陈登鸣眼看着韩永绪降落下去,心中暗骂。 果然能修炼到金丹期的修士,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他知道,遛狗计划实施到这里,已是极限了,继续下去,意义不大。 当即双眼涌现出坚定而强烈的精芒,心中杀机再难掩饰,驾驭刀光,掉头直接冲向韩永绪。 试探已是足够,这韩永绪,显然实力被人仙古殿压制跌落到了谷底,否则何须陪他演戏这么久,若有雷霆之力,早已将他擒拿。 “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地面上,韩永绪才只来得及将上品灵晶内的灵气吸收小半,便脸色陡变,错愕惊异看着远处迅速疾驰而来的刀光。 主动来送死?!不不太对!他突然脑海如闪过一道闪电霹雳,想到昔日煞星在金丹后期时斩杀他师父的经历。 难道这陈登鸣也想效仿煞星,以南寻诅咒之地为地利,在筑基后期,将他这个金丹后期大修斩杀? 这简直是比曾经煞星斩元婴还要疯狂。他突然心脏紧绷,就像一支即将离弦的箭矢,眼神触及到愈发接近的陈登鸣,瞬间窥见对方眼中难以掩饰的冷如霜电的杀机。 “简直放肆!”一股羞恼与莫名的惊慌涌上心头,他屁股仿佛是个橄榄,再也坐不下去,强行克制要立即掉头就逃的羞辱感,猛地身形腾空,掐诀一指点出。 “天庭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挤破头!” “嗖!——”这一指点出的刹那,空气发出尖啸嗡鸣。嗡嗡嗡,嗡嗡嗡,仿佛无数细微的气流构成一道尖锐的不断激撞的声波束,直奔已临近百丈外的陈登鸣而去。 “韩老狗!”陈登鸣大喝一声,蓦地身化刀光,人刀合一,道文化作银光附着其上整个人像是化成银练一般,激起了一片雪白光芒,刹那冲击而过。 “嘭!——”音波束瞬间崩溃。 “他难道没有遭受压制?”韩永绪脸色连变,眼看刀光刹那袭近,如海波怒潮,带着碾碎所有阻挡事物的冷冽气势。 他立即双袖一翻,身上扩散出强烈的灵威,袖袍鼓胀。十指如拨琴弦般飞快弹出,只见其双手十指的指甲嗤嗤作响,居然脱落手指,也是一种法宝,纷纷电射而出,交织成网,笼罩向陈登鸣的刀气。 “铮——”一道强烈的音波声,突然从大网上的一根网线震颤时爆发,冲击向陈登鸣。 紧随其后的是更多震荡的音波。刹那间,方圆数十丈内,音网震颤,道道强烈音波将空气都震荡得一片模糊,宛如煮沸的泥浆水。 陷入其中的陈登鸣,顿时冲击之速骤缓,只觉宛如陷入了一片浑浊湍急,惊涛迭起的涛涛瀑布中,耳中尽是大片轰鸣之声,大脑都要因此眩晕,凝聚的刀气更是欲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但在那同一时间,他的心灵已臻至天人合一的阶段,体外银芒爆涨。看书溂 “嗡!!”刀身之上浮现银色道文的纹路,顿时身形随刀气翻卷。 “呛——”神变刀寒光爆盛,刀光分散成万千利刃的银色刃芒,陈登鸣的身影则处于其中。 内静外动,内圣外王!这一刻,他好似从静止的深潭化作冲天而起、无坚不摧的刀气龙卷,千百旋绞的银色刀气撕裂音波,直奔面色巨变的韩永绪。 “这怎么可能!?”区区筑基修士的灵元,怎么可能破开他蕴含丹力的法宝之力? 但此时万分危急的关头,也容不得韩永绪过多思量。法宝被破的刹那,他迅速祭出另一件法宝打出,横拦身前。 这法宝霎时宛如构成一条白色光幕,横梗蠕动,似一把竖琴,可闻其内隐隐的隆隆之声,犹如闪雷闷响。 陈登鸣所化万千刀气撞上去的瞬间,震荡起凶猛音浪,将白色光幕掀起阵阵波澜,好似天上大块翻滚的白云,其攻势也霎时一层层抵消,道道刀光被强烈的音波反震崩碎。 韩永绪只觉耳内尽是碎成千千万万的鸣声,完全不知陈登鸣的身影在何处,又是从何处出刀。 只得凭借直觉怒叱一声,施展浑身解数,更多丹力涌入身前竖琴法宝之内。 铮铮铮——竖琴法宝七根琴弦倏然合二为一,蓦地卷住了一点近乎穿透法宝防护的寒芒——一点寒光四射的刀尖! “碎!”韩永绪一声厉喝,七根琴弦光华炽盛,刀尖霎时弯曲应声而碎。 神变刀一声‘呛’地哀鸣,被震退开来,显露出陈登鸣的身影。陈登鸣在神变刀破碎的刹那,便迅速身形后撤,却迟了一步。 韩永绪身前竖琴法宝突然琴弦电射而出,化做点点毫光,像七道锋锐至极的寒刺,直刺陈登鸣周身各个方位。 仅仅眨眼之间,他身躯被刺中,却刹那化成一截木头。然而木头瞬间炸裂,陈登鸣的身影从三丈外显现而出。 李代桃僵术,施法失败!在这南寻之内,纵然他可源源不断从人仙古殿中获取灵气,术法威力却也受限于空气中并无灵气,削弱了十数倍不止,唯有武功方可不受影响。 几乎在他身影被迫显现的刹那,七根琴弦已是绕空旋切而来,空气中都满是呼啸之声,要将他搅碎成肉泥。 如此危急关头,只怕任何法术的威能都难以抵挡这法宝之威。陈登鸣突然一声长啸,体内灵元伴随道文全力催动。 刹那间全身金光大放,浑身肌肉隆起。他双肩一耸,背后大脊椎骨犹如地龙翻身,散发金色光芒的筋肉颤动,经络虬结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整个背部如恶鬼面孔般充满强横威慑力。 神通——金刚不坏禅功!刺目的金光伴随银亮的神秘道文,在他隆起如金属岩石般的肌肉上显现。 七道琴弦切割在他身上的刹那,爆发出震动耳鼓的金属颤音,竟是只堪堪切割破开其体表金银二色护体。 “什么?!”韩永绪双目瞪圆,立即掐诀,七根琴弦便要缠绕旋绞。陈登鸣却在同时双臂一震,体内灵元宛如疯狂挥霍般,倾泻爆发。 呜嗡!!!一股气旋伴随宛如魔鬼低啸般的声响,凭空诞生。周遭空气宛如煮沸的泥浆水环绕旋转。 阵阵紊乱四窜的气流仿佛被压制推挤到一起,压抑沉闷。神通——灵元罡气! 轰——!他身形一动,宛如一尊周身环绕凶猛浓稠气劲的金身巨人。周遭席卷而来的根根琴弦,均被环绕周身的灵元罡气撞开,被打得满空翻转,飞跌出去,扩散冲击出去的气劲,将地面枝叶沙石震得破碎,掀起,滚向四面八方。 “死!——”韩永绪突然一声厉啸,双目厉芒熠熠,金丹神识宛如两把利剑般刺向陈登鸣。 陈登鸣近乎同时施展了神通圣心诀。神识之力结合炼神诀,双眼刺出强烈神识之光,宛如构成一张戴着冰霜面具的森然脸孔,眼瞳中充满深邃旋转的漩涡,漩涡深处则是,散发银亮光芒的道文。 二人神识交锋的刹那,犹如雷火相击。陈登鸣的神识之力迅速节节败退,双目流血,唯有迅速施展逆荣回春术,氪命回荣,弥补神识之间的差距,勉强抵御。 他的寿元迅速损耗,头发间白发愈发加多。 “哈哈哈哈,小子,跟本座比拼神识,你是找死!本座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秘密。”韩永绪狞笑,神识乘胜追击,即便其神识力量亦是被股股道文释放的银光击溃,却胜在这股力量足够磅礴,源源不绝。 他面庞浮现黑气和一丝奸计得逞般的诡笑,神识之力直奔陈登鸣识海深处的道文。 “道,道道友”魂屋内,小阵灵和许微皆是察觉到陈登鸣的状况有些不对,急不可耐,却又丝毫无法在南寻这种环境插手战斗。 陈登鸣心中一动,福至心灵,霎时间整个人的精神,与万化冥合,重归自然。 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他任由韩永绪的神识长驱直入。他的心灵则与道文契合一起,联系上了道文之上高悬的人仙古殿,心灵似神灵,居住古殿之内。 韩永绪的神识之力刹那冲击进来。道文瞬间释放惊人银光,宛如万千神雷,将韩永绪的神识之力击溃大半。 但此刻,从其神识之内,倏然掠出大量邪恶阴森的邪气,构成了一张阴暗却绝美的女子面庞,眼瞳中满是贪婪,冲向道文上方建立联系的人仙古殿。 然而越是接近,这邪气汇聚的女子面庞的形体便越是稀薄。大量邪气溃散,净化成纯净的灵气,升腾到人仙古殿内。 一声不甘的低喝,从溃散的阴森邪气中传开。 “那就是人仙,道统?原来,这就是师祖非要我追进南寻,追拿此子的意义?”韩永绪心神巨震,此刻神识空虚,他的心灵更是因此被撬开空隙。 在那同时之间,他浑身汗毛耸立,心沉坠的象淄筋了冷铅,双目瞳孔收缩满是惊恐,只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死亡恐惧来袭。 脑海就越是有一个警钟狂鸣——危险!危险!危险!!轰——他意识强行回归肉壳。 双眼前的世界才清晰,便看到陈登鸣一头白发像白色火焰般的在头上飞卷狂舞,眼神凝聚成火焰灯盏般炽亮逼人,蓦地咧嘴一笑,体内汹涌澎湃的灵元如喷涌的火山般,伴随他手掌猛然一捏,遽地爆发。 其体外宛如缠丝气劲般的灵元罡气,霎时伴随千百道化作刃片的神变刀席卷而来。 “不!——”韩永绪正欲后撤,却只觉一阵强烈的虚弱,丹力近乎告竭。 下一瞬,一股巨大无形的力量,从对面当胸压至。神通——游气化金! 韩永绪的身躯顿时被疯狂旋绞的灵元罡气切割绞杀,宛如陷入了一个恐怖的绞肉机中。 登时体外法袍构成的护体被撕裂崩溃,法袍也出现道道豁口。他一声狂啸,满头长发飞舞,双手迅速掐诀,正欲拼尽最后一点丹力。 然而下一刹,游气伴随刀刃散开,陈登鸣猛地一记头槌狠狠撞来。咔! ——韩永绪眼前发黑,一阵剧痛,感觉宛如被一个巨大的石碾子狠狠砸中,脑袋瓜子都似要挤爆,思维霎时一阵空白。 还不待他挣扎。一股磅礴吸力将他牢牢吸住。旋即一只金光灿灿如攻城车般的大枪狠狠顶来。 “咔——”韩永绪胸口一阵剧痛,内脏仿佛要挤爆般剧痛,身躯受到冲击,如腾云驾雾般向下飞出。 “轰”地一声,地面岩石震碎。浑身缭绕强烈灵元陈登鸣右膝顶着韩永绪的身躯,持续滑行了四五丈,重重碰到对面的岩壁,将对方大整个身躯撞至稀烂才停了下来。 大片灰尘伴随碎石落下!韩永绪口中竟还发出凄厉的惨叫,双臂瘫软在地幔艰难蠕动,却被陈登鸣顶在地面,根本逃无可逃。 “道,道友陈道友,放,放过我这,这不能怪我”这时,一道微弱神识,竟从韩永绪身上传出,落入陈登鸣心灵。 “放过你?不能怪你?”陈登鸣怒极反笑,骤然捏紧拳头。道文在掌心乍现,刹那道道灵元伴随银光随着他五指合拢而在汇聚掌心,挤压爆炸,发出‘嘭’地沉闷声响。 “我还以为,你韩老狗的骨头,能有多硬!”他手臂青筋缠绕,肌肉隆起,狠狠一拳裹挟着扭曲空气,发出爆炸似的音啸,如弩炮般重重的轰在韩永续的胸口。 “嗵——”地面剧烈震颤。喀嚓一声炸响。陈登鸣只感到一下宛如击破了被烂泥包裹着的一团树枝,烂泥爆开,树枝齐齐断折。 地面爆开一圈气劲激波,岩石成齑粉,齑粉成尘埃扬起。韩永绪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胸膛塌陷,骨骼爆碎,大口喷血。 陈登鸣蓦地又是一拳对准韩永绪脑袋,毫不容情打出。 “啊——!!”韩永绪大叫一声,彻底绝望,不再抱有任何侥幸,眉心突然电射出一道金色光华。 嘭!——下一瞬,他的脑袋便宛如爆炸的西瓜,彻底消失在地面大坑中。 “那是什么?”陈登鸣眼神陡然一凌,骤地看向瞬间掠走的金光。魂屋内,小阵灵提醒道, “道,道道道友,那是他的神魂,金丹后期修士的神魂可在天地间长久不散,快,快快抓住”不等小阵灵结巴完,陈登鸣已是疾驰追了出去。 眼见那金光越跑越远,速度快得惊人,几乎要追击不上。陈登鸣咬牙,拿出引魂幡,冒险召出幡中兄弟祝寻。 幡中兄弟祝寻才出现,便因不耐受南寻的环境而咆哮。得到陈登鸣的狗语指令,才不情不愿厉吼着追出。 阴魂的遁速,远超寻常修士。十数息后。一道金光被陈登鸣以引魂幡罩住,缓缓拖曳了进去。 金光之中,一张不断求饶的人脸浮现。但仔细一看,人脸内部,却是还裹挟着一颗无比黯淡,正在流散丹力的金丹。 “韩老狗!”陈登鸣一直紧绷的心绪此时放松下来,冷冷盯着手中不断求饶的韩永绪笑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不再废话,魂幡摇动,将韩永绪直接吸入其中,又对着祝寻‘哫’了一声,吩咐道。 “兄弟,进去好好招呼他!”厉鬼祝寻发出兴奋的‘哫哫哫’怪笑,满脸横肉都笑成了肉褶子,搓着两只鬼爪飞入了魂幡之内。 收起魂幡。陈登鸣低头看向在道道金光笼罩中的健硕身躯,肌肉虬结,线条充满流线型,宛如猎豹般充满爆发力。 但此时,他只觉浑身一阵虚弱得脱力。明明体内灵元还富余不少,且还在人仙古殿飘落的灵气补助下快速恢复,却仍是感到一阵极度紧张过后的酸软无力感。 不过,一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干掉了一位金丹后期的大修,这种虚弱感就被一阵强烈的兴奋激动取缔,肾上腺似在疯狂的分泌,兴奋劲儿已逐渐取代了后怕。 “没想到,没想到我只是迫于无奈为了避开凶险而已,竟然,真的干掉了韩老狗!这也算是,为自己的家人报仇了。” “怎么总感觉不太真实?不会这追进来的韩老狗,只是一道虚假的分身吧?也许金丹大修,有什么我不理解的手段”兴奋劲儿缓过来,陈登鸣又感到心有余悸,一阵不真实。 立即退出金刚不坏禅功的大肌霸状态,又匆匆驭器,飞到之前狼藉的战场前。 找到韩永绪已被打烂到不能再烂的尸体,仔细查看,捏着鼻子嫌恶的踹了几脚,没见这尸体变成木头或者消散成一缕气,当即放下心来,将韩永绪的储物袋等遗物都收起。 但这一刻,他只觉自己是膨胀了,竟都没有心情,去查看一位金丹后期修士的积蓄了。 “所以说我陈登鸣,筑基后期,干掉了一位金丹后期修士?”陈登鸣深深吸口气,又吐出,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唯有强行镇定。 “也没什么,煞星在金丹后期,干掉了一位元婴初期,难度更大。也许他也是把人引进南寻干掉的?应该没那么容易吧?”他想了很久,又突然想到之前从韩永绪的神识中掠出的那股邪恶力量。 那股邪恶力量,他很熟悉,曾经也接触甚至交手过。没想到韩永绪这堂堂金丹后期修士的神识中,竟也存在。 “莫非……促使韩永绪冒险追进来的,是其门派的那位化身成了邪祟的化神老祖?”陈登鸣只觉这个可能性非常大,他突然又想到曾经很可能也被邪祟力量影响的骆冰,眼神微闪,心中产生诸多猜测。 他重新摇动引魂幡,要召出韩永绪的神魂,盘问其有关骆冰以及妙音宗化神老祖之事 165:当初骆家蹊跷事,而今回首尽沧桑(求月票) 引魂幡摇动之后,一声凄厉惨叫便从魂幡内传出。 陈登鸣惊了一下,旋即神色古怪,神识已探查到韩永绪在魂幡内的凄惨景象。 幡中兄弟祝寻,做事真是卖力又实诚,说照顾韩永绪就热情照顾,这么一会儿功夫,韩永绪已是更为憔悴。 此人的神魂被拘于引魂幡内,哪怕是金丹后期的大修,也难以再翻腾出浪花。 因为失去肉壳之后,其神魂只是无根之木,便是神魂所抱金丹都只是一点性灵所凝的虚幻之物,称为抱丹,不具其实。 陈登鸣用狗语驱开祝寻,召出韩永绪,询问此人有关其宗内化神师祖成邪祟之事。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这韩永绪身为堂堂妙音宗金丹老祖,竟也是对其师祖之事一问三不知。 「你这掌门怎么当的?对你宗门师祖的事情都不清楚?」 陈登鸣眉峰隆起。 韩永绪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他娘的金丹落幡被筑基欺,现在还要被拉出来挨训。 偏偏他还得忍着,不能龇牙,唯有斟酌着言语,拿出百年前运用娴熟的能屈能伸那一套陪笑。 「陈道友息怒,主要也是我那师祖毕竟是千年前的人物,是我师父的师父。 我师父曾经倒是与师祖亲近,或许倒是知晓师祖的事情。 但这些都没告诉我啊,我师父光是弟子就有七人,我还是一百二十多年前才突破金丹,逐渐受到重视。 在师父死后,我才临危受命,接过妙音宗大任,可直到最近,我才真正与师祖接触,知晓师祖竟是堕落成了邪祟」 他话语一顿,迟疑片刻后,将一些猜测道出,「我怀疑,我师父之所以会死,很可能是受师祖的影响才造成的,实不相瞒,便是韩某此次前来追拿你,很大程度,也是受了师祖的影响」 「哦?」 陈登鸣面带讥诮,双手环在胸口道,「你想要我放过你,也要找一些好点的理由,将责任全赖在你师祖身上,你可真是够孝的。 我和你师祖不是没有接触过,祂的力量就算再强,莫说影响一位元婴,便是影响你,只怕也是很难吧?」 韩永绪叹息摇头,「无论你相信不相信,这就是事实。 你说得没错,正常情况下,师祖的力量,也只可能在宗门范围内对我影响最大,甚至干扰我的意识和判断。 出了宗门后,距离越远,这种影响也就会越小。 可师祖她却找到了一个炉鼎作为媒介,这个炉鼎就是骆冰」 陈登鸣眉头皱起,「骆冰成了你们老祖的炉鼎?」 「不错!骆冰乃是上品灵根,昔日又在忏悔洞之内忏悔了大半载,师祖的邪祟本体,我怀疑就在忏悔洞之内,故而骆冰才会被她入侵了心灵,成为了炉鼎」 「你们师祖既然借助骆冰作为炉鼎就可增强力量影响你,为何我当初与骆冰相遇时,她却并未表现太明显的异常。 或者说,你们师祖为何当时不对我出手?」 「可能当时师祖才苏醒没多久,力量还蛰伏在骆冰体内,并未彻底复苏,主要还是骆冰作为主导。 还有就是师祖哪怕成为了邪祟,也是最熟悉我们妙音宗的功法。 她能轻易避开功法布防,寻找心灵间隙,入侵到我们妙音宗之人的心灵深处,却未必就能轻易影响其他金丹修士」 「原来如此」 陈登鸣只觉一些事情豁然开朗了。 又凝眉道,「你师祖之所以盯上我,便是想要通过我得到道统?莫非 祂认为道统能助其从邪祟状态复生?」 「这个我委实是不知,这也可能是师祖生前的执念,一心想要获得道统壮大宗门。 陈道友,你应知道,邪祟之所以能存活于世,主要是靠着一股怨念或者执念在支撑。 有时候为达成执念,常会做出许多不合常理的惊人之举,哪怕是自杀,也义无反顾」 「执念不合常理的举动」 陈登鸣颔首,目光一闪,问道。 「听你的意思,之前你师祖操控骆冰来到了明云山脉附近,强行影响你进入了南寻?」 韩永绪立即告饶,「就是这样的,我其实就是被迫无奈的,你想南寻这么危险,我与你也没什么深仇大怨」 陈登鸣倏然摇动引魂幡,也不给韩永绪求饶的机会,再度将对方收入幡中。 这韩老狗,还说没什么深仇大怨? 哪怕对方好话说尽,他也是绝不会放过此人,最终仍是难逃一死,以祭奠他那府邸中四房妻妾以及众多奴仆的亡魂。 陈登鸣收起引魂幡,又将手掌贴在魂屋,对其中的许微与小阵灵道了声平安,问询二人情况。 「陈大哥,我们还好,可能有魂屋隔绝,我们的魂力虽然也是在流失,但流失得也不多,还是能撑很久的」 「那就好!」 陈登鸣沉吟片刻,问道,「微微,你曾经是什么时候开始学《损命拔苗术》的?」 骆冰曾告诉他,是在进入忏悔洞之前,挨不过喜儿的央求,才从遁世宗同道那里交易来《损命拔苗术》,交给喜儿。 最终喜儿又因畏惧功法损寿的效果,而让许微修炼,将许微视作实验品。 这里面如今想来,透露着诸多蹊跷。 骆冰与喜儿的感情,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 怎么可能就因为喜儿的一时意气之争,骆冰就不顾喜儿的安全,立即交易来《损命拔苗术》交给喜儿去学。 「陈大哥,那《损命拔苗术》,当初是喜儿姐在骆仙子从妙音宗返回后交予我的 当时喜儿姐说,你就是修炼了此术,方才修为境界一日千里,她也想要修炼此术,问我是否愿意修炼。 我,我一开始并未料到此术竟是如此凶险,直到之后清楚时,已为时已晚。 因为修炼此术,仅仅是两天之间,我就已衰老不堪,无比虚弱。 骆仙子知晓后,立即阻止我继续修炼,这件事,我觉得骆仙子应该是不知的,她对我一直都很好」 陈登鸣叹道,「你这个傻姑娘,只怕被人卖了还不自知啊。」 许微沉默片晌,幽幽道,「陈大哥,我说这话,你可能会生气,其实,就算骆仙子利用我来学此术进行试探,我大概也是不会拒绝。 一则此术陈大哥你也学过,我确实也想改变资质,追上你的步伐,只是不知这术法竟是如此凶险。 二则当初你将我托付给骆家,骆仙子对我的确是多有照顾,若是没有你这番安排,我在聚集地或许早已被卖去了朱家。 而这中途数年,若是没有骆仙子的照顾,我只怕也早已死于战乱之中 并且,我当时也怕,怕你若与骆仙子翻脸,将会遭到危险,谁料到,你竟已是如此强大」 陈登鸣数次准备开口,告诉许微,恩是恩,过是过,恩情他可以还,但算计陷害他却不能容忍。 不过听到最后那句,他也是不由默然,怪责不起来。 「陈大哥,方才的话语,我 也是听到了,如果骆仙子真的是被她们宗门的师祖影响」 陈登鸣含笑道,「好了,微微,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不用操心。」 许微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心善,而他也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软。 他不想因为暂时获得的一些讯息,影响判断。 不过如今看来,骆冰当初很可能已被她派化神祖师的邪祟力量影响。 只是,当时仍是其意识作为主导,因此表现如常,还诓骗他是在进忏悔洞之前,才将《损命拔苗术》交给喜儿,大概也是邪祟影响,不愿暴露自身的跟脚就在忏悔洞之内。 「邪祟的力量在还未主导意识之前,只会放大人心中的七情六欲,令贪婪之人更贪,令易怒之人更暴躁 骆冰算是什么人呢?精于算计之人?这件事,她总归是有责任的,并不完全无辜」 陈登鸣心中一阵烦躁,又很快平心静气,心中已有定夺。 既然那劳什子邪祟师祖盯上了他,只要还未被灭,日后必然还会再度找上他。 如今唯有迅速变强,日后才能直捣妙音宗忏悔洞,将那化神邪祟彻底覆灭,方可化解这桩麻烦。 「现在还太早,我连金丹都不是,莫要膨胀,莫要飘。 不能因为杀了一个金丹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对了,金丹」 他转身,再度来到韩永绪的尸体前。 研究了一番后,没找到其尸体内有什么金丹存在的痕迹,不由狐疑。 「刚想起来,金丹修士死前,应该是可以自爆金丹的才对,怎的这韩永绪没自爆?」 他又将韩永绪拉出来询问一番。 才知此人原来是丹力耗费一空,加之受到南寻之地诅咒的压制,想要自爆金丹,也有心无力,唯有舍弃肉身脱逃。 陈登鸣闻言一阵后怕。 还好之前他刻意遛狗,损耗了对方不少丹力。 否则即便能将对方打个半死,只怕也难逃金丹自爆的恐怖威力。 现在威胁解除。 陈登鸣立即驭器,动身去寻找黑云豹以及鹤盈玉。 鹤盈玉不像他,没有道文护身,被韩永绪的神识击晕,只怕神识是损伤了不少。 半个时辰后。 陈登鸣便在一处山林间找到了苟藏起来的黑云豹。 这黑子眼见他平安归来,欢蹦乱跳,欣喜得不行。 「黑子,辛苦了!」 陈登鸣含笑为黑云豹输送过去灵气助其恢复。 随后在黑子引导下找到了置身在山谷中的鹤盈玉。 此女还未苏醒。 陈登鸣将其拦腰抱起到一个柔软的草地上。 神识正准备查探此女的伤势情况,倏然只觉鹤盈玉柔软的身躯在他怀中轻颤,突然俏面微红。 陈登鸣一怔,笑道,「师姐,醒了还要装睡啊?」 「我、我只是有些头疼,想多躺一会儿」 鹤盈玉睫毛轻颤,睁开秀目,刚好遇上陈登鸣下望的目光,登时想到自己口中的壮神丹味道,不由霞飞双颊,立即转移话题。 「我们安全了?那金丹修士真是可恶,竟穷追不舍,要因为一点误会,就对我们赶尽杀绝」 「师姐,你弄错了,之前袭击我们的,不是那阴鬼宗金丹」 陈登鸣当即将韩永绪追杀进来的事情告知。 这件事,他也并未打算隐瞒对方,虽然听起来有些惊世骇俗, 但发生在这南寻诅咒之地,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与此同时,远在西域的死寂沙漠之地深处。 一座神秘古殿之中,一道身材魁梧气息强横的男子倏然从殿心飘起,而后缓缓落地。 他嘴角挂起一丝冷冽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和睥睨天下的骄傲,「这盘棋下得是越来越有意思,没想到那妙音宗邪祟竟是也有跟脚呵呵呵,不过既然不是本尊亲临,想靠一点邪祟之力,就能在南寻入侵进人仙古殿,染指道统,真是痴人说梦!」 他话是如此说着,却也知晓,哪怕此次那化神邪祟是失败了,却也至少试探到了人仙古殿的存在,知道了一些东西。 日后可能会更为注意那个叫陈登鸣的小子了。 不过,他现在反而更为期待,无论如何,至少并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转瞬。 十几日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日。 明云山脉中的一座雪山之下的山腰处。 两道灵光伴随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陈登鸣与鹤盈玉的身影裹挟在灵光中,一经出现后便迅速驭器疾驰。 直到逐渐远离了明云山脉,二人一豹才均是长松口气。 「师弟,看来是没有危险了,那与阴鬼宗有关联的金丹,并没有埋伏我们。」 鹤盈玉发丝在风中飘泻,回眸看向陈登鸣,如释重负地笑道。 「不止是阴鬼宗的金丹啊,便是那妙音宗的邪祟,也没有再出现了」 陈登鸣微微颔首,环顾八方,心内情绪复杂。 他倏然一拍储物袋,一枚正在闪光的传音玉符微微轻颤。 「师姐,是梁师兄发来的消息,看来已经传讯有半月之久了,我们离开南寻现在才收到」 「嗯,我的玉符也收到消息了。」 二人对视一眼,而后迅速浏览完玉符中的内容,旋即都是神色怔愣。 原来早在半个月前,那追杀他们的阴鬼宗金丹林河,就已经和派主丘峰达成了和解,不再追究他们的麻烦。 但事后,他们却失踪了。 这件事自然是惊动了宗门。 甚至派主丘峰都勃然大怒,亲自来了一趟这万里边陲强势质问。 结果却从林家家主林河口中得知,他们很可能是被妙音宗韩永绪掳走。 于是乎,派主丘峰已于日前再度出发,准备去妙音宗兴师问罪。 陈登鸣错愕,「派主竟然为我们二人的事辗转奔波?」 鹤盈玉翻了个白眼,「你这是什么惊讶的表情?我们好歹也是门派里唯二的两个筑基后期修士,不说师弟你已接触了人仙道统。 便是我这做师姐的,好歹也是炼器大师,我们遇险,派主当然坐不住!」 陈登鸣迅速催动传音玉符,道,「现在我们既然安全了,还是立即通知丘派主,莫要去妙音宗,希望来得及,就算要去,也是最好喊上长寿宗三祖啊」 鹤盈玉闻言,也是神色凝重,颔首赞同。 她如今也已从陈登鸣口中了解到事情始末,知晓妙音宗那位成为邪祟的化神祖师的厉害。 连韩永绪都着了道,昔日妙音宗的那位元婴老祖,很可能也是受到了影响。 丘峰虽不是妙音宗弟子,不修妙音功法,却也是有可能发生危险的。 玉符传出后没多久,就接到了梁云生惊喜的回应,告知会立即联系丘派主。 陈登鸣摩挲下巴揶揄道,「师 姐,你说,丘派主若是在妙音宗发生了什么意外,长寿宗三位老祖,是不是就坐不住了,会亲手灭了妙音宗?」 鹤盈玉唇角逸出轻笑,斜兜了一眼陈登鸣,「师弟,看不出来,你挺坏的。难道就不怕咱们派主真的出意外?」 「咳,开玩笑,只是开玩笑」 鹤盈玉眼珠微转,「虽然是玩笑,但也许,长寿宗三位老祖早已注意到了妙音宗的那位邪祟师祖。 你不是说过,之前二祖他老人家就已经察觉了妙音宗那邪祟师祖的存在? 这种不安定因素,我想长寿宗也会头痛,只是找不到出手的由头。 也许这次丘派主为我们登门妙音宗,就是由头?」 陈登鸣一呆,还会这样? 倒是真有这种可能! 鹤盈玉补充道,「丘派主可是咱们长春派的派主,脸面,他打上妙音宗这么大的事,可不是说打就打的,还得事先报备给长寿宗。 也许三位老祖都已经投去了视线」 陈登鸣,「那我们这刚刚通讯的消息」 「我们也可由此看看宗门的态度,若是丘派主收到我们的消息罢手了,也许三位老祖还没有对那邪祟动手的意思。 但若是仍出手了,也许三位老祖是真想灭了这隐患 总之师弟,我们现在就配合一番,低调回去,路上等消息吧。」 「好!」 陈登鸣心情颇佳回应,眼见鹤盈玉美眸正忧虑凝视他的一头白发。 陈登鸣一笑,催转体内血煞气,送入血梢。 霎时白发在鹤盈玉惊讶目光中转为青丝,唯有两鬓白发飘飘飞舞。 「师弟,这两鬓白发为何留下?」 陈登鸣哈哈一笑,负手刀光中飞掠,潇洒道,「师姐,我虽称你师姐,但论年龄,却是要大过你不少啊。 这是白发相看两鬓霜,人生回望几沧桑。如今年长多感慨,唯有明月对夕光两鬓风霜,便算是师弟一路颠沛坎坷走到现在的艰苦见证吧」 「携手明月夕光,飘洒两鬓风霜?」 鹤盈玉颔首一笑,灵光相随,丰姿绰约,极具出尘仙姿。 二人经历此番生死经历,连金丹也都斗过,却也大难不死存活下来,一颗道心自是更为稳固,已凝聚一种强烈自信,往后修炼下去,漫说假丹抱圆,便是跨过金丹亦信心十足。 「师弟,你的神变刀刀尖既已损毁,此次回去后,师姐便将那韩永绪的法器炼了,为你重炼神变刀。 还有,你战斗时的主战法器仅用一把长刀,还是手段过于单一,正好趁着此番收获,师姐再为你多备几件」 「师姐,不急着忙!」陈登鸣看着为自己打算盘的鹤盈玉,一阵好笑。 不过,这也不好拒绝,如今不像以前了,太客气了,就成了生分,伤人心。 而且,他也的确需要更多的法器装备起来,这次与韩永绪大战,对方的主战法宝,比他的法器还多,否则战斗可能更轻松一些…… … 166:回宗探友庆良缘,故人再见已惘然(为月票加更) 长春真人丘峰登临妙音宗之事,最终还是并没有如陈登鸣所期愿的那般,闹出什么大动静。 在得到他与鹤盈玉平安的消息后,丘峰也并未直接打上妙音宗兴师问罪,而是询问事情的具体经过。 陈登鸣并未隐瞒。他现在对于长春派以及长寿宗也算是深为了解了。这两个宗门的气量很大,很包容。 除了 “与世无争”这个宗门宗旨显得颇苟之外,的的确确就是正气浩然的正道宗门。 门中的大多数修士,也都不会玩什么狗屁倒灶陷害同门的阴谋诡计,更遑论是向来急公好义、刚正不阿的长春真人丘峰。 故而,他将在南寻设计坑杀了韩永绪的事情,如实告知。丘峰这个同为金丹后期的大修士听后,也沉默了好一会儿,似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很艰难。 一个金丹后期的大修,竟然被陈登鸣这么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干掉了。 尽管是在南寻那种诅咒之地内,金丹后期修士可能发挥出的实力最多也就堪比筑基,但这种惊人的事实和战绩,还是将丘峰给镇住了。 连他堂堂金丹后期大修,昔日号称长寿宗内最能打的那一小撮弟子之一,最佳战绩也不过是干掉了一位金丹初期修士,一头金丹妖兽罢了。 现在门下的一位弟子,战绩上却就超过他了,这真是后浪把前浪拍死在了沙滩上。 “后生可畏这真是,后生可畏啊”丘峰得知消息后,从妙音宗山门前绕个弯,打道回府了。 本还打算,即便弟子平安,但姓韩的老小子经常以大欺小,还藏在暗中阴搓搓搞事,找弟子的麻烦,他长春真人今日就上门把妙音宗弟子欺负个遍,再狠狠削韩永绪一顿。 结果,这姓韩的老小子既然已经挂了,被他的弟子给坑杀了……那没事儿了。 丘峰甚至想笑,一想到这消息若是在长寿宗金丹圈子传开,那些昔日师兄弟听闻后震惊的表情,就感到面上倍儿有光。 陈登鸣则是暗感遗憾,在鹤盈玉的小灵舟舱内踱步摇头道。 “师姐,看来长寿宗三位老祖,都没有消除隐患,找妙音宗麻烦的打算啊”他说着,没得到回应。 回身一看,那边鹤盈玉和许微二女正忙碌着为他炼制法器,听到动静回看陈登鸣一眼,道。 “师弟,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正让微微帮忙参考设计图纸,马上就要着手为你炼制宝刀,要不你也来看看?” “哦没,没说什么。”陈登鸣摇摇头,也不再纠结这种事了。 尽管妙音宗的化神邪祟,的确是个隐患麻烦。但这个麻烦,目前看来,也就对其自身宗门弟子的影响最大。 其次就是他这个接触过人仙道统的人,根本没触犯长寿宗任何利益,也不曾影响到东域的安定。 以长寿宗的宗旨,三位师祖不想处理这种麻烦,也是很正常的。化神修士成为了邪祟,哪怕元婴修士想要去消灭这种邪祟,一不小心都可能出大麻烦。 就因他一个弟子和妙音宗自家的麻烦,便劳动长寿宗三位老祖冒风险出手,长寿宗只是正派宽容,却也不是开善堂的。 看书溂 “师弟,快来看看啊喜欢哪一款,师姐就给你炼制哪一款的”鹤盈玉呼唤的声音传来,曼妙丰腴的身姿微侧,美眸泛异彩回眸浅笑。 “哦,来了,师姐你炼制的,哪一款我都喜欢”许微啐了一口, “陈大哥你就会说些好话,哄着鹤师姐”鹤盈玉心里甜滋滋,轻轻拉过许微的手, “我的好妹子,改日得让他一起哄着我们,谁也不能落下” “咳!是不能落下”陈登鸣凑过去,开始打量桌上的设计图纸,心里暗乐。 这有个炼器大师在身旁,就是好啊,日后想要什么法器,备好材料,量身定做,如此才能充分发挥出他的战斗力。 他跟着又拿起桌上散发强烈灵光的似竖琴般的法宝,道。 “师姐,这法宝你也打算炼了?” “怎么会?这应该是三阶高级的法宝,再加上韩永绪的另一件法宝,算是他压箱底的宝贝了。这些法宝,咱们暂时用不上。但以这法宝的材质,日后无论是重新熔炼,还是拿去以物易物,都是价值连城。师弟,日后你踏入金丹了,就不愁金丹法宝的事情了,这是很多才踏入金丹的修士,想都不敢想的。我现在都感到不可置信,韩永绪使用了法宝,竟然还是被你杀了,南寻之地,对于金丹修士的压制就那么大吗”陈登鸣凝眉颔首, “嗯,只怕压制比对筑基修士还要大得多。韩永绪催动法宝,对我发起的攻势威力虽是很强。但我感觉,可能也就比筑基后期修士强很多,也许堪比假丹大修不过,他的丹力损耗更大,而我在南寻施展武道神通,非但不会有太大消耗,武道神通还会得到道统的加持,最后才勉强将他干掉”鹤盈玉讶然道, “那师弟,咱们日后若是惹上不该惹的厉害人物,将之引入南寻后,岂不是就能轻松解决了?”陈登鸣噎住,唯有摇头, “师姐啊,我们日后,还是万万不要再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物了,这次就已经很惊险了” “我只是打个比方嘛,师弟你还真是天生适合加入长寿宗。”陈登鸣一笑,没有辩解,他本就不喜招惹麻烦,但接触到了人仙道统,麻烦自会不请而来。 若是换另一个并未被邪祟影响心智和判断的金丹后期修士,哪怕对方跟着他进了南寻,他可能也很难干掉对方。 单是最开始的遛狗战略,都很难奏效。两日后。长春派内。陈登鸣与鹤盈玉返回后,便联袂将此次在外遭遇之事,禀告了梁云生。 “师兄,事情的经过呢,就是这样的其实,师弟我也是,九死一生,很侥幸,所以你也不必太惊讶。” “哦哦,是,不惊讶,我不惊讶”在长春殿中,梁云生连喝几口茶水,结果因震惊激动而连呛了好几口,咳得老脸胀红。 陈登鸣和鹤盈玉对视一眼,默契忍住眼神中的笑意,配合着梁云生默默喝了好几口茶水后,对方才逐渐缓过来,又继续询问了几遍,确定了陈登鸣所言非虚后,唏嘘感慨道。 “陈师弟,你这次是真的干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难怪我前两日询问派主时,派主让我自己问你,而后让我通知你,他最迟七日就会返回,到时要见你。”话说完,梁云生仍是没清醒过来,有些恍惚。 都忘了询问有关坠毁的宗门灵舟之事,所聊尽是南寻以及战斗的经过。 陈登鸣颇有耐心的讲了一番后,眼见梁云生依旧没问毁坏的宗门灵舟,便与鹤盈玉共同告辞。 …接下来的两天里,二人又联袂拜访了诸多同门师兄弟。二人这一举措,虽未直接说明什么,看上去似只是寻常的外出返回后,一起约好在同门的洞府中简单坐坐,却也好似传递出了一个不同寻常的讯息。 登时,鲍文、王旋飞、蛇户等同门筑基修士,全都大感意外惊愕之后,冷静下来又感觉似是意料之中。 毕竟曾经在门派内,早就传出鹤盈玉瞧上了陈登鸣的消息。甚至有人私底下笑骂陈登鸣小白脸,流言蜚语不绝。 如今,陈登鸣已是筑基后期,又带着鹤盈玉回了老家一趟后返回,这可不就是在老家那边探望了亲戚,确定了二人关系。 一时间,一众同门都是表面上笑脸相迎,恭喜祝贺。背地里,关乐这个七十多岁的陈年老男人,已是哭成了泪人。 他喜欢鹤盈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还曾表白被拒绝过,门内谁不知晓他关乐喜欢鹤盈玉。 他也一直认为,终有一日,自己的诚心能打动鹤盈玉,抱得美人归。直到陈登鸣这个小师弟出现,一代新人胜旧人,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师弟,现在算上韩永绪储物袋内的财富,再加上我们的,我们已是积累了有八百多块上品灵晶”陈登鸣的洞府内,鹤盈玉拿着一块算盘,正忙碌帮着陈登鸣打理财务,显得一副精明能干,什么都能抓一手的模样。 “我们把宗门灵舟赔付了,大概要花费两百块上品灵晶,剩下的六百多块,未来应该也是够用了吧?可惜,这韩永绪,显然没将全部财产都带在身上,竟然只有四百多块上品灵晶”陈登鸣端着茶杯走来,笑道, “师姐,韩永绪的财富,不都在他的两件法宝以及储物袋内的其他法器,还有一些金丹丹药上?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我看至少也价值价值”他想了半天,发现以他曾经过惯了穷日子的贫穷思维,委实想象不出,这些东西的具体价值是多少。 鹤盈玉那边已经算盘拨得响,算清楚后,道, “至少价值八千多上品灵晶不过其中一些法器还有法宝,都需要留下,一部分熔炼后炼制成法器我们自用,一部分留待日后,其实也没多少”她说着,唇角已颇不满意的撇一个弧度。 陈登鸣走过去,含笑摇头道, “已经很好了。放在以前,这都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我以前在宗内,可是出了命的穷鬼。”鹤盈玉放下算盘,眨眨眼道, “那现在师弟你已算是门内除了丘派主之外的首富了,我看即便梁师兄,都没你有钱。”她说着,又逐步将灵晶以一个个储物袋分别收纳起来,细心为陈登鸣规划为家用、修行用、储蓄小金库等等。 陈登鸣哈哈一笑, “师姐,这些东西你来处理吧,你比莪懂行情,有需要用来炼制法器的,你就直接用” “那可不成。你是男人,这财政大权呀,还得你抓在手里,师姐我自己也不穷。倒是你,日后也快要筑基圆满了,出门在外,难道还得被人说穷鬼?我就见不得你那穷酸样。改天我先给你再炼制一身二阶高级法袍,平日换着穿,还有小黑,也得给它整一套兽鞍,毕竟是你的坐骑,也得看上去高大上一些”看着鹤盈玉一改平日贵气的姿态,絮絮叨叨的模样,陈登鸣哭笑不得。 好,现在连黑子都跟着要沾光了?他正想说也不必那么铺张浪费,这日子刚过好,该节俭还是得节俭,给他弄上一套就算了,黑子就还是先缓缓。 倏然,洞府外的阵法被触动,有人前来拜访。 “陈道友,是我啊,老周,周云霁,听说你回来了,我立即过来拜访!”陈登鸣正欲打开阵法,发现鹤盈玉已是面色羞红,立即起身指了指门口,而后避进偏室。 这师姐,终究是脸皮儿薄。陈登鸣迎出洞府,便看到满面红光,身穿华丽法袍的周云霁走了进来,不由讶然。 “周道友,你这是发财了?这法袍,我看得是二阶高级的法袍吧?”周云霁哈哈大笑,拱手作揖道, “陈道友眼力过人,不过这倒不是高级货,这是二阶顶级法袍云蟒袍,我当时看这法袍的名字与我很配,就买下来了。”陈登鸣惊讶,看着面前自信洋溢一副豪气慷慨模样的周云霁。 只觉才过去了一年多而已,这周云霁就似已是变了个人。 “哎?”似是察觉陈登鸣眼神中的惊讶,周云霁立即嘿嘿一笑道, “不过啊,老哥这现在虽是混得不错,却也还是比不得师弟你啊。你现在既是筑基后期的大修时,听说还将咱们门派的鹤大师都拿下了?那鹤大师,可是啧啧,身材又好,模样又俏,还多金能干,啧,关乐那呆子,可是都痴迷追了好多年了,我说师弟,你是怎么” “咳!”陈登鸣立即干咳打断。鹤师姐可是还在他屋内听墙角呢,当人面聊这些,可不尴尬。 他岔开话题笑道, “周师兄,这些话咱就先不聊了,还是聊聊你吧,师弟这点儿事,人尽皆知,周师兄你的事情,我还不知呢。”周云霁话语被打断,闻言却又来了精神,神秘一笑。 “好小子,你想听我的事,师兄我就跟你说道说道,我这趟来,其实也是有个好财路,想请师弟你这位筑基后期的大修士一起加入啊。想当年,咱们一起在那东北角战场上,一起搞偷袭时,兄弟联手,那是何等风光?”一盏茶后。 周云霁遗憾叹息,但脸上仍是带着礼貌微笑,留下了带来的贺礼后离去。 陈登鸣看着桌上留下的贺礼。这贺礼,乃是周云霁祝贺他与鹤盈玉结成道侣伉俪之喜的。 但这事……八字虽有一撇了,却毕竟还没真正定下,他自然是极力推辞,最后也是推辞不过,才不得不收下。 按周云霁的说法,他将要离开宗门出远门,再归来已不知是何日。这贺礼自是要早些送出,以免失了礼数,同时对陈登鸣不肯加入而惋惜不已。 “没想到,才一年多不见周师弟,他似已是变了个人变得有些急功近利了,走了偏门。”这时,听了许久的鹤盈玉从偏室走出,叹息道。 “你也这么感觉?”陈登鸣皱了皱眉,摇头道, “说来可能也是怪我,当初在东北角战场上,教他偷袭干掉噬魂宗修士,结果,大概是那钱财战功来得太容易,他后来就一直在战场上如此混迹,顺风顺水,发了很多次横财。如今战争结束,他反倒是不习惯现在安逸的生活了。曾经钱财来得太快,如今挥霍起来,自是也快,以至于现在又想去冒险了,还邀请我”鹤盈玉靠近道, “他能想到你,只怕也是因师弟你如今的实力更强了,筑基后期,值得拉拢。还好师弟你清醒,他所说的这什么遗迹洞府之事,修仙界哪年没有?最终能顺利得宝之人,又有多少,哎!”陈登鸣颔首道, “周师兄曾经在战场上邀请我时,我便拒绝过,这次也一样,我不会轻易去冒险,除非有必须的理由。如今我们钱财足够,倒是不急。”鹤盈玉一笑, “师弟,你现在算是财侣法地俱全了,当然更不能轻易冒险了。”她说着,还是俏面微红揭开贺礼,旋即微微掩嘴,有些惊讶。 陈登鸣亦是惊愕。 “十块上品灵晶。这周师兄,对我倒是舍得啊”鹤盈玉, “这也说明,他这些年的确发了大财,出手阔绰,难怪已收不住手,他身上那件法袍,我看就得价值二十块上品灵晶。”陈登鸣收起贺礼,递给鹤盈玉, “师姐,这贺礼你记下吧,我曾告诫过周师兄,莫要在外冒险,早晚会出事,现在,也只能祝他在外冒险一切顺利了。” “你是想”鹤盈玉何等伶俐人儿,一看陈登鸣的眼神,已心有灵犀已明了其想法,心中微暖,含笑颔首。 与鹤盈玉约定好接下来一段时间一起安静修炼,为突破筑基圆满做准备后。 陈登鸣遂送鹤盈玉离去。而后在洞府之内开始修行。过去近三个月的时间,他都没有好好静下心来修行。 在南寻那种灵气断绝之地,也压根无法修行,能保证修为不跌落,就已算是不错了。 故而,近三个月,他的长春功修炼进度是陷入了滞缓阶段。至于寿元,更是因在生死大战中接连氪命而损耗了足足五十三年。 陈登鸣凝神观察自身状态。 “筑基后期修士【陈登鸣】寿:87\/391\/789灵根:金、木武功:《陈氏武道总纲》道法:《逆荣回春术》、《长春功》、其他略” “现在开始全力修行长春功,保持每日不间断的话,大概需要179天,我就能自然突破到长春功8层了,突破到筑基圆满,得花费五年时间?师姐说一个月后夏末之时,再约一次老地方水潭引雷,我若是亲自尝试一次,不知是否能加快一些修炼进度?”陈登鸣思忖着,一拍魂屋,储物袋内的夺灵阵盘同时飞出。 魂屋内,小阵灵‘呀呼’一声飘出,启动阵盘后,便开始热舞。这许久未曾起舞,小阵灵似兴致高昂,展露无懈可击的花容体态。 从魂屋内飘出的许微,还是首次见到这等阵仗,不由呆住,俏容古怪。 但很快,眼见陈登鸣只是笑吟吟看着,边看边修炼,似乎这样才修炼得更轻松写意,不枯燥。 许微恍然大悟,才明白陈登鸣为何往日对枯燥的修炼那么感兴趣了。 “陈大哥,我,我也和灵儿一起跳吧只要能对你修炼有用就好。”许微曼妙身躯飘荡而去,配合小阵灵共舞。 她本也精擅此道,每一个探指迈步,无不充盈动人美感,热情洋溢。陈登鸣一呆,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他真只是在正经修炼啊。这许微居然跟着瞎胡闹,现在这两个魂儿飘荡热舞,一个比一个激烈,简直要让人修炼升天。 玉皇大帝也不过就是这么修炼的吧。乐了片刻,陈登鸣很快收摄心神,专心修行。 想要技艺深,还得下苦功。五日后,丘派主便要回归,届时,他也要趁此机会询问这位派主,将来如何才能加入长寿宗,这在加入长寿宗之前,还是得抓紧时间,多积累实力底蕴… 167~168:竞选方得长寿种,苦心修出真神通(近8k求月票) 陈登鸣在洞府内修行五日之后,梁云生发来消息,丘派主已经如约返回,点名要亲自面见他。 洞府内,陈登鸣穿上长春派筑基修士的法袍,又对着镜子仔细将头发与鬓角打理了一番,随后露出一个笑脸,精心打扮的模样,活脱脱像前世去应聘公司面试,表面平静,内心紧张。 「可以啦,只是见一次派主而已,师弟你这也搞得太拘谨了。」 一旁鹤盈玉高挑丰腴的身姿靠近而来,好笑摇头道。 她眉目如画,鼻梁高挺,嘴唇轻启微笑,淡雅而不失庄重,透着一股知性的气息,伸手为陈登鸣整理好衣襟。 陈登鸣干笑,「这不是头一次见派主吗?我进长春派这么几年,还没真正见派主一面,这可是金丹大修,能不紧张?」 鹤盈玉抛个媚态横生的白眼,「金丹大修,你那魂幡里不就还躺着一个,也没看你紧张的,整日拉出来问话拷问他三阶道法」 「咳,那毕竟不一样。师姐,这可不兴这么比喻的啊」 陈登鸣笑着,随后整理了下衣袖,摆手道。 「好了,我去了,不能教派主久等了。」 「嗯。记得准时回来吃饭,我特意在长乐坊买了灵鱼,炖汤给你补补,听微微说你很喜欢吃鱼」 「好嘞!」 走出门。 陈登鸣看了眼一旁兽屋内蛰伏起来好似冬眠般的黑云豹,驭器腾空而起,刀光一闪将身儿一裹,就飞向长春殿。 这返回之后,陈登鸣将曾经为其准备好的那颗水怪内丹喂给了黑云豹,早已濒临突破边缘的黑云豹,便正式开始了闭关突破,只怕下次出关,就将真正成为筑基妖兽。 半盏茶后。 长春殿内,陈登鸣见到了派主丘峰。 对方很明显刻意收敛了所有灵威,显示出了对陈登鸣这位弟子的看重,不过其整个人仍有种慑人气魄。 只见其身材高瘦修长,却丝毫不给人半点体弱之感,浑身好似以钢筋架成,深藏着惊人的力量,双目神光灼灼,步履稳健。 见到陈登鸣后,丘峰首先露出亲切笑容,主动招待其坐下喝茶,闲聊般问及其南寻之事,听到离奇之处时,脸上会露出惊讶之色。 「照你如此说,看来南寻那地方存在的道统,还真是比较不错的,这与长寿宗掌握的情报一致,那韩永绪能冒险追进去,的确胆大」 陈登鸣露出讶然神色。 丘峰含笑道,「一般而言,拥有道统越完整的地方,对他道修士的实力压制也就越大。 如四域之外,那名为蓬莱的洞天福地,便拥有较为完整的地仙道统,他道修士进入其中,将会遭受强烈的压制。 类似地方,在我们长寿宗,也是有的」 「派主这是暗示我长寿宗的天仙道统更好?」 陈登鸣心里嘀咕,面上则露出恍然神色颔首。 二人又就韩永绪之事聊了一番,保持了一个共识,即在陈登鸣突破假丹加入长寿宗之前,这个消息暂时保密不外传,避免引起外界太大的反响,过于引人注目。 目前知道这个消息的,也只有梁云生、鹤盈玉等寥寥几人,都不会外传。 以陈登鸣的脾气,其实都想低调到将这件事彻底埋在肚子里。 日后成了元婴再宣扬出去,不必那么高调。 什么筑基后期斩金丹后期,听起来是很牛,但陈登鸣是自家事自家知,清楚其中水分有多大,人仙古殿就差点没给他放一个长江的水。 这种实力与名气不负 的虚名,要不得。 不过照丘峰的说法,便是这虚名在去了长寿宗后,会很受用,能提升其竞选成为长寿种的成功率,故而最好还是在假丹时再透露出来。 「派主,成为长寿种,还要看名气?」 「那倒不是主要看名气,这是附带的,我现在也不能透露太多,只能说,你在长寿宗内有越多的人支持,包括普通弟子,那么你将来被选为长寿种的概率也就越大。」 「这这不就是前世民主选拔的那一套?长寿种是靠投票竞选的?」 陈登鸣心里错愕,旋即颔首,又开始询问加入长寿宗的条件。 长春长寿本就是一家。 在长春派谈加入长寿宗,本也不是什么需要忌讳的事情,甚至一般的长春派筑基,未必就有机会加入长寿宗。 丘峰早已知陈登鸣有此一问,耐心告知加入长寿宗的条件。 「以你现在的实力,其实也就可以加入,不过无论什么实力,都会有一个宗门考核。 这种考核,一般也就是走个过场,不会有太大危险,主要是考验心性居多。 但我建议你,还是先在门派内修炼到筑基圆满,再去长寿宗。 因为你现在去了长寿宗后,可享受的资源也跟门派内差不多,甚至门派这边会更好,毕竟人少。 长寿宗那边的条件,唯有到了金丹才会有所改变」 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陈登鸣是听懂了丘峰的意思。 长寿宗是必须去的,但可以缓缓。 因为长寿宗的筑基修士更多,还有不少假丹,竞争其实更激烈。 倒不如先留在长春派这边当宝贝疙瘩,待成为假丹后,再过去。 因为长春派的资源包括功法,最多也就只能支援弟子到筑基圆满,将来成为金丹后,想要学更好的三阶功法,拥有更好的三级灵脉洞府,那都得去长寿宗才能得到。 二人一番畅聊到结束,陈登鸣只觉很多疑惑顿解,也不着急了。 辞别丘派主后,他又去见了一趟梁云生,赔偿被毁坏的宗门灵舟。 梁云生颇具人情味的处理方案,让他再次感受到了长春派的好。 「照理说,你现在是富有了,我应该让你照价赔偿的。 不过宗门灵舟毕竟也是用了十几年了,让你直接按新的赔偿也不好,你就赔偿一百三十块上品灵晶吧。」 这富有,是指他得到了韩永绪的财富,还是指他如今与鹤师姐的关系? 陈登鸣佯装听不懂梁云生的话里有话,笑着竖起大拇指道谢,「梁师兄,敞亮,大气!」 梁云生没好气摆手,「别得了便宜卖乖,这也是征得派主同意的,这缺漏的灵舟,我还得调度宗门资金去重新弄一艘,以后再不借你了。」 陈登鸣嘿嘿一笑,一拍储物袋,爽快交出一百三十块上品灵晶。 梁云生目光一闪,瞧出陈登鸣储物袋内还有不少灵晶,佩服笑道,「可以啊陈师弟,看来鹤师妹是让你独揽财政啊 我看之前那些个笑话你穷的,现在绑在一起,都没你富吧。 你与鹤师妹这喜酒准备什么时候下请柬?」 陈登鸣,「梁师兄莫要打趣了,我们目前都是一心准备潜修突破筑基圆满,其他事情暂时先搁置了。」 「那可不成。」 梁云生眉头一皱,哼哼道,「鹤师妹可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陈师弟,你这拖字诀,在我这儿可没用啊」 「我看,你们突破筑基圆满后,要去长寿宗前,还是把 这正事儿办了,不然你们都去了长寿宗,或者只有一人先去了长寿宗,我这做师兄的,可不放心啊。」 陈登鸣一怔,旋即听懂了其意思。 这是怕他去了长寿宗外面世界,花花眼了,富师姐也不香了。 笑道,「师兄,我这人你还不放心吗?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行了,你小子,师兄我当然放心,不然也不会从一开始就看好了,还扶贫支持你,但你也不要让师兄失望啊,这后面的事,我会再和鹤师妹谈谈」 陈登鸣哭笑不得,却也心里颇暖,只觉置身在长春派,氛围是真的挺好,好似前世八十年代的生活环境。 就这梁师兄,的确是赤诚之人。 再度返回洞府之后,鹤盈玉已经亲自下厨,烹饪好了一盆灵气扑鼻的鱼汤。 许微忙着摆放碗筷,曼妙身姿穿着围裙的模样,颇有些美娇娘之感。 小纸人儿已无法进食任何东西,却也每日积极乐观,笑靥如花,只想过好现在来之不易的每一天。 陈登鸣看着舀出鱼汤的许微,依稀仿佛想起昔日在聚集地时,每日清晨将打到的鱼儿,挂在对方屋檐下的景象。 那时一条很寻常的灵鱼,他都很难捕到,哪像如今大鱼大肉。 忆苦思甜,更觉当下的诸多来之不易。 可惜过往很多人事,都已变迁。 祝寻死了,成了厉鬼,灵智尚未恢复。 骆冰被邪祟种为炉鼎,喜儿死于他的手中,许微阴寿无多 或许再过数十年,岁月陌刀一刀一刀杀下,很多熟悉的面孔都将逝去,那是他无法阻止的 曾经,他心里也会有心魔肆虐,自问,为何要抓住身旁亲近的每个人? 祝寻成为阴魂,便释放任其消散天地。 许微自绝,便任其自绝,抱憾而终。 问来问去,陈登鸣也只问出心里一个答案,那便是他一直在寻求的长生,是有情长生,而非无情仙道。 救祝寻,恢复其灵智,于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再续幡中兄弟情。 救自绝许微,为其续十数年阴寿,于他而言,亦是举手之劳,却能让少聚多散的许微多陪伴十年,自此无憾。 原来他一直所求,不过就是让岁月无憾,教人事无悔,让自己心灵圆满无愧。 如此方不枉费悠悠长寿,令冰冷的时间变得有温度。 陈登鸣只觉这一日的鱼汤,喝得分外香甜,喝出了仙途之中的生活与温度。 他只希望未来金丹、元婴甚至化神之时,都不会忘记这碗鱼汤的温度…… 不知觉间,他的心灵也因此更为晶莹剔透。 好似已轻易就能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而非需要从至虚守静的状态中慢慢过渡。 面板中,陈氏武道总纲的进度,自行跳动了起来 天光日气相催促,夏末繁花各自芳。 一个月后,正是夏末之时。 一处四面环山的山谷中,夕光倾洒,四周山峰浸染了曙色,山头上抹上了橙红和胭脂色的霞光,好似女人红妆。 倏然,一道惊人的电光划过空气,刹那掠至下方山谷中的一道浑身散发金光的魁梧身影跟前。 那魁梧身影一声大喝,身上金芒炽盛,手臂青筋缠绕,肌肉隆起,狠狠一拳裹挟着扭曲空气,发出爆炸似的音啸,如弩炮般重重的轰在袭来的电光上。 「噼啪」一声电弧四射,金属颤音伴随崩溃的刀气弹开四射,显现出一柄蓝色飞刀 。 浑身笼罩金芒,处于金刚不坏禅功状态下的陈登鸣看向手臂。 眼见道道肆虐的电弧刀气便要入侵进手臂。 他催动道文,一缕银光伴随灵元罡气闪过,刹那就令肆虐的电弧和刀气湮灭。 半空中,鹤盈玉也被陈登鸣这展露出的所谓「神通」之能吓了一跳,目睹下方那宛如天神般身材魁梧,自有一种超然独立风采的陈登鸣,心神大起波澜,不禁道。 「师弟,你这神通的威力也太强了,竟能单靠肉身硬撼二阶高级的神变刀而不伤,我看即便是天道宗的体修,都未必有你这么强的体魄了 据闻上古时期走人仙道的修士,就是肉身强横,破碎虚空,滴血重生,单靠血气即可震伤鬼修。」 陈登鸣「哈哈」一笑,道,「师姐,其实我最强的倒不是体魄,而是从人仙道统中所得的那道文。 这道文只需一经催动,便可爆发极强的杀伤,便是金丹修士的丹力,也可轻松破开。 拥有这道文,我方可打出威胁到金丹修士的攻势。 我怀疑,当年煞星之所以能在金丹后期斩杀元婴初期,就是得到了很多这种道文」 鹤盈玉闻言心内也是美滋滋,自家师弟强,她自然比谁都高兴而骄傲,此时笑道。 「还来吗?」 「再来,我还有两种神通要让你领教领教!」 「好,那师姐就全力出手了,试试你的厉害!」 鹤盈玉再度调动神变刀,霎时神变刀光华大放,刀身裂变成万千刀刃,似狂风骤雨般冲击袭向陈登鸣。 「来吧!」 陈登鸣一声长啸,大步前踏,双臂展开抱圆的刹那,灵元充盈,法袍鼓起。 呜嗡!!! 一股气旋伴随宛如魔鬼低啸般的声响,凭空诞生。 霎时陈登鸣周身宛如化作了一个深潭塌陷下去,方圆数十丈的灵气迅速聚拢而来。 大量飞沙走石都被吸得卷地而起,疯狂旋转,缩入陈登鸣身前形成浑浊气浪,剧烈碰撞。 万千刃片才冲击而来,便均不受控制被陈登鸣双臂环绕下的惊人吸力吸卷住,宛如大量被吸入水窟窿的鱼儿,扭曲翻滚成各种形态,极力挣扎,却根本挣扎不脱。 半空中,鹤盈玉闷哼出声,面如红潮,驭器掐诀的手掌都在剧烈轻颤,几乎要无法维持施法状态。 此刻她只感到神变刀好似陷入了千百道湍急洪流中,遭受剧烈磅礴的力量频繁冲击,控制起来极其费力。 她美眸闪掠过震惊异彩,惊呼道,「师弟,你这是什么神通?怎么这么猛?」 陈登鸣维持功法状态,洒然笑道,「这是我与煞星和韩老狗一战后诞生的灵感。 我结合先天罡气以及吸功大法,自创出这一式神通,名噬灵功。 一经施展,便可撬动周遭灵气,以吸功在极短时间内迅猛吸来。 而后再以先天罡气的缠丝劲汇聚,使得这些灵气强盛如气旋般高速旋转,非但具备愈来愈强的吸力,还存在极强的杀伤!」 他说话之间,怀中吸力也已是愈发强盛壮大,囊括到四十多丈。 「啊!」 鹤盈玉花容色变,只觉压力急剧骤升。 甚至她都感觉要无法吸收借用周遭天地中的灵气,大量灵气都已是疯了般蜂拥向陈登鸣。 这种恐怖的灵气虹吸现象,也只可能是金丹修士对她出手时,方可能产生,便是假丹大修,也绝无可能一出手就具备如此强烈的灵气虹吸效应。 但现在,竟然发生在了陈登鸣一个筑基后期修士身 上? 「铿锵铿锵铿锵——」 大量刃片在剧烈急旋的锋锐气劲冲击下东倒西歪,不断哀鸣。 陈登鸣怀中所凝聚的灵气涡旋也愈发磅礴而强盛,近乎形成一团令人目眩的光团。 鹤盈玉额头已是泌出汗珠,娇叱一声道,「师弟,我快不行了,我,我跟你拼了!」 她话音方落,双目闪过英气凌然之色,掐诀双手一合,万千神变刀刃片倏然齐齐爆发刺目雷光,瞬间令陈登鸣构成的灵气涡旋紊乱了片刻,吸力骤缓。 「呛!——」 神变刀抓住时机瞬间电射而出。 「哈哈,师姐,我若是使用道文,你想要挣脱可就难了」 陈登鸣任由神变刀电射逃离,倏然大步前标,一声低喝,怀中汇聚如涡旋般的强烈气流登时随他双手推出。 嗖嗖嗖—— 无数道回旋锋锐的气流,刹那宛如形成道道尖锐的钢丝般穿空而过,一闪而逝。 对面树林的一排排树木轰然一颤,旋即一整排均是爆开,被打出了无数细密似筛子般透光的孔洞。 鹤盈玉俏面流汗,云鬓飘散,垂首看向下方被洞穿了足有十数丈的成排成排树木纷纷坍塌下去,美眸中满是惊悸。 这等恐怖的威势和杀伤覆盖范围,若是对她打来,根本避无可避,唯有以防御法器来防,还未必就能防住。 而一旦陈登鸣还使用道文的话,以道文那连丹力操控的法宝都能硬撼的古怪力量,寻常二阶法器是必然防不住的。 也就是说,她这位师弟现在的战力,已是能轻易干掉她这样的筑基后期修士了神通的力量,竟是如此强悍。 大量烟尘飘洒中,鹤盈玉心有余悸飘身飞下。 看向浑身金光敛去后仍显魁梧的陈登鸣,将额前发丝掠往耳后,微笑掩饰慌乱,道。 「师弟,我现在算是明白了,韩永绪为何在南寻死在你手中了,他是死得不冤」 陈登鸣一笑,「师姐,这老狗已经死了这么久了,现在连其神魂都失去灵智,你就莫要再鞭尸了。」 鹤盈玉掩嘴一笑,莲步款款靠近,拿出绣帕,为陈登鸣擦去身上汗珠,「累吗?」 「有你陪练,当然不累!」 魂屋内,许微和小阵灵齐齐啐了一口,有些受不了这些时日变得愈发亲近的二人。 陈登鸣哈哈一笑,看向天边夕阳,又看向鹤盈玉红扑扑的侧颜,道,「师姐,我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要去办正事了?」 鹤盈玉俏脸更显红润,白了一眼,「不就是修炼四象引雷诀,怎么从你们男人口中说出就显得那么古怪呢。」 「我可是记得,你上次说过要给我一个惊喜那就抓紧时间吧。」 陈登鸣一笑,也不须征得她同意,一把搂起鹤盈玉的小蛮腰,驭器直奔山谷中的水潭而去。 鹤盈玉只觉两耳风声呼呼,树林急速倒退,鼻子嗅着陈登鸣身上那强烈的男性气息,俏面火烧似的绯红。 再一想到自己曾答应的事情,不由沉溺之余又一阵娇羞懊恼,忙传音魂屋内的许微道。 「微微妹子我,我还没准备好,这可如何是好?」 许微又感羡慕,又幸灾乐祸促狭传神道,「我的好姐姐,咱们上次讨论那功法时,你不是还气势很凶恶,说要吃了他吗,怎的现在又退缩了? 你不吃,我又吃不到,日后可就便宜别人囖。」 鹤盈玉立即恶狠狠道,「我看还有谁能吃?!」 陈登鸣错愕,察 觉到鹤盈玉似和许微在传音,笑道,「师姐,你们又在说些什么悄悄话?」 鹤盈玉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心里给自己打气,主动勾住陈登鸣的颈肩,佯作柔声道,「没什么,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嗯?」 陈登鸣错愕。 他又不是个雏儿,好歹快八十八岁的老家伙。 立即就从鹤盈玉如水般的眼眸中察觉到什么,心脏不争气跳动了几下。 不同于许微媚在骨子里且楚楚可怜的迷人风姿。 鹤盈玉带着一股优雅从容的气质,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天然的雍容贵气,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行为举止都散发出一种高贵、典雅、知性的气息,让多数男人诞生钦慕念头时都感到自惭形秽,如今却如小鸟依人般挂在身上,自是令人心动无比的。 前方已闻水声涛涛。 这水声,似象征着生命、活力,也冲开了填塞在二人心里最后的一点防线。 … 当晚。 四象引雷阵再起。 道道天雷轰隆而下。 水潭之内,纯阳雷力净化后的潭水充斥灵光。 地火伴随着涛涛汹涌的水声,仿佛涨退的浪潮,此起彼伏,翻腾卷覆,充满活力。 一宿过去,夜里宛如退潮般的水声又接连响起了两次。 第二天清晨。 鹤盈玉与许微笑闹着,片晌后,又惭愧抓起许微轻飘飘的手掌,说着一些感谢的话儿。 陈登鸣正坐在水潭旁,满头长发垂落到了腰部,两鬓白发则倾洒在身前。 他默默观察如今的长春功修炼进度。 「《长春功》(八层16820/50000)」 看到那赫然在目的第八层标志,陈登鸣满足地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 他实在没想到,鹤师姐竟然这么能干会玩。 竟然偷偷把许微的独门绝艺双俢功法学了去,以至于在昨日引雷过后,不小心就把他勾引沦陷了。 还好,没有耽误修炼,反而还为他省却了四百多日的苦修。 这一次,真是人也轻松娱乐了,八十八岁老家伙老树逢春,修为也增长了,爆赚。 当然,鹤盈玉也没吃亏。 双俢之所以是双俢,便是对双方都有裨益之事,乃是阴阳交泰之理。 因此,鹤盈玉也是修为大有精进,在修炼进度上,比他还要稍快一线,也就保持师姐的领先地位。 此番长春功突破后,他的寿元大限也再度增长了15年,寿元大限达到了804年之多,余寿则还有足足413年。 陈登鸣心中一片宁静。 如今他武道有成,修为也在稳步提升,还有道侣为伴,将来共赴金丹,修仙一途至此,已算是一种小阶段的成功了。 陈登鸣起身,穿上法袍,唤上鹤盈玉和许微,打道回府。 与师姐双俢之后,修为虽是大幅提升了不少,但这种事情,也就初次有些效果,再往后便是娱乐居多了。 这之后的修行,还需脚踏实地用苦功,很是费时间,半分取巧不得。 日月如梭过隙驹,人生难得是欢娱。 转瞬,三年时间一晃而过。 长春派内花开花落,春去秋来。 这一日黄昏时分。 长春派内的暮钟倏然被敲响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声音震荡开老远,刹那落入所有门派中人的耳中。 「呜?」 黑云豹抬起慵懒的脑袋,额头一抹宛如王冠般 的华丽紫毛光华一闪,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暮钟一声代表门派中有筑基修士身亡,发生了何事?莫非战争再起?」 陈登鸣诧异之时,察觉储物袋有异动,立即打开,取出其中散发微光的传音玉符。 「诸位师弟师妹,三日前,门派魂堂之内,周云霁师弟的魂牌裂开,今日已门派已确定,周师弟已殒命在外,死于南域雪猎国的一处遗迹之中。 周师弟英华早逝,委实令人扼腕,望诸位同门引以为戒,在外莫要好勇斗狠」 「周师兄」 陈登鸣皱眉收起传音玉符,想到数年前一别之时,对方还曾满面红光上门贺喜,留下贺礼,并邀请他一起去探索遗迹。 没想到这才别数年,对方竟是 「师弟」 这时,鹤盈玉飞掠而来,显然也是收到了消息,神色惋惜。 「没想到周师弟他竟是哎,曾经师弟你还劝过他,可惜」 陈登鸣叹息一声,看向远方夕阳,道,「人死如灯灭,此时说什么也是已晚。师姐,不知周师兄可是还有家眷亲友在世?」 鹤盈玉一怔,颔首道,「听闻周师弟曾是出身自一个修仙家族,应是还有亲人在世的。」 陈登鸣负手点头道,「改日我会去登门告慰。」 鹤盈玉这才想起数年前,陈登鸣让她记下的贺礼,颔首道,「同门一场,也算上我一份。」 生老病死,人情世故,纵是在修仙界中,也永不过时。 在时间长河的缓缓流淌中,有人能长生久视,有人却终是如流星飞逝,甚至流星都算不上,便成为他人生命中的过客,一缕青烟消散。 陈登鸣唤上黑云豹,与鹤盈玉共同坐上华贵的金鞍,联袂出宗而去。 三年过去,他也已正式迈入了91岁高龄。 长春功经过长达三年水磨工夫的苦修后,已逐渐接近突破第九层的阶段。 突破第九层后,他也即是货真价实的筑基圆满——假丹大修。 鹤盈玉虽是有四象引雷诀相助修行,但在修炼速度上,还是比他稍慢一些,逐渐被他赶超,如今是长春功刚突破九层不久。 不过算上对方还未动用的那块三阳晶,兴许最终也是会与陈登鸣在相近时间突破。 二人这三年虽是一直于山门中苦修,却也时常外出行浪漫风雅之事,故而感情倒是愈发如胶似漆,虽未成大事,却已是长春派内诸多筑基同门羡煞的对象。 便是四周其他仙门,也已知晓这一对同为筑基后期修士的伉俪,逐渐倒是得了一个「长春仙侣」的称号。 这称号在陈登鸣看来,颇有些拗口难听,总感觉不少人在背后骂他狗男女。 不过总体而言,他也还算满意当前的修仙环境,如今已是修仙得来两鬓霜,神仙眷侣自风光。山中岁月如流水,宗门处处是故乡 169~170:百岁金丹八百寿,人间回首几春秋 「道道」 一声声充满执念而又邪恶的呼唤,自妙音宗忏悔洞内的古拙祭坛内传出,较之曾经毫无任何声音的忏悔洞,显得更为阴森可怖。 一位气质冰冷的女子正盘膝坐在祭坛下方,似正进行某种神秘的修行。 她身着一袭白色长裙,身形修长高挑,肌肤胜雪,那种冷漠的气质令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仿佛是一个来自极北之地的冰雪女神。 在其身前巨大的石制祭坛上,无数雕刻着的未知符号和神秘图案已然明亮,散发出一种难以测度的神秘气息,使得祭坛周围的空气流动缓慢。 一排环绕祭坛摆放的蜡烛,烛火在气流中微微晃动,微弱的烛光映照在她的身上,投射出的一个庞大宛如妖魔般的影子,映射在后方岩壁上。 倏然,一股强盛的灵威气息,从女子身上爆发开来,掀起她的发丝舞动,灵光湛湛。 女子睁开清冷双眸,飘身而起。 三年半,从筑基中期突破到筑基后期,她用了三年半的时间。 这对于拥有上品灵根资质的她而言,速度也还算较快的,若是没有外物影响的话 「道」 又一股邪恶难言的诡异力量,自她的心灵深处迸发。 骆冰眼神都霎时变得黑暗晦涩。 片刻后,她吐出一口气,神色愈发冰冷了几分。 后方祭坛中溢出的腐臭气息与阴暗力量,也逐渐回缩了回去。 骆冰松了口气,旋即驭器飞出忏悔洞。 自从三年前她突然「清醒」过来后,便发觉祖师对她的影响逐渐减小。 虽也会影响她的心智,却也至少不是完全受惑的状态。 甚至,当她主动开始为祖师设想该如何获得道统时,心灵受到的影响便会逐步削减。 似祖师的力量随着复苏也在发生改变,仿佛逐渐多出了一点可思考的灵智。 又或者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促生了这种奇异的改变。 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掌门韩永绪如今又在何处,这些她都并不知晓。 她只知道掌门韩永绪的状态很差,门内与之建立联系的魂牌裂开了一道缝,却又没有完全裂开,似处于很危险的状态。 但这也方便了她在这三年时间利用祖师的影响,逐渐跻入了妙音宗的高层核心行列。 此时才飞出忏悔洞,山洞之外便传来一排恭谨礼拜声。 「参见首席!」 骆冰环目一扫,目光落在其中一位筑基中期的山羊胡须老者身上,气质清冷平淡道。 「柳师兄,你从罗家返回,罗家老祖可给出满意回复?」 山羊胡须老者面色微僵,抬手作揖笑道,「首席,罗家老祖仍是不肯松口,且搬出了丹宗那位前辈作回应。」 骆冰眼神中黑气一闪,淡淡道,「好!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山羊胡须老者讪讪一笑,作揖后恭贺骆冰实力突破,心中更是凛然悸动。 这三年来,他是眼看着这位昔日清清冷冷不争不抢的师妹,逐渐以极快速度赢得了门内诸多执事长老的支持,坐上了首席的位置。 便是门内那两位一直是掌门心腹的筑基后期长老,而今也全力支持骆冰,颇为反常,似整个妙音宗已被一种奇异的氛围影响着。 尤其是在靠近忏悔洞时,他就感觉到极其明显的心悸。 如今,骆冰已突破筑基后期,妙音宗内除了韩永绪以及两位筑基后期长老之外,就要数骆冰实力最强。 韩永绪若是再过些年,仍不返回, 只怕骆冰将从首席坐上代掌门的位置。 春去秋来,几回落叶又抽枝,转眼便是一年后。 长寿宗地界。 长安坊内。 几名长寿宗筑基修士在坊内的酒楼中含笑客气举杯,与陈登鸣碰杯对饮。 「陈师兄,你与鹤师姐长春仙侣的名头,如今在长寿宗都颇为响亮,话说你们到底何日办喜酒啊?先透露透露,我们也好提前备上贺礼。」 「不错,这喜酒我们可不能错过。」 陈登鸣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笑道,「快了,最迟半年后。届时必然邀请诸位道友,希望务必赏光啊!」 「陈师兄,您这真是,太客气,能去参加您的喜宴,那是我们面上有光才是。你每次来咱们这边,还请我们出来喝酒叙旧」 「就是,陈师兄你远来是客,咱们才是应该尽地主之谊,这次我桑天荣请客,诸位道友拿最好的灵酒喝着,不能再让陈师兄破费。」 「哎?」 陈登鸣忙含笑制止,道,「桑师弟,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咱们既然都是师兄弟相称了,怎么还能说我远来是客呢? 莫非我日后就不来长寿宗了?」 这话一出,那举杯的圆脸修士顿时一愣,旋即忙解释。 一旁另两名修士跟着起哄。 「桑师弟,你这话说得确实不对,自罚一杯!」 「就是,自罚自罚。不过我说陈师兄,桑师弟有些话还是说得对,这也不能老是你请咱们」 陈登鸣哈哈一笑,拉着准备自罚的桑天荣一起举杯,道,「好,诸位师弟说得也是,那我就跟桑道友一同自罚一杯。 不过今日这次,还是我请,主要也是有些小事,要找诸位师弟打听啊」 「陈师兄你这话说的,我们这关系,有什么事要问,你一个传音玉符直接问就行了,不用这么客气!」 「就是就是!」 小半个时辰后。 陈登鸣笑着送出些长春派那边的土特产,挥手与三名长寿宗筑基修士道别。 这关系维系,还得靠常来往打点。 哪怕他如今已是快要突破假丹的修士。 但长寿宗的假丹修士可是不少,足足有十三位,金丹修士都有六人。 太把自己当回事,架子端得高高的,去了长寿宗,也得吃苦头,至少一些繁琐的麻烦事是少不了的。 故而最近半年来,陈登鸣除了正常修炼外,也时常会来到长寿宗的地界,提前熟悉环境。 同时也结交一些长寿宗的道友,事先打听清楚长寿宗的一些规矩和需要注意之事。 且这朋友多了,日后进入长寿宗,才能如鱼得水,不至于人生地不熟跟个楞头青似的。 「没想到战争才停了四年,东域宗门这么快就开始对西域魔道发起围剿何必呢,西域那边那么贫瘠,除了妖兽资源,又有什么好的?」 陈登鸣就着刚刚打听到的确切消息吐槽,心里有些郁闷。 这才安稳了不过四年罢了,现在东域的一些宗门,倒是又开始搞事起来了。 不过这次东域出师西域,也是师出有名,乃是由天道宗发起的一场除魔战役,主打一个「报仇」的词眼。 四年前,西域魔道入侵,气焰嚣张,杀死了不少人,很多宗门的修士都死于那一场战争中。 他们的亲人子嗣,很多都想报仇,只是绝大多数人,都苦无没有机会和能力。 如今天道宗联合蜀剑阁、五行遁宗 等宗门登高一呼,要打反击战,彻底围剿西域魔道,将西域魔道打得一蹶不振,从此再不敢入侵东域。 这口号喊出,自是成了正义之师,吸引了无数欲要报仇的修士和宗门加入其中。 不过还好,陈登鸣已打听到,长寿宗还是主打一个与世无争的宗旨。 暂时除了极个别人,也没有长老或是老祖表示要掺和其中。 但战争这种事…… 越往后发展下去,也就越不好说了。 陈登鸣早已未雨绸缪,十几天前便吩咐人开始在长安坊先将壮神丹、益气散以及一些炼制法器的材料,都提前买了不少。 如今十几天后再一看坊内商品的价格,明显都涨了不少。 一种阔别几年的紧张氛围,再度出现,开始酝酿。 … 陈登鸣离开坊市,一声狂吼便从远处传来,黑云豹威武的身形似一片黑云般飞驰而来。 在四周投递来的道道尊敬的目光中,陈登鸣驾着黑云豹很快离去。 临到途中,前方有人拦道。 黑云豹俯冲降落下去,筑基妖兽散发出的威势,令道上几人都是面色发白,而更令人心悸的,则还要数这筑基妖兽腹部上的两行字,简直触目惊心。 「陈前辈!」 道旁几人中,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修士恭谨上前,双手奉上一个储物袋,陪笑道。 「近来物价飞涨,晚辈只为前辈收到这些材料,还有七块上品灵晶未曾动用,清单就在储物袋中,请前辈过目。」 「不必了。」 陈登鸣含笑接过储物袋,打开后取出一块上品灵晶,抛到黑衣修士手中。 「你黑风做事,我还是放心的,这些年没少帮我解决这些琐事。」 黑衣修士接下灵晶,忙恭谨作揖,「多谢前辈夸奖赏识。」 「如今战争在即,未来风云变幻,只怕很多事也不好说了,你也将眼力劲儿放好点儿,那剪道劫镖之事,近来该收敛收敛了」 陈登鸣提醒了一句,而后也不管对方是否听进去,驾着黑云豹离去。 这炼气十重修士黑风,也算是他结识已久之人。 最开始相识,便是因对方的一次劫镖分红。 后来他鼓捣出炼蛊场,很长一段时间里,炼蛊场出货到长安坊,途中安全都是由这黑风和手底下的兄弟关照的。 炼蛊场早在数年前,他就没开了。 盈利太小,每隔几月还需要他亲自出手炼蛊,费时费力不讨好。 不过这黑风,陈登鸣倒是保留有联系,此人也是会机灵来事儿,近来帮忙收购物资,主要也是此人在跑腿,省却了他很多精力。 一刻之后。 陈登鸣返回长春派洞府,便听到室内传出了一声轰鸣。 气劲宣泄出室内,还带着一阵古怪的焦糊气味儿。 「师姐,又失败了?」 他摇头带着笑容迈步走进室内,掐诀施展一个清洁术,便将室内灰尘异味都清理一空,看到鹤盈玉灰头土脸的模样,不由忍俊不禁。 「笑什么?人家这还不是为了给你炼出厉害的二阶顶级法袍,到时去了长寿宗,也有件体面的衣裳,哼! 可惜,还是失败了,材料浪费了不少」 鹤盈玉抚弄着被震散的云鬓,一脸不高兴。 陈登鸣摇头道,「师姐,我说了,不用着急,你这还没突破到筑基圆满呢。现在炼制二阶顶级的法器,尤其是法袍,肯定成功率不高,还是再缓缓」 鹤盈玉撇嘴,「哪怕成功率不高,也得熟悉练习啊,这炼器都是练出来的,不是实力境界提高了,就能立即炼出更好的东西只是,的确耗费材料了一些,看来最近我得消停消停了。」 「没事,我这儿刚还给你收了不少材料。」 陈登鸣一笑,拿出黑风刚刚给他的储物袋。 这炼器术想要提升起来,的确是很烧钱。 别看鹤盈玉平日里似很富有,但实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若只是平常炼制成功率较高的法器用以贩卖,那自然是稳赚不赔,钱财滚雪球般积累提升。 但若是自己鼓捣研究炼制新的法器,而且还是等级高的法器,那自然是失败率极高,材料损耗起来极其烧钱。 眼看陈登鸣拿出的材料,鹤盈玉面色羞红,感动道,「师弟,近来材料都是涨了不少吧?我看我还是先停停,也就像你说的,先修炼到筑基圆满,再琢磨也不迟」 「没事,我提前就让人在低价时收入了,现在囤积的一些物品,过段时间再贩卖出去,其实还有得赚,这有钱了,就是比较好发财。 你尽管炼,只要不耽误修炼就行。」 「嗯,我也只是修炼烦闷时才练练,主要还是尽快突破,我想再有半年,应该就可以用三阳晶了」 陈登鸣突然神秘一笑,「不急现在还烦闷吗?还烦的话,我陪你一起修炼。」 鹤盈玉一愣,惹人遐思的美眸白了陈登鸣一眼,旋即巧俏的唇角逸出一丝羞涩笑意,「是有一点点烦」 陈登鸣哈哈一笑,拦腰抱起,道,「那就先解决这一点点烦」 事后。 陈登鸣凝视面板中的《长春功》进度。 「《长春功》(九层48829/50000)」 功法熟练度增长了10点。 除了曾经首次二人练功之外,这如今往后每与鹤盈玉一起练功一次,长春功的熟练度就会增长5到10点熟练度左右,具体效果则看当时状态。 这四年多来,陈登鸣常在修炼之余,与鹤盈玉一同修炼,二人多少都是互有裨益的。 不过这种修炼,保持两三天一次到两次的效果最佳。 次数过于频繁了,效果反而奇差。 如今陈登鸣只需要再修炼二十天不到,就能突破长春功九层,迈入筑基圆满的假丹大修行列。 鹤盈玉因还有三阳晶未曾使用,速度比他也不会慢多少。 陈登鸣起身走出房屋,看着厅内正与鹤盈玉聊得开心的许微,心内暗叹。 四年时间过去,许微虽是修炼成了日游鬼的鬼修境界,可无惧阳光、风雨,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却也就此止步。 显然,许微不似祝寻。 便是鬼道天赋,也是并不算出色。 如此一来,也就很难通过提升修为延长阴寿,只怕要不了多久,也就会香消玉殒。 此事已是无法。 陈登鸣曾经就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而许微就更是每日颇为积极乐观,似已将正在倒计时的生命置之度外。 流逝的时间,没有人能抓住,每个人能抓住的,也唯有过好每一天。 十八天转眼即过。 陈登鸣抓紧这十八天勤修苦练。 终于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这一日。 洞府之内,一股极其强盛的气势灵威,突然从洞府内诞生。 周遭灵气尽是如潮汐般蜂拥聚拢向 了洞府内。 「吼——」 门外守着的黑云豹眼神中闪过惊悸与喜色,瞪大豹眼瞅向洞府内的景象。 隐约能看到三道刺目的金光在洞府内闪烁,映照得洞府内的岩壁都满是金辉。 陈登鸣盘膝坐在洞府之内,身躯已在磅礴灵气潮汐蜂拥下飘浮起来,满身霞光,发丝如飘着灵雨,额头、胸口以及腹部位置,三团刺目金光凝聚,散发出强烈的灵气波动。 筑基圆满,抱三颗假丹,是为假丹大修! 此时,陈登鸣体内上中下三大丹田中,已再无灵气形成的灵雾飘浮。 曾经宛如三滩水潭般的灵元,也已凝聚成了三团「看上去」介于液态与固态之间的假丹。 假丹外围似液态般的能量,便是灵元。 内部近乎实质的金色固态能量,便是假丹的丹力。 假丹之所以被称为大修,区别于寻常筑基修士,便是因这丹力的存在。 这丹力哪怕在纯度上比不上金丹修士的丹力,却终究是比灵元强了很多,存在质变。 故而假丹大修若是催动法器与筑基后期修士交战,哪怕双方只存在一个小境界的差距,这丹力都足以轻松将筑基后期修士的灵元压制。 此时,陈登鸣的洞府之外,道道灵光迅速聚集而来,不少同门都被惊动。 察觉到来自陈登鸣洞府内那强烈惊人的威压,以及那三道令人炫目的金光,关乐、王旋飞等筑基修士都是一阵恍惚。 蛇户有些吃惊,「假丹大修,陈师弟竟然这么快就假丹了?」 边沉神色钦佩又羡慕,「再进一步,就是真正的金丹大修寿八百载,可在外独开一派」 王旋飞有些不敢置信,「陈师弟,好像是五年前才突破筑基后期的吧?这才五年难道是鹤大师将她的三阳晶给了陈师弟?」 众人闻言均是心中一动,神色不一。 若真是完全靠三阳晶堆上去,那将来也未必就能突破金丹了,毕竟并非脚踏实地修炼得来的,根基终究不稳。 那也就没什么好赞叹羡慕的,我上我也行。 「哼你们也太小觑人了。」 这时,鹤盈玉的身影,从一侧飞掠而来。 她身穿一袭轻盈的长裙,长发披肩,举止淡雅而带有天然的雍容贵气,令人不敢轻视,平淡而又骄傲自豪道,「我的三阳晶,还在我手里,陈师弟完全是自己靠实力突破的。」 众人微微色变。 这长春仙侣,曾经他们一直以为,陈登鸣不过是沾光鹤盈玉罢了,可现在看来 「陈师弟,不愧是资质过人,丘派主没有看错人。」 梁云生的声音倏然传来,其身影从天而降。 「梁师兄!」 众人均是纷纷行礼。 洞府之内,此时也传出了陈登鸣的声音。 「梁师兄过奖了,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罢了」 这声音才传出,众人便均是感到一股强猛的灵威增强,形成了一股惊人的气势,伴随三道刺目金光,一同出现在前方洞府的门口。 这是刚刚突破,还无法收敛灵威。 众人唯有立即运转灵气抵御,一时四周劲气横流,灵威强烈。 洞府门口处,陈登鸣身上笼罩细微金光,双目开阖间精光若现若隐,环视众人时,目光似能直望进人的心里去,其天庭广阔,两鬓白发飞舞,站在那自有一种出尘脱俗的味道。 顿时,关乐等众多筑基修士,均是拱手作揖,恭贺道。 「恭喜陈师弟筑基圆满,成假丹大修!未来金丹可达,得寿八百!」 陈登鸣哈哈一笑,抬手从左至右,又从右至左作揖,谦冲恬淡道,「多谢诸位师兄相贺!陈某与师姐已早先有过决定,无论何人先入假丹,便择良辰吉日,设喜宴广邀同道,一同庆贺!」 鹤盈玉闻言登时面色红润而欣喜,眼眸都要氤氲出水来。 尽管此事是早已有所准备,可如今陈登鸣当着同门师兄弟的面前郑重宣布,还是令她感到分外感动而开心。 众人闻言,自是纷纷道贺,各个喜笑颜开。 无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这面子上的和善,都是必须得维持。 哪怕陈登鸣没踏入假丹,单是长春仙侣的名头,就足以令周围绝大多数修士都一直保持善意的笑脸。 更莫说,陈登鸣今日已是假丹大修,路过的一条狗见了都要立即赔笑。 望着众人含笑道贺的面庞。 陈登鸣逐一回应,心内也是感慨。 那年八十三,先天七重,露宿聚集地街头如喽啰。 今年九十二,假丹大修,赶超同门师兄成大佬。 从先天七重修炼到筑基后期,他仅用了五年的时间,期间耗费的灵晶、丹药、三阳晶、寿元等资源是海量的,却胜在够快。 但从筑基后期再突破到筑基圆满,他却是用了足足四年的时间,这期间还有与鹤盈玉频繁双俢的缘故,否则至少也得耗费五年时间。 如今,真正已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至少见了半边月亮了。 下一步,就是待鹤盈玉也突破假丹,长春仙侣,双双进入长寿宗,共赴金丹大道。 陈登鸣有个愿望,就是在百岁那年,跨入金丹。 百岁金丹八百寿,人间回首几春秋…… 此间事了,也是时候,回去看看强子和两个娃了。 还有那人仙古殿,也得试试,能否再突破煞星的封锁,多得一枚道文。 与一众师兄弟客套完,陈登鸣当即拉上鹤盈玉出了宗门,趁着良辰美景,二人还有许微在外小小庆贺一番。 同时,陈登鸣也将自己要再回南寻之地的打算,告知鹤盈玉,嘱咐其在宗门好好修行,不必担忧 … … … (求月票!明天万字!) 171~172:仙家道统难得之,长春喜宴会有时 南寻,驻仙城内,陈登鸣负手而立,凭窗而望,意态轩昂,身形健硕,独具一种与众不同的卓然气质。 他看着热闹升平的驻仙城,短短数年时间,这座城池就已是因驻世真仙之名而热闹发展了起来。 城内赌场、艺楼与酒楼林立,贩商云集,胜比南寻诸多繁华的大都会。 在城西沿江码头一带,更是各类水运贸易发展迅猛,日进斗金。 陈登鸣看着短短四年时间便已发展至此的驻仙城,不得不佩服蒋强的经商天赋,淡淡笑道。 「强子,你这位如今的天下第一高手,我感觉还不如说是天下第一会经商的高手,驻仙城这名字你取得好,也利用得好啊,你不愧是经商的人才。」 身后,蒋强脸上带笑,闻言恭敬道,「陈哥,我本意为这城池取名驻仙城,是以你的名义取的,结果这几年过去,这些凡人却是误会了,将我视作驻仙城的神仙,这真是」 蒋强苦笑摇头。 陈登鸣莞尔,「强子,这点儿虚名,难道你以为我会在意?还有,才几年不见,你就这么拘谨了?」 蒋强闻言尴尬挠头,脸上露出更纯粹的笑容,「我这不是陈哥你毕竟也是假丹大修了。」 「无论是什么,哪怕我现在就是金丹大修,我也是你的陈哥。」 陈登鸣摇头一笑,负手走到桌前,端起酒杯,倒上两杯。 将一杯递送到蒋强面前,道,「我也一直跟你说过,莫要太拿修仙者的身份当回事,一口一个凡人的,曾经你我,不也是从凡人这个阶段过来的?」 蒋强忙双手接过,闻言心内是既钦佩又感动,很是复杂惭愧,郑重点头道,「陈哥,你说得是。」 他方才还紧张拘谨,只觉陈登鸣已是假丹大修,而他依旧还是一个小小的练气修士,这数年未见,难免心中紧张忐忑。 但此时发现,原来这么多年来,陈登鸣始终如一。 在弱小时是那样没什么架子,无论对谁,哪怕对凡人,也是一视同仁,在强大之后,依旧如此。 这种任岁月变迁,实力变强后始终如一的不忘本心,的确令人感到由衷的钦佩和感动,也唯有这样的人,才会无论如何强大,都不会忘记故友。 将心比心之下,蒋强自问,若自己日后也变强了,只怕是很难如陈哥这般始终保持本心如一。 「恰!」 两个酒杯碰到一起,陈登鸣一饮而尽,随手从人仙古殿取一股灵气,拍了拍蒋强肩膀,输送过去后道。 「强子,你这些年为我照顾家族,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蒋强展颜一笑,「陈哥,你这话说得,我强子的命,都是你数次捡回来的,我真是心甘情愿,而且,我也很喜欢敬儿和依然这俩孩子」 他说着,目光含笑看向楼下。 陈登鸣也是看向楼下两名正在嬉闹的一儿一女,脸上露出满意微笑。 陈依然和陈敬,如今都已快八岁,习武也有快两年了。 兴许是从小喝黑云豹血的缘故,又有蒋强时常以灵晶渡些许较柔和的灵气锻体,这两个孩子昔年的亏损隐患早已消除,体魄还比正常孩子要强大不少,展露出了极佳的习武天赋,可尽得陈登鸣的武道衣钵。 蒋强看着两个孩子身手矫健的追逐嬉闹,心内暗道可惜。 可惜陈哥的这两个子嗣,并无灵根,但这种话,他也不好多说。 无灵根也有无灵根的好处,至少陈家有如今的势力,两个孩子绝对也可无忧无虑大富大贵的过完一生,但终究无缘长生。 蒋强张了张嘴,还 是开口道,「陈哥,我这辈子,估计就这样过去了,毕竟也四十多岁的人了,如今才练气五重的修为,又是下品灵根,有现在的成就,我已经很满意。」 「哦?」 陈登鸣看向蒋强,看到对方脸上满足的微笑,知道强子这是真的安乐满意。 这几年,蒋强在凡间开枝散叶,建立了家族,非但得到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还娶了几房妻妾,生下了四个孩子,的确很美满。 蒋强继续以开玩笑的口吻道,「我这一生就这样了,现在就算陈哥你让我再回去,每日那么累死累活的修炼,追求那么一丁点的筑基希望。 我倒不如在凡间多娶几个妻妾,多生几个娃,当着天下第一人,宁为鸡头,不做凤尾,挺好。 我想日后我的娃有好资质,就将他送去修仙界」 陈登鸣一笑,伸手拍了拍蒋强的肩膀,道。 「放心吧!」 蒋强登时面色激动,皮肤都有些胀红,仿佛比自己的修为突破了还好激动。 因为他知道,陈哥只要说放心,他就绝对可以放心。 他成不了筑基不要紧,风光过了,享受过了,灵舟都亲自开过了,不过下品灵根,又有什么好拼的呢。 但若是他的子嗣中,能诞生一个中品灵根,有陈哥的支持,未来老蒋家,也许将会出一个筑基修士。 他蒋强,也有个筑基儿子喊他爹。 这时,「噔噔」声中,陈依然和陈敬纷纷兴奋跑上楼,嚷嚷着。 「爹爹,爹爹,我们想要骑豹豹飞」 「豹豹飞,豹飞!」 陈登鸣哈哈一笑,起身走过去,伸手一手牵住一只小手,道,「好,带你们去骑豹豹飞。」 数日之后。 陈家府邸的深深宅院之中。 陈登鸣安坐在静室之内,神魂很快通过识海中的道文,升腾到了人仙古殿之内。 他也唯有在南寻之中,才能接触到甚至进入到人仙古殿。 在南寻之外,他虽是也能于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演练武学时,隐约感应到人仙古殿的存在,却始终似隔着一层隔膜,难以接近。 所以不得不说,南寻的确是人仙道统的福地。 此时,陈登鸣神魂进入人仙古殿内,霎时就感受到了古殿环境中充沛的灵气。 整个神魂如置身在灵气海洋,绽放灵光。 他怀疑,南寻之所以灵气断绝,可能并非曾经本就没有灵气,而是所有灵气,都被吸入了人仙古殿,以及古殿背后那看不清的大幕之中。 若是日后有人能得到完整的人仙道统,解放古殿以及大幕,令灵气潮汐回归南寻,使得灵气复苏,也许南寻将会成为一个新的修仙小世界,诸多南寻有资质的先天武者,会突破成为修士。 他们的后代,也会因为出身就处于灵气环境中,先天八脉俱开,更多的凡人,将会具备灵根。 想到这种可能性,陈登鸣就觉得,这人仙道统,非常值得去探索。 如今,他再度来到人仙古殿,已是假丹修为,且已经将多门武学研究自创成了新的神通。 他想要试试,能否再多得一枚道文。 不过对于古殿内可能存在的金丹期煞星分神,他也仍是没有任何把握获胜。 要知道,煞星东方化远,可是在金丹后期就斩杀了元婴初期的猛人。 一般的金丹修士,都不可能是煞星的对手。 「煞星留在人仙古殿内的第一道分神,是筑基初期。 希望他留下的第二道分神,是金丹 初期吧,这样也许会有一点点希望」 陈登鸣迈步走向古殿。 这次,他主要以试探为主,哪怕煞星留下的是金丹初期的分神,他赢的概率极其渺茫,所图不是胜过煞星,而是突破煞星的封锁,接触到空白石柱上的道文。 转眼,陈登鸣来到古殿门口,目光落在毫无动静的门口石柱上,又刻意晃了两下。 发现这石柱上的筑基初期煞星分神压根不出来,不由索然无味。 还说先跟这筑基初期的煞星分神一起热热身,试试现在实力提升后,战胜这筑基初期的煞星分神,还需要多久。 结果对方不给机会。 他继续走向古殿内部,目光紧紧落在古殿内的三根石柱上。 那三根石柱,都有着煞星东方化远的背影。 他又看向另一侧。 殿内的十二根石柱,除了四根已遍布裂纹的,以及中间被煞星占据的三根石柱,便只剩下另外四根空白石柱还无人占据,均有道文。 「试试看能不能偷鸡干嘛要跟这煞星打生打死」 陈登鸣目光熠熠,双腿在地面活动了片刻,倏然发力,施展身法整个人如一阵风般迅速冲向另一侧的空白石柱。 几乎在他身形才冲入古殿的刹那,一声轻啸便从中间的一根石柱上爆发。 「好胆!」 中间第一个石柱登时蹿出一道人影,散发出强烈的金丹灵威,整个人如被细微的金光笼罩,威严霸道,一双手化作万千爪影,隔空就抓向陈登鸣。 刹那间,一连串噼啪之声,在古殿内响起,使人心神震颤,凶猛霸道的惊人气劲,眨眼罩定陈登鸣的神魂。 一股极其强盛的压迫力,近乎令陈登鸣寸步难行,宛如泰山压顶,爪影重重如重峦叠嶂,盖压而下。 这煞星,竟将凌厉爪功练至如山沉重又兼凌厉的地步。 在那闪瞬之间,陈登鸣双臂一振,全身被一团银芒遮盖,周身气流狂涌塌陷,空气宛如都成了一座深潭。 噬灵功结合道文全力施展开来,银芒迅速爆开,形成的气流涡旋勉强将袭来的爪影消弭部分。 「嗖!——」 陈登鸣身形电射从爪影压力薄弱间隙处冲出,距离前方石柱仅剩不到两丈距离。 煞星分神倏然一声长啸,五指箕张之间,一道刺目银光迸放。 吼!!! 惊人的音乐浪在古殿内炸响! 气劲化作一条银龙,龙口一张散发强劲吸力,电射向陈登鸣。 「擒龙手?!」 陈登鸣双目爆闪异彩,察觉到身形被拉扯后撤,立即厚背一弓,两个肩胛骨宛如仙鹤亮翅般凸起,口中发出一阵长啸,双掌化爪齐齐拍出。 道文银光爆闪。: 一股强劲气浪排山倒海般涌动而出,宛如一头张开喙子的仙鹤,与银龙对撞一起。 「纵鹤功?」煞星分神发出一声惊异低喝。 擒龙纵鹤! 南寻多少年都没有再出现的绝技,今时竟同时出现,再现擒龙纵鹤功之威。 这对拼二人,亦是南寻这么多年来不世出的人物,可谓将遇良才。 矗隆一声,轰鸣在殿内爆开,震动四周灵气剧烈翻滚,灵气匝地,激起片片浓稠烟霞。 成排气墙构成的仙鹤气劲霎时被撕裂。 一道银龙电射掠过,张口一吸,陈登鸣的身形便停滞半空,距离石柱还仅剩一丈。 下一瞬,银龙缠身,陈登鸣霎时好似有万斤大石压在心头,全身有若刀割 ,被直接吸向煞星手掌。 他冷哼一声,直接斩断道文与人仙古殿的联系。 刹那,神魂又如来时那般,粉碎成无数气泡般的小点,掠过煞星分神,向下坠降而去。 陈登鸣豁地从静室内苏醒,面色苍白,只感到脑袋一阵刺痛,不由伸手揉着眉心,眉峰隆起。 「古殿内的第一个石柱上的煞星分神,果然是金丹,可能只是初期那第二根石柱上的,难道是元婴?第三根,是化神?」 心里思忖着,陈登鸣拿出壮神丹服用,恢复受损精神,暗道麻烦。 金丹初期的煞星分神,非常强大。 哪怕他刚刚是偷鸡,险些就要成功,却仍逃不过被对方干掉。 很显然,煞星分神已不是寻常的金丹初期那么简单,身具道文,一经催动,就可轻松凭借实力上的优势,将他碾压,一触即死。 若是换其他金丹初期修士,没有道文,他自忖自己凭借道文,应该还是能够压过对方的丹力,扛几下没什么问题,轻松取到道文。 如当初那林家老祖林河,一击法宝也只是将他击伤,很难直接将他打死,毕竟道文可破开对方的丹力。 「这次试探不成功,下次再试,煞星分神估计也有防备了,很难偷鸡了」 陈登鸣感觉壮神丹的药力开始产生作用,大脑刺痛得到缓解,当即起身,走出静室。 此次返回南寻,他主要也是为了探望家人的同时,再试试能否获得一枚道文。 如今诸事已毕,也是时候离开了。 「陈哥,外面院子内都是我这些年招揽的江湖高手,其中先天五人,还有一个就是王师埵。 他已临近突破修士的边缘门槛,但这世界灵气断绝,我劝住了他不要突破。」 走到前厅时,蒋强向陈登鸣汇报道。 陈登鸣气机稍微探出,便感应到外面的道道气息。 其中除了一个王师埵气息最强,已接近修士,余者最强的也只有先天六重的修为。 这六人,其中有四人算是昔日的老相识。 虽然关系都算不得好,却也均是面熟之人。 陈登鸣沉吟片刻,走出厅内,蒋强立即亦步亦趋跟随。 院外,六位南寻最强大的顶尖高手,均是大气不敢喘,屏息恭敬侯在院内,等候陈真仙的接见。 自从蒋大仙于数日前传讯告知他们,陈真仙重返人间,可能会见他们一面。 他们便迅速抛下手头上的所有事宜,匆匆赶来驻仙城,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头赶路。 此时,无论陈真仙见不见他们,他们都已忐忑激动得不行。 倏然,六人均是寒毛耸立,感到一股令人心神震慑的压力,从前方屋舍出现。 「陈真仙!」 六人均是心脏一紧,忙纷纷垂首以示恭敬,不敢冒犯仙颜。 陈登鸣看向院内的五男一女,几乎均是中年乃至老年形象,有几个面熟之人。 他淡淡笑道,「傅绍刚、苑淑芬、纳兰,还有你王师埵你们也都算跟我曾经同时期的故人啊。」 没被念到名字的二人,均神色羡慕而又失落,暗恨当年突破先天较晚,没有福分结识陈真仙。 被叫到名字的四人则均是浑身一震,眼神中满是激动和感动,却仍是不敢抬头。 没想到,陈真仙竟然还记得他们的名字,愿意叫出他们的名字,这已是莫大的荣幸。 王师埵的眼神中更是掠过一丝复杂,当初他与陈登鸣一起参加登仙大会。 本以为这些年凭借仙人给的妙法,就能修炼成仙,也不会比陈登鸣等去了修仙界的人差太多。 但如今看来,他当时的想法,就是一场天真的笑话。 现在的陈登鸣,可是连蒋大仙这样货真价实下凡而来的仙师,都毕恭毕敬的修仙界大人物。 「都起身吧,不用弓着身子跟我交谈。」 陈登鸣摆摆手。 王师埵等人保持弯腰的身躯均是立即挺起来,只敢小心翼翼打量陈登鸣。 眼见陈登鸣依旧容颜如昔,甚至似更年轻了不少,鬓角白发不予人苍老之感,反更令人感到一股浩荡仙威,几人均是更为拘谨。 陈登鸣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的紧张和各种心思。 一如当初在登仙大会时,修仙者也是一眼就能看穿凡人仙天的心思一样。 「强子,看来他们都想我传仙法、仙丹,甚至想让我带他们去修仙界啊」 陈登鸣含笑传音蒋强道。 蒋强回应:「陈哥,我已为他们检测过,除了王师埵有劣等灵根,他们都不具备灵根,只想求一些丹药强健体魄。」 陈登鸣微微颔首。 丹药,他随手就可赐予。 但王师埵想要去修仙界,他却没有必要应允。 当年他已给过此人一些清宁丹之类的好处,蒋强这些年也栽培提携过对方,继续一味的给好处不合适。 说到底,陈家也不是开善堂的,这些人也只是老乡而已,又不是有多深厚的交情,想要获得更多,那就得付出更多,例如,守护陈家。 在陈登鸣示意下。 王师埵等人齐齐对蒋强出手,均是施展出了全力。 结果自然是毫无例外,全部被蒋强击败。 但这些人,却也成功消耗了蒋强五成灵气。 没办法,练气修士的术法威力,被削弱了十来倍,施法速度都削弱了不少。 这样的情况下,蒋强还能独自战胜六人,已是这些年同时兼修了武功身法,提高了一些战力的缘故,否则纵是能将六人杀光,自己也得饮恨。 由此也可瞧出,先天武者若是招揽得足够多,对于下凡而来的练气修士,也还是存在很大威胁的。 陈登鸣赐予了六人一些丹药,表示嘉奖后鼓励了一番,便飘然而去。 六人得到灵丹妙药,自是无比欣喜,也唯有王师埵颇为失落。 不过他也很清楚,陈真仙对他已是足够好了。 若问他对陈家可做出过什么贡献,他扪心自问,目前他为陈家创造的价值,还远远抵不上陈家对他的投资,又岂敢奢求更多? 两日之后,陈登鸣再次进入人仙古殿,尝试了一遍偷鸡,结果不出意料还是失败了。 他当即辞别蒋强和家眷,骑着黑云豹飞掠而去。 凡尘间有武林高手试图追逐他离去的身影,寻找仙迹。 最终却唯有无奈看着黑云豹飞入云端,消失不见。 自此南寻江湖武林之间,又多一段陈真仙驾豹离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说。 此时此刻。 南寻之外。 长春派内,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整个门派已提前被布置得华美而庄重,红色的绸缎和鲜花点缀着每一个角落,场面格外喜庆,门内弟子也均是喜笑颜开。 长春派早已对周边诸多仙门发出喜宴请柬,广邀仙门同道,前来长春派参加「长春仙侣」二人的喜宴。 这场盛宴,即将在半月后的良辰吉日正式举办。 长春仙侣将 在那时于长寿宗金丹以及长春金丹大修的见证下,共结连理,往后共赴金丹大道。 此等盛事,早已是在长春派周边范围传得沸沸扬扬,便是凡间都有所听闻。 诸多散修津津乐道,谈那长春仙侣中,女子鹤盈玉美丽不可方物,是不可多得的尤物,更是炼器大师,筑基后期的实力,男子则俊伟英朗,如今已是假丹大修,实力强横。 这二人的结合,自可谓是天造地设,长春派有此仙侣伉俪,也是长春之福。 … 鹤盈玉所在洞府之中,此时也早已是珠光宝气布满,各类提前送到的贺礼,都堆了一小个屋子。 「微微,你看这样好看吗?」 鹤盈玉婀娜身姿袅袅婷婷的坐在梳妆台前,面色红润询问一旁的许微。 她头戴鹊羽冠,手拿花翎,美丽动人,令人惊艳。 许微正欲含笑回应,突然听到一声豹吼,立即低呼道。 「陈大哥回来了。」 鹤盈玉一怔,眼看许微魂儿一样飘了出去,嗔道,「你这个魂儿是一直跟着你陈大哥飘的」 话音方落,她也已是身穿红衣,转身走出洞府,喜不自禁。 她还真怕陈登鸣在南寻流连忘返,忘了二人婚期喜宴,届时长春仙侣都要闹成笑话 (今天还有加更!今天争取更新一万一,求月票) 173:百门贺喜龙凤舞,扶摇直上长寿宗(为月票加更) 同心结就鸳鸯侣,并蒂开成长寿花。 欲问东风借喜讯,长春广邀仙客家。 五月初八,正是长春派长春道侣大喜之日。 一位假丹大修与筑基后期修士的结合,这在修仙家族来说,都能算是一场盛事,可轰动方圆数千里,吸引不少修士凑热闹。 更莫说这二人还是是长春派的修士。 明眼人都知道,这长春道侣共结连理之后,便将去往长寿宗,届时便更是鱼跃龙门。 此时能搭上关系的,不去搭搭关系,日后这长春仙侣双双成金丹,再想攀关系,那可就难囖。 于是乎,别说是长春派邀请的仙宗道门,便是没有邀请的一些周边的修仙家族,也纷纷赶来送上贺礼。 一时间,从长春派山门一直到山下的长乐坊,都可谓是场面壮观隆重。 山门之内,已摆好千人喜宴,山门之下,还有各类百戏表演,有驭兽宗门驱使来灵兽筑基水蛟以及筑基鸾鸟贺喜,寓意龙凤呈祥,四处都是锣鼓喧天的热闹场面。 … 长春派山门之内。 陈登鸣身着喜气洋洋的红色法袍,笑着与一些修仙家族的族长以及一些门派的代表客套寒暄。 「马家主送上这么厚重的贺礼,真是太盛情了,把钱都花了,待会儿多喝几杯」 「哎!何派主,没想到你居然都亲自来了,真是让小弟感到万分荣幸啊」 「陈老弟,你这嘴啊,还是这么甜,我是副派主,这也是代派主过来向你恭贺,你可别再给我戴高帽子了」 陈登鸣哈哈一笑,躬身作请,「快快请进贵宾殿安坐」 这说话的功夫,眼见不远处又有弟子通报,有修仙家族的人前来恭贺,那什么家族,他是听都没听说过,更谈不上认识。 「这真是富在深山有远亲?」 陈登鸣摸了把额头略冒的汗珠,又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感到辛苦并快乐着。 真是没想到,本想低调办个喜宴,结果现在这前来贺喜的各种大小势力,到现在都已来了数十家,最少的一家也送了十块上品灵晶。 这时,远远传来一道叫门的弟子通报声。 「妙音宗送来贺礼!预祝长春仙侣白头偕老,共赴金丹大道!」 「妙音宗?」 陈登鸣一愣。 这妙音宗谁在开玩笑,妙音宗掌门韩永绪的神魂如今可是还在他的引魂幡内呢,灵智都快要消磨一空了。 竟然有人送来贺礼? 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他目光望去,便见到一位颧骨高而下颚有三缕长须的筑基修士以及另一个颇为俊朗的年轻筑基修士联袂而来。 「侯万宗?」 陈登鸣惊讶,没想到这妙音宗来人中,居然有曾经在战场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侯万宗。 当时他还向此人打听过骆家和骆冰的消息,也是那时找到了蒋强。 说到底与此人不过一面之缘,居然也这么热情不远千里来送礼。 「侯兄!没想到你也来了,事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立即安排接待。」 陈登鸣笑着上前作揖客气道。 「陈道兄!这哪儿敢让您百忙中抽出时间您还记得我小侯,我就已是分外高兴。」 侯万宗见到陈登鸣,反倒是颇有些紧张,忙作揖行礼。 如今的陈登鸣可是假丹大修,而且他也知道,自家掌门可是曾经为难过陈登鸣,后被长寿宗老祖击退。 当初他 认识陈登鸣时,还只知道陈明这个名字,现在他算是全清楚了。 「陈道兄!」 三缕长须的中年筑基修士也是客气对陈登鸣行礼,作揖后拿出一个储物袋,笑道。 「这是代表我们妙音宗首席送出的是一份贺礼,首席说,道兄你也算是昔年故人,如今大婚吉日,送上这份贺礼聊表心意。 只可惜首席尚有要事缠身,故而无法前来亲自祝贺,还请陈道兄见谅。。」 「哦?」 陈登鸣眉梢一挑,心中微动,歉然道,「贵派首席是」 侯万宗立即笑道,「陈道兄,我派首席,便是骆冰骆首席!」 「哦?」 陈登鸣恍然,面色不变,表示感谢之后,差遣接引弟子过来将二人迎入贵宾厅。 「骆冰」 陈登鸣垂首看向手中的储物袋,微微皱眉后,打开储物袋,却见袋中有二十块上品灵晶以及一块令牌。 看着那刻了一个骆字的令牌,陈登鸣目光一闪,又缓缓收起储物袋,单独存放。 这时,陈登鸣察觉到不远处的一道温柔目光。 转首看去,不由一笑。 「微微来,拿回去吧。」 陈登鸣招招手,唤来那边的许微,将另一个已装满贺礼储物袋递过去。 「这么多?」 许微咂舌,对方才妙音宗来人之事只字不提,掩嘴灿然一笑道,「玉姐现在都不梳妆打扮了,尽在洞房中数灵晶」 陈登鸣眨眨眼,一笑道,「这还挺发财的,不如我们下次再结一次?」 许微一愣,旋即眼神不自然眯起弯月般的微笑弧度,「哪有你这样的,旁人送礼都要送穷了,可不把人吓着了?」 「那有什么?我们又不是不还礼。」 「不说哩。我去送东西了。」 陈登鸣含笑看着飞一般跑开的许微,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心里的喜悦也少了一些。 另一边,跑开的许微脸上的喜悦逐渐也是削减,心里酸滋滋、麻辣辣、苦涩涩的,同时又是万分感动。 若纸人儿有眼泪,此时她的眼泪也必然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 正因是纸人,资质又低下,且她也自知寿元无多。 故而哪怕陈登鸣主动开口,她也不愿去面对,不想因此影响到陈登鸣。 她也羡慕鹤盈玉与陈登鸣的结合,同时由衷的祝福与支持,也曾幻想过,今日穿上新娘衣的是自己。 但只要想到旁人的非议和诧异眼神,她就会感到自卑,更怕因此也令旁人看轻了陈登鸣。 … 当晚,鲜花烛光伴随美酒曲乐之声,为这场盛大喜宴更添了诸多喜庆气氛。 在长寿宗金丹中期修士屈英华以及长春派派主丘峰这两大金丹大修的见证之下。 陈登鸣与鹤盈玉在夜色月光下,一人驾蛟,一人骑鸾,于半空共饮交杯酒。 最终,黑云豹在漫天盛大烟花火光下驰骋盘旋出现,坦坦荡荡显摆身上的字迹,拖来一车鲜花以及灵果,从天倾洒,教整场喜宴都散满鲜花与灵光。 这一日。 长春派狂欢彻夜。 洞府之中。 夜半春宵透碧纱,东风吹梦到晚霞。 谁家玉笛声初断,一片白云落杏花。 事后。 鹤盈玉情意绵绵,霞飞双颊,眼眸红润如似欲滴出水来,暗恼陈登鸣太能折腾。 陈登鸣则坐在厅外,舒服泡在洞府 温泉中,同时听着一旁许微汇报收到的贺礼。 「总计收到三百多块上品灵晶,二阶法器十二件,其他价值不等的丹药之物十余种这么多?」 听完汇报,陈登鸣惊愕转过身看向许微,得到对方一个肯定而又偷笑的眼神后,不由咂舌。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师弟,我们如今在东域好歹也是有些声名的人,金丹大修之下,就要是数我们名头最响,又是长春派修士,自然会有很多人愿意前来送贺礼。」 鹤盈玉从室内走出,口中漫不经心说着,唇角却是微翘,显然内心不平静。 陈登鸣笑道,「现在这么一算,我们现在已是积累有八百多块上品灵晶了,这么多钱,够用很久了」 鹤盈玉摇头,「你忘了,我们将来还要攒钱,炼制一艘二阶顶级的灵舟,或者直接买一艘三阶灵舟,那就至少得花费四五百块上品灵晶」 陈登鸣愣住。 这么一说,好像也确实八百块上品灵晶,不算什么了。 顿时才有的一点儿兴奋劲儿就荡然无存了。 前世结婚的人,都愁积攒买房买车的钱。 如今在修仙界,却也愁购买灵舟的钱。 但若是有能力,灵舟也确实是不可或缺的「修仙生活大件」。 灵舟的遁速要胜过同阶飞剑不少,且只需氪金嵌入灵晶,便无需输送自身灵气即可飞行。 其次,灵舟也是门面的象征。 鹤盈玉自己倒是有一艘小灵舟,但只是二阶低级的灵舟,遁速也就与二阶高级的飞剑相当,二人如今成婚,马上就要去长寿宗,的确是要更换一艘灵舟了。 「不如就一步到位,直接买三阶灵舟吧,反正这灵舟除了初步启动时需要输送力量,之后就只需置放灵晶就行了。 以我现在的丹力,应该也能启动三阶灵舟,三阶灵舟的遁速也快很多,金丹修士若没对应灵舟,都未必能追得上。」 陈登鸣从温泉中走出道。 鹤盈玉却又摇头,「算了,先不急,我们好不容易才积攒这么多钱财,日后去了长寿宗,还得修行生活,拜访一些同门,打点门内的前辈,哪样不花钱?暂时就先节俭一些」 许微闻言也道,「玉姐说得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世道也不太平,天道宗那帮好战的又打去了西域。 今天我听到来贺寿的宾客说,长寿宗这边不少仙门都嚷嚷着要报仇打回去,搞不好什么时候天就变了,这世道乱,咱们就更得多抓一些钱财在手里了」 陈登鸣看着两个打算盘的女人,不由感到一阵好笑。 说买灵舟的是你,说节俭的也是你们,归根结底,都是会过日子的女人啊。 他只觉颇为满足,同时心里也略感惭愧,鹤盈玉这算是穷嫁给他了。 二人积累的钱财看似多,但对于一个大的修仙家族或者一位金丹大修而言,仍是很少,买一艘体面大气的灵舟都不够。 「日后有钱了,一定要买一艘三阶灵舟,跑路快不说,还宽敞,必须买」 转瞬半个月后。 在长春派一众同门以及众多弟子夹道相送之下,陈登鸣、鹤盈玉二人乘上灵舟,准备离去,奔赴长寿宗。 「梁师兄,保重!我会常回宗来看看。」 在一种凝肃悲愁的离别氛围中,陈登鸣抬手作揖,神色郑重目视梁云生道。 梁云生哈哈一笑,略显苍老面容上是说不出的慷慨轩昂,洒脱道,「陈师弟,鹤师妹,你们这只是去长寿 宗而已,又不是去南域、西域,咱们距离得本就近,又都是一家人,就不必作这离别儿女态了。」 鹤盈玉闻言,黯然神色露出微笑,嗔道,「师兄你是等今日很久了吧?巴不得我去长寿宗。」 梁云生哈哈大笑,心内却是感慨。 若非你这师弟师妹太出色,他还真不想送去长寿宗啊,身旁就此又少了两个贴心的师弟师妹,宗门内难免也少些热闹。 片晌后,数千弟子均是躬身作揖相送。 「长春弟子恭送二位前辈喜赴长寿,预祝二位师叔共赴金丹,同得长寿!」 在浩大相送声中,灵舟抛洒灵光,迅速远去。 长寿宗处于东域腹地靠北之处,距离长春派仅有四千多里路程,确实不算远。 以鹤盈玉的灵舟之速,一个时辰后,二人也便抵达了长寿宗的山门前。 长寿宗山门处,已有几位筑基修士以及一位假丹大修正在等候接引。 陈登鸣远远看到那几名筑基修士,含笑对鹤盈玉介绍道。 「师姐,那就是桑师弟、郑师弟以及欧阳师弟了,都是我之前说过的早已结识的长寿宗师弟,有他们这些熟人帮忙引导,我们也能很快适应长寿宗。」 鹤盈玉一笑赞道,「师弟你对为人处世,向来是处理得周道。」 二人虽已结为夫妻,成道侣伉俪,却仍是以师弟师姐互称,这也是习惯使然。 用陈登鸣的话说,老夫老妻的平日里喊什么夫君,娘子,还挺腻歪的,这大概也是相敬如宾。 「陈师兄,鹤师姐,哈哈哈,你们可算来了。」 随着灵舟降落下去,桑天荣立即笑着招手,察觉到一旁假丹师兄的目光,才嘿嘿收敛。 那假丹师兄大袖飘飘,主动飞身而上,面上带笑作揖,自我介绍道。 「在下齐彦兵,见过二位师弟师妹,对二位长春仙侣的大名,齐某真是如雷贯耳啊。」 陈登鸣携鹤盈玉飞身下灵舟,客气回礼道,「哪里哪里,齐师兄飞云破雾剑的大名,我们夫妇二人才是真的如雷贯耳,今日见到师兄,真是相逢恨晚啊。」 齐彦兵一怔,没想到这新来的陈登鸣居然听过他的名号,而且似对他很钦佩,脸上笑容也不由亲切了几分,立即也是客套寒暄。 桑天荣等三人对视一眼,均是心里憋笑。 这齐师兄什么飞云破雾剑的名号,哪里又有多么响亮?那是比不上长春仙侣的。 毕竟长寿宗向来主张与世无争,即便门内假丹也都经历过不少战斗,却也不至于说如天道宗那般,是个假丹都打出了一片名气,什么飞云破雾剑,也就自家宗门吹吹,这名号,还是他们透露给陈登鸣的。 有陈登鸣一段商业吹捧,众人进宗之后,自是客气荣荣。 有桑天荣等人帮着跑腿引导,很快陈登鸣与鹤盈玉就忙碌完了入宗登记以及领取宗门考核任务等事宜。 加入长寿宗,并非是他们人到场了,登记后就可以立即领法袍、洞府、身份令牌以及福利待遇。 在入宗之前,还需完成一次宗门考核任务。 这种任务,虽大多只是走个过场,却也是不可或缺的,乃是考验下宗弟子的个人能力、实力、心性等等,留作记录,也好日后宗门在任用人选之时,调出这些记录作为参考,安排合适的事宜和职位。 原本陈登鸣是想等鹤盈玉也突破到假丹后,再一起来加入长寿宗。 但得到桑天荣等人提醒,如今东西域再起战事,未免日后长寿宗也卷入其中,考核任务会涉及到战场,二人还是选择提前来到长寿宗,避免日后麻烦。 「陈师兄,你看,现在的宗门考核任务,其实就已经有些麻烦了,不过还好,没有涉及到战事。」 在长寿宗云寿峰上,桑天荣邀请陈登鸣二人在洞府做客,客气为陈登鸣讲解着考核任务。 陈登鸣看着手中领取到的考核任务,也是微微摇头,又看了眼鹤盈玉的任务,松口气。 「还好,桑师弟,你看她的考核任务,应该要比我简单一些吧?」 桑天荣看过鹤盈玉的考核任务,微笑颔首,「不错,鹤师姐的任务,就要比陈师兄你简单多了,不过陈师兄你毕竟是假丹大修,能者多劳,任务难度肯定是不一样的」 陈登鸣点头,表示理解。 他的考核任务,是前往靠近西域的一处开荒之地,镇守三个月,直到开荒结束,即可返回。 所谓开荒,便是准备将一片本是无人迹的区域开垦出来。 这片区域,大概率也是供给那些奔赴战场的宗门用以建立战区城池要塞的,就类似昔日的嘉木关等地区。 从长寿宗的这种考核任务,隐约也可看出,长寿宗这是在划水。 兴许是天道宗等宗门攻打西域时,也邀请过长寿宗。 长寿宗高层自然是拒绝的,但也许碍于情面,还是在后勤方面掺和了一些,划水打酱油,表明也算是出了一些力。 鹤盈玉的任务就比较简单了,只是护送一批物资抵达东域边缘的某个战区临时点即可,物资送到了,就算完成任务。 二人对桑天荣表示感谢后,便纷纷来到了长寿宗内的临时洞府。 虽然暂时未完成考核任务,二人却也能在长寿宗的二级灵脉洞府内居住,倒是不影响什么。 … 夜里,二人一起飘浮在洞府上方,俯瞰整个长寿宗的全貌。 长寿十三峰。 自南而北,宛如十三名清丽佳人比肩并坐。 非但风景优美,更是六条一级灵脉,四条二级灵脉以及两条三级灵脉、一条四级灵脉聚集而成的庞大仙山宝地。 十二条从四级灵脉中分出的支脉,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坐拥四级灵脉的主峰长寿峰,使得长寿峰灵气氤氲,峰顶上似龟蛇之形的长寿殿,更是恢弘大气,予人一种苍茫厚重岁月感。 「师姐,待我们完成考核任务后,未来很长一段岁月,就要留在这里安家了」 「嗯,你在的地方,哪里都是家。」 下方洞府附近,一些目光时不时瞧向半空中相偎的二人,有人羡慕,有人郁闷发酸,心里低骂。 长春仙侣,狗男女。 这才来第一天,就大晚上的秀恩爱,他们这些独自苦修的寂寞客,谁受得了 (今天近一万二千字,为长春仙侣贺喜!也求个喜庆月票) 174~175:折寿圆满绝顶资,开荒蹊跷显敌情(近8k求月票) 宗门考核任务,只留给陈登鸣几天的准备时间,而后就要立即出发,跟随宗门灵舟,前往距离万里之外的东域南角边陲附近。 越过东域南角边陲,便是天道宗等宗门与西域魔修爆发冲突的战区。 洞府内,鹤盈玉与许微沟通着,“去了那边,就要交给你了,他这人,别看平日里心细谨慎,生活上却时常粗心大意” 许微忍着笑,拉住鹤盈玉的手道,“知道了玉姐,生活上的一些琐事,我会给他处理好的。” 鹤盈玉微微颔首,又起身莲步款款走向陈登鸣,继续絮叨。 “去了战区别逞能,有麻烦该避就避,只是考核,又不是让你去拼命的。 你是假丹大修,金丹可期,宗门不会为难你的” “给你炼的那几件新法器还用得熟练吗?得多熟悉熟悉” 都说小别胜新婚,现在她这是新婚后就要小别了,自然不舍。 陈登鸣含笑揽住鹤盈玉的腰肢,道,“放心,都熟悉了。我的性子你还不知道?真有危险,我早避开了。 你也是,途中注意安全,也要抓紧修炼,早点突破” 二人交流片刻后,没有再多缠绵,昨夜初来乍到,修炼已是够勤奋。 当即联袂离开了洞府,直奔山门处已然悬停等候的几艘长寿宗灵舟而去。 … “鹤道友!” 其中一艘灵舟上,一名长得獐头鼠目的筑基中期老者看到鹤盈玉曼妙端庄身影,眼睛一亮,立即抬手作揖。 “这位道友!” 这时,陈登鸣从后方飞来,跃下黑云豹,含笑对老者作揖,道,“我夫人初来乍到,首次参加这考核任务,还请道友须多多关照啊。” 老者一惊,察觉到陈登鸣身上的迫人灵威,立即躬身作揖客气笑道,“陈道兄说笑了,令夫人实力还在老朽之上,老朽可不敢谈关照,只能说互相帮助。” 他说着,又瞧瞧看了眼额头有华贵如王冠般紫毛的黑云豹,只觉此兽威武不凡,愈发不敢怠慢。 早听闻长春仙侣拥有一头筑基黑云豹作为坐骑,今日一看还真是如此,令人眼馋又心惊。 “经验也是实力,道友无需谦虚。” 陈登鸣一笑,随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储物袋,以一股柔和力道递送过去。 老者一愣,忙退却,“陈道兄,这使不得,使不得,您这可不是折煞老朽” “一点见面礼,道友收下吧,当交个朋友,我们长春仙侣,最喜交朋友。” 片晌后,陈登鸣微笑目送鹤盈玉曼妙身姿登上灵舟,放心离去。 俗话说,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哪怕如今已是假丹,陈登鸣却也不会因此骄纵自满,该有的谨慎和交际手段,是必不可少的。 “陈道兄!” 来到另一艘灵舟时,一名身穿长寿宗法袍的小眼睛筑基女修,主动上前作揖打招呼,客气介绍也是同行之人,参加宗门任务,请多多关照云云。 对于陈登鸣而言,这是一次入宗考核任务。 但对于其他长寿宗修士而言,这可能就是一次宗门履职任务。 履职任务能碰到陈登鸣这种假丹大修作为队友,这无疑是令人开心的事情。 灵舟之上,还有六十多名长寿宗练气弟子,见到陈登鸣,均是恭敬行礼,颇为激动兴奋。 整個长寿宗近两万练气弟子,数百筑基修士,假丹大修却只有二十三人而已。 一般练气弟子,平日里根本接触不到宗门内的假丹大修,更遑论是在同一艘灵舟一起出任务。 陈登鸣一如既往,没什么架子,客气含笑与一众恭敬行礼的弟子打招呼后,随后便将黑云豹留在外面,接受一群长寿宗弟子又怕又畏的注视礼。 于小眼睛筑基女修杜宝月的引领下,他在灵舟最好的一间客房下榻,暂时歇息。 此去万里之外,以长寿宗这种二阶高级灵舟之速,也需飞行两个时辰才能抵达。 当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后,越往上提也就越是困难,故而并非二阶高级灵舟的速度就会比二阶低级灵舟快数倍那么夸张。 坐在灵舟房间内。 陈登鸣唤出小阵灵伴舞,启动阵盘,准备开始修炼。 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一阶夺灵阵盘的效果已经极其有限。 因为他修炼时吞吐吸收的灵气量,委实太磅礴。 曾经数个时辰才可能将阵盘周遭范围的灵气吸收一空,如今却只需十来分钟就可做到。 这就意味着想要保持最佳的吸收质量,金、木灵气不互相产生损耗,就得频繁更换修炼地点。 如此自然也就会导致修炼效率下降。 不过这种问题,在处于灵舟飞行的过程中,又恰好可以解决。 因为灵舟时刻保持移动状态,不虞周围空气中的灵气会被吸收一空。 但弊端也很明显,在灵舟移动时修行,缺乏宗门内的灵脉,单靠外面空气中的灵气含量,显然修炼速度仍是不如宗门的。 这几乎已成了比较无解的修炼麻烦。 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找到更高级别的夺灵阵盘,扩大阵法影响范围,便可增强效率。 “夺灵阵盘非常罕见,长寿宗不是以阵法为主的宗门,根本没有此类阵盘。 我曾与强子在附近坊市搜找了很久,都没有这种阵盘的消息,看来得通过一些对应的宗门寻找了” 陈登鸣欣赏小阵灵和许微的舞姿,作修炼之前的思忖。 此去镇守之地,届时可能也会遇到天道宗、蜀剑阁等宗门的修士。 听说奇物宗的修士此次也参加战争,兴许也有机会遇到。 奇物宗是出了名的拥有珍宝无数的宗门。 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这个宗门内都可能找到。 陈登鸣怀疑,当初蒋强找到的夺灵阵盘和制作图纸,其实就来自奇物宗,小阵灵也未必就是被人炼进阵盘的,兴许另有真相。 否则也解释不通阴鬼宗这种宗门,为何会收集有夺灵阵盘和制作图纸,当时奇物宗攻打阴鬼宗,这些东西,兴许是某位奇物宗修士陨落后遗失的。 陈登鸣收摄心神,观察此时的自身状态。 “筑基圆满修士【陈登鸣】 寿:92/391/819 灵根:金、木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 道法:《长春功》、其他略” 长春功突破到十层后,他的寿元大限已再度增长了15年。 如今寿元大限高达819年,剩余寿命,还有428年好活。 陈登鸣考虑,在接下来镇守开荒的时间里,就直接消耗130年寿命,将《损命拔苗术》直接提升到三层顶点。 哪怕上次已尝试过,再往后修炼此术,能提升的灵气亲和度也是聊胜于无。 但如今既然寿元再次多了起来,能投资到修炼中,就还是先投入一些。 反正日后突破了金丹,寿元大限就又要再度大幅增长不少。 很快,他心神沉静,进入修炼状态之中。 长春功的熟练度,每隔二十三分钟跳动一次 两个时辰之后。 长寿宗灵舟便载着众人飞到了万里之外的一片荒地。 这里已有一队修仙家族的人马正带领一群散修在开荒,只是没有高手坐镇,开荒的进度很慢。 陈登鸣等长寿宗之人赶到后,这些修仙家族之人包括散修,显然都松了口气,看向陈登鸣以及杜宝月的目光中充满敬畏。 “接下来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你们可以回去复命了。” 在完成交接工作时,杜宝月对修仙家族之人吩咐道,而后反应过来,连忙目光立即带着征询看向陈登鸣,局促道。 “陈道兄以为如何?” 陈登鸣颔首笑道,“杜道友你看着处理即可。” “好!” 杜宝月脸上露出微笑,放下心来,心中对于陈登鸣的印象更好了几分。 这长春派来的陈道兄,倒是的确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像宗内的假丹师兄,都多少有些傲气,不会那么好说话。 “我出去转转。” 陈登鸣有些不适应屋内一群家族修士噤若寒蝉的状态,弄得气氛很严肃,好似他会吃人一样,打了个招呼,而后飞出屋内,查看这片荒地的情况。 山林中聚集的不少散修看到陈登鸣的身影,均是连忙垂首,不敢冒犯,显露出一副极其敬畏的模样。 陈登鸣环目看向百余名服装不一的散修。 有人尚还算体面,穿着法袍,面庞干净,有人则灰头土脸,一副落魄邋遢的模样。 相较于一众散修,一众身穿长寿宗制式法袍的练气弟子,就显得有气势多了,各个衣衫亮丽,谈笑自若,自信洋溢。 不过陈登鸣反是感觉一众散修更亲切,不知是从这些人身上看到自己的从前,还是因长寿宗弟子自信骄傲的那股劲儿,让他有些无法代入。 陈登鸣唤来黑云豹,飞身而起,围绕荒地飞行探索。 这是一片深山老林的地带,名为昌山深林。 越过这这片山林地带,继续前行千里左右,便是西域地界。 故而这片地带就显得颇具战略意义。 若是将此地开荒出来,依山建立一座类似嘉木关的城池要塞,便将进可攻退可守,还能避免西域魔修通过这片深山老林化整为零的潜入进来。 显然,曾经不是没有魔修这么做过,因此这片荒地才会被选为开荒区域。 这次他前来镇守,除了要负责解决开荒时可能会遭遇的强悍妖兽之外,主要也是防范会有西域魔修得到情报,前来破坏开荒进程。 “据说前面的战线都已被天道宗和蜀剑阁联合封锁,我这边算是处于战区后方了,大概率也是不会有魔修能潜入过来搞破坏” 陈登鸣骑着豹子,在半空盘旋巡游,观察地形地貌。 这一片幅员颇广的茂密森林笼罩着一切。 很多地方,阳光难以穿透树叶的缝隙进入深林中,只有微弱的光线洒在地上。 在深林中的黑暗中,兴许就会有强横的妖兽蛰伏。 一如曾经前世人们开山伐林造城市,便会挤压得山中野兽四处逃窜,甚至袭击人类。 如今在修仙界也是一样,只不过野兽已换为了更强悍、更具攻击性的妖兽。 可以想象,接下来的开荒之路对于散修们包括长寿宗弟子而言,都会异常困难。 这些山林地带,道路崎岖不平、杂草丛生、危险重重,平日里都是妖兽甚至邪祟幽灵蛰伏的安静神秘之地。 开荒者们不得不花费数月的时间,砍伐笨重的大树,铲除顽固的杂草,顶着如今六月夏日天气的侵袭,感受开荒深山老林的艰险和不可预测的妖兽威胁。 陈登鸣绕着飞行了小半圈,神识也配合探出查看,倒是发现了不少妖兽在山林中活动的踪迹。 但察觉到他的身影和黑云豹的气息,这些妖兽基本都是迅速逃窜退避。 陈登鸣亲自出手,神变刀化作一道刀光飞射下去,打杀了一头练气九重形似山猪的妖兽,而后以驭器术操控飞起,收入储物袋中,几乎塞满一个储物袋。 这种实力很强的练气妖兽,几乎都是必须要处理的。 此时看到不顺手打了,造成开荒弟子伤亡时再出手,无疑会多生事端。 待返回山林内的暂居地后,陈登鸣便将储物袋内宛如小山般的山猪妖兽尸体释放出来,吩咐弟子们处理了,今晚就以此兽作为晚餐。 一时间山林内长寿宗弟子均是欢呼雀跃,一众散修则是又羡慕又敬畏眼巴巴看着。 陈登鸣看向一群散修,淡淡笑道,“大家都有份儿,这么大一头山猪,每人都能分到一块肉。” 诸多散修表情错愕精彩,没想到平日里应该高高在上的假丹大修,竟是对他们这群散修如此亲和,一时均是激动不已,不少人都开始感激道谢。 “这位陈道兄,倒是真的有些与众不同啊。” 杜宝月诧异看着这么快就赢得一片人心的陈登鸣,心内感到钦佩。 分点儿好处就能得许多人的拥戴,这道理,谁都懂。 关键是能不能付诸行动。 人们都是看你怎么做,而不是看你怎么说的。 有多少假丹修士看得起散修,又有多少能和蔼可亲的对待宗内小辈弟子?哪怕是在长寿宗这种比较和谐的宗门,这样的修士也是少得可怜。 实力、地位上的差距,就是阶级的差距。 杜宝月突然觉得,这位陈道兄很有潜力,以对方这种不拘一格的为人处世方式,兴许未来有希望成为宗门长寿种。 时间流逝。 很快便是一个多月过去。 昌山深林的开荒进程进行得非常顺利。 在上百名散修以及六十多名长寿宗弟子的术法威力下,逢树伐树,逢山开山,开荒速度非常快。 遭遇一些山中受惊的强大妖兽袭击时,陈登鸣以及杜宝月都会及时出手。 甚至有时都不需陈登鸣出手,黑云豹就能轻松解决一些强大的练气妖兽。 至于筑基妖兽,几乎都没碰到过。 显然这类妖兽更精,早已望风而逃。 陈登鸣本还有些担忧,是否会有西域魔修从山林的另一头潜入过来搞破坏。 结果一个多月过去,风平浪静。 反倒是前线战区的捷报不断传来。 天道宗以及蜀剑阁的修士在战场上表现极佳,几乎是压着西域魔修打,不断推进战线。 如此一来,他修炼起来就更为安逸了。 每日夜里,还有时间与鹤盈玉用传音玉符煲粥,偶尔还能与许微玩一下亡灵骑士的游戏。 唯一麻烦的就是比较废灵纸,动作大一些,许微就得更换纸人身躯。 不过这般劳逸结合的修炼下来,修行生活倒也不枯燥。 但令人遗憾的是,一百三十年寿命消耗下去,损命拔苗术虽是彻底修炼到了三层顶点,他的灵气亲和度却也只是勉强提升了一点点,可能仅有数十分之一。 曾经,陈登鸣每日能将《长春功》修炼提升62点熟练度。 如今灵根资质提升到顶后,每日修炼就能提升64点熟练度。 一个月下来,也就是能提高一天的修炼效率,聊胜于无。 … 日月如梭逝水流,又是近两个月的时间过去。 整个开荒工作,彻底宣告完成。 之前枝叶茂密得将阳光都遮掩的昌山深林,而今几乎被夷为平地,已可开始依山造城。 陈登鸣与杜宝月的工作算是正式完成。 这期间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任何凶险大事件,仅有几名弟子和一些散修死伤在了妖兽爪牙下。 但也在这同时,前线战况发生了一些变化。 天道宗等东域宗门遭受了魔道宗门和魔国高手强有力的埋伏袭击,伤亡不少。 本是一路高歌捷报不断的势头,就此止住。 连一些薄弱的防线都被魔道修士撕裂,一时打乱了东域宗门进攻的节奏。 陈登鸣意识到不妙。 这开荒地带,距离西域太近了。 若是有魔道高手趁乱杀了过来,这开荒地带可未必就安全了,也许有金丹大修会接近这边大杀一番发泄也不一定。 杜宝月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立即安抚宗内弟子,同时催促五行遁宗的修士前来交接工作,随时准备撤离。 这该做完的事情,他们已经完成了,的确不需要继续冒险镇守。 东西域这一场战争,也不是长寿宗想要开战的。 根据宗门指令搞搞后勤就行了,真要和魔门修士打生打死,他们长寿宗修士又不是特别好战之人,就为那几百战功,玩什么命呐? 在焦切等待的过程中。 陈登鸣照旧夜里与鹤盈玉通过玉符联系。 对方运输物资的任务,近日也该完成了。 这任务更为清闲,鹤盈玉这几个月来,几乎就是坐在灵舟内跟着跑,将物资运输到各个接近战区的据点,期间没有发生任何危险事情,简直就像是在度假。 然而,如今战况形势转恶,搞不好会有一些据点被撕破防线冲杀来的魔道修士攻打,鹤盈玉若是运气不好碰上了,那也是麻烦。 “师弟,放心吧,这么多据点,现在还需要运输物资的也就最后两个了,我的运气也不会那么差吧。” 传音玉符那头,鹤盈玉语气轻松,旋即又关切道。 “倒是你,你那边才比较重要,毕竟是即将要建立战区要塞的地区,很可能会被强大魔修盯上,你还是立即催促五行遁宗的修士去完成交接,莫要久留。” “嗯。我省得。你也务必小心。” 陈登鸣作出回应,收起传音玉符,而后走出房屋,飞上半空,俯瞰被开垦出的一大片荒地,以及更遥远处的黑暗中接近西域的山林,眉头皱起,总感觉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块荒地的确太重要了,战略价值很高。 魔道修士若是知晓他们在开垦此处区域,必然会前来破坏,甚至攻下此地。 负责后续交接并且开始建城的五行遁宗修士,不可能不清楚其中利害,怎的交接工作进行得如此拖沓? … 数日之后,前线战况愈发恶劣,就在陈登鸣逐渐感到不对劲时,五行遁宗的修士终于是姗姗来迟赶来,与陈登鸣以及杜宝月二人完成交接工作。 “抱歉,抱歉,二位道友海涵,我们在途中遭遇了化龙宗同道被魔修袭击,便出手相助,耽搁了时间。” 一个肩宽厚实,身材高大健壮,五官棱角分明的中年修士客气作揖笑道。 杜宝月客气作揖回礼笑道,“卞道兄言重了,既然是事出有因,我们自然也能体谅,接下来这荒地有卞你这位假丹大修以及诸位道友镇守,绝对万无一失。” 陈登鸣此时沉思着,却是讶然问道,“卞道友,化龙宗同道被袭击了?不知是在哪个据点?距离此地有多远?” 他心里本能就想到鹤盈玉。 卞宇成一怔,没想到陈登鸣问得这么详细,却还是立即笑道。 “就在两千里外的一个据点,我们当时幸好是路过,否则那批化龙宗同道可能就麻烦了。” “嗯?”陈登鸣心里一奇,问道,“不知那些化龙宗同道是什么时候遇袭的?现在还安全吗?” 杜宝月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不明白陈登鸣怎么对化龙宗修士的安危这么感兴趣。 虽是奇怪,卞宇成却仍哈哈一笑,“看来陈道友你是认识化龙宗的某位道友?你放心,他们现在都很安全,他们是两日前遭受袭击的。 我们出手救援后,为防止会再有魔修来袭,便多留了一天。” “不错!陈道兄放心就是。”其他三名五行遁宗的筑基修士也是含笑附和。 “原来如此!” 陈登鸣目光一闪,笑道,“多谢卞道友解惑,我也不是认识化龙宗的修士,只是感到好奇罢了才问问罢了。希望卞兄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陈道友关怀同道,这也是好心。” 卞宇成客气恭维一句,随后掏出身份令牌递给陈登鸣,道,“按照交接工作流程,还劳烦陈道友再验证一番。” 陈登鸣打个哈哈,“不必了吧,卞道友,没必要搞得这么严肃。” “应该的,这流程是必须走的!”卞宇成坚持笑道。 “好,卞道友你这工作态度,够认真。” 陈登鸣颔首,接过身份腰牌查看一番后,又递给卞宇成,而后看向杜宝月,“杜道友,那就请你检查一番其他人吧。” 双方这般交接完成后,便再度分开,陈登鸣与杜宝月带上一众长寿宗弟子,飞上灵舟,正式离去。 灵舟才飞出数里,陈登鸣便神色肃然,立即催动传音玉符联系鹤盈玉,发去一道讯息。 “师姐,不要去化龙宗弟子所驻据点,立即转移,直接到我这边来。有突发状况。” 几乎在这同时,杜宝月也已凑近过来,皱眉传音道。 “陈道兄,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陈登鸣眉峰隆起,凝重颔首道,“卞宇成他们这些五行遁宗之人有问题,他们说他们是在两天前出手解救了化龙宗修士,逗留了一日才离开。 但两日前,我内人鹤氏便已与化龙宗修士取得过联系,她需要运输一批物资去往那个据点,当时与她联系的化龙宗修士并无异常。 甚至昨日她还告诉我,今日就将去化龙宗修士据点,那里仍是并无异常” 杜宝月神色一惊,旋即又道,“也有可能,两日前鹤道友与化龙宗修士联系时,他们还没有遭到袭击。 昨日再联系,那边既然已经安全了,没告知有异常也很正常” “不会。” 陈登鸣摇头,“据点与她们对接,都会事前联系,确定安全状况。 即便是危急解除,也会将情况讲明告知,不可能隐瞒不报,毕竟万一还有敌人埋伏,这也会对运输物资之人构成安全威胁。” 杜宝月沉吟片晌,微微颔首,“陈师兄你说得也对。那现在你觉得该怎么办?” 陈登鸣皱眉道,“你先送这些弟子离开,将他们安顿在安全地点,我逗留附近暗中观察,同时立即向宗内汇报这边的情况,一旦这些人真有问题,就得请求支援。” 这才开垦好的荒地,若是交给一些有问题的人手中出了纰漏,甚至最终落入了魔修手里,那么他的考核任务也就算是彻底失败了,搞不好还会影响加入长寿宗。 但当时那种情况,卞宇成等人身份令牌没问题,且敌多我寡,他的怀疑也只停留在猜疑阶段,并无实质证据,也不可能不交, 万一闹出乌龙,影响关系不说,同样也影响考核任务评价。 因此,如今由明转暗,在暗中观察,才是最明智之举。 杜宝月此时却摇头,“不行,你一个人留下这很危险,我还是跟你一起吧? 灵舟没有我驱动,一样可以飞行。” 陈登鸣摆手,“这一群弟子是重中之重,万一途中出了意外,你莪难辞其咎。 放心吧。我不是莽撞之人,首先就会确保自身安全,况且,我内人很快就会赶到” 杜宝月仍是不太放心。 这同样是她的任务,若真出了问题,她独自带一帮弟子离去,哪怕理由充分,也少不了一个临阵脱逃的罪责。 她目光倏然看向后方正竖起耳朵听的黑云豹,眼睛一亮,“不如” 话还没说完,黑云豹就已经支楞起来,匆忙小鸡啄米般大点豹头。 杜宝月神色古怪,“陈道兄,不如就让你这坐骑帮忙照看一路? 它毕竟也是筑基初期的妖兽就是可能苟了点儿。” 陈登鸣头痛看向丢人的黑云豹。 这豹子,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自从当初教它苟字诀后,现在是有一点危险就立即能避就避。 “呜!” 黑云豹冲着陈登鸣努嘴,挺起胸膛,伸出豹爪指了指下方甲板上的众多弟子,又用爪子拍了拍胸膛,咧开嘴露出獠牙。 “行吧,黑子,你既然难得一次主动请缨,我做主人的就成全你。” 陈登鸣一句话,说得黑云豹豹脸大喜。 但下一句话,又顿时令黑云豹心肝剧痛。 “若是这一帮弟子出了什么问题,你这身豹皮我就给你扒下来了。” 待杜宝月与一众弟子交流安抚好之后,陈登鸣立即动身,丝毫不拖泥带水。 二人迅速飞离灵舟,收敛气息,低调绕飞回开垦的昌山深林地带,在暗中观察形势的同时,向宗门发出消息,仔细汇报这边的蹊跷情况。 此举,也异常冒险。 若只是一次误会,那么陈登鸣就算是既误了鹤盈玉运输物资之事,也伤了五行遁宗道友的感情。 不过,哪怕是存在被宗门惩罚的风险,陈登鸣还是坚持自己的猜疑,小心无大错,这同样也是为了鹤师姐的安全考虑。 若真有问题,他的考核任务也将出现波折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176~177:厉鬼勾魂杀机起,罗家噩果因报应(6k求月票) 眼看着长寿宗的灵舟彻底远去,消失在云端,中途并未停顿,昌山开荒地内的四名五行遁宗修士,均是松了口气。 一名尖嘴猴腮的年青修士嘿然怪异笑着,「卞师兄,看来这长春仙侣中的陈道友,也不怎么样啊,完全就没察觉,你先前是多心了」 「怎么,你还非得想要人家察觉?」 卞宇成冷冷一笑,道,「他可是假丹,纵然真的发生大战,我们想要留下他,陆师弟,你觉得他拉谁垫背的概率最大?」 尖嘴猴腮的男子讪讪一笑,「我也就是开开玩笑,卞师兄你也太认真了,不过我们身上这层皮披着也太难受了,现在是不是该撕下来了?」 其他二人闻言,也都纷纷看向卞宇成。 「暂时还不行。」 卞宇成摇头,「不就是一层皮,我在五行遁宗可是忍辱负重待了这么多年,你们就不能忍忍?还有,我说过了,不要互相称呼真名。」 三人眼见其发火,唯唯诺诺,也不敢再发牢骚。 其中一人眼神贪婪,看向不远处等候待命并未离去的散修,道,「师兄,你说这些散修现在该怎么办?不如,就让我都一窝干掉,全都抽魂了吧? 这些练气修士若是全都炼成阴魂,啧啧那可就爽了。」 「你是爽了,我们可什么都捞不到。」另外两人不乐意道。 「怎么就捞不到?这些散修身上的储物袋,灵晶,都归你们,我分文不取,只要阴魂。」 「一干散修,能有多少好东西?」 「好了!」 眼见几人又要吵起来,卞宇成一阵头痛,冷哼道,「这些散修暂时还不能杀,不要忘了,我们这次的计划,是将这片他们好不容易开垦出的荒地占据,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徒为我们作嫁衣。 现在不宜打草惊蛇,我们要等黎前辈带着筑物宗的修士赶来」 一听到「黎前辈」这三个字,争论中的三人均是一个激灵,也不敢再废话了。 这若是把主要的事情给搞砸了,以黎前辈的手段和脾气,他们可就麻烦了。 不远处,一片茂密的丛林蔓延开来,丛林边缘矗立着的高大巨木,树冠覆盖着整片天空,乃是昌山周边并未被开垦伐掉的古木。 此时,古木之内,陈登鸣便以大师级的木遁术潜伏其中,远远暗中观察着开垦地那边的情况。 前方,一条小溪缓缓流淌,清澈的水流碧绿如玉,还有几尾小鱼在水中掠过,一片静谧景象。 「道,道友,他们隐藏的很深,没有出手,我也看,看不出他们是否是魔修」 魂屋内,小阵灵结结巴巴说着。 「要他们出手也不难不过还是小心试探起见」 陈登鸣沉吟片刻,先从巨木中遁出,而后祭出引魂幡,召出幡中兄弟祝寻。 「哫哫!」 几乎在祝寻刚出来准备厉吼的前一息,陈登鸣便提前发出指令,使其吼声顿消。 「哫哫哫?」 祝寻铜铃般的双眼转动,透着一丝疑惑,围绕陈登鸣旋转,两只鬼气森森的利爪在一起绞动着。 如今成为筑基厉鬼后,祝寻的灵智也恢复了一些。 虽然仍旧不如曾经,却也至少能听得懂一些复杂的指令,然后按照指令行事。 陈登鸣神念传音下了一道指令,告知祝寻潜伏过去,悄悄徘徊,不能出手,一旦被发现便要立即遁走。 祝寻「哫」了声,转身飘浮离去。 「陈大哥 ,这样能行吗?」 魂屋内,许微疑惑传声问道。 陈登鸣,「只能试试,若他们中真有噬魂宗的魔修,可能就会察觉到祝寻的厉鬼气息,追出来交手后必然暴露身份。 若是没有噬魂宗的魔修,就继续再想其他办法」 噬魂宗魔修乃是战场上最为活跃的魔修之一,最喜掠夺人魂。 若是卞宇成这四人身份有问题,兴许其中就有噬魂宗的魔修或是卧底。 眼见祝寻已去尽职尽责的执行指令,陈登鸣悄悄以玉符传音在另一侧观察的杜宝月,而后传音鹤盈玉询问距离。 「师弟,最多还有一盏茶,我们就会到了。」 「好!到达地点后,立即收起灵舟,低调潜伏过来,我会接应你。」 陈登鸣精神一振。 有鹤盈玉这个筑基后期的同伴,即便真的发生什么危险冲突,己方的安全系数也会上升不少。 这师姐的储物袋可就是个百宝囊,各种千奇百怪的法器都有,战力不容小觑。 一盏茶后。 一艘灵舟在百里外的云端化作一道灵光,缩入钱应全的衣袖中。 鹤盈玉平静道,「钱道友,你放心,我夫君不会无的放矢,若没有把握他是不会轻易涉险,也不会让我们来这边。」 獐头鼠目的钱应全立即拱手作揖,笑道,「鹤道友客气了,我自是信得过陈道兄,否则也不会当机立断,跟你来这边。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化龙宗修士所在的据点那边真的已出了问题,搞不好我们就是一头扎进那些魔修的包围圈,那可就不得了了」 他自忖他若是落入魔修手里,最多也就是一死,再凄惨点儿被炼成阴魂。 可鹤盈玉这么水灵丰腴的女修,若是落入魔修手中,那可就惨囖。 二人收敛遁光,飞掠下去。 下方附近的山地中,陈登鸣早已等候在此,接应鹤盈玉。 「师弟。你没事吧?」 看到陈登鸣,鹤盈玉美眸泛光,浓密的眼睫毛都在轻颤,乌黑漂亮的秀发飞泻,迎了过去,抓住陈登鸣的大手。 「师姐,我没事。好着呢。」陈登鸣摇头一笑。 一旁跟下来的钱应全有些抑郁。 这长春仙侣一见面就秀恩爱,让他这个一百四十多岁还单身的糟老头子很难受。 关键明明是夫妻两口子,还一口一个师弟师姐的称呼,玩这种刺激,是真的很过分。 「钱道友!」 眼见陈登鸣笑着作揖,钱应全脸上立即露出笑容。 「走,我带你们先过去,路上跟你们说说情况,先保持匿踪。」 陈登鸣说道,拉住鹤盈玉,三人当即迅速移动过去,途中以神识交流,将五行遁宗几人的实力状况大致说明。 「一个假丹,三个筑基都是筑基中期不能确定是否隐藏了实力?」 「不错。若他们真是魔修安插在五行遁宗的卧底,实力倒是可能是真的,但这个可能性不大。」 鹤盈玉二人颔首。 魔修那边再怎么能培养卧底,最多也就培养一两个卧底了不起,培养四个筑基卧底安插在五行遁宗,那得是多大的能量? 「如果他们都是魔修以某种方式伪装成的敌人,那么真实实力也可能会隐藏,他们所持有的身份令牌的原主人,只怕也都遭难了」 「陈道兄,要不我们还是等宗门高手来援后,再作定夺?」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安全 第一,但宗门必定会让我们先确定真实性,才会派出人手前来,否则若只是一场误会,闹出笑话」 钱应全与鹤盈玉顿时理解了。 目前状况不明,宗门也不会直接派遣高手前来。 但若是探明状况,他们也可能会有暴露的风险。 一旦对方真是魔修,将会发生冲突战斗。 不过现在敌我双方人数实力都是相差不多,倒也不至于太危险。 片晌后,三人悄然来到之前地点。 此时在陈登鸣感应中,祝寻也已在开荒地二里外游荡,刻意散发出了些许阴魂气息。 这点阴魂气息,寻常修士可能无法察觉,但若是修炼了炼魂秘法的修士,必然会很敏感的捕捉到。 在这同时,陈登鸣也已察觉到传音玉符产生了动静。 催动后,便接收到了长寿宗那边负责考核任务的金丹执事传来的消息。 「确定情况真实性,我方可上报后调遣附近强者支援!记住,若只是误会,莫要伤了和气。」 「果然」 陈登鸣收起玉符,与鹤盈玉交换了一个眼神。 另一边,正聚集在一起调遣一众散修的四名五行遁宗之人中,一名发际线高额清晰的筑基修士突然一怔,狐疑看向不远处的方位。 「阴魂的气息?而且居然这么纯粹,似乎不是普通阴魂啊」 他眼神中掠过喜色,一拍储物袋,霎时有一颗串着红绳的铃铛出现在手中。 轻轻一摇,顿时清脆铃声响起,出现一圈音波涟漪,却是涌向东方。 「嗯?你搞什么鬼?」 卞宇成皱眉看向男子斥责,「收起来。」 「卞师兄。」男子看向卞宇成,讪讪一笑,立即收起搜魂铃,瞥了眼远处的散修,传声道。 「反正这些散修也都没见识,卞师兄,我察觉到有一股很强的阴魂气息,可能有些蹊跷,我过去看看?」 男子指了指东方。 卞宇成本能想要拒绝,但这鬼地方出现阴魂,也确实蹊跷。 可能是开荒途中没有被清理的邪祟,当即皱眉颔首。 「速去速回,注意小心行事,不要搞出太大动静。」 「是!」 男子一喜,立即在另外二人的目光下驭器离去。 二里地外,祝寻在泄露了一丝阴气后,便遵照陈登鸣的吩咐,慢慢往回飘。 几乎在他飘走没多远,那发际线很高的修士已是赶到原地,察觉到原地留下的浓郁纯粹的阴气,眼神登时流露强烈的喜色。 「这是厉鬼的气息?这里竟然会有厉鬼出没?」 他迅速拿出搜魂令,摇动铃声后,跟着铃声快速追踪,没多久便察觉到了前方飘荡向深林的祝寻。 「筑基厉鬼?居然是一头野生的筑基厉鬼?显然没有人炼制过,因此没有多少灵智,否则早就进攻我了,这得多大的怨气才能自然成形的」 男子先是悚然一惊,但很快眼神涌现贪婪之色,立即又祭出另一件法器招魂铃,轻轻摇响。 「魂儿魂儿快过来」 前方,祝寻听到招魂铃的声响,停顿了片刻,回身瞅了一眼男修。 「来!」 男修惊喜摇响铃铛,而后拿出一个储灵瓶,示意可以喂养瓶内的魂力。 祝寻又多瞅了两眼,青白双瞳一转,有些不屑。 陈子可是把筑基阴魂打碎了喂到他嘴里,这过分热情的陌生人,喂的是什么鬼玩意儿? 他努起嘴,「哫」了一声,而后调头,继续向深林内飘去。 男修一呆,「什么意思?」 哫是什么阴语? 以他的阴语学识,竟然都没听懂? 这时,前方飘浮的祝寻再度回头,又冲着男修努嘴,「哫哫!」 男修下意识也努起嘴,没发出声,却逐渐领会了祝寻的意思,眼睛不由明亮起来。 「他好像是在呼唤我过去?他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男修也不疑有他,这筑基厉鬼攻击性不强,灵智也不高,似乎有些特殊。 他顿时来了兴趣,飘身跟随过去。 「来了一个似乎会些炼魂之法,有古怪!」 山林内,陈登鸣招呼了鹤盈玉等人一声。 通过与祝寻的心神联系,他已清楚被引来之人,手中似有引魂法器。 这也更加大了这些五行遁宗之人的嫌疑。 陈登鸣道,「师姐,这些人大概率是有问题,我先过去,你们做好准备,稍后只要发生战斗,你们就立即传音通知宗门,这边有魔修出现,开荒地有丢失危险。」 鹤盈玉颔首,「嗯!你小心!」 陈登鸣一掐诀,身形便霎时遁入一株株树木之中,以大师级木遁术快速穿梭。 那一头,祝寻将男修引入深林后,立即也接收到了陈登鸣的心神传意,毫不犹豫转身就干,凶戾的青白眼瞳锁定男修,一股强烈的邪祟怨力登时袭涌了过去。 男修猝不及防,没料到这厉鬼不声不响突然直接发难。 但他也是作战经验丰富,且并不是毫不设防,脖颈上佩戴的一条项链迅速被催动,产生一道灰黑色气罩笼罩全身。 祝寻充满阴冷怨力的攻势击在气罩上,这男修顿感浑身阴冷,血液都宛如要被冻结。 他低喝一声,双目散发道道森然黑气,储物袋内迅速飞出一杆引魂幡,霎时林中阴风怒号,鬼气森森,道道阴魂出现环绕他周身。 祝寻在此时已是一声咆哮,张开双爪直接扑了上去。 说干就干! 幡中兄弟干架毫不含糊! 「引魂幡,果然是噬魂宗的魔修!」 同一时间赶过来的陈登鸣脸色微变,毫不犹豫配合祝寻的攻势,暗地里搞偷袭。 照心破妄镜青白镜光一闪,宛如一道锃亮的银刀闪电劈出,刹那将对方召出的大量阴魂撕裂开一个豁口。 「还有潜伏敌人?这筑基厉鬼是被人控制的?」 男修悚然大惊,正欲迅速防备,一道刀光霎时沿着被撕裂开的豁口,如龙蛇缠绕般袭来。 「铛!——」 他才召出的一件护心镜状的防御法器还未变大,便被如针尖弹射般的飞刀洞穿,一股散发威压的气息在飞刀上流转。 「丹力?假丹大修!?」 男修双目一瞪,紧接着浑身巨震,心脏被轻易洞穿,一蓬鲜血随着飞刀从背后掠出。 秒杀! 「啊——」 他的神魂霎时从体内飞出,吸引来周旁引魂幡召出的诸多阴魂反噬。 「吼!」 这时,厉鬼祝寻狂吼一声冲来,惊退周遭的阴魂,两只利爪瞬间抓住男修神魂,便要撕碎塞入满是獠牙的口中。 「等等!」 陈登鸣连忙叫住祝寻,眼看这厉鬼瞅着食物就红眼,已经将筑基男修的阴魂塞进大嘴中,立即努嘴用狗语沟通。 「哫!」 祝寻不满发出狗语,缓缓将一动不敢动的筑基男修阴魂从獠牙大口中拔出来,铜铃 般的双眼怒瞪着陈登鸣。 「哫!」 陈登鸣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先盘问完后,你再慢慢享用。 话罢,他召出自己的引魂幡,将周遭的阴魂悉数收走,随后送祝寻进入幡中,大快朵颐。 发际线很高的筑基男修已是惊呆,甚至都没能迅速从自己这么快就死了的事实中反应过来。 他地上的尸体还在痉挛呢,血都还是热的。 结果他就成了一道魂儿了。 而且,这出手的人是怎么回事? 居然也用引魂幡,难道也是同门修士?同门何苦为难同门啊。 紧接着,他已是看清了陈登鸣的面庞,不由更为震惊错愕。 「是你!你早就发现我们有问题了?」 「聒噪!」 陈登鸣一招手,将筑基男修的尸体直接收入储物袋,而后引魂幡将男修阴魂收走,迅速离去。 … 不远处开荒地附近,卞宇成等几人均是察觉到了后方东侧山林中的战斗动静。 但这动静,爆发得快,消失得也快,动静也不算大。 「还算聪明听话,说动作快点就快点。」 卞宇成轻哼一声,比较满意,随后拿出传音玉符,传出一道神念过去,催促对方赶紧回来,别节外生枝。 嗖—— 陈登鸣施展木遁术,迅速来到鹤盈玉几人身旁。 此时,杜宝月也已聚集了过来。 「师弟,我们已经向宗门汇报了情况,此人是噬魂宗魔修?」 鹤盈玉看向被陈登鸣从引魂幡内放出的筑基男修阴魂。 「不错!」陈登鸣面色凝重,看向神情还充满恍惚惶恐的筑基男修阴魂,道。 「未免横生波折,我先将他打死,再控制他的阴魂盘问他。」 鹤盈玉双眼笑出弯月的弧度,拿出手帕为陈登鸣擦了擦都没有汗的额头,「还是师弟你聪明。」 钱应全和杜宝月面面相觑,看向陈登鸣那张平日里和善的面庞,心里一阵凛然。 好家伙! 未免敌人反抗,就先将敌人打死了再抽魂逼问。 这没毛病。 心思缜密,滴水不漏,一点都没毛病! 不过,这陈道兄竟然也会炼魂之术? 「说,跟你一起的那些同伴,包括卞宇成,可都是魔修?」 这时,陈登鸣质问筑基男修阴魂道。 此人看着陈登鸣俊伟面庞,几乎要吓哭了。 哥哥,到底谁是魔修啊。 我只是出来抓个鬼而已,就被你打杀了抽魂盘问。 「不说是吧?看来你挺硬气!我时间有限」 「不,不!我说,我说。我们都是魔修,我是噬魂宗的,另外三个是血煞宗以及魔刹国的同道」 陈登鸣正欲继续盘问,突然察觉什么,立即从储物袋内放出筑基男修的尸体,取出其储物袋。 只见一枚传音玉符正在闪烁微光。 陈登鸣目光一闪,看向筑基男修,平淡一笑,「看来你的同伴在找你。」 他目光看向鹤盈玉三人,道,「那三人估计很快就会察觉,没时间盘问了,我们现在就提前去埋伏。 宗门那边安排的增援什么时候能到?」 鹤盈玉道,「宗门执事回应,将从附近千里外请来玉鼎真人支援,以玉鼎真人的遁速,估计一刻钟就能赶到。」 「好!」 陈登鸣丝毫不拖泥带水,雷厉 风行,「走!」 与此同时。 罗家。 一个光线阴暗的密室之内。 剧烈的苍老咳嗽声从罗家密室中传出,片晌后又疲惫的停歇下去。 一丝丝邪恶难言的气息伴随着腐臭味,从密室内飘出。 隐约还伴随声声宛如梦呓魔语般的求道之音。 密室外。 一道身材高挑苗条,肌肤白皙如雪的身影静静伫立。 她长长的黑色头发轻轻垂落在双肩上,五官分明,鼻梁挺拔,唇红齿白,眉目间透着一股冷酷与神秘,让人不敢直视,一袭深蓝色长裙,贴身而修长,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 察觉到密室内的动静微弱下去,而那股邪祟的气息却愈发浓烈,她冷淡的眼眸中亦是浮现一丝黑气,平静传出神识道。 「去吧,去证明你对道的执着。」 下一刹,她眼神更为晦暗,转身离去,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荡漾,像是一片蔚蓝色的海洋,而她就如海神般令人心旌动荡。 但一直到她走出密室,走出罗家的长廊,在长廊四周保持躬身的妙音宗修士,均是不敢抬头看其一眼,哪怕是看一眼那裙摆下晶莹如玉的脚趾。 似有一股令人心悸的邪异力量,一种与他们所修功法同源的力量,充斥在这具娇躯内,教人连抬头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这时,轰地一声,密室内的大门突然被暴力轰开。 一个如野兽般发出喘息声,散发迫人压力的身影,突然冲出密室,将牙齿咬得发出「咯咯」声响,充满执念和焦躁情绪的脑海里,却逐渐浮现出一道挺拔的男子身影 (求月票!今天月票增加80晚上还有加更) 178:骆冰的共赢之道,一刀破万剑(无理由加更) “罗家曾经我答应老祖,今后若有能力,必定覆灭朱家、罗家以及林家现在,就从罗家开始了” 一袭海蓝长裙的骆冰走出罗家,仰首间一对凤眸看向夜空,眼神晶亮,秀发随风,好似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 历时数十天,罗家老祖已因始终不肯对她放手的执念,被师祖施怡音所化的邪祟彻底侵袭了心灵,成为第二个韩永绪。 师祖所化的邪祟力量,虽是很难在本尊未曾降临的情况下,侵袭一位非妙音宗金丹大修的心灵,但若目标仅仅只是一个老而多欲的筑基后期修士,自是没有太大问题。 罗家少了老祖,从今往后,自然便会一蹶不振。 至于罗家当年究竟是否参与了对骆家的围猎中,她虽是没有调查出太多实质证据,却也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有痕迹,也就足够了。 更多的证据,她已不需要了。 如今,对于这位邪祟师祖,她竟然没有感到太多的恨意。 哪怕对方奴役了她,也害死了喜儿,害得许微惨死,陈登鸣与她决裂,打乱了她所有既定的计划…… 但至少,这位师祖现在是帮她报仇了,她不后悔。 且对方的力量,不再深度影响她的心神,似从毫无逻辑、情感智慧的思维状态转换为另一种思维方式,她也因此得到了真正改变命运的喘息之机。 这种机会,是曾经任何人都没有给过她的。 如今,她虽自身自由受限,却也只求借助其力,在辅助对方得到道统的情况下,改变自身窘状,提升自身实力、地位。 这一切看似很难达成的事情,在邪祟师祖的思维发生转变后,却变得水到渠成。 达成这一切的条件,还有一个前提,便是她已成为邪祟师祖的炉鼎。 一个炉鼎有什么想法,当然很难瞒过邪祟的。 在此之前,无论是韩永绪,还是妙音宗曾经的元婴老祖倪从梅,都无法满足这一条件。 这大概也是邪祟的思维模式发生变化的缘故之一。 骆冰如今所做的所有事情,正是满足这位邪祟师祖的夙愿。 在此基础上,令自身坐上妙音宗首席的位置,借邪祟师祖的力量侵袭罗家老祖的心灵,都不过是让其夙愿更容易达成的一个过程。 故而,当她将内心的计划和设想毫无保留摆在这位邪祟师祖的眼前时,很多事情便顺理成章的完成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目前她这个炉鼎,竟已是暂时与邪祟师祖达成了互惠共赢的一种特殊状态 与此同时,昌山开荒地内。 卞宇成逐渐察觉到不对劲。 传音给同伴葛长义的玉符,已发出超过半盏茶的时间。 却竟还未得到任何回应。 这种事情发生在眼下的这种关头,很不正常。 他立即再度发出一道玉符传音。 等了十息后,仍是如泥牛入海。 卞宇成脸色一变,目光阴沉看向远处山林,“不对劲!葛长义出事了。” 另两名同伴顿时一惊,也均是立即拿出传音玉符传音,见并无动静,都是低骂。 “早就说了这噬魂宗的人不安分,现在黎大人还没来,他就搞出事情来了,混蛋!” “南兄,我们一起去看看!” “不许去!”卞宇成突然冷喝。 说话的二人都是一愣,看向卞宇成。 “卞道兄,你这是何意?现在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把葛道友带回来。” 卞宇成神色阴沉,紧紧盯着远处的山林,平静道,“刚刚那突然冒出的阴魂气息,未必是偶然,葛道友显然已经中了圈套遭遇不测。 如果有人刻意以阴魂引走葛道友,显然也是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身份。 现在葛道友遭遇不测,那边必然已经设下埋伏,我们不能过去,就留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 二人闻言,都是恍然又惊恐。 “有敌人已经发现了我们?那卞道友,我们现在得赶紧撤啊。” “我们现在也不能走。” 卞宇成冷静道,“放心,就算现在有敌人识破了我们的身份,他们既不敢直接杀过来,显然还不具备太大的优势。 我们现在得继续守在这里,立即给黎前辈传讯,催促他赶紧过来!” 他话音方落,已是拿出传音玉符开始传消息。 另二人见状,也纷纷效仿,忐忑之余对这卞宇成的冷静和处理应变手段钦佩不已。 此人不愧是在五行遁宗蛰伏了数十年的巨擘,临危不乱,心思缜密,教人信服。 “敌人会是谁?” 卞宇成此刻则是皱眉深深思索,其实已作好了跑路的准备。 此地毕竟是在东域,附近很可能会突然就有东域仙门的金丹大修路过,非常危险。 他脑海突然冒出一道人影。 对方面庞俊伟,气质随和,身材魁梧,两眼精明,两鬓白发为其平添几分稳重与沧桑。 “难道是他?” 山林之中。 陈登鸣施展木遁术,遁于一株参天大树的顶端,远远观望着那边开荒地的状况。 眼见那边的几名伪装成五行遁宗的魔修仅仅是骚乱片刻后,便立即恢复了平静,一副并不打算前来查探情况的模样,陈登鸣不由暗呼厉害。 “看来有人已经分析出了具体形势啊,莫非是那卞宇成?” 他脑海浮现出卞宇成那高大健壮的身影,对方五官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神流露出从容与自信,给他留下的印象比较深刻。 能修炼到假丹境界的大修,果然就没有简单角色。 那么对方现在既不撤走,也不靠近,是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在他们的地盘,敌方也能如此沉得住气? 这显然是有所依仗啊。 但对方又不敢此时靠近过来查探情况,显然这依仗暂时也不强 “莫非对方也有强援在路上?” 一念至此。 陈登鸣迅速从树上遁走而下,传音下方的鹤盈玉等人。 “都随时准备动手,他们可能已经察觉我们的情况。” 下方,鹤盈玉等人均是一惊。 陈登鸣在这同时已开始迅速传音宗门,询问那玉鼎真人还需要多久才能到。 此种情况下,他们当然可以直接冲出山林,对卞宇成等人直接出手,毕竟已经占据优势。 但也不得不顾虑对方随时可能会赶到的强援。 一旦对方的强援乃是一位金丹,且比己方的金丹玉鼎真人更快赶到,那么危险的就是主动暴露的他们这些人。 将自身的安全,交托给一个从未见过的玉鼎真人身上,这可不是陈登鸣的性格。 所幸,很快传音玉符即传送回了消息。 “玉鼎真人最多半盏茶时间即可抵达!你们尽量莫要令魔修逃脱!这将是大功一件!” “半盏茶” 陈登鸣心神一定。 一盏茶的时间,即是十分钟,半盏茶的时间,也就是五分钟。 高级友军还有五分钟抵达战场! 可以一搏。 “走!玉鼎真人还有半盏茶时间即到,我们先出手!留下这帮魔修。” 陈登鸣传音众人,而后纷纷驭器冲出山林。 另一边,卞宇成等人也已接到黎前辈传来的消息。 “黎前辈还有一盏茶才能到?” “卞道兄,等不等?” 卞宇成脸色变幻,突然眼神一动,看向远处山林呼啸飞掠而来的四道灵光,双眼眯起冷道。 “已经不用我们做出选择,他们已经来了!” 他神识迅速扩散传出,察觉到陈登鸣那熟悉的气息后,深深看了一眼陈登鸣,而后迅速驭器而起,低喝。 “分头走!” “走?” “黎前辈很快就到了。” “蠢货!”卞宇成眼神冷淡,低骂一声懒得解释,迅速向后方西域的方位遁去。 然而一道刀光以迅雷急速电射而来,宛如一道锃亮的闪电划破长空,以一种无与伦比的绝速跨越二里距离,一晃而至。 对于此时交战的双方而言,不过数里的距离,就跟凡人在平地上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交手一般,眨眼即至。 卞宇成冷哼一声,眼神中金光一闪,额头,胸口,腹部三处位置爆发一股惊人的金芒,宛如三团小太阳爆发。 “吼!——” 刹那有一道形状似张牙舞爪的金龙般的飞剑,蓦地从他背后升腾而起,铿锵一声便将激射而来的飞刀拦阻。 刀剑相互碰撞的刹那,爆发出一团强烈而又短暂的灵光和灵气涟漪。 一道巨大的轰鸣声响随后传开,猛一听简直像倒塌下来半边悬崖,惊得下方开荒地的诸多散修面色骇然,耳鼓隆隆作响。 金色剑光化作一条金龙,拦截刀光后疾驰到卞宇成足下,载着其身躯正欲疾驰离去。 却在这时,他身周空气突然宛如海浪潮汐般汹涌。 一道道白丝不知何时出现,藏于空气中,宛如交织成了一张困敌的大网。 如金龙般的剑光不过才飞掠数丈,便与道道气浪潮汐相撞,被一根根白丝缠绕。 尽管刹那蛮横撕裂了无数白丝,冲出了数十丈距离,却也因此滞缓了片刻。 在这闪瞬之间,陈登鸣以及鹤盈玉的二人的身影已然踩着一个被风火轮助推的梳篦法器,电射而至,出现在脸色难看的卞宇成身前。 “师弟!他快要把我的法器都损坏了。” 鹤盈玉看着被近乎撕裂大半的蛛丝法器,秀眉轻蹙撇嘴道。 “没事,师姐,稍后我让他赔给你,伱去帮他们速速解决那二人吧。” 陈登鸣平淡含笑道,目光看向卞宇成。 “好!师弟也要小心!” 鹤盈玉颔首,对于陈登鸣的实力,她自是很清楚的,若是动用那道统的力量,只怕同境界中,已少有人能对其构成威胁。 卞宇成冷冷注视陈登鸣,眼看鹤盈玉身影掠走,直奔两名被纠缠住的同伴,他松口气,淡淡盯着陈登鸣笑道。 “看来令夫人对陈道友你的实力很有信心。 曾经有人常说,长春仙侣中,陈道友你是名不符实,全赖一个女人撑场面。 如今看来,那些说这种话的人才均是庸才,不知陈道友你是如何看穿我们身份的?” 陈登鸣平淡道,“现在告诉你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卞道友此时还能沉得住气,莫非是还有什么强援正在赶来的途中?” 卞宇成深邃双眼微微一闪,赞许道,“陈道友你有此一问,显然也是早有这层顾虑,却还是选择出手,看来你们也已是有强援正在途中。” 二人如此互相交流一句,瞬间就都已试探出了各自想要的讯息情报,均是心中一凛。 几乎同时,二人纷纷毫不犹豫全力出手。 卞宇成身上灵威霎时暴涨,三团刺目的金光闪耀之时,其足下如金龙般的飞剑刹那幻化成无数道细长的金色剑气,似金鞭乱挥,又好像道道分裂开的闪电,穿过白丝网,直奔陈登鸣而去。 就在这无数金色剑气中,卞宇成的身影已消失,似融入了其中一道剑光遁走。 这竟赫然是金遁术。 而且是级别修炼得很高的金遁术,才能遁入金系飞剑之中逃走。 然而陈登鸣早在卞宇成出手的同时就已经握住神变刀。 他握住神变刀的刹那,就好似变了个人,心灵霎眼间晋至另一种境界,平和眼神瞬间变得宛如刀剑一般凌厉,两鬓白发无风自动。 一股强绝的刀意宛如闪电般在他眼神中凝聚,随着出刀的刹那,骤然爆发。 天意如刀,杀气严霜! 万千金光似太阳光抛射毒焰万丈,爆绽而来。 陈登鸣八丈刀气,好似风云席卷,带起狂飙凝成的刚猛霸道气势,化作炫目的烈电,破入金色剑光的光点之中。 两大假丹大修的刀光剑气,刹那间交锋! 无数密集的刀剑碰撞声响爆发,好似一声声沉雷万炮齐鸣,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惊动八方。 一道金光刹那从激烈对撞的气劲中电射而出。 然而战场中心处,银光一闪。 瞬间所有剑气一起敛去,仿佛满空金色灯火齐齐熄灭。 一道银光闪烁的刀气,宛如冷月闪闪生辉,一闪即逝。 铿锵一声! 一刀破万剑! 半空中,金色金光刹那被击落下去。 蓦地剑光分离,显现出卞宇成的身影,他面色霎时苍白而震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惊诧瞪着追击而来的一道银亮刀光,眼瞳收缩。 这是什么刀气,竟能一刀破开他所有剑气? (求月票!今天没满足条件也加更了) (本章完) 179:斩假丹!炽炎血魔的凝视(求月票) 陈登鸣的实力出乎卞宇成意料,眼看其身化一道刀光再度袭来,威势惊人。 卞宇成一声厉喝,原本正气堂堂的面庞上浮现森然邪意之气,骤地又吐出一口血。 这一口血中,霎时飞出一道印形法宝,散发极其难闻的腥臭之气和澎湃血光,以丹力催动,罩定陈登鸣。 九幽血印! “法宝!?” 陈登鸣心头一震,突然只觉浑身气血翻腾恶心,甚至骤地从毛孔中掠出,周身毛孔火辣辣剧痛,竟强行从天人合一状态中被打出,与刀光分离。 就在这同一时间,血印吸收了丝丝血气,卞宇成反是气息暴涨。 他骤地召出一个小鼓,猛然敲击的刹那,鼓声化作一圈摄人心魄的音波,冲击向陈登鸣。 陈登鸣冷哼,衣袖一甩,身前却突然出现一道镜光,陡然挡在音波之前,蓦地将音波反弹回去。 照心破妄镜在被鹤盈玉炼制成二阶高级法器后,已是可在一定程度上,反弹所有法术包括法器非物理性的进攻,正好应付音波。 “难缠!” 卞宇成眉头一皱,迅速再度连拍两下鼓声,击溃反弹而来的声波。 其身旁剑光一闪,再度裹挟其身,便要远遁而去。 “留下吧!” 陈登鸣双眼神芒爆射,一点眉心,强横神识扩散的同时,甩手打出一道宛如钢圈般的手镯。 手镯嗖嗖破空而去,刹那分化成数道残影掠过,消失空气中。 鬼玉镯! 这赫然是鹤盈玉为他新炼制的另一种二阶高级法器,灵感取自梁云生的术法移天换日。 正在向前遁走的卞宇成,悚然只觉突然场景变幻,自己竟是与陈登鸣的身影位置互换,本应该是逃去西域方位,结果突然回到了后方,而陈登鸣的身影反是出现在他的前面,将他拦截。 这种移形换位的诡异事件发生,顿时令他一直平稳的心绪产生了一丝慌乱。 “不对!这只是幻觉,我的五蕴皆迷,方向不清,不是真的位置发生了改变。” 卞宇成刹那察觉不对,突然祭出一把灵光闪烁的宝扇。 这宝扇迎风渐涨,狠狠一扇的瞬间,狂风顿生,周遭空气宛如一片被吹皱纹的湖水,被扇得化作剧烈的气浪冲撞涌动。 “嗡!——” 空气中,几道墨绿色的手镯,突然从剧烈涌动的气流中挤出,一颤之间,合并成了一个手镯,飞回陈登鸣手中。 卞宇成只觉眼前世界一清,他的位置并未发生改变。 但有这闪瞬之间的拖延,陈登鸣已是人刀合一,刀光已如一道曲折的电光,似天穹泻下的一道宝蓝色波光的急流袭来。 这来势委实太快,不给人太多反应时间。 卞宇成发出怒喝,额头、胸前、腹部三道宛如金色小太阳般的刺目金光骤地爆发,已不顾是否会造成境界不稳,全力催动丹力。 呼—— 其体外法袍突然鼓胀而起,毫光四射,法袍上的瑞气祥云宛如形成真正的祥瑞力量,环绕周身,隐隐伴随有雷声和晶亮的电芒。 “铛”地一声! 陈登鸣凶猛一刀扎入瑞气祥云内,竟是受阻,刀光被冲击得剧烈震颤歪斜。 在这同时,他头顶血光一闪,法宝九幽血印再度出现,散发浓郁的血腥气息。 “麻烦!” 陈登鸣当机立断,召出照心破妄镜挡在头顶,阻隔血印力量侵袭,神变刀则化整为零,刹那变为成百上千好似过江之鲫般的锋锐刃片,与卞宇成的二阶顶级法袍构成的防护冲击一起。 他的心灵再度晋升天人合一的层次,联系道文,骤地施展噬灵功。 呜嗡!—— 一股磅礴沛然的吸摄力,瞬间席卷方圆百丈范围。 陈登鸣身周宛如刹那塌陷下去一个深潭。 大量灵气宛如潮汐般汇聚涌来,似形成了虹吸效应,迅速流动的气流构成一道道锋锐气浪的痕迹。 “什么!?” 卞宇成双目倏然瞪大,不可思议,只觉对于周遭灵气的掌控与撬动竟是遭到剧烈挤压,一时无论是法袍还是血印的威力,都是急剧缩减。 这种事情,只可能发生在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对战之间。 能对他这种假丹大修造成如此大的灵气操控范围压制,应该唯有金丹大修才对。 为何现在陈登鸣这个同境界之人,居然也能做到? 电光火石之间,他体外构成的瑞气祥云均是急剧淡化消失。 万千刀光好似一个霹雳炸开,激起了一片雪白光芒,迸射出道道银光,宛如夭矫龙蛇,肃清所有防护,直冲击向卞宇成。 “凝!” 卞宇成一声厉喝,双眼灵光剧盛,双掌合十的刹那,体内丹力被催运到极致。 大量浓郁的金系灵气构成一堵堵金色城墙,发出‘铿锵轰隆’的鸣响,便要合拢挡在他身前。 固若金汤! “铿铿锵锵”的金属对撞之声密集频繁响起,火星爆射,一层层厚实的金属城墙被缓缓撕裂。 陈登鸣周身笼罩澎湃浓郁灵光,宛如有道道幻灭的极光和彩带在身周涌动,竟已有几分金丹大修的威势。 他双掌划动,大量灵气构成道道急旋如龙卷般的灵罡之气。 随着双掌推出。 ‘嗖嗖嗖——’ 无数绵密无穷无尽,仿佛天空飘洒的雨丝般的气劲,疾驰而过。 好似阵阵风雷之声,紧随刀光之后,迸射道文银光,轻易洞穿撕裂一堵堵金属城墙。 刺耳的金属扭曲颤声爆发,而后堵堵城墙一颤,直接化作澎湃金系灵气溃散爆开。 卞宇成蓦地身躯一颤,面庞包括法袍上,很快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红点,鲜血刹那蔓延、飙射而出。 “啊——” 一道神魂突然从他体内掠出,正欲匆忙逃遁。 黑影一闪,引魂幡突然出现,将其神魂一卷摄走,而后落入陈登鸣手中。 … 另一边。 鹤盈玉也才将一位筑基中期修士制住,眼见陈登鸣这边已然尘埃落定,最大的威胁假丹大修卞宇成已伏诛,顿时松了口气。 那剩下还在抵抗的一人见状,彻底绝望了,立即主动认输求饶,只求能苟活一命。 杜宝月和钱应全催动法器,将求饶之人困住,把对方身上物品法器均都收缴一空,而后目光落在陈登鸣身上,又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震惊。 “陈道兄,这么快就击杀了一位假丹大修?” “一位假丹魔修,动用了法宝都被这么快干掉了!?” 二人心中均已是似有闷雷炸响,掀起轩然大波。 假丹大修虽仍是筑基期的范畴,却已是能调动少许丹力的修士,实力超越筑基后期修士不少。 修仙界经常发生三位筑基后期修士联手,都未必能留下一位假丹大修的事件,否则也不会被称为大修。 实力能达到这种程度的修士,已是半只脚踏入了金丹,各个都不是简单角色,实力强,底牌多。 二人本以为陈登鸣毕竟才突破假丹没多久,底蕴较为浅薄,能拖住卞宇成直到玉鼎真人赶来,那也就算是皆大欢喜,任务圆满成功。 结果,玉鼎真人还没赶到,卞宇成这个假丹大修却就已是伏诛,战斗从爆发到结束,可能也就只在六十息之间。 “师弟,没受伤吧?” 半空中,鹤盈玉曼妙身姿划过一道优美弧线,飞向陈登鸣,关切查看询问。 “无碍,连丹力都没损耗多少,我新创出的噬灵功挺好用。” 陈登鸣张开双手,示意无恙,又嘴甜一句道,“你根据梁师兄的移天换日大法炼制出的鬼玉镯也很好用,若无此物迷惑这魔修一段时间,只怕我还得费不少手脚” 鹤盈玉展颜一笑,又摇头,“可惜此镯也只是依照周易八卦阵之理炼制出的一种幻道法器罢了,终究只是障眼法,不是如梁师兄的移天换日大法那般,真的能更换敌我双方位置。 敌人神识稍强,心性坚定一些的,很快也就能识破” 陈登鸣一笑,“能争取到那一点时间,也足够了。” 说着,他眉头又皱起,看向被召回身旁的照心破妄镜。 此镜表面光滑的镜面已是染上了一层血迹,灵光大减,显然受损。 “师姐,法宝的威力还是太强了,没想到这卞宇成居然藏了这么一件阴损的魔道法宝,现在照心破妄镜也被污染了” “无妨。” 鹤盈玉发丝飘舞,抬手将卞宇成尸身旁的宝扇小鼓摄来,递给陈登鸣,“我回去后就要借三阳晶突破假丹境界,正好将此镜回炉重造,炼制得更好。 师弟,这次收获的法宝法器有这么多,且还有大功一件,我们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这种福气还是少点好,不要忘了周师兄的教训。” 陈登鸣摇摇头:“法器你装好吧,回头再处理。” 二人交流至此,突然便齐齐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金丹威压,均是脸色微变。 豁然转身看去。 便见远处天边骤然出现一轮宛如小太阳般的灵光,以极快之速由远及近。 一股浩大的神识首先横扫而来。 “玉鼎真人在此!何方屑小胆敢在我东域放肆!” 这一声怒喝,震慑得下方山地间的诸多散修均是神色惶恐。 陈登鸣与鹤盈玉对视一眼,均是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忍俊不禁。 “玉鼎真人总算来了,我们这是安全了。” 杜宝月和钱应全也都放松下来。 平常感受到那宛如一轮骄阳般的金丹威压,他们还会格外紧张,如今却是只感到强烈的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是陈登鸣这种假丹大修也无法给予的。 此时,玉鼎真人的神识显然也察觉到场内的不对劲。 战斗现在竟然已是结束了。 空气中还充斥着强烈的灵气和灵威波动。 尤其是其中一处区域,方圆百丈的灵气竟似是被抽空了,显得很不正常,像是有同为金丹层面的修士出手了。 “咦?” 金光一闪。 一道浑身散发细微金光的人影,出现在众人身前,周身萦绕着阵阵灵气汇聚而成的极光,幻动着妖冶灵气霞光,充满强烈威压。 “参见玉鼎前辈!” 众人俱是纷纷恭敬行礼。 “嗯” 玉鼎真人微微颔首,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落在陈登鸣身上时顿了顿,道,“你就是最先发现蹊跷求援的陈登鸣?” “正是晚辈!不过此次之事,大家都有功劳。”陈登鸣双手作揖抱拳。 杜宝月和钱应全二人闻言一愣,旋即目中尽是显露感激之色。 “不错。不过功劳之说,此事宗门自有定夺。” 玉鼎真人赞许颔首,话语一顿,看向被牵引着漂浮在陈登鸣身旁的卞宇成尸体,又看向灵气被打空的那片区域,疑惑道。 “方才是有其他金丹同道路过出手了?何以离去如此匆匆?” 众人一怔,陈登鸣环顾一周后,也是疑道,“方才只有我们在此战斗,并未发现有其他金丹前辈路过,莫非前辈是有什么发现?难道是敌方金丹大修刚刚已经现身?” “没有金丹道友路过?” 玉鼎真人愣住,指向卞宇成的尸体,道,“此人是被谁所杀的?” 陈登鸣微诧,还是如实回应,“前辈,此人是被晚辈所杀的。” “嗯?被伱杀的?你一个人?” 玉鼎真人有些惊愕,指向那一片被打空灵气的区域,道,“这动静是你弄出来的?” 陈登鸣反应过来,看来是他施展噬灵功,令这金丹大修产生了误会,当即作揖笑道,“不错,前辈,这是晚辈所会的一种特殊秘法,不算什么。” “原来如此” 玉鼎真人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心中尽管仍旧惊愕不小,脸容却迅速恢复平静,上下打量陈登鸣赞许道,“不错,你很不错。兴许要不了多久,你我也要以道友相称了。” 陈登鸣心中一跳,忙作揖笑道,“不敢不敢,前辈抬爱了。” 人再怎么夸奖,他毕竟也还不是金丹大修,可不能被夸奖两句就立即翘尾巴,还得谦逊。 鹤盈玉心里美滋滋,只觉这自家男人被金丹大修如此重视,她也是面上有光,杜宝月和钱应全则都是对陈登鸣更为钦佩而羡慕。 这金丹大修,对他们可是连认真看一眼都嫌费功夫,对于陈登鸣,却就显然态度都不一样。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尊严。 陈登鸣没有多客气,立即回归正事,将试探到的情报告知,“前辈,我刚刚试探出,这些魔修很可能还有强援在途中,很可能也是魔道方便的金丹大修。这开荒地的战略位置如此重要,还请前辈继续向宗内要求增援。” 哪怕明知如此说话,可能会招惹这玉鼎真人不悦,这要求对方继续求援,岂非就是教对方做事,潜意思对方虽也是金丹大修,但只是一个人却还镇不住场面,可为了安全考虑,还是得提醒。 “哦?” 玉鼎真人双眉一挑,面无表情,突然两眼宛如射出两道金色光束,直刺入被俘虏的一名魔修眼神当中。 此人顿时发出一声惨叫,神识感到强烈的痛苦。 “说!你们还有什么强援?多久会到?” 这魔修也并非硬气之人,此时受到折磨,立即痛苦交代道,“是黎前辈!炽炎血魔黎封前辈,他他之前说,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即可到达!” “之前说一盏茶!?” 众人均是一惊。 “是他?炽炎血魔黎封?”玉鼎真人也是心中一跳,老脸顿变。 这可是一尊凶魔!实力可能还要在他之上。 就在此时,一股磅礴而强烈的威压伴随一团翻滚的血云,突然从远处西方滚滚袭来,令众人色变。 血云中骤地传出一声冷哼。 “说得好!介绍本座也介绍得够好,下次不准再说了!” “轰!——” 那交代出讯息的魔修突然一声惨叫,都没见到是怎么中招的,整个人突然就全身血管暴起,皮肤狰狞脱落下来,而后爆开一大蓬血雾。 呼呼—— 血雾似乎瞬间化作一团旋飞的火焰,将其整个人吞噬,刹那死于非命,毫无反抗之力。 陈登鸣等人纷纷色变,立即召出法器防备。 “黎封老魔!” 玉鼎真人怒喝一声,正欲对那翻滚而来的血云出手,倏然察觉不对。 豁地转身,一道玉尺出现在身下,绽放刺目光霞。 几乎同时,一道散发炽烈火焰的血爪神出鬼没,从下方惊慌的散修群体之中突然斜射上来。 刹那与玉尺对撞一起,爆发出雷鸣般沉闷的轰鸣。 一圈澎湃的灵气气浪,化作涟漪扩散,当空升腾起了一个由血色气焰构成的小蘑菇云。 鹤盈玉等人都被波及到,只感到如置身在波涛汹涌的怒海狂涛中,几乎无法稳固身形,不得不迅速防御退避开。 玉鼎真人闷哼一声,仓促祭出的玉尺哀鸣倒飞而回,口角溢出一丝鲜血,怒喝,“老魔,你阴险!” 他身上金色灵光陡然暴涨,袖袍鼓胀突然变长,其中突然喷射出道道冰寒气流,席卷向下方散修人群。 诸多散修均是大骇。 “赫赫赫赫……我阴险?玉鼎你若能代表正道宗门,就不会此时出手!” 一团血光突然伴随强烈的金丹威压,从人群中升腾而起,宛如一轮日薄西山的夕阳,逆向升空,散发炽烈高温和浓郁血腥气,轻易就将一股股寒流抵御在外。 “师姐,走!这里我们已无法插手!” 陈登鸣低喝一声,体外刀气爆涨,轻易摆脱混乱气劲,抓住鹤盈玉,正要与其一同遁走离去。 那滚滚而来的血云却倏然猛地俯冲扑来,化作一道充满腥臭气息的人影,血瞳凝视锁定陈登鸣二人,厉笑道。 “小子,趁本座来迟,杀了本座的爱徒,现在还想一走了之?就用你和你这小娘子的命来还吧!” (求月票!) (本章完) 180:金丹之下第一人?我说是第一死人 眼看滚滚血云突然凝聚成一道血影狞笑扑来,周遭灵气顿时紊乱不受控。 “血影分身?还是分神?” 陈登鸣眉头皱起,别无选择,奋起精神,一声大喝,催动道文,体内丹力调动,隔空一拳击出,全力以赴。 轰!—— 灵罡气劲覆盖银色道文,形成一道狂旋般的螺旋气劲,撬动周遭天地灵气,狠狠轰在扑来的血影双掌之上。 “蓬!” 那血影一声怪叫,好似被暴风巨潮刮起般后撤,血色双掌竟被轰得震开,成两滩血水。 “好小子,这是什么力量?果然有些门道!” 另一侧,正与玉鼎真人厮杀在一起的炽炎血魔黎封惊异低喝。 “小陈好样的!你们先撤!” 玉鼎真人则是精神大振,祭出一件笔形的法宝,当空一画,霎时一道奇异的符文直接印向黎封。 “走得了吗?” 黎封厉笑一声,突然整个人轰地燃烧化作一团火柱,直接主动冲向玉鼎真人画出的符文。 另一侧,才将血影轰开的陈登鸣突然心中警兆狂鸣。 “师姐,小心!” 几乎在他才提醒的同时,前方血色人影突然在滚滚血云中不断扭曲变形,双手举起的刹那,瞬间化作数千根血色利刃,纵横交错四射八方。 嗖嗖嗖—— 呼啸的尖锐破空声不绝于耳,近乎囊括所有人。 “金身!” 陈登鸣双掌一合,一股澎湃强烈的金系灵气霎时凝聚成三角形态的防护壁垒,‘叮叮当当’将道道血剑阻隔在外。 “嗖!——” 鹤盈玉已同时出手,祭出了一道长鞭法器。 这长鞭催动的刹那,散发强烈的电光,宛如炸炮仗般响起连串鞭挞声。 长鞭宛如半截乌龙,风声虎虎,漫天飞卷,形成如缠丝劲般的罡气将飞射而来的血色剑光纷纷击溃,显然有破邪之效。 但下一刻。 所有鞭影悉数崩溃瓦解。 一道凌厉的血色剑影快逾绝伦,直刺鹤盈玉眉心。 其体外的护体罡气如纸糊的般刹那崩溃。 陈登鸣面色一变,迅速冲来,双肩如仙鹤亮翅,一只大手蓦地五指箕张,施展神通纵鹤功。 “唳——” 澎湃丹力霎时化作似仙鹤鸣啼般的冗长之声爆发,掌心银色道文浮现。 鹤鸣炸响,掀起四周空气气浪疯卷,骤地形成一道犹如鹤喙般的尖锐,紧紧啄住血色剑影,竟使得血色剑光遽地一顿,停滞在鹤盈玉花容色变的面庞一尺外,‘嘭’地碎裂开。 下一刻! 陈登鸣双臂一震,施展金刚不坏禅功神通,浑身散发金光与银色符文,如炮弹般浑身裹挟浓稠气浪冲出。 狠狠一拳打出,强猛的灵罡之气撬动四周灵气,形成一道恐怖的拳劲涡旋,将后发袭来的道道血剑轰散开来。 “铛铛铛!!——” 道道震动耳鼓的颤音,蓦地爆发。 一道道血色剑气,被赋予了道文的灵罡拳劲打得崩溃开来。 扩散的气劲落在下方地面,将地面枝叶沙石均是震起一个个浅坑,滚向四面八方。 陈登鸣浑身肌肉块垒层层,魁梧身影绽放金银二色,皮肤晶莹呈现道文,筋骨发出隆隆雷鸣之声。 他拦截在鹤盈玉身旁,大手一抓。 “师弟!走!” 鹤盈玉默契握住陈登鸣手掌,心有灵犀,催动梳篦。 嗖!—— 二人身影刹那在梳篦带动下疾驰而过,堪堪在大片血云覆盖来的刹那冲出避开。 … 另一侧边缘,一声惨叫突然传开。 杜宝月躲闪不及,被一道血色剑气穿胸而过,登时一蓬血箭飙射而出。 血水还未溅射落向下方地面,便融入血云中,翻滚凝聚,化为一道浓眉高鼻,一双眼眸深沉如海的中年男子身影,皱眉震惊盯着陈登鸣。 “小子,你有古怪,你所施展的到底是什么秘技,竟能轻易震散本座的血杀剑!” 他说话之时,眼神射出骇人的残忍之色,手掌一抓。 哗!—— 大蓬鲜血从杜宝月体内倾泻而出,汇聚向血云之内,其身躯开始抖动,脸上的皮肉也在抽搐,身体迅速干瘪下去,双目瞳孔收缩,生命气息熄灭。 “杜道友!” 鹤盈玉惊呼,远处已逃开的钱应全更是色变,毫不犹豫继续卖力逃遁。 “老东西!” 陈登鸣眼神中亦是凝结寒意。 “混账!” 下方突然轰鸣爆响以及一声怒吼,炽炎血魔闷哼一声,脸色一变看向下方。 “这么快就击溃了我的炽炎分神?” 玉鼎真人身影从火光之中冲出,圆睁双眼,以激越之声怒喝,“老魔头受死!” 他身影倏然幻化成十几道,每一道身影均手持玉尺,突然合围向炽炎血魔,十几道玉尺化作万千芒点,像狂风般卷出。 “哼!” 炽炎血魔一声冷哼,整个人宛如小太阳般爆绽金光,突然祭出一颗血色圆珠。 一圈圈排山倒海的大力登时从圆珠内爆发,如怒海狂涛一般汹涌澎湃,形成层层血光将之包裹。 “轰轰轰——” 十数道玉尺化作的千百道光点落在血光之上。 磅礴的大力如滚滚长江,似滔滔大河冲破堤坝倾斜而下,一层层血光迅速消磨。 然而血光似无穷无尽,源源不绝,其中炽炎血魔发出冷笑。 “玉鼎!本座倒是小觑伱了!” 玉鼎真人倏然低喝一声,面庞生辉,丹力被运转到极致,祭出一个散发青光的小巧玉鼎在身前旋转。 这玉鼎一出,登时四周空气沉闷,玉鼎真人周身灵光爆闪,对周遭天地灵气的控制加强,压制得血光迅速收缩。 炽炎血魔笑声陡然一滞,旋即再度笑起来,“玉鼎,以你的实力,还伤不了本座。” “师姐,你先撤!” 陈登鸣突然看向鹤盈玉,跟着扬起手中的鬼玉镯。 “好!我知道了,你小心!” 鹤盈玉心有灵犀,顿时明悟,毫不犹豫掉头就走。 陈登鸣蓦地看向尤自冷笑的炽炎血魔,炯若寒星的虎目射出森冷电光。 “装神弄鬼!” 他倏然神色湛然空寂,心神处于天人合一状态之中,手握神变刀,以刀正眼后,道文附着刀身之上。 前方,玉鼎真人神色惊异,只觉背后竟有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凝聚,如芒刺在背。 “好小子!” 玉鼎真人心中一动,倏然两眼精芒爆盛,低喝一声,骤地推出身前玉鼎。 玉鼎‘轰隆’一声,迎风暴涨,如一座小山丘推挤得空气中灵气诞生涟漪,劲气撕空暴卷,如裂岸狂涛狠狠倾轧向层层血光,发出阵阵爆鸣。 炽炎血魔登时压力大增,蓦地面容扭曲,身形在急速波荡的血浪中旋飞而起,像陀螺般顺旋势扭升。 他突然双臂一震,血珠裹挟所有血浪,狠狠冲击向撞来的玉鼎。 矗轰!—— 两种法宝对攻在一起,如同凭空响起了一道惊天炸雷,打得周遭灵气尽被耗空,劲气肆虐,云霄顿开,令人目眩心震。 玉鼎真人身躯如遭雷亟,狂喷出一口鲜血。 炽炎血魔同时口溢鲜血,面色惨白。 就在这二人同时出现力量真空的瞬间,一道惊人的刀光倏然从玉鼎真人背后出现,刹那杀来。 “什么!?” 炽炎血魔悚然一惊,身前构筑的血云防护被这一刀劈中。 银光一闪,血云防护好似爆炸般被击溃。 一把宛如来自地狱的杀器银刀,以飘忽变幻的弧度,划过一道美丽奇异的虚线,劈向其脖颈。 “放肆!” 炽炎血魔大骇,勉强竭力调转血珠,血光爆涌,扫在刀锋处。 “变!” 陈登鸣双眼如电芒四射,掐诀之间,神变刀立时化作万点光芒,成千百股刀气刃片,庞大无匹的刀气潮涌般绞向炽炎血魔。 “喝!——” 这老魔头退无可退,此时正是他旧力方去新力未生之际,唯有一声长啸,强提一口丹气,掐诀施法,身形骤化作一片翻卷扭曲的血涛。 血炎化体术! 千百道刃芒杀入血涛之中,便要被吞噬污染。 然而道道银光在刀身迸射,浮现神秘道文,呛然声响中刀气冲霄,撕裂血涛。 “啊——” 一声闷哼从血涛中传出。 炽炎血魔长啸一声,不惜损耗金丹元气强行爆发,神识之力更是横扫而出。 “嘭铿——!” 神变刀千百刃片登时被这股磅礴的金丹力量强行震开。 前方宛如一轮金阳升腾而起。 玉鼎真人首当其冲,挡在陈登鸣身前。 但即便如此,仍有一股强烈神识力量横扫而来。 陈登鸣双眼瞬间也如化作两团漩涡,施展炼神诀膜术,将袭来的金丹神识吞噬。 “噌噌——” 道道血剑紧随而后袭来。 两大金丹交手对周遭灵气撬动操控愈发加强,使得寻常筑基修士在这种环境下,根本无法撬动太多的天地灵气。 陈登鸣一声长啸,双目威棱,手臂展开,施展噬灵功。 天塌地陷般的吸力力场骤地降临。 电射而出的血色剑气陷入吸力力场内的刹那,速度骤然一缓。 他化拳为指,二指一弹,指甲铮铮。 “叮当”! 凌厉剑气崩碎,道道血色剑光与他身影一触即分。 这时,玉鼎真人与炽炎血魔再度对碰到一起,宛如两团笼罩金光的小太阳对轰。 “玉鼎!若非这小子捣鬼,你今日必败!” 炽炎血魔发出一声惨叫,不甘怒喝一声后,身形骤然分化十数道血光逃遁。 其中一道血光,直奔陈登鸣而来。 陈登鸣双眼闪烁精芒,突然掐诀。 嘭!—— 血光洞穿他的身躯,却瞬间成了一截木头。 李代桃僵术! 下方树林之间,陈登鸣身形出现,毫不犹豫催动鬼玉镯。 “嗖——” 他的身形刹那在一阵青光中疾驰而去,宛如被什么东西拖曳着前行,以更快于血光的急速,刹那远去。 … 远方数十里外,鹤盈玉神色焦切,扬起白皙手腕,手腕上赫然也佩戴着一个鬼玉镯。 这鬼玉镯不住震颤嗡鸣,散发出一圈圈浅浅淡淡的影子遁入空气中,仿佛环环相扣,吸引得远处的雄镯迅速靠拢而来。 眨眼之间,陈登鸣身影出现,其手中的雄镯浮现圈圈环影,刹那与鹤盈玉手中的雌镯环影串联一起。 二人目光也对碰一起。 “师弟!” 鹤盈玉欣喜一笑,蓦地伸手抓住陈登鸣的手掌,“快走!” 二人跃上梳篦,两道风火轮迅速形成助推。 嗖!—— 灵光一闪,二人身影迅速远遁而去。 一盏茶后。 道道强大的金丹气息出现在开荒地附近,宛如一轮轮骄阳悬空,震慑八方。 其中一道身影威严而霸道,身材魁梧强壮,满面钢针般的胡须,气息超越其他两位金丹不少,赫然是天道宗的金丹后期修士。 此人铜铃般的豹眼环顾四周,对于下方惨死了一地的散修瞧也不瞧一眼,目光含笑看向面色苍白的玉鼎真人道,“玉鼎道友,很好,你及时汇报情况,还击退重伤了炽炎血魔,保住了这块开荒地,这次是大功一件。” 另一位头戴方巾如书生打扮的金丹中期修士,此时也是神色讶然,钦佩对玉鼎真人作揖道。 “玉鼎道友实力过人,那炽炎血魔因手持炽焰血珠这等奇宝,可分化炽炎血身,极度难缠,在下若是相遇,也没把握将他重伤击退。” 玉鼎真人讪讪一笑,很想就此厚着脸皮承下功劳,但思绪只在脑海一转,便还是实诚道。 “二位道友误会了,此次若非是我宗一位正在接受考核的弟子出手相助,我只怕也是难以击退炽炎血魔,这功劳,他也是有一份的。” “哦?” 两位金丹修士都神色意外,却不以为然,只道是这玉鼎为人谦逊,愿分享功劳给的弟子。 一个考核弟子,哪怕是假丹大修,又能在金丹层面的战斗中,发挥多大作用? 帮助重创炽炎血魔这种金丹初期中极其厉害的修士,可能性不大。 眼见二人神色,玉鼎真人立即继续解释,“这是真的,我宗这弟子在我来之前,就干掉了一位假丹,就是那五行遁宗的叛徒,在刚刚的战斗中,他还伤到了炽炎血魔。” 他已想清楚,陈登鸣现在才假丹就已展现出如此惊人的战力,真要金丹了那还得了? 这功劳是万万不能独吞的,倒不如结交善缘。 天道宗金丹修士与化龙宗金丹修士对视一眼,都是神色古怪。 这玉鼎真人有些离谱了。 为了给宗门弟子捞功劳,竟然还说弟子伤到了炽炎血魔。 不是瞧不起你们长寿宗弟子,而是你玉鼎真人能伤到炽炎血魔,我们就已经非常惊讶了。 “咳,玉鼎道友这样吧,这功劳的事情,我们也不管你准备怎么分,现在你就与刘道友守在此地,我先去继续排查一番周边的安全。” “好!有劳莫道兄!” 数百里外。 一道梳篦灵光闪闪,迅速划过天空,疾驰掠走。 陈登鸣揽住鹤盈玉的小蛮腰,手握灵晶快速恢复损耗的丹力。 为避免高调,二人仍是以梳篦赶路,并未乘搭灵舟,如此自然难免贴在一起。 不过如此分工明确,鹤盈玉负责驭器飞遁,陈登鸣亦可全力恢复灵气,长春仙侣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又这般疾驰了两千多里后,二人才松口气,改乘搭灵舟。 “我们能帮的,都尽力帮了,也给宗门发去紧急求援讯息了,希望玉鼎真人他顶得住吧。” 陈登鸣立在灵舟尾部甲板上,负手而立,鬓角白发飞舞,远眺后方,眉峰隆起道。 鹤盈玉靠近而来,与陈登鸣并肩而立,发丝被风吹拂得飘泻舞动,安慰道,“师弟,你也不用担心,玉鼎真人就算真打不过那炽炎血魔,逃应该还是能逃的。 我们这些弟子,都还不是金丹,也帮不上太大忙可惜了那杜道友” 提到杜宝月,陈登鸣也是唏嘘摇头。 这小眼睛道友也与他共事了三个多月,二人相处得还不错。 对方还曾希冀这次履职任务完成后,回去了能安定一段时间,突破筑基中期,没想到却是丧命于炽炎血魔毒手。 这时。 二人均感到传音玉符有动静。 立即纷纷拿出玉符查看。 片晌后,陈登鸣神色意外,鹤盈玉则是神情惊喜。 “师弟,炽炎血魔被重伤击退了,而且你也有大功劳,玉鼎真人说你击伤了炽炎血魔,帮了他很大的忙!” 陈登鸣微微颔首,眼神流露出一丝笑意和放松。 “玉鼎真人没事就好,不过没想到这位前辈,竟然会这么说。” “这玉鼎真人是实诚人,不过也是师弟你实力过人。” 鹤盈玉美眸异彩闪烁,像是两颗最美丽的深黑宝石,唇角逸出柔和微笑骄傲道,“能在假丹境击伤金丹修士,长寿宗那么多假丹里,只怕无一人能办到,我看,师弟你就是长寿宗金丹下第一人了。” 陈登鸣一笑,鬓角白发飞舞,摇头道,“师姐,低调,你也不要小觑天下人。 什么金丹下第一人,谁爱当谁当去,就怕当成了第一死人 我厉不厉害,你知道就行了。” “我我不知道” 鹤盈玉俏脸一红,啐了一口,举起粉拳狠狠锤了一下陈登鸣。 陈登鸣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再一看鹤盈玉那女儿家娇羞的诱人神态,不由笑道。 “刚刚消耗挺大的,好像还没恢复,要不师姐你传输功力,为师弟我恢复一下!” “好哇!你来啊” 鹤盈玉露出笑靥,瞅他一眼,袅袅婷婷掠向后方舱室。 陈登鸣早已在天人合一状态修出无患无求的修养,此时一瞅那自家娘子的袅娜身姿,仍是不免快乐无匹。 这是才逃离炽炎血魔的深深血海,又要闯进夫人剑门关。 不过他心中更升诸多忧虑和紧迫感。 如今他看似能凭借道文勉强和金丹修士过过招,但也仅是过过招,还完全不是对手。 若是这次他独自遭遇炽炎血魔,将绝对凶多吉少,还是得立即修炼成金丹大修才行。 “这次考核算是完成了,在长寿宗站稳了跟脚……我得抓紧时间修炼了,不知这次的功劳,能否兑换一部长寿功后,再兑换其他更多厉害术法?” 梁云生的移天换日大法,可就是在长寿宗兑换的二阶顶级术法,他也很期待兑换类似的厉害术法。 陈登鸣思绪起伏,纵身掠向舱室…… (本章完) 181:一战成名众人知,低调处事方长远(为月票加更) 当陈登鸣二人返回长寿宗后,不仅宗门考核任务算是判定完美完成了,便是其他的功劳,也收获了一大堆。 甚至他与玉鼎真人联手击退炽炎血魔的消息,也在长寿宗内逐渐传开了。 一时间,这位才进入长寿宗的假丹大修,声名已是大噪。 对于功劳的认定,长寿宗自是有其严谨的规定和验证方式。 事实上,玉鼎真人非但向宗门汇报了重伤击退炽炎血魔的详细过程,还附上了记录的音影珠作为佐证。 再加上一开始识破卞宇成等人身份并警报求援的,是陈登鸣。 击杀卞宇成的,仍是陈登鸣。 警告鹤盈玉和钱应全避开了化龙宗驻地危险的,还是陈登鸣 这一系列功劳层层叠加下来,鹤盈玉、钱应全都跟着沾光收获了额外的功劳,陈登鸣就更是居功至伟,赢麻了。 三日后。 在长寿宗真正站稳脚跟的陈登鸣与鹤盈玉联袂来到功劳殿,领取已统计出的功劳。 记录功劳的执事,是一名头发花白的筑基后期老者,属于资历很老的弟子,通过考核后成为的执事。 平日里坐在柜台前摆着一张老脸,对来往弟子记录功劳爱搭不理。 看到陈登鸣与鹤盈玉联袂而来,这老头却立即起身,作揖笑道,“陈师兄,我才给您发的玉符消息,这么快就收到了? 您这次,可真是大出了风头啊,立下的这些功劳,我在长寿宗是干十来年都未必能积累出来。” 陈登鸣客气作揖回应,笑道,“吴师弟,多谢你及时通知,什么风头不风头的,咱们长寿宗,比我这更出风头的不是更多?我这也是小打小闹。” “哎!” 吴老头忙摇头,笑道,“陈师兄啊,您是太妄自菲薄了,要说这次,您还真是给咱们长寿宗争光了。 要知道,这次战争爆发,我们长寿宗还并没有完全掺和进去,只是搞搞后勤,本来迫于天道宗等各方压力,上头压力也大。 结果您这次立功,却就是给咱们宗门大大长脸了,也让上头都缓了口气,天道宗这些宗门,接下来也没那么好施压了。 咱们长寿宗啊,又可以过一段时间安逸日子了,现在宗内不少弟子,都念着您的好呢” “吴道友,你这真是会说” 陈登鸣呵呵一笑,回身看了眼门口,便看到门口一些弟子投来的景仰目光,心里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暗爽。 不过由此也真是可看出,长寿宗都是一群苟道中人啊,都图安逸。 他这次立功,解决了很多麻烦事,让长寿宗在其他宗门面前有机会趾高气昂一次,的确让不少弟子都跟着爽了。 一旁,鹤盈玉挽住陈登鸣的小手,抓得更紧了,俏面生辉,明艳动人,感到与有荣焉。 二人很快将功劳统计,录入了各自的筑基弟子身份令牌中。 陈登鸣得到了总计6400点的门派贡献。 鹤盈玉则只得到800点门派贡献。 “师弟,兑换长寿功金丹初级篇只需要2000点门派贡献,中级篇也只需要3000点,咱们算上昔日在长春派积累的贡献,完全足够了。” 飞往挑选洞府的福地殿时,鹤盈玉计算着二人刚刚转换过来的门派贡献,笑道。 长春派的门派贡献与长寿宗门派贡献,是可以转换流通的,乃是一比一的平移兑换比例。 因此二人在转换了门派贡献后,陈登鸣在长寿宗的门派贡献,已是有九千三。 鹤盈玉在长春派积累的门派贡献更多,转换后如今也有七千多长寿宗的门派贡献。 这也是下宗修士进入长寿宗的优势。 换作其他金丹修士想要加入长寿宗,也不可能立即就能学长寿功这种镇派功法,得慢慢积累门派贡献,甚至还会有其他的约束协议,首先受信任程度也就不一样,各大宗门对于根本法的保护措施是最严格的。 这也说明了昔日陈登鸣坚持以长春派作为跳板,混脸熟后再加入长寿宗的策略,是尤为明智之举。 二人来到福地殿,打算用两个名额,共同挑选一处足够大的、地段也还算不错的洞府,方便居住。 在正式入宗之前的临时洞府,显然不及此时正式入门后亲自挑选的。 … “吕执事,麻烦了,帮忙看看。” 福地殿内,陈登鸣含笑递送过去一个小储物袋给负责管理的执事。 管理福地殿的执事忙客气推却,“陈师兄,你这太客气了,师弟哪里敢收?没必要!这小事” 陈登鸣含笑摁住吕溥的手,道,“我们夫妇二人初次加入长寿宗,也没来得及去拜访吕执事,就算这次是小事,这点见面礼也是该送的” 鹤盈玉落落大方笑道,“不错,这算是我们夫妇二人走动拜访的小礼品,吕执事可莫要再推辞了” “这”吕溥脸上笑容更盛,收下好处道,“伱们伉俪二人,真是太热情了。” “应该的。” 鹤盈玉微笑道。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麒麟跟着走。 鹤盈玉跟着陈登鸣这么久,耳濡目染之下,为人处世也不自觉向陈登鸣靠拢。 … 片晌后,二人满意离开福地殿,又去领了这几日定制的长寿宗筑基法袍。 途中但凡遇到一些长寿宗弟子,见到二人都是立即恭敬尊称师叔或是前辈,便是没第一时间认出的,事后知晓也是恍然,旋即均是眼神流露景仰之色。 长春派来了一对伉俪高手长春仙侣,执行宗门考核任务时立下大功,教长寿宗在诸宗面前长脸。 这事情传开后,陈登鸣与鹤盈玉二人的形象,也逐渐在长寿宗内扩散开。 不少弟子都知道,长春仙侣中的男性修士乃是假丹大修,面容俊伟,两鬓白发,待人随和,教人如沐春风。 女性则眉目如画,身姿曼妙丰腴,言谈举止都散发出一种高贵、典雅、知性的气息,是少有的实力又强又美的尤物。 二人领了道袍后,依循福地殿吕执事给的地址,找到靠近宗门三级灵脉下的一处宽敞洞府。 这里灵泉潺潺自门口过,远处灵田散发来灵植清香。 因靠近拥有三级灵脉的长乐峰,故而洞府附近的灵气更为浓郁,幽静而舒适。 二人进入庭院后,将驭兽袋内关着的黑云豹以及魂屋内的许微和小阵灵都放出来透气,登时一个大家庭立即热闹起来。 夜里。 陈登鸣换上刺绣有椿树的长寿宗筑基法袍,身姿笔挺,仪表堂堂,在灯火中转身,看得鹤盈玉美眸发亮。 “师弟,这身法袍虽然好,但却还配不上你。” 鹤盈玉掩嘴一笑,上前为陈登鸣整理衣领后道,“咱们长寿宗为金丹修士炼制的三阶法袍更配你,现在便是妾身炼制出二阶顶级的法袍,也配不上你了。” 陈登鸣一笑洒脱摇头道,“二阶顶级的法袍我都没穿过,还三阶的?不敢想。 当初我在聚集地时,一件一阶低级的法袍都穿了很久,现在是过好了,却也不能太奢侈。” 他说着,一拍储物袋。 嗖嗖—— 一堆法器、法袍皆飞出,摆在地上。 其中还有一件印形法宝,散发浓郁血腥气。 这些赫然都是前些时日从卞宇成以及另一位筑基修士身上搜刮出的战利品。 “师姐,这些法器还有这件法宝,你觉得如何?” 鹤盈玉从中挑选出一把巴掌大小金光熠熠的飞剑,道。 “这把飞剑是二阶顶级的飞剑,比我为你炼制的神变刀还要好,你可以用作另一件主战的副武器。” 陈登鸣盯着这金色飞剑剑身上的龙形图案,想到卞宇成驱使这件飞剑时的威力,微微颔首。 “还有这件法器宝扇,应该是仿制传说中的芭蕉扇,一扇之下气流暴涌,可干扰敌人施法,这应也是一件二阶顶级法器。” 鹤盈玉挑出另一件扇形法器。 陈登鸣摇头一笑,道,“这扇子就还是给你用吧。” 他目光看向地上的血印,眼神凝重。 这法宝被那卞宇成一经催动,便可强行将他体内鲜血吸出,令他气血翻腾,被强制打破天人合一的状态,端得是厉害歹毒,兴许与炽炎血魔有关。 “这法宝倒是与韩永绪的法宝一样,并不适合师弟你使用,看来日后我们还是得找一家暗坊出手了,再为师弟你备一件合适的法宝” 鹤盈玉蹙眉摇头,又体贴看向自家男人,笑道,“你呀,现在也是假丹大修了,有丹力,可以催动法宝了,也是得准备一件法宝了。” 陈登鸣不置可否,“算上韩永绪的那两件,我们现在是有三件法宝了,你也快要突破假丹了,也得给你备上一件。” 鹤盈玉心中一暖,“不急,我们现在的资源,够用了,而且你的就是我的。” 陈登鸣话锋一转,“如今虽然是在长寿宗站稳了跟脚,但长寿宗每年也会有履职任务。 我们刚立下大功,倒是可以两年不出任务,但三年后,也麻烦,只希望,东西域的战争能在三年后结束吧” 他有种紧迫感,履职任务虽然都很简单,但也不是没有伤亡的,像杜宝月,这次就死了。 三年后,若是战争还没结束,长寿宗未必就能置身事外,履职任务也就未必会简单了。 这是一个时代环境造成的不安定,陈登鸣也无法避免,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速提升实力。 但他的实力,想要在短时间突破到金丹,也不现实,倒是鹤盈玉,能在短时间再度突破。 鹤盈玉感到压力,“放心,我会加快修炼的。” 她修炼速度本就不算慢,在氪金后就更是迅猛,不亚于寻常上品灵根修士,但比之陈登鸣这个怪胎,显然还是差一些的。 “不必心急,明天你再留在洞府安心修炼,我想下山看看杜道友的那些家眷。 现在叫上许微,我们今晚先一起修炼。” “美得你!哼,你现在就成了大爷了,要我们二人伺候。” 鹤盈玉白了一眼,暗呼孽债,曾经在长春派,诸多男修虽对她心生爱慕,但皆为她高雅贵气所慑,谁不自惭形秽,唯恐冒渎。 唯有眼前这小子一开始就嘴甜又会哄人,如今还尽是捉弄 她嘴上不乐意,却仍是转身罗裙飘飘,袅袅婷婷的去唤姐妹。 出于对许微的愧疚,她愿意克服。 因为适当修炼,提升修为,还增进感情,且算算时间,留给许微陪伴在陈登鸣身旁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长生这个问题,摆在很多人面前,都是一个很无奈也很冰冷的问题。 唯一能让这个问题变得有温度而有趣的,便是在抓紧有限的时间,珍惜有限的人,令有限人生,充满无限回味。 与此同时。 长寿宗外夜色中的山林内,一阵如野兽般的粗重呼吸声,在山林深处沉迭响起。 呼吸者似很难控制情绪,处于极端克制的状态。 他一双遍布血筋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长寿十三峰,苍老面庞上,尽是邪恶的黑气缭绕,似恨不得直接冲入那足可震慑无数屑小的山门之内,哪怕粉身碎骨。 但还好,此时那股充满邪意的力量,并没有如前两日那般,彻底侵袭到心灵深处,让他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满脑子都是古怪的念头。 即便如此,每当他试图远离长寿宗时,那股强烈的邪意便又会侵袭心灵,似欲要将他拖入邪恶的深渊,万劫不复。 无可奈何,他唯有如三魂六魄丢了一半的失魂之人,徘徊在长寿宗附近。 他知道,吸引他来到这里的,或者说吸引那将他控制的邪恶力量来到这里的,便是深深刻入脑海中的那两鬓白发的男子,似对方可以给予他解脱。 “吼!——” 一道急促的虎吼突然在山林间响起。 他难以控制心中的焦躁不安,猎杀了一头猛虎。 剜心后,取出一颗尤自鼓动的虎心,塞入口中,双目猩红着盯着长寿峰,大口咀嚼起来。 哪怕满脸血污,浓郁恶心的热腾腾血腥呛得他双眼冒泪,近乎反胃到吐,却还是一口一口的艰难塞下,仿佛要将脑海那个人也一起活吞了 第二日。 陈登鸣神清气爽起床,长春功进度增进了10点,他抛下疲惫的一人和一沓纸人,穿上长寿宗筑基道袍,离开洞府。 他首先去了一趟长寿宗藏经阁。 挑选接下来的修炼岁月中应该钻研的术法。 长寿宗藏经阁显然是防备最森严之地。 有一位名叫米长风的金丹长老亲自坐镇于此。 不过见到陈登鸣,对方却也颇为客气友好,显然已在这几日听过陈登鸣的名头,收了身份令牌,便让陈登鸣直接进入阁内的二层区域挑选术法。 不得不说,大宗门就是大宗门。 长寿宗藏经阁内,便有市面上近乎绝迹的《金遁术》。 五行遁术之中,土木二遁比较常见,其中水遁和火遁则比较罕见,金遁却在寻常市面上近乎绝迹。 故而哪怕只是一阶术法,《金遁术》的价值在多数时候,还要超过二阶术法。 陈登鸣还记得前些时日与卞宇成交手时,对方突然遁入飞剑之中,借助无数剑光掩人耳目遁走。 这种战斗方式,进可攻退可守,且防不胜防,足可见金遁术用好了后的价值。 不过对方的储物袋中,也并未搜出金遁术的术法秘籍,正常修士的储物袋中,也很少会携带术法秘籍,除非是秘籍贩子或是购买了秘籍还未学习。 陈登鸣以一百门派贡献值兑换了金遁术后,又在二阶顶级术法之间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长寿宗的二阶顶级术法有五门,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等五行术法。 其中木系二阶顶级术法便是《水阴木郁毒蛊术》的增强版本《木偶术》。 此术名字倒是更为简单了,威力却更强。 施法后,可凭借强横的木系灵气强行侵入敌人体内,将对方操控成木偶,任由摆布。 兑换这一门术法,需要消耗1500点门派贡献值,极其昂贵。 二阶顶级的金系术法,则是《控金术》,施法后,可凭借对金系灵气的掌控,控制周遭任何金属物质,不同金属结构或是状态,对施法者的灵气损耗程度不同。 在陈登鸣看来,此术倒是有些类似前世某款电影里那位亦正亦邪的人物的能力。 “兑换《控金术》,需要2000门派贡献加上《木偶术》,就是三千五,这两门都是控制系的术法,效果重叠,是不是也不需要都学” 陈登鸣沉吟了片刻后,又在藏经阁内看了看三阶术法的学习条件。 那动辄五千多的门派贡献,令他咂舌。 思忖过后,陈登鸣还是咬牙消耗了三千五门派贡献,兑换了两门术法的学习权。 金丹那是未来十年的目标。 十年后,他的门派贡献说不定就积累得更多了。 《木偶术》以及《控金术》都非常实用,能在战斗时应付不同的状况,等级练高了后,效果不亚于法宝,还是有必要都学会的。 这种二阶顶级的术法,在外面,哪怕是一些顶级修仙家族中,都未必有,学了不吃亏。 留在藏经阁内花了小半天时间,将三门术法都领悟后。 陈登鸣旋即离开了藏经阁。 驻守藏经阁的米长老目视其离去背影,眼神流露出一丝赞许之色。 “这么快学会三门术法,其中两门是二阶顶级术法,这资质,倒是不比我差了。” 陈登鸣不知自己的资质竟是被人金丹长老都夸好。 这学完术法后,天色已然黄昏。 他准备下山去探望探望杜宝月的家眷。 不论怎么说,也算是相处了三个月的‘同事’道友兼并肩作战的战友。 如今杜宝月意外死去,连遗物都没能留下带回来,陈登鸣决定还是去探望一番,将对方的那一份‘功劳’带到。 他心内也不无感慨,若是自己哪一天也意外战死,是否会有队友也会去探望自己的家眷。 这种事情,还真是看人的 (求月票) (本章完) 182:丧事差点变喜事,罗家老祖送上门(求月票) 正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东西域再度掀起战争所带来的凛寒与压力,亦是寻常底层修士最先体会到,处于长寿宗这大家大户之内,反而是感受不到太紧迫的压力。 陈登鸣骑着黑云豹,出了长寿十三峰的地界,路过周边一些坊市,便只觉萧条冷清了不少。 甚至连长安坊这样的大坊市,如今也颇为冷清。 昔日经常会有满空灵光来往悬浮在长安坊外,如今却是稀稀落落的一些灵光,来去匆匆。 东西域战争爆发已有段时间,仍肯留在东域的修士,都已开始紧衣缩食,自然也就很少来坊市转悠消费。 不肯留在东域想要远离战争的修士,也早已离去。 这还是相对安逸的长寿宗地界,若是换了东域靠南边的天道宗等主战宗门的地界,只怕修行环境将会变得更为紧张。 陈登鸣沿着地图位置寻找了片刻,也便找到了修仙家族杜家所在。 这个家族如今已是一派愁云惨淡的景象,门口和院内都挂有办丧的白绫,一些铜钱随风飘荡,阵阵安抚魂灵的铃铛摇响,家族内人人愁容满面,屋内还有啜泣声隐隐传出。 对于杜家这样的小家族而言,杜宝月这样的筑基修士死了,也就意味着家族的顶梁柱倒塌了,不仅仅是给家族的经济、势力造成了毁灭性打击,更是给家族中人的心灵带来了严重打击。 毕竟,杜宝月乃是长寿宗筑基修士,单论身份以及影响力,就足可庇护家族在很多领域发展得顺风顺水。 可如今,这个家族的希望死了,昔日杜家的筑基老祖也早已去世了十多年,现在杜家就已彻底沦为没有筑基修士坐镇的不入流小家族。 曾经所经营的产业、占据的资源点,都将必须抛开了。 甚至家族可能都要迁徙,搬离如今所处的一级灵脉地区。 陈登鸣骑着黑云豹赶到杜家门口之时,登时惊动了不少人。 杜家修士看到陈登鸣身穿的长寿宗筑基法袍,立即恭敬行礼后,将之迎进去。 一些同样前来拜祭的周边家族势力,本也是过来顺带观察杜家情况的。 突然眼看着这前脚才走进一个长寿宗筑基修士,后脚又来了一位,而且连骑着的坐骑都是威猛慑人的筑基妖兽黑云豹,顿时都有些骚动,暗暗心惊。 杜家那位在长寿宗的筑基修士看来在宗门内是很有人缘啊。 俗话说世态炎凉,人走茶凉,这杜宝月死后,除了长寿宗送来抚恤金和慰问外,还能有其他筑基同门前来家族探望慰问,这就足可说明杜宝月在长寿宗还是有些朋友的。 如此一来,一些周边的家族势力即便想要排挤驱赶杜家,也必须得掂量掂量,有所顾忌,不敢强干蛮来。 “陈师兄,没想到你也来了” 陈登鸣才被迎进杜家内院,一位獐头鼠目身穿长寿宗法袍的筑基修士便主动迎了过来,恭敬打招呼。 陈登鸣神色讶然,“钱道友。” 这前来主动迎他的,竟是钱应全,这倒是陈登鸣没料到的。 当初他们对战炽炎血魔时,此人是最先逃遁走,没有丝毫停留。 这些时日也像是感到惭愧,消失了一阵子,没想到如今居然在杜家碰到了对方。 “陈师兄我这是来看看,尽一点心意” 钱应全将陈登鸣眼神中一闪即逝的诧异看在眼里,脸上挂起不无尴尬的笑容道。 陈登鸣恍然,含笑点头勉励道,“很好!杜道友泉下有知,也必然会高兴。” 钱应全脸上笑容自然了些,颔首,“希望如此。” 陈登鸣没有再多说什么,心里却对这钱应全高看了一眼。 此人看起来其貌不扬,却也算是颇有性情之人。 当初那种危急情况,就算此人闷头逃走了,也无可厚非,绝大多数人在面对魔道强者时,都会那么做。 只是此人兴许是在逃遁后便感到自责,觉得是害死了杜宝月,故而才会前来杜家探望,估计曾经在宗门时也与杜宝月算是有些交往的。 陈登鸣走向在杜家主持大局的老者,拿出备好的储物袋,递给对方。 老者和一众杜家子弟,诚惶诚恐感激收下。 他们看得出,陈登鸣这显然来头不小,连之前尊敬接待的钱应全都这么恭敬,自是不敢怠慢。 甚至对于他们而言,陈登鸣前来送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陈登鸣亲自来了。 这份强者对杜家的态度,对于如今的杜家而言,就是雪中送炭,能化解不少麻烦,令杜家能不那么狼狈的脱离漩涡,是多少钱财都未必能解决的事情。 小半个时辰后,陈登鸣和钱应全相继离开了杜家。 在杜家小待片刻的这一会儿,就已起到了很好的震慑效果。 继续待下去,杜道友的丧事就要办成喜事了,因为杜家人太过热情,气氛有些不对味了。 由此也彰显出大宗筑基修士在修仙界中的地位,对于很多修仙家族而言,这种人物平日里都是接触不到的大人物。 陈登鸣离去时感慨,昔日对于他来说,一个修仙家族就已算是很厉害的大势力。 如今,这种昔日需仰望的大势力,也必须对他毕恭毕敬,只因为他已是长寿宗的假丹大修。 … 他下山时正是黄昏,如今返回已是傍晚。 骑着黑云豹,正准备寻一个无人山间先试试《木偶术》以及《控金术》,倏然只觉一阵心血来潮,冥冥中像是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魂屋内,小阵灵预警道。 “道,道友,有一股熟悉的邪祟力量在附近,正迅速靠近你” “熟悉的邪祟力量?” 陈登鸣心神一紧,立即便联想到妙音宗的那位邪祟老祖。 难道对方竟如此胆大妄为,胆敢来到长寿宗附近找他的麻烦? 这时,他已察觉到一种强烈而邪恶的神识力量入侵而来,似要侵入他的灵神,查探他心灵深处的秘密。 这股力量,果然无比熟悉,带有那邪祟的气息,但却并不算强,只是显得蛮横无礼至极,好比行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一个变态扑了上来,强行拉扯衣物。 “放肆!” 陈登鸣冷哼一声,眼神爆闪电芒,如同神兵宝刃,神识扩散而出,将侵入而来的邪恶神识击溃,甚至迅速反入侵,扫向后方云间。 一道灵光蓦地从后方破云掠来,散发强烈的筑基后期威压。 灵光中呈现一张面目狰狞,双眼遍布血丝和邪气的老者身影。 陈登鸣的神识冲击在这老者身上,对方登时惨哼一声,却只是遁速稍微一顿,而后便面露戾气狂吼一声,变成怒发睁目的威猛形象,抬手一招,便有一道灵器短刺破空,直接刺向陈登鸣。 短刺嗡鸣一颤,一刺化作两刺,两剑化出四道残影,分刺成陈登鸣眉心、左右肩胛穴以及咽喉。 陈登鸣微微皱眉,随手掐诀,呛然刀光一闪,神变刀‘霍霍’飞出,刀气横扫。 一道冰蓝刀气与四道刺影接触的轻响噼啪传开。 “吼!——” 黑云豹一声怒吼,张口吐出一道裹挟风雷之气的电球,直奔老者。 老者一声长啸,只进不退,双手掐诀一抓,一面银色圆盘刹那浮现,化作一片银幕抵挡身前。 “噼啪”一声,银幕震荡,老者全身一震,但仍卓立不退,全身法袍鼓荡,灵威更是逐步攀升。 “筑基后期不知这是妙音宗哪位倒霉长老,竟又被邪祟控制前来袭击我,看上去仿佛灵智已失” 陈登鸣皱眉,胸口金光一闪,宛如一轮小太阳爆发。 一丝丹力被调动,一指点出,蓦地神变刀嗡鸣震颤,寒光一闪。 一道强光在老者眼前破空而至。 先是一点星光,而后化成长芒,惊人尖锐气劲急绕在刀身之上。 他只听到‘当’地一声金属鸣响,耳鼓隆隆作响,震慑长空,身前银盘法器直接爆裂开来,跟着胸口一阵剧痛,身躯如断线风筝般被一股大力带飞出去。 一股身躯几乎要被撕裂开来的痛苦以及生死威胁,令他便要从那邪恶执念的深渊中清醒过来。 但下一瞬,又被体内更多凶恶的邪念淹没。 他身形迅速向下跌落,仅仅片晌,突然滞留在了半空。 腰间传来一股莫名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重新飞掠向空中。 好似他整个人的力量,都悬挂在了腰间腰带上的那一点金属纽扣上。 空中,陈登鸣掐诀首次施展了控金术,哪怕是上品灵根中的绝顶资质,他也用了足足一息时间才施法成功。 此时眼看着控金术成功控制着老者身上的金属,将其整个人都重新拉了回来,陈登鸣微微颔首。 他此时甚至感觉,只需稍稍施法调整,对方身上的金属物质都将会随他心意移动,或变成尖锐的针刺,直接洞穿对方的身体。 “啊啊!” 这时,老者发出一声声如野兽般的嘶吼,双眼猩红,充满邪恶的恶念死死盯着陈登鸣,哪怕胸口已被贯穿开一道狰狞伤口,亦不痛不痒,完全忽视,甚至还在凝聚灵元要继续发起攻势。 “当初邪祟控制韩永绪,也没控制得这么狠吧” 陈登鸣皱眉,一阵狐疑,五指一动。 老者闷哼一声,腰间腰带的金属纽扣诡异扭曲变长,在陈登鸣操控下变成一根金属长针,直接扎入他的体内。 但这并未打断老者施法,其操控的法器长刺化出十六道残影,在半空画出一个十字型,直刺向陈登鸣。 陈登鸣面无表情,掐诀之间,神变刀呛然化作千百道刃芒,环身螺旋旋转,轻易将道道刺来的长刺弹飞。 道道火花在夜空中闪烁。 他同时已施展《木偶术》。 一息之后。 无比磅礴的木系灵气宛如幻动的烟霞,迅速侵入对面老者体内。 老者发出一声凄厉如野兽嘶吼般的惨叫,挣扎后撤的身躯逐渐悬浮在半空,失去反抗力,全身筋肉剧烈颤抖着,皮肤下浓郁的木系灵气凝聚,竟从皮肤毛孔中生长出根根菌丝。 无数菌丝快速纠缠一起,形成宛如植物幼芽般的幼苗,爬满老者一身。 “吼——” 黑云豹吓得不行,豹眼中满是惊恐。 陈登鸣皱眉感受着来自老者体内灵元的抵抗力,对木偶术的控制效果不算满意。 为了控制对方,居然需要他消耗而二成丹力。 甚至随着对方体内灵元的抵抗,这种消耗还在加剧。 二成丹力,已足够他将这个心智已失的筑基后期修士干掉,但用在木偶术上进行控制,却还不够。 此术还得日后多修炼,将等级提升上去后,方可发挥令他满意的威力。 陈登鸣飞身靠近向老者,试图询问对方的身份和来意。 但片晌后,他不得不放弃这种仿佛与野兽交流的徒劳举动。 此人显然已被那妙音宗邪祟的力量入侵心灵太深。 哪怕此刻已被制住,却也仍是不住想要对他发起袭击,稍不留神就要被对方的神识冲击到。 甚至那股邪祟的力量,也想沿着对方的神识入侵到他的心灵深处,一如曾经的韩永绪那般,防不胜防。 陈登鸣看着对方那满是血污而狰狞的苍老面容,暗叹一声,眼神逐渐凝结出寒意。 “你我本无怨,全靠伱这妙音宗邪祟师祖促成,日后我若有能力,必会登临你妙音宗,消了这桩孽债,灭了始作俑者。” 话音落,陈登鸣手掌一握,扎入对方体内的金属纽扣迅速在体内掠过,刺穿对方心脏。 老者身躯一震,眼神中浓郁纯粹的邪异之色稍退,竟是露出了一丝解脱与感激的神情。 陈登鸣皱眉,不由想到同样是被邪祟入侵了心灵,控制为炉鼎的骆冰,心神一时有些复杂。 他心中一动,神识迅速扩散,横扫向下方四面八方,搜寻了一番,却并未发现骆冰的踪迹,不由又有些奇怪。 当初韩永绪说,之所以心神被影响得那么深,主要也是因邪祟借骆冰这个炉鼎的力量,作为媒介传播,无视距离增强影响。 如今这四周都没有骆冰的踪迹。 这个筑基后期的老者的心智却被侵蚀影响的更深,莫非是因实力弱的缘故。 突然,他有所察觉,撤去木偶术对老者尸体的控制,皱眉看向老者眉心位置。 却见其眉心突然裂开。 一股邪恶而腐臭的气息,伴随一滴黑色的血液,从眉心内缓缓渗出。 这一滴血液,好似已存在多年,并不属于老者体内。 甚至还有邪祟力量在血液中凝聚,使得这团血液蠕动着,凸起道道尖锐如触手般的古怪形体,延伸向陈登鸣。 魂屋内,小阵灵警告道,“道,道友小心,这应该是尸心血,是那邪祟曾经尸体的心头血。 千,千万不要沾染到,否则就将会邪气攻心变得如行尸走肉,日日吃人心和各种心脏,成了怪物” “邪祟的尸体心头血?难怪” 陈登鸣皱起的眉头又缓缓舒展开来。 难怪这筑基后期老者被邪祟力量控制得死死的,完全失去心智,原来竟是被邪祟的尸体心头血侵蚀了心智。 那么,又是谁将这尸体心头血打入对方体内的?难不成是邪祟本身? 陈登鸣不由再度想到了骆冰。 他不打算将这种危险的东西留在身边。 召出被鹤盈玉修复后的照心破妄镜。 一道青白镜光射出,照在这一滴尸体心头血上。 登时,一阵阵浓烟伴随惊人的邪恶力量从翻腾的血液中爆发,最终‘嘭’地消散开来。 做完这些,陈登鸣又收走老者的储物袋,带着老者尸体降落下去,几个大火球术将对方尸体焚烧一空。 打开老者储物袋查看,其中却是空空如也,唯有一块似象征身份的令牌。 拿出一看。 令牌上镌刻一个字——‘罗’! “罗?” 陈登鸣双目一凝,突然脑海如有一道闪电掠过,骤地看向焚烧起浓烟的老者尸体。 “罗家老祖?” 他骤然想起自己大婚那日,骆冰所赠的灵晶以及骆家腰牌作为贺礼。 当时他只道骆冰是以骆家腰牌提醒他,莫要忘了当初是谁将他带入修仙界,又是谁给予他腰牌作为支持…… 没错,这些恩情他都记得,但他也曾在许微自绝时说过,与骆家从此恩断义绝。 如今回首去看,此事其中存在诸多误会,骆冰受邪祟影响了心智,放大了内心逐利那一面,虽是需要负责,却也不是全责,故而他若说要完全怪责骆冰,也是过于迁怒。 因此,陈登鸣也曾想过,日后若有能力,便将去往妙音宗,灭了邪祟。 这不仅是消除邪祟这个一直威胁自己的巨大隐患,也算是彻底与骆冰作个了断,对方为过错负部分责任,他也为误会作部分弥补,仅此而已,自觉问心无愧。 但这种事情,如今他实力不济,却也不可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故而一直搁置。 可现在看来无论是上次大婚时骆冰送出腰牌,还是此次突然赶来袭击他的罗家老祖,都带着一些耐人寻味的意思,似是骆冰对他发起的求助,希望他前去妙音宗寻找她。 “也可能是陷阱骆冰如今已是炉鼎,她的行为和思想都未必完全是自己的意图,或者就算是,也是完全逐利的思维。” “她逐利追逐的,无非是邪祟所求的道统,而我就是邪祟接触道统的钥匙” 陈登鸣在原地踱步思索,“上次邪祟通过我接触到了人仙古殿,最终却是消亡。 这证明,邪祟的力量也无法彻底进入到人仙古殿内,却仍旧不死心,这是因执念在影响,还是邪祟另有其他的方式?” “骆冰希望我去找她,我没有去,于是借我之手,干掉罗家老祖,承担这份因果仇怨。我心生疑惑之下,必然还是会去找她。 她若是想要见我,为何不自己亲自来找我,莫非是” 陈登鸣感觉自己像是逐渐猜测到了真相。 在邪祟的影响下,骆冰大概是希望他前往妙音宗,因为邪祟的本体,就在妙音宗的忏悔洞之内。 他一旦踏足妙音宗,便将会发生危险。 邪祟的分神力量也许难以进入人仙古殿,但本体却就未必不行。 而骆冰不主动来找他,也许也是受邪祟控制,顾忌这唯一的炉鼎在与他接触后被毁坏,如此也能解释得通。 不过现在,虽是感觉理清了诸多思路,陈登鸣仍是按捺下心中诸多念头,没打算真的冲动到去往妙音宗。 他的实力还不够,在邪祟带来的威胁下,屡次也只能自保,遑论消灭邪祟,但一直被动挨打也不可能。 且与骆冰沟通,也无需他非要亲自去往妙音宗。 通过他人传话,或是传音玉符,都能弄清此女的意图,继而试探邪祟的状态与虚实。 另外,如今既已在长寿宗站稳跟脚,很多威胁到自身安全的危险,也不必急着自己亲手去处理。 也大可尝试通过宗门的关系,看能否有其他更好的处理方式。 他当前需要做的事情,还是先将实力提升起来,突破到金丹。 邪祟的力量控制一个筑基后期的罗家老祖,尚且需要使用尸体心头血。 那心头血,留存了上年年,挤出几滴就算不错,还能榨出一桶不成。 想控制非妙音宗的金丹大修,自然更是困难,成为金丹后,便可从容应对妙音宗的邪祟师祖 … … … (求月票!月票增加100后,明天一万多字更新) 友推朋友的书!喜欢的可以看看!希望别献祭! (本章完) 183:提升损命术的可能性!丹宗长老的怒火(求月票) 雨足秧肥三月节,风情日暖五更天。农家忙晚须堪乐,饱饭高眠过暮年。 转瞬间,大半月时间一晃而过,长寿宗洞府前的灵田中,陈登鸣正撸起衣袖提起裤管,在田地中忙着播种灵米的灵秧,戴着草帽的造型,活像一个老农,足可教诸多路过的宗内弟子看得大跌眼镜。 对岸,鹤盈玉正为洞府前的花花草草施肥。 许微则趴在黑云豹的背上一起懒洋洋的晒太阳,修炼日游鬼的法门。 这般一派悠然闲适的生活景象,竟是将修仙日子过得好似男耕女织的凡人田园生活一般,充实且怡然,远离东西域的战火纷飞,远离聚集地的尔虞我诈,平平淡淡的修仙生涯,似一片真正的桃花源。 陈登鸣也不知,这种闲适日子,能否维持十一年,一直维持到他顺利突破金丹,他也只能在如今能维持时,牢牢抓紧珍惜每一天。 此时,他看似是在种植灵植,实则却也是在研究术法《逆荣回春术》以及《损命拔苗术》。 近来,因对《逆荣回春术》研究得愈发透彻,他也逐渐触类旁通之下,对已修炼到三层顶点的《损命拔苗术》产生了一些想法。 如今,这些想法,正在这些灵米秧苗上做实验。 既然逆荣回春术可汲取诸多植木中的荣气,弥补人身元气,迅速恢复伤势甚至增强灵气。 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荣气便可同等于人的元气? 有人元气大伤,于是寿元折损。 有人元气恢复,则寿元稳固,甚至随着元气变得更为充沛,而延年益寿。 那么有没有可能,荣气就同等于元气,元气则一定程度上同等于寿元。 结合这些理论,陈登鸣才开始研究,将《逆荣回春术》结合《损命拔苗术》,钻研出另一条继续发展提升资质的道路。 《损命拔苗术》其实也就是损耗寿元,提升个人的灵根资质。 寿元是什么,具体说起来,寿元看不见摸不着,虚无缥缈,可能寿元不仅仅是元气那么简单,但绝对也就包含了元气的成分在内。 当初百损魔道能研究出《损命拔苗术》。 陈登鸣觉得,自己拥有面板,能将《逆荣回春术》的等级修炼到很高,搞搞这方面的研究,还是有成功希望的。 哪怕没有成功,也权当修炼术法了,也不亏。 … 此时,随着他掐诀施法。 灵田边不远处的植物均是迅速枯萎,一团团荣气被汲取而出,随着陈登鸣手指移动,迅速涌入身前的秧苗内。 霎时间,他身前的秧苗迅速生长出第一节稻茎,而后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簌簌’茁壮成长。 十几息后,陈登鸣身前一排秧苗很快成长到一人多高的高度。 长出稻穗垂下,一粒粒足有枣核大小的稻谷,金黄饱满氤氲着灵气,散发诱人清香。 “师弟,照你这种植法,才十几息就催熟了十几株上等灵稻了啊。 这么多,够我们吃好几个月了” 鹤盈玉飞掠而来,看着一排排一人多高的灵稻,露出微笑。 陈登鸣摘下一颗枣核大的稻谷,剥开后便看到其中晶莹剔透散发清香的灵米,颔首笑道。 “在我老家,曾经有位老人很会种植稻米,曾梦想种植出堪比大树的稻穗,长出的稻米,得有拳头那么大,比这上等灵米还要大多了。” 鹤盈玉讶然,“还有这等奇人?凡人种出的稻米,怎会比灵米还要大?” 陈登鸣笑着摇头,“师姐,你不了解凡人,凡人之中,也有很多人无论是心性、智慧,都不比修仙者要差,只是很多人不具备灵根,无法成为修仙者罢了。” 鹤盈玉也不恼,飞掠过去,挽住陈登鸣满是污水的手臂,巧笑嫣然,“是啊,凡人中就走出了你这位不凡的师弟,被我一眼看中了。师姐知错了,以后不会再小觑凡人” 陈登鸣拿开鹤盈玉的手,“好了,伱先上岸了,全是污水,脏。我再观察观察” 他仔细观察种植出的灵稻与秧苗,又接连尝试了几次,逐渐确定,利用《逆荣回春术》,是真的能催熟出与市面上贩卖的灵稻相当的成熟灵稻。 其实类似的催熟术法,很多修仙界底层的灵农就掌握。 只是催熟速度远没有他这么快。 一般都需要经过很多次步骤,消耗的也只是自身灵气。 《逆荣回春术》则是直接汲取来其他植物的生机,填充进灵稻内,催熟灵稻。 这种术法,倒是有些掠夺的意味。 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陈登鸣感觉,逆荣回春术没那么简单,此术能直接掠夺他的寿元,在战斗时增强灵气恢复伤势,提升战斗力。 兴许修炼到高深层次,也可掠夺其他人的寿元,弥补给自身? “损命拔苗术,也是折损我自己的寿元,提升资质” “若是我能研究出以荣气增长元气,再以元气代替寿元,继而提升资质的办法,兴许就能研究出新的更好的《损命拔苗术》。” 陈登鸣自灵田中飞出,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目光看向周边已枯萎了不少的植木,不由沉思。 催熟一株灵稻,就得提取出三株普通植物的荣气。 灵稻尚且如此,要提升一个人的灵根,那又得损耗多少资源? 掠夺式的修行之道,就真是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这大概就是人仙走的路线? 那么长寿宗的天仙之道,莫非就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完全是反着来的? 他思绪起伏,想法很多,但基本也都是自个儿的一些猜测,当不得真。 这《逆荣回春术》与《损命拔苗术》,还得继续研究。 先在灵稻等植物上尝试,而后有苗头了,再慢慢转为动物,最后才可能是人 对象陈登鸣都想好了。 若是真有希望,南寻那边那么多没资质却想成仙的人,只要他们自愿,都是可以试一试的,这也算是互惠互利。 一日后。 一封拜帖送到了长寿宗外务处,随后递到了陈登鸣的手里。 下帖之人,是丹宗金丹长老瞿泉,质问陈登鸣为何杀死罗家老祖,需要一个合理解释。 “陈师侄,此事你之前已向宗门汇报过,你放心,无论如何,宗门肯定是你的后盾,这件事你就如实回复他瞿泉,量他也不敢拿你如何。” 在外务处金丹长老公孙载的洞府中,公孙载淡淡含笑说着,神色不以为意。 陈登鸣放下心来,知道了宗门的态度,接下来很多事也就好说了。 这也是身为长寿宗假丹大修的底气。 你丹宗的金丹是很强,但想要直接找长寿宗假丹的麻烦,也得掂量掂量,看看长寿宗是什么态度,同不同意你欺负自家弟子。 长寿宗只是不想惹事,却不代表怕事。 真要把手指塞到老乌龟嘴巴旁挑衅,那就准备先断一根手指。 留下一份拜访的小礼品后,陈登鸣离开了外务长老洞府。 洞府外不远处的山道,桑天荣等人正候着,眼看着陈登鸣出来,立即都迎了上去。 “陈师兄,如何?” “无碍!” 陈登鸣摆摆手,看向桑天荣,笑道,“桑师弟,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桑天荣作揖道,“不出师兄你的预料,我通过朋友在妙音宗几番打听,他们那位首席确实曾去过罗家数次,见过罗家老祖。 另外,那位首席还派人去过南域边陲,要找一个朱姓修仙家族的麻烦。 但那朱姓修仙家族,早已被灭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陈登鸣微微颔首,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朱家,早已被林家灭了,骆冰想要报仇,又哪里还能找到朱家报仇? 但这也正说明了一件事。 骆冰在有意识的报仇,那么就不是彻底被邪祟控制了心神。 可能就类似韩永绪,处于半控制状态,仍有很多自主权。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将罗家老祖这个麻烦送来给他解决,这既像是一种警告和试探,又分明是在算计他,让他误以为罗家老祖乃是妙音宗被控制的筑基修士,亲手灭了罗家老祖后,承担丹宗那位金丹长老的怒火。 对方如此算计,再结合之前送出的骆家令牌,陈登鸣现在算是理解了这女人的意图。 “是要我帮你灭了罗家老祖后,你才承认是彻底恩断,以后互不相欠么?那么你的意思是,日后再相见,出手便互不留情。” 陈登鸣目光一闪,看向桑天荣道,“妙音宗那位首席,如今什么实力?可是已掌握了妙音宗大权?” “据说是筑基后期的实力,目前妙音宗上上下下,确实不少人都听她的,主要是妙音宗另外两名筑基后期的长老,也一直支持这个首席。 妙音宗一直流传一种说法,可能也是妙音宗宗主韩永绪想要将这位首席,培养为接班人。” 陈登鸣听了想笑。 韩老狗,现在可都还在他的引魂幡内,已是灵智全失,日后要沦为祝寻晋升的口粮,还培养接班人? 这骆冰真是好手段,居然还能利用邪祟的力量上位,当真是翻掌为云覆手为雨。 如今还有一个林家,这骆冰不去报复,想来也是因那林家老祖,具备金丹实力。 既然事已至此,清楚罗家老祖的到来并非意外,而是骆冰的算计。 陈登鸣也没什么好说的,准备写下回帖,告知丹宗长老实情,罗家老祖乃是被妙音宗邪祟影响,故而他才错手杀之,你丹宗长老要报仇,大可去妙音宗找邪祟的麻烦。 这封回帖发出,无论丹宗长老去还是不去,陈登鸣都无所谓。 去当然是最好,正好借这位金丹大修之手,试探试探妙音宗的邪祟。 若是那邪祟够厉害,将这位丹宗长老都灭了,那可就是捅了大篓子,丹宗的元婴老祖也不是吃素的。 若是邪祟不够厉害,反被丹宗给灭了,那就有意思了。 陈登鸣想到这里,不由又有些嘀咕。 这怎么又像是中了骆冰的算计? 也许骆冰就是要借他之手,灭了罗家老祖,再借他之口,请动丹宗的金丹或元婴,去灭了邪祟? 而即便邪祟没有被灭,至少罗家老祖是死了,她也已从失败的家族联姻中获得了解脱。 之所以这么曲折迂回,只怕也是若将一些计划设计得太清晰明显,入驻心神的邪祟也会本能察觉到威胁,从而将威胁扼杀在萌芽中 “若这真是骆冰的算计那么骆家被灭后,此女这些年,倒是成长了不少啊。” 陈登鸣沉吟着,从储物袋内拿出一件二阶中级的法器,对桑天荣笑道,“桑道友,多谢你为我辗转奔波,这点小心意,还请收下。” 桑天荣顿时忙推却,“陈师兄,这可不行,你这也太客气了,你这样,日后我可就不帮忙了。” 陈登鸣摇头,将法器塞入对方手中,笑道,“桑师弟,你也知道,我夫人便是炼制法器的,这些小玩意儿,我有很多。 送给你这法器,也没别的意思,你毕竟在外面跑了大半个月,这途中浪费的时间也是不少,你不收下,我以后也不敢找你帮忙了。” “别推辞了,这可不是用这点儿东西拉拢师弟你。 就说其他人,想要送这点儿东西,让师弟你跑腿,你跑吗?别叫哥哥我难堪。” 一通好说,桑天荣最终算是收下法器,笑着离去。 陈登鸣微微颔首。 这请人帮忙,一次靠人情,二次靠脸面,三次就要全看利益了。 别人可以拒绝,你却不能当真不给。 否则一次两次还行。 三次四次,旁人自然也就会开始推脱了,有好处,才能干得勤快,他深知此理。 回去后,给丹宗那位金丹的回帖还是要写的。 他的主要目标,就是要消灭邪祟。 邪祟一日不除,将来永无宁日。 相较于他自己日后出手,还不如让丹宗的金丹长老去探探路,试试风险。 反正,让他亲自去妙音宗以身涉险,那是不可能的,突破成了金丹都不可能。 若是有机会,他倒是想突破到金丹后,将邪祟本体吸引到南寻那种诅咒之地,借助人仙古殿的力量,将邪祟本体镇杀了。 但这件事,只怕是没那么好促成,可能还要借助骆冰,才有可能办到。 骆冰借他之手灭罗家老祖,他也可借骆冰这个邪祟的炉鼎之手,镇杀了邪祟。 时间流逝,很快,两个多月过去。 这一日,长寿宗外某处山林中,黑云豹在远处放哨,山谷内雷声轰轰,水声涛涛。 没过多久,一股强盛的气势从山林内爆发,吸引得周遭天地灵气如潮汐般蜂拥向山谷内,逐渐凝聚成宛如三轮曜日般的景象。 陈登鸣双手环胸,坐在半空一张巨大的金属王座上,面带微笑欣赏着下方被光芒笼罩的鹤盈玉的娇躯。 时隔两个多月后,鹤盈玉终于是在今日利用三阳晶以及四灵聚雷阵,突破到了假丹境界,修炼速度也就比他慢了半年而已。 眼见鹤盈玉至少还需要小半天稳固境界。 陈登鸣飘身从空中飞下,抬手掐诀一抓。 半空中被控金术操控的金属王座,瞬间快速扭曲延伸,飞向鹤盈玉,逐渐构成了一圈金属围墙,将其身躯保护在内。 经过了两个多月的练习,陈登鸣已将控金术修炼到了精通层次,施法速度已缩短到仅需半息时间。 此术配合鹤盈玉为他精心炼制的二阶高级法器万金球,可在战斗中发挥出千变万化的战斗效果,攻守兼备。 做好护法措施后,陈登鸣这才有暇取出储物袋内的传音玉符,查看桑天荣的传讯。 “陈师兄,丹宗金丹长老瞿泉在一周前亲自登临妙音宗,当天也就离开了,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妙音宗内也没发生战斗。” 看完消息,陈登鸣眉峰隆起,“奇怪是瞿泉怂了没有出手? 还是邪祟不会轻易对除我这个人仙道统拥有者之外的人动手?” 陈登鸣感觉,可能是两种因素都有。 邪祟若是轻易就会害人,这么多年来,早就会招惹大宗门被围剿了。 仔细一算,邪祟诞生已有千年了。 除了坑害了自家宗门的一个元婴、一个金丹、一个筑基,对煞星以及他出手过,好像也就没有再坑害旁人了。 被坑害的罗家老祖,可能都是个意外,乃是出自骆冰的手笔,受到邪祟的尸体心头血邪气攻心。 现在那丹宗金丹瞿泉气势汹汹的去了妙音宗,又低调离开了,也许是在妙音宗内察觉到了不对劲和危险,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否则这一周过去了,若要追究,应该也会再传拜帖他质问的。 陈登鸣感觉一阵郁闷。 这瞿泉,好歹也是堂堂金丹大修,太怂了,质问他时倒是吼声那么大,怎的去了妙音宗那么客气? “看来妙音宗还是很危险,那地方千万不能去,我想灭了邪祟,还是得想办法,通过人仙古殿镇杀它!可不能把自己赔进去。”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屡次被邪祟威胁到生命,陈登鸣已不想再忍受这个千年老阴货,否则日后搞不好一时没提防,又会被阴了。 但人仙古殿能否消灭邪祟本体,陈登鸣都不能确定,没有太大把握。 不过,他知道有一个人,是绝对不会怕邪祟的。 那就是煞星。 人仙古殿内,恰恰就有煞星留存的道道分神。 对方连自家老乡想要得到人仙古殿的传承,都得亲自充当验货员先验货。 试问邪祟想要染指传承,煞星大佬怎么看?当然不会是躺着看 … … … (月票还差点,晚上还有加更!今天一万多字没压力) (本章完) 184:战争升级尊主名,天仙道统卷不动 冷叶萧然风自扫,清枝零落露初寒。夏季转瞬即过,转眼便到了秋风萧瑟的时节,陈登鸣也渡过了93岁长寿之命。 这一年秋日,东西两域大战愈发激烈,甚至连南北两域也有宗门卷入进来,传闻天道宗二代老祖都被惊动出关,远赴魔国,连斩两大魔道巨擘,鼎鼎大名的梦魇国主都遭重创。 然而就在东域诸宗气势如虹之时,西域魔宗中却出了一位自称尊主之人,气势还要盖过天魔宗的魔子以及遁世多年的魔主。 “尊主?” 长寿宗的一间兰亭之中,小炉暖酒,几人围炉而坐交流着,说到尊主之时,其中一位气势沉凝两鬓白发的男子略感疑惑。 另一个圆脸道人边倒酒边道,“陈师兄,这尊主,他是以一己之力击败天道宗二代老祖,后又败退蜀剑阁两大阁老,令咱们东域诸宗在西域推进的步伐就此打住。 就是这个人横空出世,才导致战局又发生了变化,不然咱们现在何至于头痛? 那天道宗二代老祖,至少也应是元婴圆满真君了吧? 能将他稳稳击败的,也只有化神道君了我看现在事情也许大条了。 化神都出手了,这真再冒出几個,整个四域都要卷进来了” “化神道君,不会轻易出现,这种强者,可能每一域也就仅有三四人,甚至只有一两个。” 另一个山羊胡须修士抚须摇头道,“西域的化神魔君,这么多年,传闻也就只有天魔宗的魔主以及魔刹罗国的摩魔刹国主二人,这个尊主倒是首次听说。 难道他就是当年被映月宗、妙音宗等宗门联合打压的那个煞星?” 陈登鸣端起红泥小酒杯,哫了一口暖好的灵酒,颔首道,“很可能就是他。” 说出这话,他内心也是颇多感慨,这个老乡,还真是会搞事情。 很可能东西两域的大战背后,都是这个老乡在牵动的影子。 一举一动,搅乱四域修仙界风云,影响天下人。 有时候就算他想要低调一点,苟发育慢慢发展,偷偷摸摸混点人仙古殿的道文增强实力,至于这位强悍惊人的老乡,能忽略对方就忽略,不引起对方注意最好,结果发现,根本就忽略不了。 对方已经伸出双手,将四域的水都搅浑,他也只是浑水中想要尽力保住自身的小角色而已,煞星东方化远却是这一场浑水的引导者。 桑天荣呷了一口酒水压压惊,摇头叹道,“我看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了,天道宗二代老祖都败了,他已是我们东域公认的第一高手。 除非那传闻中拥有天灵根的初祖,或是其他化神出手,否则很难再搬回场子。 但各宗现存的化神老祖,可能已有千年多没有再出手了,这次未必就会动手。 这个节骨眼上,那些南域、北域的宗门也跟着掺和了进来,想要发战争财,掠夺些资源好处。 南域的宗门都是帮着咱们,北域的则是帮着西域魔修,我们长寿宗接下来,估计也难以置身事外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登鸣摇头安慰两位师弟,笑道,“宗门上面真要做出什么决定,我们也不能反对,不如趁着暂时还没有真的卷入麻烦,多做准备。” “师弟” 这时,一道淡雅柔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桑天荣二人立即起身,作揖恭敬打招呼。 “大嫂!” 但见空中灵光闪动,飞来一道曼妙娉婷的端庄高雅身影,赫然正是鹤盈玉。 听到桑天荣二人恭敬称呼,鹤盈玉俏面嗔怪道,“你们两个,称我鹤师姐就行了,这叫大嫂,平白把人喊老了” “这这不好。” “是,是啊!” 桑天荣二人闻言讪讪干笑,都不敢大胆去瞧鹤盈玉,唯恐冒犯,这称大嫂他们都觉得紧张,还叫师姐,感觉那也太胆大了。 没办法,整个长寿宗内,如今假丹大修也仅有二十六人,女修就更是只有四人。 一般的筑基男修见到假丹女修,都会自惭形秽,更遑论鹤盈玉还气场十足,气质高贵淡雅,自有一股不容人侵犯的威仪之态。 陈登鸣能拥有这样的道侣,这是长寿宗内很多假丹男修都暗暗羡慕的事情。 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在外面端庄淡雅而强势,回家了在自己怀里小鸟依人,关键是绝大部分都找不到这样的女人啊。 “好了,在我面前,就不要说我这些师弟了。走了,回去吧!” 陈登鸣在桑天荣二人景仰的目光下飞出兰亭。 鹤盈玉摇头一笑,伸手挽住陈登鸣的胳膊,嗔道,“你呀,一有闲暇就出来偷喝酒,下次我做几个小菜,你再请二位师弟就在咱们洞府喝,岂不是更美?” 桑天荣等人闻言傻眼,忙推却。 “这使不得使不得,岂敢让大嫂亲自下厨,耽搁大嫂修行。” “大嫂太客气,我们就外面随便唠唠嗑喝喝酒,不必那么麻烦。” 陈登鸣拍拍鹤盈玉手背,笑道,“好了,这吃饭喝酒的事情,改日再说。如今形势严峻,我们也要去把正事先办了” 鹤盈玉,“嗯。听你的。” 二人道别后,很快联袂飞走。 一道黑影倏然飞来,将二人载在背上,飞往长寿宗之外。 二人一同坐在黑云豹背上的金鞍上,鹤盈玉靠在陈登鸣怀中道,“师弟,看来真如你所说的,战争爆发到现在,各类法器的价值都开始下跌。 我观察到,长乐坊的法器价格都是大幅下挫了,幸好你有先见之明,在几个月前,就将手里的不少法器都贩卖了出去,又提前预定了一批昂贵的炼器材料。” 陈登鸣摇头道,“我这也是赌,就是赌战争不会短时间结束。而时间一长,战场上的诸多法器回流到市场上,法器的价值自然会下跌。 若是战争迅速结束了,法器回流虽也会回跌,却也不会跌太久。 不过正如我之前预料的,下跌的只是二阶中级以下的中低端法器而已,高端一些的法器包括法宝,价值都依旧稳健。” 鹤盈玉颔首道,“二阶顶级的法器,我现在炼制的成功率已在七成以上,我们身上的法器、法衣,都已更换到了二阶顶级。 现在拿到那批预定的材料后,也是时候炼制属于我们自己的法宝了,只是法宝的炼制成功率” 陈登鸣一笑道,“师姐,无所谓成功率,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只要你能掌握炼制法宝的炼器技能,我们就算烧再多钱都行,后面都能赚回来。 就像之前炼制二阶顶级法器一样,如今咱们这一身法器,不也是回本了?” “虽然是回本了,但咱们的上品灵晶资产,如今也缩水了只有两百多块,这次再付了那批材料的尾款后,就只有一百多块上品灵晶了。” “无妨,车到山前必有路,千金散尽还复来,有你这个炼器大师在,咱们还怕赚不回来?” “你怎么比我还有信心?” 鹤盈玉又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曼妙丰腴的身子更往怀里缩了缩,满足得不再言语。 “呜——” 黑云豹小声嘟囔一句,答应给它炼制的威武豹法衣可是还没炼制好呢。 “黑子,你呜什么?想到办法帮你主子我多赚一些钱养家?” 陈登鸣的声音传来。 黑云豹吧唧两下嘴巴,翻个黑鬼白眼,闷不吭声继续赶路。 十数日后。 洞府内,陈登鸣施展控金术,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圆球倏然体积暴涨,刹那在控金术作用下变形,迅速覆盖在他身上,化作一身金光灿灿的威武铠甲。 但很快,他又调动法术,铠甲重新化作一片金属洪流,将对面的石墩包裹。 随着陈登鸣手掌一握,沉闷刺耳的声响瞬间爆发,石墩顿时被急剧坍缩的金属挤压爆裂。 呛然一声刀鸣。 另一个居室内,倏然射出一道闪电般的刀光。 神变刀当空化作万千如过江之鲫般的洪流袭来。 陈登鸣双目倏然闪过刺目金光,面庞生辉,两鬓白发无风自动,伸出手掌,掐诀一震。 嗡嗡嗡!!—— 万千神变刀构成的金属洪流便在控金术的作用下,停滞半空,刀刃剧烈嗡鸣振颤着。 室内,操控神变刀的鹤盈玉吃力道。 “师弟,你的控金术控制力太强了,神变刀被改造后如今仅剩下少部分金系材料,却依旧逃不脱被你控制。” “罢了,这样也足够了,若是彻底去除神变刀中的金系材料,此刀也会与我的灵根不合。” 陈登鸣突然双目灵光剧盛,额头一点金光乍现,他陡然加大丹力。 登时神变刀万千刃片宛如遭遇了一把无形的大锤砸中,‘铿锵哗啦’一声暴响,陡然崩散开来,化作万千刃芒四射。 但还没等这些刃片对洞府造成破坏,又随着陈登鸣的控制聚拢到了一起,成一柄电光四射的小刀,滴溜溜旋转。 “师弟,你不愧是上品灵根资质,术法修炼的速度太快了,这控金术在你手中的威力,我看几乎可以堪比你的神通了。” 鹤盈玉从洞府中袅袅婷婷走出。 另一侧室内,许微与小阵灵的身影,也纷纷飞出。 陈登鸣摇头道,“这些手段,对付寻常同境界之人还行,一旦像曾经那几次那般,遭遇金丹大修,都很难对金丹大修构成威胁。 因此我才刻意削减神变刀内的金系材料,也是怕日后遭遇将控金术修炼得厉害的高人。” 鹤盈玉蹙眉,“师弟,你为何一直想着要挑战金丹大修?” 陈登鸣,“不是莪要挑战金丹大修,我避都避之不及,又怎会去挑战? 我只是喜欢防范于未然,避免之前遭遇的事情再次发生,而我却没有太多保命底牌。” 许微不解道,“可是陈大哥,之前也只是意外而已,意外的事情,是不会一直发生的吧。” 陈登鸣起身收起万金珠,摇头道,“有些是意外,有些却不是。 本来我们若是一直待在长寿宗内,我可以不去考虑那么多,再多的意外,也不会在长寿宗内发生,我可以安心的慢慢修炼到金丹期。 但如今宗内也已在组织人手出发前往战场,可能很快就要轮到我们了出了宗门,这些意外,随时会发生,所以我们为了安全,准备再多也不过分。” 鹤盈玉暗叹一声,知道陈登鸣说得也是有道理的。 她知道,妙音宗还有一个邪祟师祖可是一直盯着陈登鸣。 这化神老怪死后化作的邪祟,无论盯上谁,谁都头痛。 陈登鸣若是一直待在长寿宗内,倒是也无须去管这邪祟。 可若是近来长寿宗真要插手战争,他们随时都可能会被派出宗门。 届时身处纷乱战场中,还可能将要面临邪祟如芒刺在背的威胁,自是不亚于被金丹大修盯上那般危险。 关键,这种危险,以他们目前的实力,也很难主动解决,更无法避开,因为陈登鸣已得到了人仙道统 这些事情,为避免许微过多担忧,他们都不曾说出,只想许微安宁度过最后可能只有六七年的人生。 “师弟,我会尽力在宗门出任务之前,炼制出法宝。” “嗯,不要有太大压力,慢慢来。我所说的,都不过是假想,实际运气可能也没那么坏” 陈登鸣勉励安慰一句后,在许微伺候下换上法袍,旋即离开洞府,骑着黑云豹,前往几个宗内亲近的师兄弟那里,打探最新的消息。 长寿宗每逢大事之时,其实便是一次门派的考验以及对门内弟子的考核。 对于寻常弟子而言,这些考核的最终奖励,都是各自所需的修炼资源。 但对于宗内的假丹乃至金丹大修而言,这种考核的最终最大的奖励,便是长寿宗的长寿种名额。 而成为长寿种后,就有资格接触长寿宗最大最宝贵的传承——天仙道统。 故此,长寿宗内,其实还是有一些中高层,是主战派,并非都是苟着想要咸鱼修仙。 这些人,也想借每逢大事时的宗门考核,晋升成长寿种,接触天仙道统。 昔日的长春真人丘峰,其实也就是一个好战分子。 可惜据闻是竞争长寿种屡次失败了,心灰意冷之下才另立门户。 “道统我已经有了人仙道统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就因为一个人仙道统,我就已经卷入了很多麻烦中,还被邪祟盯上,得到什么,就必然失去什么。 这天仙道统卷不过啊。” 陈登鸣不太想卷。 有些卷不动了。 得到一个人仙道统,他就已经屡次历经生死,邪祟的麻烦到现在都还没解决。 为了得到天仙道统,搞事情,闯危险,好像也没必要。 安静修炼,慢慢提升实力不好吗,他的寿元只需要练功即可延寿,安安稳稳修炼到元婴,甚至化神,都不是没有机会。 可惜他不想卷,门内其他人却想卷,这都卷起来,漩涡和麻烦也就出现了,他也无法置身事外。 … 此时,黑云豹飞过情寿峰,一轮秋日的冷月也慢慢地翻过山坡,将清寒的光芒照射在山下的河面上,月光似在水面上流动着。 陈登鸣呼吸一口清寒秋气,静静俯瞰山下河面,心中一时不免有片刻的茫然。 在南寻时,他一心想要求仙,因为成为修士,他就可继续延寿,活得更久。 到了聚集地时,他依旧想成为修士,理由却多了一条,就是避免遭修仙者的白眼,拥有尊严,所以他拼命修炼。 等真成了修士后,他逐渐有了更多的目标和欲望,一步一步走到如今,金丹在望…… 其实现在得到的,已远超昔日的预期,却发现,依旧还未够。 他还要修炼到金丹,才有可能解决邪祟的威胁,也许甚至都未必能解决。 甚至成为金丹后,还有更多的欲望和期盼,有新的压力,继而想要向元婴进发,根本停不下来。 这与前世又是何其相像? 月入三千时,想要月入五千的生活,月入五千后,又想拥有月入一万的生活,结果发现,月入一万还是不够 买房买车,娶妻生子,育儿升迁,各种欲望和烦恼,似乎从来都没够过,没有个尽头,每一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烦恼和压力 想到这里,陈登鸣反而突然豁然开朗了,甚至感到有些好笑。 原来前世那么多阶段的欲望和烦恼,与这一世修仙之时没什么两样,完全相似。 那么眼下,即将要遭遇的事情和未来的威胁,又有什么好焦虑的。 每一个阶段,都有每一个阶段的挑战和烦恼。 就像网络中,经常会发生主角到了某个实力,那个实力的敌人就会变多。 这其实也算正常,没处于那个阶段时,圈子都不同,遭遇的人事自然也就不同,存在即合理。 眼下他之所以感到焦虑,便是因为在假丹的阶段,就已经承受了金丹都会感到的烦恼,自然会焦虑。 想清楚郁结所在,陈登鸣只觉一时脑海清明,解压了不少。 清风吹来,他白发飘飘,驾豹继续前行,念头通明,长春功因这心境上的洗练与提升,自行快速运转,面板中的熟练度,迅速波动提升。 万般烦恼一时空,只因当初未悟通。今古茫然谁会得,满山风月任西东 【求月票】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185~186:斩首任务!与骆冰的彻底了断 长寿宗掺和进东西域战场的动作,比陈登鸣想象中还要快。 连一个秋季都没苟过去,十几天后,宗门内二十多位假丹被分批召到长寿殿,开始分配小团体任务。 长寿殿两边的侧殿中,陈登鸣、鹤盈玉正与另外几名假丹师兄一同静候,等待被传召安排宗门任务。 享受门派的洞府、灵脉以及每月分发的灵晶、灵丹等福利,还享受门派的庇护,那就得在门派需要的时候,出一份力,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相较而言,长寿宗的环境和宗旨,至少在诸多宗门中,算是非常安逸的。 在陈登鸣看来,长寿宗有些类似前世的名牌大学,大家和和气气搞修行,少有一些人会搞事情。 而天道宗等宗门,则有些类似出了社会后加入的狼性企业,内部竞争激烈,对外也是好勇斗狠。 “陈师弟,放心吧,宗门肯定也会考虑到你们伉俪二人的状况,这次分出小团体,肯定也是将你们二人分到一起。” 这时,坐在陈登鸣左手旁的一位扎着道髻的清瘦中年修士,面带微笑,与陈登鸣交谈着。 陈登鸣立即客气笑道,“那师弟我就先承丁师兄的吉言。” 说话之人名丁长河,乃是长寿宗资历最老的假丹大修之一,如今看似中年面貌,实则已是一百六十多岁的高龄。 若未来四十年内没能突破金丹,此人可能就要逐渐临近寿元大限了,长寿宗修士再怎么能活,筑基期能活到两百五十岁就已经是极限。 “你们伉俪二人夫妻同心,陈师弟你又战力过人,联手起来一般的金丹大修都未必能留下你们,宗门肯定不会将你们打散的,哈哈,放心” 这时,一旁一个身材健硕,满脸须发戟张的男子声音洪亮,大笑道。 这形象似张飞的说话之人,名杨自道,非但长相威猛,实力也是过硬,在宗门内是主战派之一,战力惊人。 陈登鸣亦是回以礼貌微笑,“杨师兄夸奖了,师弟这点儿微末道行,可比不上杨师兄你啊” “你小子,明明实力那么强,却还整日扭扭捏捏的这么谦逊”杨自道摇头,显然对陈登鸣这种苟道行径看不上。 陈登鸣和鹤盈玉对望一眼,相视一笑。 此时,长寿主殿之内,六名金丹长老正聚在一起商议着人员安排事宜,翻出了不少假丹大修昔日完成任务时的记录和评价。 最终在安排陈登鸣以及鹤盈玉这一对长春仙侣时,几名金丹起了争执。 “朱师弟,这长春仙侣显然是合为兄的脾气,你看这陈登鸣昔日在任务时的表现,谨小慎微,心细如发,明明其实一开始就有把握击杀那魔修卞宇成,却再三确定玉鼎真人叶道友的距离才下手,我这次的任务,就需要这样谨慎又心细的人” “非也非也。管师兄此言差矣。” 另一個面容清癯,皮肤古铜色,手脚青筋突起的老道不以为然摇头道,“这陈师侄能在短短六十息不到的时间就击杀同期假丹,还能联手叶师弟击退炽炎血魔,表现出的战斗力,远超同阶。 我此次执行斩首任务,正是需要这样能拼能打的人才,放给你,岂非是一种人才的浪费?” “不行。陈师侄天纵之资,最好还是跟我一起执行任务,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参加太危险的任务。” 又一个须发灰白的老者发言,头挽朝天髻,身着葛布衫,衣袖间刺绣有药鼎的图案,赫然是玉鼎真人。 眼见几人一副撸起袖子争人的状态,公孙载等两位没有参与争论的金丹大修都是苦笑。 每次宗门临大事,就要数这争人的环节最有意思。 不过今次算为了争两个新人争得脸红脖子粗,倒是很少见,往年都是不愿带新人执行任务的,足可见长春仙侣这二人的出色。 这时,坐在最首座的一位高冠老者突然抬起手制止,平静道。 “都不必争了。就让长春仙侣跟朱师弟去吧。” 玉鼎真人急了,“邢师兄!” “嗯?” 高冠老者双目精光爆射,他身躯威猛,白面无须,自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玉鼎真人顿时不说话了。 这可是长寿宗如今的掌门邢慧光,金丹圆满修士。 之所以一直不曾突破到元婴,便是因修炼吸收天仙道统的需要,且成为元婴后,很多大事也就碍于四域的一些元婴条约,无法出手,才刻意一直压住境界没有突破。 “放心吧,长春仙侣二人,都是我长寿宗的宝,丘师弟也跟我打过招呼了,尽管让他们大胆历练,不会轻易夭折的。” 玉鼎真人叶永放下心来,“是!” 两柱香后。 陈登鸣与鹤盈玉二人相携走出长寿殿主殿,客气应付着身旁几个同门兼日后队友的师兄。 “陈师弟,早闻你战力过人,两个月后的宗门任务,还要看你们夫妇多多关照啊。” “缪师兄太客气了,也过于抬爱。” “哎!陈师弟,虽然知道你为人虚怀若谷,但也不要太谦逊了啊,连朱师叔都对你赞不绝口,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过分的谦逊,就是呵呵呵。” “是!迟师兄说得是。” 陈登鸣露出肃然受教的神色,又交流了几句后,众人散开,各自离去。 “师弟”眼见几位师兄离去,鹤盈玉美眸瞧向陈登鸣。 “走!回去说!” 陈登鸣微微摇头,掐诀召出法器,二人驾驭遁光而去。 鹤盈玉传音道,“师弟,幸好这次任务我们是被分配到了一起,也能互相照应。” 同门师兄弟关系再好,那也是外人,真处于生死关头,能互相交托后背的也唯有自己人。 陈登鸣摇头道,“虽是如此,但这次分配给我们的任务,竟是危险系数最高的斩首任务我们二人要冒着不小的危险。 这也就罢了,看这些师兄还有那位朱师叔话语间的意思,显然都对我抱有很高期待,这” 他叹息一声。 枪打出头鸟。 倒不是不想为宗门出力。 只是现在看来,上次他击杀卞宇成后,又联手玉鼎真人击退炽炎血魔,是为他带来了极大的盛名,导致现在宗内包括一些主战派都认为,他是战力过人。 这种标签被打上后,可就麻烦了。 上次那也只是无奈反抗,这种高空走钢丝的事情,被迫来一次还行,经常来,迟早会摔下悬崖。 “师弟,这就是盛名所累,但有时候,我们也无法改变。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唯有做好准备了。”鹤盈玉安慰道。 “嗯。回去吧,还好,有两个月的准备时间,你抓紧看看能否在这两个月炼出法宝,若不行,我们就去想办法买一件。” “嗯。我会抓紧的。” “我打算明天就出发,回南寻一趟,看看孩子和强子,同时看看,能否从人仙古殿中再得到一枚道文。 虽然希望是小,但只要得到,道文还是能给我增强不少战力的。” “好!你放心去吧。” “咳,师姐,这话可不兴说,在我们老家,这话就不吉利。” “啊” “犯错了就得挨打,今晚惩罚你。” 事后。 已是第二天。 陈登鸣抛下妙态纷呈的二女,换上鹤盈玉为他亲自炼制的二阶顶级法袍玄金袍,骑上黑云豹离宗而去。 这次出行,他只带上了小阵灵,许微则是留在了长寿宗的洞府之内,算是低调一人返回南寻。 如今外面兵荒马乱,尤其是在东西域的边界之地,频发修士之间的大战。 从长寿宗回到南寻,陈登鸣得穿过东域边陲,途中还是存在一定风险的。 不过他已是假丹大修,很多危险对于如今的他而言,也只是小麻烦。 黑云豹突破筑基之后,飞行速度极快,只比二阶高级的灵舟慢三成左右。 一日之后。 陈登鸣便骑着黑云豹飞过了万里之遥,穿过云华道,抵达了南域万里边陲。 途中倒是接连遭遇一些低阶修士的战斗,但陈登鸣都是匆匆瞥一眼,便疾驰而去,下方厮杀的修士都未必能察觉到头顶飞过了一位假丹大修。 第二日傍晚时分。 陈登鸣就骑着黑云豹,悄然来到了万里边陲的明云山脉附近。 他绕过锦绣坊所在的区域,很快便深入明云山脉内,接近常年积雪的拥雷峰,找到曾经发现的南寻入口。 几乎在他才进入明云山脉,靠近南寻入口处。 锦绣坊的林家祖宅深处。 一个瘦削脸上皮肤干巴巴满是褶子,两只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如同骷髅似的老者突然睁开眼,双眼发出精光,教人不寒而栗。 他眼神中邪光一闪,嘴角露出了一丝充满危险气息的微笑。 “来了这小子总算又来了” 话音落。 他拿出传音玉符,传出一道讯息。 “那小子来了。记住你答应给我的。” 一盏茶后。 陈登鸣从南寻冰冷的覆盖了一层浮冰的水潭冲出。 “哗——” 黑云豹猛地一抖身上黑亮的毛发,大量水花直接被抛洒了出去,丝毫不沾水。 “黑子,你这身皮毛要是做成法袍,都无需刻意炼制了,天然不沾水!” 陈登鸣含笑摸了摸黑云豹的后颈,调侃道,收获一个黑鬼式白眼。 “走吧!还记得这边的路吧?” 陈登鸣拍拍黑云豹的肩部。 黑云豹两个鼻孔喷出白气,一个冲刺,四爪掀翻泥土,很快冲天而起,迅速向着封地驻仙城的方位飞去。 与此同时。 妙音宗内,一道灵光骤地掠出,当空迅速化作一艘灵舟。 一位面貌身材,眉目皮肤,都美得教人怦然心动的女子飞掠上灵舟,驾驭灵舟迅速疾驰向忏悔洞的方位。 她神情冷若冰霜,韵味风姿较往日更为成熟了几分,此时手握一枚玉符,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与几欲压抑不住的邪念。 等这一刻,她已是等了很久,忏悔洞之内的那个祂,也是等了很久。 甚至她感觉,忏悔洞内的邪祟师祖更为急迫,这种急迫随着近来东西域大战的持续爆发,已逐渐要按捺不住。 如今,终于等到一个比较不错的时机了。 两天后。 驻仙城内,一座依山而的府邸,占地足有数百亩,格外广阔恢弘。 府邸之内,一尊骑着黑色巨豹的魁梧人影构成的雕像,显得气势磅礴,震慑八方,也镇压整个驻仙城的气运。 但见这府邸高墙深院,结构宏大,建精巧,布局隐含其一种阵法和玄理,其中广场,阁楼、花园等,无有道漏,在南寻国内的诸多府邸中,应当也算是首屈一指的。 “我这陈家府邸,竟然又扩建了?还做得如此恢弘,都给我整出雕像来了” 陈登鸣看着下方的府邸,不由摇头感慨。 “哧——” 黑云豹打了个响鼻,也在大点豹子头,双眼眯起微笑的弧度,似也对那雕出的黑云豹雕像感到很满意。 尤其是雕像腹部的两排刻字,并没有遗漏,这让它豹心甚慰。 “黑子,你这是跟着你主子我沾光了,不然谁会刻你的雕像。” 陈登鸣埋汰一句,吩咐不服气的黑云豹降落下去,立即吸引了下方府邸之人,引来阵阵哗然惊呼。 不少府邸内甚至外面街道上的人,都是直接跪拜了下去,对着陈登鸣顶礼膜拜,大呼参拜陈真仙。 “这派头,夸张了,太开张了以前我在南寻时,也没这么大排场的” “哎,还是老家人热情!” 陈登鸣微笑挥一挥衣袖,便将周遭人都‘扶起’,随后自储物袋内随手取出一瓶强身丹,一指点出震碎成粉末后,诸多药粉,便随着空气掠入诸多府邸内之人的口鼻之中。 不少忙碌了一天颇为疲累的下人,只看到陈登鸣挥一挥衣袖,鼻子就像是嗅到了好闻的香气,一天的疲累似也随之消散了,甚至身体都好像得到了些许难以察觉的正在潜移默化的好处,登时‘陈真仙’这三个字叫得就更是虔诚热烈了。 “爹爹爹爹!” 两道宛如小旋风般的身影,从府邸之内快速掠出,欢喜叫着。 “陈哥!” 蒋强的身影,也是从府邸外匆匆返回,远远看到陈登鸣,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 “强子,我回来看看。” 陈登鸣微微颔首,旋即转身,微笑看着两名飞扑入怀的儿女。 夜里,陈登鸣沐浴过后,独自坐在静室内,心神逐渐联系上脑海中正播撒灵气微光的道文,神魂掠入道文之上浮现出的人仙古殿。 此次返回南寻,除了探望家人,另一个主要目的,便是再度尝试能否得到第二枚道文。 这人仙古殿所带来的麻烦,他都已承担了好几次,不能吃了几次亏,好处却没得到多少。 一枚道文,就能令他的丹力威力增强很多,甚至能直接击溃金丹大修的丹力。 若是再加一枚道文,杀伤力必然更为惊人,能在两个月后的斩首任务中为他增强不少底气。 不过有煞星的分神在人仙古殿挡道,想要得到第二枚道文,仍是极度困难,陈登鸣并无把握。 随着他的神魂升入人仙古殿之内,一股股被灵气包围的舒适感登时席卷而来。 不过一盏茶后,这种舒适感被煞星的金丹分神无情击溃。 陈登鸣颇为郁结。 在人仙古殿内,他没有任何法器优势,连术法优势都没有,只能凭借武功神通以及道文与煞星交锋。 这样的情况下,想要跨越一个大境界,逼退煞星接触到第二枚道文,谈何容易。 “拼硬实力也不行,取巧也没那么容易真是看来也只有莪突破到金丹之后,才能有把握了” 陈登鸣服下壮神丹恢复神魂,只觉这次返回南寻,大概率是无法如意离开了。 这虽是正常,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不可能事事都按照心里所想的那般美好去发展,但总归是令人感到不甘。 可是,很多时候,不甘也是无用。 妙音宗的邪祟师祖是够不甘的吧,身为化神道君,却死后极度不甘,化为邪祟,这位都不甘了上千年了,不也照样还没得到人仙道统。 想到这里,陈登鸣心情又好了不少。 至少他这个连元婴都不是的小喽啰,已经得到了一枚化神邪祟都梦寐以求的道文。 第二日清晨,他损伤的神识在药力作用下恢复。 陈登鸣陪伴了小半天儿女后,旋即告别蒋强,再度离去,准备返回修仙界。 距离宗门颁布的斩首任务,仅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 既然无法获得道文,就不能再将时间都耗费在南寻了,得返回修仙界,在灵气充裕之地继续修行,能多增添一分实力就增添一分。 … 两天后。 在南寻这种诅咒之地中速度大减的黑云豹载着陈登鸣飞过了五千多里,回返到了南寻出入口的位置。 才接近这片地区,陈登鸣便感觉心灵悸动,莫名心血来潮感到了淡淡威胁。 这种威胁感,随着黑云豹降落进山林中,愈发强烈。 “道,道友快,快走,是那股熟悉的邪祟气息” 这时,魂屋内传出小阵灵的提醒声。 陈登鸣心神一紧,毫不犹豫下达撤退的指令,“黑子!” “吼!——” 黑云豹突然狂躁大吼一声,双眼中满是戾气与凶恶,蓦地飞扑到地面,身躯就地便是一个打滚,要将陈登鸣掀翻在地。 “黑子!?” 陈登鸣低喝一声,身形迅速掠开,皱眉看向突然狂躁的黑云豹。 “吼!!” 黑云豹双眼中满是凶恶邪气,突然发出一声沉雷闷吼,张开血盆大口,直往陈登鸣噬下。 陈登鸣皱眉,双眼中神光爆闪,不退反进大步向前,身躯肌肉隆起之间金光乍现,蓦地一掌拍出,掌心刺目银光一闪即逝。 ‘啪’地一声!斗大的豹头直接被陈登鸣一掌击中,宛如沉重的黑色铁秤砣般重重砸在地面,泥土迸射。 黑云豹双眼一翻,满是倒刺的血舌头从口中拍出,当场四爪一摊,彻底趴菜,晕厥了过去。 便是在这同一时刻,处于天人合一状态下的陈登鸣,已然察觉到一股邪恶而强盛的精神异力,在身后出现,登时带给他头痛欲裂的恐怖威胁感,如芒刺在背。 “邪祟!” 陈登鸣一颗心迅速下沉,只觉得浑身的毛细血管都在迅速扩张。 这突发状况,超出他的意料,邪祟怎会突然如此冒险深入南寻之内,而且似是已在这南寻出入口处守了他许久。 是谁能承载邪祟的力量,带着邪祟出现在此。 韩永绪已经死了,神魂还封存在他的引魂幡内,唯一还能承载邪祟力量的,似乎也唯有 “陈登鸣” 一道冷然中略带怅然和古怪的邪恶语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还真是你” 陈登鸣眉峰隆起,缓缓转身,便看到身穿一袭黑色法袍,外披红绸罩衣的骆冰。 对方依旧是那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若冰霜之感,但其面庞却似清瘦了不少,这反是更凸显一些线条美感,使其面庞即使在静中也显得生动活泼。 然而,美丽的玫瑰都是带刺,遑论这种冰玫瑰,陈登鸣已是注意到,在骆冰身侧,还竖立着一个一人多高的漆黑长箱,似一副棺材,透着令人心寒的邪意。 骆冰脸色笼罩在阴暗的光线中,唯有两个如黑宝石般的眼眸晶晶闪光,沉静道,“你似对我的到来很意外?你不应该会感到意外才对。” 陈登鸣目露异芒,“我为何不会感到意外?就因为你已沦为你那邪祟师祖的炉鼎? 但无论是你,还是祂,你们都不应该涉足这里才是,难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他说着这话之时,凝神专志,神识笼罩双眼,四周的景象立时清晰起来,便是空气中的月光,夜风拂过引起的气流变化,无一能瞒过他此时在天人合一状态下提升的感官。 但愈是感知清晰,他越是心里发寒。 对面的那形似棺材般的长箱,好似一个黑暗深渊,其中透露出的邪气似要将任何事物都吞噬,让他有一种随时可能陷入其中的恐怖感。 骆冰平静道,“你这么聪明,应该清楚,我既然来了,事情就已经变得无法收场了,我代表的,已不仅仅是我自己。” “那你还等什么?或者说,你们在等什么?何不试试?就像韩永绪上次那样” 陈登鸣突然心灵沉静下来,不惊不惧,严防会因惧怕等情绪波动产生的心灵空隙,给邪祟可趁之机。 邪祟的力量似有种随时影响人心智,情绪的古怪威力,放大人心底的七情六欲,防不胜防。 骆冰突然淡淡一笑,这种笑容出现在她冷若冰霜的面庞上,好似雪梅盛开,别具风情,她秀眸的神色有点异样,像是闪着智慧光芒,平淡道。 “你的确够聪明,也够厉害。当初登仙大会上,我们所有人都看走眼了,真没想到你会有如今这样的成就可惜” “够了!” 陈登鸣皱眉,沉声冷道,“在曾经骆家之时,我本就与你恩断义绝。33 事后又察觉是邪祟影响了你的心智,兴许有不得已之苦衷,但你以邪祟尸心血控制罗家老祖对我出手,又寻找朱家后人报复,便证明你仍是你自己,只是你现在已彻底不再是曾经的骆冰,眼中只有利益和算计,再没有任何一丝旧情可言!” “你说得不错” 骆冰眼神中的晦暗之色愈发浓郁。 她突然抬首,神情专注凝视陈登鸣,眸神异采涟涟,动人至极,散发出一种感染人心灵的诡异力量,与陈登鸣心灵交锋,“当初我确实是有意识的,许微可以算是我害死的,喜儿也可以算是我害死的,杀了她们,才能成就我,我并不后悔!” 旧事重提,这仿佛成为邪祟力量入侵的一根攻坚之针。 陈登鸣处于天人合一状态下的心境,也无法稳固,眼睛逐渐发亮,亮得有些逼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算你能对许微下手,为何要害对你忠心耿耿的喜儿?” “喜儿不是你杀死的吗?你亲手杀的!” 骆冰眼神中晦暗之色更甚,一丝丝精神异力如狂蛇乱舞,侵袭人心,“当初,是你将许微托付给我之时,就应该会料到,都现实一点,许微那样的资质灵根,你认为骆家凭什么一直庇护着她,在乱世带上她? 是你太天真,还是把旁人想得太善良?” “你既然觉得不行,当初又为何答应?你这是出尔反尔,还将人置之死地!” 陈登鸣低喝质问,怒气如火苗般瞬间从心底滋生,天人合一状态下的心境顿时出现空隙。 就在这瞬间,一股极其强烈的邪恶精神异力,突然沿着他因愤怒而产生的心灵空隙,侵入进来。 陈登鸣刚想有所动作,却瞬间只觉心内惊悸,全身似欲软化。 对面那漆黑长箱突然打开,喷涌出磅礴的黑气,重重挤压笼罩而来,陈登鸣瞬间两只脚像被铁钉钉死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你依旧是这么重情感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最大的弱点。你这样的人加入长寿宗,又如何接触到那天仙道呢?” 一道略显哀怨的叹息声,倏然从黑雾中传出。 骆冰的身影倏然从黑雾掠来,柔弱无骨的双臂将其脖颈缠住,浮凸有致的身躯贴了上来,蓦地一发力。 陈登鸣双耳风声呼呼作响,身躯直接被拖曳着混合滂湃黑雾,飞入漆黑长箱之内。 似这真是一副棺材,为他所准备的棺材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187:黑棺!千年前的女武者!煞星久候 重重叠叠的黑雾挤挤撞撞地上下翻滚着,好似一床黑色的大被,将陈登鸣与骆冰二人盖了个严严实实,裹住了一切,连同神识都无法逃离出去。 无尽的冰冷,此时席卷了陈登鸣全身上下所有角落,令他如坠冰窟,身躯似彻底冻僵般直撅撅无法动弹,连思维都有些陷入迟钝。 此时,唯一还能保持活跃的不受影响的,也唯有脑海中的面板,以及识海中的道文,还有道文上建立联系的人仙古殿。 感受到自身这两大底牌仍旧不受限制,陈登鸣心道果然,稍稍安定。 人仙古殿依旧从识海上方,散发下来阵阵宛如光雨般的灵气波,如梦似幻。 一股邪恶力量倏然在此刻入侵而来。 陈登鸣只觉识海似都逐渐变得冰冷,一道黑影掠入了识海之内,在人仙古殿下显现而出。 是一道绰约的美丽倩影,浑身缭绕着宛如黑色火焰般的邪祟之气,看不清面庞等具体特征,但那惨白的不似活物的手腕以及尖锐的猩红指甲,却令人望而生畏。 这时,又一道倩影掠来,散发着令陈登鸣感到熟悉的神魂波动,窈窕而高挑有致的娇躯,亭亭与那浑身缭绕黑气的女子并肩卓立,齐齐远眺上方的人仙古殿。 从人仙古殿上丝丝缕缕吹落下来的灵气,飘洒在那充满邪祟气的女子身上,便如阳春遭遇白雪般,使得女子身上缭绕的邪祟之气剧烈波动、消融。 陈登鸣迟缓的思维闪动。 观察到这一幕,他就知道,人仙古殿果然是对邪祟的力量有压制的,或者说,人仙古殿排斥一切不是走正门靠密码进入的偷渡者。 现在,这邪祟和骆冰的神魂都是偷渡者。 不过,骆冰的神魂也跟随进来,这是作甚? 陈登鸣正感奇异之时。 骆冰的神魂已是倏然转身,向着他的识海掠来。 “还想耍花招?” 陈登鸣心中一动,识海登时如有雷霆电闪爆发。 一霎时,似云开雾散,只见道道神识配合道文力量凝聚的银涛翻滚,冲向骆冰。 神识力量虽是无法散发出去,但在这自身的识海世界中,却不受阻碍,因这已是自身精神力量的大本营。 在大本营中与他的神识以及道文交锋,便是邪祟也不占据主场优势,遑论邪祟还要受到人仙古殿的威胁,想要将他的神识重创,神魂消灭,也没那么容易。 轰!—— 陈登鸣的神识力量,宛如道道急骋而过的惊雷,瞬间冲击到骆冰冲来的神魂之上。 既已是敌,他出手毫不容情。 岂料骆冰竟是丝毫不避,任由道道神识冲击在身,登时整个神魂都被冲击得虚弱下去,趋于透明之色,显露出勾心夺魄的傲人身姿。 还没等陈登鸣从对方这诡异举动中分析出太多讯息,便只觉冲击在对方身躯上的神识之力,竟是宛如被对方的身躯吸摄住,似道道丝线般黏在其娇躯之上,无法拔除。 在其神魂深处的额头部位,竟赫然有一只充满邪异的独目,散发出妖异邪光。 独目之后,则是一尊祭坛的虚影。 他的神识之力轰在骆冰神魂之上,竟是均被这独目与祭坛吞噬,被道道吸引拉扯住。 对方竟是不惜冒着神魂被击溃的巨大风险,也要将他的神识与祭坛建立联系。 “邪祟的目标是我的神魂?!” 陈登鸣心中凛然,正要壮士断腕,斩断被吸引拉扯住的神识,骆冰的神魂却已提前一步,骤地缩成一团精神异力,沿着道道神识丝线,眨眼就冲来。 显然,对于如今会发生的一切,包括他可能会做出的应对反应,对方早已有过猜测和提前预设的应付手段,是以有心算无心。 陈登鸣果断应变,立即回缩神识回防,道文也银光闪烁,伴随神识构成强有力的防线。 想象中的强烈攻击却并未到来。 一种水孚乚交锋的舒泰感却是迅速传遍整个神魂。 他的神魂也逐渐在识海中清晰,被一团明润的神魂光华包裹。 这一团神魂光华,逐渐凝聚成骆冰的身形,将其牢牢揽住。 在其神魂之中,散发邪意的独目以及祭坛吸引下,陈登鸣只觉强烈的邪祟力量席卷自身的神魂,灵魂都仿佛要因此冻结。 这究竟是什么古怪能力,已超出了陈登鸣的想象。 居然能在识海中凭借骆冰的神魂以及古怪祭坛,锁定他虚无缥缈的神魂,可能已涉及到元婴或化神层面的手段。 几乎在这同时,人仙古殿飘浮下来的阵阵灵气光辉,洒在那女子形象的邪祟身影体外,竟已无法再造成其体外的邪气消散。 在其足下,赫然出现了另一道祭坛的虚影。 仔细一看,祭坛就好似一面透明玻璃的正反两面。 另一端便是独目以及纠缠在一起的陈登鸣以及骆冰的神魂。 “道” 女子蓦地仰首,黑雾中显露出一张蹙着秀眉的如花俏脸,她突然纵身飞起,优雅动人的倩影直奔人仙古殿而去。 祭坛虚影在其足下缓缓旋转,竟是带动陈登鸣与骆冰的身影一同向上飞升。 陈登鸣陡然瞪大双目,不可思议看着邪祟身影宛如踏斗步罡一般演练武学,竟是失传已久的禹步,而且,显然已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中。 “她竟然也会武功?难道她昔日也是南寻之人?” 陈登鸣心神震荡,目视着邪祟的身影愈发升高,直掠入人仙古殿之内。 此时,他们好似都成为了一个整体。 通过祭坛的虚影相连,邪祟身影在上方,他与骆冰则在下方。 骆冰作为炉鼎,其神魂与他的神魂纠缠一起,好似不分彼此,融合为一。 那种水孚乚交锋的舒泰感更为强烈。 甚至二人的思域也敞开了部分,能获悉彼此的一些念头。 在这样的状态下,邪祟仿佛也就能够借助陈登鸣身为传承者的神魂作掩护,演练武学,进入人仙古殿之内。 曾经来自人仙古殿强烈的排斥力,如今消失了。 一幅清晰的图象,倏然伴随骆冰敞开的思域,在陈登鸣的脑海内升起。 那是一座山中古宗内的奇景,宗内钟声阵阵,余音袅袅不绝,谷应山鸣,庄严至极。 不少人皆在古宗之外顶礼膜拜,五体投地,似在央求着什么,高呼着“施女侠”。 突然,一道绝美的女子身影,掠出古宗,并非是飞行,而是施展出一种高妙的轻功,近乎堪比凌空虚渡,足可彰显武功之强。 此女飞出之后,登时地面上跪拜的众人纷纷欢呼。 画面一转,很快便转为了女子仗剑与一头怪异似巨蛟般的猛兽战斗的景象。 那猛兽全身披满蓝色厚甲,尾部尖长,额头隆起一贲红肉,生长有似爪非爪、长满鳞蹼的四肢,与女子厮杀。 最终这一人一兽两败俱伤,猛兽头颅直接被斩下,喷出宛如红色匹练般的血液,倒地不起。 女子却也驻剑无力落地十几道不怀好意的身影,却在此时手持兵刃纷纷一拥而上,对女子悍然出手。 脑海中浮现的影像到此结束,陈登鸣正感到惊异之时,便察觉到一旁骆冰那双淡然而冷漠的目光,对方神魂传来一道讯息。 “那女子,便是我这祖师,施怡音。 她当年似与你一样,乃是从这南寻走出之人,只不过,是遭人背叛,被迫逃出南寻” 陈登鸣冷然回应,“难怪她死后千年执念化为邪祟,也要返回南寻得到人仙古殿内的道统。 不过她既然在数千年前就已成化神,何以还没能得到人仙古殿的人仙传承,反是被后来的煞星得到,现在还试图借我的神魂偷渡进去,岂不可笑可悲?” 骆冰冷冷道,“你也不用把旁人想得那么无能,把你想得太聪明。伱又如何知道,祖师她曾经没有得到过人仙道统?” “什么!?” 陈登鸣心头一震,突然脑海如电光闪过,蓦地想起人仙古殿上的那些已经碎裂开的石柱。 在他接触人仙古殿之前,就已发现,人仙古殿中除了被煞星留有分神的石柱之外,还有其他的两排石柱。 其中一排石柱,并无裂痕,反是镌刻有道文,供他获取。 另一排石柱,却是均有裂痕。 曾经他还以为那些裂痕,乃是煞星捣鼓出的。 如今看来,竟是还有人在煞星之前。 这么来看,煞星莫非是清楚有人在他之前,故而才刻意留下分神守关防范,或者说试探? 而那在煞星之前的人,难道就是千年前的妙音宗邪祟祖师。 对方是因什么原因,导致没能得到完整的人仙道统,故而死后心有不甘,化为邪祟,依旧以得到道统为执念? 这种种令人不敢置信的念头才从心里浮现,邪祟已是飞掠冲杀到了人仙古殿之前。 那古殿门口石柱上,煞星筑基分神登时跃出,以充满自信和不容置疑语气道。 “这世上果然还是有后人能走到这里,天下英雄不可小觑,不过你若也要在这人仙殿留名,也要先问问我东方化远可认” “认同”二字还未说出。 煞星的筑基分神便已被邪祟施怡音一拳打爆,道文都没来得及催动就已经崩灭。 看到如此一幕,明明是敌人,陈登鸣却突然感到一阵舒爽,之前他一直被臭屁轰轰的煞星虐,现在反倒是煞星被邪祟虐了,这算什么?这算不算狗咬狗? “你在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偷乐,这是我没想到的看来你是真认命准备等死了?” 这时,骆冰的神魂突然再度传来神念。 陈登鸣一怔,反应过来,讥讽道,“什么意思?埋伏我,将我拖进陷阱的是你,现在却提醒我要反抗,你是很喜欢折磨他人,然后看着他人在绝望中反抗是吗?” 骆冰,“我不过是自救,但你说得也没错,为了自救,我的确是在埋伏你,陷害你,算计你可现在,你难道就不想自救,真打算与我同归于尽?” 陈登鸣,“陷害我的是你,现在还想让我自救的同时救你,你可真是会算计,不愧是你。 但你是否太高看我了,如今这种状况,你都将你祖师的本体都搬来了,你觉得我还有机会翻盘吗?” 他们神魂交融,思域接近,只是电光火石之间,他就已经洞悉了骆冰的一些念头和算盘。 知道此女原是想借他之手干掉邪祟,如此自身也就可以脱离被邪祟控制成为炉鼎的命运。 但此女显然错估了形势,或者说,对人仙古殿太过高估,对邪祟的准备又太低估了。 如今邪祟既是借助他的神魂配合演练出的凡间武学,骗过了人仙古殿的排斥之力。 唯一还能阻止邪祟的,也就只有煞星留下的道道分神后手,以及他自己那还不知道能否奏效的氪命大法。 这时,邪祟已经进入古殿之内,与煞星的金丹分神交手,所施展的竟是更为高深的武学。 一招一式皆有神通之力,脚下是踏出鸟形,九宫八卦连环行走,手如挥琵琶,迅猛似奔雷,招式简单却直指要害。 “九宫八卦女娲步,雷霆霹雳神电掌?” 陈登鸣只是看一眼,就认出邪祟所施展的武学乃是南寻失传已久,只在古籍记载中的武功。 曾屡次将陈登鸣的神魂击杀的煞星金丹分神,根本不是对手,擒龙手才施展出来,便被邪祟一掌击毙。 一枚道文瞬间从第二根石柱上飞出,直奔邪祟而去。 这本是陈登鸣一直难以取到的道文,却眨眼间被邪祟得到。 眼看邪祟已冲向第二根石柱。 那石柱之上,煞星分神散发出的气息更为恐怖,仅仅散发出的一丝气机,就比金丹分神还要强大不少。 这是,煞星的元婴分神,散布出的气机,宛如在古殿内交织成了天网,疏而不漏,封锁邪祟的去路。 邪祟似终于有所郑重,前行脚步放缓 “如今祖师她全心夺道统,无暇顾及我们,可一旦她真的成功,我们便全将毫无价值,全是牺牲品” 这时,骆冰的神念再度传来提醒。 陈登鸣冷然回应,“这本就是你一手鼓捣出的一盘棋,所为不过是自救,我连一点准备都没有,连金丹都不是,你还指望我能有办法助你自救?” 骆冰冷笑,“你以为她真会给你时间让你突破到金丹,除非你能一直待在长寿宗不出来。 只要你出来,无论去哪里,她都将阴魂不散,近来她对我的控制愈发加紧,步步紧逼,似昔日的灵智和力量在复苏。 曾经我还能引导她,牵着她走,保持部分意识,可最近我已逐渐无法控制,你想事事如意,等你准备好了再发生,这又怎么可能?你当初究竟是怎么干掉韩永绪以及她的分神的?” 神念传到最后,骆冰的语气也已然略显急迫,显然也已发现事情超出状况,不在她算计之中。 陈登鸣就喜欢看着这个以为什么都算计到的自以为是的女人吃瘪,甚至恨不得自己出手狠狠抽对方几耳光。 此时冷道,“韩永绪和你这邪祟祖师的分神,当初就是被人仙古殿直接镇杀的,可以说,跟我没太大关系。 你以为我有什么大秘密,大底牌,将我的生死和你的生死捆绑在一起,我就能帮你解决邪祟,助你脱困,那你就错了,我现在毫无准备,只能等死!” 骆冰说得没错,世事哪能尽如人意? 他本是想准备在突破到金丹之后,再引诱骆冰带着邪祟本体离开妙音宗,来到南寻,而后借助人仙古殿的力量,将邪祟本体镇杀。 可邪祟压根不会给他那么多准备的时间。 而且目前看情况,事情也彻底超出他的预料,邪祟本体的力量太强了,且还是曾经得到过人仙传承的修士,这游戏还怎么玩? 玩不动了,只有等死! 骆冰思域与陈登鸣相连,此时也察觉到陈登鸣的心绪之真实,不由也是一阵心灰意冷,这是她算计中的最坏结果。 但她仍能察觉到,陈登鸣还有秘密保留,那秘密就隐藏在最深处,似比人仙古殿还要神秘,但对方却不愿揭开。 她语气萧索道,“罢了,你既然真的没有办法,那也就是计划中最坏的结果了,或许我们都得等死。 不过这次,的确是我陷害的你,我这最后的底牌,本也只是为我自己准备,事到如今,若最终仍有希望,你可以尝试抓住” 陈登鸣心中一动,隐约感应到,对方似是已察觉到他的面板秘密所在。 当初消灭韩永绪以及邪祟之时,面板的确给了他不小的助力,或者说,氪命流的手段,所赋予的强大力量,的确是一种变数。 但他不认为,依靠他的这种力量,能对如此强大的邪祟造成威胁,莫非骆冰是将他的这个秘密视作他的底牌? 那他也只能说,对方这生命最后的一次算计,是算错了,当即嘲讽道。 “你还有什么底牌?这么好心留给我救我的命?你这是狐狸的眼泪……并不可信。” 这时。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在古殿内爆发,强烈的精神力量伴随邪恶的邪祟执念,宛如形成实质的涟漪,在人仙古殿内爆发。 拥有三枚道文的煞星元婴分神,竟也被邪祟击溃。 但邪祟身上笼罩的黑雾也彻底消散,似力量损耗了不少,显露出一道曼妙女子的身影。 她成熟健美,额头高洁,鼻梁秀挺,柔和中又带着几分英气,唯独一双杏目中却充斥着令人心悸的邪恶黑气与执着,目光森然锁定从第三根石柱上逐渐明亮起来的煞星背影。 一道沉稳冷然的声音,倏然从那石柱上传出。 “我东方化远等了这么久,你才来,这个游戏是否太无趣百年前你没能阻止我入驻这里,如今我既已察觉,仍指望以这残存世间的失魂者应付我,未免太小瞧我东方化远!” 此话一出,邪祟施怡音的脚步微微一顿,原本纯粹偏执充满邪意的眼瞳中,竟是略带了几分神智灵慧之光。 陈登鸣和骆冰均是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煞星东方化远在此等候多时? 邪祟本体竟似是受人操控,背后另有跟脚? 嗡—— 这时,第三根石柱剧颤,其中煞星的背影突然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杀出,其五指头结印之间,或是变化为掌,或是拳,或是爪,如影附形,道道银光乍现,笼罩邪祟施怡音 (求月票!还差几十,晚上继续加更) (本章完) 188:彻底落幕!魂飞魄散的皆散去!心神力传承(为月票加更) 嗖—— 第三根石柱之上的煞星骤一出手,仅仅散发出的腾腾煞气,便令整座古殿都陷入沉闷、压抑的环境中。 哧啦! 那只闪烁刺目银光的大手,刹那就撕裂了邪祟施怡音体外的邪气构成的防护,攻杀到其面前,劲气笼罩,逃无可逃。 “这里本就不该是你一人的,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 施怡音仰起俏脸,双目中闪烁的灵智之光更为浓郁,竟是传出神念。 她倏然双臂一伸,两手屈曲成爪,一上一下,当空直接劈出,上下一拉,似乎要把天和地分开。 这一招又不知是何时的武道神通。 配合她已得到道文之力,竟强行撕裂煞星出手时营造的恐怖威势,与煞星击来的一拳对撞在一起。 二者攻势对碰的刹那,爆开一团强烈至令人眩目的光霞,宛如瞬间由形式上的招式对碰,转为了更高层面的力量交锋。 人仙古殿后方,大幕震荡不休。 祭坛虚影之下,陈登鸣与骆冰二人的神魂更是剧烈震颤,心神摇曳,甚至感觉各自的神魂之力,均有种被剧烈抽离进入祭坛的感觉。 “陈登鸣,这将是最后的机会!” 就在这紧张欲裂的关头,骆冰的神魂突然传出一道神念。 下一刻,其神魂骤然发生崩溃般的自解,三魂七魄霎时如一重重人影显现而出,其中代表贪嗔的人魂与欲魄最为明亮。 这三魂七魄此时灵光飘散,逐步瓦解。 陈登鸣顿时只觉与骆冰二者之间建立的联系迅速变弱,祭坛对他的吸附感也在逐步消失。 骆冰竟是趁着邪祟的所有精力全部用以对付煞星之时,自散神魂,这风险无异于自杀。 “不!” 一声冷喝,突然从空中传下,笼罩二人的祭坛轰然转动,吸附力迅速加强。 陈登鸣双眼爆闪锐芒,当机立断施展逆荣回春术,燃烧寿元产生荣气,瞬间壮大神魂之力,令宛如被冻僵的神魂恢复活力。 他神魂内道文闪动,刹那间,强行挣脱来自祭坛的束缚,好似一道彗星尾巴般的浪雾,脱离祭坛笼罩范围。 几乎在这同一时间,整座人仙古殿剧烈震颤。 陡然间灵光大盛,无数灵气以及道文自行汇聚,化作道道慑人精芒,齐齐电射向邪祟施怡音。 失去陈登鸣的神魂庇护,这邪祟哪怕本也是千年前的武者,但其状态特殊,仍是遭到人仙古殿的排斥镇杀。 “回来!” 一声怒吼突然从邪祟口中传出。 施怡音俏丽面庞扭曲,由上而下,掉头杀来,直奔脱离祭坛范围的陈登鸣。 人仙古殿后,大幕震荡,似也有一声怒吼之声隔着大幕,从遥远方位传来。 这一刻,祭坛轰然旋转,灵光爆盛,更是散发强烈吸摄力,欲要将陈登鸣的神魂吸摄而回。 骆冰的三魂七魄被这吸力一吸,顿时飞去了二魂六魄。 唯有那最受邪祟所操控的人魂与欲魄,仍满面贪婪冲杀袭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震慑古殿的冷喝传出。 “与我交手,还敢心分二用?” 下一刹,上方光芒剧盛,一道沛然雄浑的拳风,如同利剑般直杀下来。 倒冲而回的邪祟施怡音立即回身阻挡。 “轰!——” 二者的攻势在半空激烈相撞,如同响起一阵惊雷般震动古殿,强大的精神波动扩散开来。 骆冰的三魂七魄宛如浪潮中的舟楫,只是闪了一闪,便消失了大半。 下一瞬,更多古殿自发形成的镇杀灵气束,交织成网,犹如海波怒潮,带着碾碎世间万物的凌冽气势,眨眼冲袭到邪祟施怡音的身上,直接将其绞杀成粉碎。 “不——” 一声怅然无比的哀叹,倏然从邪祟灰飞烟灭的位置传出。 隐隐可见一道犹如薄膜般的光点,闪了一闪,竟在古殿如潮汐般镇杀的气机中并未第一时间泯灭。 一股神念从其中传出。 “我们的时代真是结束了,东方化远,你的确是杀出了一条路,但你,你们,也终将难逃一死” “此人,莫非就是背后操控引导邪祟的人?妙音宗的祖师,成为邪祟,莫非是他的手笔?” 陈登鸣心中惊异。 “聒噪!” 一声冷哼突然伴随强绝无匹的拳力,从天而降,银光乍现,一拳就将那薄膜般的光点崩灭。 在这同时,两道银亮的道文突然电射而出。 一道直接飞向了第三排的第二根石柱。 一道则直接飞向第三排的第一根石柱,几乎是擦着陈登鸣的神魂而过。 陈登鸣登时伸手一抓,抓住道文的刹那,他便感受到了一股逐渐消散的怅然悔意情绪。 这情绪宛如一道女子的叹息,令陈登鸣清晰把握到这悔意中蕴含之意。 这悔意,便是后悔不该如此执着道统,毁了妙音宗,也害了诸多徒子徒孙,没能以道统振兴宗门,反倒是因道统,祸害了宗门多少年 陈登鸣也来不及多想,立即察觉到来自第三根石柱位置煞星的目光,毫不犹豫迅速令神魂化作无数小点,向下沉降而去。 “跑得倒是快大概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得到人仙道统中的心之传承?” 东方化远轻笑一声,他这股分神力量显然并不一般,竟具备不亚于本尊的智慧,似并非是分神那么简单。 此时,人仙古殿内,尘埃落定,道道灵光归于平静,他散发微光的魁梧身影看向第一排均是完全裂开的石柱,微微皱眉。 “难道这妙音宗邪祟,并非当年拿走神之传承的人?为何现在已经彻底死去,神之传承却不曾再现?” “这也不合理,若她不是神之传承者,怎能轻易化为邪祟,苟延残喘这么多年?连我的情绪,都会被她的力量放大” 很多事情,便是他也是近来才逐渐调查清楚,甚至陈登鸣还在其中起到了一些帮衬的作用,只是陈登鸣并不清楚。 此刻,他心里虽是疑惑,却也并未太过遗憾与执着。 只因他自信,即便只靠力之传承,亦能走出自己的大道。 神之传承与心之传承,却未必就适合他。 但分神却依旧得留在这座古殿镇守。 他不稀罕的东西,也得认可之人才可夺走。 旁人想要拿走,却也没那么容易,如那邪祟背后的老古董也想伸手,那他就把伸过来的手都斩断! 这心之传承者,倒是很不错的诱饵。 可惜,这种诱饵用过一次后,对于那些老古董而言,也不会再奏效了 南寻入口处的附近山林中。 一口形似黑色棺材般的漆黑长箱,突然被掀开箱盖。 陈登鸣从箱子内爬出,深深呼吸了几口外面清新中泛着凉意的空气后,他略显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 他立即转身,看向长箱内的几截枯骨以及骆冰的身躯。 对方的气息已然极其微弱,气若游丝,脸色苍白,三魂七魄似在急剧消散。 陈登鸣修炼百鬼夜宴行图卷,自是感应得到对方魂力的流散,这是即将形神俱灭。 他皱了皱眉,抬手一抓,便将骆冰的身躯从长箱内摄出,放置在地。 骆冰长长睫毛微颤,睁开双眼,一双美眸中却已黯然无光,直直看着被树叶遮掩的小半边天空,声音微弱道。 “我赌对了,也赌错了。你的确还有秘密可翻盘,但可惜,我却撑不住” 陈登鸣皱眉,倏然想起昔日在登仙大会时,对方也是在赌,赌到了他,沉声道。 “你这一生似乎都是在赌,算计来算计去,倒是与我这南寻曾经那位故人少羽风颇为相似,最终众叛亲离,有何意义?” 骆冰道,“不赌又能怎么办?世间万事不由人。 曾经我突破筑基时,遭人暗算重伤,家族却也危在旦夕,唯有一赌,却筑基失败 赌,还有机会,不赌,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陈登鸣皱眉,“这些过往之事不必说了,你神魂将散,有何遗言?” 骆冰惨然一笑,面庞逐渐失去生动活力的神色,“没有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后悔。 其实,曾经我也想过,投资在你身上,帮助宗门隐瞒你的秘密,护住许微,可惜万事不由人,韩掌门不傻。 但现在,我依旧不后悔,我已经为家族报仇了,没有人能帮我,祖师的力量,也算是帮到了我,为此牺牲喜儿、牺牲许微、牺牲你这都是值得” “唯一不值得的,是将你自己也搭了进去?” 陈登鸣眉峰皱起更深,心中只感到一阵强烈的悲哀与疲倦。 骆冰淡淡一笑,眼中瞳孔逐渐放大,唇角掀起一抹笑容,传出一丝微弱的神念。 “你既然还活着,就好好活着吧出去要小心,林家老祖,妙音宗忏悔洞之内,还有祖师留下的遗物财产,都是好东西我本打算,自己还活着,就去取,可惜,仙路太长太远了,走不完” 最后一段神念传出。 陈登鸣察觉到,骆冰的魂力,是彻底消散了,其神态也彻底定格,是满面遗憾之色的离去。 陈登鸣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但这狗屁话,现在也没必要说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似乎也就是如此。 骆冰尽管是一直在算计所有人,他应该很憎恶此女才对,曾经在骆家时,更应该愤怒到杀人,但现在,却突然发现竟无法极度憎恶反倒是更为厌恶那藏在幕后操控邪祟施怡音的神秘人。 “林家老祖这个老狗,曾经追杀我和师姐,竟然又在中途和骆冰联合起来对付我难怪我进入南寻,骆冰和邪祟会这么快追来” 陈登鸣心中杀机再起,眼神冷冽,杀意已有些难以遏制。 不过片晌后,他深吸一口气,暂时冷静下来,走向长箱,皱眉召出引魂幡,召出幡中兄弟祝寻。 “哫——” 陈登鸣下达一个指令,祝寻焦躁低吼着,克服着南寻这种诅咒之地的诡异压制,飞入长箱之内。 不一会儿便‘嘎嘎’狞笑着两手抓出两截白骨,抓在手中敲得邦邦响。 而后鼻孔一吸,白骨上正在快速消散的邪恶怨力,便被祝寻吸入鼻子之内,其厉鬼身形也似瞬间凝实了几分。 察觉到这些邪气是处于消散的过程中,显然那妙音宗的邪祟祖师是真的死了,陈登鸣旋即放下心来,又目光奇异,看向长箱内仅剩的另外两截已彻底没了邪气的宛如白玉般的腿骨。 “这看来就是那化神修士施怡音的尸骨了为了对付我,真是本体都搬来了” 突然,他目光一凝,目露奇异之色,视线落在长箱内的一颗宛如独目般的圆珠上。 这独目此时已毫无任何邪气,不显狰狞,甚至反而宛如水晶琥珀般,散发出一种神圣光晕。 但若是与那竖立的瞳仁对视,却又予人一种意乱情迷的精神错乱癫狂感。 “这是?” 陈登鸣倏然想到之前与骆冰对峙时,在对方体内,神魂内浮现的独目。 当时,那独目散发强烈邪恶之气以及与眼下这般相同的精神异力,令他抵抗起来尤其困难。 哪怕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仍是在此目以及骆冰的言语心理攻势下被攻破了一丝心灵空隙,彻底打破了天人合一的状态,被邪祟力量入侵。 当时还以为这独目,乃是邪祟的眼瞳。 如今看来,此物倒像是一件法器? 他抬手摄取出此物,思索片晌,小心传出一道神识进入这独目内,几乎在神识进入其中的刹那,就立即切断了神识之间的联系。 几乎同时,独目骤地神光一闪,眼瞳滴溜溜一转,直直盯着陈登鸣,散发来一股癫乱的精神入侵。 陈登鸣顿时只觉情绪浮动,脑海不由自主就想到往日妻妾子嗣被韩老狗所害的事情,一些负面情绪顿时冒出。 他立即皱眉稳定心神,片刻后目露一丝惊异之色凝重盯着手中的独目,倒吸一口冷气。 此物的威能功效,太过强悍了。 配合邪祟本就容易影响他人七情六欲的能力,此物的杀伤简直惊人,之前黑云豹一個照面就着了道,背叛了它最忠诚的主人,他之前着了道也不冤。 不过,即便他不是邪祟,若是能将此物用得够好,也是能在战斗中发挥出奇效的。 甚至若将此物给祝寻这半个邪祟的厉鬼来催动,效果也许更强。 陈登鸣看向祝寻,‘哫哫’了几声,唤来正在把玩人骨的祝寻,小心教导这幡中兄弟利用独目。 不过片刻后,他暂时打消了念头,将祝寻收入幡中。 这兄弟太蠢,还得花费时间多调教。 就刚刚这一会儿,便对他发起了无差别的心理攻势,令他恨不得亲手杀了这兄弟。 迅速将长箱以及骆冰的遗体都收入储物袋后。 陈登鸣看向树林内仍处于昏迷状态,被他之前一巴掌扇昏过去的黑云豹。 本还有些愧疚。 结果走过去便听到阵阵鼾声,这傻豹竟然昏睡得很香,依旧保持着吐出舌头的姿态,鼻子都在冒泡,完全不知它的主人已经历了一番生死战斗。 “起来!” 陈登鸣没好气一脚踹过去。 这狗东西。 开战先叛主,然后躺赢到最后,恁是没出上任何力,气得人心肝儿痛。 现在经历一番大战,他也是有些精疲力竭,尤其神识,损耗太大,需要休养一番后,再离开南寻。 南寻出入口外,可是还有林家老鬼守着。 陈登鸣虽杀心已起,却也绝不会小觑金丹修士。 所幸,他如今已得到了第二枚道文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189~190:换头秘术!斩林家老鬼!(月票记得清空) 两天后,山中空谷深潭,薄雾缭绕,气氛祥宁。 经历两天的修行恢复,陈登鸣已恢复至神完气足的状态,又检查了一遍所有法器的状况,审视自身。 经历两日前在人仙古殿的那一场生死大战,他的寿元大限已再度损耗了43年左右,如今仅剩下285年的寿元。 “筑基圆满修士【陈登鸣】 寿:93/564/849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超凡67/100) 道法:《长春功》(十层13020/70000)、《控金术》(精通16/100)、《木偶术》(入门78/100)、其他略” “这所剩寿元都跌破三百了,还好我将控金术修炼到精通时,又提升了30年的寿元,不然现在就只剩二百五了” “不过正常长寿宗筑基修士,最多能活到两百五十多岁,我现在却还能活285岁,依旧仍算寿元悠久的筑基修士” 陈登鸣心内盘算着,又计算了一番如今按部就班在宗门内修炼,大概正好需要十年的时间,就可修炼到金丹境界。 然而,如今东西域战火飘摇,长寿宗也无法独善其身。 在曾经那些死去了亲人的修士齐齐发声之下,在天道宗等宗门以及宗内主战派的双重压力下,长寿宗亦是逐渐开始派遣他们这些弟子插手进战场。 想要安稳在宗门内苟着修炼十年,太难了。 “希望这次斩首任务完成后,能得到一整年的修炼权吧” 长寿宗不会频繁要求弟子外出执行任务,尤其是危险任务。 一般完成一个宗门任务后,就可休息一段时间,完成危险任务后的休息时间更长。 如今邪祟这种如芒刺在背的威胁,已经解决。 他还只需解决外面的林家老鬼这个老阴货,就可以高枕无忧,好好修行。 宗门颁布的斩首任务,再怎么危险,也不至于超出假丹大修的能力范围。 而在假丹这个层次,陈登鸣还是有十足信心的。 他将手掌摁在魂屋上,与其中的小阵灵建立沟通。 “灵儿,你说那林老鬼与我们一样都是修炼的《百鬼夜宴行》图卷的,他昔日是你们阴鬼宗的宗主,我们要对付他,得从哪方面下手,才最容易成功呢?” 这种问题,一人一魂近来已简单沟通过,小阵灵结巴回应道,“道,道友,此人阴险狠辣,昔日将那么多弟子都炼成了飞头降,手里肯定是培养了不少飞头降和阴魂的,非常强大。 我们要对抗他,就得面临他的那些飞头降和阴魂大军,因此最好擒贼先擒王” “擒贼先擒王你说得倒是不错,但想要快速制住一个金丹大修,可没那么容易啊。” “他,他是境界跌落后重修回的,境界未必稳固,而且操控大量飞头降和阴魂,也得分出不少力量,自身的力量就会削弱,无法调动得那么集中 我们可以先示敌以弱,只要他真的轻忽大意,还是有机会的……” “嗯也只能尝试一番。” 陈登鸣微微颔首,目中寒意凝结,“若是不行,也就罢了,日后成了金丹,一样可收拾此人。但最好,还是这次尝试能否一劳永逸,以免养虎为患。” 现在解决林家老鬼,是最好的时机。 因为据丘峰昔日告知,这林家老鬼乃是金丹跌落后又重修了回来,境界未必稳固,且寿元无多。 一旦过去一段时间,对方的实力可能还会增长恢复。 其实若非与对方屡次结梁,这次更是被暗算,陈登鸣也压根不想搭理这个老鬼。 对方寿元无多,熬一熬,自然就死了,都无需他动手。 可如今,此人显然已知晓南寻出入口的存在,若是知晓他并未死,以此人心狠手辣的手段,难保不会趁他不在之时,派家族修士进入南寻做些什么。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若是能趁此时机,除去这林家老鬼,兴许,我可以直接将林家驱赶出万里边陲,将锦绣坊占据,掌握在我的手里 然后让强子带一些人出来,就驻扎在南寻出入口处修行,如此既可守卫南寻出入口,又可让强子在此培养起一股听命于我的势力这也算是我的大本营了。” 陈登鸣心里思忖至此,各种盘算和思路也就清晰了,杀林老鬼之心更为强烈。 他当即起身,继续在林间熟悉两枚道文所加持的力量。 一枚道文,即可令他在施展武道神通时,发挥出超越同阶的惊人力量,硬撼金丹大修的丹力也不在话下,只是仅能周旋片刻,却无法反压制,归根结底,还是一枚道文的力量太薄弱。 如果说金丹的丹力,是一块木板。 那么一枚道文的力量,就是一把尖刀,可将木板戳穿,却仅能构成一个点的伤害。 可现在拥有两枚道文,战力的增长,已不是简单的翻倍那么简单。 两枚道文合于一起释放的力量,就好似一把尖刀变成了一柄尖嘴锤,轻易即可将木板大块锤烂。 这是陈登鸣结合道文释放出的破坏力,以及拥有两枚道文的煞星金丹分神所分析出的大致结果。 “即便计算失误,我迅速缩进南寻,这也是进可攻,退可守。可以一试” 陈登鸣盘算清楚。 旋即便又召出引魂幡,召出魔修卞宇成的阴魂。 这魔修阴魂曾上交给宗门,交由宗门盘问。 事后,宗门又将之当作战利品归还。 如今这魔修的阴魂已是灵智全失。 “此人也算是颇有手段,在五行遁宗潜伏多年,却栽在了我手里” 陈登鸣想到此人曾经表现出的机警果敢,也是唏嘘,对方算是个人物,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一狠心,将这道假丹阴魂击溃,纯净魂力都收入了伏灵瓶内,拿出部分魂力喂养幡中兄弟祝寻。 “哫哫哫——” 祝寻满脸横肉咧开大嘴笑,身上邪异凶恶的气息更强了许多,甚至身躯下开始长出双脚。 这幡中兄弟,中途修行了一年多的时间,如今吞噬了邪祟本体的残存邪恶怨力,又吸收了这部分假丹大修的纯净魂力,终于是突破到了筑基中期,从有手阶段,迈入了有手有脚的阶段,总算不是残疾了。 “哫哫!” 祝寻狗语不断,飞到地上,尝试学着陈登鸣用双腿走路,显然长出双腿也很兴奋,血盆大口一直张着,合不拢嘴。 “好了,开始修炼。曾经让伱修仙不努力,幡中做兄弟。 如今做鬼再不努力,那就真没机会了” 陈登鸣摇头,拿出得到的邪异独目,开始训练祝寻以厉鬼邪祟之力,催动此物。 寻常的筑基邪祟,都能凭借防不胜防的邪祟力量影响到筑基后期的大修,更遑论祝寻这种筑基中期的厉鬼。 若是再能将独目研究熟练,不说对金丹大修构成很强的威胁,哪怕只是一点影响,在战斗的关键时刻,也将是制胜法宝。 训练祝寻之时,陈登鸣也召出韩永绪这位金丹大修的神魂观察。 这本是诸多金丹魂修也梦寐以求的炼魂材料。 炼成金丹阴魂,不说能发挥出生前实力,至少也堪比一位假丹大修级别的打手。 不过,陈登鸣并不懂炼制阴魂之法。 阴鬼宗炼神诀中的法门,与噬魂宗的炼魂之法存在区别。 前者是教导鬼魂修行之法,使鬼魂自行修炼成鬼修,贵精不贵多。 后者则需要自身亲手炼制,成批量炼制阴魂大军。 因此这韩永绪的阴魂,现在只算是纯净魂体,用来吓唬吓唬人,或是引诱人倒是可行。 陈登鸣对韩永绪的阴魂,另有安排。 此物算是不可多得的资源,将来在祝寻突破金丹鬼将时,兴许能用到此物。 … 就在陈登鸣于南寻中养精蓄锐,训练厉鬼祝寻时。 南寻外的明云山脉之中,一间山体被挖空的洞窟内,面如骷髅般皮包骨头、头发稀疏的林河深深皱眉,精亮锐利的双眼中闪过疑惑。 “已经过去了两天,还没出来?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 他心中迟疑思索着,神识笼罩对面耸立的雪峰山腰处,考虑是否需要先派几个家族修士,进入那神秘地域查探一番。 不过,想到那妙音宗邪祟的诡异和强横,他还是暂时按捺下念头。 “应该不会出问题,再等等如此强大的邪祟,我也是平生仅见,不可贸然激怒” 对于那很可能疑似就是道统传承之地的地域,要说他林河不动心,那是假的。 百年前,妙音宗等宗门联合对一位强者出手的传闻,他自是听说过,也知道大概是与道统有关。 如今无论是妙音宗掌门韩永绪,还是那神秘邪恶的邪祟,都盯上他这明云山脉突然出现的一个芥子界入口,以他的智慧与阅历,自然是能猜出芥子界很可能就是一处道统之地。 如今他寿元大限将至,要说唯一还令他在乎的,便是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 他也不求非鬼道的道统能对他产生什么作用。 只图能从道统之地获取一些好处,甚至将情报和位置贩卖给其他感兴趣的大宗门,兴许他也能从中牟利,获得一些延寿的珍贵天材地宝,这都是利益。 不过这些利益,都是建立在尽量不得罪那恐怖邪祟的情况下,偷偷摸摸进行。 时间流逝。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 石窟之内,林河眼眸一闪,蓦地睁开双眼,神识已察觉到前方雪峰山腰处的动静。 一道光膜从石缝中浮现,而后一道人影顶着光膜,从中狼狈跌出,落地的刹那,便吐出一口鲜血,一副受伤很重的模样。 “嗯?这小子竟然还没死?难道那邪祟也栽在他手里?那道统之地里面对高阶修士的压制这么强?” 林河眼神一凝,一阵狐疑,内心激烈争斗着,思忖要不要出手。 “再等等这小子距离出入口太近,我一出手,他就逃进去,我也不敢追,反而打草惊蛇。 他现在应该也不知道我要对付他” 林河不动声色小心收回神识,避免被对方察觉。 很快,在他监视下,陈登鸣架起一道灵光,疾驰而去,愈发走远。 林河目光一闪,眼见再无人从出入口出来,他当即起身,突然伸手,摘下自己的脑袋,而后一拍身后腰囊。 但见腰囊打开,其中竟是一坯坯土包,埋藏着一个个面貌各异的脑袋,场景瘆人。 “方师侄,就你了” 林河掐诀,口中念出一阵晦涩难懂的咒语。 一点乌光由其手指点出,刹那从中召出另一个看上去五官轮廓俊美的飞头降取出,安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这俊美的脑袋在脖子上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而后皮肤黏在了一起,骨骼发出‘咔咔’如拼凑上去的声响。 下一瞬,五官俊美的脑袋睁开双眼,嘴角流露出笑容,情景显得诡异森然至极,仿佛这颗脑袋内还生存着一个灵魂,导致林河身上的神魂也发生了改变。 “赫赫赫去吧。” 林河的脑袋飘浮在空中,张着没几颗牙齿的嘴巴笑着,几根稀疏的毛发随风起舞,眼神诡异阴森。 换了脑袋的俊美男子一拍储物袋,取出法衣法器后更换,而后迅速追了出去。 与此同时,林河的脑袋则从另一个方位飞了出去,在暗中包抄埋伏。 无论是否有蹊跷,追上去也就知道了。 只要不是在那道统之地内,他堂堂金丹大修,还怕一个受伤的假丹耍什么花招。 甚至如此改头换面后再出手,对方到死都不会知道,是死在谁的手里,长寿宗想找麻烦,也不好找。 “灵儿,可察觉到那老鬼在附近?” 半空中,陈登鸣维持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飞行,面色苍白,口角流出黑云豹贡献的豹血,先示敌以弱。 “没,还没有” 魂屋内,小阵灵才回应一句,倏然又立即紧张道,“道,道道友,来了,来了,他来了,在你身后西南侧” “好!” 陈登鸣佯装继续飞行,收摄心神,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 霎时间,他的灵觉感知在迅速放大,眼、耳、鼻等感官,均变得无比通灵。 甚至连皮肤毛孔都可清楚感到周遭的气流变化,立即就察觉到身后一道森然严峻的气息在迅速迫近。 几乎在他察觉之时,两道劲气,一上一下从背后疾驰破空而来,仅仅散发出的强烈威压就令人心悸。 陈登鸣迅速降下刀光,身子一曲,整个人在半空蜷作一团避开两道袭来气劲。 与此同时,神变刀呛然化出万道寒芒,击中两道调转电射而来的乌光法器。 一轮金铁交鸣声,好似两支劲箭撞上刀幕,两团乌光被勉强震开。 神变刀上附着的丹力也迅速溃散,哀鸣一声,化作飞刀落入陈登鸣手中。 他接住飞刀在空中滑行后撤出一段距离,口中最后一口黑豹血‘哇’地吐出,一副不支的模样。 后方不紧不慢追来的林河见状,目光一闪,身上逐渐散发出阵阵强烈的金光,目视陈登鸣冷冷笑道。 “小子,你的命是真的大,上次我那兄长韩永绪暗算你,被你逃过一劫,如今那妙音宗祖师暗算你,你竟还是能逃过一劫” “你是谁?” 陈登鸣眼神诧异,凝视对面飞来的身穿华袍的俊美男子。 对方竟不是林家老祖,甚至连气息都不同。 魂屋内,小阵灵传出神念提醒。 “道,道友,他应该就是上次的那老怪物,他的神魂气息发生了改变,但金丹气息并未改变这应该是我宗的换头术。” 对面的林河突然目光一凝,盯着陈登鸣胸膛上悬挂的魂屋,眼神流露出一丝狐疑与贪婪。 上次他便发现这魂屋内储存着一道熟悉的灵体,带给他很强的吸引力,因此才让对方交出。 如今这股熟悉感更为强烈。 就在这时,陈登鸣冷冷注视林河,皱眉道,“你就是林家老祖吧?只不过是施了一个换头术而已,就以为能诓骗过我?你把我当傻子,还是把我长寿宗三祖当傻子?” 林河眼神微变,却迅速沉静下来,俊美脸上挂着和煦笑容道,“小子,你在说什么?莫不是被人打傻了。 我这次找你的麻烦,乃是为我兄长韩掌门找你的麻烦,告诉我,我那兄长如今身在何处?” 他话音方落,双眼爆射神芒,身上倏然灵威暴涨,气息大盛,好似一个小太阳突然升空亮起,极其强烈的威压伴随神识之力狂涌向陈登鸣。 陈登鸣心神巨震,精神都有种宛如被烈火炙烤般的痛苦。 但在这瞬间,他蓦地召出引魂幡,瞬间释放出韩永绪的神魂以及蓄势待发的幡中兄弟。 “你兄长韩老狗在此!看清楚了!” “什么?” 林河先是扫了一眼,旋即愣住,眼神惊变。 确定是韩永绪神魂的刹那,他心神受慑,脑海宛如有一道惊雷炸响。 韩永绪的神魂怎会被这小子拘在引魂幡内? 这可是金丹后期的大修!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这瞬间,陈登鸣已是狂吼一声,声威有若惊龙出海,震得林河耳鼓轰轰鸣响。 同一时间,他已人刀合一,神变刀化作一道精芒眩目的慑人彩虹,迅如电闪般的急速,照脸朝林河疾劈过去,刀身上丹力凝聚狂飙,凛然有君临天下之势。 林河迅速反应过来,身侧飘浮的两道二阶顶级法器电射而出,进行拦截,堪堪挡在刀光之前。 二者攻势对碰,发出“呛”的一声清音,法器与法器的交触处,碰撞的丹力伴随火星四溅,奇诡眩目。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幡中兄弟祝寻一声厉吼,青白森森的鬼瞳盯紧林河,突然双手捧起一颗碗大的独目,往眼前一照。 一股令人意乱情迷的癫狂精神异力,霎时侵入到林河心灵中。 林河才从韩永绪神魂的惊吓中稳定心神,这一瞬,情绪再度被放大,恐惧点燃,竟是惊得面色骇然后撤,脖子上的脑袋都似受到极大的惊吓,突然脱离脖颈飞起。 ‘呛!——’ 在这闪瞬之间,银光爆闪,两道乌光法器上凝聚的丹力被陈登鸣长刀击溃。 金丹丹力,在两枚道文面前,犹如纸糊的被撕裂。 神变刀倏然刀光爆涨,化作八丈巨大的刀气。 刀气如虹,凌厉至利可断金,刹那将林河笼罩。 “混账!!” 从远方匆匆出现飞来的林河脑袋一声怒吼,惊得魂儿都要冒出。 那俊美脑袋登时狂吼一声,不受控般主动飞向刀光,进行自杀式护主进攻。 “咔——” 血光当空溅射。 一颗堪比铜铁的大好头颅直接被劈斩爆裂。 却在这同时,林河无头身躯自行掐诀,沛然丹力爆发,腰囊打开,无数披头散发的脑袋狂叫着飞出,护持主身。 “滚开!!” 陈登鸣一声长啸,掐诀之间,万金珠飞出,在控金术的作用下瞬间化作一个巨大的金色海胆爆开。 嗖嗖嗖!—— 无数金色利刺,好似千百道剑光,蓦地从密密麻麻冲来的飞头降中透入,瞬间交织成另一紧密剑网,刺出金光。 就好似一片森林的树木枝叶再怎么茂密,也根本无法阻挡宛如万千利箭般穿透缝隙透射进来的阳光。 大量飞头降刹那被万金珠阻隔在外,挤撞到了一起。 擒贼先擒王! 陈登鸣横刀顶上,状若天神,一刀斩下,直劈散发强烈金丹之力的主身。 两道银光融入刀气之中,化作一道凌冽澎湃的刀气,一刀中分! “不!!” 远处疾驰飞来的林河双目登时猩红大叫。 却是已然迟了一步,凶猛刀气如狂龙碾下! 其散发强烈金丹气息的主身霎时巨震,猛摇了一下,“蓬”的一声爆开成两截,一道血泉从中飙射而出,身躯往下空跌落。 林河老鬼只觉仿佛一根心弦断裂,与主身的联系被斩断,近乎若有若无,心猛一咯噔,脑袋轰地一声像要炸了开来,霎时两眼赤红一片。 这一刀,是近乎斩断了他不多的寿元啊 (月底了,月票清空给我吧老铁们,趁着今天双倍) (本章完) 汇报更新和求票囖 这个月目前28天更新了25万字。 算起来上架到现在59天,已经更新了五十九万二千字,差不多日均一万。 书已肥了,养书的朋友们看到,也可以宰了。 这个月是无推一路更过来的,才发现原来不是更新快就上推快,好像主要是按照天数来算的,有的书更新较慢,七八十万字已经上了三个推,我现在七十多万字了,更新快字数提得快,所以还是只上一個推,所以成绩暂时还没提起来,跟上个月总结时差不多。 下个月继续维持吧,最后现在是双倍月票期间,大家有月票别留着过期啦,丢给我吧,不丢也无所谓,不用喷我,只是随口求下票,更新还是会维持,不是设条件。 谢谢!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汇报更新和求票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191:金丹自爆!小阵灵的真实身份!(求月票) 法身被斩,无数飞头降登时如失去控制的无头苍蝇般四处飞窜。 林河整个脑袋都几乎要轰然爆炸了,震惊懊悔的无以复加。 降头师固然是一身修为皆修炼到了脑袋上,但脑袋也不能离了法身,否则时日一长,金丹境界跌落,也就成了飞天僵。 唯有转修鬼道中的僵道,下场凄惨。 一个假丹,是怎么可能三番四次那么轻松就攻破自身丹力灌注的攻势的? 假丹固然也具备丹力,但其丹力的纯度,最多堪比金丹修士的三成,量还极少,抵挡金丹修士的攻势都难,如何能破? 林河双目赤红,愤怒得立即就要冲杀上前报复,但脑海思绪电转之间,想到这种种蹊跷,飞行靠近之速不由骤缓。 他再次想起韩永绪的神魂,想到妙音宗邪祟的失败。 就在这瞬间,一股凌历无匹的刀气已是化作一道长虹,陈登鸣主动出击杀来。 “拦住他!” 林河长啸一声,整个脑袋散发剧烈的金丹之光,声浪震得四面八方山壁植木都是簌簌颤抖起来。 “嘎嘎嘎——” 登时大量密密麻麻的失控飞头降‘嘎巴’着狰狞牙齿的嘴巴,再度化作黑色蝗虫群般的洪流。 像一群发了疯的魔鬼,狂暴地扑向陈登鸣。 “刀!!” 陈登鸣长啸一声,神变刀飞将而来。 他身化刀光疾驰空中,眼见道道飞头降杀来,目中金芒剧盛,白发飞舞,丹力调动到极致。 控金术倏然施展,他单掌抬起撑开。 万金球登时光华大盛,白闪闪的一片,格外刺目,倏然分裂开来成无数利箭般的铁片飞出。 轰!—— 好似一轮小太阳爆炸,毒焰万丈。 铿锵铿锵的声响随后密集爆发,宛若天兵天将引爆了火药库! 大量金属利箭在控金术的操控下,与一个个飞头降相撞。 远远看去,好似天空上荡漾开了一圈金色涟漪,将滚滚包围而来的黑云悉数阻隔在外。 一道璀璨刀光,几乎不减遁速,从那黑云罅隙里闪出,直奔林河的飞头降。 林河一声怒喝,蓦地回头,双目突然激射出两股无形无声的神识之剑。 陈登鸣身处刀光之中,刹那间双眼凌寒一片,眼神中银光电闪,施展圣心诀化法相神通。 二者四目交投,登时如刀剑相触,绞击在一起。 两股神念,好似两道一金一银的极光对碰。 竟是如实质兵刃,毫无花哨的硬拼后发出的激响震鸣。 突然,那看似强盛的金色极光被银色极光从中穿透而过,直刺入林河双眼之中,仅有部分溃散的金光横冲到陈登鸣的身上。 陈登鸣闷哼一声,倏地飘飞一顿,横刀而立,只觉大脑心灵都好似如遭雷亟,微微眩晕。 “啊——” 对面林河的脑袋亦是惨叫一声,双眼突然流出鲜血,只觉神识宛如被两道银色的雷霆击中,近乎崩溃,痛苦不堪。 “道友,快!趁他病要他命!” 这时,小阵灵低喝一声,倏从魂屋内飞出一道红绫,电射向林河的脑袋,瞬间直接穿过脑袋,拘向其中神魂。 生死危急关头,林河悚然惊醒,狂喝一声,神识再度强行爆发,震开红绫。 却在下一刻,惊愕目视那魂屋内蹿出的小阵灵身影,心神再度巨震,再也不能掩饰脸上惊骇神情。 “师师尊?!怎么可能!” 这瞬间,陈登鸣化召出照心破妄镜。 轰地一声! 一道青白如沉雷的镜光瞬间打在林河头上,使其神识再度受创。 嗖嗖嗖!—— 如惊涛骇浪般的刀影,紧随其后,大江倾泻地追击而去。 伴随刀影的,还有一阵阵如搅乱泥潭水般的吞噬气劲,与林河争夺对周遭天地间的灵气控制权。 “铛铛铛!” 在电光石火的迅疾光景中,凌厉澎湃的刀气与林河刹那交锋了数十下。 这飞头降不甘怒吼着,左冲右突,时常爆发一股强横无匹的丹力,足可将任何假丹大修的攻势撕裂。 但每当与陈登鸣那散发银芒的刀气对碰,强横丹力便会崩溃,根本无法突破这种人仙道文的力量突围,直到最后,已是愈发微弱。 “老夫跟你拼了!!” 蓦然林河怒啸一声,声浪宛如恐怖的雷声,震慑八方。 嗡! 他整个脑袋剧烈震颤,青筋隆起,双眼暴凸,筋肉膨胀,散发出刺目的金光,稀疏头发都一根根竖立而起,一股极其澎湃的惊人力量在其中酝酿。 金丹自爆! 在这紧张欲裂的紧要关头,陈登鸣狂飙前冲,高举长刀,双臂贲起的肌肉勇猛无匹,双目威棱雷射,面上一片光辉,两鬓白发再添几分。 氪命荣气转丹力,逆伐金丹在此时! 暮年修仙,亦不坠青云之志,宝刀未老! 在气势积累得最强劲时,长刀倏然化作炫目的烈电,破入狂猛金光内。 咔!—— 好似一道耀眼惊人的闪光,在天空划开一条裂口! 陈登鸣全身袍服被自己的刀气迫得向后飞扬。 天地间激荡不休的天地灵气,好似忽尔顿止了。 林河整个脑袋蓦地停止膨胀之势。 他鼓凸的双眼散发刺目的金光,与陈登鸣双眼对视,如雷火相击,逐渐林河眼神转暗,额上由发际直至下巴之处现出一条血痕。 呼—— 金光黯淡下去! 一道神魂瞬间从林河脑袋中飞出。 陈登鸣才召出引魂幡,这神魂便自行崩溃瓦解,一道癫狂大笑的神念传来。 “冤孽,真是冤孽,师尊你就是培养出这小子来报复我的吧但他休想拘走奴役我的神魂” 神念消敛,林河的神魂也已是迅速消散。 陈登鸣皱眉凝视这一幕,眼看林河的脑袋从空中翻滚着跌落下去,目露奇异色,询问同样惊讶的小阵灵。 “灵儿,他似乎是在喊你师尊?” 他说着这话,上下打量小阵灵那曼妙浮凸的身躯和娇俏面庞上的怯怯之色,面露古怪。 不是吧? 这日日在他跟前跳舞的小阵灵,是阴鬼宗昔日掌门的师尊,那岂非就是昔日阴鬼宗的那位元婴? “奴家奴家也不知道啊。” 小阵灵神情微怔,接着一双手绞在一起,垂下眷首,软弱地为自己解释,“应,应该不是吧,他,他好丑啊,奴家不想要这么丑的徒弟,还,还是道友伱好” “这” 陈登鸣看着小阵灵那宛如做错事的小孩子般怯怯娇态的模样,哭笑不得,强忍着受创的精神刺痛,道,“我也不是你徒弟啊。你真想不起来了?” “想,想不起来,道,道友刚刚若是动作快点,将这丑怪的魂拘住,兴许多问出一些讯息,奴家会想起些什么” “哎,这老鬼显然是早料到自己会落得今日这地步,做好了魂飞魄散也不给人拘魂的准备” 二人交流着,也降落了下去。 陈登鸣心绪起伏,尽管早已料到小阵灵在阴鬼宗的地位可能不一般,昔日也许是个人物,但竟然是元婴真君? 这么长时间,他竟一直是胆大妄为让一个元婴真君跳舞给自己看,这是否太孟浪了些。 日后和小阵灵说话,是不是得客气些,得自称小陈 “咳,应该也没必要,我看灵儿现在似乎是乐在其中,似乎被我pua成功了” 陈登鸣斜瞅了眼伴飞在身旁,依旧一副娇娇怯怯模样的小阵灵,很难将这萌物与千年元婴老怪牵扯到一起。 这要是真牵扯到一起,岂非夜里做梦都得梦到自己祖奶奶的太祖奶奶。 “道,道友,他的金丹方才自爆失败,金丹之力还未彻底消散,你可施展你的噬灵功吸收了,兴许可为你恢复伤势,增进修为” 这时,小阵灵看着地面上砸入土里的林河脑袋提醒道。 “还有金丹之力可以吸收?” 陈登鸣诧异,再次对小阵灵的博闻强识感到惊讶,这似乎更坐实了对方的身份,在诸多筑基阴魂打碎后的纯净魂力喂养下,小阵灵的实力愈发变强,恢复的记忆以及智慧也越来越多。 他立即靠近林河的脑袋,施展噬灵功,果然能感受到阵阵金丹之力在迅速消散。 在噬灵功吸摄下,一丝丝金丹之力被吸收到体内。 陈登鸣只觉先前损耗一空的丹力在迅速恢复,长春功配合运转之下,一丝丝金丹之力转化为纯粹的长春功丹力,增强他的修为。 这个过程尽管会造成不少丹力流失,却胜在丹力足够纯净。 片晌过后,林河脑袋中流散出的金丹之力,彻底一空。 “《长春功》(十层16898/70000)” 长春功的熟练度,提升了三千多点,足可抵得上两个月的苦修。 “这丹力仅仅流散出这么多,就增长了我不少修为,可惜上次韩永绪的丹力,应该是浪费了,被人仙古殿薅了羊毛。” 陈登鸣感受体内增长的丹力,微微感慨。 上次在南寻诅咒之地击杀韩永绪后,对方神魂逃脱,他立即追击出去。 再返回时,韩永绪体内已无一丝一毫的丹力。 很可能是对方当时消耗本就也很大,丹力见底,最后一丝丹力在死后,也被人仙古殿割了韭菜,他是一口汤都没喝到。 此世修仙界,倒不似前世看的网络中写的那般,金丹修士所凝集的金丹就是一个实体存在于体内,死后也会存在。 除了一些异种妖兽如蛟龙或有些蛟龙血脉的水怪等,妖力会凝结成内丹之类的实体能量结晶。 人类金丹大修所凝结的金丹,似都是随着死亡而丹碎,丹力会迅速流失在天地之间,仿佛形成一个循环,掠夺天地资源辛苦修成的金丹,死后也会重新归还给天地。 陈登鸣摄住林河的脑袋,迅速飞往其身躯方向。 却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 只见数百个飞头降正围绕在林河的无头尸体身旁,疯狂啃食,大快朵颐。 一个个飞头降眼神中的怨毒之色毫不掩饰,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啃其骨。 这是惨遭反噬了。 此身内的金丹之力自然也早已消散一空了。 陈登鸣微微皱眉,却也不阻止,抬手就将林河身上的储物袋以及法器摄取而来。 不消片刻,林河就已是尸骨无存了,仅剩下一个脑袋还在陈登鸣身旁飘浮着。 数百飞头降惨绿的双眼登时又纷纷挪向了林河的脑袋,眼神中充满怨毒,咧开了满是血污的狰狞大口,却又对陈登鸣很是忌惮惧怕。 陈登鸣皱眉,目视这一群不曾随着主人死亡而消亡的飞头降,沉吟片刻,看向小阵灵道。 “这些飞头降若是不消灭,只怕会散开后四处害人,你可有妥善方法处理?” 小阵灵此时眼神中略显悲哀。 她自觉是阴鬼宗的人,看到这些昔日阴鬼宗的同胞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内心难免悲哀。 闻言后,感激看向陈登鸣道,“道友,你,你可尝试以炼神诀中的往生诀。 再结合祝道友的力量,试试能否超度他们。 他们是怨气不散,阴魂被封在头颅内,你将他们的怨气消除后,兴许他们就会转世去了” 她知晓这是陈登鸣察觉她的感受,才有此一问,否则便是将这一群飞头降打杀了,或是收走再贩卖出去给鬼道之人,都是无需麻烦的处理方式。 “转世?这世上真有转世吗?” 陈登鸣诧异道。 小阵灵茫然摇头,“不,不知道,这也只是诸多人,包括奴家的一种美好企盼罢了 传闻上古时期,有位通天彻地的合道强者,修地仙之道,合道成幽冥地府,发出宏愿,要修成最强地仙建地府,使众生有转世轮回之所,但这也只是上古传闻罢了,兴许也是人们有所期冀而杜撰出的” 陈登鸣微微颔首,当即召出幡中兄弟祝寻,掐诀施展往生诀安抚诸多飞头降的同时,指示祝寻配合吸收走数百飞头降的怨气。 “哫哫哫——” 祝寻双手舞动着,环绕数百飞头降似跳大神,大口时而张开,吸走数百飞头降身上的怨气。 一丝丝怨气被吸出,祝寻身上的气息也变得愈发晦暗邪恶强大。 数百飞头降眼神中的怨气也逐渐削弱下去 一刻钟后。 ‘噗——噗——’ 一颗颗似失去力量的脑袋跌落在地,一道道似获得解脱的阴魂,从禁锢他们多年的脑袋中飞出,满面放松,均是缓缓升空消散。 他们一个个张开嘴巴,冲着小阵灵无声呼喊着什么,对陈登鸣和小阵灵双手作揖,颇为感激。 “看来你还真是他们的师祖!” 陈登鸣笑了笑,这一刻莫名只觉心情也放松愉悦了很多,心灵似因此一善而得到升华。 不知觉间,识海中的两道银色道文,竟是逐渐消融了一些,化出了一圈银色光晕般的能量,萦绕在道文旁。 “嗯?” 陈登鸣察觉到这一奇特变化,不由心有所悟。 莫非,人仙道统的这些道文,会随着他的心灵变化而发生奇异变化? 这时,数百飞头降的脑袋均已是坠落在地,悉数被超度而去。 陈登鸣沉吟片晌,就地轰出几个大坑,将诸多脑袋都埋藏进去,几个大火球点燃,以火葬的传统方式,送这些逝者安息。 对于林河这个始作俑者的大脑袋瓜子,陈登鸣本想直接轰成渣渣了事,全尸也不留给对方。 岂料祝寻狗语着冲进了林河的脑袋内,竟是顶着这脑袋飞起,宛如注入了生机般,瘆人的睁开双眼,张开嘴巴,牙齿上下开合‘嘎嘎’响,玩得不亦乐乎。 “老祝,别闹!这可不吉利,又丑!” 陈登鸣眉头微皱,正欲训斥。 祝寻却是操控林河的脑袋大摇其头,而后魂力凝聚,竟是透过林河的双眼释放出邪异的邪祟之力。 陈登鸣一怔,顿时理解了祝寻的意思。 对方这是要将是这脑袋充当魂尸,如多了一道铠甲防护。 以林河这特殊炼制后鬼气森森的脑袋作魂尸,倒是的确适合。 这脑袋比一般的飞头降还要坚硬,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便是陈登鸣之前那势若惊天的一刀,也只是将表皮撕裂,骨头未伤,仅是刀意以及刀气,将林河的大脑生机断绝,单论这脑袋外壳,还是够坚挺的。 藏在其中,祝寻也无需再留在阴魂幡内,白日在烈日下飞行,或是被一些破邪的道法击中,有这脑袋阻隔,也不会造成太大伤害。 陈登鸣当即也不再阻止,任由祝寻顶着个脑袋四处飞,继而开始检查林河的储物袋和法器。 这一检查,他微微颔首,又有些摇头。 这金丹大修,储物袋里倒是有两件法宝。 分别是一件血爪状法宝以及魂铃状的法宝。 除此之外,便是之前拿出来对付他的一对二阶顶级的乌光刺,以及用来储藏飞头降的特殊腰囊。 “这血爪和魂铃法宝,都不适合我,魂铃倒是可以给小阵灵使用,其他的法器,对我用处也不大” 陈登鸣暗道遗憾。 不同的修行路线,使用的法宝也是不同,用这种不同的法宝,对他的战力也提升不了多少,反是惹麻烦。 不过,法宝的价值还是在的,日后出手了也算是一笔财富。 他将魂铃直接送给小阵灵。 这好东西,自家人能用那就装备上,日后战斗时也是救命之物,却无需卖出去。 小阵灵道,“道,道友,这法宝耗费魂力很多,奴家暂时也无法驾驭娴熟。” 陈登鸣笑道,“无妨,慢慢来,我这里还有假丹大修的魂力,还有韩老狗的魂力,到时打碎了喂给你和祝寻,你们提升的速度都不会慢。” 话罢,他感觉受损的神识也已在丹力下恢复了不少。 这次与金丹修士一战,他竟是没怎么受伤。 除了在最后关头时损耗了五年寿元,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两枚道文加持,竟已是令他可斩杀金丹大修。 “不能膨胀,我这次也是先示敌以弱,这林老鬼脑袋和身体分家,又顾忌暴露身份,连法宝都来不及使用,被我杀了个措手不及。” “他战力未必强,我杀了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陈登鸣心里告诉自己忌骄忌躁,嘴角却还是忍不住翘了起来。 就算不膨胀,低调谦虚来说,他如今至少已拥有了和金丹初期修士抗衡的能力,即便一些强大的打不过,跑也是能跑的。 他简单处理了一番战场,而后迅速升空而起,目光看向远处的锦绣坊。 那边已有不少灵光升空,似在观察这边的情况。 他目光一闪,变幻了容貌后,又更换法器,而后径自飞掠过去。 林家老鬼已除去,接下来他要驱走林家,占据锦绣坊,而后让蒋强从南寻出来,掌控这里。 林家昔日以万里边陲为猎场,鱼肉底层修士,不可能仅只是林家老鬼这一个恶鬼在作恶,必然有诸多披着人皮的家族修士为虎作伥。 将林家驱逐出万里边陲,这对于诸多生活在此地的散修而言,也是一桩好事,这也是曾经陈登鸣在遭受诸多绿背水蛛追杀时,就曾埋下过的念头,如今终于有能力实施 (求月票!晚上继续加更!今天更万字求月票) (本章完) 192:恶行罄竹难书!一饮一啄,命运天定(月票加更) 锦绣坊内,此时一片人心惶惶,宛如末日将临般的惊人景象。 不少散修都开始闹哄哄惶恐出逃,离开平日里觉得无比安全,挤破了头都想闯进来的锦绣坊,直往危险的野外逃窜。 因为他们老远就已经看到,那浑身散发惊人灵威的强大修士,已如曜日悬空般,裹挟强烈压迫力迅速临近。 这场景太恐怖了。 只怕锦绣坊都将不保,要沦为这强大修士怒火之下的陪葬品。 他们之前就已经远远看到那边有金丹真人在激烈交手。 那法器对碰打出的光焰,好似道道极光切开天穹,洞开云雾。 铺天盖地的飞头降更是似浊流腾空,令人望而生畏,远远传来的轰鸣声像雷霆憋足了力量,发出山崩地裂般的轰响,震得人耳鼓发颤,心惊胆战。 相较于诸多散修,平日里耀武扬威趾高气昂的林家众修,更是各个都面色惨白,只觉天像是要塌了 因为他们隔着老远就已经观察到,交手的双方中似有自家老祖。 但如今,老祖似败了,而且下场很凄惨,都没能逃走。 反倒是那神秘强者现在气势汹汹冲杀了过来,杀气腾腾。 “撤!撤!不可力敌,立即准备分散撤走!” 一名家族客卿率先清醒过来,立即高呼,不作任何抵抗念头,率先撤离。 顿时道心契反噬,他浑身巨颤,口角溢血,鲜血染红胸前垂落的白发,却仍飞掠不停。 立即便有其他客卿纷纷效仿,大难临头各自飞。 诸多林家修士见状,有人惶恐之下难免随从,亦有人浑身战栗,却不愿离去。 锦绣坊以及林家府邸内,顿时乱作了一锅粥,无数人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了一团。 在这时,陈登鸣已是在一阵刀光裹挟下从天而降,他并未去管旁人,而是直接降临在林家祖宅之内。 神识仅仅一扫,便瞬间锁定了一众仍在争抢家族财物的林家修士,正欲冷喝,突然目光一凝,神识骤然扫向家族内部的地底深处,脑海中霎时浮现出了一幕清晰画面。 但见在林家祖宅地底深处,呈现出一副白骨累累、尸山血海的森然恐怖景象。 大量散修的尸体,横陈浸泡在满是血液的沟渠中,诸多大大小小的绿背水蛛在啃食撕扯着尸体。 在周遭岩壁上,还悬挂着一个個隆起的粘液茧包,其中隐隐还有人类尸体,场景恐怖瘆人。 陈登鸣顿时想起昔日在万里边陲时遭遇的种种景象。 尤记得首次在树林中看到妖蛛以活人养卵的场景。 尤记得黑羽妖禽以平原为猎场,捕猎修士的场景 林家多年来以万里边陲为猎场,以底层修士为鱼肉,竟是直接就在家族深处的地底中,造出了如此罪恶血腥的屠宰场。 这是以人养妖兽,诸多散修,包括昔日的他,都是遭遇过荼毒。 “该杀!” 陈登鸣眼神寒意凝结,大步标前,蓦地召出阴魂幡,召出幡中兄弟祝寻,又一拍腰囊,召出林河头颅。 林河头颅出现的刹那,登时便将不少林家子弟都惊得哀呼出声。 “去!但凡身上沾染浓重怨气,皆杀!” 陈登鸣一指之下,祝寻登时蹿入林河头颅之内,张开大口‘嘎嘎’怪笑,眼瞳睁开,散发惨碧邪光,瞅准附近一个练气八重的林家修士便扑了上去。 凄厉惨叫声登时响起,又很快戛然而止。 霎时间,林家内发生了无比惊悚的一幕。 一个头发稀疏如骷髅般的脑袋四处飞舞,在人群中扑上扑下。 但凡被其邪异目光锁定之人,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各个直撅撅立在原地,或是脊椎骨被打断般瘫软在地,恍如中了邪。 这是以自家老祖的嘴,咬死自家作恶的子弟,以牙还牙! 陈登鸣面如严霜,留下祝寻处理林家之人后,便径自去往林家祖宅地底深处。 有对怨气感应极其敏感的祝寻杀人,不会错杀一个恶人,也不会枉杀一个好人。 筑基中期的厉鬼邪祟之力笼罩下,整个林家祖宅霎时邪气森然,这些实力最强不过是练气期的林家修士,如何逃得出去。 “吼!——” 陈登鸣才冲入林家祖宅的地底入口,一头妖气极其强烈的庞大绿背水蛛便冲了出来,被陈登鸣身上恐怖的灵威吓得八条腿发颤,正欲后撤。 刀光呛地一声! 斗大的蜘蛛头顿便被那大刀齐颈破下,殷红的鲜血顿时其头颈外激射而出,恍若一道赤红匹练,泼洒了一旁一名林家修士一额一脸,那蜘蛛头颅更是碌碌地滚到地面上,狰狞口器尤自蠕动。 “凝!——” 陈登鸣掐诀之间,一道体型庞大的金罡灵尊,登时在浓郁璀璨的金系灵气中凝聚而出。 两丈多高如楼房般的庞大身躯,从他背后升腾而起。 金色大手一抓,直接将庞大妖兽身躯拧起扔开。 而后遵从陈登鸣号令,迈动步伐,在铿锵声中将一块块石砖踩踏得爆碎,一矮身,钻进了祖宅下方的地底血窟内。 阵阵轰鸣伴随妖兽的惨嚎声,立即从下方传开,地面都好似打桩般发出一阵阵的剧烈颤抖之声。 地底世界内,两丈高的金罡灵尊纵横捭阖,一拳一个,轻松捶死一头头绿背水蛛。 纵是有诸多蛛丝喷涌到其身躯之上,也很快便被其蛮力强行挣脱撕裂。 道道锋锐尖锐的蛛腿扎在其身躯上,连个小坑都不曾扎出。 这可是以丹力催动召出的大师级金罡灵尊,寻常筑基修士被堵上都得跪。 陈登鸣面无表情立在林家祖宅门口。 随手掐诀,万金珠延伸变大,化作一道金门,将下方血窟通道入口直接封住,不放过任何一头妖蛛。 做完这些,他背负双手,闲庭信步,在一片慌乱厮杀中的林家游走,很快来到深深祖宅中的一个金碧辉煌的屋宇前。 几名林家修士正缩在这里的角落瑟瑟发抖。 看到陈登鸣走来,吓得全都扑倒在地,头如捣蒜,不住磕头求饶,呼前辈饶命。 陈登鸣平静道,“你们老祖得罪我南山宗,实乃取死有道。 不过我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把东西都放下,你们可以出去了。” 三人全都愣住,旋即立即将匆匆装满的储物袋均是匆忙扔在地上,而后连滚带爬离开祖宅。 陈登鸣说到做到,并未拦阻,但在祖宅之外,自有幡中兄弟祝寻会分辨黑白善恶。 这几人若身上并无多少怨气,便可从容离去,若是罪孽深重,自是难逃一死。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黑,什么是白这些善恶定义,从来都没有一个确切的标准。 人吃妖兽是坏吗,妖兽吃人是坏吗? 人救妖兽又杀人便是善吗,人救人而杀妖兽便是善吗在不同立场,不同角度,从没有一个确切的定义。 陈登鸣自诩不算好人,该杀时就杀,绝不手软。 他也绝对称不上一个坏人,该救时便救,绝不皱眉。 他不肯放过的,只是那些泯灭人性,为诸多利益欲望而鱼肉折磨底层的人罢了。 弱肉强食,这的确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陈登鸣也认可。 但弱肉强食,不代表要彻底丢失作为人的人性,沦为野兽。 对待人,他会用人的那一套,对待失去人性的野兽,他便会用对待野兽的那一套。 很快,外面接连传来几道熟悉的惨叫声。 证明了方才走出门的,仍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陈登鸣不由想起当初锦绣坊兽潮爆发时,他与蒋强艰难杀出重围时的凄惨状况,只怕其中也有这些披着人皮的野兽的手笔。 这些禽兽,大概也不会想到,昔日随便鱼肉的散修之中,能有人会返回算账吧。 “可惜我不能以长寿宗弟子的身份,在外惹是生非,否则倒是好叫这些作恶的林家人知晓,我乃昔日卖鱼佬!” 陈登鸣摇摇头,抬手抓起地上的储物袋查看。 其中几个储物袋内,装满了满满当当的灵晶,多是中下品。 少有一些上品灵晶。 粗略一算,大概是合计数百块上品灵晶的样子。 另几个储物袋内,则装有诸多一阶法器和符箓,少有一些是二阶中级以下的法器与符箓。 看到最后一个储物袋,陈登鸣眉峰隆起,神识扫过后,眼神闪过寒芒。 这最后一个储物袋中,是诸多地契、账本等物。 其中一个账本上却是记载着累累恶行。 “兽潮一役,猎杀散修上千,收获下品灵晶四千零三百六十七颗,借妖兽精准猎杀十三位不受招揽的练气高阶修士,收回地契十三张,住宅八间,店铺五间,空置数月后即可空房售卖。” “兽潮二役,猎杀散修八百余人,收获下品灵晶两千二百四十三,借妖兽精准猎杀六位不受招揽的练气高阶修士以及商盟骨干” 陈登鸣扫了一眼这个独特账本每条大事件记录的时间,脸色阴沉。 “当真是好手段,借妖兽之手,每隔十数年便发起兽潮,猎杀底层修士,疯狂敛财收割人命。 非但以人养妖兽,更是剥削底层修士的钱财,手段宛如养猪后杀猪贩卖出的地契,都会每隔一些年便会收回。 难怪昔日万里边陲妖兽肆虐不绝,朱家以及骆家等家族有除妖之力,却也不出手除妖,只怕也是深知其中水深水浅” 陈登鸣深吸一口气,“林家恶行,罄竹难书!” 他又翻出另一个只记录了一张纸的账本翻看。 “老祖初次布修行大阵,耗费下品灵晶三万七千零九百四十二,中品灵晶两千七百五十八颗,上品灵晶八十三块” “老祖二次布修行大阵” “老祖三次布修行大阵喜恢复假丹。” “老祖四次布修行大阵终喜恢复金丹!” 这账本上,仅记录了四条有关林家老祖林河的讯息,起始时间相隔了六十年,却是一条比一条触目惊心。 这林河的每一次修行,耗费灵晶资源简直便是海量的。 每一块灵晶,都是建立在一条底层散修的性命上的。 四次修行下来,这林河为了恢复金丹修为,总计大概耗费了近万块上品灵晶。 陈登鸣对比了一下这林河修行的时间,恰好是在每次林家发起了兽潮之后。 这可真是,为成就一位金丹,将整个万里边陲都卷入了整整六十年的尸山血海中,森然可怖。 “看来非但是锦绣坊这边的林家,便是骆家山那边的林家,我也得辣手拔除!” 陈登鸣冷哼一声,大袖一挥,转身腾空而起,身形飘浮半空,眼看着外面乱作一团四处奔逃的锦绣坊散修,神识之力化作一股洪流席卷而出,声音清晰传入诸多慌乱的散修耳中。 “林家作恶多端,建血窟鱼肉尔等底层散修。 今日我南山宗祝寻替天行道,覆灭林家,绝不牵连旁人,诸多道友同仁不必惊慌!不日后即可返回锦绣坊居住,无需任何留宿过夜费用。” “什么?无需留宿过夜费用?” “南山宗祝寻?这是何方高人?为何没听闻过南山宗” “林家建立血窟?鱼肉我们?此人是在替天行道?我们怎么不知道?” 大量惊慌逃窜的散修听到神识传声,不由均是错愕哗然。 有人逐渐放缓脚步,看向林家府邸祖宅的方位。33 只能看到寥寥一些林家客卿逃了出来,其他诸多林家子弟则是惨死在一个瘆人的飞天脑袋口中。 很多散修均是茫然失措,甚至都完全不清楚林家何时曾鱼肉过他们,被人剥削奴役,乃至谋财害命仍自不知。 陈登鸣看着城外攒动的人头和一张张迷茫的面庞,不由内心摇头暗叹。 这些底层散修,很多人就与他当初最开始来到聚集地一样。 甚至都不清楚诸多妖兽乃是林家圈养的,还以为林家建立锦绣坊乃是庇护诸多修士的,尽管需要收费,却也是情有可原。 实则正是因妖兽的威胁存在,才更能凸显锦绣坊的安全,巩固林家的权威,方便林家养猪敛财。 他不再多言。 眼见祝寻已是完事收工,在半空飘荡,已寻觅不到更多身有怨气的林家之人。 当即飞身下去打扫战场。 林家祖宅内,此时也没了动静。 金罡灵尊踏着轰然脚步声走出,浑身浴血,诸多妖蛛皆已死在其铁拳之下。 陈登鸣当即不再停留,扬起手中鬼玉镯催动后,将整个林家封锁。 而后带着祝寻,驾驭刀光,直奔远方骆家山的方位而去。 … 林家前些年就已霸占骆家山,尚有一位筑基中期家主带着部分家族分支弟子,就在骆家山修行。 陈登鸣并不打算放虎归山。 不过这一番对林家的屠戮,虽也是为他自己出口恶气,为昔日枉死的诸多散修出口恶气,冥冥中却竟也是帮骆家报了仇,似与当年初入修仙界时的因果对应,隐隐仿佛形成了一个因果闭环。 因从此起,果从此结。 陈登鸣想到这里,心内略感唏嘘。 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物是人非,唯他初心不改。 一饮一啄之间,皆有命运天定,某些未结的果,在一些特定的时候,总会结果。 此去骆家山除去林家之人,于他如今而言,已是不费吹灰之力。 但事后靠蒋强一人,想要同时掌控锦绣坊和骆家山,建立另一个理想的和谐而秩序的小修行界,也并非易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193:扶持势力!得失尽归黄土,修心便要逍遥! 白日飞腾万里程,青冥日暮骆山城。 昔日聚集地,今时骆山城,骆家城头旗早已是更换了林家旗,带给附近这一代底层散修的,便是更为艰苦剥削的一段岁月。 甚至绝大多数散修受林家剥削而不自知。 还以为周遭环境中的妖兽本就那么多,林家算是接替了昔日的骆、朱两大修仙家族,为他们重新提供了区域安全保障。 却不清楚妖兽多不多,周围乱不乱,完全是林家说了算。 因此,当陈登鸣驾驭刀光电骋而来,覆灭了驻扎骆家山上的林家分支之时,破破烂烂的聚集地内,诸多散修哗然,均感惶恐难安。 不少散修惴惴不安逃散出城,唯恐殃及池鱼。 却又不敢逃到太远处的深山老林内,落入妖兽爪牙,均是远远观望着形势。 一时间,与曾经如出一辙的局面再度发生。 愈是动荡的环境下,愈多投机冒险者趁乱厮杀…… 打劫争抢在四处上演,将弱者互厮的特征,彰显得淋漓尽致。 … 骆山城,林家分支偌大的环山府邸之中,祝寻顶着着林家老祖林河的脑袋四处飞腾,嘎嘎怪笑的森然声音,萦绕林家上空,为一片慌乱中的林家带来更多恐惧。 这颗飞头时而便扑腾下去,无惧道道法术乃至破邪符箓的攻势,往往一张口,就是一条助纣为虐的林家子弟性命归西,唯有极少数身上并无怨气之人方可逃下山去。 陈登鸣全程就只对林家家主林子亨这个筑基中期修士出手过。 对方自然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被一刀毙命,神魂收入引魂幡内,接受审问。 最终,这林家家主是将林家昔日所为尽数抖落了出来,比之账本上寥寥几行字记载的更要触目惊心,简直可谓是人神共愤。 林子亨交代完后,连连哀声求饶,“这位南山宗的祝前辈,无论我父是如何得罪您的,求您就放过小的吧。 林家昔日很多事情,小的只是奉命行事,饲养妖兽捕猎修士,发动兽潮,这都不是我的注意,都是我父亲吩咐啊,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陈登鸣冷冷注视面前的林子亨神魂,“你们林家人,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是够父慈子孝的我最后问你,当年骆家被朱家驱逐出南域,其中有没有你林家以及罗家参与?” 林子亨一愣,正欲思索,陈登鸣凌厉如刀的目光与神识便狠狠压迫而来,令他有种灵魂战栗似即将爆裂开的痛苦,大骇之下立即如实交代。 “有,有,这也是为了给我父亲恢复修为才做的啊,与小的真的没有太大关系。 而且,我林家插手此事,也是当初罗家怂恿的” “好!” 陈登鸣不再言语,引魂幡一卷,便将林子亨收入幡中,而后飞向骆家山的是后山位置。 这里昔日的骆家建筑已被推倒重建,再也找不到昔日的一点旧貌。 一如人心若变,想要找回昔日的感觉,也是很难。 如今在修仙界才过去十年,陈登鸣发现,自己竟是找到了一些修行路上沧海桑田的感慨。 这短短十年经历的诸多辛酸苦辣,尔虞我诈,艰难险阻,人心交锋,感觉竟是比在南寻以及前世的经历加起来还要丰富得多。 他来到骆家后山深处的山谷中。 这里是一片重重叠叠的山谷老林,红的栎树林,紫的乌柏林,黄的山杨树,在阳光下似闪烁奇光异彩。 昔日骆家的祖先,便皆葬于这里。 兴许是林家还没有瞧上这里,并未将此处破坏。 陈登鸣走至林中深处,选了一块霜早已融化的溪泉之畔,掐诀召出金罡灵尊,掘出一个土坑,而后从储物袋中取出骆冰的尸体,下葬于此。 昔日种种恩恩怨怨,皆随人死灯灭而消散。 人生弹指即过,得得失失,尽归黄土。 譬如骆冰上品灵根,为报家仇而机关算尽,却也仍是化为白骨! 有句话说得好,尊重你的朋友,这并不算多么了不起的事情,每个人都能做到。 但当你能尊重敌人的时刻,就代表你已经做到了多数人都做不到的事情,至少很难在面对这个敌人时失败,因为你绝对不会轻视他。 陈登鸣并非一个特别记仇的人,相反他比较念恩,要让他去记恨一个死人,这种无聊之事,他自是不会去做,故而将骆冰尸体安葬,也算是他对于对方最后的尊重,亦是他始终保持的一颗赤心。 “罗家既是也在当年怂恿,我就不送你回嘉木关下葬了如今我送这林家家主归西,你也当是瞑目。” 陈登鸣在坑边召出引魂幡,重新召出林子亨的魂魄。 不待此人继续求饶,直接将其魂魄击碎,纯净魂力流入伏灵瓶内。 做完这一切,他吩咐金罡灵尊铲土掩埋,一时只觉心胸开阔,似恩仇了尽后,浑身放松,身心舒坦。 缘分由来是偶然,人生聚散亦堪怜。何须更问前生怨,且向樽中醉百年。 抬头望去,头顶的天特别高,格外蓝。 云朵白柔娴静,阳光格外明媚和煦,山谷之中的风也显得轻漫清香。 识海之中,两枚道文再度融化缩小,出现更多银色气息液体,萦绕在识海之内,与神识接触之时,陈登鸣便感到神识似都在淬炼升华,更为凝练。 他不由目露奇异之色,心境却是无喜无悲。 看来,人仙道,是心之道。 人力有时尽,人心无限大。 心之所往,所向披靡! 他只觉此时心灵在蜕变。 道文化作的银色液体流入神识,非但壮大神识,更令他的思维敏捷,精神的力量游淌下来,令他的上中下三大丹田中的丹力,也在迅速提升。 面板中,长春功的熟练度开始不断波动。 陈登鸣有所明悟。 原来,人仙道统的好处,不止于提升战力的方面。 随着他的心灵境界提升,他的修为也会迅速提升。 只此一项,也无愧是道统,哪怕他可能仅仅只是接触到冰山一角。 留下新隆起的坟茔,伴骆山城绿树红花,青山流水,陈登鸣驾驭刀光离去。 八日之后。 南寻,驻仙城内的一间酒楼中。 蒋强目瞪口呆听着陈登鸣诉说之事,脑袋险些宕机,半天没缓过来,片晌后,又是激动又是紧张结巴道。 “不是,陈,陈哥,我还没缓过来,你说你把林家给灭了,要我去管理锦绣坊和骆家山? 我这我感谢您的器重,但陈哥,我在这南寻还能说是天下第一高手,回了修仙界,我就是个屁啊,我就是一个练气五重的小修士,我这怎么管理得了锦绣坊” “无妨。” 陈登鸣摆摆手,淡淡笑道,“我说你能,你就能。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初那聚集地徐宁,钱渊,不都是练气五六重的实力?那也能当一方大佬。 你现在有我支持,不说别的,便是诸多蛊虫、王蛊,寻常练气高阶的修士,也不会是你的对手,怎会镇不住?” 蒋强,“不是陈哥,我也怕搞砸了,这毕竟锦绣坊和骆家山,都是有一条灵脉的啊,难保不会有其他家族盯上。” 陈登鸣摇头一笑,“你只需报上南山宗祝寻的名号,我想万里边陲那仅剩的胡、熊二家,还没这么不开眼。” 蒋强错愕,“老祝?” “这次灭林家,几乎都是老祝出手解决的。” 陈登鸣干咳一声,在蒋强惊愕的目光下起身,负手踱步到窗边,看窗外风景,道,“而且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有太大压力,过段时间,我会请一位叫黑风的道友,前来这边协助你。 在此期间,我会将黑云豹留在这边守护你。” 听到陈登鸣这般有条不紊的安全,蒋强逐渐放心下来,旋即内心又是难以抑制的一阵激动兴奋,感觉身子坐在凳子上,都像是要逐渐飘了起来。 什么叫躺赢的人生? 这就是躺赢的人生。 没想到,他蒋强也有今天,曾经单手开灵舟的事迹说出去,都能让无数练气散修羡慕嫉妒到屁股发紫。 今时今日,却还能管理一座修仙坊市? 不敢想,他自己都不敢想! 要不是自身灵根修为太菜,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那些凡间野史中的主角之资。 “不不不,我这怎么能算主角,要是主角,也得是陈哥。 老祝本来修仙不努力,都做成鬼了,跟着陈哥后竟然都能混到灭了林家,我这跟着陈哥管理一座坊市,也不算什么” 很快,蒋强遵照陈登鸣的安排,立即与家族中妻女暂别,将临近突破的王师埵喊上,准备随陈登鸣离开南寻,重返修仙界。 如今可信任的人手不足,陈登鸣已打算让蒋强带着王师埵一同出去。 不过南寻出入口仍是需要保密,故而带此人出去,还是会在对方昏迷状态下进行。 否则南寻出入口的秘密若是曝光,一些不怀好意的修士或许会进来招惹麻烦。 放王师埵出去,一是此人也算一个家乡人,可以信任,能在前期帮衬到蒋强。 二是陈登鸣也想看看,这个除他之外在南寻土生土长的武道修士,进入修仙界后,能发展到什么地步。 以王师埵劣等灵根的资质,虽未来修仙前景渺茫,却胜在此人底蕴雄厚,进入修仙界那种有灵气的地带后,便可自然突破成为修士,未来修炼到练气三重还是有希望的,但更高的修为,估计是没可能了。 陈登鸣扶持蒋强控制锦绣坊以及聚集地骆家山一带,非但是要在家乡南寻出入口处,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守住南寻这个老家入口,防止人在天涯浪,老家又被人端了。 更是要在万里边陲重新建立秩序和规则,将这里发展起来。 这也无需他出多少力,只需他保持一个武力震慑即可。 其他更多发展,则是他提出指示,蒋强负责带人执行完成。 万里边陲这种鸡不拉屎,鸟不下蛋的地方,二级灵脉都没有一条,一般也不会有其他的金丹大修前来争夺。 虽是也难以给他带来太多利益。 但这种福泽后辈子嗣的事情,他又出不了多少力,又能让手下人随手办到,也是何乐而不为。 “依然和敬儿都没有灵根,修行无望待他们长大后,若是他们想去修仙界落叶生根,我就安排他们出来。 修不成仙,那就娶几个练气修士,再生下的子嗣,就会有很大概率出灵根了” 儿女修不成仙,只要他们想,有那个愿望,陈登鸣作为老爹,还是能够以自身的条件,为儿女创造一些福运。 例如给予一些好处,让儿女嫁娶修士,如此诞下的后代,自然就会有很大概率出灵根。 修仙界中,不少有实力的修仙家族,都会做此类之事。 这对于如今的陈登鸣而言,也不是难事,当然,他也不会强迫。 甚至非但是儿女,未来若有机会,他也可以让一些信得过的南寻人走出,让他们在锦绣坊以及聚集地发展。 这些人在有灵气的环境中繁衍几代后,自然就会有人的后代诞生出灵根,逐渐代替此地流水的散修,发展成为老乡集中营式的本土势力。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还要看未来的发展,以及儿女的意愿。 陈登鸣只将这些事情,交由蒋强和信得过的手下完成。 自己也不想表明身份走到幕前,以免未来招惹敌人,被找到跟脚,对于这些底层修士而言,那就是灭顶之灾。 七日后。 在陈登鸣的安排下,蒋强以南山宗假丹大修祝寻之弟子的身份,正式接手锦绣坊。 有顶着林河脑袋的祝寻在林家府邸内飘荡撑腰,也无人怀疑蒋强的身份和背后势力。 再加上陈登鸣示意公开林家罪行,请诸多散修进入林家祖宅深处一观。 那等血腥凄惨的景象,顿时便使得锦绣坊内沸反盈天。 诸多散修义愤填膺,恨不能逮住林家修士的尸骨啃几口血肉。 这也使得蒋强接管林家产业之事,进行得更为水到渠成。 … 当天。 在陈登鸣的指示下,蒋强斥资重新召回昔日叛逃的诸多林家客卿,邀请这些人共同重建锦绣坊以及骆家山。 这些昔日的林家客卿,最差也是练气五重的修为。 让他们与敌人拼命送死,固然大都会脚底抹油。 但若只是在顺风局面下帮忙镇场子,那还是都能胜任的。 故而,不少昔日叛逃的林家客卿,在看到蒋强开出的待遇条件后,又纷纷返回,仅有少数还在观望。 蒋强不仅是招揽这些林家客卿,另一方面,也以诸多现成的妖兽肉以及低阶法器,对锦绣坊乃至聚集地内的诸多散修,发出招揽邀请,而后从中筛选出可造之才。 发展培植自身势力,单靠一众没有太多忠心可言的客卿还是难以成事的,不够凝聚,大风一吹就要垮。 关键还得是慢慢培养出一批心腹,这就需要时间以及空间。 而出乎陈登鸣意料的是,锦绣坊内竟还幸存有不少昔日熟悉的底层修士。 例如当初在灵菜市场经常帮忙处理妖兽的屠狗。 又例如曾经交费,在陈登鸣这里混夺灵阵残余灵气修行的老王,还有则是曾经聚集地金字坊的修士…… 这些昔日的散修,看到在城头上招揽人手的蒋强,几乎惊掉下巴,不太敢相认。 直到蒋强开出的条件委实太过诱人,才纷纷靠拢过去,试探着套近乎。 最终相认之时,均是惊喜交加。 “还真是你啊强哥?没想到您现在都成了南山宗祝前辈的弟子,您这是飞黄腾达了啊。” “强哥!早知道是您回来了,我前些时日就帮着您宰几个林家修士助兴了” “强哥,当年您不是跟着陈哥的吗?陈哥他如今” “对对,陈首座如今可好?” 蒋强有陈登鸣事先交代,没有直接透露陈登鸣的真实状况,笑道,“陈哥如今也很好,只是我们都是加入的不同宗门,他都已是筑基修士了,我这还是在小打小闹呢。” “嚯!筑基修士!” 众人均是肃然起敬,脸色微变,不少人震惊之余,心情复杂难言。 当年在景绣坊散修中就颇为强悍的陈登鸣。 如今八年过去,竟已是筑基,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旋即又继续吹捧恭维蒋强。 现官不如现管,陈登鸣再强,那也是远在天边的筑基修士。 如今这蒋强可是锦绣坊的土皇帝了,可不得巴结着。 谁又知晓,这幕后操控者的幕后,便是昔日白发卖鱼佬。 数日之后。 夜色深沉,月华如水。 林家府邸内,蒋强秘密为陈登鸣送行。 “陈哥,这里放心交给我吧,等你下次再来,这边绝对都发展稳定了。” “嗯,好好干,强子,你的经营天赋,我从不怀疑!” 陈登鸣含笑拍拍蒋强的肩膀,又看了一眼一旁委屈巴拉的黑云豹,道,“好了,就让你留在这边撑撑场面,过了不多久,你就可以去找我了。” 黑云豹‘呜’了一声,躺在地上四仰八叉露出腹部的两排字,示意生是陈家豹,死是陈家豹魂,表忠心。 陈登鸣摇摇头,哪里不知这豹子的真实意图。 就是嫌弃万里边陲这边灵气差,伙食差,水土不服。 在长寿宗那边,这豹子都已是养成金钱豹,娇生惯养,如今在这边吃吃苦头也好。 蒋强笑道,“陈哥,既然豹哥留在这边,您不如就换乘灵舟回去吧?林家的灵舟,还有三艘。” 陈登鸣摆摆手,“不必了,都只是一阶灵舟,遁速太差,留在这边给你发展势力用。” 他拍拍蒋强肩膀,旋即纵身飞起。 呛地一声,刀光一闪,将他身儿一裹,风驰电掣而去。 他给蒋强留下的资源,便是诸多猎杀的妖兽肉、以及诸多一阶法器,下品灵晶也留下了数千块,足够蒋强发展起来。 修仙家族想要发展起来,其实只需要两种优势。 一是拥有灵脉的地利,二是有强者坐镇庇护的人和。 有此两样,自然会吸引来诸多散修依附,帮忙建设。 更遑论,蒋强如今手中还有法器以及大量妖兽肉作为砝码,可谓有兵有粮有城墙,轻松就可做大做强。 有蒋强在大后方发展势力,陈登鸣完全放心。 如今诸事已毕,邪祟这个心头大患已除,林家这个剥削地主被掀翻,陈登鸣是彻底念头通达,无事一身轻。 一时只觉一个月后的宗门斩首任务,也不过是清风拂面,不扰于心。 他着玄金袍,戴明珠冠,两鬓白发飞舞,趁着月色破空而去。 两三座青峰脚底过,四五片残云袖旁流,不由也是快意一声长啸,修仙总归是要心逍遥 (求月票,另外,祝大家五一假期快乐) (本章完) 大家五一快乐!求一波双倍月票 读者老铁们五一假期快乐! 作者没有放假,今天还要更新,趁着最近双倍,求一波双倍月票! 把保底月票投给我吧!继续万字~~谢谢各位彦祖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大家五一快乐!求一波双倍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194:法宝惊魂丝,对战蜀剑阁剑修 一个月后,长寿宗宽敞的洞府之内。 在鹤盈玉以及许微的服侍下,陈登鸣梳理好头发,穿好法袍,戴上明珠冠,看着镜中自己那一副道貌岸然得道高人的模样,感慨如今坐享齐人之福的修仙生活,道。 “其实就穿衣服嘛,这些事情我自己就行,你们二人也不必伺候这么周到。” 鹤盈玉风情万种的白了一眼,道,“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是想说无需我们二人伺候,找借口再收几个丫鬟来洞府伺候陈老爷你是吧?” 陈登鸣含笑摇头,“那倒不是,只是师姐你毕竟也是假丹大修” “假丹怎么了?” 鹤盈玉哼道,“在外面我就是威仪强势的鹤假丹,在家里就是对你千依百顺的小贱妾,你不就是喜欢这种调调?” 她又笑吟吟看向许微,挽住许微的手道,“再说了,微微能伺候你,我也能伺候。” 许微掩嘴笑道,“那可不成,有些事儿,还是只有姐儿你才能伺候得了,我可扛不住多久的。” 她说着这话时,内心还是略有些发酸的,换作曾经,她可是不会示弱。 鹤盈玉一愣,顿时明白许微说的是何事,俏脸霎时羞红,显得娇艳欲滴,抓住许微的手道,“好你个微微,就喜欢拆我的台,我看你今晚能不能撑得久。” “撑不了撑不了,这种事还得姐儿你顶在前面” “不行,我们姐妹同心,就要一起!” 二人一阵互相笑闹互掐,感情非常好。 陈登鸣看到二女这等景象,不由想起昨日那娇人的美好身段,不堪一掬又充满弹性的纤腰,一身赛胜冰雪的嫩白肌肤,不免略微燥热。 不过想到最近回来后,修炼得委实是太频繁了,当即干咳一声,起身道。 “好了,美得你们,今晚我可不会再跟你们修炼。 师姐,既然如今我的法宝炼制成了,就出去试试吧。 三天后宗门任务开始,我们也就要出发了。” 就在昨日,鹤盈玉已成功凭借丹力,融了韩永绪的一件法宝,炼制出了为陈登鸣量身定做的法宝。 法宝属于三阶法器的行列。 只不过法器到了三阶,因是丹力成火炼制而出,炼制的材料也极其珍贵,威力很强,故而才被称为宝。 鹤盈玉为陈登鸣量身定做的法宝,就是根据陈登鸣的战斗风格、自身优缺点等特征,炼制而出的主战法宝,更为适合他使用,比在直接购买的成品法宝,就要强不少。 像韩永绪所使用的竖琴,林河所使用的魂铃等法宝,就压根不适合陈登鸣使用,无法发挥出法宝的最大威能,连一些二阶高级法器都不如。 在进行宗门斩首任务之前,能得到一件量身定制的法宝,陈登鸣只觉是如虎添翼。 鹤盈玉道,“师弟既然要试法宝,就去幻真洞吧,那里与长春派的炼心洞差不多,听说能模拟出不少对手训练实战。我和微微就不去了” “哦?看来长春派的炼心洞,就是仿照长寿宗的幻真洞建的,需要消耗不少门派贡献吧。” “不止是消耗门派贡献,听说还要消耗一定的灵晶。” 陈登鸣‘哦’了一声,没太放在心上。 灵晶,他现在很多。 收了林家的家产后,他的腰包也鼓了起来,现在有些财大气粗。 林家的诸多财产,虽说都提供给了用作布阵修炼,但所剩的财富,仍是多达两千多块上品灵晶。 若是再算上林河的两件法宝,那就更多了。 陈登鸣都想过,干脆咬咬牙,卖一件法宝后,买一艘三阶灵舟,给鹤盈玉一个惊喜。 不过一想到买了三阶灵舟后,立马变成穷光蛋,他又暂时按捺下膨胀的念头。 一炷香后。 长寿宗幻真洞之内。 一名叫做姜腾达的筑基执事,客气与陈登鸣交流讲解着幻真洞的状况。 “陈师兄,你来自长春派,这幻阵洞其实就与你派的炼心洞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更为高级一些,其中储存的敌手讯息更丰富,甚至还有金丹中期乃至后期的修士被录入其中。” “嚯?” 陈登鸣露出惊讶表情,“还可模拟出金丹大修?那倒是真的厉害。” 长春派内的炼心洞,最多也就只可模拟出筑基后期的敌人,用以实战,这差距就大了。 姜腾达笑道,“上次陈师兄与玉鼎真人前辈一同击退炽炎血魔,玉鼎前辈事后就来将音影珠内的讯息,录入到了幻真洞的阵法中,换取了不少门派贡献。 这幻阵洞之内,如今就有炽炎血魔的战斗讯息的。” “录入敌手讯息在幻阵洞之内,还可兑换门派贡献吗?” 陈登鸣讶然,长春派的炼心洞,可就没这规则。 姜腾达道,“这是自然,只要你以音影珠记录下来一场战斗,就可录入幻真洞之内,作为战斗讯息留存,敌人的实力越强,或是越特殊。 例如蛟龙这些少见妖兽的作战讯息,在幻真洞之内就少有记录,这类战斗讯息录入后,所能得到门派贡献就越多。” “可惜我出门没带音影珠的习惯,下次倒是得记着了。”陈登鸣遗憾又肉痛道。 做人要学玉鼎真人,出门随身带着音影珠,与人激战一场就记录下来,得门派贡献,造福门内弟子,多爽? 他可是与多位金丹大修交手过。 若是也都以音影珠记录了下来,录入幻真洞之内,必然能得到不少门派贡献。 长寿宗的门派贡献,可是价值不菲的,贡献积累得足够多,甚至都可以直接兑换金丹法宝,兑换三阶乃至四阶元婴道术。 “姜师弟,给我开一个金丹初期的对手,我想试试夫人刚炼制的法宝威力。” 姜腾达闻言心里一酸。 这臭师兄,不是来他面前秀夫人的吧?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现在还单着呢,法宝什么样子都没见过,这陈师兄就有个假丹夫人。 关键夫人还非常能干,连法宝都能炼制,委实叫人嫉妒啊。 尽管嫉妒,姜腾达却也不会面上表现,介绍道,“金丹初期的对手有很多种,分为寻常修士、天道宗修士、蜀剑阁修士或是金丹妖兽,每一种所需灵晶不等” 陈登鸣惊讶,“哦?听说天道宗和蜀剑阁金丹修士都战斗力非常惊人,师弟就给我弄一个蜀剑阁的对手吧。” 姜腾达,“模拟蜀剑阁金丹初期大修,需要上品灵晶二十块,时间一盏茶。” 陈登鸣闻言咂舌,有些肉痛。 这模拟一次金丹初期修士的敌手,所耗费的资源,都要超越通过五派传送阵往返南寻一次了。 不过考虑到金丹初期修士出手时往往打空了一方天地灵气,也的确是需要很多灵晶来模拟。 “二十块上品灵晶,体验一盏茶的时间真是贵啊,体验的时间太短了。” 陈登鸣感慨又肉痛,曾经做穷鬼做惯了,知道柴米油盐贵,但现在不体验,面子上也挂不住。 还是佯装不在意的大气模样,从储物袋内拿出二十块上品灵晶缴纳。 这么多灵晶,都够购买一件性能很不错的二阶顶级法器了,希望这次体验物有所值吧。 “陈师兄真是阔绰有钱。” 眼看着陈登鸣拿出二十块上品灵晶,姜腾达羡慕不已,同时内心暗笑,这陈师兄也是有些膨胀了,大概是在一些师兄弟的吹嘘之下迷失了自我。 蜀剑阁金丹大修,那可是剑修,出了名的能打。 一位长寿宗的假丹,再怎么能打,也只是矮个子里挑高个子。 与这样的金丹剑修交手,能坚持十息时间就算是爆种了,一盏茶绰绰有余。 片晌后。 幻阵洞之内。 环境随着阵法之力的转换而呈现出一个古藤幽幽的山林。 陈登鸣处于山林之内,召出鹤盈玉为他炼制出的法宝惊魂丝。 霎时,一道道在丹力催动下宛如极光般幻动的透明丝线,环绕他身周,散发极其锐利的气息,似令空气都无形之间变得锋锐起来。 这惊魂丝,乃是鹤盈玉融了韩永绪的竖琴法宝后炼制而成。 一经催动,万千惊魂丝发射而出,轻易就可将敌手洞穿成筛子。 且此游丝可柔可刚,凝聚成一道之时,便可化一柄锋锐长刀或飞剑,铺开之时,又可成网或是防护罩,妙用无穷。 没让他等多久。 突然,一道剑光从对面山林中亮起,刹那间便直上九霄。 一股强烈的剑势伴随刺目的金光,惊天动地而来。 “荡剑逍遥行,除妖天地间!蜀剑阁真人在此除妖,闲者退避!” 来人一声长啸,声势惊人。 陈登鸣隔着数百丈外还没看清来人,便只见到一道裹挟着惊人剑气的光影在模糊空气中迅速掠近,前方山林霎时纷纷被惊人的剑气切割得四分五裂,带给陈登鸣无比强烈的压力。 “看来是我宗某位前辈以音影珠记录下来的蜀剑阁金丹修士除妖的经过,这么说,我现在就成了那头要被斩杀的妖?” 陈登鸣心中冒出这个念头时,对面蜀剑阁金丹已是临近百丈。 一股极其可怕的灵威,扑面而来,同时伴随着宛如狂风般的剑气。 陈登鸣只觉心灵瞬间受慑,脑海中似刹那呈现要被剑气撕裂成碎尸的凄惨景象。 还未交手,就已经被压力压迫得心灵战栗,心悸无力,周身法宝的光芒也随心灵的压制黯淡下去。 蜀剑阁金丹剑修,单单是隔空发出的剑势配合灵威,竟都超越了林河这种金丹大修带给他的压力。 电光火石间,陈登鸣强自镇定心神,识海中银光大放,立即排除心灵惊悸之感。 “来吧!” 他大喝一声,体外环绕的惊魂丝刹那向前凝聚,而后散发刺目白光。 轰—— 万千惊魂丝似凝聚成一道炽白光柱,以无与伦比的极速,水银泻地式地电掣而出。 眨眼间,那来袭的金丹剑修,也发出好似天柱崩塌般的剑气砸落下来,万千剑气汇聚成了浩荡剑河,带着无匹剑意袭近。 轰然一声暴响。 陈登鸣耳内尽是碎成千千万万的鸣声。 他才发出的惊魂丝,被一道连续闪烁的剑光宛如抽丝剥茧般的迅速破开。 仅是眨眼,万千凝聚成一道的惊魂丝便再度崩散。 好似一只巨大的孔雀彩屏尽开,恣情纵意的飞散。 一道凌厉剑光伴随太阳般耀眼的光影,瞬间袭近。 可怕的灵威,犹如一轮刺眼烈日,烧的陈登鸣似神魂都要焦裂。 陈登鸣迅速后撤,不再试探,掐诀之间,两枚道文的银色异力融入惊魂丝中,化做点点毫光,像一张网般洒出一片光影,护着要害,身形暴退。 “雕虫小技!” 蜀剑阁金丹剑修冷哼掐诀,刹那间剑光分化,绵密无穷无尽,仿佛天空飘洒的瓢泼大雨,从网状的缝隙中继续杀向陈登鸣,让敌人躲都难躲。 陈登鸣悚然一惊,立即掐诀施展李代桃僵之术。 ‘嘭’地一声。 一截木头被剑光撕裂。 陈登鸣身影出现在五十丈外,但眨眼,如瓢泼大雨般的剑气横冲而来。 “凝!” 陈登鸣掐诀之间,万金珠顿时光华大放,化成一面金盾。 同时全身玄金袍闪烁金光,浮现一出一道固若金汤的护罩。 他通体更是银光耀眼,以道文施展金刚不坏禅功,体格暴涨,骨骼噼里啪啦连串爆响,肌肉暴突,满头怒发飞扬,犹如金刚降世。 咔嚓! 仅仅是初步接触,万金珠便被剑气撕裂,碎成一片片金属碎片炸开。 玄金袍化作的固若金汤护罩亦是崩溃。 “这么强?” 陈登鸣脸色一变,立即双臂交叉,格挡身前,‘铛’地一声被轰飞了出去。 另一边,金丹剑修一剑击出,被剑气压缩的空气形成一道可怕的金色激波,狠狠击在化作网状急剧收缩的惊魂丝上,要将之瞬间撕裂。 然而,惊魂丝表面有一股银色力量流转,这一道凌厉剑气竟然在与银色力量碰撞的刹那崩溃,反倒是震动大网,形成剧烈音波震颤,震动心神,令人头晕目眩。 惊魂丝由韩永绪的竖琴法宝炼制,自带音波攻势,一经触发,便宛如魔音灌脑。 “嗯?” 蜀剑阁金丹剑修首次变色。 “屮!” 树林中,体型仿佛膨胀变高了几尺,浑身充斥刺目银光的陈登鸣从地面爬起,一阵低骂。 他低头看了一眼力量充沛的金刚双臂,竟已是被劈砍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双眼瞳孔收缩。 娘的,太强了! 这蜀剑阁的金丹大修太强了! 自从道文化为银色液体后,他再施展金刚不坏禅功,便已可化身浑身充满道文力量的小巨人。 非但力量、速度倍增,便是身躯防御力都强得惊人。 曾经鹤盈玉催动梳篦全力一击,都仅仅只能将他的皮肤撕裂,无法构成太大伤害。 这金丹剑修的剑气,竟然攻破万金珠和玄金袍的防护后,还能将他手臂劈成这样,杀伤力惊人。 就在这时,那边接连传出十数道金属颤音后,灌注惊魂丝上的道文力量已被消磨一空。 陈登鸣立即掐诀之间。 嗖嗖嗖—— 碎裂的万金珠迅速聚拢而来,化作万千刃片,悉数冲击向对面的金丹剑修。 与此同时,他双手如环抱太极,忽然右手隔空探出,浑身罡气萦绕。 道文银色的道力霎时再度灌注惊魂丝上,以先天罡气的运功方式,无数惊魂丝再度分散,嗖嗖激射向金丹剑修。 瞬间,那一片地带已被陈登鸣发起的攻势淹没。 空气在剧烈激荡,气流狂暴,无数的激波与剑气激烈碰撞。 倏然,陈登鸣心中悸动,寒毛炸起,毫不犹豫召出神变刀。 一声惊人长啸在这同时从前方传出,化作一道无比凝聚刺眼的剑气光束袭来。 陈登鸣也是一声厉喝,璀璨银亮的刀光冲天而起。 神变刀化作八丈长的巨大刀气。 他仿佛一个银色小巨人持着巨大的侧刀,与一道冲击而来的金色太阳碰撞到一起。 轰! 一轮金银二色的环状冲击波,扩散开来,四周大树折断,无数树枝树叶皆在空中飞舞。 幻真洞之外,姜腾达斜靠在柜子上,神色诧异看向山洞之中仍旧处于启动状态的阵法。 只见阵旗激烈飘展,灵气激荡,似其中战斗颇为激烈。 他狐疑看了一眼一旁计时的沙漏,眼见一盏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不由心里嘀咕。 “怎么回事?难道我刚刚给陈师兄选错了对手?启动的方式不对?他怎么能坚持这么久?” 又过了片晌,就在姜腾达快要坐不住时,突然幻真洞之内的阵法逐渐安静下来。 陈登鸣面色略微苍白从山洞内走出。 姜腾达松口气,内心暗惊。 这陈师兄,看来真的是战力非常惊人啊,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不过面上他还是尽量保持平静,走过去笑道,“陈师兄,怎么样?蜀剑阁金丹剑修的实力如何?是不是很强?” 陈登鸣吐出口气,竖起大拇指,勉强笑道,“强!真的很强!不愧是剑修啊。” 姜腾达,“那是师兄你能坚持这么久才败,我已经非常惊讶了,师兄果然是战力卓绝啊。” 陈登鸣面色一怔,旋即微微颔首,凝重道,“天下英雄何其多,真是不可小觑大宗弟子。” 他本想说,其实他也没有败,反而将那剑修击杀了,不过为了低调,还是不说得好。 那蜀剑阁剑修毕竟是被模拟出的,来来回回其实就那么一些音影珠内记录的招式和术法,不够变通。 强是真的很强,可一旦能顶住那种攻势,在对方接连玩重复套路的时候,自然就可将对方击杀了。 因此,模拟出的金丹剑修,实际可能就只有真正的金丹剑修六七成战力。 若是在惊魂丝被炼制出之前,陈登鸣想要击杀这种模拟体,估计都很难办到,自保都够呛。 但惊魂丝这种可攻可守又可控的法宝炼制出后,他的战斗力已再度提升了不少。 辞别姜腾达后,陈登鸣返回洞府。 将这次尝试法宝的经过讲给鹤盈玉听,表示对这法宝威力很满意。 这也算是他修仙生涯中,第一件法宝了,他倍感珍惜,揽住鹤盈玉的肩膀,含笑赞赏,“辛苦娘子炼法宝了!” 鹤盈玉笑吟吟,“那夫君该如何奖赏呢?” “我今晚就安排奖励!夫人你也想的吧?” “讨厌!微微还看着呢。” “那就晚上一起!” 转眼,三日后。 长寿宗山门外。 一艘长达百丈,高达二十多丈的巨型四阶灵舟,悬浮在山门外。 这宛如山岳般的庞然大物上,载着不少长寿宗弟子,气氛凝肃。 陈登鸣等一众假丹大修,处于灵舟最上层的甲板上,正严肃交流着。 到了今日,便是要出门执行斩首任务的时刻。 非但陈登鸣等六人的假丹小团体有任务,其他宗内修士,亦有其他的任务。 这一艘灵舟,就是将众人送往前线战场的。 长寿宗诸多修士,大多是不愿奔赴战场的,能苟就苟,但事到如今宗门需要,为了履职,也是没办法 (本章完) 195:天道宗修士的狂傲!二阶夺灵阵(为月票加更) 四阶灵舟不只是体积庞大,遁速也不慢,不过毕竟是大型载人攻战的战争飞舟,遁速也就只与三阶轻型灵舟相当,更强之处,是在于灵舟上布置的法阵以及攻杀器具,一艘即可发挥出威胁金丹大修的杀伤。 不过这种大型灵舟,可谓是吞晶兽,飞行一日就需要消耗数块上品灵晶,调动其他攻杀阵法功能,消耗更多。 一日之后,灵舟就已跨越万里距离,临近了东西域接壤的南角战区附近。 这里就距离曾经陈登鸣镇守的开荒地不远,不过最终抵达的目地的,乃是天道宗修士镇守的一处山区。 灵舟上。 陈登鸣等六名执行斩首任务的假丹大修,三三两两的聚在甲板上,远远看着逐渐临近的山区,低声议论着。 甲板另一边,还有不少假丹以及筑基修士聚在一起,却是聊着其他的宗门任务,气氛相对轻松。 毕竟执行的并非斩首任务,危险性相对不会太高。 “听闻陈师弟曾经也在战场上参与过战斗?应该也与魔国的妖修接触过吧?” 陈登鸣身旁,同为假丹修士的迟域神情凝肃问道。 此言一出,杨自道等假丹也纷纷看向陈登鸣,饶有兴致。 陈登鸣摇头笑道,“接触是接触过,但那都六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才只是筑基初期修士,而且其实接触最多的还是噬魂宗修士” “哦,陈师弟能与噬魂宗修士交手,也不愧是战力过人这也是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几人闻言,客气了一句,旋即也失去了兴趣。 筑基初期时的对手,那也的确是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 不过,陈登鸣能在短短六年时间,从筑基初期修到假丹,这修炼速度,在上品灵根中,都算得是非常快了。 眼见鹤盈玉也是摇头表示经历不多,杨自道说道,“没接触也没关系,我想诸位应该也是早已做过功课,或是在幻真洞之内找过对应的对手练手过。 但幻真洞之内的交手,毕竟过于死板,只能简单熟悉参考,却不可在真实战斗中大意照搬。 说起来,我们也未必就会要斩首魔国的高层修士,也只是往这方面猜测罢了,希望顺利吧。” 其他几人也是纷纷颔首,道希望如此。 魔修之中,除了噬魂宗修士外,魔国妖修是最难缠的。 像梦魇国妖修以及一些肉身力量强横的魔国妖魔,都比较难应付,斩首这种妖修,战斗就会很艰苦。 目前众人虽是得到指令要执行斩首任务,但具体的斩首目标究竟是谁,为保证任务的秘密性,带队的金丹大修朱光标还未公布。 这时,庞大飞舟已在霍霍风声中向下降落下去。 下方山区之间笼罩的阵法结界中,飞出十几道流光。 为首两人赫然都是天道宗的金丹大修,均是体格魁梧壮硕,形象威猛。 再看其他天道宗筑基以及假丹大修,各个体型强壮,胳膊粗壮,甚至背后背着阔斧大刀,俨然像是凡间武者的形象,彪悍气质压盖过了仙气,一看就是骁勇好战的模样。 相较而言,长寿宗的诸多修士,就显得似要文弱腼腆很多。 “哈哈哈,多谢诸位长寿宗道友前来鼎力相助!” “朱兄好久不见!” 天道宗金丹大修声音洪亮,意态豪雄大笑着作揖道谢,而后引领飞舟降落下去。 双方修士见面,自是纷纷见礼,认识的互相寒暄,不认识的互相介绍,一派客气融融中又略带矜持的模样。 都是大宗修士,就算互相吹捧,也会多少带些自身宗门的骄傲感和矜持,暗中互相较劲儿攀比。 尤其天道宗修士,向来是自诩天道宗东域第一,四域前三。 若论能打,那就是四域最强,委实也谦逊不起来。 “早已听闻长春仙侣之名,听说陈道友前阵子与玉鼎前辈一起联手击退了炽炎血魔?看来陈道友的战斗力,在我们天道宗诸多假丹中,也是要位列前五啊。” 一位天道宗假丹大修面带笑意吹捧了陈登鸣一句。 陈登鸣忙摆手道,“段道友就莫要埋汰小弟了,当初主要也是玉鼎真人前辈出了大力气而已。” 他不太想出风头,这些天道宗修士可都是好战分子,出这些风头,搞不好就要被邀战,或是在接下来的任务和相处中被强行捆绑攀比,委实没必要。 “哦?原来是玉鼎前辈出力更多吗?我说呢,这也正常,即便是我宗的乔昭献师兄,目前也只能与金丹初期大修周旋一炷香的时间。” 另一名头发和胡须就宛如钢针般凌厉的天道宗假丹走来,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点头道。 这连贬带自吹的口吻,顿时令在场长寿宗修士都面露不悦。 脾气火爆的杨自道冷哼,“上官从亮,你说什么?我们陈师弟也不过是自谦一句而已,陈师弟相助玉鼎真人,甚至伤到了炽炎血魔,这是有音影珠记录的,难道还有假不成?” 说话的上官从亮闻言一笑,晶亮目光看向陈登鸣,“陈道友,我也是快人快语,并无冒犯之意,不过我认为,有实力就不应该谦虚,除非自觉实力还不够!” 一些长寿宗修士登时都是怒目而视,鹤盈玉轻哼,身上灵威隐现,美眸凌厉。 “上官道友若是觉得实力在我夫君之上,倒是可以划下道来,我们长春仙侣向来只是不惹事,不代表怕事!” 看到鹤盈玉站出,天道宗一些修士均是眼前一亮,便是上官从亮眼神中也流露欣赏之意。 他们大多欣赏实力硬的强者,鹤盈玉这种假丹大修中的女性,此时表现强硬,非但没令他们反感,反而很欣赏钦慕,甚至就想征服这样的女强者。 眼见气氛突然紧张,立即有位天道宗假丹出来打圆场,拉着上官从亮道歉,缓和气氛。 天道宗内也并非各个人都狂傲,还是会有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之人。 “陈师弟,不用理会这些臭屁的家伙。哼,尤其是上官从亮,我看此人是八成嫉妒师弟你” 待两方人分开后,迟域在陈登鸣身旁愤愤道。 “我省得,只能说我们长寿宗与天道宗道友的性格理念都不同,他们更张扬外放一些” 陈登鸣风轻云淡一笑,他心境过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儿看上去仿佛小孩子攀比炫耀般的幼稚小挑衅动怒。 杨自道摇摇头感叹,“陈师弟,你大概也是初次接触天道宗这些家伙,他们没什么坏心思,但就是狂傲。 伱如果有强大的实力,在他们面前千万不要谦逊。 他们会将谦逊视作没实力的表现,你若是有实力,就表现出来,他们反而会很尊敬你,绝对不敢怠慢造次。” 陈登鸣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杨师兄提醒。” 他算是弄清楚天道宗这些修士的定位了,倒是有点儿像前世某漂亮国人的性格啊。 不过他依旧保持自身的定位。 现在这可是在战场呢,即将就要执行斩首任务,那么跳干什么,有强大实力,危险时候保命就行了,这些天道宗修士这么爱表现,就让他们表现去。 当晚,陈登鸣等人就在这片山区驻地内的简易石窟中歇息。 居住环境非常简陋,这里显然是被开荒出没多久。 一些山中的建筑,尚处于在建的状态。 甚至连唯一的一条一级灵脉,都是筑地宗花费大力气搬运来的,用以维持此地阵法的日常运转。 有筑地宗的修士在此准备建起一座战争要塞般的城池关口,正在大兴土木的动工。 修士建立起一座城池关口,想要成功阻截敌人前进的步伐,形成驻地,没那么简单。 还要建立阵法,打入一个个阵盘。 那些阵盘各个都重达数百斤,且需要勘测计算精确的位置,才能打入,不是一般修士能完成的工作。 除此之外,在高空之中,还得以灵舟或诸多小型飞行法器配合阵盘,建立浮空岛,形成空中封锁。 在浮空岛之外,会有联盟巡逻修士在各个关口之间巡游。 否则修士们高来高去,敌人不走地面,从云端后遁入,那也一样防范不住。 这建立浮空岛,就是奇物宗的拿手好戏了。 因此,山区驻地内,还有部分奇物宗的修士在。 石窟内,陈登鸣掩护鹤盈玉在颇为原始风貌的石窟内洗漱了个澡后,自己就施展了个清洁术简单清理了一番。 看着鹤盈玉曼妙身姿坐在镜前梳妆,陈登鸣摊手道,“清洁术也是清洁,用水洗漱也是清洁,清洁术更方便,师姐你却非要沐浴,这是什么道理呢?” “给肌肤补充水分,这是我们女人才在意的保养,不注意保养,哪怕寿命长,皮肤也会失去弹性光泽” “补水保养” 陈登鸣对这个理由无法反驳,不过毕竟也是造福于他的,他也愿意支持。 “朱前辈还未召集我们。今夜无事,我先出去转转,听说奇物宗有修士在这里,我去认识认识。” “去吧,别随意看天道宗的女修,她们有些自恋,你多看她们几眼,她们就会误认为你是喜欢她们,一群不害臊的小浪蹄子。” 陈登鸣应了声好,瞅了眼鹤盈玉。 师姐懂的真多,提前打听了吧。 他当即离开石窟,在一片粗犷的山区驻地内转悠,打听奇物宗修士所在的位置。 心里则寻思,若奇物宗修士手中真有二阶夺灵阵盘,自己该用什么价格购买才合适。 这是能解决他修炼速度的大事,不可怠慢。 途中路过天道宗修士栖息的地方,隐约听到一阵笑声。 转首一看,便看到几个天道宗女修正聚在不远处的亭子内谈笑。 想起师姐交代,他立即挪开目光。 岂料那边笑声更大了,隐约还有调侃揶揄声。 “那位长寿宗男修也太腼腆了,都不敢多看我们一眼。” “看他样子老成是老成了点儿,却还算俊朗,就不知实力……” “长寿宗男修还是不太自信,我们天道宗男修在这方面就强势多了。” 陈登鸣冷哼,转首冷目扫了过去,双目有如黑夜里两粒宝石,灼灼地照射几人。 “放肆!” 几名天道宗女修顿时一惊,均只感到一阵心悸软弱,仿佛曾经面对金丹大修的威严一般,那种心灵上的恐惧深入心底,顿时都各个噤若寒蝉。 直到陈登鸣走出很远,几人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其中一个女修脸色顿时羞红难看,捂住裆。 另两人此时却也笑不出来了,懊恼没眼力劲儿,路过的长寿宗修士就是一个假丹,那么低调收敛气息,不似天道宗假丹一眼就看出来,踢到了铁板。 “这位长寿宗假丹大修刚刚对我们发起了神识攻势吗?好强的感觉。” “没,没有他只是警告了我们一番,不过此人的神识是真的很强,我感觉比曾经面对乔昭献师兄时还要可怕。” “怎么可能?比乔师兄还可怕?” “啊!我想起来他是谁了,鬓角两撮白毛,他是长春仙侣中的那个陈陈登鸣。” “是他?听说他曾联手玉鼎真人击退炽炎血魔,看来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天道宗女修果然都很开放,讨厌!这类型我不感冒,还是师姐好,外面端庄矜持,洞府内对我才开放” 陈登鸣快步离开是非地,很快打听到了奇物宗修士所在的位置,怀揣激动心情找了过去。 本以为这次求购二阶夺灵阵盘,也会如曾经那般不顺利,他都已习惯了在这方面的失败。 既然市面上几乎都看不到夺灵阵盘,其实也从侧面证明了奇物宗对这种阵盘的控制程度,未必就肯交易给他。 岂料当他找过去时,为首的筑基后期奇物宗修士格外客气,口中说着久仰久仰的话语,听闻他的诉求后,轻易就答应了交易。 “陈道兄,这夺灵阵盘,说实话我手中也只有二阶的,三阶阵盘,那是宗内的金丹大修才有资格兑换的。 你要此物,我就私下交易给你,收你一个成本价算交朋友,但你千万不要说出去,自己用就行了。” 奇物宗筑基后期修士叶可正拿出足有脸盆那么大的阵盘,以及十几杆阵旗,热情又神秘兮兮道。 陈登鸣了然,心里暗道可惜,面上则露出一副无比感激的神色,立即道。 “叶道友,你如此给面子,这肯交易就已算是我陈某欠下一个人情了,成本价就大可不必了,我愿出五十块上品灵晶购买。” “这不行不行,陈道兄你这给太多了” “哎!叶道友,何必这么客气,你愿交朋友,陈某我也爱交朋友” 陈登鸣好说歹说,终于让叶可正收下了五十块上品灵晶,拿到二阶夺灵阵盘时,心里激动得不行。 这玩意儿,对他这种相克灵根而言,就是神器,比聚灵阵强多了,今日能交易到,实属幸运。 五十块上品灵晶花出去,完全值得。 况且,他这也是刻意交好叶可正这个奇物宗筑基后期修士。 以对方的实力,兴许日后也会突破到金丹境界。 届时他只要与此人保持一个良好关系,还是能借此人的关系,弄到三阶夺灵阵,那自是更好。 此时投资出去的一点小钱财,都不算什么,若真是以成本价购买,不让对方吃到更多的甜头,很多往后的事情,也就未必能说得开了。 一次人家愿意卖人情,两次看的就是利益,若利益不够,又何必继续卖人情。 告辞之后,陈登鸣带着二阶夺灵阵盘,立即返回石窟。 他准备今夜就让小阵灵试试新的阵盘跳舞给力不给力,能提升多少修行速度。 与此同时,长寿宗金丹大修朱光标已是与天道宗金丹大修孟作平共同商议好了斩首计划的具体实施细节,其中也包括两宗弟子精诚合作的重要性。 这斩首任务,不仅长寿宗弟子会参与其中,天道宗弟子也会参与,甚至是作为主战人员,长寿宗六名假丹,则是主打一个配合。 毕竟论同境界的战斗力,天道宗弟子的确是独领风骚的,也就蜀剑阁剑修才能争锋比肩。 而长寿宗弟子,哪怕是矮个子里拔高的挑出骁勇善战的,却也必然会差一些 (本章完) 196:魔刹国魔罗刹,金丹之下第一人(求月票) 斩首任务的新指令下达得比想象中更快。 下半夜,众人正在休息时,特制的战时传音玉符均是轻微亮起,传来提示。 陈登鸣立即结束修炼状态,从蒲团上站起身。 “道,道友还跳吗?” 对面,脸盆大的二阶夺灵阵盘上,小阵灵意犹未尽道,更换了个阵盘,她似是很兴奋,跳了小半夜都停不下来。 “不用了,这里的灵脉太差,效率不会太好,你也歇歇” 陈登鸣摇头制止,眼看小阵灵失落‘哦’了一声,不由也是感到好笑。 很难想象,这若是昔日阴鬼宗的元婴老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样子? 不过,他喜欢。 “师弟,快准备出发了,别让朱师叔久等。” 背后,背靠背修炼的鹤盈玉也已惊醒,起身后立即换下丝绸睡衣,穿上冰蓝色的二阶顶级法袍。 陈登鸣是直接穿着玄金袍歇息的,倒是无需麻烦,施展了一个清洁术简单清理了一番而后。 许微已帮着收好了夺灵阵盘和阵旗。 这二阶夺灵阵盘,夺灵的范围大概是一阶阵盘的十倍以上,效果变强了不少。 有此阵盘,陈登鸣估摸着自身的修炼效率大概能继续提升三成左右,也即是说,原本需要十年才能修炼到金丹,利用这新的二阶夺灵阵盘,可能就只需要七年。 不过在这仅有一级灵脉的山区当中,二阶夺灵阵的效果再好,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半盏茶后。 陈登鸣来到玉符交代的指定地点。 这里是天道宗聚集区域外的一处临时议事厅。 五艘小型速度型的三阶灵舟在议事厅外一字排开。 其中两艘灵舟显然还安置有大威力的法器,造价更是不菲。 寻常筑基修士,哪怕是假丹大修,想要购置一艘三阶灵舟,也很吃力。 但对于大宗门而言,这种灵舟显然就可轻易购置很多配备了。 “陈师弟,鹤师妹,你们来得也挺快。” 前方议事厅的门口,迟域正在踱步,远远看到陈登鸣二人飞来,立即笑着迎过去。 陈登鸣靠近过去,“迟师兄,怎么不进去?” “咱们这边就我一个人先来了。”迟域一笑,对后面努了努嘴,传声道,“里面是三个天道宗的,上官那个臭屁家伙就在,我可不想这么早进去找尴尬。” 陈登鸣点点头,“那现在进去?里面还有哪些人?” 迟域道,“走吧,你们来了我就放松不少,听说这次天道宗那位假丹第一人也会来。” “第一人?”陈登鸣一怔。 迟域凝重道,“就是乔昭献,他曾经在噬魂老魔手中都能逃脱,还独自遭遇了血煞宗的血煞老鬼,也顺利逃脱了,因此名声大噪。 这次斩首行动,说是我们配合天道宗,其实就是全力配合他。” 陈登鸣与鹤盈玉对视一眼,心里有些嘀咕,没说出来。 这什么全力配合一人,这是集体行动,又不是个人英雄主义,就算是个人英雄主义,让他们这么多假丹配合一个金丹差不多,配合一个假丹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可能也是迟域理解也有误。 二人没再说什么,随着迟域一同进入议事厅内。 没多久,杨自道等人也纷纷赶来。 议事厅内气氛沉闷,天道宗与长寿宗修士泾渭分明,哪怕有相熟的聊两句,也都是颇有些貌合神离的状态,不会如自家宗门师兄弟那般融洽。 这也属正常,自家宗门的师兄弟之间都未必会完全同心,更遑论是两个宗门。 陈登鸣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 筑基修士,尤其是大宗弟子,都比较矜持自傲,不如散修那般接地气放松,说话看似客气,却又像是夹枪带棒的,觉得有毛病,偏又挑不出毛病,令人不会舒服。 很快,长寿宗六人已是到齐,天道宗也已有五人到齐了,唯独那名气很大的乔昭献还没到。 又等了没一会儿,两道破风声在门外传响,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进了厅内。 看到当首那面貌矍铄,肤色古铜,手臂青筋外露的中年身影,众人纷纷肃然起敬。 “朱师叔!” “朱前辈!” 发现那中年身影身后的一名俊朗高大的青年修士时,天道宗修士都精神一振,钦佩作揖。 “乔师兄。” 杨自道看了眼陈登鸣,传声道,“他就是乔昭献,别看跟你一样像是个小白脸,实力却非常可怕,我怀疑这次天道宗就是要将他当道子培养,这次斩首任务也许就是考核” “什么叫像我,我都是九十三岁的老家伙了,只是长得嫩。”陈登鸣心里嘀咕,打量乔昭献。 此人法袍下贲起的肌肉纠结,非常威武,发黑如墨,目如晨星,鼻梁高挺,气宇轩昂眼角眉梢,像是蕴藏着山川灵秀,的确卖相极佳,且眼神虽然温和,却予人莫大压力。 从朱光标特意带着此人过来的重视,就足以看出此人的厉害,或许是快要突破金丹了。 乔昭献做着自我介绍后,与众人互相认识。 介绍到陈登鸣时,他恍然笑道,“早听闻过陈师弟的名头,这次有师弟你加入,当是如虎添翼。” 陈登鸣忙客气一句,没太在意这种吹捧。 很快朱光标发号施令,双目炯炯有神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现在将斩首任务的具体目标和分工讯息发给你们,你们就可以出发了,我与天道宗的段道友会在明面上为你们打掩护。” 他话罢,一拍储物袋,登时有十二道流光掠出,飞入众人手中。 陈登鸣接过玉简,分出一丝神识进入其中查阅浏览。 “目标,魔刹国魔罗刹配合天道宗众修击杀魔罗刹,战局瞬息万变,亦可随机应变,自身安全第一” 另一边,天道宗众人也浏览到任务讯息,却是与长寿宗众修略有些出入。 “目标,魔刹国魔罗刹在长寿宗众修配合下击杀魔罗刹,务必完成任务” 众人又浏览完具体的任务细则,目标所在地点、撤离路线等等,而后纷纷离开议事厅,登上一艘安置有攻击法器的三阶灵舟出发。 陈登鸣拿出战区地图,寻找着斩首任务的地点,几乎是在战区西域深处了。 这么深的位置,危险系数着实太高。 尽管朱光标等金丹会在明面上为他们吸引注意力,却也还是会有很大的风险,很可能会遭遇魔修阵营中的金丹修士。 难怪这次天道宗会派出乔昭献,以对方的实力,倒是很可能会在魔修中出现金丹修士时起到周旋牵制的作用,为其他人的安全脱逃制造一定生存空间,事后,以对方的能力,也能逃脱。 可以说,乔昭献是被寄予了厚望,算是金丹之下的最强战力。 毕竟金丹大修一旦出手,宛如耀日悬空,动静太大,不利于展开斩首任务,乔昭献这种战力无限逼近金丹的假丹大修,个人价值也就体现了出来。 这时,乔昭献也已开始以队长身份询问情况。 “接下来将是一场恶战,我们既是要精诚合作,就得先熟悉彼此,诸位若是有什么法宝或是厉害术法,不如现在就说出来,我们彼此也好心中有数。” 众人闻言都面面相觑,尤其长寿宗六位假丹,都有些愣住,甚至尴尬。 这说出自身法宝和术法,在平日里都是很忌讳的,现在要说,虽也没什么,但关键是他们也并非人人都有法宝。 乔昭献笑道,“我就先献丑了,我有两件法宝,一件是混元罡镯,无坚不摧,攻守兼备,还有一件是天道方戟,这是本门的制式法宝,诸位也应该熟悉,以这两样法宝再加上我所修的《天道如意诀》,我可与金丹初期修士交手一炷香。” 此言一出,天道宗五人都是立即恭维‘乔师兄神勇’。 “一炷香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金丹大修?若是天道宗或者蜀剑阁的,那的确是厉害,可能比我强。” 陈登鸣心里琢磨。 金丹大修也是分‘品种’的,一般小门派的金丹,自是没有大宗门的金丹厉害,尤其是大宗门中都算顶尖的宗门,修炼的道法,拥有的法宝,都完全不同。 他心里很好奇,很想询问清楚对方,所形容的金丹,是否是天道宗的,好确定对方的真实战力。 但这种话问出来,可能太冒犯,像是在挑衅,不符合他的性格,他还是憋住了。 这时,天道宗其他当即也纷纷道出自身的法术与法宝。 除了其中一人没有法宝,其他四人,却都是拥有法宝。 长寿宗六人中,迟域以及缪非、柯云三人见状,脸色尴尬,有些不自在。 他们都并无法宝。 这法宝可不是法器,哪怕一件最次的法宝,造价也高达两千多上品灵晶,不是寻常假丹能承担得起的。 像陈登鸣这种连杀金丹得法宝,然后再将法宝熔炼炼制成自身法宝的,终究是少数。 天道宗六人中五人有法宝,这大概也是精心挑选出的弟子,且天道宗弟子本就好战嗜杀,杀人放火金腰带,多数拥有法宝也很正常。 陈登鸣此时算是看出来了,乔昭献这看似热情合理的要求,其实也不过是给他们长寿宗之人一个下马威,显然是想让他们好好配合,不要不服气,想太多。 这时,杨自道自报出法宝,他是长寿宗老资历的假丹,战力也是很强,拥有法宝也正常。 陈登鸣与鹤盈玉对视一眼,也均是报出了法宝。 他们的法宝,还是近期才炼制成的,此时倒是撑了脸面。 “二位伉俪果然不凡。” 乔昭献笑赞了一句,又问道,“陈道友上次与炽炎血魔交手时,可也是动用了法宝?” 陈登鸣一怔,摇头,实话实说,“那倒是没有,上次我的法宝还没炼制出来。” 乔昭献诧异,“那倒是巧了,我听朱前辈以及玉鼎真人都说,陈道友你可是击伤了炽炎血魔,莫非道友还有什么厉害底牌?倒是不妨说出,我们也好心中有数。” 陈登鸣微微蹙眉,又笑道,“乔道兄,这底牌毕竟也涉及个人私密,我只能说我的确是有底牌,可威胁到寻常的金丹大修。 上次其实也是炽炎血魔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玉鼎前辈身上,才给了我可乘之机,不值一晒。” “哦~”乔昭献恍然,将信将疑,颔首笑道,“好!既然是陈道友隐私,乔某就不多问了,陈道友有此底牌,也是我们做队友的幸运。” 天道宗五人均都狐疑打量陈登鸣,对其神秘兮兮隐藏底牌的做法,有些不以为然。 长寿宗曾经有号称再怎么能打的,例如丘峰,昔日面对他们天道宗修士,也还是原形毕露。 兴许陈登鸣曾经的确是运气,不过毕竟也是有法宝的,打配合能有这样的队友,也还算不错。 接下来途中众人又一起研究了一番地图和行进、撤退路线,以及最终的掩护断后方案。 果然乔昭献表示若出现金丹初期修士,他会出手周旋片刻,为众人争取逃离时间,但若是出现更强的修士,那么众人就唯有分散逃离,各安天命。 这个安排由乔昭献主动提出后,众人顿时对其诞生不少好感,哪怕长寿宗众修,也不得不心生钦佩好感。 陈登鸣先前被探寻底牌还有些不悦,此时这点不愉快也消失了。 这乔昭献,有事真上,能处。 换作是他,虽说若是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也会那么去做。 但那是没选择的情况下。 有选择,他是不愿主动大包大揽,要跟比自己更强的修士去拼命的。 接下来一路上风平浪静,三阶速度型的小灵舟赶路速度极快,而且能处于高空云端之上的高度飞行,隐匿性也非常强。 没多久,众人根据战区地图和情报讯息,绕过地方巡逻灵舟巡游的区域,分辨出已是抵达目的地附近了,当即驾驶灵舟悄悄下潜下去。 面对他们这种驾驶三阶灵舟的高端斩首小队,敌方后方的巡逻封锁等等,都已是形同虚设。 同理,对于东域联盟那边,也是一样。 筑地宗制造浮空岛加上巡逻修士队列,只能防范寻常筑基修士组成的潜入小队。 但这类深入敌后的行径,自是也无比危险。 一旦情报泄露,或是恰好遭遇敌方金丹修士,便将会面临团灭的结果。 这也是朱光标在众人出发之前才真正发出任务讯息的原因。 随着迅速下潜,下方已可看到一处处荒废的城池、村庄,四处都是残垣断壁的景象,满目苍夷,甚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妖兽煞气和血腥味。 西域在战争爆发之前就从来不是什么乐土,妖兽肆虐,经常内部也会发生摩擦战斗,互相掠夺资源,否则以西域魔修强大的个体力量,若是凝聚起来,东域诸多宗门还真是非常危险,未必能抵抗。 但就在八年前,西域诸多宗门以及魔国,突然联合到一起,从四个区域对东域展开包围性的进攻,打得东域诸宗措手不及,不知多少修仙家族和小门派被灭,灵脉等资源被夺。 西域突然表现出的团结联合,自是令东域诸宗感到费解难安。 这也是东西域第一次战争结束后,天道宗主动再次掀起战争,打进西域的主要缘由之一,目的便是要彻底将威胁扼杀在萌芽中,防止西域诸宗再度联合。 岂料东域的反攻,似令本是即将分散的西域诸宗以及魔国,再度重新凝聚一起,同仇敌忾,令这场战争陷入胶着。 此时,众人抵达之地,似已沦为一片生命禁区,毫无人烟。 一群形似秃鹫的妖禽,聚集在废墟中,分食着废墟内的一具具残破腐烂的尸体,猩红的眸子满是冰冷。 随着灵舟降落接近,一群妖禽顿时被惊动,骚乱准备飞到空中。 “留下这些妖禽!它们突然成群飞起可能会惊动附近的魔修。” 乔昭献极有经验传出神识的同时,已是掐诀祭出了宛如罐子状的法器。 法器一闪,顿时散发强烈吸摄力,将一只只妖禽吸入其中。 陈登鸣等人也纷纷出手。 陈登鸣随手掐诀施展木偶术,笼罩十几只妖禽。 顿时,这十几只妖禽齐齐翅膀一僵,旋即倒头就坠落下去。 然而下一瞬,就被一连串电闪而至的剑影射爆,霎时羽毛混合血沫纷纷扬扬洒下。 陈登鸣一怔,看向一旁调动飞剑的上官从亮。 对方反应过来,看向陈登鸣,感到有些尴尬,却还是轻哼一声立即调动飞剑去猎杀其他飞禽。 陈登鸣皱眉,也懒得再出手,心里冷哼,“白痴!” 乔昭献亦是察觉不妥,立即喝止上官从亮。 以他在天道宗中的威望,上官从亮自是令行禁止。 “陈兄弟,没想到你将木偶术竟是修炼得如此炉火纯青,还是你出手吧,动静小点最好。” 乔昭献客气看向陈登鸣道。 上官从亮顿时脸色不太好看,不过还是迅速收回飞剑。 他刚刚是抢着出手表现,没注意陈登鸣已经控场,发现时也有些拉不下面子,但此时自然也不能装傻。 陈登鸣暗自摇头,吩咐鹤盈玉以特殊的法器处理空气中弥散的血腥气,而后迅速出手以木偶术控制场面。 十几息后,众人再度启程出发,均是敛去灵光,行动低调 (求月票) (本章完) 197:局中局,何宗修士如此勇猛 “嘭——” 一道魁梧身影电射冲出,迅速将被陈登鸣以木偶术操控的妖兽掀翻在地,不等妖兽吼出,便咔嚓一声扭断了脖子。 另一边,其他几名天道宗修士也是纷纷动手,皆不动用法术,纯以体修的肉身力量,快速解决妖兽性命,以最小的动静解决战斗。 这也让陈登鸣等长寿宗修士真正见识到了体修的恐怖肉身力量。 这些强壮的牛犊子几乎不亚于妖魔,力量超群,爆发力惊人。 “我若是施展金刚不坏禅功,也能达到这样的程度,但想要超越,就唯有动用道文的力量了” 陈登鸣微微颔首,又突然愣住。 这么一想,似乎这些天道宗体修的力量,也没有表现得太强,让他略感失望。 “或许乔昭献会更强吧”陈登鸣看向另一侧没有动手的乔昭献。 对方也在这同时看过来,对他露出一个友好微笑,道,“陈道友的木偶术修炼得当真了得,为我们省却了不少麻烦,这途中遭遇的妖兽也委实太多了。” 木偶术是二阶顶级的术法,陈登鸣已经修炼到了精通层次。 这本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在场诸多假丹大修,将二阶顶级术法修炼到精通层次的,也是有几人的。 可会木偶术的,显然就只有陈登鸣一人,加之他还是上品灵根中绝顶的亲和度,施法速度与威力,看上去自然也强了不少。 “现在遭遇的也都只是小麻烦,我们最好以匿踪方式加快行进速度,否则随时会有暴露风险。”陈登鸣提议道。 “不错。”乔昭献神色凝重点头。 招招手,几人迅速将妖兽尸体收入储物袋中,任务后分配,而后道。 “途中妖兽太多,行进计划变更,施法潜伏进入,甄师弟,你辛苦点,以大敛息术掩盖我们的法力波动。” “好!”一名头发扎成一绺一绺小辫子的天道宗修士道。 众人当即纷纷施法,或是隐身术,或是土遁术,或是如陈登鸣施展木遁术,向前迅速潜行。 天道宗的甄常明则施展大敛息术,为众人一路上消除法力波动。 … 如此赶路没多久,已出现一些巡逻魔修的踪迹,前方一座山峰巍然耸立。 山峰下的草原上,疏落有致地布满了十几个魔修阵营,间中传来妖兽嘶吼声和号角的长号,空中还有灵舟悬浮。 魔刹国数百精锐魔修,驻扎于此,皆是听候魔刹国魔罗刹的号令。 魔罗刹在魔刹国,便是皇子的意思。 众人此次的斩首行动,若是能将魔修阵营中最强大的魔刹国皇子斩杀,对于魔刹国以及魔修阵营而言,便是一次极大的士气打击,也会令己方修士闻后士气大振。 除此之外,若是带回魔罗刹的纯正皇族魔血,据闻还将对金丹以上的高端战局有大用。 因此魔罗刹的纯正皇族魔血,也代表更多的门派贡献和战功。 此时,众人聚集在魔刹国修士阵营近千丈外,暗中观察着。 鹤盈玉以一种特殊观察类法器催动千里眼术法观望。 迟域则施展谛听术窃听。 只见通往那边阵营的大小道路,全被巡逻魔修封锁,似从任何方位都很难靠近,只能突袭。 “至少四百多人,不能确定有多少筑基,魔罗刹可能是在最当中的那座法屋建筑内。” 鹤盈玉观察后道。 迟域也是摇头,“距离太远,窃听不清楚。” 乔昭献凝重颔首道,“我们的情报,都是得自一个如今身处魔修阵营中的高层内应,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他提供的情报必然不会有错。 这次在那阵营内的,可能也只有实力堪比假丹的魔罗刹以及五头魔罗国的筑基妖魔。 不排除可能会还有假丹层次的妖魔潜伏在魔罗刹身边守护,但数量绝对不会多” 说到这里,他话语一顿,看向众人道。 “我提议,直接突袭杀进去,强行斩首,魔罗刹交给我,其他魔修若出手阻拦,诸位就立即出手掩护,我们行动要快,一旦得手,迅速撤离,决不能恋战。” 众人闻言,均是心神一紧。 但此时看远处魔修巡逻的力度,选择直接突袭,也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继续潜入,想要完美隐藏法力波动不被发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甚至突袭的速度若是稍慢一点,敌方还可能会立即开启守护阵法,他们想要杀进去都很难。 “陈师弟。” 这时,乔昭献看向陈登鸣,“你的木偶术对筑基修士,能控制多久?” 陈登鸣沉吟片刻,道,“若是控制一人,可以控制很久,若是控制多人,数息时间也足够了。” “够了!”乔昭献一笑,“稍后突袭,还要仰仗陈师弟你。” 陈登鸣点头,“好说!” 乔昭献当即又看向其他人,事无巨细进行安排,充分发挥所有人的优势。 陈登鸣对此人算是产生钦佩了,的确有领袖风范,而且实力强大。 关键是细心而又谨慎果敢,安排此人作为队长没毛病,换作其他人,可未必这么有威望能服众。 这一番商议妥当,众人旋即齐齐动身,迅速从侧面接近魔修阵营。 … 与此同时。 魔修阵营内,最为宽敞巨大的法屋建筑中,一名身穿黑色玄鸟袍的男子,正背向其他各人,负手察看着身前的战区地图。 在其身后左右,有六人默立一旁,似乎唯恐打扰了此人的雅兴,愈发显得此人身份之尊贵。 这黑色玄鸟袍的男子,身形雄伟,颇为气派,负手卓立,英姿过人。 他两眼诡异邪气隐显,倏然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众人,咧嘴露出雪白牙齿,温文尔雅笑道。 “诸位,本罗刹如今现身此处,估计要不了多久,东域那边就会有斩首小队前来,对本罗刹进行斩首行动。 但有伱们诸位辅佐本罗刹,必会叫他们铩羽而归,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大振我方士气。” 侯立的六人均是形象各异,却又都气势沉凝,显然俱是实力过人之辈。 其中一个悍勇粗豪的高大壮硕男子沉声作揖道。 “罗刹殿下,对您的安排,我们不敢质疑,但您此番以身涉险,已是格外危险,我等抛下其他要务前来配合您的计划,短时间还好,若是长时间” “哦?” 魔罗刹看向这位假丹妖将忽踅,又看向其他五个有意无意避开他目光的假丹妖魔,心知这些人虽被他召集到一起,却也心存疑虑。 一旦他的计划有误,那就是耽搁了这些人的其他要务。 他们抛下各自在战区的要务,赶来配合,主要也是无法驳开魔刹国的命令,却未必就是心甘情愿前来。 这也实属正常。 西域魔修,均是实力为尊,强者为王。 这六人均是假丹妖魔,平日里都桀骜不驯,如今秘密前来守护他,埋伏还未出现,也根本不知是否出现的敌人,自然心有不满。 不过他很清楚,这番计划大概率会成功,因为他已大概确定魔修阵营中的那位内鬼身份。 此番计划,非但是要挫败胆敢前来斩首的东域修士,更是要以此彻底抓住那内鬼之人。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喊杀以及号角之声。 法屋内六大妖将俱是一愣。 魔罗刹皇子则是目光一闪,脸上露出了遗憾而又满意的微笑。 “可惜看来真是如我所料,那位的确是有问题啊” 他走到法屋窗口往外一看,便看到有十几道修士身影电掣而来。 仅仅十二人,却予人一种千军万马冲击之势,沿途诸多魔修,竟均是无一合之敌,莫不能挡。 “为了狙击我,竟出动了十二位假丹?” 魔罗刹皇子惊异。 六位妖将纷纷上前,神色凝重。 “没想到殿下的计划竟真的奏效,看来那人真是内鬼无疑,但那人究竟是谁,殿下如今可以透露了吧?” “不急,先处理眼下的危机状况。” “十二位假丹,即便我们占据地利人和的优势,也是极其危险,这也算是超出殿下的预料了吧?还请殿下先行速速撤离。” “无妨!”魔罗刹皇子傲然一笑,自信道,“我此番既有歼灭斩首来敌的信心,自是已安排妥当,炽炎血魔前辈便在附近,如今听到动静,必然已在赶来途中。” 突然,“轰”地一声! 一道手臂粗壮的黑色方戟呼啸而至,在距离法屋数十丈外的位置轰然砸落,登时十数名妖魔以及妖兽齐齐被方戟爆发的气劲镇杀得四分五裂,地面崩溃塌陷,泥土四射! “天道方戟!天道宗乔昭献?” 魔罗刹皇子看得心中一凛。 他目光锐利,瞬间锁定前方冲来的十几道人影中的一位高大身影,目光与之遥遥对视,下一刹他又迅速锁定另一人。 只见此人所过之处,往往一挥手,便有大片魔修迅速身躯僵直,引颈待戮,被其他人如秋收割麦子般迅速收割性命,便是筑基魔修,也是根本逃不脱被瞬间控制的命运。 而纵是有妖魔嘶吼着从远处跃来,强行杀近,此人也只需随手一指,空中便会有一颗金珠化为巨大金掌,轻易就将妖魔碾为肉糜。 “此人是何宗修士?怎的如此勇猛?” 魔罗刹皇子惊异之时,残余的七八名筑基魔修已是与大量妖魔,聚集到法屋之前形成拱卫防护。 与此同时。 陈登鸣等人也均已冲杀到了法屋前。 他们十二位假丹联手,哪怕魔修战斗力再强,毕竟存在实力境界上的差距,可谓纵横捭阖,没有一合之敌。 眼看法屋近在眼前,数十上百魔修怒吼呈钳形包围而来,乔昭献低喝一声。 “陈道友!” “好!” 陈登鸣骤然掐诀,双臂张开,心灵进入寂静极致,漫天遍野的妖魔利爪袭来,便好似幻象纷扰,他完全不在意,皆有鹤盈玉阻挡。 木偶术全力施展而出。 顿时木系灵气化作一股股异力,覆盖侵入身前数十上百魔修,其中包括七八位筑基魔修。 一股强烈的反抗斥力,顿时从这数十上百人身上传来,几乎将他灌输的丹力顶开。 “喝!” 陈登鸣双目灵光剧盛,额头、胸口、腹部三处位置灵光爆闪,白发飞扬。 数十上百魔修齐齐动作一滞。 如此惊人场景,看得杨自道等人均是震惊呆滞。 这木偶术威力也太强了吧? “杀!” 在这同时,天道宗六人纷纷长啸狂喝,道道假丹,纷纷宛如小太阳般爆开璀璨光亮,一齐出手。 六把天道方戟带起一连片寒芒,生起一股股强烈的气劲狂卷,锋芒到处,敌人纷纷倒下,强行轰开身前诸多妖魔。 直往法屋轰去。 这堪称惊天动地的联手一击,便是金丹大修都得退避三舍。 数十上百魔修哪里又能抵挡?顿时便有数十魔修均被轰飞,断臂残肢,腥风血雨。 就在这闪瞬之间,心灵寂静的陈登鸣敏锐到法屋内散发出强烈威胁。 魂屋之内,小阵灵亦是急忙提醒。 “小心!” 陈登鸣见势不对,低喝一声,头顶飘浮的万金珠刹那落下,化作华盖般挡在自己以及鹤盈玉身前。 近乎同时,法屋轰然大开,七道蓄势已久的凶猛攻势如雷霆万钧,奇袭而出。 闷哼声从一旁接连传出。 其中两道攻势,赫然直指陈登鸣而来,显然将其视作极大威胁。 “铿锵”两声爆响,火花飞溅,灵气波荡。 万金珠所化化盖突然扭曲内凹,急剧扭曲,又在下一道接踵而至的攻势袭击下崩溃撕裂。 一道黑色如恶龙般的长矛,洞穿万金珠狠狠刺杀而来,长矛上凝聚的凌厉煞气与妖力,仿佛形成实质的涟漪与气浪,令人心悸。 “师弟!”鹤盈玉此时才色变回身。 陈登鸣冷哼一声,这点煞气想要撼动他的心神,还差太远。 神变刀呛然一声落入他手中,银芒电射,他一刀化作寒芒飞斩而出,所带动的气流强劲如一道激波。 “镫”地一声沉郁之极的闷雷声响,全场皆闻,长矛上灌输的丹力瞬间被银芒吞噬崩溃,矛尖寸寸断裂,长矛陡然弹回。 “呃!——” 一名身材高大的妖将闷哼一声,接回长矛的刹那,雄壮身躯宛如触电,蹬蹬后撤两步,面上一片灰白,眼神大骇。 “妖将!” “六名妖将还有魔罗刹!” 这时,数道惊呼长啸发出,当先充当枪尖的天道宗六人纷纷收拢回缩,其中两人已猝不及防受伤,乔昭献脸色难看掩护暂时防御。 处于后方的杨自道、迟域等人则均是心脏狂跳,后怕心悸之余,看向陈登名的目光中又满是惊愕以及感激。 方才突然突袭杀来的两道凶猛攻势,还好是冲着陈登鸣去的。 若是冲着他们任何一人,只怕就要当场饮恨。 不过,何以此地出现了六位情报之外的妖将。 难道情报出错或是被提前泄露?此地有埋伏,还是他们之中存在内奸? (本章完) 198:白毛修士镇全场,血雾弥散老魔至(为月票加更) 情报严重有误,魔修方面六名妖将层次的强者,突然杀出偷袭,完全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再加上一个完全不亚于妖将的魔罗刹皇子。 若非六名天道宗修士顶在前面承担了绝大部分压力,长寿宗几名假丹很可能一个照面就要遭受重创,甚至死人。 便是陈登鸣,如非处于天人合一状态下提前察觉危险,且自身战力过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纵使如此,天道宗六名假丹中,也已有二人负伤。 此时,战场内氛围陡然一静,一片紧张欲裂剑拔弩张的景象。 天道宗以及长寿宗众人均是心脏下沉,被这突然发生的超出任务情报外的情况惊到,诞生种种猜疑之念。 哪怕此时他们己方人员在高端战力上仍处于领先趋势,可这猜疑一旦产生,便自会士气跌落,互相诞生不信任。 六名妖将以及魔罗刹皇子亦是神色凝重肃然。 他们之所以不趁胜追击,则是被乔昭献以及陈登鸣表现出的战力镇住。 妖魔修士本就强悍,常年厮杀战斗,往往战力要领先同境界的其他修士,便是号称骁勇善战的天道宗修士,也最多就能一比一打平。 结果方才他们七人发起偷袭,却仅是伤到两人。 其中五人的攻势,分别集中在乔昭献以及陈登鸣身上,却被二人轻易化解,唯有另两人的偷袭对象遭受伤害。 这种战果,自是远远低于他们的预期,否则若是对方高端战力减员三人,这一战将会好打很多。 此时,已召出法宝混元罡镯的乔昭献冷冷注视魔罗刹皇子,冷道,“没想到,你们倒是憋起来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 他同时传音身后两名负伤师弟,得到回应无碍,只是轻伤。 天道宗修士皆是体修,身体强度异于常人,很难遭受重创。 魔罗刹皇子嘴角噙着淡淡冷笑,“本皇子出巡,自然不可能是一点防范都没有,只是我还真是没想到,你们东域,竟然会出动十二位假丹对付我,其中还有你乔昭献,这还真是兴师动众啊” 此时,四周已传来不少妖兽以及魔修嘶吼以及施法的声音。 气氛沉凝。 一触即发。 魔罗刹却风轻云淡,目光突然又挪向两鬓白发飘舞的陈登鸣,道,“不知这位道友又是出自何宗?倒是厉害得很。” 几名天道宗假丹修士闻言神色复杂,但此时哪怕是上官从亮,也不得不承认,陈登鸣的战力着实是令他们大吃一惊,不似曾经长寿宗吹嘘得厉害的那一小撮人,一交手就原形毕露。 “现在只怕还不是交流的时候吧?” 陈登鸣心中暗道,冷淡瞥了眼魔罗刹皇子,压根不想回应。 正欲传音乔昭献提醒,岂料对方已是传音而来。 “陈师弟,如今情况危急有变,甚至我们中可能就有内奸,但我相信伱。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突围出去,若有机会,我会强行袭杀魔罗刹,请你适当配合!” 这传音方落,乔昭献突然发出震天轰地一声暴喝。 “情况有变,撤!!” 这一声喝,乔昭献整个人的法力连同神识之力共同爆发。 霎时宛如三圈炽烈的烈阳扩散,震得四周不少练气魔修乃至筑基魔修、妖兽均是脑海眩晕,蓄势待发的攻势,皆被打断。 混元罡镯近乎同时光芒大放扩张暴涨,宛如霎时化作丈高的钢铁城墙,散发惊人威势,阻挡下来大量魔修乃至几名妖将发起的袭击。 矗隆!!! 攻势爆发的刹那,发出了一下惊心动魄的震天巨响。 在场每一个人,近乎都是震耳欲聋,距离近的更是眼冒金星。 被道道攻击砸中的混元罡镯甚至嗡鸣剧颤,掀起道道音波涟漪,飞沙走石。 凡是碰着挨着的魔修喝妖兽,俱是无不被震飞开去,七窍流血。 乔昭献亦是后撤之时,口角溢血,面色微白。 他几乎以一人之力挡住了数十魔修乃至数位妖将发起的攻势,还能形成有效反击,实力强横无匹。 “撤!” 五名天道宗假丹极有默契,转身便撤。 五人中,有四人祭出天道方戟这种制式法宝。 四道法戟散发刺目光华,爆发出如龙如龟如雀似虎般的气劲攻势,好似四堵城墙,构成四象战阵,形成密不透风的防护,将众人护持其内。 陈登鸣等人也直接被护持在了其中,随之撤走。 “杀!” 众人亦是机警之辈。 此时有天道宗修士在外防护,俱是毫不犹豫施法或是祭出法器,全力发起攻势。 顿时,四周如潮水般涌上来的魔修、妖兽,均又此起彼伏的被道道凶猛攻势屠戮,宛如稻草般纷纷扑到下去。 众人以急速突围。 在这突发的强压下,竟是极其默契的真正联合到了一起。 天道宗修士也无愧战力惊人,四人四法宝构成的四象战阵,牢固不可摧。 四个人,就挡住了四面八方冲击而来的各类术法以及妖兽袭击,为阵中的陈登鸣等人创造施法开路的条件。 另一侧,乔昭献独领风骚,一人杀出重围,混元罡镯宛如巨型战车的巨轮,旋转开路,将无数妖兽碾成肉糜。 “不管乔昭献,先随本皇子一起拦下他们——炽炎血魔前辈即将到来!” 魔罗刹皇子脸色难看,传声下令,当先冲向陈登鸣等人。 六名妖将见状紧随其后。 都不是傻子,乔昭献的战力有目共睹,能打能走,金丹大修都未必能留下他。 一旦与之纠缠,搞不好稍有疏忽,己方还有人要受伤。 缠住陈登鸣等人,至少不会瞬间发生致命危险,便是那强悍的白毛修士,也只是表现出很强的控场和防御能力,比乔昭献还是要差不少,这也就足够拖到炽炎血魔赶来。 “一起进攻,本皇子来破阵!” 临近陈登鸣等人的刹那,魔罗刹皇子便蓦地一招手,瞬间祭出一杆长枪。 这长枪通体显雪白色,枪身中央散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冰蓝螺纹,丝丝氤氲寒气从中散发,螺纹就好似封印着的一条冰螭。 这杆长枪一出现,顿时四周灵气暴涌,温度骤降,似有一股股深蓝色的寒雾围绕着枪尖高速地流动着,极其恐怖的寒气,从枪尖处凝聚,凝气成冰。 “小心!可能是三阶中级的法宝!” 杨自道骇然大喝提醒。 “废话!我们看到了!” 上官从亮没好气大喝。 这时六名妖将已是齐齐杀来,或以法宝进攻,或以妖兵强攻。 登时四人防守压力大增,四象阵亦是岌岌可危。 气劲交击声轰然暴响,狂暴的灵气气流将地面炸出一个个大坑,突围之势一时止住。 四人仅能勉强以四敌六顶住场面,各个被震得口角溢血,强悍身躯肌肉狂颤。 “都用法宝支援!” 陈登鸣一声低喝,双臂一震,如环抱太极,祭出惊魂丝,以先天罡气的运转路线调动惊魂丝。 顿时嗖嗖嗖声响中,万千细丝宛如罡气般环绕他周身呈圆形旋转,越转越快,越快越凌厉,逐渐突破音速,发出阵阵恐怖音爆声,杀伤惊人。 杨自道以及鹤盈玉亦是纷纷祭出各自法宝。 另几人均是并无法宝,只得祭出法器准备术法,随时准备增援防御。 “吼!——” 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伴随惊人寒气爆发。 魔罗刹皇子身前长枪的枪头绽放出夺目的光辉。 突然,一杆长枪宛如化作一条冰螭张牙舞爪怒冲而来。 霎时带起一股强烈的旋风,引得空气汹涌得咆哮着翻腾,呜呜呜的风声吹拂了起来,寒气逼迫。 一时间,空气中竟还有巴掌大小的雪花诞生,漫天飞洒,令所有人眼前迷蒙一片,如坠冰窟。 上官从亮等四名天道宗弟子首当其冲,在惊人的寒气以及枪气冲袭下,刹那间已是满面风霜,动作滞涩,抵挡六名妖将的攻势都是不成,眨眼就有人痛呼受伤。 “让开!换我们!” 在这同时,陈登鸣神识传声在四人耳畔响起。 四人毫不犹豫默契撤开。 化作冰龙的长枪张牙五爪电掣而至,沿途地面均是凝结一层冰霜,空气浮现无数细密小冰晶。 眼看就要接近众人。 杨自道和鹤盈玉的法宝已是齐齐轰了上去。 轰地一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耀眼的灵光冲天而起。 澎湃力量伴随冰寒气劲如怒海狂涛,扩散开的刹那,地面顿时冻了一层浮冰,冰碴交错而生。 冰螭怒吼一声,两只龙爪直接被两道法宝攻破残缺,却仍是余势不减,磕开两件法宝,蛮横冲来。 “嘭!” 陈登鸣大步标前,双目浮现威严冰冷的刺目银光,甚至连头发都散发刺目银色。 他周身高速旋转的惊魂丝已近乎化成一轮银亮的光圈,散发惊人的危险气息,引得八方侧目,魔罗刹色变。 “不好!” 几名妖将大喝。 “去!” 陈登鸣一声厉喝,双掌向前推出,浑身气劲齐发。 嗖!—— 法宝惊魂丝刹那如投石机般一个旋转,电射而出,宛如一道惊人至极的闪耀银白光柱,突破音速。 瞬间与激射而来的冰螭相撞。 一声震动耳鼓的暴响爆发。 冰螭近乎刹那就在刺目银芒下崩溃,扩散崩溃的寒气将四周地面冻结,怒放着累累银花。 寒气中显现出一道长枪,又在下一瞬,被万千稍稍分离开的惊魂丝直接擦着枪身掠过。 嗡嗡嗡!—— 惊魂丝嗡鸣发出剧烈音波,一波波冲击向脸色巨变的魔罗刹,要将之打成筛子。 “好!” 几名天道宗弟子不禁大声叫好。 六名妖将怒吼拦截,却均是被速度彻底突破音速的惊魂丝直接震开,或是完全拦截不及。 “冰罗刹!” 魔罗刹突然掐诀,全身散发冰寒之意。 蓦然整个人面露冰霜之色,被万千惊魂丝击中的刹那,竟是嘭地打散成了无数雪花,四处旋卷,纷纷扬扬,像满空抖着的棉花瓤子。 然而,就在这同时,一道耀眼的钢镯从天而降,宛如画地为牢,蓦地将纷纷扬扬的雪花圈住。 却是乔昭献杀来一个回马枪,一道方戟从天而降,宛如一条黑龙冲来,直捣向圈定中的一层雪花。 “魔罗刹!” “皇子!” 六名妖将大惊,齐齐回援。 “杀!!” 陈登鸣大步前标,带着杨自道等人蓦然冲出。 神变刀骤然变长成八丈,宛如化作一道惊雷,朝着其中一位妖将劈去。 那妖将回防刹那,震骇当场。 只觉这一刀之势,竟如泰山压顶般,杀气严霜,整个人心神震颤脑海一片轰鸣,如入冰窖,心中闪电掠过一个念头——这白毛修士比天道宗乔昭献还要强大! 这念头才出,他手中妖兵三叉戟已是堪堪与雷霆万钧般的一刀对碰,发出一声焦雷般的轰鸣暴响。 其妖兵三叉戟上的妖力才爆发,便被刀气中的银光崩灭。 瞬间戟断。 八丈银河般的刀气骤地劈在妖将头顶! 劈似猛虎破囚笼,全体出刀势最雄。移步进身出血刃,毙敌应在一瞬中。 蓬!!—— 妖将整个身躯爆成一团血雾,覆罩周遭数丈方圆区域,爆涌开的刀气气劲以及崩裂四射的碎土四处急窜,霎时将十几个附近血雾范围的魔修活生生震毙。 随后紧跟着冲杀上来的天道宗众修士以及杨自道等人见状,均是震惊色变,只觉这一刻持刀浴血,满头银发的陈登鸣,竟风头盖过任何人! 周遭诸多如潮水般涌上来的魔修妖兽,亦是骇得面如土色,冲势止住。 嗵!—— 这时,前方罡镯环绕圈定的区域之内,爆发剧烈轰鸣,引起地面震颤,大片大片龟裂开裂缝。 一道惨叫声,从罡镯范围内传出。 突然就在此时,天边倏传来风雷之声,一片血云滚滚而来,散发强烈至极的迫人威压,霎时天穹一片血亮。 “住手!!” 血云之中,一轮如血日般的人影发出怒吼,一股强横浩瀚的神识波高度凝聚,宛如电掣红绡,钻云飞火,刹那由远及近袭向乔昭献。 “炽炎血魔!” 杨自道等人纷纷色变转首看向天空,眼神中都瞬间流露惊惶。 竟然真的这么倒霉碰上金丹大修。 陈登鸣神色亦是变得无比凝重,眼神中凝聚银光,蓦地扬起手中鬼玉镯,传音鹤盈玉。 “师姐,你先撤,跟上次一样!” … … … (加更了,继续求月票) (本章完) 199~200:血魔奸诈难逃一劫,罗刹身死魂消天地(求月票) “师弟,不要逞强,记住我们的任务要求是安全第一!” 鹤盈玉得到陈登鸣提醒,神识传音一句后,毫不迟疑迅速疾驰向外杀出。 她清楚,留下无益,反是会令陈登鸣分心,而若是提前遁走,保持安全距离,关键时刻还能凭借鬼玉镯,迅速助陈登鸣脱困。 此镯材质功效特殊,可在一定时间一定距离内,令使用双方互相神魂牵引,一定程度令使用双方身躯灵体化,大幅减少风阻,遁速暴增。 一众魔修妖兽才拦截上来,陈登鸣便已祭出惊魂丝为鹤盈玉开道,密密麻麻的惊魂丝闪烁刺目白光,刹那犁开一条道路,莫不能挡。 几乎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炽炎血魔那如钻云飞火的惊人神识,已是攻袭到了乔昭献身前。 这位天道宗候选道子,无愧曾经多次从金丹大修手下逃脱,经验丰富至极,提前便催动了身上的一枚玉佩法器,形成一层透明蛋壳状的护罩,抵挡神识冲击。 “啵!” 那护罩仅仅闪动了一下,便宣告崩溃。 乔昭献的身躯却也是灵光一闪,紧随着如梦幻泡影般崩溃,避开神识攻势,却也错失杀死魔罗刹的良机。 “一个都不要放过——拦下他们!杀光他们!” 宛如化作了一滩冰水般凝结,瘆人地面中躲藏的魔罗刹,发出痛苦愤怒的嘶吼,传出神识。 “都撤!我引走炽炎血魔!” 就在这时,乔昭献在半空迅速传音,关键时刻真正体现了作为队长的担当,飞上空中,对着炽炎血魔打出混元罡镯,照计划欲要引走炽炎血魔,为众人创造逃遁走的时机。 “走!!” 众人不敢迟疑,抓紧时机突围,竭力撕开众妖将以及魔修、妖兽构成的包围圈,不敢恋战。 乔昭献还能与金丹大修过过招,周旋片刻后逃遁而走,那是因人家法宝以及底牌众多,丹力充沛。 换作他们,想都不用想怎么逃,只用想怎么死体面一点就好。 这时,空中爆发一声巨雷般的轰响,震得人心收紧,炽焰腾空。 乔昭献的混元罡镯嗡鸣震颤,灵光被血光污秽,直接被炽炎血魔磕飞。 眼看乔昭献远遁而走,显然是想将他诱走,炽炎血魔老奸巨猾,不屑一笑。 “这天道宗小子,又想遛一遛我炽炎?然后从老夫手里逃脱,老夫就成了他的新战绩,将来天道宗那些老牛鼻子宣传就可以说,门下假丹弟子从老夫手里逃脱。” “哼,老夫有那么蠢吗?老夫现在就把下面这一帮小崽子杀了,头颅炼制成血骨,伴随身旁,老夫就多一条新战绩,炽炎血魔一战击杀十几位假丹!” 他冷哼一声,懒得去管乔昭献,神识直接锁定下方即将就要突围逃窜的陈登鸣等人。 但下一刻突然一怔,目光瞬间锁定在陈登鸣身上,眼神中顿时杀机浮现。 “是这个长寿宗的小子!” 下方。 陈登鸣脸色一变,本只想跟随众人突围杀出去,任由炽炎血魔离去。 岂料炽炎血魔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竟然不曾被乔昭献引诱走,看样子还已是认出了他。 “小鬼!这次老夫看你往哪儿逃!” 炽炎血魔一声厉喝,声音像炸裂的炮弹,在众人头顶上响起来。 陈登鸣瞬间察觉一股杀气摄身而来。 身旁的迟域等人更是近乎面色绝望,万没料到炽炎血魔竟是对他们出手。 那凶猛炽烈的神识力量就已令他们感到神魂似在灼烧,痛苦难当,更遑论随后翻腾碾压下来的恐怖血云,所罩之处,无人能逃。 “该死!” 不远处乔昭献脸色难看,唯有长啸一声,化作疾虹流光,调头回转。 身处强猛攻势笼罩中的陈登鸣同时发出长啸,声如龙吟虎啸。 他双目寒意凝结,掐诀一指。 “咻咻!” 惊魂丝在身前电射而出,化出万道寒芒,似瓢泼大雨般爆涌向血云。 与此同时,他双眼银光璀璨,神识似化作两道漩涡,射出两道银色光束,与骤地袭下来的炽炎血魔神识对轰一起。 道文之力顿时消弭了绝大部分金丹神识,却仍有小部分与陈登鸣的神识冲击一起。 他霎时脑海轰鸣,一阵心悸力竭,踉跄后撤,自知是方才战斗已消耗颇大,只怕得氪命一战,方可保持战力巅峰。 身旁众人只觉惊人碾压下来的压力,竟是在陈登鸣出手的刹那,消散了大半,各个神色震惊错愕。 这还是长寿宗修士?什么时候长寿宗修士都能逆战金丹了?! “噗啪轰啦!——” 空中,道道惊魂丝与滚滚血云碰撞的声音,如一万个铁球在铁板上滚动、轰隆。 蓦地银光电闪,惊魂丝高度凝聚呈螺旋旋转,爆发音爆,撕碎云层,解脱而出,惊了炽炎血魔一跳。 “都给老夫死!!” 炽炎血魔双目杀气腾腾,暴喝一声,浑身血色法袍鼓涨而起,散发刺目血光。 他如一轮血日悬空,全力出手。 一爪抓出,空气巨震! 方圆千丈灵气近乎都被抽空,带起一片惊心动魄的红霞,似汇聚成一只巨大的血色五指山,引起空气扭曲,宛如天塌地陷,狠狠击下。 矗轰轰!—— 周遭空气巨震爆出一层层白色气浪,仿佛半边天空起了爆雷。 一座大山从天空旋压而下,势若雷霆万钧。 “嘣嘣嘣”地声响中,高度凝聚的惊魂丝顿时被碾压得原形毕露,纷纷崩散开来,弹飞出去。 然而在这一过程中,血色五指山同样被层层道文力量消磨。 下方地面,众妖将以及遭受重创的魔罗刹慌忙退避。 陈登鸣首当其冲,身体与心灵同时遭受重压,感受到无比巨大的恐怖压力。 不得不迅速氪命转换荣气,弥补消耗的同时,施展金刚不坏禅功。 一刹间,他满头白发滋生,全身银光璀璨,散发出晦涩压抑的强横气息,筋骨暴凸,肌肉块垒层层,瞬间感觉压力减轻了大半。 周遭其他人已是开始吐血,浑身灵光爆闪,皮肤青筋隆起,身躯或摇摇欲坠,或是已半跪在地。 便是一众魔修以及妖兽,也是凄厉惨叫,而后纷纷被强猛恐怖的重压震成血雾,清出一大块血色空地。 这仅仅只是电光火石之间而已。 如山般的血爪还未彻底落下,众人就已蒙遭恐怖压力。 炽炎血魔的实力,已超出曾经陈登鸣斩杀的林家老祖林河不少。 就在这时,乔昭献已是调转天道方戟,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轰来。 他身上散发三道璀璨金光闪烁,丹力被调动到极致。 飞驰的方戟变作十几丈般巨大。 宛如一座小山,灵光闪烁,呼啸发出一连串又低又长的轰鸣,响彻四方。 狠狠砸在山般的血爪上,发出哗啦一声暴响。 咔!! 如山般的血爪登时被掀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光亮,却依然在炽炎血魔的怒吼声中,狠狠碾压了下去。 陈登鸣在血爪碾压下来的瞬间,掐诀施展李代桃僵术。 然而空气中的灵气都被抽空,失去木系灵气作为媒介,术法失败。 他唯有双臂交叉,万千惊魂丝以及万金珠迅速覆盖而来,迅速遍及全身! 下一刻! 嗵!—— 整个地面都在下沉,泥土纷纷塌陷碎裂,随即又被震为碎石,不断的跳动,掀起大片烟尘。 一股股血沫从地面缝隙中汩汩流出。 半空中,炽炎血魔脸色浮现一片红潮,长吐出一口气,突然调动法宝炽焰环,阻挡乔昭献的含怒攻势。 他满脸自得,俯瞰下方被生生打塌陷下去的地带,狞笑,“小鬼!这次死了吧!?” 这一式三阶顶级术法血山爪,几乎耗费了他四成丹力。 十一个假丹能死在这一击之下,也不算辱没。 突然就在这时,他蓦地察觉下方一股极其强盛的熟悉气机,以及八道微弱气息,不由老脸色变。 “还没死?” 几乎在这瞬间,剧烈破风声从下方爆发,化作一道银亮锋锐的大刀。 凶猛地劈开烟尘,射出灿烂的白光,直奔半空中的他而来。 一道宛如小巨人般的魁梧高大身影,手持万千惊魂丝凝聚的大刀,白光闪烁,冲破尘嚣出现,刹那爆发出‘轰’地音爆之声,震开大片气浪。 陈登鸣在法宝裹挟下,遁速惊人,他一手召出引魂幡,唤出幡中兄弟。 与此同时,乔昭献似也得到默契讯号,同时低喝出手。 “禁!” 他掐诀之间,双目释放刺目耀眼的蓝光,诵念出晦涩咒语。 控气术! 炽炎血魔身形一滞,方欲调动丹力,便只觉体内气息迟钝,丹力调转吃力。 “雕虫小技!” 他冷哼之间,双目血光伴随炽炎凝聚,神识高度集中。 然而,一股邪恶阴损的力量突然在他动念之时,侵入心灵。 他神识横扫,立即排出入侵神念,锁定到一个头发稀疏双眼惨碧的脑袋迅速靠近,两只漆黑的鬼爪抓住一颗诡异独目,散发令人意乱情狂、心浮气躁的邪异波动。 “什么鬼东西?” 目睹到那独目的瞬间,炽炎血魔悚然一惊,心灵破绽更为巨大。 一股邪恶力量,霎时侵袭进来,令他七情六欲皆被调动,顿生恐惧、愤怒等情绪。 就在这刹那,炽炎血魔赫觉头顶传来一股森寒无比的气劲袭来,散发强烈危险气息。 “滚!!” 他张口高喝,浑身强烈丹力迸发,强行挣脱所有束缚。 一圈金光如耀阳扩散,震飞祝寻。 金色丹力还要继续扩散膨胀。 头顶五六丈的上空,璀璨银光却突然亮起,发出一声可怕的霹雳。 一道大刀好似闪电般直插下来,瞬间突破了音速。 刀光之中,陈登鸣处于人刀合一状态,只觉浑身骨骼都在剧烈轻颤,承受着无比强烈的压力。 尤其是双臂骨骼,承受极大的负荷。 这完全突破了音速的一刀,非但迅猛强横无匹。 单单是刺在空气中,就宛如刺在铁板上,令人手臂巨震。 若非他是处于金刚不坏禅功状态,这一刀还未伤及敌人,自己的手臂就已经要断裂开来。 但现在,人与刀即是一个整体,宛如一个小巨人攻城炮弹在狂飙! 突然! 轰地一声! 空气巨震,宛如一团无比浓稠的浆糊般爆开! 缭绕的银光的刀气,迅速撕裂澎湃丹力防护,形成道道空气扭曲的激波,好似天空也彻底破裂了,瞬间落下。 “不好!!” 炽炎血魔双目凝结,浑身寒毛耸立。 但此时,他的丹力才全力释放而出,正是力量真空之际,唯有立即抬起血爪阻挡。 “铿锵”一声暴响! 血爪突遭砍断。 无数惊魂丝高度凝聚而成的璀璨大刀,已势如破竹地扎进他的胸膛,霎时鲜血迸射。 地面上,魔罗刹前一刻还无比惊喜,下一刻却就蓦地见尘嚣中冲出一道迅捷白光,急射上空,又狠狠落下。 便听“啊”的一声惨嚎,竟似是炽炎血魔口中发出。 他心头登时一懔,急急抬头一望。 一柄白光闪烁的大刀已将挟着满刀凌厉之气,将炽炎血魔扎了个对穿,直冲向地面。 而后刀气狠狠直下,自胸腹以下,都被一刀剖开,肠脏全都从空中掉落出来。 挑杀!! 一位金丹大修,被长寿宗假丹一刀挑杀! “怎么可能!?” 魔罗刹顿时满目惊怖。 诸多妖将惊骇抬头,看到那满空抛洒的血水以及微弱下去的金丹威压,亦是心惊胆寒。 此时,哪怕是己方的乔昭献,也是心头狂震,目露不可思议之色,眼睁睁看着那道浑身缭绕犹如银色极光般的小巨人,一刀将大名鼎鼎的炽炎血魔开膛破肚。 就在这时,一圈激烈无比的金色光波,突然在半空中那炽炎血魔的尸体中汹涌。 无比剧烈的金丹之力,开始在空中激荡膨胀。 下方距离较近的魔罗刹和众妖将均是色变,立即逃遁。 “金丹自爆?!小心!!” 乔昭献大惊高呼。 距离炽炎血魔最近的陈登鸣瞬间惊悚,只觉一股强烈无比的危险伴随炙烤神魂的气息,从身前炽炎血魔破碎的身体中,迅速膨胀激荡,成一圈令人胆寒的金光。 屮! 至于吗?怎么是个金丹死前都要自爆? 陈登鸣心中怒骂,毫不犹豫催动鬼玉镯。 “撤!” 几圈镯影霎时环环相扣串联飞出。 他的身形也顿时透明了几分,以更为迅猛无匹的急速,向后方鹤盈玉所在的方位,电掣而去。 岂料就在他撤走的瞬间,炽炎血魔身躯间凝聚激荡的金光突然又急剧黯淡熄灭。 “小鬼,此仇老夫来日必报!!” 一道神魂影子怨毒怒吼着,惊慌逃窜而出,怀抱一颗虚幻金丹影子以及一个储物袋,急掠而走。 虚晃一枪! 这老奸巨猾的炽炎血魔,竟是以自爆金丹恐吓走陈登鸣,而后立即神魂脱逃。 如此一幕,便是乔昭献都完全没有料到,错愕之余想要追击,却也迟了一步。 眼看着炽炎血魔的神魂便要逃遁而走,突然一阵桀桀怪笑声伴随阴冷邪祟之力,瞬间笼罩炽炎血魔的神魂。 “啊——” 炽炎血魔乐极生悲。 一股熟悉而强烈的邪祟之力侵入心灵,顿时心中恐惧与狂喜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爆发,神魂都在原地打转。 祝寻顶着头发稀疏的大脑袋从天而降,双手抱着的独目散发邪异之光,锁定炽炎血魔的神魂。 怪笑着张开血盆大口,便将炽炎血魔的神魂吞噬。 “好兄弟!” 远处,陈登鸣反应过来,大喜过望,立即又迅速调转刀光,疾驰而回。 炽炎老鬼,想要报仇,那就现报,看你这次往哪儿逃。 半空中,乔昭献亦是大松一口气,盯着祝寻顶着的丑陋脑袋打量片晌,心中有所猜测,旋即心脏狂跳,惊异看向陈登鸣。 “这陈道兄实力藏得好深” 此时尘埃落定,乔昭献面容一肃,看了一眼下方尘埃中气息微弱的诸多队友,目中杀意一闪,瞬间锁定下方正欲逃窜的魔罗刹,长啸一声追击而去。 一炷香后。 两声不甘的惨叫与怒吼接连响起,空气中爆发剧烈的灵光波动,又很快沉寂了下去。 地面上多了两具尸体。 其中一个头生螺旋独角,身形强壮,赫然乃是一位妖将。 另一人面目俊朗,身材雄伟,脸上神色充满不甘与愤怒绝望,生命气息全无,赫然是魔罗刹皇子。 陈登鸣摇动引魂幡,阴风阵阵,却仅是将妖将的神魂拉扯而出,收入幡内。 魔罗刹皇子的神魂却是似不翼而飞,不由面露费解。 一旁,乔昭献神色古怪瞅了瞅陈登鸣手中的引魂幡。 老早就听闻过,长寿宗修士所修法术以及法器非常博杂,不具备主战功法,因此战斗力也是参差不齐。 可博杂到面前这位这种程度,连鬼修的引魂幡都用上了,还真是够古怪的。 不过对方的实力,也的确强得离谱,长寿宗修士战斗力参差不齐,诚不欺我,这是差的特别差,强的特别强。 “这魔罗刹皇子的神魂,大概会随着其死亡而消亡于血脉中。” 乔昭献提醒道,“魔刹国皇室非常骄傲,他们认为被击杀战败的罗刹,不是合格的罗刹,死亡后也无需保留神魂生存的资格,因此被杀后神魂都会消散。 唯有寿终正寝的罗刹,死后神魂才会进入传闻中的罗刹圣地” “原来如此” 陈登鸣微微颔首,旋即看着魔罗刹皇子的尸体一笑,“有这具尸体,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笑完过后,他又神情有些沉重,回身看向不远处道道飞掠靠近来的灵光。 乔昭献也是心情好不起来,但还是对陈登鸣勉强笑道。 “此次多亏有陈兄你在,否则这任务非但无法完成,只怕我们这么多人,也都将凶多吉少。” 他话音方落,突然极远处隐隐有亮光浮现。 二人都是脸色微变,迅速看向极远处的方位。 紧接着便听到比光芒稍迟的轰鸣声,从远处姗姗来迟,似掀起来阵阵狂风。 “看来是朱前辈他们交上手了” 乔昭献目视那边灵光闪烁的程度与频率,面色微变。 “我们也要趁此时机立即撤走了。” 陈登鸣皱眉。 这时,八道灵光已是搀扶着掠来。 “师弟。” 鹤盈玉满面灰尘,神色黯然。 其他聚集而来的众人,亦是脸色难看,放下了两具尸体。 地面上顿时又多了两道尸体,这次却是己方的人员。 一人五官颇佳,眉宇隐有狂傲之气,赫然竟是天道宗上官从亮。 另一人相貌丑陋,塌鼻子小眼睛,身材瘦削,却是长寿宗迟域。 陈登鸣目视这两个熟人,一人关系很不错,一人关系比较差。 经历一战之后,却是都双双殒命。 “上官师弟乃是我宗金丹长老上官云亟的儿子” 乔昭献叹息一声,看向陈登鸣等长寿宗修士道,“上官师弟虽平日里说话轻佻狂傲,但为人其实并不差。” 陈登鸣颔首表示认可,上官从亮在之前血战时的表现,的确称得上英勇无比有担当,对方出身显贵,平日言行举止轻狂,如今看来,也是正常。 而那天道宗金丹长老上官云亟,竟舍得让儿子出生入死上这等战场,这份胸襟,也是难能可贵,令人钦佩。 换作陈登鸣自己,他自问,可能很难做到让子嗣轻易涉险。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去。” 乔昭献道了一句。 众人均是点头,而后纷纷向陈登鸣以及乔昭献二人道谢,看向陈登鸣的目光中,尤其充满复杂与惊愕。 陈登鸣风轻云淡客气回应,一如既往,不骄不躁。 片晌后。 在远处愈发激烈的轰鸣声中,一艘灵舟迅速升空,破开云雾,潜入到云层上空。 而后向着东域诸宗的方位,疾驰回归。 灵舟之上。 陈登鸣独自坐在幡中,服用了丹药疗伤了一番之后,又搬运体内血气,令满头白发恢复如常,仅留鬓角以作美观。 “师弟,你这秘术还是少用” 鹤盈玉目露忧虑款款靠近,捻起陈登鸣一缕白发,颇为心疼。 陈登鸣洒脱一笑,“师姐,我自有分寸,放心吧。这秘术多次救我性命,若是关键时刻不用,我现在可未必能笑得潇洒。” 话罢,他想起被幡中兄弟禁锢的血魔老鬼,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拿出一颗散发微光的灰色圆珠,道。 “此次我却是没有忘用音影珠记录下来,但若是上交此珠,是否过于高调?” 鹤盈玉闻言抿嘴一笑,“此番那么多人目睹,尤其还有天道宗这帮好战份子,师弟你日后即便想低调,只怕也低调不了了……” (求月票,双倍期间月票多300,明天万字) (本章完) 201:人仙道体,识时务者血老鬼 做人要学玉鼎真人,出门携带音影宝珠。 这次陈登鸣有了教训经验后,算是在战斗时动用了音影珠记录。 这种小法器,隐蔽性强,对灵气损耗也不高,一番记录下来后,陈登鸣自己回看,都觉得自己是过于英勇了。 不过,他也只需要在回宗后将炽炎血魔以及妖将、魔罗刹的交手讯息,录入幻阵洞之内,也就可以收获不少门派贡献。 至于他自己的讯息,他有权保留。 但这次,他表现如此抢眼,只怕也已被天道宗修士以音影珠记录下来。 回头搞不好也录入进了天道宗的类似场所中,以供天道宗那帮好战分子研究对战。 “若是天道宗也有类似幻真洞的场所,也不知那种场所,能否模拟出我的道文力量这种涉及到道统的力量,应该无法模拟出。” 陈登鸣心中思忖。 动用道文以及没动用道文的力量,战斗力就完全是两码事。 单靠他自身的丹力,在纯度上就差了真正的金丹大修数倍,别说攻破对方攻势,能抵挡就已是不错。 道文却可助他轻易抗衡甚至碾压金丹大修的丹力,强行破开。 虽然在力量的‘量’方面,是会差金丹大修很多,仅仅‘质’强。 可在非僵持战斗中,也已足够。 这些因素,都是他能越级作战的关键,模拟不出道文,天道宗众多修士哪怕模拟战胜了他,也是赢个寂寞。 陈登鸣收起音影珠,检查了一番双手手臂。 之前骨骼隐隐作痛的感觉,已经消失恢复了。 他放下心来。 又换下经历一战后已破损的玄金袍,显露出块垒层层的肌肉身躯。 “师弟,这二阶顶级法袍,已无法支撑你战斗一场了,我改日还是尝试为你炼制一件三阶法袍吧。” 鹤盈玉走过来,接过破损法袍道。 “不急。”陈登鸣摇头一笑,“三阶法袍造价太昂贵了,你炼制起来也辛苦。 这次我干掉了炽炎血魔,他的那些法宝、法器虽是上交了诸宗联盟,但论功行赏下来,我说不定就能直接得到一些相应的奖励,到时兑换一件合适的三阶法袍也就行了。” 鹤盈玉心内暖暖,道,“也不辛苦,我本就喜欢炼器。不过若是能直接得到奖励,也是好的。” “嗯。炽炎血魔的储物袋,我却是留下了,这倒是多亏了老祝。” 陈登鸣一笑,拿出一个刺绣有血纹的储物袋。 打开后,二人查看了一番,不由咂舌。 炽炎血魔不愧是金丹大修中比较厉害的,这敛财也是够多。 神识扫过细细一数。 “上品灵晶两千二百块,中品灵晶一万一千多块还有一些金丹期可用来修行的造化丹,以及用以恢复神识的强神丹。” “单是这些丹药,价值就至少数百块上品灵晶了。” “师弟,算上这些灵晶,我们就已经积累了五千多块上品灵晶,下品灵晶也有两万多块。” “可以买一艘三阶灵舟了” 陈登鸣脸上露出笑容,“终于攒够钱了,现在就算买一艘三阶灵舟,我们也不会伤筋动骨,至少还能剩下两千块上品灵晶,够用了。” “还是再等等。” 鹤盈玉体贴道,“等这次师弟你的功劳定下后,兴许有机会在诸宗联盟的宝库中挑选宝物兑换购买,那时再买或许会便宜很多。” 陈登鸣含笑点头,“还是师姐你会打算盘。” 鹤盈玉甜美笑道,“也是跟微微学的,我以前可没这么会精打细算。” 提及许微,陈登鸣不由心内一叹。 许微的阴寿已是无多了,上次出来帮衬着收拾一会儿东西,都已是魂力不济,容易疲乏。 这分明是魂力在衰退的征兆,如人老死之时,也是愈发无力。 对此,他也已是毫无办法,哪怕是想要喂养许微打碎后的金丹魂力,对方的魂体也是虚不受补,有害无益。 喂养打碎后的筑基魂力,也无济于事,其修鬼道的资质终究不如祝寻太多,实力无法突破,也便无法延绵阴寿。 如今,陈登鸣也唯有减少令许微走出魂屋做事,尽量让对方在这个世间多伴一程。 除此之外,已别无他法。 告知鹤盈玉自己需要安静修行后,陈登鸣进入了里间房屋。 片晌后。 房间中银光频现,充斥一股晦涩压抑的厚重气息。 陈登鸣全身笼罩刺目银光,甚至睁开双眼,眼神中也放射冰冷威严的银色光束,令人心悸。 他的体内此时流转诸多银色道力,充斥各个经络秘孔以及经脉、血肉中。 识海中,两枚道文皆已是模糊融化了大半,化作的银色道力充斥识海内,调动时更为方便,且量更多,威力似也比之曾经调动道文时提升了一些。 仿佛将道文炼化成银色道力,方算是真正化为己用,融会贯通。 陈登鸣早已猜测,道文并非人仙道统的核心力量,可能只是人仙传承的冰山一角。 类似南寻的诸多武学,只是开启接触到人仙古殿的密码罢了。 但唯有将武学修炼到绝顶天人合一层次的人,才能掌握真正的密码。 南寻这么多年来,也唯有邪祟施怡音、煞星东方化远以及他,真正达到那个层次。 也许,人仙道统核心的力量,也需要彻底炼化道文,方可接触。 而道文的数量可是很多的。 在人仙古殿内的墙面上,就遍布了许多道文,他目前仅仅只是接触了两枚而已。 此时,陈登鸣开声吐气,结合道力施展金刚不坏禅功。 霎时他浑身银光鼓荡,道力渗入到五脏六腑乃至血肉之中,迅速消耗。 他心脏如鼓槌般跳动,气血旺盛,头发散发银光,肉身力量随着身躯延伸膨胀,骨骼迅速变大变硬,甚至延长,令他的身躯也跟着变大。 他周身骨骼噼里啪啦连串爆响,整个人霎时拔高到近一丈高,裤腰带直接被顶得崩开,头顶几乎要顶着舱顶,堪比金罡灵尊,肌肉暴突而致密。 他再次化身银光小巨人。 一股无比强横的震慑妖魔鬼怪的气息,令人心悸。 体内充斥满了惊人的爆炸性力量。 甚至体重似也发生了改变,道力随着消耗,令他的身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即便陈登鸣已初步熟悉这种状况下的力量,此时仍不免对这种强大力量极其迷醉。 “道,道友,你现在的样子好可怕,变得好大!这是什么术法?之前看你战斗时施展就想问了。” 这时,魂屋内,传出小阵灵的声音。 许微也在同时探出精神,观察到陈登鸣的变化。 跟着‘呀’了一声,立即拉住往外探出神念的小阵灵,羞红着脸,呆滞道。 “陈大哥,你怎么变得这么大。之前穿法袍还没看出来。” 陈登鸣立即扯住腰带又断裂的裤衩,却发现已被撑得破成两截,不由无语,传声道。 “算是一种战斗形态吧,变大后,我的战斗力也急剧提升了。” “坏蛋!你这样,谁受得了。”许微啐了一口,缩回神魂。 “你也是学坏了。” 陈登鸣反应过来,翻个白眼。 他伸出变大的脚掌,小心踩踏在地面上,都能激起灵舟的防护阵法波动。 似乎五根脚趾稍微用力,就能将这三阶灵舟的防护阵法捅破,地面上抠出三室一厅。 体型变大、体重变大后所带来的纯粹肉身力量,超越了正常状态下他的身躯力量十数倍不止。 这大概就是传闻中人仙赖以成名的肉身成圣的证道之法。 也是天道宗修士一直追寻的力量。 但即便是天道宗修士的肉身力量,也就比他正常状态下强一些,堪比他不以道力施展金刚不坏禅功时,无法比拟现在的状态。 “我现在这种状态,单以肉身力量,和天道宗修士较量,应该就能一拳一个普通假丹吧?” 陈登鸣简单一拳挥出。 登时室内的气流暴涌,发出恐怖而沉闷的呼啸声,掀起狂风将周遭的蒲团、椅子都卷得飞起,砸在墙上。 此时,他的手臂比正常状态下,粗壮了两倍多,骨骼强硬程度,不太好说。 反正突破音爆对着金丹大修的牢固防护打出一拳,他的骨头不会断,破的可能是对方的防护。 至于体重 陈登鸣以神识力量扫过全身。 大概测算出,在现在这种状态下,他的体重足有六百多公斤,其中全身致密的骨头最重。 前世打个拳击比赛,还会分轻量级和重量级的多个等级。 只因大体重的爆发出的力量,根本不是体重小的所能承受的,抗打击程度都天差地别。 一只蚂蚁能举起比自身重十倍的重物,但一只猫也能轻松踩死蚂蚁。 陈登鸣现在非但是体重发生变化。 便是骨骼、血肉、五脏六腑等等,也都在道力加持下发生了变化,是一种质变。 这比单纯的体重增加还要强大,仿佛从木头变成了钢铁。 之前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他人刀合一突破音爆,才一刀强行破开炽炎血魔全力爆发的金丹之力,强行将之斩杀。 那已不是简单的一把小小飞刀破空,突破音速杀敌那么简单。 非要测算清楚具体威力的话,以陈登鸣前世的科学方式来讲,就是巨型大刀突破音速袭击敌人,大致约相当于五公斤tnt的动能,相当于一百个寻常手榴弹同时集中爆炸。 可以说,这次斩杀金丹的一刀,已证明他拥有正面硬撼金丹的力量,甚至超越了寻常的金丹。 在此之前,还是有所欠缺的。 陈登鸣这么一分析细想,才发觉,自己竟然可以这么厉害了? 不由感到有些梦幻恍惚。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他竟然真的具备了在假丹境界时,就可正面搏杀金丹的战力。 之前碰到炽炎血魔时,他还心脏狂跳,安排鹤盈玉逃走,自己也准备逃。 结果,他居然走上了煞星东方化远的天骄之路? “还是得低调点,道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我目前是爆发力强,但续战能力很差” 陈登鸣感受到,就这么一会儿,道力就已经损耗了三十分之一左右。 在战斗中,消耗更为剧烈。 道力可不似丹力,能以氪命之法转化荣气快速恢复。 道力消耗后,需要一定时间自行缓慢恢复。 因此,保持这种状态激战,他可能也就仅仅坚持数十息时间。 不过,正常也足够了。 之前他进入这种状态,刀挑炽炎血魔时,也不过才发生在数息之间而已。 “就将这种特殊的战斗状态,称作人仙道体吧” “名字是不是夸张了点儿?” “算了日后得到更多道文,说不定会更强,浮夸点儿没什么。” 陈登鸣很满意,缓缓收敛道力回归识海中。 顿时,他体型开始随着力量退走而恢复原状,充沛的力量逐步消失。 一种明显的虚弱感涌上来,甚至有想要进食的欲望。 这不是本身真的变弱了,而是一种力量退潮产生的明显巨大落差。 他的体重以及身体骨骼、血肉等质量,之所以急剧变强变化,主要是因道力在消耗,提供了供能,不会毫无理由无缘无故的变强。 修仙界的术法中,也有术法如巨力术、巨灵术等等,可令人身变大变强,但却绝对没有道力增幅得如此夸张。 又斩了一个金丹,证实自己的确拥有战胜金丹初期修士的能力。 说不激动兴奋,那是假的。 好半晌后,陈登鸣才平静下来。 查看了一眼如今的寿元。 “寿:93/585/849” “之前一战,又消耗了二十一年寿元现在只有264年好活了,这种氪命作战的方式,真是不能经常来了,玩多了,老寿星都扛不起啊。” 陈登鸣感慨摇头,有些肉痛。 其实,比较收获以及所冒的风险,损失与收获最多也就是持平罢了。 算上这一趟收获的门派贡献、灵晶以及法宝等等,可能全部加起来,也就堪比一万上品灵晶的收获。 如果给一万上品灵晶元婴老怪,交换二十一年寿命,老怪都不会瞧一眼。 也就他这种练功即可延寿的才会考虑。 “先捞回点儿损失。” 陈登鸣召出炼魂幡,而后召出幡内被禁锢的炽炎血魔神魂。 “小友饶命,小友饶命啊!” 这老魔的神魂一出现,便立即讨饶。 论认怂速度,是陈登鸣所见敌人中位列第一的。 陈登鸣单单目视飘忽身前的炽炎血魔,笑道,“怎么?前辈,现在不叫我小鬼了?” 炽炎血魔的神魂立即陪笑,“小友说笑了,曾经我们之间有点误会,还请小友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小友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在血煞宗可是还有诸多产业的。” 陈登鸣轻蔑一笑,“不必了,你那些财产,我暂时可不敢打主意。” 炽炎血魔顿时急了,忙道,“小友,就算你不愿放过我,只要你肯保留我的灵智,将我炼制成阴魂,我也心甘情愿。 炼成阴魂后,你就是我的主人,我也不会耍什么花招,这样你自然就可以放心了。” 陈登鸣呆滞。 这炽炎血魔是个狼人啊。 为了存活下去,竟然不惜让他将之炼成阴魂,与林家老祖林河简直是两个极端。 林河那是不惜魂飞魄散,也不愿被人拘魂炼成阴魂。 “抱歉,我并不会炼制阴魂的方式。”陈登鸣遗憾笑了笑。 “怎么可能?” 炽炎血魔不敢置信,“你拥有那么强的鬼物,怎会不知道怎么炼制阴魂? 小友,我可是金丹,你将我炼制成金丹阴魂,那也是极具价值,你不会,你可以尽快学,我知道噬魂宗的弟子所在位置。 我帮你捕猎他们,逼问炼魂秘法,时间还来得及” “你这老鬼。” 陈登鸣差点儿乐得笑了。 还真没见过这么为敌人考虑,商量如何将自己坑害的怪胎啊。 这生存执念,也是没谁了,真是只为了苟活着,做什么都愿意。 但陈登鸣却不愿带着这么一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在身旁,更别说他真的是不会阴魂炼制法。 不过在彻底干掉这老家伙之前,倒是可以先稳住对方,盘问对方一些有用的情报。 对方身为魔修阵营的金丹大修,还是比较出名的那种,或许知道很多情报。 这个流程,在回到诸宗联盟后,也是会走一遭的。 “炼制阴魂的事情先搁置一旁,我先问你。” 陈登鸣岔开话题,道,“你可知道煞星东方化远此人在你们魔修阵营中,究竟是担任什么职务? 他能击败天道宗二代老祖,究竟是什么实力? 我知道他最初并非是魔修,他为什么要帮你们?你们又为什么愿意相信他。” “啊这” 提到煞星东方化远的名字,炽炎血魔显然也非常忌惮,眼珠微闪,神色迟疑,“小友,此事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说重要的,我想听。” 陈登鸣眼帘微亸,一拍引魂幡,顿时幡中兄弟祝寻飞出,嘎嘎怪笑着,对着炽炎血魔努起嘴,‘哫’了一声。 炽炎血魔一个激灵,被这个魔性动作惊得不寒而栗,眼见气氛不对劲,唯有立即硬着头皮开口 (本章完) 202:平平无奇陈白毛,战果远扬金丹怵(为月票加更) “其实,我知道得也不多,知道更多内情的是门内的元婴老祖,不过我知道,我们西域魔宗之所以联合到一起,的确就是因为你口中的这个煞星” 灵舟舱内,炽炎血魔娓娓道,“但在我们西域这边,皆称他为尊主,他如今在我们西域这边,地位仅次于魔刹国魔刹国主,以及天魔宗魔主。 甚至如今他击败了天道宗二代老祖,声望已是一时无两” 陈登鸣皱眉,坐下后放下提着裤腰带的手,道,“继续。” 炽炎血魔古怪看了眼陈登鸣的造型,不敢多想,道,“听说那尊主最开始是要对百年前东域围剿他的那五个宗门兴师问罪。 其中映月宗老祖最是识时务,一早就追随了他,免于一难。 其他诸如遁世宗、红霞门、通灵派、妙音宗等宗门碍于煞星威严,都是立即避祸,向长寿宗、天道宗、蜀剑阁求助。 这些宗门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于是战争就爆发了现在看来,尊主要报百年前的仇怨,其实也不过只是一个由头罢了。” “看来的确是这样。” 陈登鸣赞同颔首。 以煞星表现出的实力,红霞门等宗门连个元婴老祖都没有,如何反抗。 煞星要灭这几个宗门,直接动手,一夜间就可全部灭门,事后从容离去。 除非天道宗等诸多顶级宗门的化神老祖出动,否则谁能将其狙杀。 在这样的情况下,煞星反而先礼后兵,只是找由头罢了,让东域诸宗不占理,而后发起战争。 可这种先礼后兵的手段,也不像是煞星的脾气,倒像是东域诸宗喜欢玩的那一套。 “这是有人在给煞星出谋划策啊可能就是那映月宗老祖吧,这是以东域的手段对付东域,让东域诸宗只能捏着鼻子认。 事后若是讲和不战,也得交出红霞门这些宗门,不交那就不可能停战。” 陈登鸣想到这里,也是感到好笑。 炽炎血魔道,“我听说,尊主答应几个魔宗、魔国,会亲自出手击败天道宗以及蜀剑阁的老祖,要求却是我们西域诸魔宗,给他万兽真血以及魔泉等资源他享用。 这大概就是我们西域魔宗和魔国难得坐下来联手的原因” 陈登鸣理解了。 这是风险被煞星担了,直接告诉魔宗魔国,你们忌惮天道宗、蜀剑阁这些宗门的老祖,我来扛,你们只管打,只需要给好处。 这悍勇不畏死的顶级打手,哪儿去找,给出场费也是正常。 “我们魔修阵营的力量,你也清楚,若是能联合起来,力量完全不亚于东域,无论是向东扩张,还是向南扩张,都可争取更多资源,灵脉” “你们还打算向南扩张?” 炽炎血魔一惊。 说漏嘴了。 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哪怕现在隐瞒,只怕落到东域诸宗的手里,也是瞒不住,还要遭老罪囖,唯有老实交代。 “看我宗老祖的意思,未来可能是会这般发展,东域比南域难啃,南域的资源可是也不差” 陈登鸣顿时头痛了。 这么搞下去,这战争一时半会儿非但打不完,可能还要愈演愈烈啊。 他都想回去建议长寿宗举宗搬迁得了。 这处于战争环境中,想要与世无争也不太可能。 这时,屋外传来鹤盈玉的传音提醒,已经返回了之前出发的山区据点。 陈登鸣当即不顾炽炎血魔继续的谄媚说好话,将对方卷入引魂幡内禁锢。 他耳根子软,也只是对自己人,对敌人可不会心慈手软,这老魔妄想卖一卖好,陪陪笑脸,说出情报,就想插科打诨让他放过,那不可能。 禁锢炽炎血魔后,陈登鸣又将祝寻放出引魂幡。 随后将其送入装有林河脑袋的尸囊内,与炽炎血魔分开。 炽炎血魔这种金丹大修,已属于敌方很高级的战犯,能将之干掉都很难。 毕竟这老魔头老奸巨猾,碰到实力比他高的,早就逃了,碰到实力相当或者只是高出一线的,也很难将他干掉,更莫说是拘其魂。 东域绝大多数修士,都不具备拘魂能力,陈登鸣也是跟着小阵灵将阴语学得好,慢慢调教出的。 故而,这炽炎血魔的神魂,也算得上是一大战功,大概率是要先随着引魂幡上交的。 之后怎么处理,那就要看诸宗联盟的意思,总之也不会亏待他。 陈登鸣重新换了一套衣物,外面套上长寿宗的筑基道袍,而后随着鹤盈玉一同走出舱室。 这时,所有人都已从之前紧张的战斗中缓过来。 看到陈登鸣走出船舱,纷纷露出友善笑脸。 “陈道兄!” “陈道兄伤势恢复了吗?” 哪怕是之前态度不冷不热的天道宗修士,这会儿也都热情了,均是打招呼。 “这次也是多亏了陈道兄,否则我们现在能不能回来这么多人,还是未知数。” 乔昭献感叹了一句,看向陈登鸣的目光中满是奇异与钦佩之色。 当初炽炎血魔全力一记血山爪下去,他本以为很多人都要惨了,却没想到,陈登鸣扛下了绝大部分攻势,还强势杀出,一刀挑了炽炎血魔。 现在想来,都感觉梦幻而不真实。 “也是乔道友你配合得好,还有大家的功劳。” 陈登鸣不想邀功,是他的功劳也不会跑,也不会被人捧几句就飘,依旧谦冲恬淡。 “陈道兄太谦虚了。” “我们是要感谢你。” 几名天道宗修士纷纷道,眼神中的钦佩与好感更明显了。 杨自道羡慕又钦佩看着这一幕。 哪怕此时赢得尊敬的不是他,他也感到与有荣焉,内心激动。 之前他们长寿宗修士在天道宗修士面前,再怎么谦虚,都被认为是怂、没实力的表现。 如今,陈登鸣无论怎么谦虚,都被人正眼相看,不敢怠慢,这就是实力为尊。 以后再被天道宗弟子笑话长寿宗修士实力弱,他们打不过也能嘴硬一句:“可敌我方陈师弟?” 这时,灵舟已经彻底降落了下去,进入下方山地战区的阵法结界防护区内。 看着下方主动迎上来的一位天道宗金丹修士单业平,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山区中,各宗修士看到斩首小队顺利返回,都开始欢呼声。 但很快,随着灵舟彻底落地,看到被送出的两具尸体,欢呼声又衰落了下去。 尤其是看到上官从亮的尸体,很多天道宗修士都色变哗然。 “怎么回事?” 天道宗的金丹大修单业平的脸色微变,不敢想象该如何跟上官云亟说出这么痛苦的事情,“发生了意外?” 乔昭献皱眉沉声道,“情报是错误的,这次若非长寿宗的陈道兄,也许我们逃都不好逃出来。” “嗯?”单业平眼神一颤,神色诧异,看向一旁两鬓白发神色谦逊的陈登鸣。 他当然明白乔昭献这话语的意思。 逃都不好逃,意思就是大概率只有乔昭献一人能逃出来,毕竟乔昭献是出了名的乔逃逃。 而‘道兄’这个称呼,以天道宗修士的骄傲,也只会对认为比自己实力强的人如此称呼,还是心服口服的那种。 长寿宗这平平无奇的白毛弟子,比他天道宗候选道子还强? “陈道兄,我们一起去汇报任务情况。” 乔昭献看向陈登鸣。 陈登鸣张张嘴,又立即看向杨自道等四人。 “快去吧!” 杨自道笑眯了眼立即抬头示意,心里没有嫉妒,倒是乐开了花,其他人亦是与鹤盈玉一样,给予眼神鼓励。 这要是换作之前,他们长寿宗弟子可没出风头的机会。 陈登鸣当即抬手抱了抱拳,选择恭敬不如从命。 现在炽炎血魔已被他干掉了,风头也已出了。 想要再低调,已经不可能了,继续躲躲闪闪,反而让人感到古怪。 他当即让鹤盈玉先回洞府等待,自己则与乔昭献随单业平一同去往议事厅。 这稀里糊涂之间,他一个才加入长寿宗没多久的假丹修士,却成了长寿宗中的代表,与天道宗候选道子肩并肩。 杨自道看着陈登鸣离去背影,又看向鹤盈玉道,“鹤师妹,陈兄弟他这惊人的战力,这次真是让我们大吃一惊啊。” 天道宗弟子丁深感慨,“我本以为乔师兄就已是够勇猛了,是我们需要仰望学习的对象,没想到更狠的竟然藏在你们长寿宗。” “这谁能想到?”另外几名天道宗弟子也是苦笑摇头。 鹤盈玉撩了一下发丝,显露出光洁额头,唇角逸出一丝端庄笑意,道,“我当初看上他时,也没想到。” 两宗修士互相看了看,不由都是笑了起来,只觉之前的隔阂,偏见,都似随着这一场战斗经历,消散了。 尽管这种偏见,可能还会在其他弟子其他地方出现,却至少在他们这群袍泽队友中,不会有了。 当天,长寿宗金丹朱光标以及天道宗另一位金丹孟作平,纷纷返回。 这二人也是经历了一番大战,好不容易摆脱。 本想靠这一场大战,吸引西域魔修的注意,为陈登鸣等人打掩护,分担压力。 结果不料敌人早已预判了他们的预判,刻意设伏,还安排了炽炎血魔出手。 幸好也是有惊无险。 朱光标等人听了完整的斩首任务汇报,又看了音影珠后,均是又惊又后怕,旋即对陈登鸣这个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的弟子,诞生了很大兴趣。 不过战区也并非客套的地方,还有很多工作需要有条不紊的展开。 几大金丹大修在亲自接见了陈登鸣后,客气索要走了炽炎血魔的神魂用以盘问。 陈登鸣算是体会到了,被金丹大修嘘寒问暖客气平等对待的感觉。 曾经看到本宗金丹朱光标对乔昭献客气时,心里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小羡慕的。 结果现在轮到他了,甚至待遇更好。 其实换位思考,几名金丹大修,除了实力最强的金丹中期单业平,朱光标以及孟作平未尝不犯虚。 毕竟面对的是一个能逆斩金丹的怪物,想摆架子也得掂量掂量。 战区的情报传递得很快。 几乎是一经确认,便会通过各种不为人知层层加密的渠道传递出去。 几天后。 长寿宗假丹大修,近乎是以一己之力,刀挑了金丹大修炽炎血魔的消息,很快传播了出去。 甚至这消息,最先并非东域这边的宗门传播出去的,而是当时战场上几名侥幸及时逃走的妖将以及诸多魔修传出的。 与之同时传出的,自然也有魔罗刹皇子死于东域修士之手的消息。 “听说现在西域战场那边,师弟你的名声可比乔昭献以及一些金丹大修还要大了,已经有金丹魔修都盯上了你,哎。” 临时洞府中,杨自道喝着灵茶,将打听到的消息分享给陈登鸣。 “这可真是个麻烦。”陈登鸣摇头。 杨自道也是感慨,“没办法,当初我们都受伤,你和乔师兄追杀魔罗刹,那么多魔修和妖将要逃,以他们对西域地形的了解,我们想追也难” 人怕出名猪怕壮。 不同于天道宗修士,长寿宗修士大都比较低调,杨自道当然明白陈登鸣此时的心情。 “的确没办法,战功确定了,我们就先回宗。” 陈登鸣为杨自道斟一杯茶,道。 杨自道点头道,“这次斩首任务结束后,我们至少有一年安稳日子可以过,师弟你说不定可以安稳两年。 咱还是先苟两年,尽快突破金丹吧。” 陈登鸣只觉这话对胃口,端起茶杯正要以茶代酒,洞府外却传来乔昭献拜见的声音。 “陈道兄可在?” 陈登鸣讶然,迎出洞府,便看到乔昭献那高大出众的挺拔身姿,露出微笑,“乔道友!来,进来喝杯灵茶。” “好!我此来正是要告知你上次事情的结果。” 乔昭献哈哈一笑,又看向杨自道,“原来杨道友也在?我以为只有鹤道友在。” 陈登鸣笑道,“杨师兄是过来坐坐,我夫人却是出去拜访奇物宗道友去了。” 杨自道见状,识趣立即笑道自己还有事,脚底抹油开溜。 陈登鸣将乔昭献迎进洞府,二人坐下后,乔昭献便神情严肃,开门见山道。 “上次我方安插的提供情报的那位前辈,大概率是已经暴露了。 因此被那魔罗刹皇子摆了一道,还好我们干掉了魔罗刹皇子,当时只有这皇子怀疑到那位前辈。 我们的消息传递出去后,那位前辈如今已经安全撤离了,传来消息,说感谢我们的提醒。” “原来如此。” 陈登鸣颔首,对此早有预料,又道,“我们的战功可是已确定?” “不错,确定了。孟前辈告诉我的。” 乔昭献脸上露出灿烂笑容,“陈道兄,你这次是居功至伟啊,战功多得连我都嫉妒。” “哦?”陈登鸣不禁有些兴奋,“什么时候下发?” 乔昭献哈哈一笑,“不急,你回宗应该就可以看到了,或者去诸宗联盟的合关城,也可在战功殿直接看到被录入的讯息。” 他说着,一拍储物袋,拿出引魂幡,道。 “对炽炎血魔的盘问已经结束,他的神魂已经失去灵智,现在归还给你。从他的神魂盘问出的讯息也很重要,这也是已录入战功。” 陈登鸣抬手接住引魂幡。 乔昭献却没松手,而是大大方方咧嘴一笑。 “陈道兄不喜出风头,现在应该是要离去了吧?” 陈登鸣一怔,被猜透心思,却也不尴尬,含笑点头,“是要走了,我也要为突破金丹作准备了,追赶乔道友你的步伐。” 乔昭献仍旧抓着魂幡,摇头笑道,“你这是埋汰我。” 他眼神逐渐亮起光芒,认真道,“这几天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是如何攻破炽炎血魔的丹力防护,将他一刀斩杀的。 陈道兄,可否在离去前,赐教一二?” “来了!这帮好战分子啊。” 陈登鸣一阵头痛,早就听闻过天道宗修士各个好战。 之前还觉得乔昭献不太一样,没听此人四处邀战。 现在看来,此人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对手。 可如今,他跳出来了,这不就凑巧了嘛 … … … (双倍快结束了,大家有票最近投) (本章完) 203:我选陈师叔做长寿种!交手乔昭献 对于乔昭献的邀战,陈登鸣最终还是选择婉拒,令对方遗憾而去。 真要战,他回了宗门,在幻真洞录入乔昭献的讯息,一样可以战,何必要与对方当场约战。 假打吧,束手束脚放不开,真打吧,又暴露自身更多底牌。 回头乔昭献将探知到的更多讯息,也录入天道宗类似幻真洞的场所,他的大部分战法,就都要被天道宗弟子分析透彻了。 如今既是战功已经确认,陈登鸣也不打算继续在战区久留。 在鹤盈玉返回后,他便与杨自道等人乘搭宗门的灵舟一同离去,宗内的金丹大修朱光标则还需要留在战区另有他务。 归途风平浪静。 乘搭小型灵舟,不消一日时间便已返回了长寿宗内。 山门之前,长寿宗金丹大修公孙载以及玉鼎真人亲自率着诸多弟子,在山门前等候迎接。 看到陈登鸣等人从灵舟上下来,顿时都是脸上露出了笑容,联袂迎接了上去。 “欢迎我们长寿宗的战场英雄们归来!” “陈师侄,厉害啊!这次可真是给我们长寿宗长脸了。” 公孙载等金丹先是说了一番勉励大家的场面话,旋即都是目光落在陈登鸣身上,含笑大加赞赏。 跟随而来的诸多宗门弟子,也是神色钦佩敬仰看着陈登鸣,氛围热烈。 长寿宗,已经很久没有弟子如此出风头过了。 虽然这主要也是因出风头与长寿宗的宗旨不符,可不代表宗内之人,就真不想宗门内出一个风云人物的。 但曾经想归想,也没那能力,出不了那种人才,如今却不一样了。 “二位师叔都谬赞了。” 陈登鸣照旧是笑着客气。 对这场面,已经有些腻歪了,感到索然无味。 最开始被金丹大修恭维追捧时,他还会感到受宠若惊,心里激动兴奋,还有点小自得。 可如今被追捧恭维多了,反而已经过了那个兴奋劲儿,习以为常了。 不过未免显得心态膨胀,他还是佯装一副激动的模样,与两位宗内金丹客套。 玉鼎真人和公孙载看着如此懂事的陈登鸣,也是越看越顺眼。 这陈师侄好啊。 明明都那么强了,已可斩金丹,还依旧是对他们不卑不亢,一口一个小陈,的确是可造之才,不像有些人,变强后就立即忘了尊重长辈。 玉鼎真人感慨看着陈登鸣,笑道,“你的战功已经录入在了功劳殿,今天就可以去看看。 因为是战功,你可以直接兑换诸宗联盟战功殿内的物品,宗门会负责帮你将物品调度过来。” 说着,又看向其他人,道,“你们也都一样,待休顿好后,都可以去看看。” 众人笑着道谢过后,旋即联袂回宗。 玉鼎真人与公孙载飘在后面,互相对视一眼,神识交流。 “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不出来,不交手,不好说,但看传回的音影珠影像,只怕” 公孙载摇摇头,神色唏嘘看着陈登鸣的背影,道。 “上次这小陈,还提着东西去拜访我呢。” 玉鼎真人斜兜了公孙载一眼,暗道上次还是我出手救的这小子呢。 结果这才多久,他都打不过的炽炎血魔,就被这小子挑了,那一刀,开膛破肚,看得他都心寒。 … 此时。 长寿宗内十三个山峰中,上万在宗内的弟子,均是目视着陈登鸣等人返回,看到飞在众人中间那一撮白毛非常醒目的陈登鸣,议论纷纷,不少弟子颇为激动。 “那就是陈师叔,的确俊伟不凡,气度过人,难怪能干掉金丹魔修。” “现在咱们走出去在天道宗和蜀剑阁修士面前,也能昂首挺胸了,他们宗门内,可有修士在假丹时就斩了金丹的?” “我看下一届的长寿种,就选陈师叔好了,要投票,我就投陈师叔。” 提到长寿种,顿时诸多弟子就来了兴致。 “不错!陈师叔现在是咱们长寿宗最能打的假丹大修,金丹之下第一人,选他当长寿种,咱们出门都有面子。” “我也选陈师叔,陈师叔当了长寿种后,我们长寿宗弟子都能赶超天道宗了。” 满山遍野的长寿宗弟子,说是来围观返回的战士英雄的,其实都是来看陈登鸣的。 长寿宗能出一个战力如此惊人的天骄,的确是稀奇事,大大提升了宗门的士气和凝聚力。 要知道假丹斩金丹这种例子,在四域修仙界的过往历史中,也是很罕见,只有七八例。 乔昭献只是屡次从金丹大修手中逃脱,就已是名声大噪,在天道宗弟子中声望极高,被列为候选道子。 陈登鸣被选为长寿种,这在很多长寿宗弟子看来,已是实至名归。 然而人心复杂,如此高的人气之下,自然也有一些看陈登鸣不爽的,其中尤以一些同样要竞争长寿种的假丹修士为最。 只不过,这些人也是对陈登鸣逆斩金丹的战绩感到发怵,暂时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在人群中平静观望。 长寿宗主峰长寿峰上。 长寿宗掌门刑慧光正恭敬立在一道朦胧模糊的女子身影旁。 二人均是看着下方陈登鸣等人返回的景象,听着满山弟子的议论。 刑慧光笑道,“师叔,这陈师侄目前看来,的确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看来他上次击杀韩永绪,也并非完全是运气。 我看已是可以将他列为长寿种候选了” 身影笼罩朦胧光中的女子道,“不着急。当初宗内之所以对他另眼相看,还送他长寿令,就是已经预料到他会有此潜力和表现。 得到人仙道统,哪怕只是刚接触到只鳞片爪,也不简单,足以助他越级作战。 但我们长寿宗的长寿种,不是单单看战力表现” 刑慧光试探道,“那” 身影朦胧的女子道,“他刚入宗不久,再观察观察,修仙界那么大,金丹都才只是刚刚开始,一时的强大不算什么。” 刑慧光领悟,颔首赞同。 长寿宗不同于天道宗,战力只是评估的一个方面,更注重的其实还是心性、定力以及三观等其他品质。 应付完热闹场面返回洞府后。 陈登鸣与鹤盈玉舒舒服服泡了个温泉,又一起修炼了一番。 这有一段时间没有一起修炼了。 再次修炼,效率的确很不错,令长春功直接提升了20点熟练度。 事后。 留下粉面绯红的鹤盈玉慵懒的在温泉内休息。 陈登鸣换上道袍,迫不及待先去了一趟功劳殿,想要看看自己积累的功劳具体有多少,能兑换些什么东西。 功劳殿内,吴老头似早有准备,柜台上都摆好了灵茶瓜果。 陈登鸣赶到时,看到这比上次还要热情得多的高规格接待,也是感到好笑。 “吴师弟,现在功劳殿的下午茶都整这么好了?福利挺好啊。” 吴老头干笑着边斟茶边道,“陈师兄这话说的,您在外面为我们长寿宗老长面子了,我知道您回来后肯定要来我这儿,那自然是得备好茶水招待,以表敬意!” 陈登鸣摇头,笑道,“这次就算了,以后要喝茶,我们哥俩儿私底下再喝,这待遇我可不能常享,叫其他弟子见了,得说我有特权。哈哈。” 门口,一些偷偷观察的弟子闻言,顿时更为钦佩,暗道这陈师叔敞亮,不是一般人。 茶过三巡,陈登鸣的功劳也已查了出来。 “嚯!十一万多功劳?” 陈登鸣惊愕道。 这功劳的量,实属超出他的想象了。 要知道,之前保住开荒地,击杀假丹大修卞宇成,联手玉鼎真人逼退炽炎血魔,他也才只是得到了六千四百多功劳点而已。 如今这所获的功劳,是翻了快二十倍。 这显然已不是斩杀金丹这一项功劳那么简单了,还包含了击杀魔罗刹皇子、妖将、保全队友安全、情报人员安全以及上交了法宝等功劳。 “不止是功劳,还有权限。” 吴老头友善提醒道,“陈师兄你现在已经可以向诸宗联盟的战功殿,兑换物品或功法、丹药以及灵材,享有一个一级兑换权限,两个二级兑换权限。” “权限?” “一些很珍贵很高级的物品,兑换是需要权限的,战功再多,没有权限也不能兑换。” 陈登鸣了然。 询问吴老头如今能兑换的物品。 吴老头拿出一枚玉简。 陈登鸣释放一丝神识进入其中查看。 便看到琳琅满目的兑换物品列表。 三阶术法; 三阶顶级法宝; 筑基丹; 三阶灵舟; 三阶飞剑附灵术; 福地修炼权; 绝品灵晶; 一气化神丹; 陈登鸣一条一条浏览下来,看花了眼。 诸宗联盟的战功殿内,好东西多到他恨不得全部都能享有。 像福地修炼权,兑换了后,就可以直接去如蜀剑阁的福地剑冢中修行,有几率可领悟剑意,使得飞剑术威力大幅提升。 还有如五行遁宗的五行福地内,修炼一日抵得上外界修炼三个月。 这都是诸多修士梦寐以求想要去的地方。 还有一气化神丹,乃是辅助假丹修士修炼丹药,一颗即可抵得上一到三年苦修,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筑基丹兑换需要功劳800,好像也不贵。” 陈登鸣看着筑基丹兑换的列表,有些心动。 这玩意儿,他用不上,但日后若是蒋强真有希望突破筑基,也是用得上的。 目前看,这东西对他也不算贵。 不过暂时他还是按捺。 决定先考虑清楚,如何合理的运用这一大笔功劳,将利益最大化。 “三阶低级灵舟,不带攻击阵法,价值八千功劳; 三阶中级灵舟,不带攻击阵法,价值一万七千功劳,需要一个二级权限” “延年益寿丹,价值十万功劳,需要一个一级权限,服用后可延寿半甲子” 陈登鸣不屑笑了笑,这玩意儿,他不需要。 到了金丹后辛苦点,多修炼几门术法,也就能延寿。 “三阶中级法宝,价值一万一千功劳还算合理” 陈登鸣颔首。 他上交的法宝中,可是就有炽炎血魔的两件法宝,其中一件便是三阶中级法宝。 还有另一件魔罗刹皇子的三阶中级法宝长枪,虽属大家的功劳,均摊后也是有不少的。 目前看来,他得到的十一万功劳中,大概有三万功劳是属于上交法宝得到的功劳。 而这些得到的功劳,又可转而在战功殿内兑换合适自己的法宝。 陈登鸣详细浏览完后,也不急着立即兑换,打算回头跟鹤盈玉商量商量。 十一万功劳,加上几个权限。 得合理分配。 在吴老头的热情相送下,陈登鸣离开功劳殿,直奔幻真洞而去。 乔昭献这么想跟他打,那他就在幻真洞之内,满足对方的愿望,把对方打死都不怕。 而且,将对手讯息录入幻真洞之内,这也可获得门派贡献。 值守幻真洞的执事弟子,依旧是上次见过的姜腾达。 大老远看到陈登鸣,便已是将之认出,自是颇为激动上前行礼。 陈登鸣简单客气了一番,就开始拿出音影珠,先录入炽炎血魔、魔罗刹皇子、妖将、乔昭献等人的实力讯息。 这些对象在战场上出手的频次很多,讯息完整。 录入之后,陈登鸣足足得到了一千五百功劳点,接近两颗筑基丹的价值。 “姜师弟,你就给我选定刚刚录入的乔昭献模拟出,我与他过过招。” 陈登鸣录入讯息完毕,对姜腾达道。 “好嘞!”姜腾达闻言,一阵激动。 这长寿宗假丹第一人,要挑战天道宗假丹第一人了,可惜是在幻真洞之内,他无法目睹,不过事后,也是可以吹嘘吹嘘。 他进入幻真洞调试了一番阵法后,出来热情道,“陈师兄,挑战天道宗乔昭献,也是和上次一样,需要交纳20块上品灵晶。” “嚯?老乔这出场费还整得挺高啊。” 陈登鸣心里嘀咕,神色惊讶。 姜腾达看出其疑惑,笑着解释,“乔昭献毕竟是天道宗道子,只怕距离突破金丹也只是半步之隔了,底牌众多,模拟他需要消耗很多灵气。 我想如果天道宗的轮回观内模拟陈师兄你,可能需要交纳的灵晶会更多。” “哦?原来天道宗的类似场所是叫轮回观” 陈登鸣颔首,还是爽快交出20块上品灵晶,卖老乔一个面子,给这个出场费。 毕竟也是战场上大名鼎鼎的乔逃逃,底牌众多,他也是很好奇,对方的逃跑保命能力到底有多强。 换作其他假丹,他可舍不得出这么高的出场费,等等还没热身就结束了战斗,热身费都收不回。 幻真洞之内的阵法很快调试好。 陈登鸣迈步进入其中,四周二十块灵晶亮起,灵气氤氲,阵旗猎猎作响,很快场景变幻。 等陈登鸣回过神来,已经是进入阵法模拟出的精神心灵世界,置身在了一片河滩之间,远处湍急的潮水声隆隆作响。 这模拟出的地形却是随机的。 与此同时,乔昭献那熟悉而高大的身影从滔滔大河对面的山林内冲出,大喝道。 “魔罗刹!拿命来!” 他狂喝的刹那,祭出一件法宝轰然打来。 法宝初似一道白光,瞬间迎风暴涨,宛如一道巨轮在河面上碾压而过,卷起道道巨浪遽从河中冲天而起,竟达十多丈高,汹涌澎湃,声势惊人冲击向陈登鸣。 陈登鸣只感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四周灵气有大半被对方调动,但还算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不似金丹大修一出手,周遭灵气的操控权近乎完全被剥夺。 他心灵无比强大,这等场面根本无法撼动心神,战斗中思绪如电光火石般冷静思索。 突然掐诀祭出万金珠,分化作无数细珠,如闪亮的暴雨连珠般轰向来袭的混元罡镯。 在密集碰撞的好似千百个铁球砸在铁板上的刺耳声响之中,无数金珠四射被弹飞。 眼看巨轮伴随怒涛要将陈登鸣一并吞噬! 他骤一掐诀,身形金光一闪,刹那消失。 金遁术! 半空中,一颗弹飞向乔昭献的金珠骤然一亮,瞬间加速直奔乔昭献眉心而去。 乔昭献只觉刹那之间,敌手身影消失,下一瞬在一个极其刁钻的斜侧方角度,一股淡淡的杀气,随着汹涌而至的混乱气流冲奔而来,当中另有一点尖锐的金芒,破空疾至。 “好!” 乔昭献双眸大亮,高喝一声,倏然身前气势暴涨,宛如生起一股股强烈的狂风,其身形也瞬间扁平,宛如一道压平的风筝,随风掠过,堪堪避开刁钻激射而来的金珠的刹那,又瞬间膨胀回了原貌。 “喝!” 在那一瞬间,一点寒芒先至,刹那在乔昭献手中化作一把巨戟,舞得虎虎生风,宛如幻化出满天戟影,钻向气流暴涌间剧烈震颤的金珠。 仅仅眨眼之间,形势逆转。 本是陈登鸣以刁钻角度奇袭乔昭献,却被对方以化风术轻易化解后形成有效的反攻,此时反倒是陈登鸣又瞬间陷入被进攻的危境。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候选道子!” 陈登鸣暗赞一声,此时竟也陷入窘迫局面。 若是他将金遁术修炼到大师级别,倒是可以直接以金蝉脱壳迅速转换到另一颗金珠之内,避开危机。 但此时,就唯有硬撼一击! 电光火石之间,戟尖已是与金珠击在一起,爆发一声全场皆闻的金属颤音。 金珠顿时被击溃爆炸。 但在爆开的瞬间,突然似一个小太阳爆炸,迸发出道道惊人的银光,好似一条条银练,激起一片雪白光芒,如瓢泼大雨,直奔乔昭献而去。 金珠乍破狂风烈,银光化雨惊魂丝! 一霎间。 乔昭献眼瞳之中倒映的,尽是万千如拉长的银色雨丝般袭来的惊魂丝,一束束劲锐的气流,在空中互相激撞,带浑身上下都有种即将要被穿透打成筛子般的错觉。 敌手这法宝与法宝,法术与法术之间衔接的巧妙程度,战斗经验之丰富,已不亚于他。 此时危急之境,闪避都已是不及,只因双臂都已是被刺伤,他唯有一声低喝,赶在万千惊魂丝激射在身上的刹那,骤地爆发体内汹涌澎湃的丹力。 登时三道金光从他身上三处位置爆发,瞬间连成一条璀璨金线,散发强烈至极的灵威,骤地爆发。 三转金丹术! 轰!—— 金线从八个方位向四周扩散,形成一个方体,四周空气都陷下寸许整整齐齐约方尺大小的一块凹痕。 万千惊魂丝冲击在这金光方体之上,顿时齐齐崩飞。 “金丹之力,金丹场域?” 陈登鸣神色一惊,旋即就看穿端倪,突然眼神中银光一闪,道力灌输到余下冲击的惊魂丝内。 嗖嗖嗖—— 顿时余下的惊魂丝均是银光爆闪,宛如千万条银蛇,漫天钻动,狠狠冲击在方形丹力场域上。 蓦地狠狠撕裂金光,在乔昭献惊愕的目光中,狠狠钻入进去 (求月票) (本章完) 204:昔日恩义今朝还,魔刹索命寻仇难 嗖!—— 宛如漫天银蛇般的惊魂丝电掣而过,刚刚爆发了丹力的乔昭献避无可避,眼看着便要陨命,其全身皮肤倏然胀红,身上气息极不稳定。 “嗯?” 陈登鸣心中一奇。 下一刻。 轰地一下,惊魂丝豁然将乔昭献身躯彻底洞穿,炸碎成血雾弥散,却不见半根骨头。 陈登鸣诧异之时,周遭环境已经开始褪色,代表乔昭献这是已经被他彻底击杀了。 “就这?” 陈登鸣错愕。 这乔逃逃,还没开始逃呢,就被他干掉了。 战斗从发生到结束,好像也就只有五六息之间。 “看来录入的老乔的讯息,还是太薄弱贫瘠了,他应该没那么弱吧?” 陈登鸣一时也没立即离开幻真洞,凝眉思索了一阵,想到了最后那一刻,乔昭献全身皮肤血红的特殊状态,死后连骨头都不剩,颇为奇异。 “那应该是他的保命底牌,只不过大概是录入讯息不够,施展不出,曾经音影珠记录之时,他也只是处于将施未施的状态,故而模拟出的他,也是无法完全施展” 陈登鸣暗暗分析。 曾经战场上敌人众多,战斗纷乱,他也不会一直盯着乔昭献,关注对方的施法状态。 但音影珠会记录,因此哪怕一些小细节,对方的法术是将施未施的状态,也会记录下来,录入到幻真洞内,自然也是一比一呈现。 “看来老乔的确是有从金丹大修手里逃命的能力,只不过没被录入进去,真是遗憾!” 对于乔昭献的实力,陈登鸣还是非常认可的。 不说别的,就对方刚刚那突然能将三颗假丹之力短暂连为一体的术法,便是非常强悍,可短暂爆发出堪比金丹大修的战力。 曾经战场上,对方也是以这种术法,一戟将炽炎血魔的血山爪击碎了小半。 若换作是普通假丹,根本就不可能办到,乔昭献的实力已经是领先了寻常假丹太多。 不过即便如此,寻常的金丹之力,也难以抵抗他的道力。 通过乔昭献作为对比,陈登鸣现在对自己的战力,是有更清晰的认知了。 在攻击力上,他可能已经超越了寻常的金丹初期大修。 这代表,日后再遭遇金丹初期的敌人,他是真正能稳定发挥出威胁到敌人生命的战力的。 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陈登鸣起身,走出幻真洞。 幻真洞之外,姜腾达看到其身影走出,谄媚凑过去笑道。 “陈师兄,怎么样?乔昭献是被您击败了吧。” 陈登鸣瞥了一眼姜腾达,笑了笑,又摇头,“模拟出的,终究是差点意思,真正的乔昭献,可比模拟的厉害多了。” 姜腾达一听这话,就清楚陈登鸣这是赢了。 赢了这就够了。 什么真正的厉害不厉害,他还能不知道? 真正的陈师兄,那也厉害呀。 姜腾达笑道,“陈师兄,上次那蜀剑阁剑修,你也是” 陈登鸣斜兜一眼,笑道,“探听那么多干什么。” 姜腾达‘嘿嘿’笑起来,不再多问,心里却是震惊不小,为上次自己的肤浅感到惭愧汗颜。 要说陈登鸣拥有战胜金丹的实力这个事实,本应该是他最先发现,结果却因思维局限性,见识太浅薄,没能把握住。 与此同时。 天道宗,轮回观内。 乔昭献神情疑惑看着周围迅速褪色消敛的环境,百思不得其解。 “就这?不应该啊。” 刚刚在轮回观内,他只是全力爆发了一次丹力,就击败了陈登鸣。 对方甚至都没能突破他的丹力,就被他轰飞了。 这完全不似陈登鸣刀挑炽炎血魔时的表现。 要说讯息没录入,那也不可能,陈登鸣刀挑炽炎血魔的场景,他是亲眼目睹的,音影珠记录的更详细。 “这老陈,战斗经验是丰富,所会的术法也博杂,尤其那被其奴役的厉鬼,难缠至极,我好几次险些还没来得及动用丹力就要遇险 但这些力量,在我全力出手后,都可化解,不足以威胁我的性命。 他杀死炽炎血魔的底牌到底是什么?竟然连轮回观都无法模拟出?” 乔昭献只觉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 但他也清晰认识到了陈登鸣的可怕。 此人显然才突破到假丹没多久,丹力还不够充沛,却就能凭各种手段与他交手,尤其施法速度,隐隐还要超出他一线。 他都已是上品灵根中的上等亲和度了。 对方能隐隐超出他一线,可能已是上品灵根中绝顶的亲和度。 他若是不施展三转金丹术,还未必能稳压对方一头。 一旦对方积累足够,丹力与他一样充沛,只怕不动用那神秘的底牌,他也无法压制对方。 如此来看,天道宗内这一代的弟子中,除了他,还真没弟子能胜过对方的。 一想到这里,乔昭献脸色阴翳,只能吐出两个字。 “丢人。” 号称最能打的天道宗弟子,却不敌最不能打的长寿宗弟子,日后还吹嘘个什么? 乔昭献黑着脸走出轮回观,才发现观外竟已是聚集了不少人。 其中好几个老熟人,都是假丹。 看到他出来,立即有人热情打招呼。 “乔师兄!” “乔师兄,那长寿宗陈白毛的讯息录入进去了吧?” 乔昭献皱眉,冷哼,“说话放尊重点儿,什么陈白毛?” 打招呼的人闻言神色讪讪。 乔昭献冷冷道,“对对手的尊重,才是对自己的尊重。连对手都不尊重,未战已先败。 现在还不是你们猖狂得意的时候,你们谁能斩杀金丹?” 一众弟子闻言,脸上的轻狂和怠慢都纷纷收敛了,纷纷受教。 “还好都还有斗志。” 乔昭献神色缓和,道,“讯息已经录入了,去吧。” 他斟酌片刻,提醒一句,“录入讯息中少了一项很重要的讯息,就是陈登鸣斩杀炽炎血魔时所用的底牌。 我怀疑,这底牌涉及的力量有些古怪,轮回观中也未必有记录,因此模拟不出” 众人闻言哗然,更萌发了兴趣,陆续进入轮回观内挑战陈登鸣。 离开幻真洞之后,陈登鸣便径自返回洞府,准备和鹤盈玉共同商议用战功合理兑换所需物品的事宜。 结果才走到洞府岔路口,便看到一个人影在那边打转,颇有些熟悉。 那人影显然也看到陈登鸣,立即欣喜迎上来,略显紧张地打招呼。 “陈、陈师兄,可还记得我曹某人?” 陈登鸣看着对方那浓眉大眼的熟悉脸庞,顿时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曹师兄!我当然记得你。” “哎!使不得,使不得” 一听陈登鸣唤他师兄,曹炎连忙摆手,神色尴尬笑道,“陈师兄,这修仙界达者为师,实力为尊,你可不能再称我为曹师兄了,我可经受不起啊,教旁人听了笑话。” “哎,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也曾一起经历过生死,不必计较这些。” 陈登鸣客气两句,眼见曹炎连番推脱,也唯有不再勉强,各称各的,心内不免感慨。 当初他从长春派首次被派到战场,执行救援任务时,这曹炎就已经是筑基后期修士,算是队伍中最强的一人,充当队长的角色。 如今时隔六年再见,对方却已是显得颇为沧桑了。 二人之间说话也没曾经那么随意了,对方要拘谨了很多。 “当初我加入长寿宗之前,也曾打听过曹兄你的下落,闻知你那时已经离开宗门,也便只好作罢,曹兄是近来才返回?” “嗐!”曹炎感慨笑道,“陈兄你是不知,我是修行陷入了瓶颈,为了突破假丹,不得不出去云游见广,增进阅历,近来回宗。” 陈登鸣恍然。 一直以来,他修行都是没有瓶颈的。 倒是忘了,其他修士修炼,都是存在瓶颈这个东西的。 难怪曹炎这么多年过去,还未突破。 曹炎笑道,“我回宗后,听说宗门新添了两个假丹大修,一问才知是熟人,但之后陈兄你又在战场大发神威,倒是真的让我吃惊,我这次来拜访你,都是颇为忐忑。” “这有什么好忐忑的,当初曹兄你也是帮了我的忙,我也还承你的情呢。” 陈登鸣哈哈一笑。 “还得是你啊。我这次没白来拜访!” 曹炎内心微暖,暗感这陈登鸣为人的确不错,这么多年过去,依旧还是如初见之时那么随和平易近人。 无论本事多大,其虚怀若谷的态度就始终保持在那里,这是很难能可贵的。 二人闲聊了一阵子,眼见已到了洞府门口,陈登鸣邀请对方进去坐坐。 曹炎忙笑着推脱,“不了!不麻烦!我这也是要出远门了,离宗几年,未曾履职,马上要奔赴战场了。” “哦?” 陈登鸣讶然,颔首看着曹炎那欲言又止的神色,心中一动,笑道。 “曹兄,战场凶险,我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你的,你尽管开口,昔日你也帮过我,这都是相互的。” 曹炎心中感激又觉得尴尬。 这么多年没见,固然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却毕竟失礼,如今登门就要求助,委实太过唐突。 不过陈登鸣的确够仗义,他干笑作揖道,“也不是别的,我就是听闻陈兄你精擅通灵驭鬼之术。 恰好我这次任务,可能就要对付噬魂宗的魔修,而且还不是寻常魔修,因此斗胆向你请教一些对付阴魂的诀窍” “哦?” 陈登鸣微讶,旋即颔首,笑道。 “曹兄你算是找对人了,我恰好可以帮衬一二。” 曹炎神色顿时大喜,连忙作揖道谢。 片晌后,陈登鸣面带微笑,送走心满意足无比感激的曹炎。 有关对付鬼物的技巧,他有很多,不说小阵灵传授他的,便是林河储物袋内发现的其他偏门鬼修之术以及克鬼之法,也是有的。 陈登鸣挑了一门《鬼语术》以及《封魂录》给曹炎,又详细讲解了一些细节,对方便已是大有所获。 这曹炎,非但是当初的战友,也曾在他打听骆家之事,救走强子时,出过力。 如今他也算是还了对方昔日的这个人情。 “师弟,那位道友是你旧识?何不请进来坐坐。” 返回洞府时,鹤盈玉接过陈登鸣换下的披风,美眸脉脉凝视陈登鸣问道。 “他还有宗门履职任务。” 陈登鸣解释一句。 宗门履职任务,每个宗门修士都要执行。 不过他们才立下大功,大概率是一两年内都不必去执行任务,可以安心修炼一段时间。 陈登鸣招呼鹤盈玉坐下后,将战功可兑换的物品一一告知。 二人共同分析,怎样兑换才更合理。 “法宝催动起来很耗费灵气,师弟你如今的主战法宝已经有了,就只差一件辅战法宝,我想不如就兑换一件三阶低级的辅战法宝,例如增速或是降低风阻的。” “三阶法术暂时不需要,还没跨入那个境界,丹力用起来捉襟见肘” “三阶灵舟可以兑换一艘轻型的中级灵舟,速度更快,且只需安置灵晶,不需要损耗我们的丹力” “福地修炼权,修炼一日就需要消耗一万战功。 一气化神丹,一颗就要五万战功和一个一级权限,这两种委实不太划算” “可惜即便是战功殿内,也没有增加阴寿的宝物。” 鹤盈玉最终叹了一句。 陈登鸣闻言,也是感慨摇头。 战功殿内,倒是有延年益寿丹,十万战功加一个一级权限就能兑换。 但那是给生人服用的,可不是给阴魂服用的。 有些事情随着时间推移,终要发生,他也只能面对,唯一能释怀的就是,至少他努力过了。 二人商议来商议去。 最终决定,先消耗五万多战功以及一个二级权限,兑换两件三阶低级的法宝和法衣、一艘三阶中级的灵舟以及四颗筑基丹。 其中三阶中级的灵舟最为昂贵,需要消耗一个一级权限以及三万战功。 不过三阶中级的灵舟,已是绝对的奢侈品。 很多金丹中期的修士,都没有这等配备。 他们两个假丹配备上这种灵舟,就可以真的上演你的马儿没我快这样的戏码。 一般的金丹中期大修,单靠遁速,也最多只能与三阶中级灵舟持平。 … 第二天,陈登鸣便前往功劳殿,将需要兑换的物品悉数报备。 剩余还有六万多战功以及两个二级权限,他留着没有使用。 将来突破金丹后,这些功劳还可以用来兑换术法以及道法的,不可一次性挥霍空,细水长流。 像福地修炼权以及一气化神丹这种资源,陈登鸣虽然也眼馋,却觉得性价比不高,兑换价格太贵。 五行绝地修炼一天抵得上外界三个月,需要消耗一万战功。 这可就是超越了一件三阶低级法宝的价值,等于烧了一件法宝。 就为了加快三个月的修行时间,如此氪金,委实不划算。 办完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 陈登鸣便开始与鹤盈玉抓紧时间闭关修行。 战争一天不结束,未来他们就又有可能要奔赴战场,执行履职任务。 如今陈登鸣在魔修阵营内,绝对已经上了必杀榜。 若是不赶紧突破到金丹期,日后再进入战场,可就很危险了。 也许魔修阵营那边,也会针对他展开斩首计划。 所幸,如今他已得到了二阶夺灵阵,修行速度再度提升了两成。 原本还需要十年按部就班的修炼,才能突破金丹。 如今却只需要八年。 与此同时。 魔刹国内。 因魔罗刹皇子的身死,举国哀悼了三日。 这种哀悼的氛围,是愤怒屈辱更多过悲伤。 魔罗刹国出生的妖魔,自称罗刹,各个凶残嗜杀成性。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骨子里都很骄傲。 因此,本国皇子被杀这种屈辱的事情,在诸多罗刹妖魔看来,是极其丢人的,令他们的愤怒更多过悲伤,想要疯狂屠戮报仇。 此刻正是一轮冷月高悬,魔刹国皇宫在清冷月光下,如巨兽匍匐山巅,巍然肃穆,大气磅礴。 皇宫内的罗刹殿内,已聚集了五人。 除了气度沉雄威严的魔刹太子之外,另四人则便是魔刹国鼎鼎大名的血、杀、罗、刹等四大金丹后期护法。 魔刹太子雄伟身材负手卓立,背对四人,正逐字逐句以神识扫视一枚玉简内的讯息,炯炯有神的目光似带着万分谨慎,似不肯错漏玉简内的任何一个字。 气氛无比沉凝压抑,四位金丹后期护法都已预料到即将要发生什么,执行什么。 片晌后,魔刹太子冷哼,震碎玉简,一拂衣袖,猩红的眼瞳凝结杀机,发号施令道。 “如今父皇仍在进军无上罗刹道,尚还不知十六弟如此屈辱身死的消息,还有补救机会,四位大人,可知该如何做?” 四名金丹后期护法纷纷作揖,齐声道。 “此次参与袭杀十六皇子行动中的所有人,我等会全部找到,击毙,若能活捉,我们将会带回,使他们接受万魔噬心的刑罚!” 魔刹太子双眼眯起危险弧度,闪烁冷芒,“尤其是天道宗乔昭献以及那长寿宗陈登鸣。 这二人是主谋,杀了他们,才能洗清我魔刹国的耻辱,更能将这两宗未来的领头人扼杀” “是!——” “去吧!” (本章完) 205:难说长生与不死,主战与保守的态度(为月票加更) 修行无岁月,山中无甲子。 时光悠悠,转瞬不过一晃神的功夫,两载即过。 长寿宗内,春意阑珊花正开,东风吹雨湿苍苔。 陈登鸣听着洞府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蔼然目送着许微的灵体自纸人儿内飘出,疲惫飞入魂屋内,心内充满悲哀与无奈。 两年过去,他倒是随着修行,越来越强了,但许微的魂力却是越来越弱了,似已接近油尽灯枯的边缘。 所谓人死如灯灭,许微曾经自绝身死,魂魄却被他及时救出,阴魂不散,即是灯油未尽,灯火仍未灭。 然而阴寿亦有极限,如今许微便是已逐渐走到了极限,灯火将灭。 陈登鸣对此,已只能做好心理准备,为许微送行。 生与死,从来都是摆在求长生之人面前的巨大问题。 生者想要延年益寿,都困难重重,甚至绝难办到,最终难逃黄土一抔。 如昔日登仙大会时,那些苟延残喘的老古董、如妙音宗施怡音,均是想方设法,苟活长生而不可得。 已死之人化为魂,想要活得长,那就更是难比登天了。 “长生不死长生不死我独长生,也难说不死。 身旁之人,却是既难长生,也难不死啊” 陈登鸣颇为感慨,负手走出洞府,远望天际,突生无限沧桑。 如今他已是九十五岁近乎期颐高龄,算上前世的经历,其实很多事也是能够看开了,已可坦然接受一些结果。 这时,远方天空飞来一个小黑点,逐渐变大,煞气十足,闯入长寿宗内。 然而一些长寿宗巡逻弟子见了,不但不会阻拦,反而会驻足恭敬唤上一声“豹师叔”,教那飞来的黑色豹子更为得瑟,昂首挺胸,趾高气扬,很得意。 看到那一脸得瑟飞来的黑色豹子,陈登鸣脸上显露出一丝笑意。 呼地一阵风! 阳光都遮掩了小半,黑云豹庞大身形出现在陈登鸣跟前,撒娇般垂下大脑袋匍匐地上,发出抑扬顿挫的呜呜声。 大概也唯有陈登鸣听得懂这黑豹语录,闻言后摇摇头道。 “黑子,你想留在长寿宗这边享福,不是不行,但得再跑一趟,给我送点东西去那边。” “呜!?” 黑云豹支楞起身躯,竖起耳朵,两个黑宝石般的眼瞳认真圆瞪着,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色。 忍一时大富大贵,成金钱豹。 只是跑一个来回而已。 辛苦点儿就能留在长寿宗这边好山好水好自在,天天喝着灵泉喝一口吐一口,吸着灵气吸一口再放个屁,还能享受大宗弟子喊一声豹师叔。 这日子,不比外面整日躲躲藏藏,生怕被打杀了的筑基妖兽强百倍。 “拿。” 陈登鸣掐诀,从储物袋内取出两个瓶子,飞向黑云豹。 黑云豹张口,吐出一口云气,便将两个瓶子收入云中。 陈登鸣慢悠悠道,“药瓶内分别有一颗筑基丹。你将这两个药瓶,分别送给黑风以及蒋强,这次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呜!” 黑云豹立即欣然应下,旋即伸过豹头,便喝了几口门前灵泉水,旋即低吼一声就要出发。 陈登鸣抬手制止。 “不急!既然回来了,就吃顿好的再走,你主母出门购买灵植瓜果,也该回来了。” 黑云豹顿时止住去势,欣然回首,豹眼滴溜溜转到了不远处园子内种植的一片瓜田。 陈登鸣一笑,“季节未到,还未熟透,苦得很,你向来不肯吃苦,是吃不惯的。” 黑云豹闻言顿时没了兴趣。 如今两年过去,黑风与蒋强,都已经将南域万里边陲那边打理得井井有条。 无论是昔日骆家山、聚集地,还是锦绣坊,都恢复了十几年前的和平繁荣之态。 甚至因林家圈养的妖兽大量被除去,使得边陲环境一派向好,两年来死亡的散修变少了,人烟自然也就旺盛起来了,坊市愈发繁荣。 不过,这也就到了开始考验黑风以及蒋强的时候了。 二人毕竟都只是练气期。 想要彻底坐拥两座一级灵脉,管理这么一大片辖区,仍是非常吃力的。 所幸这两年来,有黑云豹这个筑基妖兽坐镇,再加上‘南山宗祝寻’的名头还未彻底淡化,二人算是经营得一路顺坦,在今年还进贡了两百块中品灵晶到陈登鸣手里,已颇具敛财能力。 不过,黑云豹不愿一直待在那穷乡僻壤。 此豹也是有进取心的,想要待在长寿宗这等灵脉好的地方,将来兴许结丹成为大妖有望。 陈登鸣也没想过要一直依仗黑云豹来撑台面。 万里边陲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将压力落在蒋强以及黑风二人的肩膀上。 黑风已是练气十重的修士,稍微积累积累,就可以服用一颗筑基丹尝试突破筑基了。 以其中品灵根的资质,运气好,兴许一颗筑基丹即可成功。 蒋强资质是差了很多,如今只突破到练气六重,距离筑基还远着。 但陈登鸣却也不会忽视这位老兄弟。 筑基丹,对于他现在而言,也不算什么稀奇东西,当糖豆吃都觉得齁嘴。 兑换到手里的,就有四颗。 给出两颗这为自己卖命的老兄弟,不算什么。 若是黑风能突破到筑基,那么万里边陲的家业,在未来十数年内,也能稳稳当当的发展。 十数年后,他自有手段守住这份家业,左右也都是不费什么精力的事情。 黑云豹酒足饭饱的飞走之后。 陈登鸣也开始在鹤盈玉的服侍下,于洞府内换起了法袍。 两年修炼生涯,安逸度过。 如今又到了他该去履职的时刻。 鹤盈玉的履职安排,则是在就近的修仙家族中,二人算是分头行动。 “我打听了,如今战场上有关你的消息已经不多了,魔修阵营的必杀榜上虽然还有你的名字,但位置已经很靠后,你这次出门执行任务,小心点,应该能应付过去。” 鹤盈玉一边一颗一颗为陈登鸣系着钮扣,一边仔细叮嘱交代。 陈登鸣含笑抓住鹤盈玉的一封葇荑,道,“这消息你都打听好几回了,我听都听腻了。 放心吧,真有危险,我一定是安全第一,我们长寿宗的任务,也向来是保安全第一。” 鹤盈玉翻个白眼,拍了下陈登鸣不老实的手,道,“我这不也是担心才一直打听。 你也知道,半年前,乔昭献都遭了魔刹国金丹后期修士的狙击,若非他是候选道子,天道宗赐了他天道牌子,只怕乔逃逃那么能逃的传奇,都要终结了。 你啊我担心你啊” 说到最后,鹤盈玉眼眶都略微泛红,是真的特别担心。 “哎,别哭,我说你,有时候咱们一起修炼,我那么强,你都不哭,一直忍着。 这还没发生的事情,你就忍不住要哭了?” “讨厌!” 鹤盈玉破涕而笑,嗔怪,“你越来越不老实!当初我看你挺老实的。” “当初我就不老实,我要是老实,跟关师兄一样,你估计都不看一眼的。” 二人温存片刻,陈登鸣不再逗留。 穿上了一袭深青色的三阶低级法袍甲木袍,于鹤盈玉独依门户处的脉脉目光相送下离去。 这次他是得到消息,先去长寿殿了解任务,再选择履职任务,而后去执行。 如此既可保证任务的自由度,也可保证隐秘性,宗门对他的保护以及重视程度还是很高的。 陈登鸣怀疑,也许是半年前乔昭献的遇袭,震惊了东域诸宗,令宗门对他的安全也重视了起来,这才时隔两年,才准备派他出去执行履职任务。 否则按照常理而言,一年前或者半年前,他就应该要出去参加履职任务了。 如今两年过去。 他的长春功已经突破了第十重,丹力较之先前增长了五成。 控金术与木偶术也双双修炼到了大师级,寿元大限也提升到了874年的程度。 之前与炽炎血魔一战中损耗的寿元,如今几乎都已恢复。 现在他的实力,较两年前,已是变得更强。 外出后只要不浪,还是能稳妥完成任务回归的。 … 很快。 他飞到了长寿峰的长寿殿前。 才发现殿门口立着两道熟悉身影。 看到其中一道身影,陈登鸣不由欣然叫出声。 “丘派主!” “嗯?” 那身影转身,瘦削面庞,下颚短须,高瘦的身躯宛如钢筋构造而成,两眼炯炯有神,看到陈登鸣后笑道。 “陈师侄!好久不见!” “哈哈,丘派主,的确是许久不见了,这两年我一直闭关勤修,未曾离开宗门,也没回去长春派看看,您不要见怪!” “怎么会?” 丘峰笑道,“你小子两年前整出那么大的风波,整个魔修阵营都因你沸腾了。 我们长寿宗长春派,都以你为豪,你这两年选择低调蛰伏,也是好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二人说到这里,同时想到了乔昭献。 “哈哈,你们叔侄俩重逢再见,有说不完的话,不过还是先以宗门任务为重吧!丘道兄,你说呢。” 这时,一旁传来爽朗笑声。 陈登鸣意识到冷落,立即转身作揖行礼道,“朱师叔!” 说话之人正是朱光标,他摆手慷慨道,“行了,跟我这老熟人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走,我们都进去吧。” 陈登鸣含笑点头。 丘峰见状,轻笑摇头,负手迈步进入长寿殿内。 他曾是长寿宗资历更老的一辈,与宗主刑慧光算是同资辈,朱光标都只算是他的小师弟,金丹后期的实力,自然走到哪儿都被尊重。 不过朱光标对陈登鸣也这么豪迈客气,这显然也是因陈登鸣表现出的斩杀金丹的战力,否则也不会如此,这令丘峰感到颇为长脸。 两行人进入殿内之后,长寿宗宗主刑慧光,以及另一位负责事宜的金丹大修管朝也均是现身。 最终刑慧光与丘峰等人在主殿商讨。 陈登鸣则随着管朝来到偏殿,挑选履职任务。 “陈师侄,你也清楚,如今你在魔修阵营那边,是列入了必杀榜的。 但这履职任务,宗门也不可能独独对你一人开绿色通道,你还是得执行的。” 管朝一坐下,就面色蔼然,开门见山道。 陈登鸣谦逊作揖,“这个弟子自然是省得,弟子也从不敢自傲到只享受宗门权益,自己独搞特权,话说回来,弟子也没那特权。” 管朝满意颔首笑道,“大家都说你明事理,知进退,虚怀若谷,看来是不错,我很看好你成为下一届的长寿种。” “哎哟。” 陈登鸣受宠若惊,忙作揖客气道,“多谢管师叔器重,弟子不敢当,不敢当。” 类似的话,这两年他偶尔拜访玉鼎真人以及公孙载时,都听多了。 现在几乎是条件反射就立即表示不敢当。 这可真是绝不能立即自满,表现舍我其谁的势态。 虽说日后能竞争到,那就竞争到也没什么。 可明面上,他不愿太出风头,以免被其他假丹师兄弟排挤厌恶,搞出一堆狗屁倒灶的事情。 这选长寿种,如今在他看来,就跟前世看港片选话事人,没啥太大区别。 和气一点,今年你选我,明年我投你不行了。 没必要明面上就表现得我非要咬你一口的死相,私底下还要约起来钓鱼,玩砸石头,那多伤和气。 长寿宗高层也不是傻子,实力上更是碾压姿态,智商和手段上,他曾经就领略到了,还是谦逊一点装小陈好。 管朝适当试探了几句,对陈登鸣这苟到底的知进退表现,很满意。 这样的人,才是人才啊。 明明很有实力,却就是不张扬。 闷声发大财,深得他胃口。 他从储物袋拿出十几枚玉简,随手放置在桌上,道。 “来,选吧,实在不好选,你就抓阄。” “啊?”陈登鸣愣住,看着桌上的玉简,“这都是任务?” “不错。” 管朝神色变得严肃,道,“不过有些话,我可以私下透露给你,宗内本是想在规则内给予你一些保护,给你安排一些不算危险的任务,让你应付过去。 但另有一些人持不同意见,认为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必须主动解决。 因此,这些任务中,其实分两种不同的任务路线,关键看你怎么选。” 管朝话语一顿,又补充道,“你也不必担心,哪怕你是选的主动解决麻烦的方案,宗门也不会让你独自承担麻烦,这次丘峰之所以过来,你现在应该清楚了。” 陈登鸣一怔,旋即有所明悟了。 这或许是宗内主战派与保守派之间的分歧。 而管朝则是中立派。 但无论是那种,都并非要害他,而是在帮他解决问题。 现在,就是把选择权交给他。 但这 这他娘的会不会也是在两个派系之间,选择站队啊? 保持中立行不行。 陈登鸣心里吐槽,又多看了几眼管朝。 发现这老狐狸已经开始一本正经的喝茶,一副不再提示的模样。 当即只好分出神识,浏览任务内容,从中分析讯息,做出选择。 麻烦,太麻烦了。 大宗门,人一多,分歧就多,就是麻烦。 这还是相对养生咸鱼的长寿宗,换作竞争更激烈的天道宗,只怕有更多麻烦。 … 一盏茶后。 陈登鸣皱眉取出一枚看起来相对较好,不算危险,也不算特别咸鱼的任务玉简,递给管朝。 “管师叔,我就选这个任务了,您帮我把把关?要不就移步去晚辈洞府喝茶聊聊,我那里还有几罐珍藏的烟雨台灵茶” “烟雨台灵茶?” 管朝眼睛一亮,旋即又轻哼,接过玉简,笑着摇头,“你这小子灵茶我就不喝了,不过我倒是可以提醒你” 他眼睛眨了眨,偷偷看了眼主殿,传出神识。 陈登鸣眼睛微亮,脸上露出笑容,心里打定主意,回头黑子回来了,就让黑子不着痕迹的把灵茶送去管师叔洞府 … … (本章完) 206~207:故人之死,散乱魔修驻扎地(求月票) 陈登鸣选的任务乃是三宗联合的任务。 正因为三宗联合,出动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故而风险均摊,也不算危险。 但要执行的任务,因深入战场,需要破坏魔修阵营的多处法阵,故此也绝对与安全不沾边。 不过,陈登鸣已得到管朝的提醒,知晓这次任务哪怕发生凶险,也将会有三方宗门兜底。 知道这个讯息,陈登鸣心里也就有数了。 看来丘峰的出现并非偶然。 只是他要装作不知道,以免露出马脚。 不过,对于他自己的任务,他也不清楚究竟是选择了哪一条路线,也只能按照个人性格习惯,往最坏处想,而后做最坏的打算了。 离开长寿殿后,陈登鸣与丘峰在殿外碰面,二人简单聚了片刻。 “这次任务后,抓紧时间突破到金丹吧。”丘峰提醒道。 陈登鸣点头,“我一直在抓紧时间修炼。” 丘峰道,“按理说,你应该已经进入长寿种候选名额了,但大概是刚入宗不久,还未通知你。 这次任务过后,应该也快了” 陈登鸣一怔,旋即笑道,“这个我倒是并不在意” “必须在意。” 丘峰突然神色郑重,道,“你不要以为,伱得到了人仙道统的只鳞片爪,就可以不在乎天仙道统 人仙道的好处,你已经尝到了,天仙道同样不差,甚至我长寿宗的天仙道,也算是比较完整,这对你往后,将有很大的好处。 难道你忘了我们长寿宗的优势?” “长寿?” 陈登鸣若有所悟颔首,“我听说天道宗也是掌握有天仙道统,他们的天仙道统不一样吗?” 丘峰颔首,“是存在区别,其实包括你接触到的人仙道统,也是存在区别,你与那位煞星的道统,就可能有差别。” 陈登鸣颔首,心思浮动。 丘峰看了眼陈登鸣,道,“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有时候要停,有时候也要冲,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你应该要冲。 就算成了金丹后,再争道统,你都不迟。 这同样也是一种较力比拼,我看长寿宗的假丹中,已经有人再牟足了劲儿要突破金丹,压过你一头了。” 陈登鸣颔首,“派主,我知道了。” 话虽是这么说,他心里却仍是并未太执着。 有时候,越是想要得到什么,可能越是得不到。 人仙道统,曾经就为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天仙道统,只怕麻烦也不小。 丘峰之所以想要他争取到,只怕也是因其当初没有争到,对他寄予厚望。 但他不愿将有限的精力,卷入诸多尔虞我诈的麻烦中,只想安静修炼。 其实,这也是他最大的优势,他修炼没有瓶颈,如今资质也不差,战力就更是强大。 只需要境界突破,很多事情也许就是水到渠成的过程。 这个时候分出精力,去刻意经营,反而是舍本逐末。 不过,这些话,他自然也不会说出来反驳丘峰。 对方也是说一不二的人,同样也是为了他好。 二人又聊了几句,从丘峰轻松的口吻中,陈登鸣隐约探听出了自己想要的讯息,放下心来。 有些事,也无需明说。 只是察言观色,他就已经知道结果。 二人分开后。 陈登鸣返回洞府之中,将宗门任务的安排告知鹤盈玉,表示安全方面无需对方担心,让其放宽心。 二人即将分别,当晚自然也是情难自禁。 一起疯狂修炼了一番之后。 陈登鸣第二日一早便准备出发。 “带上我的百宝囊吧,我这次的任务比较简单安全,用不上百宝囊。” 临到送行之时,鹤盈玉拿出自己的百宝囊道。 陈登鸣瞧出其美眸中隐含的忧虑,还是含笑收下,让其放心。 如今鹤盈玉也已有两件法宝,又是假丹大修,战力不俗,在修仙家族中坐镇,也的确不会发生什么危险。 分别后,到了山门之前。 才发现山门已是停了一艘庞大四阶灵舟,不少长寿宗弟子正在登上灵舟,气氛肃穆。 又有一批弟子以及筑基修士要出发前往战场。 灵舟甲板上,杨自道等人赫然在列。 看到陈登鸣,立即飞过来热情打招呼。 “陈师弟,你也要出任务了?去很远的地方?” 陈登鸣含笑摇头,“杨师兄,我的任务需要保密。” 杨自道闻言尴尬一笑,“也是,你看我这嘴,就爱乱问。” 缪云笑着作揖,“我就不问那么多,祝陈师弟你马到成功即可。” 陈登鸣客气道谢,突然察觉到下方人群中,似有一道熟悉的目光正关注着他。 他低头看去,便看到一张清瘦明丽的女子面庞。 陈登鸣一愣,旋即露出笑容唤出名字,“杨师妹,好久不见。” 杨自道等人诧异垂首,见陈登鸣关注的是一个筑基中期的师妹,不由笑了。 那边甲板上的杨兰则有些局促,没料到陈登鸣竟然主动唤她,唯有立即飘身飞出,欠身行礼,脸上勉强露出笑容。 陈登鸣看出其局促,主动客气道,“杨师妹,我们也是很久不见了,对了,两年前我还在宗内见到了曹师兄,他人呢?改天回来后,我们再聚聚。” 杨兰脸上的笑容僵住,白皙面孔更显苍白。 “曹师兄?那个曹?” 杨自道诧异,旋即恍然又遗憾道,“陈师弟,你说的,是曹炎?他一年前就已经在战场中哎。” “什么?”陈登鸣身躯一震,眉峰隆起,眼神惊愕。 “原来是曹炎,他都快突破假丹了可惜”缪非也是唏嘘。 杨兰此时也缓过神来,吐口气勉强笑道,“多谢陈师兄你还记得曹师兄,两年前他曾还告诉我,你为人仗义,愿意帮助他只可惜,哎,人各有命。” 陈登鸣想起两年前与曹炎相遇的场景,当时故友重逢,他也还了对方人情,还很愉悦。 没想到短短两年不见,已是阴阳两隔。 陈登鸣遗憾摇头,问了一句,“曹师兄是怎么死的?” 杨兰美眸中射出痛苦而仇恨的光芒,道,“是噬魂宗的假丹何立。” “是他?” 陈登鸣恍然,记起了当初那留给他很深印象的筑基后期修士,那时对方一人成军,抵抗他们一群人的进攻。 祝寻的阴魂说起来,还是从对方的引魂幡内找到的。 陈登鸣感慨摇头,安慰了一番杨兰后,与杨自道等人辞别,转身离去。 战场中有人生有人死,只是死去的人,是自身好友,自会难免让人感慨唏嘘,痛恨那杀人者,但事已至此,也唯有接受现实了。 陈登鸣召出以战功兑换到的三阶中级灵舟【乌蓬飞天舟】。 此舟通体褐色,小如核桃,舟身法阵雕琢得极其精细美观。 看上去倒是有些像前世《核舟记》中记载的核桃雕刻小舟,输送灵气后,即会迎风见长。 他衣袂飘飞,飞身其上,拿出三块上品灵晶安嵌灵舟法阵内,灵舟遁速立即加快,刹那远去。 三阶中级灵舟的遁速,比之低级灵舟要快不少。 半个时辰即可飞出三千多里。 这乌蓬飞天舟又可遁入云层之后,启动消音匿迹阵法后,再降低一些遁速,隐蔽性便是极强,呼啸的破空声都会敛去大半。 近两个时辰后。 天色已临近黄昏。 灵舟飞到了任务记载的目的地,一处临近东域西南方的群山中。 残阳从山的西边斜射过来,将下方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陈登鸣在空中就收了灵舟,而后驭出神变刀,掐诀施展金遁术遁入刀光内,悄无声息地降落下去。 下方山地之中,两道人影已经等候多时。 眼见一道刀光鬼鬼祟祟靠近了过来。 其中一道人影含笑走出道,“陈道兄,来得这么迟,还这么谨慎?” 刀光一闪。 陈登鸣退出金遁术,身影从刀光中走出,缓缓降落下去,在半空时便作揖惊讶的笑道。 “乔兄,好久不见!没想到这次天道宗派出之人,竟是你。” 下方说话的高大身影之人,赫然便是乔昭献。 “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蜀剑阁当代候选剑子之一的高凌霄,你因该听说过。” 乔昭献向后方一道身影抬手,介绍道,“高道友对你可是早有兴趣了。” “只是想当面切磋的兴趣,乔道友你可得说清楚才行。” 后方人影含笑说道,脸色羞红,迈步走出。 但见其身着一袭湖水绿的宛如紧身武士服般的法袍,英气勃勃,明丽动人,另有一种女性的妩媚域与娇羞,竟是一名女子。 陈登鸣也不仅有些讶然,任务资料上可没给出任何有关此次合作的他宗人员的消息。 结果这第三个合作之人,竟是蜀剑阁候选剑子,再加上一个乔昭献这任务,不简单啊,不会是主动解决麻烦的任务吧? 不过面上,他还是客气含笑作揖,“高道友你好,我是陈登鸣,对你们蜀剑阁行侠仗义的剑修传说,我是早有听闻,很是钦佩!” 高凌霄微笑持剑,行剑客礼,显得英姿飒爽道,“陈道友过奖,道友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此次能与你一起执行任务,也是我的荣幸。” “好了,互相夸奖的话,还是路上再慢慢夸吧,我们先出发,途中慢慢聊。” 乔昭献打个哈哈道,目光扫向陈登鸣,隐隐观察出陈登鸣这两年实力应该是又有增进了。 但距离突破金丹,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三人很快又一起准备出发。 眼见乔昭献拿出的灵舟,也是三阶中级的,陈登鸣暗道这老乔闲钱还真不少,打消了用自己灵舟的想法。 灵舟升空后,乔昭献便拿出一张战区地图,摊开后,指向几处位于南北域交界的方位,凝重道。 “这里就是我们此次要捣毁的法阵地点,你们都看过任务情报,那里都被几股魔修的家族势力以及小门派把守,我们最好是分头行事,同时行动,一举捣毁后就撤离。” 陈登鸣盯着几处位置,皱眉道,“问题是法阵有四处,我们却只有三个人,为何上面不再多派下来一些人?” 高凌霄微微一笑,抱着剑道,“大概是因为这任务目前东域诸宗中,金丹之下除了我们三人,其他人要独力迅速完成,都有些困难。 或者说,其他寥寥几人能办到的,也都有其他的任务。” 乔昭献颔首,凝重道,“而且陈道兄,你应该听说了半年前我经历的事情。 这人太多,可未必就一定安全啊。我们在相聚之前,都不知道合作对象是谁。 但现在来看,只怕这个任务并不见简单” 陈登鸣目光一闪,从乔昭献语气中察觉出了一些意思。 看来东域诸宗联盟中,魔修阵营的内应,也是不少啊。 他不由想起了李岳。 不过,长寿宗都给了他自由选择权了,结果他都能一下子挑选到这与乔昭献以及高凌霄组队的任务。 这能说是幸运呢,还是倒霉呢。 “第四处法阵距离我最近,我处理完第三处法阵后,就立即赶往第四处法阵。” 乔昭献手指在地图上敲了敲,道,“你们要是速度快,就也立即赶往第四处法阵,如何?” 乔昭献还是喜欢大包大揽,有事第一个上,一副身先士卒的模样。 陈登鸣和高凌霄对视一眼,均是并无异议。 但陈登鸣很快发问,“乔兄,这任务如今将我们三人聚集一起,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可能会与你上次一样,遭遇魔修阵营的金丹呢?” 乔昭献眉头拧起,缓缓摇头道,“不好说,但一般的金丹,我想陈道兄你也不会放在眼里,你是担心魔刹国的金丹后期护法吧?” “怎么会不放在眼里?我可不敢那么飘。” 陈登鸣心里吐槽,面上还是主要问魔刹国金丹后期护法的事情。 毕竟,寻常的金丹初期大修,的确难以威胁到他的性命。 金丹中期大修出手,他拉开距离后使用三阶中级灵舟,也未必就没能力逃走。 但若是遭遇金丹后期大修那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乔昭献摇头,“金丹后期大修,都是备受关注的对象。 尤其自我上次遇袭后,魔刹国的四位金丹护法,均是被我们东域诸宗盯紧,大概率是很难突然出现在我们这次的任务中。 毕竟我们的任务讯息和人员,都是保密的,我们三人相见之前,都不知道彼此是谁。” 高凌霄瞧了一眼陈登鸣,心里纳闷这斩了金丹炽炎血魔的陈道兄,怎的一点强者气概都没有。 不过想到对方毕竟是长寿宗的修士,她还是能够理解,求同存异,颔首笑道,“只要行动快一些,撤退更快就行。” “嗯。” 陈登鸣颔首,突然理解为什么宗门不愿告诉他太多讯息了。 知道得越多,想得也就越多。 管朝私底下告诉他一些消息,若是被邢掌门知道,搞不好还要被罚。 接下来一路无话,一刻钟后,灵舟也就跨过了陈登鸣尤为熟悉的万里边陲附近,越过明云山脉,抵达了常年冰天雪地的北域附近。 如今两年过去,战争也真的如炽炎血魔所说的那般,即将席卷到南域。 但因炽炎血魔被陈登鸣所杀,西域魔宗的战略意图被识破,东域诸宗也迅速反应了过来,早有防范且予以打击制止。 故而西域魔宗还没有真正联合北域诸宗,侵入到南域。 不过,西域魔宗也已在北域边界之地开始设置一些邪恶的法阵,为发起战争作筹备。 他们此次行动,就是破坏法阵,遏制西域魔宗联合北域诸宗,入侵南域的意图。 “陈道兄,听说你曾经就是从南域边陲走出的,不会就是刚刚路过的那地方吧?” 眼看快要抵达目的地,高凌霄一面检查法器,一面好奇与陈登鸣交流。 陈登鸣诧异,“听谁说的?现在外面的修士,连我的出生地都弄得人尽皆知了?” 高凌霄错愕,旋即笑道,“你还真是警惕,不说是人尽皆知,以你现在的名气,现在任何大一点的宗门,只怕都有你的讯息,你的出生地当然不是什么秘密。” 陈登鸣摇了摇头,正要说话,乔昭献突然提醒。 “到了,再往前大概率会遭遇魔修的巡逻小队,他们连高空都会排查,我们不能再乘搭灵舟了,都潜伏下去。” 陈登鸣与高凌霄均是颔首,随后乔昭献收起灵舟。 三人各施手段,以相对不容易引人注意的状态潜入向下方山林。 半个时辰后。 一头浑身散发血煞气的妖兽嘶吼着张开利爪,扑杀而来。 陈登鸣面无表情一指点出。 大师级的点金术瞬发而出,轻易将这头妖兽凝固成金属。 乔昭献看向远处被冰雪覆盖的山头,又低头看了看战区地图,道,“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分头处理三处法阵,然后在第四处法阵聚集。” 陈登鸣颔首。 高凌霄扬起手中法剑,淡淡笑道,“看看谁快,说不定我比乔道兄你还要更快到第四法阵。” 乔昭献轻笑一声,“我更相信会是陈道兄更快。” 陈登鸣故作轻松道,“那我宁愿我最慢,你们解决了第四处法阵,我再过去为你们鼓掌就好了。” 三人相视一眼,均是一笑,而后迅速分头行动而去。 陈登鸣掐诀,施展大师级的木遁术,在山林之中快速遁走,向着目的地靠近过去。 数百里外。 惨淡月光下,一座山坡的山道上,遍布条条残雪,在暗暗地融化,闪着暗灰色的寒光。 一些山岩上,长长的冰溜子像水晶的短剑似的挂着。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令人皮肤都砧人的痛。 几声猖狂肆意的大笑声,撕裂寒风,夹杂着女人凄厉的悲呼和男人歇斯底里的怒吼,分外瘆人,仿佛恶魔在人间行着残酷不人道之事。 很快,怒吼声戛然而止。 女人的悲呼也逐渐在风中含糊不清。 寒风中,压抑的兽吼声,猖狂的笑声,邪恶的怒骂声,混合一起,从那一片聚集在一团阵法光芒中的杂乱人影中传出。 一双冰冷的目光远远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一百多号人,大多数是练气期,筑基大概有两人,不过其中倒是有一头很强的妖兽,气息似乎堪比假丹了” 陈登鸣处于一株参天大树的树冠上,身形遁入其中,以鹤盈玉百宝囊内的千里眼法器,观察千丈外的景象。 在他看来,前方驻扎的是一批纪律很散乱的魔修群体,可能是两个魔修家族的结合体,或者一个小门派。 不同于一些将邪魔外道描写得很洒脱不羁的中的描绘。 眼前的这些魔修,就是真正的邪魔外道,正在对抓捕到的俘虏行极其邪恶之事,甚至可以说是惨虐。 陈登鸣按捺了片晌,继续观察。 通过法器,看到那前方魔修法阵中央的位置,似是一个阵法祭坛。 祭坛中部中空,其中有大量诡异邪恶的块状物在蠕动着,似是巨型蚂蝗般。 此时,有好几个魔修架起一些俘虏,不顾俘虏的惨叫,直接将之抛入进祭坛中。 那些蠕动的如蚂蝗般的块状物,突然就张开脸盆般满是利齿獠牙的大口,将抛入进来的俘虏吞噬。 “蛊?难道是蛊道家族或者门派?” 陈登鸣皱眉。 这时,储物袋传来轻微动静,传音玉符传来了乔昭献的消息,已就位。 没多久,高凌霄也传来了消息。 他当即迅速给二人传递‘动手’的消息。 消息传出后,陈登鸣掐诀,神变刀‘嗖’地飞出,贴地而行。 他的身影很快遁入刀光之内,向前方疾驰靠近。 法阵内。 一处草垛旁,两名魔修正狞笑着掐住两名女子的脖颈,而后催动一种邪恶的特殊法器,正欲刺入女子的体内,取出所需之物,再慢慢享用。 然而就在此时,他们眼前如有一道闪电般的光华闪过。 “什么东西?” 二人同时机警抬头。 耳边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咔擦”声响,足可抵挡假丹大修全力进攻十几次的法阵,竟是瞬间在一道银光下破灭。 二人纷纷大骇,张口便要大叫。 那银亮刀光几乎刹那掠过。 一人身躯一颤,额头被一道尖锐刀尖穿透。 另一人还来不及叫出声,刀尖已如灵蛇般一转,直接从其面门穿过。 ‘噗通——’ 两道身影倒地。 宛如巨型海碗倒扣在地的法阵也因破开的豁口而黯淡,顿时引起场地内的魔修注意。 人群一阵骚动之时,却见一道凌厉刀光迸发出道道银光,似夭矫龙蛇,以无与伦比的急速穿行在人群之间,但凡擦着碰着一人,就有人丧命。 甚至在遭受攻击的刹那,那刀光轰然炸开,化作千百道银练一般,激起了雪白光芒与锋锐之气,秋收麦子似的收割众多魔修生命。 “好胆!” “住手!” 两声怒吼伴随一道巨大的兽吼声,突然从后方山间传来。 嘭地一声,一处满是坚冰的湖面被撞破碎裂。 无数冰渣以及水花四射。 水中冲出一头浑身满是瘤子般的恐怖肌肉的妖兽,背后生长着四支巨大的肉翅,粗壮的双腿与双爪都长着刀尖般的利爪。 这庞然大物包括尾巴足有十几丈长,浑身毫无毛发,狭长的头部宛如蝙蝠,獠牙交错微露,头顶却还生长着两只弯曲羊角。 一双猩红双眼,充满残忍,盯上了那肆虐屠戮的刀光,背后四只翅膀一扇,顿时轰地卷起气浪,冲了过去 (求月票) (本章完) 208:羊尊者,万蛊宗吞魂蛊(求月票) “吼!——” 生有四翅长有宛如恶魔羊角般的怪物猛冲而来时,处于刀光之中的陈登鸣便已然察觉到一丝威胁。 这也是场内唯一令他感到威胁的生物。 考虑到需要配合乔昭献二人速战速决,不给第四法阵那边镇守的魔修太多反应时间。 陈登鸣毫不迟疑操控神变刀,刀光一转,电掣向四翅怪物。 霎时,刀气急剧扩张,化作一道无与伦比的速度刀光,瞬间洞穿十数道人影,爆开血雾。 在临近怪物的刹那,刀光在呛然声响中涨大。 神变刀的刀锋散发着一般疯狂的光芒,像在炫耀着神变刀中潜藏的恐怖威能。 就在这同时,体型庞大的怪物也已是如小山悬空般冲近,途中不少魔修弟子甚至直接被其掀起狂风的肉翅掀飞出去,摔得骨断筋折。 眼看着那惊人的刀光骤然扩大,瞬间变成八丈大刀似巨大的银色匹练,狠狠劈来。 妖兽猩红的眼瞳中也霎时凝结惊恐之色,察觉到了强烈的威胁以及同层次的力量。 它怒吼一声,四只强有力的肉翅顿时急剧扇动,拖着身躯急停后撤,两只强健利爪宛如船锚,裹挟强横妖力,向大刀摄去。 “铛”地一声暴响! 二者碰撞的区域,刹那爆开汹涌气劲。 璀璨的刀光冲天而起。 一道人影从中分离而出,顺着巨大冲击力,缓缓向后飘荡。 下一瞬,庞大妖兽的身躯,重重的砸在后方人群中,夯实的地面如松脆的糕点般被巨大冲击力撞得炸裂。 一些魔修弟子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宛如小山般砸来的妖兽狠狠碾压在下方地面。 当场就有一些碾成了肉糜,血浆四溅,侥幸存活的也是身躯诡异的扭曲,骨头断裂。 “不好!是假丹大修!” “一个照面就击退羊尊者,难道是天道宗的假丹?” 两名筑基魔修才飞来祭出成群的蛊虫与法器,便看到强横的圣门灵兽被轰飞。 而敌手则浑身散发令人窒息的恐怖灵威,顿时惊悚得寒毛耸立。 羊尊者可是假丹灵兽,乃是圣门调度给他们的镇守灵兽,论战力,可比寻常的假丹修士强大多了。 “逃!” 二人毫不犹豫便要撤走,掐诀调动成群蛊虫,黑压压蜂拥向陈登鸣,弃车保帅进行阻截。 然而,对面之人豁然转首,目光有如冷电中挟着霜刃般,在黑暗中灼灼发亮,令人心悸。 其双手手掌倏然张开,向着他们所在的位置罩定一抓。 木偶术! 瞬间,空气中澎湃的木系灵气沸腾,汇聚宛如灵气潮汐般的涡旋! 无论是空中如黑云飞腾的蛊虫,还是两名筑基魔修,均只觉四周空气中包括下方地面上的植木中,突然涌来极其浓烈的木系灵气,强行侵入了体内。 顿时,二人连同诸多蛊虫,俱是身躯僵硬,从空中跌落下去。 “吼!” 假丹妖兽羊尊者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空气如波纹荡开,声震如雷。 其有力的如羊蹄般的双腿,猛然一蹬地面。 嘭! 地面泥土伴随几名倒霉魔修弟子的尸体直接爆开。 羊尊者浑身散发惊人妖力,再度冲杀向陈登鸣,染血的双爪探出之时,两团黑黢黢的邪恶气息急剧旋转凝出。 “冥顽不宁!” 陈登鸣卓立半空,两鬓白发飘扬,双眼如电光闪烁,随手掐诀。 神变刀当空悬停,呛然分化,成千百道耀眼刀气光雨,高悬半空,宛如圆月悬空。 “去!——” 陈登鸣一指点出,衣袂飘飞,霎时无数刀锋似孔雀开屏陡然激射而下,宛如大雪崩山,气势雄奇。 雪压千重山上树,刀倾万里月中天! “噗噗噼啪!——” 浩浩荡荡如瓢泼大雨般的刀气,从天而降,霎时就将羊尊者淹没其中。 “哞!!” 羊尊者双目射出猩红光束,发出一声激昂长啸,头顶羊角爆发出璀璨的亮光,全身瘤子般的肌肉也纷纷隆起,笼罩一股赤红光罩。 “铿铿锵锵”—— 万千锋芒逼人的刀刃落在羊尊者身躯之上,发出阵阵金属颤音,火花溅射,仅是堪堪破开防护后,入肉并不深。 且这种皮肉伤,都不及骨头,对它这种庞大体型而言,根本不算太大伤害。 “好厚的皮!” 陈登鸣目光微微一凝。 神变刀终究只是二阶顶级的法器,比之法宝还是存在差距,对这皮糙肉厚的假丹妖兽,仍是无法构成太大伤害。 他蓦地掐诀,一声高喝,宛如清越龙吟之声,额头、胸腹三处丹力迸发,散发出一股慑人心魄的威凌之势。 强横气势扩散的刹那,法宝惊魂丝瞬间于身前浮现,宛如道道妖冶的极光丝线,环绕身前,诡异幻动。 随着其双手抱圆之时,霎时凝聚炽盛成一团刺目白光。 ‘噼噼啪啪——’ 无数惊魂丝线在白光中剧烈冲撞摩擦,甚至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与电弧,随着旋转而愈发锋锐,散发极其压抑危险的气息。 羊尊者顿时察觉到强烈威胁,猛然四翅震动,身形嗖地横移避开。 大量刀刃冲击在地,切割穿透泥土岩石,掀起剧烈烟尘和震荡。 它翅膀一震一收。 庞大身形以与其身躯不匹配的极速,如闪电般旋转着冲向陈登鸣。 额头两只弯曲的羊角浮现两股强烈的妖力波动。 但见一圈一圈妖力,沿着羊角沟壑向上蔓延,随后蓦地宛如线圈炮般齐齐亮起,散发出令陈登鸣都感到威胁的力量。 这时,嗖!—— 大量惊魂丝凝聚成一道炽盛白光,激射向空中旋飞的羊尊者,无论其如何空中变向,惊魂丝亦是随之灵活变向,宛如锁定了目标的一道迅猛银蛇。 “吼!——” 羊尊者猩红双目满是暴戾,肉翅呼扇悬停。 两个弯角前亮起如两团小光炮般的妖力瞬间激射而出,与冲击而来的惊魂丝对轰一起。 嘭地一声巨响! 空际似一道惊雷炸开。 光芒璀璨的灵气风暴疯狂向四外汹涌而去。 下方地面方圆二十几丈的草木都被掀起地皮。 嗖嗖嗖—— 万千惊魂丝撕裂气劲,银光闪烁,瞬间激射在羊尊者满是瘤子般肌肉的身躯之上,无视其澎湃的妖力,刹那洞穿。 登时,羊尊者身上诸多血肉骨骼被打成筛子爆开,四散飚射。 周遭的一些魔修还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激射的血箭击中,洞穿了身躯。 一大片血雾弥散开来。 羊尊者发出一声凄厉惊人的惨嚎,庞大身躯在剧烈冲击力下犁出一条长长的沟壑,摇摇晃晃。 一道浑身散发金光的魁梧身躯已经冲来。 陈登鸣处于金刚不坏禅功状态,全身肌肉块垒层层,力量、速度均是暴增。 他一拳轰出,璀璨夺目的拳芒,如恶鲨撕咬,猛虎寻羊,凝聚一起的拳劲凶猛无俦。 羊尊者发出微弱的厉吼,竭力将巨大前爪探出。 宛如船锚般尖锐敦实的爪子,瞬间与陈登鸣的铁拳对碰。 ‘铿’地一声! 羊尊者浑身巨颤,爆射出更多血水,踉跄后退。 陈登鸣毫发无损,身形顺势前冲,双手虚握的刹那。 嗖!! 惊魂丝宛如银光倒卷,飞回手中,凝聚成一把闪闪发光的大刀。 随着他腰身一拧,浑身力量节节贯穿,双臂岩石般的肌肉隆起,大刀狠狠斩向羊尊者头颅。 回身斩! 噗—— 足有水缸般粗壮的脖颈瞬间被一刀斩断,大量鲜血宛如喷泉般溅射而出,四处喷洒。 “嘭”! 地面一震。 羊尊者斗大的脑袋砸落在地,而后是庞大身躯轰然倒地。 汩汩鲜血顿时从其身上筛子般的伤口中流出,热腾腾散发强烈煞气的鲜血,汇聚成血泊。 陈登鸣身上甲木法袍浮现出绿色的光罩,隔绝血雾,飘浮半空,两鬓白发,随着恢复静止而垂落在肩,身上的金芒也逐渐褪去。 他目视着仍在痉挛的羊尊者,召出引魂幡,掐诀摇晃一扯。 顿时便有一道狰狞的羊头神魂从妖兽体力拉扯出,发出不甘怒吼挣扎,却仍是被收入幡内。 做完这些,陈登鸣又接连摇动魂幡,召出幡中兄弟祝寻。 “哫哫——” 祝寻出现的刹那,周遭阴气大盛,鬼气森森,满脸横肉的面庞充满享受之色,嗅了嗅空气中的死亡气息。 “去!解决他们。” 在陈登鸣的指示下,祝寻钻入林河脑袋内,几根稀疏毛发飘舞着,嘎嘎怪笑,直接扑向了另一边好不容易摆脱木偶术的两名筑基修士。 陈登鸣掐诀之间,又召出一头金罡灵尊。 这头庞然大物,战争工具,轰然迈出大步伐,杀向周遭逃窜的魔修弟子,脸盆大的铁拳纵横捭阖轰杀之下,击得地面一阵阵巨颤,堪称一场屠戮。 “这头妖兽,倒是颇为不俗,兴许是来头不小” 陈登鸣看向地上羊尊者的妖尸,身形落地,蹲下去用手指戳了戳妖兽那宛如柳树瘤子般的肌肉,只觉哪怕死了,其尸体内都充满了惊人的弹性和力量。 这妖兽的肉身之力,就超越了他处于金刚不坏禅功的状态,唯有人仙道体才可稳稳胜过。 “嗯?” 陈登鸣目光落在其头顶弯曲的羊角以及眉心处隆起的鼓包上,若有所思。 在这羊角以及眉心鼓包处,此时仍有充沛的妖力凝聚,氤氲着灵光。 显然,若是将来结丹,将可能在眉心处结出妖丹。 这头假丹妖兽的实力,着实是很强的,比一般的假丹大修是要强不少。 他想要快速解决,也得动用道力才行,否则需要纠缠很久才能干掉。 这种战斗力,已可以堪比曾经击杀的卞宇成了,应该也是类似黑云豹一样,是什么名牌妖兽。 “便宜黑子了。” 陈登鸣摇摇头,取出一个空荡荡的储物袋,随手一招,将这头妖兽的尸体收入储物袋中。 这时,传音玉符震动,传来乔昭献的声音。 “陈道兄,你那边解决了吗?我已经解决了,正在捣毁法阵,这边坐镇的是一个假丹魔修,应该是血煞宗的,很强,不过还是被我杀了。” 这时,高凌霄也传来传讯,“我这边解决了,没有太厉害的高手,只有三位筑基坐镇,其中一个筑基后期,追杀他们我费了点儿功夫,险些逃了一个,现在开始捣毁法阵。” 陈登鸣怎么感觉,这两人是传讯他得瑟来的。 似乎要跟他比杀敌速度,卯上劲儿了。 他当即传讯过去,言简意赅,“解决了,一头假丹妖兽,正准备捣毁法阵。” 话罢,他迅速掠往前方宛如祭坛般的法阵方位。 临近后,便看到祭坛之中蠕动着的大量宛如巨型蚂蝗般的块状物,黑黢黢的,很是滑腻的模样,时而巨口一张,便吐出没消化的森然人骨,骨头腐蚀的程度令人望而生畏。 “这是什么鬼东西?” 陈登鸣皱眉,转首间,眼见那边的两名筑基修士,都已被祝寻缠住,节节败退,当即又纵身掠近过去。 十几息后。 引魂幡内,多了两道瑟瑟发抖的阴魂。 陈登鸣召出其中一道阴魂,指向下方祭坛内蠕动的怪物,询问。 “这里面都是什么?用来干什么的?” “你……原来是你,长寿宗陈白毛!” 这筑基魔修似乎吓傻,结结巴巴。 陈登鸣皱眉,“谁给我取这么难听的外号!伱还敢说出来?找死!” “不,等等,我,我说。” 筑基魔修早已是胆寒,此时眼见陈登鸣身旁的祝寻狞笑着飞舞环绕,惨绿的眼神中射出贪婪邪恶的光泽,似恨不能将其一口吞了,哪里还敢不配合。 “这,这里面是我们为圣门培养的吞魂幼体,吞魂是一种很特殊的蛊虫,可吞人神魂,也可吞噬神识培养它们需要喂养活人,我,我们都是被逼无奈的啊。” 陈登鸣嗤笑一声,“巧了,上一个被我抓住的魔修,也是这么说的。” 他皱眉看向坑内的吞魂幼体,道,“圣门又是什么门派?为何我没听闻过? 你们在这里,不是要布置血炼大阵,怎么又开始培养起吞魂来了?” 筑基魔修紧张道,“圣门是我们的尊称,这个门派名为万蛊宗,在我们西域也是很神秘的门派。 近来万蛊宗才掺和进战场,准备从南域下手,我们其实只是秘蛊门的修士,隶属于万蛊宗,不算万蛊宗的人。 我们在这里已经布置好了血炼大阵,培养吞魂也只是万蛊宗交代的额外任务” “万蛊宗?秘蛊门” 陈登鸣想起,曾经是打听到过这种蛊道宗门的名号,没想到这次倒是遇上了。 他思忖片刻,又换了另一位筑基魔修的阴魂出来询问。 得到的答案一致。 当即不再迟疑,迅速以其中一位筑基魔修的蛊囊收走吞魂幼体,而后开始破坏法阵。 一刻钟后。 一声宛如山体崩塌般的轰鸣,伴随大地震颤传开。 法阵彻底被捣毁轰塌。 千里内的另外两个方位,也均是传出轰鸣声。 三道流光从轰鸣传出地飞出,一前两后,齐齐向着第四处法阵位置聚集过去。 此时,第四处法阵区域。 上百名镇守此处的噬魂宗修士,仍不知另外三处法阵被攻破的消息,小部分正兀自欢闹着,小部分则在帐中修炼。 另三处法阵,距离隔着太远,哪怕战斗轰鸣声很大,他们也很难察觉。 唯有此地镇守的一位假丹大修,已通过传音玉符得到了三处法阵皆被攻破的消息,顿时震惊得有些慌了神。 “三处法阵都被同时攻破?这来的敌人,只怕得有好几位假丹,甚至是金丹啊” 这位噬魂宗假丹有些坐不住了,眉峰深锁,长长的马脸阴沉下去。 若是陈登鸣在此,自然会将之认出,此人赫然便是昔日战场上有过交手的噬魂宗何立,也是半年前将曹炎灭杀之人。 此时,何立紧张地在屋内踱步,脸色变幻,时而神识扫向外面,高度警惕,内心作激烈挣扎。 逃还是不逃。 这个问题摆在他面前,令他感到很难抉择。 此时若是临阵脱逃,法阵被毁后,他虽难辞其咎。 但敌人太过强大,他逃也是正常的,责任不会太大,还能保住命,前提是敌人真的很强大。 若是不逃,待敌人真的赶来,只怕他就逃不了了。 “走!先走,保命要紧!” 何立当机立断,不愿舍命守护法阵。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宗门传音玉符亮起光芒。 何立脸色一变,立即打开玉符。 “何师侄莫要惊慌,本座以及魔刹国血护法在赶来途中,不消一刻钟即会陆续赶到,你务必将来敌拖住一刻钟!” “噬魂师伯!?我我这顶不住啊” 何立听到玉符内不容置疑的威严声音,顿时错愕傻眼。 噬魂老鬼以及魔刹国血护法要一同前来守护法阵? 这阵容也未免太过强大。 而且这也不对劲啊,这两位怎么会一直留在北域这边守法阵,很可能是临时得到了消息,故而匆匆赶来。 何立登时有些骑虎难下。 此时噬魂师伯都发话了,让他顶住,顶不住也得顶。 逃是不能逃了,否则就算是逃兵了,秋后算账起来,他可就没好日子过。 原本还以为挑选了一个贫瘠之地的苦差事就当是避避战争的风头,结果竟还是避不开大麻烦。 “一刻钟只要不是两位假丹同时出手,咬咬牙,我应该还是能坚持挺过去的” (晚上还有加更,求月票) (本章完) 209:体修!剑修?可抵陈白毛一刀?(为月票加更) 别说一刻钟顶不顶得住,仅仅小半盏茶后,何立就后悔了。 东天方位,一个巨轮散发强烈的灵光,轰隆隆碾压而来。 所过之处,树摧石崩,即便是周遭的山峰、帐篷、房屋,也全都发出了可怕的战栗声,气势极其惊人。 那巨轮之上,一道魁伟身影持着一杆大戟傲然而立,散发强烈灵威。 “乔昭献!” “是天道宗乔昭献!” 诸多噬魂宗魔修看到那魁伟身影的刹那,纷纷惊呼,神色流露惧意,哗然骚动。 “天道宗……候选道子……” 何立更是神色凝重至极,几乎都有立即掉头就跑的冲动。 乔昭献都出现了,对方绝对不会是一个人同时捣毁了三处法阵,那么捣毁另外两处法阵的人,会是谁? 绝对是同层次的高手,或是数量较多的敌人。 是蜀剑阁的两位候选剑子高凌霄和毕法远? 还是五行遁宗的宗胜海? 又或者是长寿宗的那位陈白毛? 何立腿肚子都在打鼓。 他自忖实力在假丹中也不弱,引魂幡内高质量的强大阴魂不少,却也不敢自比这些大宗天骄。 天才和天骄之间,还是存在差距的。 但此时,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先顶上,高声厉喝。 “速速布万鬼阴魂大阵!” “是!” “是!——” 上百噬魂宗弟子接到指令,毫不犹豫开始排兵布阵。 他们队形整齐划一,仿如一个有机的生命体。 上百支引魂幡摇动得哗哗作响,杀声震天,更添威势。 一时间,无数阴魂宛如乌云,又好似像千军万马,从上百噬魂宗弟子的引魂幡内飞出,从空中向大地猛扑而来,声势吓人! 这一瞬间的表现,霎时就将噬魂宗弟子与其他修仙家族以及小门派的修士素质,完美区分了出来。 上百噬魂宗弟子在短时间召出万鬼布阵。 天地色变,鬼气森森。 无数阴魂按照阵型,齐齐涌向法阵的方位,徐徐推进。 哪怕均是寻常的练气甚至凡人先天阴魂,亦场面吓人。 “杀!我们噬魂宗修士,一人成军,百人抵过百万雄师,何惧一战!?” 何立狂吼一声,摇动阴魂幡,召出三大筑基后期阴魂敲动大鼓,提起长枪怒吼,带头领先,战鼓敲得隆隆作响,振作士气。 这一刹,原本惧怕胆寒的噬魂宗弟子竟是士气如虹。 万鬼齐发,轰鸣震天,喊杀声弥漫整个战场的惨烈气氛下,无人再惧怕。 “隆隆隆——” 乔昭献保持一贯的大开大合战斗风格,混元罡镯宛如巨轮高速旋转碾压而至,如一座巨大攻城战车,从东到西,响彻四方。 仅仅数息而已,已是临近第四处法阵的阵法结界外。 “万鬼阴魂大阵!?雕虫小技!给我破!” 乔昭献双目威棱四射,丹力催动到极致。 混元罡镯宛如大风暴已脱了缰,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轰地撞在结界之上。 轰咔!—— 好似天空起了一阵惊人的爆裂,一座石山猛然从天空坠落砸在铁板上。 整个巨大的结界剧烈摇晃,泛起脉冲波般的剧烈涟漪波纹扩散。 被混元罡镯撞击之处,散发刺目光亮,狠狠内凹了进去一大块,出现细密裂纹。 然而就在这刹那间,万鬼齐嚎。 无数阴魂齐齐狂暴地扑向裂缝,使得那细密裂纹好似磷光般的细带闪了闪,迅速修复。 “镑——” 混元罡镯登时被修复后的阵法强行弹了回去。 乔昭献闷哼一声,面色一阵潮红,惊诧错愕,看着恢复如常的阵法结界,又看向阵法内开始雀跃欢呼的噬魂宗弟子,才知晓是小觑了这些练气魔修。 阵法结界内,何立一颗高悬的心脏落了下来,看着阵法外高空中飘浮的乔昭献,脸上逐渐露出笑容。 “看来他的力量,还没有接近金丹初期修士,终究是名过其实” “以牺牲阴魂为代价,迅速修复阵法?这是逼我动真格啊!” 乔昭献双眼凝结寒意,倏然深呼吸一口气,厚背弓了起来,头发无风狂动,衣衫一下一下鼓动着。 额头以及胸腹三处位置的假丹之力,急剧凝聚,霎时连成一道金线。 阵法内何立脸色突然大变,立即高喝,重整士气道。 “速速准备!坚持住!援兵马上就到!” 话音方落,一道狂猛惊人的闪光已从阵法外爆发,阵法直接被狠狠划开一条凹下去的裂口,接着一声霹雳,震得地动山摇。 无数阴魂登时再度齐齐化作黑云扑上,不计伤亡代价,以鬼海战术迅速修复阵法。 数十公里外。 一道泛着宝蓝色波光的刀光急流破空掠过,刹那掠过十几里。 刀光之中,陈登鸣讶然以神识远远捕捉到远处的巨大轰鸣动静和闪光。 有些吃惊。 “老乔这是和金丹交手了?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 另一侧,一道飞剑不停闪烁,以无与伦比的急速破空,飞剑中一道人影近乎持平于剑身,遁速惊人。 “奇怪?什么敌人让他这么动真格?” 高凌霄柳眉微微挑起,也是对远处传来的动静感到惊奇,提起了高度警惕。 片晌后。 刀剑之光一前一后,靠近了第四处法阵战场。 陈登鸣诧异看向被拦截在阵法结界外的乔昭献,笑道。 “乔道友,怎么回事?这处阵法不好破?” “万鬼阴魂大阵?” 剑光一闪,身穿湖绿色法袍的高凌霄也显现处身形,神色诧异。 乔昭献早在陈登鸣二人到来之时就已收手。 此时佯装镇定,但其明显不悦的脸色,以及略微凌乱的头发,还是暴露了方才的难堪。 他冷冷道,“这群噬魂宗修士果然了得,以万鬼阴魂大阵的阵力,补充进这颠乱四方阵。 这是以活阵的阵力弥补死阵,带动死阵转活。 颠乱四方阵又是必须一鼓作气瞬间攻破的阵法。 若是不能瞬间攻破,将会立即将进攻的力量转化而出进行反震敌手,非常棘手!” “这么难攻破?” 陈登鸣诧异,看向前方似乎与自己之前攻破的阵法没什么两样的海碗形结界。 乔昭献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却还是含笑看向陈登鸣,捧杀道,“我虽然无法攻破,但陈道兄你若是全力出手,必然能攻破。” “我来先试试。” 高凌霄却是抢先一步站出,美眸中满是凌厉盯着法阵,跃跃欲试。 蜀剑阁弟子一直就与天道宗弟子互相较劲儿争锋,高凌霄作为蜀剑阁候补剑子,自然也是一直暗暗与乔昭献较劲儿的。 二人表面上客气和气,实则是一直想要将对方比下去。 至于陈登鸣这个长寿宗的,除了乔昭献这个亲眼目睹其实力之人格外钦佩,实则高凌霄对于其实力还是有所怀疑的。 不过怀疑归怀疑,此时高凌霄可不愿给陈登鸣机会先尝试,而是打算亲自出手,破开大阵,证明比乔昭献强。 乔昭献一眼就看出高凌霄的心思,却是含笑不阻止。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自认他都破不了,陈登鸣或许都未必能破开。 高凌霄……就更不可能办到了。 陈登鸣自然是更加无所吊谓。 谁破阵都是破,别人出力最好,只要尽快。 阵法之内。 何立眼见又有两个敌人飞来,尽管看不清具体,但只看气势就显然不俗,不由心往下沉。 “该死!已经过了半刻钟了吧。这后面还有半刻钟,根本顶不住啊!” 他心里已打退堂鼓。 但此时强敌已至,他想要逃走都非常困难。 若是再表现怯弱,影响到诸多已是疲惫的噬魂宗弟子,情况将更为雪上加霜。 当即唯有身先士卒,高喝着重整士气,摇动引魂幡,终于舍得召出自己全部的阴魂大军作战,甚至不惜许诺此次度过难关,将如何嘉奖云云。 诸多噬魂宗弟子眼见宗门假丹大修都如此拼命,还拿出嘉奖,显然援兵是真的。 既然能活,谁又想死! 登时,诸多噬魂宗弟子各个宛如打了鸡血,重振精神。 阵法外,陈登鸣眉峰隆起,轻咦一声,犀利目光透过重重阴魂阵营,锁定在那一道正摇动引魂幡的假丹修士身影上。 “是他” 陈登鸣眼神中陡然闪过凌厉杀机。 几乎在这同时,呛地一声,宛如天外神铁的摩擦之音,悠扬响彻天地。 这一声剑音,令人神魂都感到战栗。 强烈的剑意,令陈登鸣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高凌霄身上。 剑意! 这是他来到修仙界以后,首次看到一位修士发挥出剑意这种无比纯粹凝练的杀伐意志。 下一霎! 一抹刺眼的雪亮宛如极光从天外飞射而出,在黑夜中绽射出凌厉光彩。 如同极光裂空,似一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冲破了黑暗,狠狠刺在对面海碗形的阵法结界上。 修士之中,剑修的攻势无疑是最强的。 东域一直有一句话在传播,东域仙界千百宗,打听打听谁最凶。这最凶的,就是蜀剑阁剑修。 ‘咔嚓’一声巨响,海碗般的结界霎时被寒光逼人的剑气如划洋火般撕裂开一道裂缝。 道道惊人溃散的剑气弯弯曲曲,乱闪乱窜,犹如奇形怪状的蟒蛇,钻入结界之内。 “趁现在!” 乔昭献突然大喝,正欲助力高凌霄扩大战果,彻底攻破阵法。 但就在此时,一声怒吼从阵法结界内的阴魂群中传出,何立出手,不惜直接牺牲上千练气阴魂,投入裂缝中,刹那修复。 海碗般的阵法光华一闪,蓦地爆发强烈的反震力,直接将高凌霄的飞剑弹飞。 “嗡!——” 飞剑哀鸣。 高凌霄闷哼一声,接过飞剑,脸色顿变,凝重盯着阵法内迅速隐入阴魂大阵中的何立,神情难看道。 “有这假丹大修坐镇,想要独力破阵,太难了,几乎就不可能办到。 这有假丹镇守的阵法防护力,能抵抗真正的金丹大修攻势。” 乔昭献正欲说话,陈登鸣的身影已然飞出。 “还是我来试试吧!” 淡淡一行字从陈登鸣口中吐出,他的目光却是冰冷盯着阴魂阵中的何立,沉稳凝然的气势,自然而然便生出一种使人慑服的威压。 高凌霄以及乔昭献目光一闪,均也不制止。 “何立!!” 陈登鸣一声低啸,法宝惊魂丝刹那飞旋而来,万千银丝缠绕,凝成一把闪闪发光的大刀。 这啸声初时不大,豁然间却如山呼海啸般传出,落入下方阵法中的所有人耳中,清晰可闻。 陈登鸣蓦地双手持刀,将刀竖立于眼前眉心处,闭起了眼睛,呼吸变得均匀绵长,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杀气如严霜! 何立心中一震,诧异又惊愕地抬头。 “你可记得我陈某人?” 陈登鸣双目再睁,射出前所未有的精芒。 一股强盛至极的刀意伴随凌厉刀锋,瞬间从他双眼中射出。 “好强的刀意!!”高凌霄眼神震惊。 陈登鸣冷凝如实质的目光伴随刀光,笔直地刺到下方阵法中何立错愕的脸上,令他肌肤生出灼烧般的疼痛。 四目交投的刹那,何立只觉这一对目光何曾相识,却又似根本想不起来是谁。 但这刹那之间,他已如被当胸擂了一拳,逆气上涌,难受得几欲吐血。 就在这一瞬间,陈登鸣已是长啸一声,出刀猛劈。 无匹雄强的刀势豁然随着刀身狂涨而发出,动作一气呵成,快逾电光石火,且刀风宛如凝聚起来的风云般,凌厉冲出。 轰地一声! 好似不知从哪里闪出了一道耀眼的银亮匹练。 道力迸发,瞬间撕裂看似牢固不可破的阵法结界,将密密麻麻无数扑来的阴魂如秋风扫落叶般轰杀。 紧接着,喀拉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在半空炸开。 阵法结界一刹之间彻底崩溃炸裂。 大量噬魂宗弟子惨叫吐血,引魂幡被刀气震裂,万千阴魂在好似电闪雷鸣般的银色刀气扫荡下破灭! 陈登鸣两鬓白发飞舞,双哞晶亮四射,蓦然持刀看向乔昭献二人。 “乔兄,高道友,出手吧!那何立,就交给我,此人我需手刃。” “啊!哦,对,出手!” “杀!” 乔昭献以及高凌霄回过神来,迅速给出回应。 这二人表面看去冷静得若崇山峻岳,然而心中的震骇,简直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一刀破阵!? 他娘的! 这长寿宗陈白毛,上次斩杀金丹的那种攻击力,真的能稳定发挥啊! (加更了,求月票!) 友推一本新书幼苗!重生异世界,成为守护大晋的英神殿殿主亲传。本以为背靠大树好乘凉,结果没来几天靠山倒了,整个英神殿只剩下师姐和他。好在觉醒邪神系统,可以进入各种邪境稳健修行,并且可以收集反派值、混乱值兑换各种宝贝。果然,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什么比当邪神更刺激了。艺术就是混乱!千年后,当我成为彻底融合邪神神格,天外忽然有已经毁灭无数世界的邪魔来犯。“还好我是邪神。” (本章完) 210:祝寻之仇今日报,金丹后期魔修突袭 “刚刚那种力量,大概又是他上次展现出的那种斩杀金丹大修的力量,那到底是什么?” 眼瞅着陈登鸣已飞身掠入下方破开的阵法内,乔昭献心中惊诧思索,紧随冲下去,突然得到高凌霄的传音。 “乔道兄,这陈道兄,上次也是这样斩杀炽炎血魔的?” 乔昭献轻笑一声,知道高凌霄这是终于认可了陈登鸣的实力,改口开始喊陈道兄了。 他回应道。 “不错,上次也是这样的,甚至更猛,怎么?高道友,终于出现一个让你自叹弗如的同辈高手了?是不是芳心萌动了?” “去!没个正经!快点解决战斗。” “陈道兄都把那最大的一条鱼功劳锁定了,我还能不给面子?现在这些小鱼烂虾,高道友你出手吧。” “你把我当什么?你那些天道宗的小弟?你不出手,那我也不出手。” “真拿你们这些女人没办法。” “女人怎么了?你说话像是带着歧视,你给我说清楚” 二人一番争论,出手速度却不慢,施法之间,对诸多练气魔修毫不容情,尽数屠戮。 陈登鸣则是对正急速驰骋逃亡的何立穷追不舍。 此人倒也是果断,在阵法被攻破的刹那,就立即抛下诸多同门弟子,独自逃遁而走,压根没想过要拼命战斗。 其身化黑烟,混入四散奔逃的万千阴魂之中,非但迷惑人眼,便是神识都很难在短时间内精准辩别锁定。 然而,有魂屋内小阵灵的锁定,对方完全无所遁形,刹那就被捕捉到方位。 “道,道友,在那里!” 银芒‘噼啪’一闪。 在道力加持下,陈登鸣的刀光遁速惊人,转瞬跨越混乱战场,撕裂道道阴魂的阻挠,突袭到一缕黑烟之前。 骤地一刀劈出。 “我知道你,我已经认出你了,你是长寿宗陈白毛,但你我有何仇怨?何必咄咄逼人!” 黑烟中,何立惊慌怒吼,倏然聚拢来四周阴魂,联合三大筑基阴魂,刹那构成一团黑疙瘩般的云彩,化作一股尖锥状的阴兵团,对陈登鸣劈出的刀气发起冲锋! 轰隆隆—— 一串焦脆如响雷般的暴响,惊得人头皮发紧。 陈登鸣人刀合一,纵横驰骋,刀气刺劈间,生起一股股强烈刀气,若如无形的利器囊括八方,阴魂纷纷消亡。 仅仅一个眨眼,刀光化作一束劲锐的气流,霎时冲杀到脸色巨变的何立跟前。 “混蛋!” 何立一声长啸,双眼突然刺出两道强烈的神识光束,直奔陈登鸣冲击而去。 然而在那同时,他便看到陈登鸣双眼中同时泛着银白色光芒,带着一种冰冷与威严,爆发出还要胜过他这噬魂宗修士的神识。 地下的草丛纷纷倒伏。 霎时他脑海轰鸣,额头冰凉,一股寒流从头顶流到脚跟。 神识压制! 眼瞳中,只看到一把长刀似缓实快地刺来。 在空中画出一道超乎任何世俗之美的弧线,化作炫目的烈电,蓦地穿透他的额头。 噌—— 一抹锋锐的刀尖,从其后脑勺出现,雪亮不见血。 陈登鸣骤地拔刀而出,带起一蓬血箭溅射落地,喝道。 “灵儿!” “是是是!道友——” 一道红菱,瞬间从魂屋内探出,钻入何立体内,揪出其疯狂挣扎的神魂,死死缠绕,防止其主动消散神魂。 “放开我!” 何立的神魂不甘地挣扎怒吼,“你们长寿宗修士不是宣扬与世无争?不是宣扬不好勇斗狠?你难道是个假的长寿宗修士!我与你究竟有何仇何怨?” 陈登鸣脸容不见一丝波动,卓立当场,眼中柙光电射,神变刀缩小,环绕身旁飞旋。 ‘嘭’地一声,何立尸体倒地。 陈登鸣身上猎猎作响的衣袍归于平静,淡淡道。 “看来你是真的没认出我。我问你,曹炎是不是你杀的。” “曹炎?” 何立神魂一怔,迅即眼神中的怒火不甘慢慢转为一片灰暗。 “原来你是为了给他报仇?也对,他就是长寿宗修士,你们有交情也正常。 只是没想到,你们长寿宗一帮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没脾气老乌龟,竟然也会为道友出头?真是可笑” 陈登鸣平静道,“不止是曹炎!” 他蓦地召出引魂幡,召出幡中兄弟祝寻。 “老祝,出来看看老熟人。” 祝寻宛如一道黑旋风打转飞出,张牙舞爪,形象凶恶狰狞,发出‘哫哫’之声,铜铃般的双眼锁定何立的神魂,眼神中满是贪婪之色。 但很快,这贪婪之色逐渐被一抹灵智之光替代,逐渐浮现出疑惑,以及愈发明显的仇恨。 “厉鬼!?筑基期中期的厉鬼?不,怎么还有邪祟的气息” 何立整个魂儿发冷,无比惊悸。 哪怕他生前是假丹大修,如今死去只剩下一道神魂,却也是实力百不存一。 唯有被炼成假丹阴魂后,才可能恢复生前三成到一半的力量,此时根本不会是祝寻的对手。 “看来你也不认识他?”陈登鸣平静笑了笑,眼神中满是冰寒。 祝寻更是怒吼连连,獠牙大口不断张合,恨不得生吞了何立,显然已是认出这昔日将他杀死之人。 何立愣住。 就好似不认识陈登鸣一样,他也是真的不认识祝寻。 昔日死在他手里的无辜修士和凡人,没有十万也有数万了。 除了像曹炎这种强者,他岂会记得一些无名小辈。 他神色黯然,旋即惨笑起来,没有再挣扎辩解,只道这真是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现在,时候就到了。 陈登鸣制止住祝寻,道,“曹炎的神魂在哪?” 何立语气飘忽道,“他没给我拘魂的机会,自己消散了神魂。” 陈登鸣不再废话,一招手。 祝寻立即怒吼一声扑了上去,抓住被禁锢的何立,便是大口撕咬吞噬起来。 何立不发出一声惨叫,只是以一种奇异而怨恨的目光盯着陈登鸣,惨叫化成一声声诡异笑声,任由祝寻大口吞噬蚕食。 陈登鸣皱了皱眉。 这么原始而野蛮的吞魂方式,效率可未必就好啊。 事后,祝寻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消化魂力。 但消化过后,也必然将要突破了。 若是祝寻突破到了筑基后期,那么继续下去,还有炽炎血魔这种金丹大修以及假丹妖兽的神魂作为资源,供其吞噬。 这幡中兄弟修仙不努力,转修鬼道,却是宛如人生开挂,一路顺坦。 陈登鸣摇动引魂幡,将祝寻收入幡内继续进食。 此时。 周旁的战斗,也几乎已是结束。 乔昭献以及高凌霄二人,即便只是略微施展,对于诸多噬魂宗练气弟子而言,也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戮。 陈登鸣环顾看去,便看到一些噬魂宗的练气魔修惨叫倒地,横尸遍野。 空中,剑光如雨般飘落下来,每一道剑光都足以轻易洞穿练气修士的防护,收割性命。 逃离的修士,则被乔昭献召出的环绕森林附近的黄巾力士击毙。 在这样的战场中,什么练气高阶修士,哪怕练气十重,也是个笑话,螳臂当车,难以保命。 陈登鸣漠然看着这一幕,心里虽是感慨,却也没有多少同情。 他感慨的,也只是实力提升后,眼界和经历也随着实力的提升而拓宽了。 曾经在聚集地时,对于凡人而言,修士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成为修士后,练气高阶的修士就是大人物,是各大家族纷纷招揽的对象。 但如今在这四域战场上,练气修士的性命,与凡人没什么两样,都是贱如草芥。 这不能说是练气修士变多了,毕竟噬魂宗那么大个宗门,练气修士必然也与长寿宗一样,足有数万人。 派来百名弟子,死在这里,也不会伤筋动骨。 阵营不同,也没什么好说的。 陈登鸣虽是感慨,却也不会手软,抬手一指点杀一名躺在地上装死的练气魔修。 正欲点杀另一个躲在尸体堆下的,那人却是惨笑着推开尸体,满脸血污,豁出去了般无畏的盯着陈登鸣,怨毒道。 “你也逃不了!我们的援兵马上就到! 你们这些假丹大修,高高在上,瞧不起我们低阶修士,但马上就会有更厉害的修士,收拾你们!” 陈登鸣皱眉,心中一动,问道,“你们的援兵是谁?” “是你惹不起的人!” “噗——” 陈登鸣一指点杀这豁出去的魔修,神识已经确定了讯息的真实性。 他想起之前何立露出的诡异笑容,面色凝重。 立即传音乔昭献和高凌霄。 “速速解决战斗,破坏阵法离去!他们还有援兵,可能是金丹大修。” 乔昭献一愣,旋即来了兴致,传音笑道,“陈道兄,不如这次我们三人联手,一起再屠一个金丹?” 高凌霄吓了一跳,旋即又想到陈登鸣以及乔昭献的战斗力,莫名又感到有些刺激兴奋,反驳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是没说出去。 “别疯了。” 陈登鸣冷冷传音,“若只是金丹初期修士还好,但你可不要忘了,上次追杀你的是什么修为。” 乔昭献脸上笑容一滞,讪讪道,“应该也不会再有金丹后期修士出现吧?上次只是意外,如今魔刹国那四个金丹后期护法,都被我们东域诸宗密切关注行踪动向。” 陈登鸣压根不去听乔昭献的话语。 这货上次就已经暴露了,整一个好战分子。 固然大部分时候是会表现出担当,但少许时候,还是会存在冒险行为,就好比现在。 他径自飞去法阵,开始破坏法阵。 这次出来的任务,就只是捣毁法阵。 如今法阵都已捣毁,连守护法阵的敌人,也几乎全部歼灭,已是完美完成了任务,就不要节外生枝,还非得去赌魔修阵营的援兵实力。 什么实力,干什么段位的事,越喜欢出风头的人,死得也是越快。 即便这次来的真只是一个金丹初期魔修,有炽炎血魔的教训,对方也必然不会再轻忽大意,想要继续逆杀金丹,谈何容易,甚至会阴沟翻船。 眼见陈登鸣不同意,乔昭献与高凌霄对视一眼,二人也唯有摇头。 高凌霄道,“陈道兄毕竟是长寿宗弟子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指望他冒险,怕是难囖。” 乔昭献平静从容一笑,“算了,他说得也是很有道理,我们都不确定援兵的实力,很可能把自己玩死,是我刚刚一时热血,欠缺思考了。 走吧,我们也快去动手。” … 数十息后。 伴随一声巨大轰鸣传开。 第四处法阵也已被破坏。 三人简单打扫了一下战场。 一群练气修士身上,也没有多少好东西。 简单收拾一番后,陈登鸣便当先迅速离去。 然而,几乎三人才飞出近百里外,一股淡淡的威压,开始迅速从前方以及后方出现,弥漫在空气中。 “两位金丹?” 三人齐齐一惊,立即停止飞行,神识感应到前方以及后方,两股淡淡的压抑气息正以极快速度由远及近。 几乎刹那,两轮刺目如金色太阳般的强烈金丹威压,从南方以及北方出现,以极快速度追来,呈前后夹击之势。 “是两个金丹后期大修!这什么阵容?为了对付我们?” 乔昭献色变,心脏狂跳。 高凌霄也是俏容色变,庆幸还好听了陈登鸣的话语,否则现在就已经根本没机会逃。 “逃,分头走!我们三个人,他们只有两人,看谁最幸运。” 陈登鸣没有片刻迟疑,迅速召出三阶中级灵舟,飞身而上,毫不拖泥带水,疾驰离去。 乔昭献以及高凌霄近乎同时作出相同反应,分头向其他方位飞遁而走。 片刻后,陈登鸣脸色难看,只觉背后如芒刺在背。 一股极强的威压在以惊人的速度迅速靠近。 他凝聚的神识都仿佛有种被灼烧的错觉。 金丹后期大修,可不似金丹初期大修。 他所在之处,也并非是南寻之地那种拥有地利的场所。 所幸,很快这股压迫力转移了。 一道宛如金色曜日般的光波横空而过,直追向左侧方的乔昭献这个倒霉蛋而去。 光波中,一道邪气森森浑身缠绕冤魂骷髅头的身影隐隐浮现,远远看了一眼陈登鸣。 陈登鸣登时只觉一股强烈神识压力冲击而来,心头顿感无比压抑战栗,道力浮现后才消解。 “好恐怖的神识威压,此人只怕比韩老狗还要强不少” 陈登鸣目视对方追击乔昭献而去,松口气的同时,又出于道义为老乔祈祷了一番。 “看来我才是幸运儿。 老乔,你求锤得锤,现在人家援兵来了就盯着你追去了,我就不凑热闹了,希望你手里还有天道令。 你作为候选道子,应该还有天道令吧?祝你吉人自有天相。” 他迅速驰骋离去。 虽说讲义气,但这个时候可不是讲义气的时候,冲过去就是白白送死。 没多久。 突然远处传来轰鸣声,宛如闷雷爆炸,轰轰隆隆。 陈登鸣面色微变,这像是交上了手的声音。 老乔和小高这么猛?和金丹后期大修都能打出这么大动静? 但很快,他察觉不对。 远处像是又出现了好几道强横的金丹威压,气息晦涩,与两大魔修中的金丹后期大修交手,仿佛突然就凭空冒出了几个金丹大高手。 “丘派主?” 陈登鸣顿时想到了丘峰,眼神微凝。 看来这次他选的任务路线,还真是主动解决麻烦的路线? 长寿宗主战派的丘峰出手了,另外两道金丹气息,很可能是天道宗以及蜀剑阁的高手。 这么说,这次是三大宗门以他们三人,或者以捣毁法阵任务作为诱饵,吸引出魔修阵营的两大金丹后期修士,将之歼灭? “看来三大宗门在魔修阵营内有人提前就截取到了什么情报,丘派主等人才以我们钓鱼” 心里思索至此,陈登鸣也不意外。 之前有管朝提醒,他已经有所预料。 当即远远看了一眼远方,不再迟疑,转身遁走。 魔修阵营中的两大金丹后期修士,可不是那么好杀的。 即便丘峰等人是以有心算无心,若不具备压倒性的实力,也未必就能真正全歼敌人。 陈登鸣风驰电掣驾驭灵舟一口气飞出了数百里。 倏然又听到西南方传来阵阵轰鸣声,其中还隐隐有乔昭献那熟悉的长啸声。 “这老乔,怎么回事?” 陈登鸣回头向斜后方一看,不由惊了一下。 只见一个牛首人身宛如小山般巨大的怪物,正手持巨斧追击乔昭献,往往一斧下去,便将空气切割开大片气爆与白浪,打得乔昭献上蹿下跳,混元罡镯嗡鸣震颤。 “是当初战场上的那头大妖将!” 陈登鸣眼神一凝,认出这牛首人身的妖兽,乃是昔日他首次上战场时,目睹到的金丹大妖。 没想到这次魔修阵营中还派出了这等大妖将。 “陈道兄!” 后方,乔昭献狼狈逃窜,传来神识呼救。 陈登鸣丝毫不停留,继续加快灵舟速度,远远传音乔昭献。 “老乔,继续跑,加油,我相信你乔逃逃的逃命实力,这才到哪儿?拿出你的看家本领逃,我在前面等你。” 开玩笑,这距离那金丹后期大修交手的区域才多近,要他回头去跟牛头人拼命,不可能,太危险了。 这乔昭献,连上次幻真洞还未施展出的那种看家本事都未曾施出,就想他回去同舟共济,他若是打不赢,可没对方那么能逃的。 三十六计,继续走为上策!逃去前方不远处的明云山脉,先躲进南寻大本营里缩一段时间。 你金丹后期大修有能耐,就追进来! (求月票) (本章完) 211:战与苟,三大顶尖天骄的联手(求月票) “陈白毛你见死不救!” 眼看陈登鸣的灵舟加速,以极快速度逃遁,愈发跑远,乔昭献无奈,玩刺激的念头落空,察觉后方巨斧再度轰然砸落过来,唯有立即掐诀。 霎时,他全身皮肤赤红,毛孔喷涌出血丝。 一股澎湃浓郁的灵气,将他包围。 嗖嗖!! 两道锋锐斧芒形成十字交叉,切开空气,劲风撕裂,落在其身躯上时,乔昭献已然提前一步,融入血雾灵气中,刹那远去。 “嗖——” 一道血光以远胜之前两倍的急速刹那遁走。 “吼!哪里逃!” 牛头人身的大妖将爆吼一声,蓦地抓住巨斧,粗壮肌肉的手臂发力,狠狠一甩。 嗡!! 巨斧如掀起凶猛的旋风旋转! 牛头人已随巨斧,如急速旋转的旋风般切割空气,迅猛追出,速度竟还要隐隐超越三阶中级灵舟。 然而即便如此,竟还是无法追上乔昭献,反而距离被不断拉开拉远。 前方灵舟中,陈登鸣脸色微变,诧异看着后方以极快速度拉近距离的乔昭献。 “老乔果然有底牌,这速度几乎都堪比三阶顶级灵舟了吧?金丹后期修士全速飞行也就勉强持平,不愧是乔逃逃。” 陈登鸣神色惊异,眼见乔昭献竟然直奔着自己的方位追来,距离愈发拉近,他忙传音。 “你能逃就分头走啊,老跟着我干什么?” 乔昭献回音,“不分头了,刚刚分头了,结果路上就碰到这大家伙,还是跟着你安全。” “赖着我了是吧?天道宗修士怎么都这么无耻!” 陈登鸣气得牙痒痒。 他本是准备逃进南寻躲着。 可现在乔昭献跟了过来,他是既不想暴露南寻的出入口位置,也不想将大妖将这种蛮兽引到明云山脉。 那里毕竟是他正在打造的大本营,距离锦绣坊太近。 这大妖将一看就不是善类,一旦在明云山脉被甩开,难保不会大肆屠戮,将气都撒到锦绣坊诸多低阶修士身上。 陈登鸣继续传音,“老乔,分开走,好走,不要犯傻” 话还没说完,乔昭献所化的一团血雾已是呼啸临近,嗖地飞来,贴在灵舟防护罩上,恢复人形状态,满头大汗喘息道。 “快,快开门让我进去歇口气。” 陈登鸣神色难看,神识察觉到后方那牛头人依旧穷追不舍,距离虽保持很远,足有上百里,但心头的压抑感显然表明,他们已被对方的神识锁定。 在如今双方速度相同的情况下,想要摆脱那牛头人,显然有些困难。 “老乔,伱不地道啊,以你刚刚的速度,朝另一个方位逃,现在就已经甩开那牛头人了。” 陈登鸣恼道,还是打开了护罩放乔昭献进来。 乔昭献落在甲板上,便拿出一瓶灵泉琼浆猛灌几口,喘着粗气道。 “你不懂,我是能逃,但我这是为了你好。” 陈登鸣,“?” 好家伙,引来牛头人,还是为了他好? 乔昭献斜兜一眼道,“你以为我开玩笑?你知道我途中是怎么遭遇这牛头大将的,就是突然挨了一斧头,这堂堂金丹搞偷袭,把我的灵舟都快砸报废了。 我不得不弃舟而逃,除了这牛头大将,这次现身的还有噬魂老魔以及魔刹国罗护法,我怀疑搞不好还有强大魔修在赶来途中。 我们若是胡乱逃窜,很可能直接撞上,两个人一起逃,总好过一个人撞上金丹魔修” “分析得有理,但我怎么总感觉你这是在怕?” 陈登鸣皱眉。 “怎么可能?” 乔昭献一边嗑药恢复灵气,一边正色道,“我天道宗修士,何惜一战?陈道兄你只要现在说要干,我立马跟你干!” 陈登鸣神识扫向远方,发觉那牛头人金丹竟已转换了一种飞行方式,速度再度加快了两成,在一点一点拉近距离,冷哼道。 “你这么想干是吧?待会儿还没甩开这牛头人,我就带你干,你不要怂。” 乔昭献闻言一阵长笑,意态豪雄,重振战意道,“我当然不会怂,若是实在甩不开,你我就再战金丹! 这次可否让我老乔也试试逆斩金丹的惊人战绩?” 陈登鸣斜瞥一眼,泼冷水道,“上次那炽炎血魔是自己大意了,这牛头人实力,只怕不在炽炎血魔之下,想斩他?就怕他拉你垫背。” 要说这牛头人的实力,他现在已是看出来,也没有比炽炎血魔强多少,甚至可能还要弱一些,否则乔昭献也抗不住这么久。 乔昭献神情严肃,“这牛头人的肉身力量,是够强悍,但我感觉也就比我施展天道战体时强两筹,与陈道兄你当初那种小巨人状态比,应该也就强一线 如果你能在那种状态维持一段时间,我们应该能将他拿下。” 陈登鸣摇头,“你高看我了,那种状态,根本维持不了太久。” 乔昭献皱眉,“那就难办了,不过也许这牛头人的神识力量薄弱,陈道兄你召出上次那头厉鬼,应该能对其构成影响。 若是我们再唤来高道友,我们三人联手,兴许更有胜算” 陈登鸣肃然道,“与之厮杀对战,是我们以弱打强,仍是下下策,是委实甩不开后的策略。 你先通知高凌霄吧,做好两手准备。” “好!”乔昭献精神一振,立即应声道。 不知不觉之间,二人的领导关系已发生了细微改变。 曾经乔昭献是陈登鸣的队长,即便会重视征询陈登鸣的意见,却仍是以自身主见为主。 现在却反倒是陈登鸣来安排,乔昭献负责执行。 这恰恰也是反应了修仙界实力为尊的特殊现象。 陈登鸣此时已经临时调整了计划。 现在乔昭献已经上了他的船,他也不可能不近人情到直接将对方轰走,毕竟也是在一起完成任务的团队。 而且对方说的也是有道理,搞不好其他方位还会有金丹魔修被惊动赶来,此时两人待在一起比一个人落单安全。 当然这些前提,都是建立在他不去南寻之地,继续苟着的前提下。 如今却是不能直接去南寻之地,为锦绣坊那边大本营的修士带来灭顶之灾了,除非委实没办法。 计划改变后,乔昭献也很快与高凌霄取得了联系。 双方以战区地图互通了位置后,眼见那牛头人已追得更近,怒吼声隔着四五十里都听得清,宛如沉雷滚滚。 “关键时刻,还是要动用夫人的宝贝。” 陈登鸣从百宝囊中取出风火轮助推器,在乔昭献诧异的眼神中催动一抛。 两个助推器顿时飞到灵舟下方,爆发涡旋状的气流,开始形成助推之力。 “嗖!——” 灵舟的速度顿时再度加快了两成,保持与后方牛头人追击的速度持平,使得这最后四五十里的距离无法被快速拉近。 乔昭献错愕,眼睛发亮笑道,“可以啊陈道兄,这法器不错,在哪儿买的?竟然能加快灵舟这么多速度。” 论别的他不感兴趣,但若是论能加快逃遁速度的宝贝,他是绝对第一个感兴趣,比提升战力还感兴趣。 “我夫人炼制的,外面买不到。” 陈登鸣随口回应,看着后方发出雷鸣般怒吼声追击的牛头人,心情很不错,溜金丹期老牛,也就他了。 乔昭献一阵羡慕,有个好夫人好啊,又能干又疼人。 “那令夫人能不能” 陈登鸣皱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闲聊,以后再说,准备随时战斗吧,看来是甩不开这老牛了。 他如此执着,只怕是因我们就是他的主要目标” 陈登鸣开始改变灵舟方向,绕着明云山脉的边缘飞行,不进入其中,却也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联系。 这是进可攻,退可守。 纵然届时战斗发生危险,那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唯有逃回老巢。 乔昭献神色凝重,手握灵晶加速恢复丹力,凝重道。 “看来魔修阵营那边,真的是已经盯上我们了。 那魔刹国护法,这么多年都未曾出现,这一年里连续出现两位,可不是偶然,兴许是我们上次击杀魔刹国皇子引起了魔刹国的报复。 不过我们三宗显然也不是没有防备。 我刚刚关注到,我们这边现身的,还有你长寿宗长春真人丘峰,我天道宗长老武那延,蜀剑阁长老谭继远,这可都是金丹后期大修,突然集体出现,似乎就是为了埋伏他们,只不过,漏了这个牛头大将” 陈登鸣颔首,平静分析道,“金丹大修,也不是大白菜,后期修士更不是大白菜。 任务玉简中曾提到,四处法阵有金丹魔修镇守,但已被引走。 这牛头大将,可能本就是镇守在四处法阵附近的金丹大修,被我们宗门引去了他处,另外两个金丹后期的,是临时赶来的。 我们破坏了法阵,这牛头人回去要受罚,自然愤恨我们,穷追不舍。” 他话语一顿,迅速又为灵舟更换了运转灵晶。 察觉到后方澎湃的妖力丝毫不减,心中已做出决定,皱眉道。 “高道友还有多久赶到?” “已经到了。” 乔昭献目光闪烁明亮光芒,看向前方,眼神中的战意更浓。 陈登鸣无语。 他这次不会是被这货给坑了吧,这是想趁着他和高凌霄都在,刷斩金丹的战绩,坐稳天道宗道子的位置? 抬头看去,便看到远处剑光破空而来,速度绝伦,似是很激动很热情赶来援手。 陈登鸣只觉被坑的感觉,更为明显了。 是不是乔昭献跟这位候选剑子说了什么,这候选剑子看样子也是很激动亢奋 “浪,太浪了。 这两人干脆改名乔浪浪和高小浪。 我不喜欢这么浪,稍后真打起来有不对劲,我可就不管你们两个那么多了” 陈登鸣心里打定主意。 现在看情况,是不得不战了。 所幸已经飞出了几千里远,距离远处的金丹后期大修战场已经很远了,又处于明云山脉的边缘,打不过随时可以逃,倒是没有太大后顾之忧。 咻—— 剑光一闪,一道高挑略带香气的人影从剑雨中显现而出。 陈登鸣打开灵舟护罩,任由高凌霄进来后,道。 “目前看样子,是甩不开后面的牛头人了,他很可能是被引开的法阵镇守者,我们试试能不能将他击退。” 高凌霄柳眉凌厉翘起,落在甲板上道,笑出酒窝,“好啊!我听陈道兄你的安排。” 陈登鸣无语。 不是。 那是一头金丹大牛妖,你这姑娘是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老牛的牛子又有多粗? 露出这么一副期待的表情是干啥。 “噔!” 乔昭献浑身灵威浮现,天道方戟杵在地上,沉声道,“能将这头老牛干掉,那是最好,但一旦有危险,我们还是分头立即逃。” “算你还有良心和智商,还知道未进先谋退。” 陈登鸣斜瞥乔昭献一眼心道,而后对二人道。 “准备怎么打?先商量好。谁主攻,谁主守,谁主控?” 乔昭献哈哈一笑,“陈道兄,不必这么麻烦,我们都不是战斗雏儿,攻守控样样在行,到时随机应变。” 高凌霄身上剑气凝聚,无比凌厉,傲然笑道,“我所修乃蜀剑阁万明剑经,有进无退,只攻不守!” 陈登鸣没理会老乔,颔首道,“好,那高道友你只管负责进攻,我会配合掩护你。” 乔昭献翻个白眼。 论攻击力,剑修是厉害。 但在场三人中,你陈白毛才是最强的,还说什么打掩护。 不过有此分工也好,三人之间互为犄角,有进有退有保留,胜算更大。 商议妥当后,陈登鸣开始减缓灵舟速度,随后直接收起灵舟。 三人霎时化作三道灵光,呈品字方位,静候来敌。 … 此时夜色已深沉。 蓝绡般的夜空中,闪着十字光芒的寒星宛如瑰丽的钻石。 远方牛头大将手持巨斧妖兵,浑身气势猛烈强悍长啸冲来,真宛如一头发狂的疯牛。 “来吧!” 乔昭献手持天道方戟,当先在前,浑身开始散发细微金光,面部逐渐浮现大理石般的色泽与纹理,整个人肌肉隆起,骨骼延长,法袍都被撑得鼓起。 陈登鸣与高凌霄一左一右在后。 一人身上剑光凝聚,宛如一道银河般自上而下,分隔天地,正在蓄势。 一人则召出引魂幡,释放出幡中兄弟后,又召出惊魂丝。 这惊魂丝聚拢后,形成一团璀璨白光,在陈登鸣双手压迫下,万千魂丝在白光中急剧压缩,劈里啪啦疯狂碰撞旋转。 每旋转一圈,速度便加快一分,杀伤便增大一分。 一股无比压抑而浮躁的强横威压,登时囊括一方天地。 四方的灵气被迅速抽空,汇聚而来。 天道宗候选道子乔昭献。 蜀剑阁候选剑子高凌霄。 长寿宗潜力种子陈白毛。 三大假丹中最巅峰战力的大修齐聚! “吼!” 才冲近十里远的牛头大将,蓦地察觉到三股不弱的威胁在酝酿,不由巨大牛瞳中浮现一丝惊愕与迟疑。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声雷鸣般的怒吼,一道炽亮白色环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来。 “小牛妖,不想死就跪下喊老子爷爷!” “找死!!” 牛头大将闻言登时暴怒,再无迟疑,双眼赤红,狂吼一声,粗壮双臂肌肉贲起,蓦地甩出旋风般的巨斧砸出。 铛地一声暴响! 混元罡镯与巨斧碰撞的刹那,爆发一股磅礴的灵气。 璀璨耀眼的光芒如翻滚的波涛般,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在隆隆轰响声中,下方山谷周围的林木都被肆虐的气劲崩碎,败叶木屑狂乱飞舞。 远处的大树则是纷纷压弯了腰般剧烈摇摆。 混元罡镯哀鸣一声,直接被旋风般的巨斧轰得缩小退回。 牛头人则是暴喝冲出,便要一把抓住旋风巨斧甩出。 然而就在这时,下方山林之中,一个形象狰狞头发稀疏的鬼头出现,两只虚幻利爪,手持一颗明晃晃的巨大眼珠,罩定牛头人,发出阴险的嘎嘎怪笑。 一股邪恶阴冷的邪祟力量,霎时入侵进牛头人的心灵,引起情绪上的癫狂起伏。 “啊!” 牛头大将顿觉一阵莫名烦躁难耐,狂躁得浑身黑毛耸立,抖出不少虱子,仰天长啸,一斧胡乱朝天劈出。 嗖!—— 巨大的斧芒破空而去,撕裂云霄。 这时,一道无与伦比的速度剑光,刺破长空掣来。 剑光之后,还有无比凝聚的一道炽白光束,其中束束尖锐气流冲击碰撞。 陈登鸣以及高凌霄的攻势,接踵而至,三人攻势配合衔接得默契至极 (晚上还有加更,求月票!) (本章完) 212:轰心长啸!更狂的一刀,更猛的一人!(为月票加更) 一道惊人的闪耀白光,破开黑夜,万千凝聚的惊魂丝呼啸,破空而过。 明明是在高凌霄迅猛绝伦的剑光之后才发出,却反倒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同时与剑光轰向牛头大将。 牛头大将一声暴喝,声如春雷,震人耳鼓。 妖兵大斧伴随妖丹之力登时爆发。 黑夜中,宛如一个夺目的金色太阳膨胀! 轰!—— 狂风呼啸,空气坍缩挤压成一个巨大的碗形气障。 呛地一声! 凌厉剑光洞穿气障,狠狠激射在牛头大将的巨斧之上。 发出‘叮当’暴响,震动巨斧倾斜出一个破绽,火舌四溅。 紧随之后的惊魂丝迸发出道道银光,如同银练,激起了一片雪白光影,默契沿着剑光攻出的破绽,笔直轰向牛头大将的心口。 “不好!” 牛头大将毛骨悚然,有一种全身都被锁定的极致危险感。 “吼!” 在这情形危急之刻,他全身不起眼的灰褐色铠甲,倏然散发光辉与灵波。 蓦地,其整个身躯凝结成一个灰褐色的整体。 宛如眨眼化作石雕,贲起的恐怖肌肉似岩石。 “矗隆”一声暴响! 宛如炽白光柱般的惊魂丝,冲击在牛头大将魁梧身躯上。 巨大的冲击钻透力,顿时将其轰得飞落下去。 小山般的身躯重重砸断数颗大树。 落地刹那,地面泥土也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塌陷,泥土龟裂迸射。 “叮叮当当!——” 万千惊魂丝不断轰鸣崩飞开来。 炽白光柱也逐渐缩短。 道道银光持续冲击之下,牛头人身躯巨颤,盔甲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体外的灰褐色光华激烈波动,甚至被道道银色丝线穿透进去,扎过厚实黑毛,钻入皮肉。 “好强的防护,他这一身盔甲,难道是三阶顶级的防御法宝?” 陈登鸣双目已亮起银亮的道力光辉,两鬓白发狂舞,衣袍猎猎作响。 眼见灌注惊魂丝的道力竟都不能第一时间撕裂敌手防护,不由神色凝重至极。 “我来!!” 就在这时,乔昭献一声狂喝杀至,运腕一振,方戟霎时化做一连串的寒芒,宛如一条黑龙在天空狂飞乱舞。 骤地乔昭献全身亮起一道金线,瞬间爆发的灵威,堪比金丹大修。 天道方戟同样散发刺目的灵波亮光,蓦然脱手,破风声震慑全场。 天道诀——代天罚恶! 乔昭献双目灵光剧盛,蓦地双手举天。 原本漆黑的天空突然有道耀眼的闪电从云层中掠过。 咔嚓的巨雷随之轰响,震得人心收紧,大地动摇。 “啪喇!” 一道电光金矛般穿云刺下。 宛如一道天罚闪电般落在天道方戟上,强烈的电流,把整把大戟殛得电光四射,直插牛头人没有被防护到的牛头而去。 惊天动地的轰隆一声巨响,盖过了牛头大将的痛呼怒吼! 大地巨震,无数电弧在下方山林之间裂成无数根状的闪光,历久犹存。 甚至将周遭的树木点燃,显露出一片火海的景象。 一时下方炽白的光芒,强烈至令人目眩,根本看不清下方具体的状况。 乔昭献这一击,绝对已有威胁金丹初期修士生命的恐怖威力。 哪怕这样难得的进攻机会,是配合得来,却也足以说明其实力,无怪也有斩金丹之野望! “呼呼——呼——” 一击过后,乔昭献丹力一时近乎陷入空白的状态,无法立即回气弥补。 他目露期待看向下方一片火海,想要看到刚刚那澎湃惊人的天威之力,将妖将轰杀,或者重创。 “吼!!” 在这闪瞬之间,下方火海突然宛如旋转成一个惊人的龙卷,好似巨大的漏斗,散发强烈压抑的气息。 “小心!” 陈登鸣和高凌霄的神念传音,同时传入脑海。 乔昭献悚然一惊,体外一直防备的混元罡镯,登时嗡鸣爆涨,化作一圈银环。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猛烈旋转着的圆形气柱轰地翻卷飞来,带起一连片火焰,好似一道火龙卷,狠狠轰在乔昭献体外的混元罡镯上。 铛!!! 山崩般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狂风和万千崩散的火舌散开,滚动着,翻卷着,腾跃着。 混元罡镯几乎一个照面就在这巨大的力量冲击下,倒射而回,狠狠撞在乔昭献宛如大理石雕像般的强壮身躯上。 猛烈的撞击伴随清晰骨裂声传出。 “哇!” 乔昭献狂吐出一口鲜血,身躯如被撞飞的破麻袋般弹了出去。 一把大斧弹射而回,在漫天飞旋的火雨中,落回下方宛如三层楼般高的牛头人大将手中。 但见其浑身散发着压抑的气息,身上从铠甲缝隙中延伸出的不少黑色毛发都已曲卷。 尤其脑袋,已是烧没了毛,粗莽的皮肤反射着油亮的光泽,两根弯曲牛角,已是有一根裂开了些许裂痕。 他瞪大猩红暴戾的牛眼死死盯着空中三人,巨大的鼻孔喷出两道白气,喘息着发出震动空气的怒吼声。 “你们都!该死啊!竟敢伤本威武大将的牛角,你们猜本大将为何露出脑袋和牛角?” 陈登鸣讶然,眼神微动,此时正好是为乔昭献争取疗伤的时间,他淡淡一笑,主动发言接茬道。 “让我猜猜难道,是因为帅气好看?就好像我刻意留着两鬓白发一样。” 高凌霄闻言,神色古怪看了眼陈登鸣的两鬓白发,在这紧张危险的严肃氛围中,禁不住险些要笑出声。 下方牛头大将也是一愣,没想到陈登鸣接他的话茬,而且还真被这人给猜中了。 他上下打量陈登鸣,冷然道,“两鬓白毛,看来你就是那斩了炽炎血魔的陈白毛。 本大将承认,你小子有点儿脑子和实力,不过炽炎会大意死在你手里,本大将却不会。” 他话语一顿,两只牛眼闪烁凶光,“本大将这两根牛角,非但是因这好看,更是因这牛角,乃是本大将全身上下最坚硬的位置,不需要防护!” 这最后五个字说出的刹那,近乎是一字一顿的怒吼,牛头大将浑身的牛毛似乎都仿佛闪出火星来。 秃顶和牛角的痛,让他心口烈火似的烧着,眼睛瞪得如同两颗熟透的李子。 陈登鸣霎时看到一双遍布红筋的牛眼,一颗心顿时提起。 一旁高凌霄身上凝聚的剑光更是宛如一滴滴雨水连成了一条水流,水流潺潺,凌厉而密集,将她周身环绕,严阵以待。 突然,地面在两只宛如石碾子般巨大的牛蹄一踏之下爆炸。 牛头大将庞大身形宛如陨石冲天,以与其身形根本不匹配的急速冲过。 轰!!! 粘稠的空气,都被其飓风般的大斧割裂成两半。 百丈距离,呼吸即至。 突然之间,高凌霄一声轻斥,身上剑气冲霄,周身宛如雨滴般的剑气绵密无穷,轰然倒卷。 尖锐的那头如化作一个个剑锋,似漫天瓢泼大雨,发出尖啸。 剑光飞荡,在空中同时幻化出万道耀眼的寒光,直奔牛头大将而去。 “滚!!” 牛头大将手持大斧,猛然横扫飞旋。 妖丹之力宛如一圈金色太阳爆发,刹那如一轮红日撕破云层,震散道道袭来的剑气。 但就在这瞬间,无数原本凌厉的剑气被震散成雾。 雾又汇聚成条条水链,仿佛形成一个水牢,四面八方都是水,疯狂缠绕向牛头大将。 剑气化水,可刚可柔。 以柔克刚,百炼钢也要成绕指柔。 霎时气势凶猛的牛头大将宛如陷入一个水漩涡中,纵空有巨力,一时竟也无法挣脱。 “陈道兄!乔道兄,快!我撑不住多久!” 高凌霄浑身战栗,高高隆起的胸脯不住起伏,额头香汗淋漓。 陈登鸣早在高凌霄出手的刹那,就已经同时施展噬灵功。 霎时,方圆百丈被牛头大将操控的灵气,被他强行剥夺大半。 大片灵气化作晚霞般的五彩之色,汇聚向他。 此消彼长! 在高凌霄呼喝传来之时,他双眼喷薄出威严冰冷的银辉,道力运转到了极致,登时进入人仙道体的状态之中。 噼里啪啦!—— 他全身骨骼发出爆豆子般的声响,肌肉块垒层层隆起,体型以及头发爆涨,道力所过之处,全身力量充沛,散发银光与恐怖的压抑灵威。 力量、速度、耐力、防御皆是暴涨! 电光火石间,陈登鸣身影从天空俯冲而下。 轰!—— 随着一声音爆的炸响,空气震荡出一圈白色气浪。 道道灵气霞光,宛如彩带极光般缠绕他周身。 随着他双手一握。 咻咻咻咻!—— 无数惊魂丝汇聚缠绞而来,成一把银光闪闪的大刀,蓦地劈出。 轰啦! 天空宛如出现一道十几丈长的闪电巨刀,挟在一片浓雾般的空气中,迅疾朝着牛头大将劈斩而去。 牛头大将暴喝挣扎,勉强震开无数绕指柔般的剑气,魁梧身躯居然能诡异般的转了身。 呼的一声,铁锤般的右手一拳,狠狠砸向澎湃凌厉的刀气。 铛!! 一道震耳欲聋的金属颤音爆发,强烈的拳罡与灵气激起了空气动荡起来,爆开一团璀璨灵光团,气劲飞出,卷起下方地面的焦炭尘沙漫天飞舞。 十几丈的刀气,瞬间崩溃碎裂,化作万千惊魂丝回缩向陈登鸣,重新聚拢成大刀。 牛头大将也是发出一声痛呼,拳锋被银光撕裂,皮开肉绽,鲜血飞溅,牛蹄子险些断裂。 “老子爱吃牛腱子肉!” 这时,乔昭献狂吼一声冲来。 他受伤后似更为凶猛,狂态毕露,身上一道金线近乎将其身躯裂开。 蓦地推动巨轮般的罡镯狠狠碾压而至。 “你们统统找死!” 牛头大将发出一声撕天暴吼,吼声如雷贯耳,震得周遭山林山石簌簌落下,倾力爆发金丹之力。 “哞!!” 其两个牛角都绽放刺目的金光,突然仰头狠狠撞向巨轮。 凶猛灵光顿时爆炸出巨响。 整个天空似乎一颤,随后化作一圈清晰的环形冲击波,扩散开来。 高凌霄惨哼一声,剑气牢狱被破,她口角溢血身躯巨颤。 牛头大将发出惨嚎,一根牛角染血断裂。 乔昭献狂吐鲜血,身躯如破布袋子般飞跌出去,血染长空。 这时,又是一声轰心长啸传来! 惊得牛头大将心胆俱裂! 不单是牛头大将的心,便是在场各人的心与接下来的命运,也皆被这一声长啸,惊得心胆俱颤! 高凌霄以及乔昭献均是勉强回头一望,莫不是神色惊变大喜! 却见一道璀璨银光中,一个宛如二层楼般高的银光小巨人,浑身灵威骇人,气势更盛之前。 人刀合一破开道道云障,如奔雷般向牛头大将狠狠直冲过去! 好狂的一刀! 好猛的一人! 牛头大将双目怒瞪,在这车轮战般的恐怖攻势下,他亦感到心悸无力。 唯有怒喝之间不惜妖丹崩裂,迸发出更强的妖力,体外盔甲轰然鼓胀而起。 陈登鸣双目寒意凝结,临近刹那,心分二用,一手同时掐诀。 木偶术! 牛头大将劈出巨斧的手臂突然滞涩。 璀璨刀光一闪而过! 一路火花带闪电! 一声拉长地近乎令人耳鸣的金属扭曲声爆发。 空中膨胀而起的盔甲‘咔嚓’成两截。 鲜血伴随一只巨大的牛蹄子以及巨斧,重重砸落在地。 “哞!!” 一声凄厉的惨嚎从牛头大将口中传出。 另一只漆黑的大蹄子裹挟着强猛妖力,伴随一股更强盛的神识横扫出去。 铛! 这一蹄子直接狠狠砸在陈登鸣的身上,将之狠狠砸飞了出去,将下方一座土丘砸得炸裂开来,泥土飞溅。 “该死啊!!” 牛头大将大口吐血,捂住断臂,凄惨至极,非但断了牛角,连牛蹄子都断了一截,妖丹崩裂,盔甲也已报废。 他近乎已歇斯底里,杀红了眼。 厉吼一声,便要一鼓作气冲杀向陈登鸣以及乔昭献。 挡在前方的高凌霄七窍流血,眼见这牛头大将竟还不死,气势凶猛冲杀而来,惊悚得浑身汗毛竖立,下意识后撤。 但下一刻,她就见到牛头大将宛如见鬼了般瞪大牛眼,看向下方土丘。 只见土丘之内,泥土翻开。 陈登鸣宛如银光小巨人般的身影没事人般冲出,法袍已然报废,但显露出的背影,却是经络虬结,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一个牛蹄子印清晰出现在其背部。 但随着其大脊椎骨犹如地龙翻身节节推送,牛蹄印顿时消失。 “你这一蹄子,真他娘的重啊!” 陈登鸣咬牙转身,整个背部如开龙脊,似发胀的面团虬结起来,呈现恶鬼面孔,充满强横威慑力。 蓦地身上银光一闪,身影腾空,浩大灵威再度凝聚。 牛头大将瞪大牛眼,心脏如鼓槌敲击般狂跳。 这他娘的还是长寿宗修士? “哞!!” 他悲愤狂吼一声,妖丹彻底崩开四分五裂。 磅礴妖力扩散,他似老牛抖虱,浑身黑色牛毛突然宛如万千利刺般爆开。 整个庞大身影,倏然融入其中一根牛毛中,闪瞬飙射离去。 陈登鸣双眼闪烁银亮光辉,似两束光直刺远方。 高凌霄松口气,身影跌落在地,与乔昭献一同仰头,目视空中那浑身笼罩银光的魁梧庞大身影,均是有些晃神。 这老陈,也太强了。 长寿宗横空出世这么一个人物。 教他们这些同时代自诩天骄的同辈人,何以自处啊 (已加更,求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213~214:金丹妖魔肉真香!分赃与威胁【求月票】 目视牛头大将化入飞毛虱内极速逃窜而走,陈登鸣身上银光也伴随道力衰竭而消退,双眼中威严冰冷的银光消敛。 “逃就这么逃了?” 乔昭献这时反应过来,挣扎从地上爬起,不甘看向远方已刹那逃之夭夭,不见踪影的牛头大将。 逆斩金丹的战绩啊! 哪怕是三人联手,却也仍是一大壮举。 毕竟斩杀的乃是一头金丹妖魔,比之正常的金丹初期修士要强不少,这也将是一大战功,传出去他的名声更大,在天道宗内的名望更盛。 “就这牛头大将的速度,你追啊?” 陈登鸣从空中降落下来,斜兜了一眼乔昭献道。 乔昭献咬牙,捂住胸口断裂的胸骨叹息,“可惜我受伤不轻,不然非得追上去。” “吹牛。” 陈登鸣翻个白眼。 就刚刚这牛头大将全力逃命的速度,比之先前追击他们时还要迅猛,显然是拿出了压箱底的保命底牌。 乔昭献除非再施血遁,否则想要追上,谈何容易。 此时,他也退出人仙道体的状态,庞大而充满压迫力的身躯逐渐恢复如常。 被撑大的报废甲木法袍,随之缩小,破破烂烂缠绕在他块垒层层的魁梧身躯上。 陈登鸣咳出一口血,只觉浑身骨头宛如散架般的痛,好似被无数铁锤敲打过了身体每一处般。 尤其是之前握刀的双臂,手骨都像是要断了般的痛。 “嘶——” 陈登鸣轻抽了口凉气,抬起双手查看,小臂都已充血肿胀起来。 这简直比挨了牛头大将一老牛蹄子还要痛。 方才他人刀合一,一刀刺出的急速,应该是超越了三百丈一息,身体也承受着巨大的负荷。 要将一颗小石子甩出以三百丈一息的速度飞行很简单。 但要让他在人仙道体的小巨人状态下,以三百丈一息的速度飞行,却就非常困难了,造成的冲撞力和杀伤力也极其惊人。 这同样也是牛头大将实力强横的原因之一。 其非但体型庞大,速度也极快,爆发力惊人。 等闲金丹初期修士,根本不会是这老牛的对手。 “这老牛非但有厉害的巨斧妖兵,还有一套防御力极强的盔甲,我之前倒是小觑这威武大将了。” 陈登鸣用力揩出鼻腔内凝结的血液,瞧了瞧灵光黯淡,因强行劈开盔甲而有所破损的惊魂丝,有些肉痛。 他迅速掐诀,施展《逆荣回春术》,抽来周遭植木中的荣气,为自己以及乔昭献疗伤。 轮到高凌霄时,这傲娇女剑修却是表示不用,自行施展了一个水系术法进行疗伤。 三人中,她算是受伤最轻的,陈登鸣其次,乔昭献受伤最重。 “没想到你是水系灵根,刚刚那一手可刚可柔的剑诀不错。” 陈登鸣夸赞一句,又调侃道,“你之前不是说你修炼什么蜀剑阁剑诀,有进无退,只攻不守?刚刚怎么” 高凌霄听到前一句夸赞还心情不错,听到后面没好气哼道,“万明剑经确实讲究有进无退,但不代表我不进攻的时候就不能退。” “得!你们女人怎么说都有理。” 陈登鸣干瞪眼,心里吐槽一句,懒得与之议论,对不远处招了招手。 “哫哫哫——” 幡中兄弟祝寻顶着丑陋的林河大脑袋,嘎嘎怪笑飞来。 “这丑家伙你从哪儿弄来的?” 高凌霄神色忌惮又古怪,盯着浑身散发强烈邪祟气息的祝寻,末了补充一句,“还挺厉害的。” 祝寻确实气息又变强了不少,显然吞了何立的神魂后,实力再度发生蜕变,甚至此时还有不少魂力并未消化。 陈登鸣拿出引魂幡以及尸囊,将祝寻和脑袋收起,平静道,“这是我的一位兄弟,被噬魂宗修士,也就是之前那何立所杀,炼成了阴魂。 后来被我救下,我慢慢摸索着将他培养成了厉鬼,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恢复全部灵智” 高凌霄顿时想起之前陈登鸣执意要对付何立,不由肃然起敬,同时为自己先前那些想法感到惭愧。 在此之前,她是对长寿宗博杂多学而不专精一项的做法是颇为鄙夷的,认为陈登鸣在刀道拥有如此天赋却不专注,反学诸多旁门左道。 如今看来,此人却是也有苦衷,实乃重情重义之辈,倒是误会了。 “这牛头大将虽然逃了,却也付出了很大代价,我看他若是撞上咱们东域的金丹前辈,兴许会栽,届时功劳也会算上我们一份,毕竟音影珠已经记录了下来” 这时,乔昭献的伤势在荣气辅助下有所恢复,走过来道。 陈登鸣摇头,“就算只是将他重伤击退,我们也已经是立功了,这次我们能达到这样的战绩,已经很不错了。 不是每个金丹,都会那么大意,能轻易就被我们以弱胜强的,搞不好就要阴沟翻船。” 他话罢,走向前方跌落在地的手臂和巨斧,凝重道,“收拾收拾,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刚刚的战斗动静可不小,若是再来一个金丹魔修,我们今天都要交代在这里。” “别乌鸦嘴!” 乔昭献色变,深以为然,也不再战意高亢提什么斩金丹了。 这以弱胜强,还真不是人能干的事情。 此次他冲在最前面,伤得也是最重,要是和牛头大将单独对战,绝对死得快。 三人迅速收拾好战场。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就一个足有丈长牛蹄子。 一个足有半丈长的牛角。 一把妖兵巨斧。 一套半报废的盔甲。 东西收入储物袋内,三人疾驰离去,遁入了明云山脉中暂时藏匿,等候宗门传讯提醒。 “这里真的安全?我感觉是不是距离之前的战场太近了?” 明云山脉中,乔昭献缩在石窟内继续疗伤,瞅着对面剁下一块牛蹄肉,正娴熟烧烤着的陈登鸣道。 陈登鸣洒了把盐巴,又涂抹了一些灵药粉尘去腥,笑道,“绝对安全,而且现在就算往东域去,也未必安全吧? 搞不好途中就遇到其他金丹魔修,我们还是在这里安心等宗门的消息。” “也是。也不知道他们金丹后期修士如今交手得如何了。” 乔昭献颔首,又看向已经烤得喷香流油的牛蹄子肉,咽了咽口水。 “没想到你这烧烤的手艺还挺不错。” 高凌霄则耸了耸鼻子,俏脸上表情有些嫌恶,甚至都不想去嗅一口。 一想到那又黑又壮满身黑毛,还全身虱子的牛头大将,就感觉腌臜,陈登鸣二人却还要吃,这已是挑战她的食欲极限。 “毕竟是金丹妖魔的肉,高端的食材,哪怕以最简单的烹饪方式,也能烹饪出美味佳肴。 可惜,这牛蹄子我只斩下一小半,只能算是牛前蹄!这就叫牛失前蹄,焉知非福,至少他逃了。” 陈登鸣摇摇头,看向高凌霄,“高道友真的不需要这金丹妖魔的肉?错过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高凌霄皱眉,“不要!” 陈登鸣嘿然一笑,看向乔昭献,“乔道友,既然高道友不要,稍后我们两个分了。” 乔昭献连声应好。 体修的修炼法中,有一主要修炼方式就是食补。 金丹妖魔的肉,这自然是最最顶级的食材,能增进他的修为。 其实,他已经可以突破金丹了,只是一直压制,想要打稳更牢固的根基,而后压制不住,便自然突破。 如此一来,突破后境界将更为稳固,继续精进的潜力也大。 陈登鸣又问到妖兵巨斧以及盔甲、牛角的分配问题。 这两种法宝以及牛角,也非凡品。 前二者,可能是三阶高级乃至三阶顶级的法宝,后者则可以炼制三阶顶级的法宝。 其中盔甲已是半报废,价值要大打折扣,可能只价值两三千上品灵晶,但比牛角还是强不少。 巨斧却是完好无损的,价值难以估量,可能需上万上品灵晶。 不得不承认,这牛头大将的法宝固然不多,却胜在质量极高。 法宝的厉害程度,还要超越炽炎血魔许多。 听到陈登鸣提起分配,乔昭献摇头,“这次说起来,也是陈道兄你为我解围。 我只需要妖魔肉即可,这法宝不适合我,就不需要分配了。” 高凌霄也是摇头,“我也不需要,用不上,若是宝剑我可能还会感兴趣,这些臭烘烘又笨重的东西,对我没用。” 陈登鸣讶然,笑道,“好,你们都不要,那我就拿走了。 不过这些法宝灵材,毕竟价值不菲,我还是不能让你们吃亏,我就拿出灵晶作为补偿吧。” “陈道兄,你这话可就是小觑我们了,我乔昭献说不要就是不要,一分钱都不必分配给我。” 高凌霄笑了笑,“你的法宝也是破损了吧? 连法袍都破损了,损失很大。我的法器都完好无损,就算了。” 陈登鸣还要坚持,眼见二人都不理会,唯有作罢。 这二人也都是说一不二,继续说下去,就显得矫情生分了。 毕竟都是大宗天骄,在他陈白毛的大名还没显露之前,就已经是东域的风云人物。 各个一出生就资质卓绝,只怕都没有经历过苦日子,不知道修行生活中什么叫穷。 几千块上品灵晶,不说完全不放在眼里,却也是不会太当回事,宁愿卖他一个好。 这也是他陈白毛已初步头角峥嵘,否则这二人别说卖好,瞧也不会多瞧他一眼。 “这次风险是大了点,但利润也是很大。 这妖兵巨斧质地坚硬,材料只怕是非常罕有,回头让夫人熔炼后,便可为我的神变刀重新升级了。” 陈登鸣心里颇感满意。 以他半吊子的炼器眼界,都知道是大赚特赚了,心情很愉悦。 当下拆下烤好的外焦内嫩的金丹牛蹄肉。 以神变刀切成小片,佐以秘制酱料,摆盘成精美牛小排的模样。 而后拿出许久不曾喝的烈火酿,与乔昭献举杯下酒,痛食敌肉,好不痛快。 “陈道兄,待此次我回去突破金丹后,下次遇到那头牛,必要宰了吃大肉,现在是暂时放养,等养肥了再吃。” “哦?看来乔兄是突破在即了,真是令人羡慕,我便事先恭贺了。” “可惜……还是没能与你一样,在假丹期便创下斩金丹的壮举啊,此乃我乔昭献此生之憾。” “嗐!不过是一次侥幸,谈得上什么壮举? 哎,这牛蹄肉这里,烤老了,有些塞牙” “哈哈,下次看我追着这牛头大将生啃,绝对不塞牙。 听说北域修士多粗犷,喜食生肉,别有一番滋味” … 酒足饭饱。 临近黎明时分。 三人纷纷收到了宗门传讯,得知此次突发的危机已经化解。 经此一役,魔修阵营中,魔刹国罗护法重伤逃遁,噬魂老魔肉身被毁,仅神魂逃了出去,可谓损伤惨重。 东域这边伏击的三人,也有人受重伤。 不过相较于此次取得的战绩,却已算是一场成功的埋伏,狠狠打击了魔修嚣张气焰,形成强烈震慑。 此战过后,魔修阵营那些金丹大修,再想狙击东域这边的潜力种子,也得掂量掂量其中风险。 三人遂准备动身离去。 在洞窟口,乔昭献负手而立,慷慨激昂笑道,“既然风险已经解除,陈道兄,我们便就此别过吧,希望下次再见,你我皆已金丹。” 高凌霄轻哼道,“我呢?瞧不起我是吧?” 陈登鸣含笑道,“高道友艺高一筹,自是更快踏入金丹,至少绝对比我快,希望二位将来踏入金丹后,苟富贵,勿相忘!” “苟富贵,勿相忘?” 高凌霄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还是陈道友你会说话。” “保重!” “珍重!” 三道灵光夭矫而去。 陈登鸣独自向着锦绣坊的方位飞去,时不时砸吧嘴巴,回味之前的牛蹄子滋味儿,很润。 这金丹妖魔肉,确实是很顶级的食材。 他吃了不过三四斤而已,消化完后,就感觉丹力已增长了一些。 反馈在面板上,便是《长春功》的熟练度增长了数十。 这牛蹄子他分给了乔昭献一半后,还剩下一半,足足两百多斤。 全部吃完,大概能令《长春功》的熟练度增长数千,省却一月苦修。 “好东西啊,这么好的肉,我就不留给黑子了,把骨头留给它就行了,反正黑子牙口好。” 陈登鸣心里盘算着,眼见前方晨光熹微,已出现一片建筑群。 锦绣坊已到了。 蝉翼一般透明的晨雾从山间升起,飘荡在锦绣坊建筑之中,将附近的山林树木和各色野花浸染,仿佛都在牛乳中洗过一般。 不少灵光闪闪烁烁而至,落入锦绣坊之中,显得比曾经繁华了不少的样子。 至少现在的锦绣坊,已无需交纳入坊费即可自由进入其中,这自然使得此地更为热闹。 不过陈登鸣神识扫过后,便观察到坊内气氛凝重肃穆。 诸多修士进入坊市内也是来去匆匆,购买到物资后就立即遁走离去,一派紧张模样。 “看来是昨日的大战,惊扰了这边的修士啊,锦绣坊距离战斗爆发的地点不算远,有些修士开始逃了。” 陈登鸣心中一动,神识观察到也有诸多低境界散修委实无地方可去,便依旧留在了城内,均是愁容满面,惶恐难安,似唯有坐以待毙。 这的确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练气三重以下的低阶散修,纵然离开了坊市,在野外也很难生存。 如今边陲的妖兽虽是消灭了很多,却也不是彻底没有,一些练气二重的妖兽,就足可威胁到练气三重的散修性命。 想到西域魔修可能会鼓动北域修士对南域发起进攻,陈登鸣心头也不由郁结。 他这大本营经营得还没几年呢,就要面临北域修士入侵的威胁了。 一旦北域修士打过来,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这与北域接壤的万里边陲。 届时他的大本营可就难保囖,搞不好南寻入口也将暴露。 “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但我也要早做准备。” 陈登鸣身影一闪,以不着痕迹的方式,飞掠向下方锦绣坊内,直奔蒋强打造的坊主府邸中。 府邸高墙深院,结构宏大,建筑精巧。 此时在一个布置得古色古香,梨木家具雕工精细,地面还布置有阵法的书房内,蒋强正皱眉立在窗前,听着后方属下的汇报。 突然他眉头一拧,目中露出喜色,立即遣退所有下属。 没多久,屋内一张雕龙刻风的卧椅上,木系灵气浮现而出,聚拢成一道人影。 陈登鸣身穿一袭寻常黑衣,魁梧身形出现在卧椅上,俊伟面庞转向惊喜的蒋强,露出微笑。 “强子!” “陈哥!” 蒋强三步并作两步,立即迎过来便要纳头就拜。 “哎?又跟我玩这套?”陈登鸣面露不悦。 蒋强嘿然一笑,当即作罢,又心中一动,道。 “陈哥,昨天数百里外那么大的动静,你可听到了?” 陈登鸣似笑非笑道,“强子你这么聪明,难道还猜不出?” 蒋强又惊又喜,“看来那动静就是陈哥你制造的,真是吓死我们这些小喽啰了,昨夜就有不少修士逃离了锦绣坊,今天还有不少,陈哥你没受伤吧?” “一点轻伤,已经好了。”陈登鸣摆摆手,起身肃然道。 “你现在应该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 蒋强面容一肃,“不错,我打听到,似乎北域那边的修士,即将要翻过明云山脉,入侵南域?” 这将又是一场残酷的战争,蒋强曾经就经历过西域对东域发起的战争,险死还生,当然清楚一旦这种战争再次爆发,锦绣坊将面临何等危境。 “暂时还算好,北域那边的宗门似乎在忌惮什么,还比较克制。 但时间长了,可就不好说了” 陈登鸣起身,在房间内踱步,皱眉道,“你有什么打算?” 蒋强道,“我最初是准备收敛所有财产,留下一些心腹管理坊市,独自躲进南寻,暂时避避,偶尔出来查看锦绣坊的状况,遥控管理。 也许过个七年八年,这里的矛盾也就结束了。 但这需要请示您的意思。” 陈登鸣微微颔首,“想法是个好想法。 如果没有更好的对策,这的确是保存利益和安全的最佳方案。 你先做好准备,随时等我的通知。” 蒋强领命,“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保存生命以及财富,才能在未来时机更好时,创造更多的利益和财富。 陈登鸣在这方面,是与蒋强保持一致意见的。 若是北域真的入侵过来,那没办法,也唯有舍弃大本营了。 唯一需要重视的,便是保住南寻的入口不被发现,这也是当初建立大本营的目的之一。 不过,暂时北域还没有入侵的迹象,连小规模的试探都没有。 证明事情也没有往最坏的那一步发展。 陈登鸣打定主意,此次回去后,便要全力修炼突破金丹。 只要能突破金丹,很多威胁与麻烦,都将迎刃而解,或者变得轻微很多。 “带我去看看灵脉,若是能抽走,最好也抽走,一根毛都不留给北域修士。” “好!”蒋强闻言一喜,立即在前方带路。 片晌后,二人就来到了一处光怪陆离,宛如充满一簇簇水晶矿的灵脉坑内。 这里灵气极其浓郁,不少果露在灰褐色岩石外的晶晶闪亮的晶石,就是纯度极高的灵晶。 其中挑选出一些品相好的挖出,就是下品灵晶。 敲出一些边角料,便可作为低阶散修中流通的灵粒。 陈登鸣双眼生辉,强大神识横扫而出,脑海中很快就浮现出一个大致的灵晶矿脉整体轮廓。 约莫足有数里地那么长的灵脉,宛如一条苍莽的土龙,横亘山石之内。 这种长度的一级灵脉,已算是上等。 若是完全开采,足以开采出十数万下品灵晶,换算成上品灵晶,也足有数千。 不过灵脉之所以珍贵,便是其可再生性,足可作为传宗接代的基业。 故而灵脉不可涸泽而渔。 只需母矿根在,便会随着岁月累积不断再生。 挖出矿脉,也需极其慎重。 陈登鸣大致估算了一下。 以他现在的实力,挖出这一条灵脉也不算难。 辛苦是辛苦了点,但收获却很大。 不过问题是,这一整条灵脉挖出后,又能转移到哪里去保存 (求月票老铁们,月票满100明天万字) (本章完) 215:鼠有鼠道!小阵灵的一魄 数里长的灵脉,即便挖出来,想要运输走,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西域魔修入侵东域,挖走灵脉的方式最是粗暴,乃是直接将灵脉挖出后击碎,带走母矿,其他灵晶则填入腰包。 如此一来,仅靠一个母矿,想要再滋生出新的灵脉,至少也是数百年的时间,价值当然是大打折扣。 陈登鸣不愿涸泽而渔,也不想日后北域修士打进南域,夺走他手里这两条一级灵脉,这已是基业之本。 但让他挖出灵脉还行,想要在不破坏灵脉的情况下搬走灵脉,很难办到,除非回宗,借来两艘大型四阶灵舟。 可用两艘大型四阶灵舟往返万里,运输两条一级灵脉,这也属于是大材小用了,长寿宗还未必肯批。 大型四阶灵舟本身的价值,是要超越一级灵脉很多的。 “先做好准备,让黑风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方式,他路子多,兴许有办法” 陈登鸣想到了黑风。 如今蒋强和黑风,都已得到黑子送来的筑基丹。 蒋强倒是距离突破筑基还早,黑风却就已经在着手准备突破了。 陈登鸣从蒋强这里得知,黑云豹还留在骆山城那边,当即动身前往。 这次除了去一趟骆山城,他还想再度去阴鬼宗遗址看看,能否有其他发现。 上次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没仔细查查,就被林河追杀撵走。 “灵儿,阴鬼宗当年应该也是有灵脉的吧?为何上次我去那边,只感到鬼气森森,灵气反而很稀薄呢?” 陈登鸣询问魂屋内的小阵灵。 “道,道友,灵脉曾经是有的,但,但现在就不知道了,其实除了灵脉,我们这种鬼道宗门,还,还有阴泉这种鬼修宝地,但但现在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上次你怎么不知道说?” “上,上上次,我也在,在找,边找,边想到,但还没找到,我们就,就跑了” 陈登鸣一想。 也是。 上次小阵灵的确是在寻找,结果遭遇阴魂和飞头降,解决麻烦后又被林河追杀,确实是没有好好找找。 两个多时辰后。 骆山城内。 在陈登鸣示意低调交流后,黑风放弃了隆重招待的想法,于宽敞的会客厅内聆听陈登鸣的指示。 对黑风,陈登鸣也就没有如蒋强那般随意了,虽然也会给予足够的尊重,不会摆什么架子。 但蒋强毕竟是兄弟,黑风如今则是属于上下属的关系,用对兄弟的那一套待下属,只会慢慢导致下属懈怠散漫。 黑风对陈登鸣也是无比崇敬,感恩戴德。 若不是陈登鸣的赏识,他此时还是别人的黑手套,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整日刀口舔血。 如今却是已坐拥一座修仙小城市,一个坊市,拥有一条一级灵脉,尽管都只是管辖权,却也已经远胜散修。 何况,陈登鸣还赐予了他一颗筑基丹,此时他主动交代道。 “我感觉火候已经到了,近期就可以尝试服用筑基丹突破筑基” “嗯,不急。” 陈登鸣摆摆手,“我此来也不是催你突破筑基的,而是有件事,要看你能不能解决,你若不能解决,我就再想其他办法。” 黑风一惊。 陈登鸣随意一句话,他却已在脑海作出了多种解释。 这莫非是一种对他的考验? 若是他不能解决,也就是能力不行,那么陈登鸣自然会换其他人解决,其他人解决了后,就可以代替他的位置,他便算是被淘汰了。 一念至此,黑风立即拍胸脯道,“前辈,您有什么吩咐尽管交代,我黑风一定尽力帮您办到。” 陈登鸣一笑,“不必这么紧张,你且听我说,主要是发挥你在一些渠道上的优势,看能否运输一些东西。” 所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陈登鸣不会自恃现在实力强了,就瞧不起实力比他差的修士。 人生百态,修仙百业。 有时候,实力强未必就是能解决所有事情。 像黑风、蒋强这些看似实力弱的小人物,自身拥有特殊天赋,或者有多年摸爬滚打积累出的渠道和经验,这就不是他能比的,是可以运用到的地方 听到陈登鸣说运输,黑风还松了口气,之前干匪道那些年,没少与运输打交道。 然而听到后面‘一条灵脉’四个字,黑风顿时愣住,心尖儿都在发颤。 果然,这位前辈是真的要考验他的能力啊。 片晌后。 陈登鸣飘然离去,独留黑风待在厅内皱眉冥思苦想。 陈登鸣的交代,也是保全基业的办法,不止是锦绣坊那边的灵脉,便是骆山城这边的灵脉,只要能运走,那还是得运走,防患于未然。 因此这件事,还必须是黑风亲力亲为需要头痛的事情。 过了会儿。 厅内响起黑风传音摇人的声音。 “驼子,时隔这么久,又要找你帮忙运些东西了。很贵重的物品” “我在南域边陲有条灵脉,需要你运输,辛苦是辛苦了点儿,不过利润很高,干不干?” 传音玉符那头呆滞了片刻,旋即传出震惊声音。 “行啊黑风老大,现在改行直接抢灵脉了?不是,您真的抢到一条灵脉了?” “千真万确!我遇着贵人了,驼子,过来跟我干吧,我马上就要突破筑基了,我遇着的贵人待我很好,以你的能力,将来肯定也能出头” 半个时辰后。 陈登鸣正带着气息虚弱的许微故地重游,徜徉在骆家山上。 这时便接到了黑风的玉符传音,告知人手已经联系好,事情可以办妥。 这倒是出乎陈登鸣的意料。 “看来我还是小觑黑风那些年积累的渠道和人脉经验了,很有效率啊” 陈登鸣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数里长的灵脉,不击碎,他也想不到有什么好的办法运走,黑风竟然能解决,果然是鼠有鼠道。 “陈大哥,事情解决了?” 许微轻拢面纱,身姿婀娜动人,将修长的玉颈轻轻转向陈登鸣,微笑着。 “嗯,已经解决了。” 陈登鸣回首,察觉许微的魂力在细微的流失,皱眉召出伏灵瓶,便要补充魂力。 “陈大哥,不必了你知道,这些魂力于我已然无用,还是留给灵儿妹妹和祝大哥吧” 许微温柔含笑摇头,一封葇夷抓住陈登鸣粗厚的手掌,安慰笑道,“生死有命,很多事都已是定数,至少你已经改变了曾经的定数,让我活到了现在,多陪伴你这么些年,足够了,你我皆可释怀。” 陈登鸣叹息一声,颔首看向远处满山桃花,不想坏心情破坏此时宁静气氛,笑道,“你说得对,你我皆可释怀,你看那边的桃花。” “是啊,桃花开了。好美。” 许微以悦耳的声音柔柔地道,想起昔日她作给陈登鸣的那首定情诗,不由俏面羞红。 这时,一片桃花花瓣随风飞来,落入许微伸出的纤手中,她将桃花送到鼻端,轻嗅道,“好香!” 此时人面桃花相映红。 陈登鸣古井不波的心不由一动,生出一种难以诉说的温馨之感,好似十几年前在聚集地的某些久远片段,从长河里捞出,回归心湖,掀起圈圈涟漪。 许微只要离开魂屋,魂力便在持续消耗。 已挨不过几年春冬了。 “陈大哥,往后我想每年都和你来看看骆山的桃花,好吗?我是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许微小心翼翼期期艾艾的语气,以及那黑宝石般明亮悄悄看向陈登鸣的双眼,温婉懂事得一如当初。 这小女儿般惹人怜爱的模样,从未曾变过。 陈登鸣看向天边如血般的夕阳暮色,那片绚烂的桃花,似即将被绛紫色的黑暗夜色笼罩。 人生之间,生与死岂非也正是如此。 在绚烂中归于沉寂,也好过从不曾留下过任何痕迹。 至少,这自认卑微如凡尘草木的女子,天资低下的修士,已在他心里留下过痕迹。 他哈哈一笑道:“好!” 这时,魂屋内,小阵灵的声音悄悄传入他的脑海。 “道,道友,奴家想起来,微微姐此次魂力消散后,若无意外,将会彻底魂飞魄散,真灵不存 但,但若是找到阴泉,兴许可在魂消之时,将微微姐置入阴泉之内,那一点真灵,或可随阴泉泉水去往传文中幽幽冥冥之处,兴许未必会彻底魂飞魄散” 陈登鸣诧异,“幽幽冥冥之处?轮回?” “相传,世间有阴泉九九八十一口。 阴泉通往传文中的地府幽冥,似与当年那位立志建幽冥地府的合道强者有关。 但具体是否真实,无人得知若当年传闻是真,那位强者真的如愿,兴许已是地、鬼两道合修成功,可能有些念想这也仅仅只是念想罢了” “念想”陈登鸣沉吟,明白其意。 念想这玩意儿,说起来虚无缥缈,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 但总体而言,就是不存在的概率居多。 就好似寻常民俗之间,一些百姓总以某些土方子或是古老仪式,即可得到某种心愿上的结果,而这些方式,多是一种心理安慰,信仰追求罢了。 那昔日的合道前辈,如今音讯全无,沦为了传说,大概率也就是当年吹了个牛批,被后世人恭维拍马屁的小辈以讹传讹传了下去罢了。 不过内心虽不信,眼下灵脉之事既已解决,陈登鸣还是打算动身去阴鬼山看看。 半个时辰后。 鬼气森森的阴鬼山上,一片绒毛似的黑云好像疲倦得不能动弹似的,停顿在逐渐阴暗的夜空。 遍布古怪狰狞的树木枝桠的茂密老林间,一种淡淡的阴森可怖气息弥散笼罩。 陈登鸣出现在这一片山林之中,双目闪过一道神光,强横的神识如利剑横扫。 登时周遭的阴冷气息如潮水般退却,几道存在于石缝中、树洞之内的黑影避之不及,刹那如被大风刮过,崩溃了。 陈登鸣隐约听到几道怨毒绝望的尖叫声。 除此之外,也就没别的影响了。 “水浅王八多,这里现在倒是多了一些低级的孤魂野鬼啊” 陈登鸣微微摇头,也懒得释放自身宛如大日般的丹力驱散周遭邪祟。 这些邪祟,对于练气修士还具备极大的威胁,但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已不算什么。 陈登鸣随意召出引魂幡,让幡中兄弟祝寻出来透透风,吃点儿夜宵打打牙祭,顺带帮忙寻找阴泉。 在此之前,他已经去过了之前探索过的阴鬼宗废墟。 倒是并没有发现阴泉以及灵脉的踪迹。 此时,依照小阵灵的提示,又找到了这废墟之后的后山地带,发现此地的阴气竟更为浓郁,不由来了兴趣。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 临近深夜之时,冷月高挂枝梢,寒风把光秃秃的树枝,吹得呼呼直叫。 一声尖利的惨叫,倏然从山林深处传出。 但见在一处山中的老林石窟内,一道惨白的女子身影在石窟中扭曲挣扎着,却似被一股强横的力量禁锢,根本无法动弹。 月华泻下冰一样的银辉,笼罩在女子身上,照得其身躯宛如透明。 仔细一看其面庞,竟是与小阵灵一模一样。 “轻,轻轻点道友,不要为难她,奴家感觉,她对,对奴家很重要。” 魂屋内,小阵灵身影灵光闪闪飘出,神情疑虑看向对面似魂非魂的女子。 陈登鸣双目散发宛如实质般的神识光辉,似两道冰冷的漩涡,将对面的邪祟身影笼罩,一个念头即可使之彻底消散。 听到小阵灵焦切传声,他几乎要翻白眼。 废话,刚刚发现这邪祟的刹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直到被攻击才反应过来反击,若非此女看起来跟小阵灵一模一样,现在已经被他的神识击毙。 不过此时这种情况,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祝寻找到的这处石窟之内,阴气浓郁,有一口灵泉生于石窟深处的石缝中,看来应该就是阴泉了。 但这与小阵灵长得一模一样的邪祟,又是有何来历? “吼!——” 祝寻脸上横肉凶相毕露,嘎巴牙齿,按捺不住想要扑上去吞了被禁锢住的白衣女子。 “哫!老祝!边上去。” 陈登鸣立即制止,同时狐疑看向对面似对祝寻非常惧怕的白衣女子,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看了眼祝寻顶着的林河脑袋。 按理说,邪祟是不应该有惧怕这种情绪的,除非这惧怕的来源,与之生前有莫大关联。 “道,道友,让奴家来吧,她,她可能是奴家曾丢失的一魄凝成的” 这时,小阵灵薄如蝉翼的衣裙舞动,娇体贴近陈登鸣身旁,抬起俏面央求,面庞清丽哀怨道。 陈登鸣又看向对面近乎同等姿容神情的白衣女子,不由叹道,无怪连神情气质也那么相似。 这竟是小阵灵的一魄凝聚而成的邪祟。 但如此说来,小阵灵岂非是三魂七魄并不完整,难怪其记忆也不完整,智商忽高忽低。 他缓缓放松神识之力的束缚。 那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尖叫一声,便要挣扎着调头钻入后方凝结寒意的阴森泉水中。 小阵灵倩影一闪,已然主动飞临而去,将之拦截 (本章完) 216:阴泉之下,长寿种候选之资(为月票加更) 小阵灵飞掠向白衣女子的刹那,奇异的一幕便发生了。 二者的魂力竟开始散出,形成宛如晚霞般的辉光,主动向着彼此的方位探去。 那白衣女子一时也不动弹不惊惧了,反是神色凄迷,望向飞临而来的小阵灵。 下意识张开了充满魂力霞光的双臂,与之拥抱在了一起。 顿时。 二人散发明亮璀璨的光,魂力波动很剧烈。 在陈登鸣诧异的眼神中,逐渐似融为了一体,重叠成了一道人影。 “这是融魂?” 陈登鸣瞪大眼,锐利的目光偷了点儿月色,都能看穿那薄如蝉翼轻纱内的玄虚。 “哫!” 祝寻也不吼了,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正欲瞪大眼睛看清,却还未看出个具体,就被陈登鸣直接收入了魂幡之内,发出不满的咆哮。 … 片晌后。 小阵灵身上灵光黯淡下去,发丝轻舞,衣袂旋飞着,以一个曼妙随意的仙姿美态,婀娜转身,飘然落地。 陈登鸣凝视那集天地灵秀的侧面颜,一时只觉这小阵灵似有所不同了。 仿佛多了些虚无缥缈、似真似幻般的特质。 静若止水般的神情,也好似天上下凡,不食任何人间烟火的仙女。 “灵儿?” 他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唤了一声。 这小阵灵,不会是要化身成昔日的元婴大佬吧? 若是化身成大佬,那也就罢了,大不了位置转换,他做小的,反抱大腿。 可若是便要就此别过,他也都还没做好准备呢。 小阵灵惹人遐思的美眸扫了陈登鸣一匝,巧俏的唇角逸出轻柔狡黠的笑意,突然眨巴眨巴眼道:“小陈,不认识我了?要不要我让你重新认识一下?” 说着,她撩开裙摆,两只宛如晶莹艺术品的纤足在裙下露了出来,哪怕最挑剔的人,似也找不出任何瑕疵。 陈登鸣一愣,顿时反应过来,这是小阵灵又跳渡到了三代小阵灵的状态,“小恶魔?是你?” 这三代小恶魔,似乎智商和实力更高了,竟是洞悉了他心灵深处方才残留的那一丝旖念,竟还刻意撩他。 小阵灵“噗哧”娇笑,神态迷人,横了陈登鸣千娇百媚的一眼道:“就是我,很久没出来透气了,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有这么一个惊喜发现,小陈你干得不错。” 陈登鸣气得攥拳,走过去冷哼,“没大没小,敢叫我小陈?你比初代放肆多了。” 小阵灵撇嘴,放下裙摆道,“其实说起来,我才是初代,你说的初代可不算初代。 而且,我昔日可是元婴,喊你一声小陈,你也该受着。” “不行,你说你是元婴就是啊?等你恢复了实力再说。” 陈登鸣立即否决。 家庭地位得先巩固,否则日后还怎么让阵灵起舞。 就算小阵灵昔日真的是元婴,那也不能现在就腿软,得保持威信。 待对方恢复了元婴实力,再自称小陈也不迟,说不定那时,他也已是元婴强者。 不管小阵灵气恼跺脚的模样,他问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刚刚那” “哼!”小阵灵双手环胸,扬起下巴道,“刚刚那是我的七魄之一,乃是雀阴,如今已被我收回,我也是因此恢复了昔日的一些记忆” 她说着,又秀眸中射出仇恨,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年我之所以不得不舍弃肉身,险些魂飞魄散,就是因被林河这个孽徒欺师灭祖背叛。” 陈登鸣诧异,“你是被林河这个老秃子背叛才成了如今这种状态的?那还能恢复吗?” 小阵灵恢复平静神色,晶莹胜玉的皮肤泛起奇异光泽,看向不远处散发来阵阵阴冷气息的阴泉,幽幽一叹道:“难了。我从恢复的记忆中知道,当年是肉身被毁,元婴也受到一些牵连,险些魂飞魄散。 不得不将元婴之力融入三魂七魄中,最终三魂三魄凝为现在身。 另有四魄,则投入了这口阴泉中,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再回来,竟有一魄雀阴从阴泉中走出” 她目露奇异之色思索,喃喃道,“当年我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难道这口阴泉之下,真的通往某处幽幽冥冥的地鬼宝地?” 陈登鸣,“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当年那合道前辈成功了?” 小阵灵轻轻摇头,眼神迷茫,“不知道,也许只是一次意外。若是阴泉之下真的有什么,我的四魄都应该已经回归才对,怎的只回归了一道?莫非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若是有意外,只怕我恢复昔日的状态,将会更难了。 小陈,你听了是不是很欣喜?” 陈登鸣气得不行,神识幻化成一只手掐住小阵灵的耳朵,“你这小恶魔,别再叫我小陈!” 小阵灵痛得龇牙,立即爆发神识反攻。 “白毛。松手!” 陈登鸣感觉更蛋疼。 叫白毛怎的比叫小陈还要难听。 不过对于小阵灵爆发出的强横精神异力,陈登鸣也感到心惊。 这爆发的精神异力,竟已超越了祝寻,险些击溃他的神识,小阵灵的力量又变强了一些。 “小恶魔,你有点儿放肆!我还是更喜欢初代那种单纯小女孩。” 小阵灵龇牙反驳,“就喜欢你喊她跳舞就跳舞,不管什么舞,哪怕脱” 话还没说完,眼见陈登鸣双眼中亮起银亮光辉,小阵灵果断认怂,气质倏然一改,神情楚楚可怜捂住耳朵道。 “道,道友,奴,奴家疼” 陈登鸣瞪大眼,神识之力散去,狐疑盯着小阵灵打量,“初代?” “是是奴家胎光。幽精已睡去,她,她本性如此,道友莫要见怪” 陈登鸣讶然,“你是初代胎光?她是三代小恶魔幽精?看来二代就是爽灵了? 我的眼光果然没看错,她的确是你的小恶魔本性竟然还妄称初代。” 人体三魂,胎光、爽灵、幽精。 第一魂胎光,乃是“太清阳和之气”,元始祖炁,三魂中的纯阳部分,常欲得人清净,欲与生人,延益寿算,绝秽乱之想。 故而初代小阵灵单纯懵懂。 第二魂爽灵,“阴气之变也”,阴阳交变的部分,常欲人机谋万物,摇役百神。 故而二代小阵灵颇具灵智, 第三魂幽精,“阴气之杂也”,阴气最驳杂的部分,主睡梦情谷欠,常使人多欲、秽乱昏暗,耽著睡眠。 故而是三代小阵灵便是个小恶魔的本性。 小阵灵被陈登鸣说得羞赧,像带着很大的畏羞,将头垂至贴及浮凸有致的前胸,柔柔地道:“幽精嗜睡,她、她出来得次数少,日后也不会常惹道友您生气的” 陈登鸣斜兜一眼垂眉低目一副乖巧模样的小阵灵胎光,心里放松舒爽了不少。 还是胎光好啊。 既是三魂之主魂,属之于天,又与他相处时间最长,感情甚笃。 将来就算小阵灵恢复了元婴实力,而他还没踏入元婴,这小阵灵大概率也不会翻脸。 最多三魂打架,最终主要还是遵从主魂的意志的。 心里算盘打得叮当响,陈登鸣陡生出一种欺骗小女孩的罪恶感。 像是化身成了卖女孩的老白毛。 他当即摆正心态神色,开始询问小阵灵前方的阴泉。 二人边走边说,靠近阴泉查看。 但见阴泉只是一个仅有三丈方圆的水口,氤氲出森寒袅袅的阴气宛如薄雾,令陈登鸣感觉浑身不自在,如坠冰窟,手脚僵硬,唯有运转丹力才勉强排除,不由心中骇然。 “道,道友,这阴泉于鬼物而言乃是修行宝地,但对于生人来说却是生机灭绝之地。 练气修士若是贸然靠近,要,要不了多久就会生机断绝丧命” 小阵灵介绍着,一双秀哞直视雾气袅袅的阴泉深处,似想要一探究竟。 但最终她缓缓收回视线,幽幽一叹道。 “传闻天下间,有,有九九八十一处阴泉,每一处阴泉,都深广无比,且有无数岔道,一直向地底深处延伸而下! 没有人能真正探索到阴、阴泉最底部究竟是何状貌。 也许,我那另外三魄,是走散了,找不到返回的路了” 在小阵灵略带结巴的介绍下,陈登鸣皱眉观察。 只见这不过三丈方圆的阴泉,在袅袅雾气中始终古井无波,宛如一块深蓝幽静的宝石,又好似一只鬼物的眼瞳,倒映出他的身影。 仿佛他在凝视阴泉,阴泉也在凝视着他,氛围令人浑身汗毛竖起,不寒而栗。 “道,道友,如今奴家的一魄雀阴既,既然返回了,兴许阴泉之内,真,真的有鬼物新生轮回的机会” 陈登鸣知道小阵灵的意思,并未搭话。 阴泉乃是鬼道宝地。 阴泉内部的若真是有一片鬼物的天地,兴许可能是存在鬼仙道统的。 将来许微魂散之前,将之送入阴泉之内,兴许也算是保存其最后一点真灵,不至其彻底魂飞魄散的最好结局了。 “到时再说吧。” 陈登鸣低语一声,与小阵灵又在石窟内徜徉了片刻,并未寻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当即离去。 小阵灵与陈登鸣伴月色飞行,提醒道,“道,道友,阴鬼宗当初,应该是有一条二级灵脉,一条一级灵脉的如今想来,只,只怕都已在阴鬼宗灭宗后,被人捣毁挖走了” 陈登鸣颔首,“嗯,我也猜到了,当时奇物宗袭击,林河都是濒临陨落。 他蛰伏多年,灵脉被人挖也属正常,甚至说不定就是林河没有修炼资源,又自恃无法保住二级灵脉,自行捣毁的,这种事他也做得出来。 也许,锦绣坊的那条数里长的一级灵脉,本就是阴鬼宗的灵脉” 返回骆家山后。 陈登鸣便也遇到了撒欢般飞来的黑云豹。 “嗷——” 这已足有两丈高的黑子还是如十年前那般,见着主人便倒地撒娇,四蹄扬起时而打滚,掀起腾腾灰尘,地面轻震,埋怨陈登鸣来了骆家山,也不等它回来就走了,哭死豹了。 “好了,起来吧,躺着都比你主子高了,还撒娇,母豹都没你这么爱撒娇的,要点儿脸。” 陈登鸣踹了一脚。 黑云豹支楞起来,又趴伏下去,豹眼一转,扬头朝东方摆了摆,伸出舌头咧着嘴,眯着眼露出豹式微笑。 陈登鸣豹语早已满级,知道这是黑子想回长寿宗了。 这边陲破地儿,待不下去。 当即摇头,道,“知道你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次可以跟我回去了。” 黑云豹发出哮喘般的豹式大笑,在地上撒欢打滚儿,开心至极。 “爬起来,满身灰待会儿我怎么坐。” 陈登鸣又是一脚过去。 暗骂这筑基老妖豹,真是它娘的成精了,越来越人性化了。 搞不好哪天,就像网络里的某头妖鹰成精了,坐下来跟主子对饮烈酒,称兄道弟。 他掐诀施展了一个清洁术,骑上黑云豹,神识传音黑风辞别后,驾起黑云离去。 数日后。 锦绣坊内。 陈登鸣才将整条数里的灵脉从山地间挖出,便接到了宗门金丹大修朱光标的万里传音符传讯,得知了惊人的喜讯。 “西域魔牛国的威武大将被发现暴尸野外,西域魔修方面,已确认是东域修士所害。 故认定你参与斩杀魔牛国威武大将有功,此功劳结合天道宗修士乔昭献以及蜀剑阁修士高凌霄的音影珠,可确认你为首功,回宗即可确认战功,陈师侄,恭喜啊” 陈登鸣缓过神来,忙客气回应,“多谢朱师叔告知,这的确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也不禁有些唏嘘。 “我和老乔还说等这头老牛自己养肥点儿,我们突破金丹后,下次再宰了下酒 没想到,这牛这么不经打,都跑出去了,竟然还自己死了,这上好的下酒菜没了。” 他不由肉痛,暗自摇头。 这也是距离乔昭献远了,否则老乔可能已经发消息来吐槽一番了。 “陈师侄,速速回宗吧。还有另一条好消息要告知你,宗门已决议展开这一届的长寿种选拔。 经过刑师兄与二位老祖的商议后决定,你已被列入长寿种候选名单,可以参与这一届的长寿种竞争。 你算是咱们长寿宗这么多年来,最快得到长寿种候选名额的人了,如今你声望又盛,我看好你做长寿种” 陈登鸣听完传音,人都懵圈了,旋即又一阵激动,一阵索然无味。 两种感受互相交替,内心复杂。 这真是喜讯纷至沓来,让人接应不暇。 曾经他都选择低调谦逊,不想参与激烈的内卷中。 没想到,这越是不想卷,反而越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进去了。 莫非这次捣毁法阵的任务,就是宗门对他的一次考核不成? 心中念头纷呈。 陈登鸣也已归心似箭了。 本还想看看黑风请来的道上朋友,究竟有什么能耐,能搬运走他都头痛的灵脉。 现在却是等不及了,得回宗以自身正事为主了。 当即,陈登鸣取出引魂幡,召出幡中兄弟祝寻,送其入林河脑袋中后,给予其一定的自由活动权限,镇守在锦绣坊内。 如今正值北域蠢蠢欲动之事,难保不会有零星的刀口舔血之辈会越过明云山脉,来锦绣坊撒野。 留下祝寻坐镇在此,陈登鸣才能放心离去。 以祝寻快要达到筑基后期的厉鬼实力,寻常假丹只要不是大宗修士,都未必是其对手,镇得住场面 (加更了,继续投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更新暂缓半日! 今天母亲节,得带家里老婆和神兽出去转转,哥们儿要兼职司机和拎包的。所以今天更新推迟,得放在晚上更新了,家人们,谁懂啊。 另外,书已经快九十万字了,老陈不久也要结丹了,书荒朋友们可以宰书看看了。 迟点儿更新不是请假,晚上会更。 还有,老有人说书名不行?那就集思广益,大家说说一个带“长生”、“暮年修仙”这两个元素的相同书名?读者群里试过了,基本也想不出更好的了~~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更新暂缓半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217:云泥之别即仙凡!这一届的长寿种(求月票) 返回的路上,陈登鸣为免飞行速度太慢节外生枝,还是没有骑黑云豹,让黑子也体验了一番三阶中级灵舟的奢侈速度。 这也算是提醒这黑豹,若是不努力修行,连做坐骑的资格都没有,迟早要面临淘汰。 黑云豹四仰八叉敞开肚子上的两行字,连着打着哈欠,一副无所吊谓的模样,意思是在本豹肚皮上刻了字,就要对本豹负责。 陈登鸣冷哼,拿出牛头大将剔下的牛蹄骨后,这黑子顿时一骨碌支楞起来,不再散漫,眼馋瞪着,哈喇子从嘴里淌出来。 “好好修炼,这么久了还没突破到筑基中期,我做主人都感到很丢人。 这次回去就要当选长寿种候选人,你还是老样子,我都骑不出去。” 陈登鸣将牛蹄骨敲得梆梆响,勉励道。 “呜!” 黑云豹翻个黑鬼白眼,表达不满。 这骨头让它眼巴巴瞧着,不给它吃,它又怎么突破。 “吃了后没突破,也就没有更多好资源了。” 陈登鸣随手将牛蹄骨甩过去,摇摇头感慨道。 “你主子我能修炼到今时今日这般实力境界,完全是靠的辛苦努力一步一个脚印,哪像你,有如此多的好资源。” 黑云豹叼住牛蹄骨,哈喇子狂流,豹眼都放光,哪里还管陈登鸣在说什么。 这可是金丹妖魔的蹄骨,骨头深处的骨髓,于它而言都是大补,啃了这一根骨头后,再修行一段时间,它的确是有可能会突破到筑基中期。 这时。 陈登鸣隐隐听到呼啸风声。 一艘艘灵舟光芒从远处飞来,灵舟上不少修士气息。 其中一艘大如山岳般的巨型四阶战争灵舟上,还有一道极其强悍的灵威威压。 “嗯?” 陈登鸣心中一警,立即转首看去。 对面飞来的几艘灵舟,显然也早已发现他,降缓了飞行之速靠近过来。 陈登鸣此时也已看清对面三艘灵舟上的五彩同心圆标志。 “五行遁宗的修士?” 这时,对面最大的一艘宛如山岳般的四阶灵舟上,传出一道强横的神识。 “何宗修士?报上名号来。如今前线战事紧张,第二域高空几乎是封锁状态,除了有特殊任务在身的修士,其他闲杂修士,不得随意飞到这个区域。” 陈登鸣讶然。 这规矩他倒还是首次听到,可能是近来东域联盟刚颁布的禁令。 不过严格来说,他也算是有任务在身之人,只是任务已经完成了。 当即还是撤去灵舟的屏蔽阵法,显露出身形,含笑作揖传出神识,“晚辈长寿宗陈登鸣,见过五行遁宗的前辈,晚辈此次也算是任务完成后返回宗门。” “哦?长寿宗陈登鸣?” 对面山岳般的灵舟上,那传出神识的金丹修士一怔。 旋即神识已是‘看到’陈登鸣的相貌,那标志性的两撮白毛,已彰显其身份。 “原来是陈师侄。” 山岳般的四阶灵舟上,一名头发乌黑却面容苍老的金丹老者脸上带笑,亲自飞出了房间。 他身影飘浮在灵舟上,对着陈登鸣遥遥作揖后,风轻云淡笑道。 “陈师侄近来又创壮举,倒是叫我等自诩前辈的老东西汗颜啊。” 三艘灵舟上,诸多五行遁宗的修士弟子微微骚动哗然。 没想到自家高高在上的金丹长老,竟是主动现身,对一个不是金丹的修士,如此客气。 不过,听到长寿宗陈登鸣这六个字,大多数人又惊愕过后恍然了。 旋即纷纷激动,不少都立即到船舷附近,观望这位近来风头一时无俩,还要盖过天道宗以及蜀剑阁天骄的长寿宗修士。 “他就是陈白毛?看上去的确如传言中那般平平无奇。” “你懂什么。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样的人不显山不露水,又谦逊藏拙,才是最厉害。” 诸多修士眼见陈登鸣谦逊有加,不卑不亢地与自家金丹长老交流,俱也是议论得头头是道。 一些女修士窃窃私语,时而羞红脸,掩嘴轻笑偷瞧。 “据闻他是上品灵根中的绝顶资质,施法速度非比寻常,算是天才中的天才” “听说他有位厉害夫人哦,夫人也是假丹,曾经还有个长春仙侣的名号” 说着说着,一些女修已是自惭形秽。 陈登鸣耳朵灵敏,已经听到五行遁宗弟子对自己的议论评价,几乎都是夸的,有的内容就很离谱,容易让人听了后发飘。 他保持心态,谦逊与五行遁宗的金丹修士沙谦交流到最后,才知晓原来自魔刹国金丹后期护法以及噬魂宗噬魂老魔被狙击后,威武大将又是惨死,导致西域魔修阵营士气大跌。 眼下东域诸宗,已在数日前就集结发起了袭击,如今已将西域不少魔修势力打得溃不成军。 五行遁宗这一批修士赶赴远方战场,也是要去痛打落水狗的。 “祝你们首战告捷,顺利归来。” 末了,陈登鸣祝福了一句,得到金丹修士沙谦的友好回应后,目送这三艘灵舟远去,心内不由感慨。 看这些人不似很紧张,反倒像是很亢奋的模样。 陈登鸣感觉,这场由东域诸宗发起的反击战,似是已有些变了味儿。 不过,这也不是他能左右置喙的。 可能未来成为金丹,或者长寿种,迈入长寿宗高层后,倒是可以提一些建议。 可现在,显然还不够格。 人金丹大修之所以给他面子,也是看重他那火热的战绩以及未来潜力。 换作其他假丹修士,人家可未必就会客气。 “假丹假丹,掺了假就还没成真,古往今来,多少假丹大修或是夭折,或是陷入瓶颈难以突破,这都是有实例的” 陈登鸣收回视线,心内感慨而紧迫,不由想到了长春派的梁师兄,他摇摇头,驱动灵舟迅速离去。 此后一路上,又接连遭遇了几艘灵舟。 陈登鸣不愿更多应酬交流,最后降下高空,疾驰赶路。 这到了低空飞行,他发现地面上的不少坊市外,竟铺满了帐篷,到处都是人。 有凡人,有底层的低阶修士。 很多人脸上均是写着惶恐难安的神色,哪怕是一些低阶修士,也各个少言无笑,与凡人混居,也要留在坊市附近,倒是颇有些昔日聚集地的风貌状态。 这种奇异的状况,在东域过去是比较少见的。 陈登鸣看着在一些坊市附近盘旋的各种势力的修士巡逻队伍,逐渐领悟到其中滋味。 东西域战争愈演愈烈,哪怕暂时西域还处于下风,不少曾被西域魔修残害过的人也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锦绳。 尤其是凡人,但凡有条件的,都跑到了坊市附近,不能进入也要在坊市外搭帐篷留下,确保安全。 昔日西域魔修入侵,很多魔修驱使妖兽吃人,或是如噬魂宗修士,堂而皇之的在凡人国度制造滔天杀戮,比谁杀的人最多。 这等可怖行径,早已令东域的凡人望而生畏。 “这场由天道宗发起的反击战,目前看来,已成为了部分修士的狂欢啊,并没有让东域生存的人真正感到解气幸福了,反而更苦了” “或许,昔日那些叫嚣着要报仇的人,已有一些后悔了。” 陈登鸣走一路看一路,没有停留。 他这时也明悟,何以曾经自己在底层修炼时,几乎很少碰到高阶修士如传记中的那般,行侠仗义,飞剑一扫,数十里外妖兽肃清,还一个朗朗乾坤。 原来,只因高阶修士,往往就在高空云端之上飞行,看不到云端之下那贴着地面的诸多事情。 或者说,即便看到了,也往往一扫而过,仅此而已。 陈登鸣若非是不想应酬,也会图方便在高空疾驰而过。 又岂会观察到这云端之下的东域真实现状。 所以说,可能这修仙修得越是高深,也就越是难以接地气了。 仙气与俗气,本就是云泥之别。 数个时辰之后。 陈登鸣飞回了长寿宗内。 这才到宗门,他就被巡山弟子热情恭迎了进去。 而后竟是接到了掌门刑慧光的神识传音。 “回来了就好,你这次又立下了大功一件,在东域诸宗联盟中,也算是给我们长寿宗长脸了。 干得不错。 先歇着吧,一个月后,宗内便要公布你长寿种候选的资格,届时你在宗内的待遇即可提升,直到选出长寿种。” 陈登鸣闻言,小小激动了一番。 倒不是因这已知的长寿种候选人资格,而是在宗内的待遇福利能够提升。 不说别的,单是待遇福利提升后因此延长的履职任务冷却期,这就能为他多争取来不少修炼的时间。 而且,这也是长寿宗掌门刑慧光首次主动传音给他,意义非凡,预示着他算是半只脚踏入了长寿宗高层的圈子。 陈登鸣传音感谢过后,骑着黑云豹向着自己洞府飞去。 路上碰到一些恭敬打招呼的弟子,都会笑脸相迎作揖回礼,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教人如沐春风。 “这长寿种,如今我都已被选上做了候选人,看来是不想卷也得卷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我还是得多加小心,苟在宗门内修炼就行了” 虽然长寿宗弟子之间,极少会因利益纠纷而互相坑害。 但这长寿种的名额,却非同一般。 一旦被选上,在假丹时期,地位就能与宗内长老相当,属于高层。 若是迈入了金丹,那就更是高人一等,几乎是被当作长寿宗未来掌门或者太上长老来培养的。 如此巨大的利益和权柄,又教人怎么不疯狂? 陈登鸣越是想到这里,就越是感觉现在宗门内似也不太安全。 但片刻后,看到远处洞府门口正与鹤盈玉谈笑交流的杨自道,他又讶然一笑,觉得自己可能是在杞人忧天。 “陈师弟,哈哈,回来了? 你途中跟我说在回来的路上,我就立即把我这上好的云冰酒提了过来,这次就要为你再度斩杀威武大将庆贺啊。哈哈!” 杨自道看到陈登鸣骑豹而来的身影,豪迈大笑道。 一旁的缪非也笑道,“杨师兄提了云冰酒,我可没那么好的东西,就只有提一些筑基妖兽的肉过来,请鹤师妹下厨,算是为陈师弟你庆贺了。” 陈登鸣迎了过去,摇头谦和道,“哎!二位师兄来我这里只管来就行了,还提什么东西,这就太见外了。” 鹤盈玉抑制住要上前拥抱陈登鸣的冲动,抿嘴一笑,“我也叫二位师兄不必如此客气,他们却是不听。” “罢了!改日我再宴请二位师兄。” 陈登鸣慷慨一笑。 一行人进入洞府之内,其乐融融。 却不知有两道平淡的目光,注视这一幕,互相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酒足饭饱后。 陈登鸣送了客。 便被急不可耐的鹤盈玉拉回了闺房中。 这二人是小别胜新婚。 陈登鸣又在外经历了一番惊人的生死大战,教鹤盈玉已担心了十数个日日夜夜。 故而这客人一走,做师姐的,便要检查师弟身上是否多了些伤疤伤口,有没有掉一根头发。 若是有,那自是得好好安慰一番。 若是没有,那就得打骂训斥一顿,日后不得再让人如此提心吊胆。 事后。 陈登鸣赤精着满是块垒层层肌肉的上身,平静坐在蒲团之上,安静修炼。 对面二阶夺灵阵盘上,小阵灵胎光正卖力地翩翩起舞,聚拢来大量单属性的金灵气,被陈登鸣吸收过去。 丝丝缕缕如白光般的气流,在陈登鸣身边微微流转。 房间内灯盏中的烛火,微微飘荡,火焰不停的倾斜,照耀得陈登鸣的影子浮现在石壁上,宛如一个巨大的妖魔在晃动。 “还是门派内的灵气足够浓郁这次法阵任务结束后,我应该又可以安心修炼很长一段时间了。” 陈登鸣心内盘算,观察了一番《长春功》的修炼进度。 大致计算出,他如今若是全力修行,还需要将近六年的时间,就能修炼到金丹初期了,中途并无任何瓶颈。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安心苟在门派内修炼六年的时间。 然而以门派履职任务的频率而言,即便他屡立奇功,履职任务的冷却期有很长,未来也至少还得执行三次履职任务。 说实在的,他已不想出去打生打死。 没有谁愿意去冒险。 可如今到了他这个地步,名声在外。 哪怕这次魔修方面被震慑,三年后他再出去,一些事情也是不好说的。 时间可以洗掉很多事物的痕迹,包括一些血的教训。 “今日杨师兄倒是提起过。 一旦被选为长寿种候选,有权申请五年不外出执行履职任务,直到真正选出长寿种,这也是对每一位候选人的安全作保障。” 陈登鸣目光熠熠,愈发觉得这个候选人名额的福利,是很不错的。 “而一旦被选为长寿种,便是高层。有权以闭关为由,拒绝履职。 虽然每一甲子内最多只能拒绝三次,对我而言却也足够了 关键是,若没被选为长寿种,那就连候选也不是了,就很惨了。” 与此同时。 长寿宗内,另一个洞府之中。 一名气宇轩昂的假丹修士,正把玩着手中的一块传音玉符,神色间流露出一丝喜色与玩味。 过了片晌,他收敛脸上的神色,暗暗反省自己,切莫小觑了那陈白毛。 此人突然横空出世,如今声名大噪,硬实力方面,的确已不是他能抗衡的。 他唯一能活动的,也唯有这么多年在宗门内熬出的资历以及人脉。 他催动传音玉符,传出一道神识。 “长老,你做出决定了吗?” 片晌,见久久没有回音,他皱了皱眉,又传讯另一人。 “谈兄,如今局面你也看到了。你我又何必再死咬着彼此不放,不如这一届你投票给我,下一届,我全力支持你当长寿种。” 这道传音传出后,倒是很快被回应。 “下一届?下一届我选你好不好啊?下下届我都可以选你啊。这一届你就不要跟我争了。 行了,现在陈白毛出来了,我可以不再与你竞争,但我自有我的竞争手段” 华姓男子皱眉,眼神微闪,内心一叹。 长寿宗。 与世无争 多么可笑的四个字。 只要长寿宗还是一个宗门,还有很多人以及很多管理者,那就有利益、有权力,有纠纷,内部都不可能真的无争,又怎可能真的与世无争? 书名问题还是暂时搁置吧。感谢大家的建议,但目前看了看,没有太好的,或者好得有限,提升不大,改名机会比较珍贵,没有太好的就还是不尝试了。感谢大家! (本章完) 218:陈白毛的马脚!新的长寿令 一个月修行时间转瞬即过。 在万众瞩目之下,长寿宗这一届的长寿种候选名额,终于是公布宣告而出。 六位金丹长老,因都是上一辈甚至上上辈的人物,早已参与过长寿种的竞选。 故而,这一届的长寿种候选人中,并没有金丹修士入选。 二十六位假丹大修,有五人被列入了候选。 陈登鸣赫然在列。 这个比例,算不上多高。 入选进的其他四人,也各个都是在长寿宗资历较老,实力过硬,资质绝顶,在很多次履职任务中,都有过出色表现的人选,可谓是强中强,各个方面都很杰出。 排资论辈,陈登鸣只是刚入宗没几年,与这四人完全比不上。 论资质,他虽是上品灵根绝顶的资质。 但毕竟是相克双灵根,也不占据什么优势。 论功劳,他虽是入宗以来立下了好几次惊人的大功劳,单是斩杀金丹魔修炽炎血魔这一项,就抵得上他人辛苦完成十几次履职任务。 可在这方面的积累,他终究还是欠缺一些。 曾所积累出的门派总贡献,哪怕算上与乔昭献等人合力干掉牛头大将,但毕竟总共也就只履职了三次任务而已。 在五位长寿种候选人中,论功劳也仍只能算是下游水准。 也唯有硬实力这一个方面,目前明面上,陈登鸣这个刚入宗的小师弟,是保持着绝对优势的,逆斩金丹的威势,无人可匹敌。 “所以说,师弟,你上次参与履职任务,销毁法阵还顺带灭了威武大将,这很重要。” 洞府之中,鹤盈玉与陈登鸣交流着。 陈登鸣笑了笑道,“我看也是,若非上次的履职任务,也许我的功劳,都未必能入选长寿种候选资格的,毕竟资历方面和功劳,都积累得太浅薄了。” “师弟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鹤盈玉云鬓高盘,高挑身材袅袅娜娜端着茶水瓜果款款而来,笑道,“你上次的任务,也是宗门刻意安排的,目的也就是以你们这些宗门天骄为饵,钓出魔修阵营的几条大鱼。 那次任务,一个月前不就出了定论。 咱们东域诸宗中出了叛徒,而叛徒也早已被联盟高层怀疑盯上。 因此就将计就计,通过叛徒出卖你们的履职讯息,引来那魔刹国的金丹后期护法。 你也说了,那次任务后,宗门认定,你不仅仅是得到了销毁法阵以及除去威武大将的功劳,还包括间接辅助,重创金丹后期魔修,摘出联盟的叛徒” “不错。”陈登鸣接过茶水,微微颔首。 上次的履职任务,也的确是曲折。 事后回宗去认领功劳时,他才知晓真正的事情原委。 原来那次之所以给他十几个任务选择,还定了两条任务路线,其实也是知晓有叛徒,出于对他的一种保护。 结果,联盟中那叛徒的确是神通广大,竟依旧还是能确定他挑选的任务,并泄露出情报。 幸好那次宗门也早有丘峰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早已备好了后手。 因此,他看似只是简单完成了一个销毁阵法的任务,实则还超额完成了其他的任务,积累的功劳不算小。 “所以说,师弟,既然宗门都刻意为你制定了这些任务,很可能,也是真的想把你朝长寿种的方向发展,这算不算是给你送功劳呢?就为了让你够得着长寿种候选的资格。” 鹤盈玉挨着陈登鸣坐下,含笑眨了眨眼道。 陈登鸣一怔,旋即笑着摇头,“师姐,你这想法可太以我为中心了,若是你以我为中心,我还能接受,你说宗门高层都以我为中心,这又怎么可能?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鹤盈玉吹了吹茶叶,无奈道,“你呀,就是太谦逊了。 实则如果你没有能力,就算宗门高层想推你上去,你也上不去啊。” “好了。这些也不必议论了,如今候选名额已定,接下来,就是真正竞选的各个环节陆续开始了最终结果怎样,尤未可知。” “我对你有信心,听桑师弟打听,你如今在宗门内的声望很高,很多弟子包括执事,都支持你当选长寿种。” 陈登鸣闻言,哑然失笑,道,“宗内弟子以及执事的投票固然重要,但另有约莫四成的投票权,掌握在宗内长老以及掌门的手中。 除非我能直接获得宗内所有弟子以及执事的投票,否则主要还是得看长老以及掌门的意见” 虽说门内每一位弟子都拥有投票权,但实际在比重上,还是有所区分的。 练气期弟子投出的一票,对比筑基期弟子,分量也就要小很多了。 金丹长老就更是不必多说。 长寿宗曾有七位金丹,在东西域大战时陨落了一位。 如今长寿宗六位金丹,再加上长寿宗麾下的两个直属仙门长春派派主丘峰以及长青门门主成振伟,就是有八位金丹。 这八位金丹,都拥有投票权的。 丘峰固然是会支持陈登鸣。 可其他七人,也就不好说了。 尤其是长青门门主成振伟,其实也就是其中一位候选人华振宇的叔父。 此人的一票,必然是要投给华振宇的。 陈登鸣倒是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入宗太晚,就算这个时候想要临时抱佛脚,去拉拢一些弟子执事,也未必就能拉得来人。 与其将心思耗费在拉票上,倒不如继续安心修行,继续巩固实力上的优势。 因为即便投票这一个环节失利,也不代表就是彻底的失败。 竞选长寿种,最终是综合各方面的状况选出的。 他却是不知,便因这突然的佛系躺平,反是打乱了一些竞争对手的安排。 长寿宗一处洞府内,里间的书房被垂下的长竹所隔,隐隐约约见到里面的灯光里,一个人影正在朝南的大书桌上据案而坐,正皱眉听着几名心腹师弟汇报情况,而后费解道。 “他竟然没急着去拉拢长老和宗内的其他执事?这倒是不太符合他平日喜欢送礼的风格啊,难道是察觉了什么?” 一名师弟道,“他不可能察觉,不过也许应该是有人提醒了他什么。” 竹帘后的人微微颔首,淡淡笑道,“算了,他不动作也好,这样一来,我的优势就更大,也不需要他犯错,在选票这一环节,我占据天然优势。” “不错。华师兄你毕竟在长寿宗已经待了六十多年了,在这边的资历人脉,都已是根深蒂固。” 一名尖嘴猴腮的弟子恭维笑着,踩一捧一,“像陈白毛刚入宗没几年,才需要以各种手段拉拢人心,殊不知这就是犯了忌讳。” 坐在书桌前的华振宇淡淡一笑。 这的确正是他的优势,也是对付陈登鸣的手段。 拉票这种事情,可以光明正大的拉。 但搞小动作,也就不行了。 例如送礼贿赂长老,与一些有身份地位的假丹弟子、执事私下约酒局等等。 这种事情,在临近长寿种选举的阶段,都是很忌讳的。 偏偏这些事情,陈白毛都做过了。 而且根据他调查到的情况,对方也做了很多次,这都是把柄。 他华振宇曾经不是没做过类似的事情,可那都是多少年前陈谷子烂麻子的事了。 自从十多年前,他突破假丹后,就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也已经不需要亲手去做这些事。 故而同样的事,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做,将会导致两种结果。 “选票投票的环节,将会从开始进行到整个长寿种竞选结束。 我估计会有一些长老在观望,摇摆不定,因此即便陈登鸣没动静,你们也要挑选一个合适的时间,将消息散布出去,扩大我们的优势。 至于谈思言那边,暂时不用管他” 华振宇平静吩咐道,“记住,千万不要暴露,你们可以暴露,我却不能暴露。” “是!华师兄放心。” “就算我们暴露,也会巧妙推到谈师兄的身上,嘿嘿嘿,这叫祸水东引,让他们狗咬狗去。” 华振宇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挥了挥手,遣退几人。 长寿种候选的名额确定后。 陈登鸣在宗门内所享受的福利待遇,也顿时随之暂时升级了。 至少在真正的长寿种被选出之前,他可以一直享受长寿种候选人的待遇。 首先是五年内都无须去参与履职任务。 这意味着,只要五年内长寿种的人选还未落定,他就可以一直在宗门内安心修炼,哪里都不用去。 其次便是门内每月发放的灵晶、灵丹,都将翻倍发放。 兑换学习宗内的功法、术法以及法器法宝之时,都可享受优惠二成的福利折扣。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长寿种候选人即可得到一枚长寿令。 在真正的长寿种被选出之前,这枚长寿令,不会被收回。 陈登鸣早已试过长寿令的厉害。 这玩意儿虽未必能应付元婴老怪,但应付金丹后期修士却是妥妥的,金丹圆满修士,说不定也是能应付的。 这就是一张巨大的保命底牌。 因此,当管朝亲自将长寿令交到他手里时,陈登鸣心情颇为激动,抓住了就不太想放开。 “呵呵,想真正拥有这枚长寿令,那就等选上长寿种吧。” 管朝看出陈登鸣眼神中的激动,笑道,“努力吧,管师叔看好你。” 陈登鸣颔首,正欲邀请管朝留下吃个便饭,却被对方正色推却。 “如今正是你竞选的时期,比较敏感,师叔我也是借着送长寿令的功夫过来坐坐,就不吃饭了。” 话罢,管朝长身而起,自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礼盒,随手放置在桌上,笑道。 “我想起来,这烟雨台灵茶,我曾经就喝过,其实不太合胃口,就还是不尝了。 待你成长寿种后,再有好茶,可别忘了师叔。” 话罢,管朝大有深意看了眼陈登鸣,含笑离去。 陈登鸣怔住,尚不明其意,忙立即起身,送管朝到洞府门口。 直到管朝离去。 他珍重收起长寿令,眉头深锁返回洞府内,凝注桌上的灵茶思索。 之前回避的鹤盈玉此时也从里间走出,目视桌上的灵茶,花容微微色变道。 “师弟,管师叔这是何意?莫非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他是不想支持你?” “不是。” 陈登鸣突然眉头舒展开,笑了笑,感慨摇头道。 “管师叔这是在提醒我,保护我。若是我得罪了他,他刚刚也不会说那番话了。 看来我之前让黑子送礼管师叔这件事,已被人盯上了。 否则管师叔也不会特地借着这次送长寿令的由头,前来解决这桩麻烦,顺带提醒我。” 鹤盈玉秀眉蹙起,“那会是谁呢?华振宇他们几人都有可能。” 陈登鸣背负双手,踱步走到椅前坐下,道,“无论是谁,现在追究这个已没有意义。 长寿种竞选一开始,这些事情都会发生,这已是早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相对同门厮杀而言,这种手段,已算是很温和。” 鹤盈玉叹息一声,走到陈登鸣身后,一封纤纤玉手放在陈登鸣的双肩上,缓缓按摩。 她的技艺极高,令陈登鸣不由闭上双目,神色逐渐松弛舒适。 鹤盈玉贴近,轻柔道,“师弟,你向来不喜欢卷入这些麻烦与争夺中,现在却又再次卷入” 陈登鸣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闭着眼淡淡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曾经我在南寻,就已经习惯,更遑论在这修仙界? 相较而言,我已经拥有了很多修士都梦寐以求的宝物,例如道统,又例如师姐你,又夫复何求? 就让这些纷争,顺其自然吧,如今既已发生,我做得越多,错得也就越多,唯有静观其变。” “嗯。我听你的。” 鹤盈玉端庄明丽的俏面羞红,心内满是柔情,更加深了一定要抓紧修行,紧随陈登鸣一起跨入金丹,至少在未来还能形成助力。 随着时间流逝。 又是两个月的时间过去。 长寿宗内的五位长寿种候选人,早已在一个多月前就进入了投票选举的环节。 诸多长寿宗弟子,陆续从天南海北赶回之时,顺带会前往内务殿投上一票,支持各自心目中的长寿种。 经过这一个月的投票统计下来。 总计已有一万六千多名长寿宗弟子参与了投票,占据了长寿宗弟子总数的半数之多。 五名长寿种候选人中,陈登鸣可谓是后来居上,以极高的热度,位列第一。 选票第二的则是华振宇,其票数差了陈登鸣一千多票。 选票第三的是谈思言,票数与华振宇差距只在数百之间。 其他选票第四的呼延舜宾以及第五的饶玲,都是票数比之前三差距明显。 明眼人都已看出,这一届的长寿种,基本已是要在陈登鸣、华振宇以及谈思言这三者之间诞生了。 … 此时,内务殿门口。 一群前来参与投票的长寿宗弟子排着两条长队,低声交流着。 “戈师弟,许久不见你回宗了,你是准备将票投给谁啊?” “当然是投给陈白咳,陈登鸣师叔。 陈师叔连斩两大金丹魔修的事迹,早已传遍大江南北,我在外面就经常听到他老人家的传闻,仰慕他已久了,这次特地赶回来,就是听闻他竞选长寿种,需要选票,我要尽绵薄之力。” “可是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支持华师叔?” “啊,这个这,只能说很遗憾了。支持华师叔,是因为他人好资历又老,对宗门贡献也大。 但华师叔毕竟没带我们长寿宗登上新高峰嘛,这次我还是先支持陈师叔。下次再支持华师叔,一定。” “不错。” 一位将两鬓发丝刻意染白的练气修士插嘴道,“曾经我们长寿宗弟子行走在外,老是被天道宗弟子瞧不起,说我们长寿宗是一窝乌龟,只会躲不能打。 可如今陈师叔横空出世,那些天道宗的兔崽子可不敢再乱嚼舌根了吧?这就是新高峰。” “现在我们出门在外,也能昂首挺胸。” 人群外的山道旁,几名筑基修士听着那边议论的话语,神色不以为然发,悄悄传音交流着。 “人都是盲从的啊。这些混蛋,曾经还一个个口口声声说支持华师兄,现在倒好,谁出风头就支持谁,全都支持陈白毛去了。” “没办法,陈白毛的确有实力,幸好他资历浅,人脉还没完全铺开,否则其他候选人都不用选了。” “开始吧,悄悄把消息散布开,弄得自然一点,别太降智,差不多能影响到后续的长老选票就行了。” “知道了,别啰嗦,我们都不傻。分头分工行动。” 几人悄悄改换了容貌装束,以敛息珠敛息。 而后分散开来,混入人群的一些边缘角落,道出陈登鸣刻意送礼诸多长老,宴请诸多宗内筑基以及假丹进行拉拢,有意诋毁。 与此同时,几个记录了真实影像的音影珠,被人悄悄送到了长寿宗巡检殿。 用陈登鸣的话来说,这的确只能算是比较温和的小手段。 但小手段用得好了,也的确是能结合恰当的时机,撬出大问题 麻烦喜爱的读者不用老是把我跟谁谁捆绑一起。我已经在单章和一些评论里回复过,老陈突破金丹就在近期,问问就算了,没必要尬黑说我压制主角哈。 我基本就是到点儿就升了,何曾强行压制过,为此还经常被人喷,说我给主角升级太快了,几年就筑基了,不应该是废柴吗,因此有人弃书,那我怎么办呢?只能呵呵了。 现在金丹这里,根据所剩熟练度计算就是有六年(昨天写误成八年),我不可能熟练度算有六年,非写只有三年吧,或者一笔带过,六年后,主角金丹了,那中间这些已有的故事线,不写了?全部砍掉吗。 或者长寿种等六年后再选,主角平白无故能得到六年的安逸修炼时间,或者得到了某个奇遇,一下子缩短了六年的修炼进程,这样写有很多逻辑上的不合理的。 我只能给合理的一些安排(例如心境提升了,熟练度提升,或者吃了金丹妖魔的肉,熟练度提升)这都是在合理范围内的。 大可不必说别人金丹了,我就一定要金丹。 按照故事剧情来的,那别人还一百多万字了呢,我有九十万字吗。 开个玩笑说,有的书一百五十多万字都还是筑基呢,我是不是也得对标这个字数升级?强行对标就没必要了,把书分开好吧。 最后,谢谢喜爱!此回复只是单纯回复解释,不是对线,不和读者对喷,我们友好交流。 (本章完) 219:送人一城,陈白毛怕比潜力?(为月票加更) 数日之后。 随着宗门巡检堂的金丹长老温立艳突然亲自造访陈登鸣的洞府,而后又分别前往了金丹长老公输载以及金丹长老管朝的洞府。 便是诸如杨自道、缪非、桑天荣甚至功劳殿的吴老头等多位假丹以及门内筑基修士,也陆续被巡检堂修士带走盘问。 一时诸多小道消息,逐渐开始在长寿宗内传开。 “嘿,听说了没,陈师叔涉嫌贿赂门内多位长老以及诸多门内假丹和筑基,好像就是为了拉票,这手段,啧啧,太卑劣了吧?” “这算是作弊拉票了吧?何必呢,以陈师叔的名望和实力,本是不需玩这些手段的。” “就是,你看其他几位候选人,怎么就都没有进行过此类操作?这从下面长春派上来的人,是不是有些……” 一些正聚在内务殿外排队的修士议论着,话题扩散开后,不少本是想将票投给陈登鸣的宗内弟子,都有些迟疑了。 便是此时两名在队伍之前,准备将票投给陈登鸣的修士,也犹豫了,其中一人叹息一声,对公证执事道。 “我,我投给饶玲饶师叔。” 对面另一名修士见状,本还想投给陈登鸣,此时叹了一声道,“我投给华师叔吧。” 一种微妙的影响,开始逐渐在人群中酝酿。 人心一旦变了,某种盲从的状态就会被打破。 好比往一群热情洋溢的人头顶浇上了一盆冷水,令一些狂热的人霎时清醒过来。 小手段,在这个时候也是最容易撬出大问题的。 然而就在这时,后方人群中,隐约有争执声传出。 一名两鬓留有白毛的修士正与先前说话的几人争吵。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你说陈师叔贿赂就是贿赂?巡检堂现在出真正的公告了吗?调查清楚了吗? 我可以说你是污蔑。 试问谁刚入宗进来,但凡有些交际能力的,不会去拜访拜访左邻右舍的师兄弟送点见面礼,你私底下没有就请师兄弟喝过酒吗? 你是不是没朋友?” 对面修士也是争得脸红脖子粗,喝道,“你是胡搅蛮缠,这能和我们对比吗? 我们又没有竞选长寿种,约几个师兄弟喝酒怎么了?那是不含有功利性的。 何况他还送礼长老,这能说是叙旧有交情吗?” “不能是尊老爱幼有孝心吗?” 白毛修士立即反驳,“你说有功利心,据我打听所知,陈师叔这些行为,不少都是发生在两三年前,难道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要入选长寿种候选人了?那个时候就在拉好关系了? 如果这也算是贿赂,那我们每个人都贿赂了。 若干年后,我们也能选上长寿种候选人时,数十年前的事情,是不是也能被翻出来。” “白毛,你是不是找事?这能混淆一谈吗?你能不能成长寿种候选人,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而且,你前些天不是就已经投了票,怎么又出现在这儿了?” “肃静!内务殿前岂容喧哗争吵。” 就在几人争论之时,一位执事出面镇住了场面。 不过这双方的一番争论,却也令很多原本对陈登鸣失望的修士,逐渐反应过来。 是啊。 谁刚入宗那会儿,不会去主动结交朋友前辈,这能说是贿赂吗? 这只算是为求站稳跟脚混脸熟。 只是对于普通修士而言,这就是简单的人情世故。 对于陈师叔这种天骄,这种人情世故放在如今竞选的敏感时期,就会被放大,成为问题所在。 可若是将时间追溯到数年前去看,谁又能说陈师兄是在贿赂呢。 他又不能料到,数年后会被选上成为长寿种候选人。 换个角度来想,难道其他候选人,昔年就没有这些人情世故的举动? 那么这个敏感时期,陈登鸣突然被查,是凑巧还是一些人别有用心的挑唆,对谁最为有利呢。 不少长寿宗弟子也不是傻子。 此刻被白毛修士一番话点醒后,逐渐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有时候眼前发生的,未必就是真的,巡检堂可都是还未发出公告呢。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让飞剑再飞一飞。 一时间,一些本欲投票陈登鸣的修士,有部分选择了坚定投票给陈登鸣。 他们结合陈登鸣平日里那平易近人的谦和表现来看,觉得陈师叔不是那种人。 一个人的谦和蔼然,可以是装的,但若是能从入宗到现在装了那么几年,那也算是真正的谦和蔼然了。 至少除了陈师叔,也真没见过假丹大修路上遇见练气弟子打招呼,会含笑作揖回礼的。 哪怕是风评同样很好的华振宇华师叔,也根本没有过。 这也算是陈登鸣多年积累的口碑,如今正式发酵了。 除了一些坚持投票给陈登鸣的,还有部分则选择了暂时观望,等巡检堂的消息真正公布。 仅有少数原本盲从的弟子,犹豫之间,选择将票投给了其他候选者。 经白毛修士这么一闹腾,似乎误打误撞间,华振宇一手精心策划的计划,对于陈登鸣的不良影响反而被削弱了不少。 当华振宇得知这一情况时,自然也是颇为恼怒,暗暗记下了白毛修士的名字虞保忠。 “华师兄,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继续?” 传音玉符内,传出一人的神识。 华振宇深吸口气,面部神色恢复了从容平静,道。 “罢了,继续下去暴露的风险太大,收手吧。 终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设计好的事情,总会面临种种意外,因为一个个人,就都是变数,想要统筹到所有变数,又怎么可能? 现在效果虽是没有达到最佳,却也算是打破了这些普通弟子的盲从效应。 接下来,陈登鸣的票数就算再涨,也不会如滚雪球般滚下去,遥遥领先太多了” 说完,华振宇收起了传音玉符。 总体而言,这次事件他其实算是成功了。 只要能打破陈登鸣的虹吸效应,他与陈登鸣的票数就不会差太多。 而接下来更多的执事投票,将会慢慢拉平他们二人之间的差距。 不出意料的话,受这次事件影响,原本与陈登鸣关系较好的两名长老,管朝以及公输载,也都会为了避嫌,放弃投票权。 如此一来,在投票这个环节,他以第一名领先的可能性极大。 “陈白毛抛开实力不谈。其他方面都不如我,人脉、资历、潜力尤其潜力环节,这是要考验灵根以及寿元” “他是相克灵根,哪怕是上品灵根,也不如我上品单灵根。寿元潜力,他陈白毛都叫白毛了,更是不必多说 关键是实力这一块啊,如何才能抗衡陈登鸣,或者至少输得不是那么难看,表现得比其他人更强?” 这是唯一令华振宇头痛的问题。 其他方面,可以取巧玩一些手段。 但硬实力,这却是实打实的,毫无花哨,无法取巧。 “看来我得再去幻真洞研究研究了” 数日之后。 巡检堂盘问的消息公布而出,宣告曾经陈登鸣确有送礼门内金丹、宴请诸多师兄弟一事。 但事件大多数发生在数年之前,仅有一次宴请发生在近期,与长寿种竞选一事,无法构成直接的贿赂拉票关系,只存在一定的间接联系。 故此证实陈登鸣本意并非贿赂,但为维持竞选公平,将取消对应一些长老以及弟子的投票权。 “师弟,这种处理方式,还说为维持公平?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既然证明你没有贿赂,就应该不再限制其他人的投票权才是,又说你无罪,又判罚,这算是什么?” 洞府内,鹤盈玉俏丽满是愤愤不平之色,气呼呼在洞府内踱步。 陈登鸣相反却很淡定,含笑洒出灵米,喂养洞府池子内的几尾灵鱼,看着那几尾灵鱼争相竞食的样子,平静道。 “师姐,巡检堂可没说这是惩罚哦,只说这是维护公平起见,你可不要认为我们是受罚了。” 鹤盈玉恼道,“师弟,你这个时候了还没脾气。” 陈登鸣淡淡一笑,“这个时候若是有脾气,才算是落入了下乘。 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预料到了这只是小手段,且事实摆在面前,对方也已先我们一步在这方面算计我们。 与其疲于奔命见招拆招,陷在这里面内耗,不如送他这一城,巩固其他方面的成就,以阳谋击碎阴谋。” 鹤盈玉,“阳谋?” 陈登鸣平静道,“阳谋也就是实力,这也是对方不敢与我硬碰的地方,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因此巡检堂调查来时,我是大大方方承认,事无不可对人言。 此时唯有快刀斩乱麻,迅速解决让巡检堂发布公告,不让舆论持续发酵,才是最佳脱身策略,不缠斗。 巡检堂还算没让我失望,看来温长老并未偏依。 如今公布的消息,看似对我们不利,其实不过是平息一些弟子的情绪,各打五十大板的惯用技俩罢了。” 鹤盈玉不甘道,“可是这样一来,师弟你就要少了两位长老的投票,一位长老的票数,就相当于普通练气弟子的三千票。” 陈登鸣哈哈洒尽手中鱼食,洒脱笑道,“师姐,既说好了要送一城出去,又何必拘泥一时? 即便投票失利,也不是彻底失败,最终仍是要综合各个环节的表现。 这投票,就是比人脉,比人和。 我们虽然人脉还行,却毕竟刚来几年,怎比得过他人经营数十年之久?” “但师弟,比资历,你更是无法独占鳌头,兴许只能携连斩两金丹之势,位列第三。” “那就在最后的实力以及潜力这两个方面,尝试扭转乾坤吧。” 陈登鸣缓缓转身。 一张俊伟脸庞里,嵌着一双比深黑海洋里发光的宝石还明亮的双眼,两鬓白发无风自动自信笑道。 “我虽平日谦逊惯了,但不代表就彻底没有心气,在实力和潜力上的优势,这是他们无法撼动的,也是他们想要极力避开的。” 被人以有心算无心摆了一道,拿几年前的事情说事,纵然陈登鸣表面上不生气,要说心里没一点恼火,那也不可能。 只不过,他向来能在怒时冷静思索控制情绪,不令愤怒冲昏头脑做出更多错误决策,反而跳脱开来,不置身当局,以局外人的身份,继续进行其他有利于自身的行动。 这本就是他多年来积累的习惯与心性。 但这几年,随着心境修为的不断升华提升,似乎愈发能以强大的心灵控制情绪,彰显极强的心灵修养。 此时,鹤盈玉也平静了下来。 提到实力和潜力,她自然是对陈登鸣充满信心的。 当即莲步款款靠近过去,道,“师弟,比拼实力这一环节倒是好说,无非是与其他候选人交手。 但这潜力,你与丘派主可是交流出了具体讯息?” 陈登鸣仰首望往洞府门口,看着屋檐外的燕子空巢,笑道。 “大致是清楚了,应该是从三个方面考验潜力。” “哪三个方面?” “第一个自然是灵根; 第二个则是寿元潜力; 第三个则似乎是与天仙道统有关,具体详细,已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似是要获得天仙道统的认可。” “哦?” 鹤盈玉心中一紧,依偎进陈登鸣怀里,捻起一缕他的鬓角白发,蹙眉道。 “师弟,你的寿元潜力” 陈登鸣哈哈一笑,并未在这个方面过多交流。 寿元,他是越修炼术法,就越是一寿更比一寿高。 这个方面,倒是可以临时抱一抱佛脚,抓紧时间将一些快要临近突破的术法,修炼至突破了,提升寿元大限。 … 此时。 随着巡检堂的消息公布。 诸多原本观望的弟子,也纷纷投出了手中的票数。 陈登鸣的支持票数,依旧保持领先。 但也在这同时,诸多门派执事以及筑基弟子,也已开始参与了投票。 长寿宗有四百多名执事与筑基弟子,每一人投一票,就相当于普通练气弟子投出的五十票。 这四百多人中,有近乎五分之二投票给了华振宇,还有五分之二则分别将票数投给了谈思言等三人,仅有五分之一投给了陈登鸣或是弃权。 一时间,位居第二的华振宇,票数逐渐追赶了陈登鸣,最终二人近乎持平。 也是在这个时候,长寿宗功劳殿主管长老冉毅强,直接公布出了资历环节的排名。 华振宇以完成履职任务一百三十四次,荣获两次二甲任务的评价,资历高居第一。 谈思言则以完成履职任务一百二十五七次,荣获一次二甲任务的评价,资历屈居第二。 陈登鸣以完成履职任务三次,荣获一次二甲任务、两次三甲任务的评价,资历位于第三。 呼延舜宾以及饶玲则是分别位列第四第五,他们的履职次数倒是有上百次,欠缺的只是二甲任务的评价。 这资历环节,倒是简单明了,掺不了水分,完成任务越多,或者甲字评价越多,含金量越高。 一经排出后。 长寿种竞选直接便进入了第三个环节,比拼实力的环节。 这亦是诸多长寿宗弟子,翘首以盼颇为期待的环节。 长寿宗弟子,的确很多人不喜好勇斗狠,争强好胜。 但不妨碍他们喜欢看热闹,看别人斗法。 尤其是在自家宗门竟然还出了一个力压天道宗、蜀剑阁的天骄后,这种莫名亢奋的期待感,自是更为强烈了…… (加更了!求个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220:争不过就加入!一拳震全场!(求月票) “谈师兄,如今华振宇的票数,已经逐渐超过了陈登鸣,与陈登鸣亲近的那两名金丹长老,又将在投票环节弃权。 看来,这第一个投票的环节,华振宇是要夺得头筹了。 只不过华振宇这暗地里玩的小把戏,聪明人都猜得出是他,他也不怕得罪那两位金丹长老?” 一处四面环山的山谷亭子内,三人环桌而坐,就着一壶清茶,一切从简交流着,其中一人摇首说着。 “得罪?” 当首一位面容粗犷身材敦实的修士闻言轻笑。 “怕什么?你们猜得到是他,是因为你们知道我没做,自然怀疑是他。 现在外面还有不少说是我举报那陈登鸣呢,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我都恨的牙痒痒。 可怀疑是怀疑,你们谁有证据证明,是他姓华的干的? 况且就算有证据证明又如何?两位长老,难道因为这点儿事杀了他姓华的?” “这这倒是不会华振宇自己都假丹十几年了,指不定过几年就要金丹了,其叔公更是长青门金丹后期修士他这势力,哎,谈师兄,伱就只是差在势力上啊。” “这些话就不必提了。” 敦实男子端起茶杯,摇摇头道,“冒这么点儿风险,争长寿种这样的位置,我辈修士,可能一生只有这么一次竞争的机会,谁不拼? 姓华的现在看来,是已经在投票环节争赢了,在资历这一环节,他也是尽占优势 现在别说是我,就算是陈登鸣,也未必就能说稳操胜券了,我的有些计划,得变一变了。” 话语说到最后,敦实男子脸色复杂,暗叹可惜,内心虽有诸多不甘,此时却也无法。 他本以为,陈登鸣在投票环节,将有希望夺魁,力压华振宇。 如此一来,华振宇在投票环节失利。 而他又能在资历这一方面压过陈登鸣。 这竞争长寿种,他也不是没有一线机会。 只要有那一线机会,没谁愿意放弃。 可如今,华振宇表现出了一家独大的局面,他想要再脱颖而出,已经是彻底毫无希望了。 既如此,倒是不若卖陈登鸣一个好,助陈登鸣更进一步,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再谋求下一届的长寿种。 “谈师兄,你真决定要支持陈登鸣?你现在支持陈登鸣,何不之前就支持华振宇呢?” “之前大家都有优势,谁能料到现在的局面?你这马后炮能料到? 况且,华振宇那道貌岸然的家伙,什么德性你们不清楚? 现在玩这些小手段,就往我身上泼脏水。 哼,若是陈登鸣当上了长寿种,搞不好还要因这事产生误会,找我算账” “也是。相较于华振宇,陈师兄的风评确实更真实,更好,听闻他很重情义 曹炎曾帮过他一次,曹炎死于噬魂宗修士手里,他还为曹炎报了仇。” 谈思言长身而起,在亭内踱步,悠悠叹息道,“这一届错过了,下一届,也将是三四十年后之事了哎罢了,实力评选即将开始,我就送陈登鸣一份大礼,争不过,就加入吧。” 长寿种实力评选,的确是要开始了。 时间就定在三天后,于长青峰下的大型斗法场地内进行。 这三天时间,候选人投票榜上,华振宇已是超越了陈登鸣,位列第一,并领先了两千多票,保持着极高的优势。 然而,就在不少人都以为情况已是尘埃落定之时。 到了第三天,陈登鸣的票数突然激增三千。 功劳殿的金丹长老冉毅强,竟是将他手中的一票,直接投给了陈登鸣。 顿时,陈登鸣的票数又完成了反超。 这一变故,霎时也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冉长老不是与谈思言亲近?怎会突然将票投给陈登鸣?” 长青峰下的斗法大广场边缘处,早已环绕摆放了一圈近百张张太师椅和茶几,试茶斗法,另有情调。 华振宇来得很早,坐在其中一张太师椅上,得到最新的选票消息时,眉头微微一皱,又迅速收敛,依旧面带微笑,心内却有着诸多盘算。 他清楚,谈思言大概是放弃了,却选择资助陈登鸣。 这种可恶的行径,令他心头无名火起,但此时为保持自身形象,唯有压制。 如今冉毅强投票给了陈登鸣,玉鼎真人叶永与陈登鸣的关系也是极佳。 再加上一个丘峰,情况对他就颇为不利了。 “这样一来最终刑掌门的那一票,就尤为重要了啊。 谈思言,这是在关键时刻给了我一记重击!” 华振宇想起谈思言的嘴脸,心头愈发恼火。 这时,人声自外传入。 远处陆续有长老、执事驾驭遁光飞来。 其中有一头体型巨大的黑豹气势惊人,在诸多灵光中也颇为扎眼。 那黑豹降落下去之后,没多久一群男女修士由环绕着斗法场而筑的行廊,有说有笑的向着这边悠悠步至。 在人群中,一道女子身形纤美修长,腰肢挺直,盈盈巧步,风姿优雅端庄至无懈可击,令不少男修偷偷观瞧。 然而更引人注意,几乎是男女通杀的,便是那女子身旁另一道身材高大魁梧,脸容俊伟,顾盼举步间两鬓白发飘飘的修士。 看到那标志性的两鬓白发,斗法场外围看台四周的诸多长寿宗弟子便开始了骚动,议论起来。 “陈登鸣。” 华振宇眼神目光一闪,起身目光直视了过去。 陈登鸣正与周遭一些师兄弟含笑交谈,察觉到远处的视线。 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掠过一旁的鹤盈玉,落在远处华振宇的身上,微微一笑,作了个礼貌的招呼。 华振宇心头一凝,只觉远处投来的视线竟是带着一股强烈压力,令他心头发悸。 这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对方的眼神中蕴含的神念意志真有这么强。 “果然很强!” 华振宇皱眉,又想起在幻真洞之内与对方模拟交手的几番场景。 即便是在幻真洞之中,他也是在尝试了两次后,才将对方击败。 而众所周知,幻真洞之内记录的模拟敌人,一般都比真实敌手的实力要弱不少,更为呆板而容易应付。 这次在比拼实力的环节,他只能尽力撑得更久一些,至少比其他候选人撑得更久,才能获得较高的评价,保持优势。 远处,陈登鸣收回视线时,正好便看到身材敦实的谈思言慷慨激昂大笑着走来,客气与陈登鸣打着招呼。 “陈师弟,你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只希望接下来斗法比试的过程中,可要给师兄留一点颜面啊,哈哈。” “冉师兄太谦虚了” 陈登鸣正欲说话,倏然接到谈思言的传音。 “陈师弟,我请冉长老投票给你,就是彻底放弃这一届竞选长寿种了,全力支持你,真心希望你竞选到长寿种。” “哦?” 陈登鸣讶然,看向谈思言那饱含深意的双眼以及嘴角耐人寻味的笑意,明白其意,露出了微笑,颔首传音。 “多谢谈师兄厚爱支持!” 二人一阵客套寒暄,联袂走至了太师椅的区域,纷纷落座。 这时,诸多长寿宗金丹长老以及执事、假丹,俱是纷纷驾驭遁光而至,在太师椅的区域落座下来。 远处看台上,早已坐满了长寿宗弟子。 坐不下的便是飞在空中,处于高空观看。 一时间,长青峰附近的半空中,无数灵光闪烁,宛如漫天悬挂的星星点点的夜灯。 嗡嗡的议论交流声混入风中,每个人呵气的温度,似令空气温度都在升温。 这等场面,的确也是长寿宗的一场浩大盛事了。 陈登鸣才落座下来,喝一口茶水,便接到了鹤盈玉的传音。 “师弟,那华振宇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假惺惺,诋毁陷害你的事情,绝对就是他了。 这阵子还经常有人往谈师兄身上泼脏水,我看都是出自那姓华的手笔。” 陈登鸣平静传音道,“无论是不是他,稍后斗法,我都会照旧全力以赴。 如今在投票以及资历环节,我皆是形势不太乐观,也唯有在实力比拼这一环节,全力扳回一局了。” “你打算动用道文吗?” “他们若是没有其他特殊的准备,我应该不至于要用到道文,但这道文的力量,刑掌门不是不知道,若真是要动用,也无碍。” 他传音说完,又礼貌含笑对远处与他打招呼的饶玲点头致意。 目前看来,五位候选人,除了呼延舜宾比较冷漠,独来独往,其他人包括华振宇,都是善于交际,哪怕身为敌手,也还是会主动打招呼。 他此时心神沉静,目光看向不远处逐渐升腾起阵法光芒的斗法场阵法。 多年经历无数次生死大战,仅是切磋斗法,已无法令他感到激动亢奋,心静如水。 但这种宛如上擂台比武般的斗法场面,倒是进入修仙界以来的头一遭。 尤其还是在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下进行,也算是别开生面。 陈登鸣心里思索着,稍后战斗时,该以何种术法配合法宝战斗较为合适。 幡中兄弟祝寻并不在身边,他的战斗手段倒是少了一种。 不过影响并不大,因为得自邪祟的独目眼珠还在他手中。 “肃静!” 就在这时,最前方的主席位置处,一道威严而中气十足的神识传音,如瞬间扩散的一阵狂风,清晰传入所有弟子的耳中。 场面霎时安静下来。 说话之人,赫然是长寿宗掌门刑慧光。 他两目精芒四射,飞身到斗法场地上方后,掐诀打出一道光束。 顿时,光束内飞出一件法器,化作一个巨大的光屏,将其身影以及斗法场的景象均是投影在其中,呈现于所有人眼前。 “现场大屏直播?” 陈登鸣心里吐槽一句,便听到刑慧光已开始宣布长寿种比拼实力的规则和过程。 这种规则过程,陈登鸣早已知晓。 首先就是比拼彼此的功法修炼境界,以此判定修为高低。 而后,主要就是五个人几乎都要与另外四人战斗一场,除非对手主动弃权认输,战斗讲究尽量点到即止。 比拼功法修炼境界的高低,陈登鸣没有什么优势,甚至可以说就是完全垫底的。 毕竟他突破到假丹境界也没多少年,积累方面,自是比不过其他候选者的。 不过还好这修为的高低,只占实力评分的三成,主要还是看最终切磋实战的结果。 很快,刑慧光宣读规则完毕后,便直接按照排出的名单,点名第一场斗法的人选。 “陈登鸣!” “呼延舜宾!” 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的呼延舜宾目光一闪,眼神中冷芒一闪,与不远处的华振宁对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他虽冷漠孤傲,自视甚高,却也知晓,根本不会是能斩金丹的陈白毛对手。 若是无特殊情况,切磋几个来回,认输即可。 毕竟事到如今,显然他也根本不可能竞争到长寿种,如今也只是走个过场。 但既是已收了华振宁许诺的好处,便是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尽可能多消耗消耗陈登鸣的力量,甚至最好令对方受伤。 “陈师弟若是对我轻慢大意,我也不是没有机会” 呼延舜宾起身,走向斗法场。 “师弟!” 鹤盈玉清澈无尽的明眸看向陈登鸣,眼神中流露出鼓舞之色。 陈登鸣微微颔首,放下茶杯,平静走出。 斗法场足有五百丈方圆那么大,此时已被长青峰的护山大阵笼罩。 此护山大阵启动后,便是数名金丹大修联手,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攻破,用以作为斗法场地的安全防护罩,倒是绰绰有余了。 “这场斗法由我来充当裁判。你们可以开始了。” 管朝飞到斗法场上空,俯瞰下面二人,宣布道。 “陈师弟,还请手下留情!” 斗法场内,呼延舜宾与陈登鸣相对而立,抬手作揖。 陈登鸣亦是抬手,正欲客套一句。 呼延舜宾却已是身上灵威爆发,丹力凝结,掐诀暴喝一声,宛如平地焦雷,声波瞬间形成一股恐怖的实质涟漪,融入了神识。 刹那冲击向陈登鸣,似要将人的耳膜连同脑子也震穿。 陈登鸣只觉耳鼓轰隆,脑海微微轰鸣,一股强绝无伦的锐气已伴随音浪,惊涛骇浪地涌来。 这突发而至的突袭,阴险是阴险了些,却绝对足够强横,令人猝不及防之下,势必要中招。 然而陈登鸣的神识中有道力激荡,心境更是稳固强大。 仅是短短一瞬便刹那清醒,他双目陡然威棱四射,神识以圣心诀以及炼神诀催动,凝成两道冰寒漩涡。 似两道吞噬精神的深渊,刹那将袭来的神识吞噬,狂袭而来的音波冲击在他身上,激起修复后的甲木法袍防护,在防护罩上激起圈圈涟漪。 “嗯?” 呼延舜宾只觉自己袭出的神识,竟是如泥牛入海,迅速损耗消失。 甚至给他一种心悸虚弱感,立即便要迅速抽回神识。 然而就在此时,陈登鸣双眼宛如灯盏般明亮,一头长发如烈焰飞舞,眼神中的漩涡散发更强的吸摄力,竟教他连抽回神识都无法办到,唯有硬抗。 一时间,诡异的一幕发生。 二人在斗法场内,宛如渊渟岳峙,衣衫寂然不动,有如两尊石雕。 眼神却似神兵宝刃,锋芒毕露,在虚空中交锋。 两股庞大气势交锋下,场内登时劲气横流。 陈登鸣以圣心诀结合膜术吞噬来呼延舜宾的神识,身形似孤峰耸峙,负手而立,淡淡道,“呼延师兄,你一出手就是如此凶狠,那么也就别说师弟我不容情了。” 呼延舜宾心中震惊,这陈登鸣竟能在与他神识交锋的压力下,依旧能如此从容说话,证明其神识力量,已超越了他不少,他算是班门弄斧。 若是持续就这般对抗下去,他精神耗尽,即便不当场暴卒,也绝对要吃大亏。 “啊!!——” 他长啸一声,心一狠,果决主动斩断自身神识。 一股剧痛从心神袭来,令他宛如脑袋遭受重锤,近乎一片空白。 但在这瞬间,他咬破舌尖硬抗,竭力保持清醒,同时丹力全力催动,宛如一个静止的深潭化作龙卷风,一件好似巨锤般的法宝轰然变大,金光闪烁,威势慑人,似泰山压顶。 “定!” 在这瞬间,陈登鸣却是手掌伸出,木偶术施展开来,目如电炬,熠熠青芒,似要洞彻敌手肺腑。 顿时大量木系灵气构成青光钻入呼延舜宾体内。 其身躯霎时微微一僵。 还不待其反应过来,陈登鸣大步标前,身上丹力高度凝聚,骤地拧腰,一拳打出。 嗤!—— 法宝惊魂丝汇聚成一道高度凝聚的惊人炽白光柱,高速摩擦空气,爆发出微红光芒,好似形成一道压缩高压灵气柱,直奔呼延舜宾。 正处于空中充当裁判的管朝心中巨跳,心神高度紧张,随时准备救人。 呼延舜宾更是首当其冲,察觉到了强烈的死亡威胁,丹力彻底爆发挣脱木偶术。 轰! 他体外霎时出现一道半圆形的防御法器,巨锤同时散发出灼热的金光砸出。 “铛”地一声暴响! 空气炸开,留下一堆乳白色的音障云,一股冲击波猛地扩散,巨锤形的法宝直接被轰开。 几乎同时,“铿锵”一声火花爆射。 呼延舜宾体外的防御法器就被凝聚的惊魂丝洞穿,‘哐当’落地,切口一片通红,隐隐似发生了融化。 “嘭”—— 呼延舜宾整个人被轰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后方地面,将地面石砖砸得犁起,如豆腐一般滑出一道长长豁口,暴起一片巨大的烟尘。 他‘哇’地吐出一口血,身上法袍已是报废,眼前一片漆黑,精神和身躯双重打击下,当场昏厥过去。 周遭看台上无数弟子一时一片静默,旋即哗然声四起。 甚至坐在太师椅上的不少假丹、执事,都纷纷站立起来,神色不敢置信。 这也太快了。 虽然所有人都已经料到,呼延舜宾绝对不是陈登鸣的对手。 可在很多人眼中,二人不过是相互对视了两息时间,而后呼延舜宾召出法宝。 结果陈登鸣一拳打出,呼延舜宾的法宝就被轰飞,人也瞬间打得飞出去,吐血昏迷。 看上去,就仅仅是一个回合,呼延舜宾就败了。 这可是长寿种候选人,呼延舜宾也是主战派的成员,战力绝对不弱。 可现在的表现 华振宇脸上一直维持的笑意,也逐渐僵硬了,心里甚至已无法抑制的冒出一阵寒意。 竞争对手的实力,委实已超出了想象 (求月票) (本章完) 221:虚伪大师兄!巅峰对决 风呼呼地在空旷斗法场内吹着。 风中依稀传来的声音中,夹杂着两侧看台上的阵阵轻嘶以及哗然声。 气氛一时变得颇为浮躁。 呼延舜宾一个回合便被陈登鸣击败,这带给长寿宗诸多修士的震撼是无比强烈的。 看不懂其中门道的弟子,只认为陈登鸣是真正展现出了堪比金丹初期修士的战力。 唯有诸多看得懂其中门道的假丹以及金丹大修,才看出,陈登鸣竟是都没有真正动用全力。 “他的神识力量太强了,呼延师兄一开始对他发起神识进攻,这就是选错了战术,否则不至于这么快陷入被动落败” “盛名之下无虚士,纵然抛开他真正的底牌不提,他的战斗力,在假丹修士中也能堪比其他宗门的候选道子、剑子之流了。他显然修炼了一种厉害的炼神法诀,这是非常难得的功法 能修炼到他这种程度,也是本事,呼延师兄输得不冤。” 一些假丹修士,悄声传音议论着。 华振宇此时也在震惊过后冷静下来,想清楚了其中关键。 陈登鸣神识强大,他就不与之在这方面硬碰就是,发挥自身其他方的特长。 所幸,他之前就在幻真洞之内,与陈登鸣交手过,早已准备好了一些防范神识攻势的异宝,随时可派上用场。 … 此刻。 眼看着陈登鸣飞身离开了斗法场地,呼延舜宾则是被人抬着出去的。 不少练气弟子这才回过神来,逐渐才真正感受到了‘逆斩金丹’这名头的强烈压迫力! 许是平日的陈登鸣委实太平易近人,很少予人如此强的压迫力,这也是曾经很多长寿宗弟子都难有过的体会。 他们曾经只能在看到其他诸如天道宗道子、蜀剑阁剑子时,远远感受到那种由上而下的强大压迫。 如今,却是真正从自家宗门的修士身上,感受到了同样的压迫力,这一刻,很多人非但不感到紧张,反而是与有荣焉。 “师弟,没事吧?怎么突然下手这么重?” 待陈登鸣返回,鹤盈玉立即奉上香茗,蹙眉询问。 “无碍!” 陈登鸣接过茶水呷了一口,平静传音道,“这呼延舜宾不讲礼数,才打完招呼,就对我动手,而且出手极狠。 我怀疑他心术不正,别有目的” 鹤盈玉一点就透,顿时明白陈登鸣的意思,蹙眉颔首,“这样也好,也能震慑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我们是不惹事,却不代表我们怕事。” “嗯。” 陈登鸣服用一颗益气丹开始恢复丹力,思索接下来战斗时该用的手段。 想着想着,他不由想到了那件三阶高级的妖兵飓风妖斧。 当即与鹤盈玉闲聊交流起来。 “师姐,那把巨斧妖兵若是无法炼成刀也就算了,可以先将牛角熔炼成刀” 鹤盈玉闻言歉然道,“师弟,那巨斧我看也只能等到我突破金丹,才有可能炼制了,目前的丹火之力,根本无法熔炼这种三阶高级的妖兵。 不如我去一趟奇物宗,请炼器大师葛大师出手,以我们现在积累的资产,请葛大师出手一次还是出得起的” “无妨。” 陈登鸣摇摇头,道,“巨斧我一样是能用的,没必要去请人这么麻烦,师姐你也不用感到压力,以你现在的炼器水准,在宗门内也能排进前三” 鹤盈玉叹息道,“长寿宗也非精擅炼器的宗门,在宗内属翘楚又算得了什么,我只希望能跟上师弟你的步伐,能在日后为你多出一分力。” “师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陈登鸣睁开双眼,眼神含笑道,“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算算为我炼制的这些法器法宝,节省了多少? 我看咱们宗门附近的坊市内,也没有太高明的炼器店面,不如咱们置办一个,以你的名头,我想很快也就能做起来。 届时又能赚钱,你也不缺法器法宝炼制用来练手” “真的?好啊,我早就想开一个店面了。” 二人闲聊之时,斗法场上,新一轮的斗法也已经开始。 却是谈思言与华振宇二人交手斗法。 这二人实力一交手就似打出了真火。 不过最终还是华振宇技高一筹,以三件法宝的优势击败谈思言。 观众席位处,一些执事和假丹交头接耳。 “竟还有第三件法宝!这华师兄也太豪了。” “毕竟叔父可是金丹后期大修,华师兄的背景实力雄厚,也不缺钱财。” “关键是人家能调动三件法宝,丹力足够充沛,我看筑基篇的长寿功他已经修炼到了十二重,距离突破金丹也不远了” 鹤盈玉看向斗法场,凝眉道,“师弟,这华振宇,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陈登鸣哑然失笑,“毕竟是长寿宗资历最老的大师兄,自然不会差。” 他目光闪烁,已看出华振宇的修为,只怕还要强谈思言一线,比他更是超过了不少。 对方很可能已将长寿功筑基篇修炼到了十二重顶点,丹力是他的两倍以上。 抛开真实战力不谈,单纯比拼丹力修为,华振宇已不亚于两年前的乔昭献,这份实力已委实惊人。 “此人修为的确强悍,与之战斗,不能与此人缠斗,得速战速决。” 陈登鸣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后,前方也已传来新的传唤。 一位执事立即靠近过来,客气询问是否已休息好。 理论上而言,每个人在经历一场斗法后,都享有半个时辰左右的休息时间。 如今陈登鸣还未休息一刻钟,可以要求继续休息恢复。 陈登鸣长身而起,淡淡笑道,“无妨,可以一战!” 这一战,却是对战五位候选人中唯一的一名假丹女修饶玲。 除了陈登鸣,能被选为候选人的假丹修士,几乎都是将长寿功修炼到了十一乃至十二重以上的,丹力极其充沛,论修为是强过陈登鸣的。 像呼延舜宾,一开战就与陈登鸣比拼神识,确实算是打错了战术,抛弃了自身的长处,以短击长。 故而对于饶玲,陈登鸣也不敢小觑大意,仍是全力以赴。 岂料这位师姐不知是被他之前表现出的战力惊到,还是刻意想要卖他一个好,言语甚为客气,出手亦是点到即止。 陈登鸣最终都没费多少力气,便轻松赢得这一场斗法。 末了,饶玲风轻云淡作揖,明眸闪亮传音笑道。 “陈师弟,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就不自取其辱,过多纠缠了,咱们双方面子上都好看,也好过争得脸红脖子粗,手段下作,坏了咱们同门情谊。” 陈登鸣讶然,看向对面秀眉清丽挺拔,眼神明亮的饶玲。 对方那身素色的法袍,似突出了其洒脱超然的气质,倒是教他心生好感。 当即亦是作揖,传音感谢,“多谢饶师姐饶过师弟这一回。” 饶玲莞尔一笑,细细打量陈登鸣,心中赞叹,这陈师弟愈是谦逊,愈是显得有高手的风范,不似某些人,看似谦逊,实则却不过是装的。 “没看出来,师弟你还挺嘴滑的,难怪鹤师妹如此精明强干的大美人儿,都被你折了去。” 她话罢,飘然转身离去。 陈登鸣亦是潇洒转身,风轻云淡离开。 点到即止。 这也是宗门斗法比拼所讲究的,同门之谊,亦是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陈登鸣由此也是听出了饶玲的言外之意。 对方不会玩什么下作手段,破坏同门情谊。 那诋毁泼脏水之人,是另有其人。 那么事到如今,是谁在陷害他,其实已经彻底明了。 在此之前,哪怕再怀疑,诸多流言甚嚣尘上,怀疑对象也是在其他四位候选人之间徘徊,没有实质证据,无法直接确定。 如今却是基本确定,那手段下作之人,不是呼延舜宾,就是华振宇。 再联系到呼延舜宾那无法构成太大威胁的竞争力,基本就已经彻底确定了。 “华振宇,华大师兄” 陈登鸣返回座位,远远看向华振宇。 对方依旧面带和煦微笑,转首礼貌看向他,微微颔首点头致意。 这副表面人畜无害道貌岸然的模样,再配合此人私底下的不择手段,足可令不少人被其表面迷惑,从而中招。 也是个人物! 陈登鸣心里暗讽。 这时,玉鼎真人叶永已开始宣布下一轮的斗法,将由呼延舜宾对战华振宇。 这一轮倒是过去得快,呼延舜宾在苏醒过后,直接选择伤重弃权。 玉鼎真人旋即又继续宣布下一轮,“谈思言、陈登鸣,你们二人” “叶师叔,不用了,我不是陈师弟的对手,自甘认输。” 谈思言却是起身,主动认输。 而后看向陈登鸣,含笑传音道。 “陈师弟,我想看你狠狠的教训华振宇这个伪君子,不要让我失望。” 陈登鸣讶然回首,抬手远远作揖以示感谢。 “这个混蛋!跟我打就往死里招呼,现在倒是主动认输。” 华振宇脸色阴沉。 连续两轮轮空,也是让周遭看台上的不少练气弟子有些骚动,许多弟子在内心吐槽,却也不敢直接表现出来。 这修仙界宗门中,实力为尊,等级森严,固然长寿宗的氛围都是比较友善的。 但寻常练气弟子,可不敢对长寿种候选人表示不满,有郁闷也憋着哪敢嘘声一片。 玉鼎真人当即继续宣告。 下一轮则是由饶玲对决华振宇。 这一场斗法,同样是没什么太大悬念。 二人都没有出全力,华振宇没费多少力气便获胜。 不止诸多弟子看得索然无味,便是不少执事和假丹也看得无趣,更喜欢激烈一些的斗法,令人血脉贲张之余,也能学到一些战斗技巧。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最后一场陈登鸣与华振宇二人之间的斗法,就将结束这种平淡。 无论过程如何迂回,到了这最后的一场巅峰对决,便是要真正评选出长寿宗内,谁的实力最强。 这二人,一个是入宗时间最长的大师兄,一个则是入宗时间最短的小师弟。 尽管陈登鸣的实力,早已是人尽皆知的强悍,可华振宇又岂会轻易言败,将长寿种的名额拱手相让。 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之下,半个时辰后。 陈登鸣、华振宇二人齐齐进入斗法场内。 “陈师弟。” 华振宇温和抬手作揖,风度翩翩笑道,“你的战绩我是早已听闻,震撼许久,自知绝对不会是你的对手,还请师弟稍后手下留情,你我点到即止即可。” 陈登鸣平静目视对面这副虚伪嘴脸,也是客气微笑,却说着杀人诛心的话拒绝道,“师兄太谦逊了,其实若是自知不是对手,便现在认输也好,以免伤了和气。 师弟学艺不精,无法收手,稍后打起来一旦出手过重,师兄可能也会如呼延师兄一样要受伤。” 华振宇眼神中精芒一闪,脸上笑容收敛,淡淡颔首道,“师弟既如此不客气,那也好,你我皆不必留手。” 他本是想以言语麻痹陈登鸣,若是这小师弟真傻不啦叽的留手,也就达到了目的。 届时战斗时间一拖长,就将进入他的战斗节奏,对方丹力不济,他未尝没有机会,或者至少输得好看一些。 不过此时看来,这小师弟并不笨,似已确定了一些事情,对他敌意颇深,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二人这般简单交流结束,纷纷已召出自身法宝。 陈登鸣凝万千惊魂丝,成一把白光闪闪的大刀,气势逐步酝酿递增,刀势宛如风云汇聚般酝酿着。 华振宇则召出一柄晶莹剔透的法宝飞剑,环身而绕,其皮肤之下开始充盈着淡淡的金光,沛然丹力在急剧酝酿,战意高亢。 伴随法阵外传来长老的呼喝声。 华振宇整个躯体,已在额、胸腹三处位置散发的金光下宛如一团金色火焰燃烧。 他一声长啸,如同一柄金光四射、不得不发的剑。 陡然人随剑拔地而起,跃上半空。 蓦地朝着陈登鸣全力一剑劈出。 嗖嗖嗖!—— 数以万计的金色剑光,瞬间如金河倒泻,疯狂散出。 然而,这数以万计的剑光,并非铺天盖地般的散乱,而是聚为一道巨大无比的金色剑光! 仿佛一条巨大的金色匹练,直捣黄龙,摧毁沿途阻挡的一切! “这是什么剑诀?” “剑如金河倒挂,难道是百年前就已灭门的金剑门金剑真人的金河剑诀?” 这无比浩大的一击攻势,登时惊得诸多观望之人哗然惊呼,尚是首次看到华振宇施展如此声势浩大的剑诀术法。 这已分明就是剑修的手段! 华振宇原来早已修炼了剑修的手段,从不曾施展,只在这次争夺长寿种时,才掀开底牌。 这既是令人感到意外,又觉似是情理之中的事。 长寿宗修士哪怕号称不能打,但资历最老的大师兄,又岂会真的没点真东西。 不同于全场的骚动哗然,陈登鸣却是不慌不忙,神色从容。 曾经多少次以弱胜强! 金丹初期炽炎血魔,死于他手! 金丹大妖威武大将,死于他手! 金丹后期韩永绪,死于他手! 他,又有何惧之有? 陈登鸣双目精光四射,不退反进,脚步踏出的刹那,凝聚的刀气似凝成钢铁般的风云刀气。 手中的大刀陡地贯满丹力,融入一丝道力,暴然一劈。 隆!—— 仅仅只是最简单的一记劈斩刀招,没有更多花里胡哨! 蓄势多时的凶猛刀势,骤地爆发。 一股惊人璀璨刀光,霎时如隔绝天地的巨幕一般,形成半月之形冲出。 锋芒所过之处,地面石砖‘喀喀喀’纷纷开裂,灰尘弥漫。 华振宇心头巨震,只觉对方的劈出的刀气,竟匪夷所思的带给他强烈威胁之感。 这分明是不可能发生的感受。 明明他灌注剑气中的丹力更强。 何以却还不如对方那比他弱了一倍有余的丹力? 难道,这就是他在幻真洞之中,始终没有试探出的底牌……? (本章完) 222:断腿破面!最后的潜力环节(为月票加更) 就在华振宇诞生强烈的威胁与不妙感时。 宛如金河倒卷般的金色剑气,与陈登鸣劈出的一道半月刀气,已在将碰未碰的瞬间,诞生出强烈牵动力,将地面上的石砖都卷起,漫天飞舞。 二者触碰的刹那。 登时爆发出一声震人心弦的巨响。 半月形的银亮刀气,宛如刹那切开了一块金色脆饼。 看似强横的金色剑气崩溃开来,激溅的气劲,将诸多施展震碎成粉末石子四射。 一时间刀气纵横激荡,银光四射,宛如突然涨大的银亮虹桥,余势不减地轰然砸向华振宇。 华振宇立即掐诀施法。 壶公缩地术! 嗖——! 他身影刹那消失。 巨大的刀气掠过残影劈空。 嗵地一声狠狠砸在地面。 一股强大肆虐的刀气,霎时汹涌澎湃爆发。 哗啦!!—— 大量石砖崩裂四射,四周地面好似怒浪中的浮萍一般摇摇摆摆,起伏不定。 这惊人的威势令看台上不少弟子发出惊呼,还以为华振宇已然葬身刀气之中。 但下一刻,却突然发现华振宇的身影出现在陈登鸣身侧,释放出一道宛如水链形态的法宝。 那法宝霎时一伸一缩,分散形成十几道锋锐的绳索,如海涛怒潮,滚滚奔涌,向陈登鸣笼罩缠绕过去。 如此近的距离,几乎已是绝难避开。 陈登鸣只觉宛如刹那出现十几道泛滥成灾的洪流,卷成丈高的气浪狂涌到身前,阵势好似千万匹奔腾的战马冲来,要将人辗死在千万的铁蹄之下。 他蓦地一声长啸,惊魂丝化作的长刀倒卷而回。 在这闪瞬之间,刀光未至,敌手攻势已至。 陈登鸣一步踏出,骨骼扭动,发出嗡嗡之声,好似钢筋在弹抖,整个人都释放金光,体外的甲木袍突然撑开,双掌合到一起。 铛!—— 一道三角形的坚固金系壁垒飞旋凝聚,将之身躯守护在内。 金身术! “就凭术法也想挡我法宝水刃索?” 华振宇轻笑掐诀。 十几道绳索气势如虹,回转绕至,恶龙般往陈登鸣噬去。 这是不与金系壁垒硬碰硬,以柔克刚。 霎时,十几道绳索肉眼难以看清楚的高速,作螺旋形的前进,电光石火之间,便缠绞在金系壁垒上,摩擦发出刺耳的爆鸣声。 仅仅一个照面,金系壁垒已然龟裂崩溃。 在这一瞬间,惊魂丝所化大刀,也同样电掣而至。 然而便是这同时,华振宇剑诀一指,飞剑化作一道夭矫惊鸿拦截向大刀。 咔咔咔!—— 十几道水链绳索高速旋转摩擦。 金系壁垒裂纹遍布。 陈登鸣双臂一颤,金身顿时被破,浮现出体外的甲木法袍护罩。 “机会!” 华振宇目光大亮,双掌掐诀撑开的刹那。 嗖嗖嗖—— 十数道水刃化形,暴涌成一团凌厉光雨。 宛如无数拉长的雨丝般的利刃,刹那激射在甲木护罩上,似雨滴激射在水面,溅射起无数圈涟漪。 “嘭”地一声,护罩崩溃。 华振宇目光才露出喜色,突然便感到前所未有的寒意袭身。 他刹那看到,在护罩破碎之后,一道浑身散发银光的身影突然变大拔高。 陈登鸣身披粗犷盔甲,全身骨骼噼里啪啦连串爆响,肌肉暴突,犹如金刚降世,散发出惊人的晦涩气息。 “什么!?” 华振宇眼瞳收缩。 陈登鸣已是突然双臂交叉,迎着万千凌厉刃芒冲出,脚步一蹬,地面瞬间炸开一个坑,身体狂飙射出。 “铿铿锵锵!——” 万千利刃激射在陈登鸣身上,被那古拙盔甲防护,激发出闷雷的声音,轰传于斗法场里,回响不绝,威势慑人。 整个斗法场地似剧烈摇晃起来,陈登鸣发出的长啸声,把气劲风声,全盖了过去,气势如虹。 “去!” 华振宇刹那祭出第三件法宝。 一座冰山轰然出现,通体散发强烈的丹力,好似朝阳升起,晶莹剔透,霞光万丈,却散发出惊人的凌寒之气,令空气都在迅速降温。 前冲而来的陈登鸣,亦是随着越是接近冰山,身上越是凝结厚厚的冰霜。 之前谈思言败于华振宇之手,便是败给这第三件法宝。 对于任何假丹大修而言,拥有三件法宝,这已是一个极限,也是绝对的战力代表。 然而陈登鸣的目的,便是要逼迫对方在短时间动用三件法宝,消耗巨量的丹力,进入他的战斗节奏。 这才是他以守为攻的原因。 那一瞬间,陈登鸣双臂抱圆展开,周身轰然间宛如坍缩下去了一个深潭。 一个个漩涡出现,无数侵袭而来的寒气,被吸收在其身前形成巨大的寒气团。 噬灵功! “镇!” 华振宇此时眼见陈登鸣竟不闪不避,神色狠厉,双目灵光剧盛,掐诀一推。 厚重冰山挟着闪动的凌冽雪花,以铺天盖地的气势狂砸向陈登鸣,惊人的声势令人心生寒意。 但在这瞬间,陈登鸣猛然推出手中冰球,直接轰向冰山。 一声轰隆暴响。 冰山冲击砸来之势微微一顿。 一圈环形冲击波伴随寒流,扩散开来。 远远看去,就好似冰山在下降的途中,突然砸入了一片凝结成冰的湖面内,被嵌在了冰面之中,而后缓缓下坠。 陈登鸣不等华振宇做出更多反应,双目亮起刺目亮光,似两道充满寒意的漩涡浮现。 炼神诀! 华振宇身躯一僵,还来不及作出补救,脑海仿佛被瞬间冻僵,遭受强烈的心神冲击。 一瞬间他心神失守,脑海就变得有些昏昏沉沉,思维都开始有些迟钝。 但眨眼之间,他头顶佩戴的发簪便释放出一层白光,瞬间驱散陈登鸣入侵进来的神识。 然而,就是这微微失神的瞬间,一道模糊人影已在眼前急速接近。 “好快!” 华振宇心中一寒,双眼都被猛刮来的强风吹得刺痛。 体外法袍立即凝结护罩,飞剑呛然一声电闪,想要飞回补救。 轰!! 护罩剧烈一震,被一道闪烁银光的铁拳宛如撕裂纸片般轰然击溃,胸口瞬间被击中。 嘭!!—— 剧烈的痛感才从胸口传来,他的身躯就已经如炮弹般狠狠砸落在地。 下方地面如爆炸一般,爆开一圈石子,无数灰尘弥漫。 华振宇近乎要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砸得近乎散架,仅能依靠生死本能令丹力覆盖全身防护。 就在这刹那,陈登鸣身影从天而降。 铿地一声踢开电射而来的飞剑,一脚顺势踩踏在华振宇的大腿上。 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伴随剧痛,顿时从华振宇大腿传来。 无比强烈的生死危机,顿时涌上心头。 这一刻他突然摆脱大脑一片空白般的滞缓状态,已根本来不及思索为何会落败得这么快,立即张口大喝。 “我认输!!” “嘭”地一声! 地面石头爆碎炸开。 一圈气浪伴随尘埃四处弥漫。 华振宇顿时只觉脸皮似被劲风以及掠来的破碎石子划破,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但这一刻面部的剧痛,远不及方才那一刹,宛如与黑白无常擦肩而过的心寒,恍惚间几乎都要看到自己的太奶奶。 一个散发强烈震慑力的金色铁拳,从华振宇的脸侧拿开。 陈登鸣缓缓起身,居高临下俯视面色惨白的华振宇,处于金刚不坏禅功下的魁梧身躯,被一身古拙盔甲覆盖,卓然而立当场,予人一种充满力量无坚不摧的感觉。 这盔甲,赫然便是得自威武大将的妖甲,被鹤盈玉修复之后,穿戴在他身上,防御力根本不是寻常法宝能攻破的。 此时,诸多看台上的长寿宗弟子均是震惊错愕看着场内的陈登鸣,脑子都有些没从那粗犷凶猛的战斗风格中转换过来。 有没有搞错,这到底是天道宗体修还是长寿宗修士? 有那么一刹,很多人还以为眼花,以为是天道宗的强者对长寿宗的修士出手了,这画面委实也太像了。 此刻震惊过后,哗然声从四周接连响起。 “华师兄三件法宝齐出,一般的金丹初期修士,应该也能周旋片刻吧?我还以为他至少能和陈师兄斗个上百回合才落败,没想到” “多正常?华师兄不是不强,长寿功筑基篇十二重,半只脚踏入了金丹,又有三件法宝,还修炼了金河剑诀。 我觉得他就算放在天道宗,也不是不能和乔昭献扳扳手腕。 可惜他遇上了比乔昭献还厉害的陈白咳,陈师兄,真是既生瑜何生亮啊,我现在只感到唏嘘可惜。” “陈师兄刚刚频频打出的那道银光是什么?我感觉他的丹力不强,但只要那银光出现,就能瓦解华师兄的攻势。” 诸多瞧出其中厉害的执事以及假丹修士议论纷纷。 正坐在主席位置的八位长寿宗金丹修士,此时也俱是互相交头接耳在蔽音阵内交流着,时而颔首。 唯有长青门门主成振伟脸上笑容都有些僵硬,只能牵强附会的勉强交流着。 尽管早已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却没想到拼尽全力,为侄子凑到三件法宝以及一件抵御神识的秘宝,仍是落败得如此之快。 这样一来,在实力环节这一项,华振宇就是彻底的败了,评价不会高到哪里去。 否则,以华振宇冠绝所有人的修为,哪怕只占三成的评价,只需硬实力上表现好点,不至于惨败,那也是有机会,在实力环节的总评分上,与陈登鸣打成平手。 毕竟,长寿宗也不是主要看实战能力是否强大去选长寿种。 而是综合长寿宗镇派功法的修炼进度、人心、资历、潜力等方方面面来挑选长寿种。 这些因素中,其实也包含了对宗门的归属感。 实力境界强,战力高,并非就一定适合做长寿种。 因为古往今来,实力境界战力强的人,也并不是就能活得久。 乱拳打死老师傅,会水的人死于泅水途中,这都是常有之事。 … 此时。 陈登鸣已是退出了金刚不坏禅功的状态,换下了再次破损的甲木法袍,穿着一身古拙盔甲返回坐席,显得英武非凡,的确像是能打的体修,更多过养生系的长寿修士。 而华振宇则是被抬着离开斗法场的。 其大腿断裂骨碎,身受重创。 这种伤势,对于修士而言固然不算什么,施些术法,不消半月就能恢复如初。 但于众目睽睽之下,遭逢如此惨败,心灵上的打击,远比身体上的打击还要痛苦强烈。 作为裁判的管朝在送出华振宇后,松了口气,又感觉特别解气,心中暗笑,远远与同样偷笑的公输载对视了一眼,传神道。 “这陈师侄下手也是狠,威势又惊人,刚刚让我紧张了半天,还好,他很聪明,狠是狠,没有下死手。” 公输载冷笑,“就应该这么狠,也要敲打敲打这华振宇,自恃资历老快要突破金丹,又有成振伟给他撑腰,就不把我们这些老前辈放在眼里。 哼,如此心性,我看的确就不适合当选长寿种。” 管朝嘿然一笑,“罢了。我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说刑师兄呢? 况且这都只是小手段罢了,阴险是阴险了些,却也正常,不算太激烈。 同门之间,只要不致人于死地,竞争长寿种这种位置,玩这些手段,也实属正常,当年咳咳。” “老家伙。你就是太大度了。不过现在看,长寿种已是陈师侄囊中之物了。” “不好说,毕竟最后还有潜力那一关,这陈师侄的履历,你我曾经都看过。 他当初从南寻进入修仙界时,可是已很年迈了,这些年虽是实力巨增,寿元又能增长多少呢?” “潜力环节,又不是全看寿元潜力,还要看灵根以及最终天仙道统的认可。” 二人传神交流之时。 陈登鸣等五位候选人的具体修为状态,也已公布了出来。 不出意外,在这一环节,陈登鸣处于垫底。 而华振宇位列第一,谈思言位列第二,呼延舜宾以及饶玲位列第三第四。 这些人,毕竟都是从宗门二十六位假丹中挑选出的佼佼者,代表的就是长寿宗弟子中的巅峰实力。 陈登鸣不过是刚突破假丹几年,哪怕再怎么勤修苦练,也很难追上这些同样资质卓绝的天才修炼十几年的苦工。 不过修为高低,只占实力环节的三成评分。 陈登鸣以超强的战力战胜了所有人。 在实力这个环节,他已是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 华振宇本想以比较好看的方式结束战斗,在实力环节上尽力与陈登鸣打成平局。 但现在,这种美梦是被陈登鸣无情击碎了。 如今投票环节还未尘埃落定,华振宇也仅是在资历这一环节赢得漂亮。 但如今,实力上的落败,使得二人仍处于平局的局面。 接下来,就全看比拼潜力的环节了。 “看来现在只能去求一求老朋友了。就算无法得到延寿丹,若是能得到几根雪参的参须,也能为振宇增添几分寿元潜力,增加希望。” 主席台处,长青门门主成振伟心中叹息,目视着远处正与鹤盈玉谈笑风生的陈登鸣,心中百般不是滋味,看这白毛愈发不顺眼。 本来,若是没有这陈白毛突然横空出世,这一届的长寿种,大概率会是他侄子华振宇的。 一旦成为长寿种,非但能接触天仙道统,日后还将有机会,竞争门主或是太上长老的职位,他也能跟着沾光。 这将是何等巨大的利益资源? 可现在,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甚至已经是岌岌可危 (本章完) 223~224:三祖亲临!七彩明鉴命理术(6K求月票) 五日后。 长青门内,门主成振伟珍而重之的收起装有两根雪参参须的礼盒,热情抬手对对面端坐的一位修士作揖道。 “还请洪道友回去后,代成某感谢李长老赠雪参,成某以及侄儿华振宇答应的承诺,绝对不会食言。” 对面坐着的道人,眉宇之间,颇为精致,闻言颔首笑道。 “成门主客气了,其实这次我师父也说了,没能为令侄弄到延年益寿丹,深感歉意。 只希望这两根雪参参须,能帮上成门主,祝令侄成功荣登长寿种之位。” “哪里哪里,李长老已是帮了天大的忙,事后成某还要亲自登门拜谢” 二人客气一番后,成振伟面带笑容送客到门口,而后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神色间流露几分遗憾。 “叔父!” 这时,后方侧厅内,华振宇身影飘浮而出,断腿的伤势仍未完全恢复。 但对于是一个假丹大修而言,已完全不影响行动。 “振宇。” 成振伟回头看向自己的侄子,抬起手中的礼盒,感慨道。 “两根雪参参须,也能为你延寿十年了,虽是比不得延年益寿丹,却也是当世奇珍,兴许这就将会是你压过陈登鸣一头的宝贝。” “嗯。” 华振宇应了一声后,道,“其实以陈登鸣的寿元潜力,我觉得都无需浪费雪参参须这等奇物,也不必去求丹宗的那位李前辈,还许下如此承诺。” “幼稚!” 成振伟低喝一声,目露精芒冷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小觑你的对手,哪怕已是尽占优势,也要全力以赴,何况还没占优势! 你又怎知对方不是长寿之人?你的寿元又有多少? 多作准备,小心无大错。” 华振宇立即露出恭顺神色,道,“叔父教训得是,侄儿只是在想,我们答应的这承诺” 成振伟目光一闪,背负双手冷哼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许下了承诺,不代表日后就一定要完全兑现,总之先将你推上长寿种的位置再说,若是上不去,一切皆休。 这李老鬼,也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他手里又怎会没有延年益寿丹?只是不愿拿出罢了。” 他话语一顿,目光看向窗外,悠悠道。 “所幸我已从温长老那里探听到,那陈登鸣乃是老迈之年才踏入修仙界,可谓暮年修仙。 而今哪怕已是假丹,在未来寿元潜力上,也绝对是比不上你” 华振宇闻言脸上露出松弛笑容。 成振伟又突然道,“振宇,所谓未谋进先谋退,若是此次长寿种竞争失败,你可想过该如何与陈登鸣相处?” 华振宇一怔,目光与成振伟双眼相对,明白了叔父的意思。 他看向自己断腿,摇头自嘲一笑道。 “叔父,我懂。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不可执迷不悟 若是最终仍是竞争失败,那也是侄儿技不如人,纵有不甘,事已成定局无法更改,不可做糊涂事,以免越陷越深。” 成振伟法令纹明显的老脸上,浮现一丝宽慰笑容,道。 “你有此觉悟,证明这些年没有白修行。 不错,我们此时竞争这长寿种,再怎么玩手段,也是在规则内的游戏,宗门各长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至于上升成血海深仇的死敌。 一旦失败,也要立即退出战场,不可拖泥带水,更不可蓄意报复,否则或将断送大好前程。” 成振伟神色唏嘘,“往届的长寿种之争,你有些叔伯,就是前车之鉴。 当年叔父我与刑师兄还有丘峰竞争长寿种,最终技不如人,我与丘峰二人聪明,请辞离开长寿宗,另立门户。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我们都是越过越好,与刑师兄也并无芥蒂,未来元婴不是没有希望” “侄儿知晓。” 华振宇双手作揖,心中一口气,缓缓沉淀了下去,感觉整个人浮躁充满戾气的心灵,也平静了许多。 他现在玩的这些,都是叔父以及老祖们玩剩下的手段,叔父所总结出的经验教训,都是有过历史验证的,听一句老人言,不会吃亏。 长寿宗,一处山谷之中。 梧桐树的黄叶一片片飘下来,好似美丽的蝴蝶在空中飞舞。 “凝!” 陈登鸣双目金光一闪。 一股强盛的金系灵气,顿时在对面空气中凝聚,刹那便使得几片黄叶凝成金叶子,以更快速度坠落在地,发出‘叮当’之声。 不远处,鹤盈玉目视着这一幕,目露异彩,笑道。 “师弟,你这点金术真是已修炼到世间罕有的地步了,无需掐诀即可施法,术法生效时间还尤其快,战斗中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陈登鸣眼神中金光敛去,摇头笑道,“这种低阶练气时的术法,现在才练到这种程度,也不算什么。” 话罢,他突然一步踏出,地面树叶飞旋而起。 一股灵威伴随一圈厚实的金黄气罩,顿时从体外浮现而出,缓缓旋转,充满古拙威严的霸气。 鹤盈玉眼睛一亮,抬手打出一道梳篦,击在陈登鸣体外厚实古拙的金黄气罩上,发出‘铛’地一声暴响。 但见金黄气罩剧烈摇晃了一下,却竟是扛下了这一击,丝毫无损。 “这么强的防御?” 鹤盈玉讶然张嘴,蓦地再度加大丹力,以近乎八成力灌输梳篦内打出。 “铛!!” 陈登鸣体外金黄气罩剧烈摇晃,发出惊人暴响,裂开了道道裂纹,终于是彻底崩溃。 鹤盈玉咂舌,“师弟,你这区区一阶三级的金刚盾术,竟是能抵挡我的法宝一击之力。” 陈登鸣哈哈一笑,满意道。 “师姐,这练气期的小术法,若是修炼到高深境界,也是能化腐朽为神奇的。” 自从长寿种实力评选的环节结束后,陈登鸣便在宗门之中抓紧时间修炼,也会抽出时间勤加苦练昔日的一些术法。 这些术法于他而言,都是待开发的宝藏。 只需继续提升突破,他的寿元大限就会再度增长。 不过其中很多术法,早已修炼到了大师级别,想要继续提升到宗师级别,非常困难。 但若只是练气时的一阶术法,以陈登鸣如今的修为和资质,修炼提升起来,也就不那么难了,如高屋建瓴,一蹴而就。 故而这五日之间,他便将金刚盾术以及点金术修炼到了宗师级别,寿元大限也因此增长了十年,达到了884年之久。 除去已损耗的寿元,他还有三百二十年的寿元可活。 这般巨大的寿元潜力,在筑基期,绝对已是无人能敌了,为接下来的潜力比拼环节,算是打下了夯实基础。 “师弟,自从你击败华振宇后,你在门内的声望更大了,你的票数也持续一度上升了,估计是那些刚回宗的弟子,都把票投给了你” 鹤盈玉风姿优雅的身影款款而来,拿出绣帕为陈登鸣擦去额头木屑,笑着道。 “我看呀,这投票环节,你也应该会胜出了。” 陈登鸣摇头道,“不要那么乐观,现在宗内除了管师叔等人,还有五大金丹长老并未投票,一切都是未知。” 鹤盈玉,“丘派主和玉鼎真人叶师叔,肯定是将票投给你的。 就算华振宇能得到温长老和其叔父的支持,票数也还差了一千多,除非最终刑掌门将票也投给了他。” “所以,现在就看刑掌门了” 陈登鸣平淡笑道,“也无妨,尽力就好,至少过几日,也就能接触天仙道统了。 我对这门道统,还是挺感兴趣的,人仙道统让我得到了道力,战力提升不少,天仙道统却不知又能得到什么?” 鹤盈玉思索道,“天道宗的天仙道统,乃是增强战力的。 听闻他们接触天仙道统后,即可受命于天,化身天命之子,实力大增,配合一些术法,即可借来天威天罚打击敌人。 甚至传闻修炼到了渡劫的那个阶段,将无惧天劫,端得是厉害无匹” 陈登鸣微微颔首,想起了曾经乔昭献召来一道天雷,重创威武大将,劈裂牛角的场景。 他不由怀疑,乔昭献这个候选道子,是不是早已接触过了天道宗的道统。 很有这个可能性。 毕竟天道宗这一代,也就只出了乔昭献这一个候选道子,其他人几乎都没有太大竞争力。 当初乔昭献召出的那一道天雷,也不是寻常雷法结合丹力灵气凝聚,威力更强,乃是真正从天穹云端借来的一道天雷,对金丹大修也有极大威胁。 虽比不上天劫之雷那么夸张,但在金丹这个层次,还是非常强力的手段的,可能便是借助天仙道统的力量调遣来的。 “天道宗的天仙道统,是增强战力的,可借天威天罚之力,那我们长寿宗的天仙道统,又是增强哪个方面的? 长寿宗难道单纯只是长寿?与天同寿?” 陈登鸣心中思索,与丰姿卓约的鹤盈玉联袂离开山谷。 若长寿宗的天仙道统,只是单纯延寿的话,其实对他的价值,也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了。 因为他练功即可延寿。 当然,寿元这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他也不会嫌少。 可论价值,自是不如其他欠缺寿元之人的。 陈登鸣这种想法,也是不为外界所知,否则无论是谁,估计都要整个大无语。 延寿,长生,从来都是修仙界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机缘。 无数人修仙,为的也就是修得长生。 结果陈白毛还挑剔嫌弃起来了,简直不当人子。 很快又是数日过去。 时值深秋,长寿峰山下松柏苍翠如流,山上红叶腥红似火,金黄的野桑掩映在松柏和红叶之间,使整个山坡绚丽斑斓。 长寿种最后比拼潜力的环节,也终于是在这一日到来了。 这一环节,过程将不会对外展示,完全在长寿宗的长寿殿内保密进行,确保五位候选人的潜力以及天仙道统的情况,不会外泄,这已属于个人以及宗门的隐私。 陈登鸣独自一人飞到长寿殿时,其他候选人除了呼延舜宾,都已是到达。 华振宇这个前些天才被他打断了腿,狠狠丢了面子的大师兄,见到他,竟再次露出友好的微笑。 就冲这无论怎么得罪,表面上都一副友善客气的伪善模样,陈登鸣都不得不对这个人暗暗竖起大拇指,心里建立起高高的提防。 没多久,八位宗内金丹也纷纷陆续到来,呼延舜宾亦是匆匆赶到。 气氛一时变得肃穆沉闷。 陈登鸣等人对诸位金丹师叔伯见礼后,突然就感到一股淡淡的却令人无比压抑的威压降临。 八位金丹师叔伯齐齐对着门口方位行礼。 “参见苏师叔!” 陈登鸣心中一跳,几乎同时就感受到了魂屋内的小阵灵惊呼,小东西忙藏了起来,表露出惧怕的情绪。 下一瞬。 一道白衣女子倩影,出现在长寿殿的门口。 她出现的刹那,似瞬间遮掩了背后的阳光,整个人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而整个长寿殿内的光线则黯淡了下去,那种压抑的氛围,更为强烈。 只见她面罩轻纱,掩住了香唇以上的俏脸,身形高挑,有种鹤立鸡群般的气质,身材纤侬合度,体态美得浮凸有致。 但更令人印象深刻的,则是其唇角宛如点漆般的一枚小痣,更添几分别样魅力。 哪怕是面纱遮掩了面容,所有人也能断定其绝对是罕有的美女。 事实上,修为越高自然也会越美,容貌皮相的改变与优化,都是小技俩,除非不愿改变不在意美丑之人。 “弟子华振宇,参见三师祖!” 华振宇的一声恭敬见礼,令在场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 陈登鸣立即跟着见礼,才知晓此女竟然就是长寿宗三位元婴老祖之一的三祖。 他知道三祖乃是女人,却并不知姓甚名谁。 华振宇这当了数十年的大师兄,也的确没白当,什么都捞得清楚。 苏三祖微微颔首,算是对陈登鸣这些弟子打过招呼,而后款款迈步进入殿内。 刑慧光如此严肃之人,此时却颇为殷勤,忙将之迎至上座,而后便开门见山宣布了检验潜力的环节正式开始,恭谨对苏三祖作请。 “还请苏师叔出手,为他们检测寿元潜力以及灵根潜力。” 陈登鸣听得心中一跳。 这检测寿元和灵根潜力,竟还要劳驾堂堂元婴师祖亲自出手? 他还以为又是以什么法器检测,结果情况出乎意料,莫名就略感紧张。 虽说他的底细,宗门早已摸得清清楚楚,可有关寿元,一直是他的最大秘密。 这种秘密被元婴老怪探寻总归是令人感到忐忑担忧的。 然而,如今事情已发展到这一步,再怎么紧张忐忑,也无济于事,他也不可能现在弃权,掉头就跑,那反是更奇怪。 一念至此。 陈登鸣只觉又心神平静了下来,神秘的道力在他识海中激荡,令人莫名安宁。 他全身舒畅,心灵静如深海,刚刚因紧张诞生的那一丝心灵空隙,转瞬间缝合无间,达到万化冥合,重归自然的天人合一状态。 人力有穷尽,心灵无极限! 他的心灵力量与心灵境界,愈发前所未有的稳固。 “嗯?” 苏颜焰明眸瞥了一眼角落处的陈登鸣,已敏锐察觉到此子的心境变化。 陈登鸣察觉到目光,心中却也不惊了,坦然转首看去时,与苏颜焰面纱后的明亮双眸对了个正着。 四目交投。 苏颜焰的目光却又不着痕迹的挪开了,宛如扫了一眼所有弟子一般。 陈登鸣倏生一股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三祖方才似透过他的心灵,来告知了他某样讯息一般。 但仔细去捕捉,又捕捉不到。 这或许不是三祖要告诉他什么。 而是他不经意间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对方心灵深处的某种讯息。 这自然不可能是他能办到的事情,也许是人仙道统心之传承的帮助。 然而这种偷偷窃取的讯息,暂时他竟无法理解,有些不可意会之感,也许是涉及到的层次太高了。 正当陈登鸣沉吟思索时,苏三祖已开始检测寿元潜力。 华振宇当先被念到名字,前往上首坐席的台下卓立行礼。 苏颜焰抬起纤纤素手,掐诀点出。 一圈光晕顿时笼罩华振宇身上。 原本透明的光晕,霎时不断变幻,逐渐从白色过渡到了蓝色,最终停留在了深蓝色。 在座诸多金丹均是微微色变。 玉鼎真人叶永叹道,“寿元潜力深蓝?这潜力,着实不错啊。我记得刑师兄当年,也是深蓝吧?” “不错!”刑慧光含笑点头。 这苏三祖所施展的术法,乃是七彩明鉴命理术。 能以惊人修为,检测出他人寿元资质以及灵根资质,以红、橙、黄、绿、蓝、靛、紫之色来判定,颜色从红至紫,越深越是资质过人。 华振宇的寿元潜力达到深蓝之色,这已超过长寿种蓝色的列入标准。 “振宇果然资质过人,那两根雪参的参须没有白吃,此次是稳了。” 成振伟眼看着这一幕,老脸上露出欣慰笑容。 哪怕他再怎么嘴上劝说侄儿忌骄忌躁,看到这样的成绩,也是禁不住自己就先欣喜起来。 要知道,当年他的寿元潜力,仅有深绿之色,还没有达到蓝色标准,比丘峰还差。 这时,苏三祖又掐诀一转,又一圈光圈笼罩华振宇身上,检测其灵根资质,光圈的颜色,逐渐过渡到了靛色。 这一幕倒是并不令人意外。 靛色代表华振宇的灵根,乃是上品灵根,这是人尽皆知之事。 事实上,其他候选人,也全都是上品灵根资质,就没有资质差的。 “不错!”检测完后,苏颜焰难得评价了一句。 华振宇面露诚惶诚恐之色,忙作揖躬身,“多谢三师祖赞誉!” 话罢,他缓缓退下,改由其他人上前检测。 结果连续检测呼延舜宾以及谈思言二人下来,这二人的寿元潜力,竟是都只有浅绿以及深绿之色,还没有达到蓝色的标准线。 “怎会如此?我比华振宇还要年轻十五岁,我的寿元潜力竟只有深绿?” 谈思言退下后,无比错愕,陷入自我怀疑。 这寿元潜力,不检测,无人知晓。 而这能检测的术法,也非常人所能施展,乃是四阶元婴术法。 且纵然检测了,也只能大致判断潜力,无法判定具体还剩多少年可活。 故而谈思言深感怀疑,他比华振宇还要年轻十几岁,竟然寿元潜力还不如华振宇,这是否代表他的寿元大限没华振宇长? 刑慧光瞧出二人的情绪低落,轻斥一声道,“痴儿,莫要自误。将来你突破金丹,享八百寿,这区区一时得失,算得了什么?” 谈思言与呼延舜宾均是身躯一震,清醒过来,立即躬身作揖道谢。 其他几位金丹长老见状,均是含笑摇摇头。 这检测寿元潜力之法,可能会影响弟子的信心情绪,加之唯有元婴真君才能施展,故而长寿宗也不会轻易检测。 刑慧光这时将目光投向了陈登鸣,内心一叹。 他之所以留陈登鸣到这时才准备点名,就是让其看看其他人的状态,有所安慰,以免稍后心理失衡。 毕竟他也是清楚,陈登鸣乃是暮年修仙。 纵然如今寿元是增长了不少,但论潜力,在五人中只怕仍是垫底。 “陈登鸣!” “弟子在!” 陈登鸣心绪异常平静,立即迈步出列,旋即走向苏三祖。 之前,他担心自己寿元的秘密会被发现,但现在,反而坦然。 因为方才通过刑慧光对七彩明鉴命理术的介绍,也已知晓,此术无法从检测出具体年龄。 所以,哪怕他寿元潜力非常强,达到紫色,也最多令人震惊罢了。 至于如何解释他暮年修仙还有这么长的寿命,他也已想要合理的理由来解释。 那就唯有抛出一个少数人知晓,大多数人却不知道的更震惊的事情,来化解了。 “弟子参见三师祖,请三师祖施法!” 陈登鸣在苏颜焰座下高台下站定,双手抬起躬身作揖。 苏颜焰淡漠明眸落在陈登鸣身上,美眸在其两鬓白发之间流转了一圈,对其陈白毛的‘大名’,是早有耳闻了。 她微微颔首,纤纤素手结印掐诀,施法。 一道光圈,顿时笼罩陈登鸣身上 (6k求月票,月票满100明天保底基础上加更) (本章完) 225~226:天仙殿,道统的测试,竞选落幕(求月票) 一圈明润光芒照在陈登鸣的身上。 他瞬间感觉全身犹如被无数密集的光线透入,好似一种细微的电流刹那窜遍了全身,似被神秘未知力量波动扫过了全身每一处的错觉。 与此同时,身上笼罩的光芒发生了奇异变化,逐渐过渡到了深靛色。 “靛,靛色的寿元潜力?”玉鼎真人叶永低呼。 丘峰皱眉纠正,“是紫色而且,还没结束” 确实是紫色。 此时陈登鸣身上的光圈已过渡到了紫色,而且还在向着深紫色转化过去。 这一幕简直是开幕雷击,八位金丹长老包括丘峰都被震住了,华振宇等弟子更是神色不敢置信。 “深紫色的寿元潜力?” 华振宇僵僵地瞪着发懵,两眼呆了半晌,肚子里感觉好似吞了一包钢针,有种不曾感到过的痛苦。 这种打击委实太大,尽管寿元潜力上被压制,也不代表胜负已定。 但对于执着寿元的长寿宗修士而言,寿元上的潜力被压制,比实力上被碾压被暴打,还要令人难受。 成振伟也感觉心像长了草似的,心乱如麻,“这怎么可能?往届那么多次长寿种竞选,哪怕是当年的三祖,寿元潜力也不过是靛色” 苏颜焰面纱下的一双明眸,亦是略带诧异凝视着陈登鸣。 她见识卓绝,也经历过大风大浪,此类情况曾也听闻过,倒是沉得住气,并不是特别震惊,甚至已猜测到了好几种原因。 此时她樱唇轻启,发出比仙籁还好听的声音,道。 “据我所知,你乃是暮年修仙,何以寿元潜力,却如此绝佳? 你若是不想说,也无妨,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奇遇和秘密,我长寿宗不是魔道宗门,只会予以理解,不会探究。” 她此话一出,就是给了陈登鸣巨大的底气,告诉陈登鸣不想说就不用说,其他人纵好奇也绝不敢多问。 陈登鸣心绪始终平静,目光直视苏三祖,而后看向其他面带好奇与一些探究之意的金丹长老。 沉吟片刻,还是一拍储物袋,取出一物,道。 “我的确是有所奇遇,那奇遇助我延寿很久…… 这是剩下的一根雪参参须,乃是我从一位前辈高人手中所得,这位前辈高人,丘长老也是知道的” 陈登鸣目光看向丘峰。 丘峰顿时一愣,旋即便透过陈登鸣似表露出讯息的双眼,读懂了其意。 “妙音宗韩永绪?” 他顿时明悟,不由恍然颔首。 陈登鸣所取出的参须,的确便是得自韩永绪的储物袋中的雪参参须。 当初,韩永绪以一根雪参参须,欲请动林河对付陈登鸣。 然而林河却是拒绝。 事后韩永绪死于陈登鸣之手,他得到韩永绪的储物袋时,从其中发现一些法器法宝以及四百多块灵晶,却是忽略了看似貌不惊人的雪参参须。 后来陈登鸣再发现时,此物于他而言也用处不大,反是出售的价值极大,也就一直留着了。 但现在再拿出,却是可以作为非常好的借口由头。 玉鼎真人叶永惊愕道,“这是雪参参须,你难道吃了一整株雪参?” 陈登鸣看向这位前辈,不置可否,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似表示确实如此。 心里却暗道,这叶师叔还真是会脑补助攻的。 在元婴老祖面前,他不敢多言,其实也可以选择不说。 但面对多位金丹的好奇,他决定还是照旧说出早已准备好的理由。 他只说是得到奇遇延寿,却并未正面直接言明,是利用雪参延寿,面板练功延寿,那也是延寿。 但拿出雪参的参须,便自会引人误会。 不过这样一来,在他此时心境平稳的状态下,自忖也无人看出其中破绽,却就合理解释了过去。 “雪参,一整株雪参,从一位前辈高人手中得到的,丘峰也知道难道是李老鬼做了两手投资?” 成振伟死死盯着陈登鸣手中的雪参参须,眼神连变,心里胡思乱想,已经开始逐渐产生误会。 雪参这种东西,可是非常罕见的。 他才从丹宗李老鬼那里许下承诺,才得到两根雪参参须。 结果陈登鸣这边,随便就拿出了一根参须,像是都懒得服用的样子,那是为什么? 显然已经是吃了更好的,一整株雪参,无怪寿元潜力达到了深紫色。 “李老鬼难道真的是你,两边横跳下注?” 成振伟脸色不太好看,有种被戏耍之感。 华振宇亦是如此,也已想到可能是被那丹宗长老摆了一道。 陈登鸣完全不知道,这叔侄二人已脑补出了更离谱的事情。 此时,在得到丘峰的认可后,苏三祖也是微微颔首,清楚陈登鸣手中的雪参参须来历。 陈登鸣击杀韩永绪这位金丹后期修士的事情,宗内知晓之人,也只有刑慧光、丘峰以及她还有二祖。 因此得到丘峰传音过后,苏三祖摆了摆手,表示陈登鸣算是过关了。 她隐约瞧出,陈登鸣似还是有所保留。 但此子心绪极其平稳,表明所言也并非虚言,其保留的可能是更大的秘密,也许是和人仙道统有关。 那也不是能轻易对人言的秘密,她自是不会去追问。 当即掐诀再度施法,检测陈登鸣的灵根。 这次,陈登鸣身上的光圈,直接由红色快速过渡到了靛色,最终甚至接近深靛之色。 这代表陈登鸣的灵根资质,已处于上品灵根中的绝顶水准。 若是再进一步迈入紫色的范畴,便是天灵根的潜力。 有之前深紫寿元潜力的震撼,陈登鸣深靛色的灵根潜力,虽也是令人惊讶,却也不是显得那么震惊了。 因为在场诸之人都是清楚,陈登鸣是相克双灵根的资质。 甚至丘峰、刑慧光以及苏三祖清楚的讯息更多,也明白这位弟子身上兼顾人仙道统的秘密。 不过这些个人隐私与奇遇,他们作为宗门长辈,知道归知道,却也不会在此时说出。 这也就是长寿宗教义的特殊之处,更贴近天仙道统中的天道自然。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是长寿功中的第一行口诀。 指的就是天道自然,自然规则,有多的就减少一些,不足的就补充一点,尽量均衡,这就是天道。 适用在长寿宗,即是宗门长辈修为越是高深,贴近天道,就越是懂得均衡。 不是说强者一定就要无私奉献扶持弱小,至少也要懂得庇护,弥补其弱小时,尚不足以保护自身的那部分缺陷,护其成长起来。 故而,长寿宗也颇为团结护短,长寿香也即是一个例子。 不过这天仙道,越往后修行,也越是有一条路通往太上忘情,贴近天道,以万物为刍狗,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 此时,陈登鸣表现出的潜力冠绝众人。 最后一位检测潜力的饶玲,自是也没能将之超过。 这检测潜力的环节发展到这一步,所有人皆知,这一环节,陈登鸣大概是要获胜了。 除非最终在道统之地内,陈登鸣受到天仙之力的强烈排斥,否则哪怕表现比其他人差一些,这一环节也算是他获胜了。 刑慧光起身,对苏颜焰作揖道,“请师叔带他们去长寿界内一试吧。” 苏颜焰微微颔首,明眸扫向陈登鸣等人,道。 “皆随我来。” 她始终以‘我’自称,加之又形象美貌年轻,予众弟子的感官印象极佳。 虽始终令人有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 却至少不似其他元婴真君,令人噤若寒蝉。 陈登鸣等人恭敬应是后,随着苏颜焰一同离开长寿殿,随着其身影飞往长寿峰后山,穿行在流水瀑布般直泻深谷的云海中。 最终,众人来到长寿峰的山谷深处。 一缕轻烟似的雾气,从深谷里冉冉升起。 仿佛一匹白练在深秋的林中悠悠飘荡。 苏颜焰宛如遗落人间的谪仙子,落入那雾气之间。 众人衣袂飘飞,紧随而去,身影似被奔涌的云流淹没。 此刻,哪怕之前表现不佳的呼延舜宾等人,也重拾心情,颇为激动振奋,想要一探天仙道统的究竟。 即便无法得到道统传承,仅仅接触,亦令人感觉无憾。 事实上,自两千多年前化神老祖长寿道君得到破碎道统,创立长寿宗,在之后一千多年间,长寿宗竞选出的长寿种多达十七位。 但哪怕是真正成了长寿种,其中真正成就元婴,存活至今的,也就只有三位老祖以及一个刑慧光了。 其他多数都是老死或是死于各种各样的意外。 真正能掌握天仙道统中的道力之人,都是少数。 能突破成元婴的,就更是绝无仅有了。 此时,众人随着苏三祖徜徉在雾气中,倏然就看到苏三祖撞入了一个参天银杏树内,身影宛如镀了一层膜,刹那消失。 几人均是一惊。 唯有陈登鸣早已有很多次往返芥子界的经历,倒是并不感到意外。 他紧随其后靠近银杏树。 却见银杏树的树干本身存在一个树洞。 树洞之中暴露出的树龄,似一层层重叠的世界。 “道统之地,一般都存在非我道之人难存的排斥力,不知这天仙道统之地内,排斥力又有多强?是怎样的表现?” 陈登鸣心中暗想,身影贴过去,霎时被一层膜包裹,进入了其中。 其他人见状,也是纷纷跟上进入。 光影一闪。 陈登鸣只觉身躯在急剧下坠。 这种过程还未持续多久,他就已经听到了风声和水声,扑面而来更是有种水汽清凉之感。 下一瞬,他就发现置身在了一片烟波浩渺的大湖之上,身躯向下坠落。 立即掐诀稳固住身形,察觉到空气中充满沛然的灵气,甚至比外界还要浓郁,并非灵气断绝之地,不由松口气。 这时,其他人也已纷纷出现。 陈登鸣抬头向上望去,便见头顶天穹不是片片白云,而是充满雾气和浅浅淡淡的灵气光芒。 在头顶正上方,便是一圈圈好似方才看到的银杏树洞的树龄年轮,成一个漩涡出入口。 这时,陈登鸣又敏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一种岁月流逝,沧海桑田般的特殊而细微的感受,从他至静的心灵之间诞生。 这分明是他极其熟悉的寿元损耗之感。 正常一个人的寿元,是每时每刻都在损耗。 可当能诞生如此清晰感受时,便证明寿元已损耗得极其剧烈。 陈登鸣心中一惊,立即暗中观察面板。 发现寿元似并未出现极其明显的变化,至少还没有损耗一年。 但以他多次氪命的经验,也许要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可能寿元就将损耗一年了。 “这就是天仙道统中的非我道排斥之力?不是吞噬灵气,而是改吞噬寿元了?” 陈登鸣看向对面飘浮的苏三祖。 对方面色平静,似也没打算提醒,甚至明眸也同时看向了他,眼神中隐隐透露一丝似笑非笑之意,仿佛看出他是已经知晓了真相。 陈登鸣眼神微动,心中却依旧保持平静,没有产生任何心灵缝隙,不慌不忙。 仅仅这点儿寿命损耗速度,只要这次道统传承的潜力测试,不会持续太久,他不慌,完全扛得住。 甚至,说不定,这也就是测试的内容。 但这太狠了。 “这里就是我们长寿宗的道统之地?” “天仙道统就在这里?” “看上去四野茫茫,毫无人烟,听说三位师祖以及初祖都经常在这里面闭关修行” 其他几人出声交流,仿佛来到这无数长寿宗弟子的朝圣之地,他们个别人之间的恩怨间隙也暂时放下,内心对这神秘道统之地充满赞叹。 不过陈登鸣一看这几个人浑然无知的模样,就知道这些人没察觉寿元在快速流失,不由心中微寒。 这天仙道统之地,比人仙道统所在的南寻,还要可怕。 或许不知不觉就能令人变得衰老而不自知,当反应过来时,也离死不不远了。 昔日长寿宗初祖能发现此地,并占有此地,不知是付出了什么代价,或是真的很契合天仙道统。 “都跟我来,带你们去看看真正的长寿殿,也即是天仙殿在那里,也就能确定你们与天仙道统,是否有缘了。” 这时,苏三祖平淡道,转身衣袂翩翩飞舞,以美至无懈可击的风姿,飞向远处湖心上空飘浮的一个浮空岛。 那岛屿之上,赫然有一座被雾气笼罩的大殿,没有重檐飞角,殿顶方,殿底包括整个浮空岛为圆,似象征天方地圆。 陈登鸣等人立即纷纷飞行跟上,很快接近浮空岛,深入了雾气之中。 “这是” 陈登鸣处于至静的心灵,倏地捕捉到雾气的不同寻常。 其中一些雾气内竟弥散着沧桑的岁月流动感。 这种特殊的感觉,大概也唯有他这种经常氪命与寿元打交道的怪胎,才能捕捉到。 “这些雾气中,竟就有寿元在流淌?不对,寿元其实就是时光岁月,这雾气中流淌的,是时光岁月的力量” 他才发现,这些时光岁月的气息,宛如雾气中的静谧长河,流淌向前方神秘大殿之内。 越是接近那大殿,他便越是能感受到一股冰冷无情却又包罗万象的力量。 居然令他识海中的道力以及融化了一般的道文,均是微微轻颤,似存在排斥。 “那是天仙道力,在汲取时光岁月的力量?所以,长寿宗的天仙道统,最终是与天同寿的道? 是最终掌控时光岁月之道?” 陈登鸣心灵通透,被自己诞生的念想也惊到。 这猜想,太过夸张遥远。 真能掌控时光岁月,就是真正接近长生之秘,解开永生之谜,化神初祖,只怕也很难接触到皮毛。 而且,这猜想也未必贴切,只能说是他突发奇想诞生的一时遥想。 这时,苏三祖已落在岛上,在殿外广场上伫立,风姿绰约。 陈登鸣等人也纷纷飞落下去,才发觉这降落下去后立在大殿前,自身仿佛也突然变得渺小了。 对面雾气笼罩中的古拙大殿,宛如真的是高不可攀的天穹,予人无比高大宏伟之感,神秘冰冷中,又透着一股复杂的厚重博爱之意。 但见古拙大殿最上方的殿壁上,以古老的修仙界文字,刻着一行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看到那一行字。 众人均是心头巨震,不同人诞生不同的理解与感受。 有人霎时脑海中就冒出天威浩荡,瓢泼大雨不绝,逐渐化为洪水,淹没众生,或是大日酷烈毒辣,炙烤大地,使得赤地千里,生机灭绝,不由是面色苍白。 也有人脑海中浮现春风化雨,阳光和煦,万物生长的美好和谐场面,不由面露微笑。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已是天仙道途中至高的道。 有人理解为,老天并不仁慈,只把万物当作没有生命的贡品,最终却自此走偏,走上了无情天道,难达彼岸。 实则这道的含义,是天地看待万物是一样的,不对谁特别好,也不会对谁特别差,一切随其自然发展。 然而道就在那里,不偏不倚,哪怕有人已理解,却也未必就能得道。 “因为理解,也不是真的明悟,不是真的得道 就好似我知道能炼制出四阶法宝绝对赚钱,道理谁都清楚,但却不能炼制,更无法得到。” 陈登鸣不似其他人脑海诞生种种意象,他内心平静无波,脑海也没有发散出种种思想,只是冷静思索分析。 他看着头顶那一行明明知道意思,却只能望洋兴叹的字,只感到大道深奥莫测,无边无涯。 天机动静本来同,万象森罗在眼中。 若向其间寻得路,方知此处是真空。 一个人仙道,他都只是接触个皮毛,想要琢磨透天仙道统,何其难也? 就在他诞生这种感受时,也察觉,原来时间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一盏茶。 面板内,寿元真的损耗了一年之久。 这时,苏颜焰转身看向众人,明眸环顾后,平静道。 “天仙道统的潜力已测试出,陈登鸣,你留下,其他弟子,可以离去了。” 此言一出,顿时华振宇等人愣住。 他们方才脑海诞生种种意象和明悟,只觉大有所获,受益匪浅,还以为是真正接触到了天仙道统。 结果,现在竟然被告知他们要离开,这即是宣告他们的测试失败了。 然而,哪怕心有不甘和不解,宣告这件事的却是三师祖。 几人满腹疑惑,却也唯有无奈叹息,羡慕看了眼陈登鸣,抱拳祝贺。 这一刻,便是华振宇心情复杂,也不得不脸上露出笑容,作揖祝贺。 他从三祖的这句话中,已听出了,没有悬念了。 陈登鸣已经算是真正当选长寿种了。 显然,陈登鸣很可能是在测试道统的潜力上,还要超越他们所有人。 因此,这场长寿种竞选,已提前宣告结束了。 陈登鸣在实力以及潜力的表现上,已碾压了所有人。 纵然投票环节还在继续,到现在这一刻,也已没有意义了。 刑慧光那至关重要的一票,必然也是会投给陈登鸣,给整个长寿宗弟子一个竞选落幕的交代。 “陈师弟,恭喜!” 华振宇整理心情,道贺过后,脸上露出的笑容是如释重负,是彻底抛开了一直的伪装,坦然道。 “过去种种,是为兄手段卑劣了,希望师弟能原谅。 日后若成金丹,为兄将申请离宗,效仿我叔父,再立门户,众星拱月,守护长寿宗。” 陈登鸣讶然,仿佛重新认识了这华振宇。 以他的眼力和心灵境界,当然瞧出,也感应得出,对方这番话中的放松坦然以及诚挚,并非作假。 不由也是作揖笑道,“好!过去种种,皆如云烟,师弟也多谢华师兄相让,在此提前祝贺前程似锦。” 华振宇哈哈一笑,“我可没有相让。哪怕玩手段,也委实是争不过师弟你啊,还被你打断了一条腿。” 谈思言揶揄,“华大师兄,我老谈真是佩服你这脸皮啊,能屈能伸,你是不想另外一条腿也被打断才向小师弟求饶的吧?” 华振宇皱眉轻哼:“我对陈师弟心服口服,可不是对你老谈心服口服。” 其他人见状,亦是不由笑了起来,便是呼延舜宾深锁的眉头,也逐渐舒展。 皆是同门,有些事,说开了,似乎也就释然了。 相逢一笑泯恩仇,天涯再见复何求。 修仙,便是潇洒,就是逍遥 (昨天被骂惨。这章写到了半夜才发,今天白天还有加更!求月票) (本章完) 227:天眼通!吸收天仙道力(为月票加更) 苏颜焰亲自将华振宇等人送出道统之地,独留下陈登鸣一人。 陈登鸣敏锐察觉到,在华振宇等人被送出之时,苏颜焰身上竟浮现了一丝疑似道力的波动,牵动他体内的人仙道力也诞生波动。 而后天仙殿四周飘荡的雾气竟被苏颜焰调动,有时光岁月的痕迹流过,融入了华振宇等人的体内。 “这是帮助他们延长了寿元?还是恢复了他们的寿元?” 陈登鸣心中一动。 没多久,便看到苏三祖衣袂飘飞返回,仙气飘飘落在殿前,明眸扫向他道。 “你已经察觉到寿元在流失了?” 陈登鸣一怔,旋即坦然承认,“是的,能隐约感应到” 苏颜焰深深凝望了一眼陈登鸣,平淡道。 “你已接触掌控了部分人仙道统,拥有人仙道力,自然也能感应到天仙道力的存在但你能察觉到岁月流走的痕迹,这却并不简单。” 不等陈登鸣回应,她继续道,“不过也正是这种不简单,证明你与我宗天仙道统的确有缘,哪怕是我当初,也根本无法察觉岁月流痕。” 陈登鸣明白,这苏三祖是不想追究他的秘密,说出这番话,也是表示对他的认可。 这令他也感到汗颜。 其实论天资,他很差。 之所以能感应到岁月流痕,没别的,熟能生巧罢了。 曾经氪命那么多次,天仙殿在悄悄窃取他的寿元,他若是还无法察觉,那也就不叫陈白毛了。 不过,他也还是有诸多不解。 “我刚刚察觉到三师祖您似乎动用道力,帮华师兄他们增长寿元,那是?” 苏颜焰有着一枚美痣的唇角难得逸出一丝好看的笑意,淡淡摇头笑道。 “你也太天真了,这赠人寿元之事,岂是我能办到的? 哪怕是初祖,也仅有剥夺之能,而无赐予之功,那已涉及天仙道统最深奥的至高之道,即【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她话语一顿,美眸瞥了眼疑惑的陈登鸣,淡淡道,“我方才只是将他们流失的寿元返还给他们,只是一次测试,也不能让他们在道统之地内损耗了寿元而不自知。” 陈登鸣闻言恍然,又疑道,“三师祖,方才我们就只是站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都还没进入天仙殿,您就判定我们已完成了测试。 难道这次测试,就是看谁能感应到岁月流痕?” “那倒不是。” 苏颜焰目光转向天仙殿,掩饰其眼神中的惊异,道,“我说过,当初我来此之时,都无法察觉岁月流痕,又怎会以此作为评判标准。 其实你们刚刚看到天仙殿时,脑海诞生出的种种意象,就已代表你们接触到天仙道统了 唯独你,你的脑海没有诞生意象,反倒是堪破虚妄,直指本质,但你却又真实接触到了天仙道统。 只能说,你对道统的理解,更为深刻。” “三师祖您谬赞了。” 陈登鸣谦虚一句。 其实按照前世的某些学派说法来算,他方才就是处于唯心主义的状态,格物致知,心外无物。 天心便是吾心,吾心便是天心。 天仙道统固然厉害高大上,但哪怕理解了,他也暂时接触不到,掌控不了,无法迷惑其本心。 什么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或者阳光绚烂、春风化雨,皆是天道循环的一种。 不能说哪一方对,也不能说哪一方错。 都有存在即发生的可能。 但陈登鸣却是平静冷观,睁眼天亮,闭眼天黑。 甚至闭眼天亮,睁眼天黑。 天翻地覆,皆只存于他心念一动之间,吾心即是天心。 这既是人仙道统心灵传承的体现,却又大道至理,殊途同归,与天仙道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不偏不倚之理念,存在联系。 故而,他在天仙道统上表现出的潜力,才能从众人中脱颖而出,因为已真正贴近了天仙大道至高的道理。 其他人,无论是脑海诞生天威罚世的景象,还是诞生天恩浩荡的景象,都只是片面的,是不完整的。 苏颜焰补充道,“你也不必谦虚,你的表现,的确已经超出我的意料之外。 其实其他人的资质也不是不行,例如华振宇以及谈思言,他们二人放在数百年前那几届,其实也可以当选长寿种。 华振宇的资质和潜力,与你刑师伯也不遑多让。 但可惜,资源有限,长寿种每届也只能选一个。” 陈登鸣讶然,旋即也能理解。 绝顶资质的天才,不是大白菜,不可能经常就会冒出的。 也许数百年,才能培养出一个。 故而,曾经长寿宗选出的十七位长寿种,其中有不少,其实资质未必就比华振宇强多少,甚至还要差一些。 这些长寿种之中,最终真正能突破元婴成老祖的,都是凤毛麟角。 毕竟哪怕长寿种,也是存在修炼瓶颈的。 苏颜焰指向天仙殿,“好了,现在你可以进去天仙殿了。 若是你能顺利掌握一丝天仙道力,便是将真正成为了长寿种,可自行恢复你损耗的寿元,其中妙处,自行体悟。” 陈登鸣略感错愕。 这么容易就能进天仙殿中去获取道力? 这感觉比他当初千辛万苦还经历诸多生死大战获得人仙道统,可要容易多了。 不过,想到这竞选长寿种的种种难度以及艰辛 从积累资历、斩金丹的功劳,再到竞争比拼,获得的难度也已是很高了。 像华振宇等人,苦心经营积累了数十年,自身天资也出众,却还是失败了。 原来恍惚十数载之间,他已从当初那个在龟蛇峰还要对长寿宗弟子陪笑的小散修,走到了如今迈入长寿宗高层这一步。 昔日熬成长寿宗老祖的稚嫩念头。 如今似乎已经逐步迈向成功了。 “三师祖,弟子想多问一句,我既已得人仙道统,还能再得天仙道统吗?” 进入天仙殿之前,陈登鸣驻足多问了一句。 苏颜焰莞尔。 许是陈登鸣已被选为长寿种,身份地位也截然不同,她的态度似也亲和了些,笑道。 “你还挺谨慎的。放心吧,连得两种道统的例子,在修仙界虽是很少,却也不是没有。 毕竟我们距离合道那一步,还太过遥远了,是否合适,是否需要舍弃,都还是两说。 纵是合道前辈,昔日也不乏有同修两道之人,其中最具盛名的,便是那位合修地鬼两道的地藏道君” “地藏道君?制造出九九八十一处阴泉的那位?”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是他但如今,他已成传说。” 在苏颜焰的目送之下,陈登鸣进入空旷宏伟的天仙殿内。 好像是进入了一片巨人的国度,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天仙殿那极高极广的穹顶,仿佛真的与天比肩。 穹顶中央的位置,嵌有一块圆形的晶体,氤氲在阵阵蓝色雾气中,散发着澎湃的道力,射出道道青蓝色的光线,仿若天道之力,使整个巨殿沐浴在万道蓝光底下。 陈登鸣感受着头顶播散下来的蓝色道力,只觉自身的寿元流失速度似更快了,寿元流出,化作浅薄的雾气,涌向上方的晶体中。 不同于人仙道统,道力的展现乃是银色道文。 天仙殿内,毫无任何道文存在,道力仅存在于头顶那宛如青天般的晶体之中。 陈登鸣回想曾经得到人仙道统的经历,是靠着多年武学的积累,在天人合一状态下,打开人仙道统的密码,而后才能接触继承道力。 天仙道统,显然不会是靠武学或者打打杀杀那一套,而是心灵上的境界,这与人仙道统中的心之传承,不谋而合。 但心灵的境界,也分为多种形式,存在多种不同的心境。 有忘情、有无情、有唯我、有唯心、唯物等等 人仙道统的心之传承,恰好可以助他模拟,接近各类心境状态。 心灵之力,无极限! 陈登鸣心中明悟。 他盘膝坐于殿心,想象自己即是天,天即是自己。 吾心即天心! 一时间。 他好似心境进入到一种无比浩大广阔,冰冷浩瀚的状态之中。 无比淡漠、平静,空旷可容万物,既高高在上俯瞰而下,又视万物平等一视同仁。 他已处于‘天心’状态。 这时,穹顶上垂落下来的蕴含道力的蓝光,不再是自顾自流淌的状态,而是逐渐分出了部分。 宛如支流,涌向了陈登鸣,非凡的澎湃道力涌入其体内。 陈登鸣睁开双眼的刹那。 眼神中喷薄而出的,不再是人仙道力的银亮光辉,而是如漩涡般,吸引来蓝色天仙道力,进入他的双眸之中。 在道力的加持下,他的目光宛如能看到空气中岁月流过的痕迹,看到自身的生机在流散。 他的目光更是宛如实质般,穿透了天仙殿,不断升空,俯瞰到了天仙殿外的苏颜焰。 天眼通! 对方几乎同时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抬头看向他的刹那,其美眸中亦是浮现蓝色光芒。 二人一个俯视,一个仰视。 四目交投,仿佛空间错位。 不是处于不同高度的状态,而似是完全平等的对视。 绝对的平等。 一如天对大地上的一切事物,一视同仁。 以至于陈登鸣竟丝毫感受不到来自元婴修士的压力。 反而能以平等般的心态淡漠视之,互相观察。 这一瞬,他突然脑海中诞生了种种明悟与画面。 那画面中,浮现出苏颜焰在炼化吸收天仙道力的景象。 这画面讯息,分明就是他之前在长寿殿内,不经意间从对方心灵中窃取到的讯息。 当时他还无法理解。 但如今,却在天心状态下,轻易就能将讯息解析成种种画面,于脑海中传播,供他理解。 天仙殿内,陈登鸣随之效仿苏颜焰,炼化吸收天仙道统之力的举动。 丝丝缕缕的蓝色天仙道力,从穹顶垂落下来时,被他迅速吸收,之前损耗的寿元,也随之恢复。 但很快,这股分离出的宛如支流般的道力,逐渐稀薄。 陈登鸣也逐渐感受到一股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他的心境是到了。 但实力境界似乎还差了不少,已无法再吸收更多的天仙道力。 不过在这一过程中,他也对长寿宗的这天仙道统,诞生了明悟,知晓这天仙道统的道力,具体在哪些方面强大。 不同于天道宗的天仙道统,主要体现在可借天威天罚之力上,发挥天道之力具有破坏性的一面。 长寿宗的天仙道统,则是助人修身养心,利用道力可感知岁月流逝,做到调节平衡人与天地之间的关系,延缓自身寿元流逝,随着感悟加深,道力增进,甚至可逐步与天同寿。 简而言之,长寿宗的天仙道统,无法帮助人直接增长寿命,却可通过道力对寿元流逝的‘监察’,调节延寿。 例如一个人遭受重创,元气大损,寿元自然也就会随之减少。 而这种减少,常人是无法察觉乃至精准弥补的。 但长寿种却可凭借道力迅速弥补这种损耗,恢复受损寿元。 “这算是长寿宗天仙道统的主要功能一个人正常随时间损耗的寿元,道力是无法弥补的。 但以不正常的方式,例如斗法受伤、修炼出岔等损耗的寿元,道力却是可以弥补的,自然也就会令人逐渐长寿了这大概也是长寿宗提倡与世无争,不好勇斗狠的原因。” 陈登鸣思索至此,只感到有些索然无味。 诚然,相较于其他练功无法延寿的人而言,能有如此长寿之法,就已是天赐神技,梦寐以求。 即便是可观测岁月流痕的这一能力,都可助人摸索出规律,从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寻觅出最适合自身养生长寿的法门,直观有效。 可对于陈登鸣而言,这都是鸡肋。 观测岁月流痕,也只是在细微处有点儿作用。 在直观性上,还是比不过他的面板来得清晰直接。 不过,这天仙道统所赋予的道力,也不是完全就没有其他的辅助之能。 诸如先前所用的天眼通、天心境以及苏颜焰在脑海中演示的,可增强控制天地灵气的这些能力,也都是非常强力的辅助技能。 … “抛开寿元不谈,天眼通可助我无视一些阵法或是事物的障碍,直接堪破虚妄,看透本质。 或者隔着很远暗中观测敌人,更具隐秘性,不是具备道力之人,无法察觉” “天心境则可助我无视高境界修士的灵威,敌人难以入侵我的心灵,寻觅心灵破绽,我更可借天心打击敌人,天心之下,凡心难以抵御。” “至于最后的能更大范围更好的操控天地灵气,这还需要再研究研究” 陈登鸣整理收获所得后,先前那种索然无味的感觉消失了。 只觉得到这长寿宗的天仙道统,其实也算是受益匪浅了。 都这样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呢,该满足了。 而且,他都已经是长寿种了,得了天仙道统,若干年后越来越长寿,始终老不死,也就能解释得过去,掩盖练功即可延寿的自身秘密。 陈登鸣起身,走出天仙殿。 殿外,苏颜焰目露奇异之色看了过来,负手间平淡道。 “你果然非比寻常,这么快就能吸收一支道力待你日后迈入金丹、元婴,只怕成就还要超越我们,兴许未来有望得到完整的道统。” 陈登鸣诧异,“完整的道统?” 这是搁这儿画饼呢,还是突发的野心。 就长寿宗与世无争的态度,难道还能吞并天道宗,得到完整天仙道统不成 (加更了!求月票) (本章完) 228:位列潜龙榜!闭关狂修!强子的麻烦(求月票 ) 长寿宗长寿种之选,落下帷幕,陈登鸣入选长寿宗新一届长寿种,这一结果,以极快速度传遍了整个东域诸宗。 甚至其他三域宗门也均观察到这一动向。 长寿宗不是小宗小派,作为东域最顶尖的几个巨无霸势力之一的宗门,它的势力辐射影响范围极广。 由长寿宗选出的长寿种,只要未来不夭折,那几乎便是未来掌权长寿宗的掌门或是太上长老,手握实权,真正进入长寿宗的高层圈子。 甚至未来突破成元婴,便将成为长寿宗新的老祖,呼风唤雨,在四域也算得顶尖大人物。 因此四域诸宗对长寿宗选出的长寿种,密切关注,格外重视。 而陈登鸣,早已对外界,展现过其恐怖的战力和潜力,陈白毛的大名,就是在东西域战场上打出来的,含金量十足。 最是精擅占卜卦算的神机宗,更是将陈登鸣列入四域潜龙榜,位添潜龙榜第二十九名。 在此之前,哪怕陈登鸣逆斩金丹,潜龙榜也只是将之列入候选名单,却未曾真正录入。 “潜龙榜?此榜也是无聊之人的无趣游戏,要那么多虚名,不是福气,是麻烦啊。 没想到,老乔也是近期被选了进去,位列二十七,这排名,也没比我高出多少啊。” 洞府之内,陈登鸣脸上挂着无奈淡笑,目视着身前飘浮的一幅摊开后灵光闪烁的卷轴。 但见卷轴上第二十九列的位置,赫然写着他的名字,绰号,当前实力境界、身份以及战绩和大事件介绍。 甚至还附有画像,连标志性的两鬓白发都已画出,颇为详细。 一旁端着一壶灵茶款款而来的鹤盈玉闻言,嗔笑摇头道。 “师弟,这潜龙榜从来只录入四域内有名气又有潜力突破元婴的金丹修士,哪怕是各大宗的道子,没有突破金丹之前,也很难被选入其中。 乔昭献若非近期也被正式选为道子,还突破了金丹,都未必能入选进去的。 你还只是假丹,却已是入选了潜龙榜,这已是非常难能可贵了。 证明神机宗捣鼓出神机榜的那位神机老人前辈,非常看好你” “他看不看好我,又不会增加我的结婴几率,况且我是现在连金丹都不是呢,列入这榜单,委实树大招风” 陈登鸣摇摇头。 列入这潜龙榜,对他没什么益处,又不是名气大了,资源就会变多,增多的只可能会是麻烦。 不过他还是记下了潜龙榜上排名靠前的一些人。 日后遇到了,尽量不要招惹。 潜龙榜排第一的便是天魔宗魔子——洪作舟,如今是金丹圆满的实力,得天魔宗魔仙道统传承。 魔仙道统虽非五大仙道正统,甚至一度被归类为野仙野神,称域外之道,却也与剑仙等道统一样,属极其强悍的道统,也是被天魔宗引以为傲甚至自认超越五大仙道的旁道。 这魔子也是战绩惊人,曾与东域化龙宗元婴初期老祖交手后,全身而退,并曾在金丹初期就斩杀过金丹后期修士。 潜龙榜排在第二的则是蜀剑阁前剑子——钟一柱,而今也是金丹圆满的实力,得蜀剑阁剑仙道统传承。 潜龙榜排在第三之人,却是长寿宗前长寿种——刑慧光,金丹圆满实力,得长寿宗天仙道统传承。 “还不错刑掌门还捞了个前三帮我在前面顶住风头。” 陈登鸣给前任长寿种点了个赞,从榜单排名,他也看出了,刑慧光随时能突破元婴的传闻,不是虚言。 只怕如魔子等人,也是如此。 他又详细看了看后面的一些人。 发现排在前十的,几乎都是金丹圆满的修士,均是各大宗的道子或前任道子,就没有一个草根。 这也是正常,势力也是代表潜力的一种,属于财、侣、法、地完全囊括了,结婴概率更大。 像他被选为长寿种后,就代表今后未来不缺资源了,潜力自然也就是飙升了一大截。 不过在前二十之后,倒是还有比较偏门的潜力种子。 例如万蛊宗的蛊王——严方晋,此人乃是金丹后期的实力,得了万蛊宗的蛊仙传承。 蛊道这种如此冷门的道,也有仙之道统传承,这却是陈登鸣首次听说的。 不过对方能杀出重围,也表明必然有过人之处。 这时,洞府外传来恭敬的呼唤之声。 鹤盈玉提醒,“师弟,是灵府处的车执事。” “嗯。” 陈登鸣收起潜龙榜,起身走出洞府。 一名筑基执事正带着几名弟子正候在洞府外。 看到陈登鸣身影,立即恭谨上前几步,笑着作揖道。 “道子殿下,您的新洞府已是打扫清理好,其中一些设施场所,也按照您的要求为您整改过了,现在即可入住过去,这是您的洞府操控令牌。” 说着,车祖心双手递送出一个灵光闪烁的令牌,轻飘飘飞到陈登鸣面前。 成为长寿种后,意味着在地位上就已与宗内长老相当。 甚至一旦陈登鸣突破金丹,地位还要高过长老一筹,享有一些管辖权以及提议权,也被称为道子殿下,宗门弟子,莫敢不尊。 陈登鸣接过令牌,满意一笑,“好!教车执事你劳心费力了。” 车祖心闻言,忙受宠若惊躬身,“能为道子您效劳,是小老儿的荣幸。” 鹤盈玉含笑看着这一幕,俏脸上洋溢自豪之色。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跌跌撞撞靠走后门加入长春派的小散修,能这么快走到今天这一步。 “好。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陈登鸣挥挥手。 “呜——” 一旁早已迫不及待的黑云豹立即支棱起来,咧着嘴笑着示意陈登鸣快上背。 它比陈登鸣更期待入住进新洞府,哪里灵脉更好,哪里就是它的家,念旧是不可能念旧的。 陈登鸣嫌弃一脚踹开献殷勤的黑子,觉得这豹子没出息的样子有些丢人。 车执事立即在前方带路。 成为长寿种后,哪怕陈登鸣还未突破金丹,却也已可以前往长寿宗拥有三级灵脉的长乐峰,挑选一座洞府住进其中。 整个长寿宗,仅有长寿峰有一条四级灵脉的主脉。 而后便是长青峰以及长乐峰拥有两条三级灵脉的支脉,其次便是四条二级灵脉以及诸多一级灵脉。 陈登鸣之前一直是居住二级灵脉的洞府,现在可住进三级灵脉的洞府,意味着他修炼突破金丹期的速度,将会大幅提升。 而在成为金丹后,他还可申请入住进长寿峰的洞府,享有更高一级的长寿种权益,这就是超越普通金丹长老的特权。 长乐峰很大,但洞府却只有十五处。 其中多数洞府空置,仅有三处洞府住了人。 陈登鸣搬过来,就算是第四户人家。 “道子殿下。” 车祖心一边带路,一边感慨介绍道,“我们长寿宗在六百多年前,曾有过一门两元婴,二十八金丹的盛况。 长乐峰和长青峰上的这些洞府,几乎都是那时开发后保存下来的,都是位于三级灵脉灵气最佳的节点上。 因此这些年哪怕不断修缮加固整改,却也始终没有变位置,也没有再增多了” 陈登鸣颔首。 六百多年前,长寿宗两元婴、二十八金丹。 这的确算是盛况空前绝后了。 至少在那之后到如今六百多年过去,长寿宗的金丹修士是在逐步减少的,而非持续增加。 到了现在,长寿宗仅存的六位金丹,也唯有功劳殿的金丹后期长老冉毅强,乃是六百多年前的二十八金丹之一,而今已是将近九百岁的高龄。 长寿宗的长寿优势,也在此人身上显现了出来。 换作其他宗门的金丹修士,早已作古,冉毅强却还能坚挺活着,已活成了不少长寿宗弟子心目中的精神支柱。 然而,此人却因早年受伤,陷入金丹后期瓶颈,始终无法突破,寿元纵是长,也只能是数着日子过完剩下的余寿了。 “道子殿下,搬过来了?” 才随着车祖心飞到洞府附近,其中一座绿树掩映的洞府内,公输载的身影从其中走出,笑吟吟与陈登鸣打招呼,却不再是称呼师侄,而是道子。 “公输长老!”车祖心等人立即打招呼。 陈登鸣含笑作揖道,“以后我就要与公输师叔你成为邻居了,公输师叔有空可常来我那里坐坐。” “道子邀请,我自是会去的。” 公输载笑着点头,琢磨着是要去走动走动,送一份贺礼祝陈道子乔迁。 尽管要不了多久,陈道子突破金丹后,大概率又会搬走,去往长寿峰居住。 目视着陈登鸣身影离去,公输载内心感慨,依稀还记得当年陈登鸣登门,小心翼翼送礼拜访的场景。 如今真是,人还是那个白毛陈,身份地位却已变化太大了。 “呜!——” 来到新的洞府,黑云豹上蹿下跳,比陈登鸣还要开心,第一时间就已经移情别恋,忘了老洞府。 因曾是金丹大修的洞府,新洞府给人的感觉更为奢华宽敞。 陈登鸣进入后的第一个感受,就是大。 足有曾经洞府的五倍大,这还不包含洞府外的灵植院以及花园。 洞府内,诸如炼丹室、炼器室、灵文室、灵宠室、静修室、会客室、温泉沐浴室等等功能场所,也均是一应俱全。 仅仅置身在新洞府之中,陈登鸣就能体验到三级灵脉节点上建造的洞府不同凡响之处,只觉呼吸之间空气中流通的都是一块块灵晶。 “金丹大修的待遇,果然够奢侈的,我现在算是提前享受了,不要钱的随便吸收灵气” 陈登鸣伫立在灵植院前,很满足。 黑云豹则直接霸占了灵宠室不出来,在室内舒服得打滚儿,感觉住在这样的环境,它可能就在近期就要突破了。 当晚。 陈登鸣与鹤盈玉一起疯狂修炼了一番后,便又启动阵盘,吩咐小阵灵起舞,迫不及待体验三级灵脉的灵气增幅。 一日过后。 陈登鸣在宽敞的洞府内连续更换了四处修炼场所,充分将二阶夺灵阵盘的功效以及洞府的大地盘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仅仅一天时间,就将《长春功》修炼出了182点熟练度。 以如此惊人的速度修炼下去,他只需要八百六十二天,就可修炼突破到金丹期,修炼速度提升了数倍。 “这样苟着修炼不到三年,我就可以突破到金丹了果然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成为长寿种后,再突破金丹,各类资源叠加上来,也就轻松了很多。” 陈登鸣漫步在洞府外的花园中,看着鹤盈玉忙碌着栽种从老洞府搬来的花草,心中颇为振奋。 在此之前,哪敢想三年不到就能突破金丹? 首先,安稳修炼的机会就很难获取,得执行履职任务。 但如今身为长寿种,他就享有五年才履职一次的特权,甚至履职时间到了,还可以请假或是自主要求更换履职任务。 其次,二级灵脉的灵气浓郁程度以及洞府的大小,也会限制他的修炼速度。 二阶夺灵阵的夺灵效果,虽是很强,范围更广。 但奈何之前的洞府也就只有那么大。 因此陈登鸣往往修炼半天,洞府内的灵气就被抽空,就得更换到洞府外的附近区域修行。 而洞府外的灵气,自是没有洞府内浓郁,故而,他的修炼速度很难提升太多。 不过这种地利上的问题,在洞府更换成更大的新洞府后,便迎刃而解了。 地盘够大,灵气够多。 吸完一块区域就换另一块。 换了四块后,第一块区域也就恢复了,一天的修炼也结束了。 “吸不完,根本吸不完。” 一时间,陈登鸣的修炼热情狂涨。 又找回了昔日在聚集地练气期时疯狂修炼的感觉。 回头就又扎回了洞府,召出小阵灵继续修行。 此后一段时间,陈登鸣除了偶尔修行枯燥时,会出门去拜访拜访左邻右舍的几位宗门金丹长老,其他绝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 这种疯狂劲头,也是带动了鹤盈玉一起内卷。 二人独自修炼累了,便一起修炼。 一起修炼乏了,又独自修行,七十二种花样换着来,欲要夫唱妇随,共赴金丹大道,是一心只修金丹道,两耳不闻宗外事。 这一番闭关埋头苦修,倒是使得愈发激烈的东西域战场上,因缺少一个逆斩金丹的陈白毛而少了几分热闹之意。 不过天道宗道子乔昭献,却以强横的金丹实力,纵横战场,强势斩杀西域一位金丹老怪后,从两名金丹的狙击中潇洒远遁而走,乔逃逃的大名一时声势狂涨,风头一时无俩。 转瞬,一年半后。 东西两域的战争形势急剧恶化,逐渐已将南北两域的诸多宗门都卷入了进来。 甚至在南北两域的边界处,已逐渐开始爆发小规模的入侵与反击战。 南北两域参战修士,以万里边陲和明云山脉为厮杀的战场,打得天昏地暗,流血漂橹,双方金丹修士都时而出手,使得长年累月都很难看到金丹修士踪迹的边陲之地,一时热闹非凡。 骆家山。 在一年前重建后更为宏伟牢固的骆山城内。 黑风与蒋强正陪笑与一行趾高气昂的大派修士交流着。 “樊道兄,不是我们不愿搬走,实是这骆山城乃是我们辛苦经营多年的产业,这里的灵脉,一草一木,都是我们的心血” “嗯?” 为首一个坐在首席位置的青衫道人冷哼,他腰脊如标枪般笔挺,散发着摄人的气势,仿佛千斤重担也不能将他压垮,逼视黑风道。 “黑风道友,我们这已经是第三次找你沟通了,所谓事不过三。 而今正是战时,风行宗赋予我们寒极门战地管辖权,我们有权征用此地,要求你们搬离出去,一分钱都不用付。 但我们寒极门体恤到你们不易,愿意付出五百上品灵晶你们,作为迁徙报酬,这已是宽宏大量,你们竟还屡次三番推脱?莫非是真的想要违背风行宗的意志?” 黑风闻言,笑容都有些尴尬。 蒋强的脸色更是难看无比。 区区五百块上品灵晶,就要霸占如今拥有两条一级灵脉的骆山城和坊市,这等同于强抢。 不提灵脉的价值,便是这座城池的建筑费用、阵法价值等等,都绝对价值五百上品灵晶了。 更何况骆山城和坊市,每年还能创造至少五百多块上品灵晶的利益,其中他们会拿出三百块上品灵晶上交陈登鸣。 这寒极门拿着鸡毛当令剑,借着风行宗狐假虎威,开出五百块上品灵晶的价格,就想将他们赶出骆山城,吃相委实难看。 “前辈。” 蒋强勉强露出笑容,上前作揖道,“此事我们已经请示长辈,实不相瞒,这骆山城并非我们二人的产业,我们也不敢妄作处理,还请” 他话语还未说完,对面青衫道人一双眼眸射出利刃般的寒光,似乎能洞彻人心,罩定他身上。 蒋强登时闷哼一声,面色苍白,眼神眩晕。 黑风立即跨前一步挡在蒋强身前,散发出筑基灵威,脸色阴沉道,“攀道友何必咄咄逼人?” “逼人?” 青衫男子冷哼,不屑盯着蒋强道,“我若是要逼你们,你们第一次就已经滚出这里了。 现在我的耐性已经被磨灭,一个练气修士也敢跟我讲条件?不知所谓。 我已经调查清楚你们的底细,你们不就是有一个筑基鬼修撑腰,让他出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否螳臂当车,违抗风行宗的意志!” “欺人太甚!” 蒋强面庞因羞辱而胀红,低喝一声,突然努起嘴,朝着殿顶方位发声。 “哫!” 几名寒极宗修士一愣,齐齐抬头看向殿顶方位。 哫~? 这是何意? 突然大殿内空气温度骤降,阴风阵阵,一股压抑而邪恶的气息,倏然弥漫笼罩整个大殿。 “这么强的邪气?” 寒极宗筑基修士陡然色变,便要起身,但下一瞬就感觉浑身如坠冰窟,骨头都要一节一节凉透了,脖颈冒寒气,似被一双充满恶意的双眼死死盯住。 他都尚且如此,其他几人就更是脸色发青,身躯直撅撅僵立在地,眼前一阵发黑,心脏都要骤停了。 一阵奇怪的仿佛掺杂着怪笑的声音传入耳中,犹如驱狗一般。 “哫哫哫” (求月票!月票满100明天万字) (本章完) 229:结丹好比炼金丹,饮的是延命仙酒,服的是返魂金丹 一声声“哫哫”诡声出现的刹那,几名寒极门的修士只觉似有阵阵阴风刮过全身。 那种宛如冻僵般的彻骨寒意更盛,仿佛均被关入了冰棺之内,阴森恐怖的气息扑面而至。 甚至这阴风之中,似含有诸多怨气、诅咒,其中掠出的一股股气息,竟散发出假丹乃至金丹大修的灵威气息,顿时惊得几人简直要魂飞魄散。 “啊——!” 几名练气修士脸色煞白,当场昏厥瘫软在地。 “吼!” 一道黑影闪过,祝寻顶着林河头发稀疏的脑袋冲向在场唯一一名筑基后期修士。 面对实力已彻底臻至筑基后期的厉鬼祝寻,这筑基后期修士却表现得颇为不济,浑身僵冷至根本无法动弹。 眼看着便要被祝寻一口噬咬在脖颈之上,一道冷哼伴随强横的金丹灵威突然降临,冲击向祝寻。 “魑魅魍魉,休得放肆!” 祝寻闷哼一声,脑袋飞旋匝地,但却并未遭受太大伤害。 它吞噬了诸多假丹、金丹甚至化神邪祟的神魂以及怨力,虽自身的实力境界还未达到太高的高度,但厉鬼怨力的本质已达到了一个惊悚的程度。 寻常金丹大修的神识,也仅仅只能将之轻伤,而无法重创,甚至入侵进来的神识,还会被其怨力侵蚀感染。 一声轻‘咦’从殿外传来,显然突然降临出手的金丹,也已察觉到祝寻的与众不同。 刹那间,门口出现一道散发细微金光的人影。 强烈而压抑的浮躁气息,登时笼罩整个大殿,所有人都心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竟能侵蚀本座的神识,本座就要看看,若是如此出招,你又拿什么抵挡?” 散发金色微光的人影冷喝一声,蓦地一招手。 空气中寒光一闪。 尖锐的厉啸骤然响起。 “铛”地一声,顶着林河头颅的祝寻就宛如皮球般弹飞了出去,撞在梁柱上又弹开。 轰!—— 梁柱巨颤。 一股微型的音爆激波,炸开一片烟尘。 梁柱表面被轰开一道裂痕,旋即显露出道道比头发丝还细的诸多微小缝隙,轰然化作无数木屑细丝爆开。 弹落在地面的祝寻却是蓦地再度飞起,头颅表面仅有一道撕裂皮肉的伤口,连骨头都没被穿透。 其惨碧双目爆发惊人的邪恶怨念冲袭,厉鬼凶性爆发,无惧无畏。 出手的金丹修士陡然一惊,立即神识构筑防御,“这莫非是金丹修士的头颅所制出的飞头降?” 他心中惊骇,隐隐察觉不对。 谁能有这般能耐? 竟能以金丹修士的头颅制成飞头降? 且飞头降内,还藏有一头实力极其不凡的厉鬼。 就在这迟疑之间,他已抵御过一轮强力的邪念冲袭。 正欲发起反击,先将这较为棘手的厉鬼飞头控制住。 却在此时,一道道灵威聚集一起,以极快的速度迫近而来,仿佛有多位筑基,齐聚在一艘灵舟之上。 “寒极门庄前辈!手下留情!” 一道神识远远传来。 出手的寒极门金丹修士庄方裕皱眉,目光冰寒扫向传来神念的方位,观察到赶来灵舟的标志和形态后,不由皱眉。 “长寿宗的人?” 那灵舟上修士,眼见庄方裕仍是还有出手的架势,立即再度传出神识。 “庄前辈!我等是奉我宗长寿道子之命前来劝阻,此地乃我宗道子基业,还请前辈卖个情面,莫要为难。” “长寿道子?” 庄方裕目光一眯,心中沉吟间,脑海冒出了一道两鬓白发的卓绝人影。 “长寿宗,潜龙榜二十九,逆斩金丹的陈白毛” 这小小骆山城的后台,竟是长寿宗长寿种,实是出人意料。 但陈白毛并未亲临,仅就吩咐几名筑基弟子一道传令,便想轻松喝退他? 这教他庄方裕,如何迅速在这片得到管辖权的战区立足?又怎么驱走吞服另外几家,趁机扩大寒极宗势力? 一时间,庄方裕颇有些骑虎难下,倏地看向其中几名练气弟子,双眼厉芒一闪袭去,而后传出神识。 “原来此地竟是长寿宗长寿道子的产业?倒是庄某得罪了。 不过庄某手持南域风行宗战区管辖令,有权行使地区管辖权。 此地属于被征用范围,本门弟子已为此牺牲,庄某绝不能让弟子白白牺牲。 此地,还是要被征用,日后战争结束,庄某承诺自会归还。” 他这神识传出的刹那,几名练气弟子已是应声而倒,气绝当场。 桑天荣等几名乘搭灵舟飞临的长寿宗筑基修士,俱是色变。 这庄方裕竟是搬出风行宗颁布的战令压人,且寒极门的练气弟子还死了,令己方在这件事上变得不再占理。 寒极门是不可怕,但此门毕竟依附于南域大宗风行宗。 道子除非违抗风行宗颁布的战令,否则还真的很难拿回骆山城。 骆山城落入寒极门金丹老祖之手的消息,很快传到长寿宗内,落入陈登鸣的耳中。 长乐峰缀满碧绿的桑叶,挂满了一个个又红又黑的甜桑果的桑林内。 陈登鸣脱下鞋履,于灵泉溪水中濯足,一边嗅着树枝上的桑果香气,一边听着桑天荣等人的汇报,尽量让冰冷的溪水与桑果的香甜气息,平复内心翻腾的怒意,灵台逐渐澄明如镜。 片晌后,桑天荣汇报已结束,他自溪水中走上岸边,宛如老农般在岸边青草上擦去些许细沙,平静一笑道。 “此番还要多谢桑师弟你们奔波劳顿,事虽不成,却也是陈某面子太小,不是诸位办事不利,此事我会向宗门另作说明。” 作为长寿种,他有权在说明利害后,每年发布一条三级任务,一条二级任务,其中受益于宗门的部分,由宗门拨出奖励功劳,受益于他自己的,则由他拨出奖励功劳。 故而差遣桑天荣等人跑去一趟南域边陲,其实也是分派给这些人的履职任务。 桑天荣惭愧道,“道子殿下千万不可妄自菲薄,此次的确是我们办事不利,若是我们能赶路更快一点,也许那几名寒极门的弟子也不会死,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陈登鸣穿上鞋履,摇摇头笑道,“桑师弟不必过多自责。 那寒极门庄方裕,显是打算借战令吞并万里边陲的诸多修仙家族,掠夺资源,壮大寒极门。 即便是我亲自去一趟,只怕也要与此人交手后,让其知难而退,否则他恐怕是没那么容易放手。” 桑天荣等人闻言,皆是暗生景仰。 能把与金丹大修交手说得这么惺忪平常的,恐怕也唯有道子殿下了。 不过经陈登鸣这么一说,几人也是明白了庄方裕的意图打算。 这就是敲山震虎,试想庄方裕连长寿道子的产业,都能借战令占据,其他熊、胡等几家修仙家族,又有何勇气抵抗反叛? 而待庄方裕真正拿捏那几家后,即便陈登鸣再登门,也可如其承诺的那般,只是临时占据,将骆山城再归还。 这正是百姓的钱三七分成,豪绅的钱如数奉还。 但在吞并完其他几家之前,庄方裕这堂堂金丹大修,是绝对不会自己先腿软的。 陈登鸣又问,“我那些故友是否无恙?如今可安顿好了?” 桑天荣作揖恭敬道,“殿下放心,黑风道友以及蒋道友包括骆山城的人,都已安全撤离,而今安顿在蒋道友称为聚集地的地方。 不过那位祝道友却是因与庄方裕交手,受了不轻的伤。” 陈登鸣眉峰隆起,又逐渐舒展开,微微颔首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再处理,你们不必过问了,多谢桑师弟。” “道子殿下您太客气!” “我说过,叫我师兄即可。” “这可不行,道子殿下您平易近人我们是知道,但您也是我们长寿宗的门面,对您的尊敬,就是对宗门的尊重与忠诚” 陈登鸣闻言,唯有一笑了之。 修仙界好像就是这样,有些人处着处着,慢慢便从师兄变成了师弟,甚至从师叔变成了师兄。 除了少数极其讲究排资论辈的门派,大多数都是实力论辈分。 自从他成为长寿种后,昔日一些同辈修士,如今与他说话都是诚惶诚恐颇为拘谨,难以再如曾经那么纯粹了。 这也令他愈发珍稀如今还能似往昔那般说话的故友。 不过,如今已愈发临近突破金丹。 既然确定蒋强等人安全,陈登鸣还是并不打算出宗去边陲处理此事。 长寿道子的名头是响亮。 陈白毛逆斩金丹的名声也的确很大。 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快两年了,他那昔日震慑人的赫赫威名,已淡化削弱了不少。 总有人会怀疑过去名气中的含金量,未必就那么好说话。 一切还是突破到金丹再说,一切还是要看硬实力说话。 返回洞府后,陈登鸣踹醒黑云豹,吩咐这吃喝躺平已突破到筑基中期的黑子去一趟边陲,活动活动筋骨,历练一番。 而今祝寻受伤,南域边陲又开始发生战乱。 未免祝寻和蒋强等人发生意外,陈登鸣还是派出黑云豹前往支援。 以此豹的实力、速度以及狡猾程度,总之也不会吃亏。 做完一系列安排后,陈登鸣继续开始闭关修行,全力冲刺突破金丹境。 在静室内。 他审视自身状态。 “筑基圆满修士【陈登鸣】 寿:99/568/899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道法:《长春功》(十二层33878/90000)、其他略” 过去一年半的时间里,他已将长春功修炼得再度突破,达到最顶层的十二层,寿元大限也因此增长了15年之久。 如今所剩下的功法熟练度,也只需不到一年即可完成突破,总算是可以在百岁之年,达成突破金丹大修的夙愿。 “灵儿” 陈登鸣一拍魂屋,唤出小阵灵起舞,开始修行。 他的神识探入魂屋内,察觉到魂力已虚弱到进入半睡眠状态的许微,内心一叹。 他要金丹了。 许微却快要走到阴寿尽头了。 过去一年半的时间里,他曾试图研究出天仙道力对岁月留痕的观测,展开干涉,尽量延长许微的阴寿。 但最终发现是过于自不量力了,纯属徒劳之功。 阴寿有极限,人哪怕是变成了鬼,也无法获得长生。 甚至若是寿终正寝者,死后化为鬼,阴寿也只有数日时间,否则人人都企盼成为鬼。 陈登鸣已打算,突破金丹之后便去一趟万里边陲。 拿回骆家山是其次,主要还是送许微进阴泉。 即便那阴泉直通所谓地府的言论只是传说,但有小阵灵的魂魄回归的例子,还是可以一试,兴许还能保住一点许微的真灵,不至于彻底魂飞魄散。 这已是他最后能为许微做的一点事情。 随着灵光纷呈。 小阵灵翩翩起舞。 四周诸多灵气聚拢而来。 陈登鸣闭上双目,继续苦修。 额头、胸口、腹部三处位置,三团因灵气充盈而绽放出的灵光,凝聚闪烁,丹力充沛。 如今他的丹力,已不比一年半前的华振宇差多少。 然而,据闻华振宇在半年前就陷入了突破金丹的瓶颈,至今还未曾有瓶颈松动突破的迹象。 陈登鸣却是修为逐渐增进,将要赶超,他在小境界修行没有瓶颈,哪怕是大境界,目前看来,突破的瓶颈也只能说是障碍,有风险,但每次都是有惊无险的跨过,兴许还要在华振宇之前突破金丹。 岁月如梭去若驰,人生能得几多时 转瞬,十个月后。 一股充沛强烈的灵威伴随刺目的金光,在陈登鸣的静室内充盈酝酿着。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而浮躁的气息,令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静室外的洞府之中,鹤盈玉玲珑小巧的鼻尖都沁满汗珠,紧张地一双纤手十指绞在一起,在洞府内连番踱步,作为陈登鸣突破金丹的护法人,她此时却是无比紧张。 金丹突破,不同于筑基突破。 筑基突破,尚有筑基丹辅助。 金丹突破,却并没有什么厉害丹药或灵物能增强结丹机率,一旦结丹失败,严重则有爆丹风险,轻则丹力消退,数十年苦修付诸东流,又得重新积累丹力,再度突破。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很多假丹修士,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突破金丹。 此时,陈登鸣洞府内散发出的压抑灵威,愈发强烈。 逐渐引动外界天地异象,空气中无数灵气霞光汇聚而来。 水木金火土,好似满天五彩斑斓的云锦,一层层光和色,相击相荡,闪闪烁烁的汇聚在洞府之上。 霎时间,非但是长乐峰,便是长寿宗其他十二座宛如仙女并肩而坐的山峰上,诸多长寿宗弟子,也被惊动,纷纷哗然惊呼,看向长乐峰的方位。 便看到那边由纯粹灵气构成的一幅壮丽的图景,像条条彩带,宛如层层梯田,真是拂拂生残晖,层层如裂绯。天风剪成片,疑作仙人衣。 那股令人感到压抑的惊人灵威,徐徐扩散,逐渐令越来越多长寿宗弟子感受到,心头均是沉甸甸的。 “这是金丹灵威,嘶,有人在突破金丹?难道是华师兄?” “蠢!那是长乐峰不会是” “是道子殿下!” “是道子殿下在突破金丹?道子殿下,好像是八九年前才突破的假丹吧?竟然还这么快。” 长寿十三峰,尽皆哗然。 道道灵光飞上天空,盘旋徘徊在长乐峰附近,远远围观那边灵气汇聚成五彩霞光的奇景,指指点点,兴奋议论。 一位位金丹长老也被惊动,纷纷走出洞府,神色或是奇异或是凝重远观,却并没有太过乐观。 结丹好比炼金丹,金华朵朵鲜,无财难修炼。 吹的是无孔之笛,弹的是无弦之弦。饮的是延命仙酒,服的是返魂金丹 这其中诸多步骤,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稍稍有那么一丝松懈,便是霹雳一声天外天,丹毁玄机断 (晚上还有加更,老陈要突破金丹了,求月票) (本章完) 230:那年百岁,终成金丹,长寿小师叔(为月票加更) 长生须伏气,栽培得真丹。捉将日月胸中炼,夺得乾坤腹内煎。 这一日,长乐峰上五彩光,仙家洞府灵威现。 阵阵强烈的金丹灵威,伴随灵气凝成的实质丹力,宛如金水荡漾,汇聚成一圈圈金色涟漪,从洞府内扩散而出。 逐渐连鹤盈玉也已无法再待在洞府之内,唯有转为在洞府外守护。 … 洞府深处。 三团刺目的金光正持续闪烁波动着,吸收来周遭的天地灵气以及日月精华,稳固金丹之形。 所谓捉将日月胸中炼,夺得乾坤腹内煎,便是指的摄取日月精华以及天地灵气。 当这两种力量的积累,达到一个浓郁的巅峰顶点后,结丹的过程便是只待行满功圆时,逍遥物外造化丹。 此时此刻,陈登鸣整个人已被上中下三个丹田充盈的金光笼罩成金人。 他的头发眉毛都是金色宛如金丝,甚至根根在周遭巨大力量牵引下立起,皮肤也金得似透明。 丹力此时已逐渐深入到全身各处细微之处,助他完成生命以及寿元上的极尽蜕变升华。 三圈金光内,便是他的三颗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虚丹,也即是假丹。 虚丹每缓缓旋转一分,吸收进去的天地灵气和日月精华便加深一分。 虚丹内丹力充沛,如金水荡漾,也就凝实了些许,逐渐金得刺目,如要从金转白。 这正是造化天地玄光炼,丹田乾元白华绽。 只待金液九还后,水尽金生同心圆。 真正的金丹大修,之所以丹力更为纯粹磅礴,便是因在突破金丹时,完成了这金液九还的步骤,最不济也是六还。 因此修仙界也就有上品九转金丹之说。 但其实这类说法,也就唬弄唬弄外行人。 九转金丹未必就要强过六转多少,只是在纯度上更为纯粹几分,那几分纯度,反应在战力上,忽略不计。 陈登鸣察觉体内三颗虚丹皆已旋转一圈,吸收走了周遭的大量天地灵气和日月精华,丹力纯正了两倍有余,也增强了两倍有余,同时向着胸腹的中心点靠拢。 这是已完成了三还的过程。 三颗虚丹每转一圈,便是三还,彼此靠近。 转了两圈后,便是六还,将彻底聚集到一起,已可凝为一颗金丹。 但这个过程所产生的阻力以及凶险,也将伴随力量的骤增而急剧不稳定。 陈登鸣收摄心神,循序渐进维持虚丹旋转的速度。 这并非易事。 因为此时他浑身上下所有部位,都被丹力灌注,正在逐步强化,全身酥酥麻麻的痒,甚至如蚁噬般的痛。 尤其精气转化为精神后,注入神识,使得神识的力量也在激增。 肉身上的力量增强,尚可按捺控制。 精神上的急剧提升,却是很难掌控,令人飘飘然,心猿意马,三尸五鬼六贼等等各类幻象心魔,也就极易诞生。 在这种肉身精神的双重增持压力下,还要控制三颗虚丹结合凝为一颗金丹,难度可想而知。 然而,陈登鸣如今已非昔日突破筑基时的愣头青。 两大道统的道力加身。 他的心境稳固而强大。 天仙道力在两年多的研究下,更是可精细调整控制天地灵气的平衡。 因此,任由三颗虚丹旋转彼此靠近,一股股强盛的丹力急剧提升,陈登鸣始终心境平淡,宠辱不惊。 精神世界,因神识的急剧提升而诞生了种种纷杂念头 诸如妻儿死去,兄弟故去,宗门破灭,转眼悠悠数千年后,他孑然一人,大道朝天,踽踽独行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一种悲怆感才油然而生,他的心灵便如化身一把天刀斩下。 吾心即天心,吾意即天意! 何为天意? 天意如刀,诛尽了七情六欲,恩爱牵缠! 天意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扫尽了遮眼浮云与尘埃,骇得三尸五鬼六贼胆寒飞散。 嗡—— 在这一刻,三枚虚丹已是彻底在胸口处凝聚在一起,成为一颗重叠的金色实丹,霎时迸发出了一股惊人澎湃的恐怖巨力。 六还金丹,已可成金丹。 他的丹力再度纯正了两倍多,也增强了两倍多。 这瞬间增强的丹力,足以令绝大多数假丹修士抵达这一步时,无可抗御澎湃惊人的冲击力量。 重则爆丹,金丹炸成粉碎,功亏一篑,数十年苦修付诸东流。 轻则丹力消退,虚丹归位,最终能留下多少丹力,尚是两说。 然而在这惊险一刻,陈登鸣整个人宛如已变成了变成了一个广袤无垠的大海。 他全身经脉似千川百河,将瞬间膨胀爆发的澎湃力量狂吸猛纳,舒引运转,而后又徐徐注入金丹之内,形成一个暂时的缓冲循环。 这赫然便是噬灵功。 此时,一轮宛如金色小太阳般的金丹,散发温和却令人倍感压抑的恐怖力量感,悬浮在他胸口。 使得他整个人如散发细微的金光,平静而神圣的坐于洞窟内,令人战栗。 六还金丹已成。 他即便不再动作,很快也将金丹稳固。 彻底踏入金丹境。 此刻洞府之外,无数围观之人,都已看到那自陈登鸣洞府中浮现的一圈刺目金光。 好似一轮曜日照破山河,山石岩壁都被透射得近乎透明。 “这就成了?道子金丹了?”玉鼎真人叶永又惊又愕。 管朝神色严肃摇头道,“不,看样子,他是尤有余力,准备九转!” “九转金丹!?” 一些执事和假丹也看出了端倪,议论纷纷,有景仰、有忧虑,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绝大多数大宗门的道子,都会在突破金丹时,选择九转。 除非委实是没那个实力。 对于没有实力而勉强突破金丹的假丹而言,能六转凝丹也就不错了,还奢求什么九转。 多那几分纯正丹力,也很难建立太大优势。 但对于有实力的天骄来说,这几分增幅,有手就能拿,不拿白不拿。 陈登鸣身具两大道统,如今其实已属天骄之列。 在胸口金丹就要稳固下的刹那,他再度驱使金丹旋转,快速吸收周遭好不容易汇聚而来的天地灵气与日月精华。 磅礴的能量迅速流失。 宛如漫天霞光,以电光石火的惊人速度,消逸得无形无迹,钻入陈登鸣的体内。 这股澎湃磅礴的力量,足可将他身躯经脉撑得寸寸断裂。 此时却推动金丹再度旋转。 然而,陈登鸣调动天仙道力,蓝色的道力从双眼喷薄而出,控制周遭天地中疯狂激撞的狂暴灵气,徐徐进入有体内,注入愈发刺目闪光的金丹之中。 随着最后一圈旋转即将结束,陈登鸣只觉整个人似刹那缩入了一个极静而绝强的领域中。 自身的领域。 他胸口的位置。 一颗金灿灿充盈无比的金丹缓缓停滞了转动,好似地壳轻轻摇动地轴,乌云慢慢拨转天关。 霹雳一声天外天。 九转金丹彻底成! 一时间,璀璨的金光伴随浩大的灵威,根本无法收敛的迅速弥散,从洞府之内扩散八方。 整个长乐峰犹如全暴露在金黄的色光下,显得一片澄明清澈。 无数长寿宗弟子看到了毕生难忘的奇诡一幕。 好似天地间突然又多出了一个金色太阳,与朗朗乾坤上的曜日争辉。 光照云海,五彩缤纷,闪烁变幻,瑰丽无比。 这是比平日里金丹大修出没的一幕,更要绚烂璀璨的灵光。 乃是九转金丹突破之后,伴随周遭天地灵气造成的极尽升华。 那强烈的灵威,令人鼻息皆窒。 公输载立在自家洞府门口,抚须感慨,“好强的灵威好强的底蕴,不愧是陈师侄,不愧是九转金丹啊。” 半空中,管朝俯瞥了一眼,哼哼道,“公输师弟,还没从你师叔的身份转换过来呢?现在要叫道子殿下陈师弟了,而不是师侄。 说不定再过些年,你就得喊人家师叔了。” 公输载脸上神色一僵,险些把自己的山羊胡须扯下来,尴尬又有些没好气道。 “管师兄,我要喊师叔的人,难道你就不喊?净会埋汰人。” 此刻,灵威仍不曾消散。 洞府外,鹤盈玉激动得俏面红润,险些喜极而泣。 洞府之内,陈登鸣浑身散发细微金光,受周遭强烈的天地灵气牵引下,他静静地悬浮坐在半空,诸多灵气好似丝丝的极光,绕着身周,妖冶舞动。 金丹期! 他真正已经踏入了这个阶段。 只感到无比澎湃的非凡丹力,充盈全身,似乎根本就用不完,随意一击打出,就能堪比昔日催动法宝全力一击的威力。 这种力量无比充盈的强悍状态,他很熟悉。 曾经多次进入人仙道体之时,他就会产生这种力量爆棚的强大感。 然而,处于人仙道体的状态下,是肉身力量、防御、耐力、速度等大幅提升。 而此时处于金丹期的境界中,则是丹力充沛强悍,法力高深,神识也无比的强大。 除此之外,他能感受到,对于周遭天地中的灵气操控范围以及程度,都完全不同了。 似乎随手一抓,就能操控一大片天地的灵气,随便就能拧着一堆假丹修士暴打。 “错觉,错觉刚刚突破,还不能太膨胀。” 陈登鸣在心内告诫自己,忌骄忌躁,莫要得志便猖狂。 现在不过是个小小金丹,又不是元婴,还没到纵横四域的程度。 他身躯缓缓落地站稳,只觉暂时这强悍的力量可发不可收,浑身依旧散发着灵威与金光,丹力在体内充盈激荡,改善体质,体表已经浮现出了一层晶莹如汗液凝固后产生的盐分汗渍。 突破后,他的身体已再度伐毛洗髓,甚至这个过程仍在持续。 不过,实力到了他这种程度,体内杂质和需要改善之处,已非常细微而精妙。 因此也不会再如弱小时那般,毛孔喷粪,浑身骚臭,甚至此时身体还散发诱人清香。 他沉吟间,观察面板状态。 “金丹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100/569/1400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道法:《长春功》(十二层90000/90000)、其他略” “果然寿元大限目前只增长提升了501年,剩余的一些寿元,还在循序渐进随着身体改善,慢慢增长提升上去,不会一蹴而就,与曾经突破筑基时一样” 陈登鸣看了一眼已经破千的寿元大限,喜滋滋。 这寿元还在提升,最后未必会直接提升八百那么多,因为他已经活了一百岁,但以长春功的特殊,再提升个七百多岁,不是跟玩一样。 “那年百岁,我在长寿宗洞府,已百岁金丹。” 哪怕陈登鸣心境过人,此时也是欣喜激动。 原地踱步了几下,想要双手插兜,发现没有裤兜,便手缩袖笼中,美滋滋走出静室,神识已提前一步察觉到了鹤盈玉的气息靠近。 “我刚刚突破的动静大不大?宗门里要是没多少人知道我突破,还可以给他们一个惊喜。” “师相,相公!” 这时,鹤盈玉已是惊喜飞扑了过来,却见静室内走出的陈登鸣浑身散发金光,充满灵威,到嘴边的师弟,下意识又喊成了相公。 陈登鸣诧异,从鹤盈玉那惊喜又略带局促的表情中有所察觉,板起脸轻哼道。 “说过了两个人时,就喊我师弟。” 鹤盈玉闻言莞尔,脸上局促消失,克制来自对面灵威的心灵压抑,扑到陈登鸣怀里,娇嗔又自豪道。 “你现在已经是金丹了,我再喊你师弟,可,可就太有损你威严了,日后还是喊你相公吧?” 陈登鸣大巴掌直接甩落了下去,‘啪’地一声响,佯装生气教训道。 “既然要保持我的威严,那你听谁的?教我做事啊?” “要死了啦!” 鹤盈玉羞恼啐了一声,立即脱怀跑开,“外面很多人盯着啊。” 陈登鸣在刚刚手掌拍出去的一刻已是后悔了。 因为已经同时察觉到了外面很多人的气息。 甚至有金丹长老正神识关注着这边。 他的手刚刚是爽了。 但那销魂声响,显然也被一群老东西给听了去。 刚突破金丹,这面子上就有些尴尬了。 “只是突破个金丹而已,这么多人看热闹。” 陈登鸣嘟囔,又干咳一声,眼见鹤盈玉已躲进洞府闺房内,唯有对自己施了个清洁术,整理衣冠。 独自出去与诸多金丹长老以及执事弟子见面。 … 外面。 几个金丹长老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突然都感觉有些好笑,已经彼此看穿了彼此的心思。 这昔日师侄,如今突然变成了师弟。 称呼上的改口,委实让人心里一时有些别扭。 不过,待会儿只要一起喊道子殿下,是不是也能蒙混过关去。 此时,洞府外的一群假丹中,华振宇等人的心情更为复杂。 尤其是华振宇,本以为自己才会是长寿宗弟子辈中,最快突破金丹的。 结果,又被陈登鸣这个小师弟比了下去。 现在,他还没成金丹,按照实力晋升后改变的辈分,他却是要改口喊陈登鸣为小师叔了。 昔日小师弟,如今成了小师叔。 宗门师兄弟们,谁懂啊,他这个大师兄,当得真是苦塞塞。 此时。 眼见那边洞府金光闪烁。 一道散发压迫力,浑身笼罩在细微金光中的人影已经出现。 不少弟子心神巨震,隐隐感觉,似乎有个两鬓白毛的威严身影,映入心灵。 华振宇勉强振奋精神,脸上带笑,排队在诸多长老之后,前去恭谨喊小师叔。 曾经都认怂了,现在再认怂一次,没什么。 修仙界嘛,实力为尊,不寒碜 (老陈金丹了!求月票!求扩散~) (本章完) 231~232:一千八百寿,新的术法,白毛算账 十几日后,正是春雨连绵的季节,长寿宗一座座山头上飘浮着轻烟似的雨雾,影影绰绰,宛如水粉画般柔美,有种江南水乡般宁静怡人的氛围。 倏然,一道充满强烈压迫力的金色光轮,划破轻烟般的雨雾,以极快速度电掣而去。 刹那将雨雾短暂的撕裂开一道中空的区域,宛如将雨幕彻底隔绝开来。 十几息后。 不远处的一座山林内,一头正在捕猎的妖兽蓦地受惊,四肢瘫软跪倒在地,发出阵阵哀鸣。 便是前方正在逃跑的猎物也不逃了,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一股无比压抑的气息刹那由远及近。 山林里树枝摇晃,树叶簌簌作响,不知觉间,仿佛光线也黯淡了不少。 但很快,刺目的金光将这片山林渲染,丝丝缕缕的雨雾也宛如变成了金油,滴落在地,淌了一地。 一道浑身散发细微金光的人影,飘浮在空中,缓缓降落下来。 他周身犹如镀了一圈金边,所有雨水都无法侵入金色光晕内。 “嗯?” 陈登鸣落地后,看了眼不远处匍匐在地已然失禁的妖兽,又收回视线,打量浑身萦绕宛如金色火焰般的金色丹力。 如今,他的境界终于稳固了下来,金丹之力对身体的改善,也已彻底结束。 只觉胸口如嵌入了一个核反应炉,时时刻刻播散出一股温和的力量席卷扩散全身,稍稍爆发,就会迸发出惊人的破坏力,牵动八方空气中的灵气汇聚而来,灵威极其强烈。 “现在的丹力,比突破之前无论是在纯度上,还是强度上,都强了五倍不止对灵气的操控范围,也扩大了近十倍。” 陈登鸣细细感受了一番力量状态,倏地双眼中金光凝结,爆发出一股沛然强力的灵威。 “凝!” 霎时空气中无数金光一闪,强烈的灵气波动扩散,四周顿时一片寂静。 但见满空洒落的雨滴包括四周树木植物,全部镀上了一片金属色泽,摇动的青草以及树枝,齐齐陷入了静止状态。 近百丈方圆的世界,都成了一片金属国度。 “叮叮当当——” 无数金属化后如钢针似弹丸般的雨丝雨滴,纷纷跌落在地,四处蹦跃。 随着陈登鸣一挥衣袖,大量金系灵气又从周遭事物中飞掠而出。 刹那金针化雨,汇聚成流。 一些树木却是喀嚓碎裂,一片片轰塌,却是在短暂时间内,已被入侵进来的金系灵气破坏了内部结构。 “成为金丹后,哪怕是一阶四级的术法点金术,施展出来威力也是大涨了,已可大范围施展” 陈登鸣微微颔首,对试验出的术法威力感到满意,就是有些太废树了。 不过,能达到眼下这般强大的术法效果,也是因他早已将点金术修炼到了宗师级别,化腐朽为神奇。 换作其他金丹大修施展点金术,可未必就有这威力。 一阶术法都已有如此威能。 二阶顶级的木偶术以及控金术,自然更强了。 陈登鸣收敛丹力,身上金光微微黯淡了些许,他默默观察面板。 “金丹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100/569/1775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超凡97/100) 道法:《长寿功》(一层2381/100000)、其他略” 金丹之力对身体的改善彻底结束后,他的体魄也比曾经更为强大了。 寿元大限也再度增长了三百七十五年,其中有20年寿元乃是学会长寿功所带来的提升,导致他如今已是快接近了一千八百岁的大限。 总体而言,突破金丹后,他的寿元是总共提升了八百七十五年之多,这比他预料中的还要长寿。 算上已活过的一百岁,等同于他在金丹期的总寿命,便是九百七十五岁,已接近千年之寿。 如此惊人的寿元收获,体现在具体数字上,带给陈登鸣的震撼很大,也让他真切清楚,长寿宗修士长寿真不是白说的。 曾经他就听闻,长寿宗修士修炼长寿功突破金丹,最长寿的能活到一千岁。 与普通金丹最多能活八百多岁作为对比,长寿宗修士的优势很明显。 多出的一两百多年时间,都是机会。 如今,陈登鸣自己就体验了一把身为长寿宗弟子的福利。 唯一可惜的是,长春功终究不如长寿功,在延寿的效果上,还是要差了一些。 故而在十天前,他就已经消耗了两万门派贡献,兑换了整个金丹初、中、后、圆满四篇的长寿功开始修行,如今修炼也已步入了正轨。 但按照现在的修炼速度,哪怕之后搬到长寿宗的四级灵脉长寿峰修炼,想要修炼到元婴期,也将需要经历一段很长远的时间岁月。 “如今境界已经稳固,回去兑换了三阶术法后,就出发去一趟边陲” 陈登鸣心神脱离面板,又在山林中试验了一番其他的术法威能。 而后看着方圆近千丈丈已被轻易打空的灵气状态,摇了摇头,索然无味离去。 “资源,修仙耗费的就是需要大量的资源”——实力越强后,他就越是对这一点认知得更真切。 金丹大修随便激烈的打一场,就可能导致一个地区大范围的灵气被抽空。 哪怕没有伤及任何人,这一片区域的灵气被打空后,也会短暂影响附近的修士修炼。 这还只是金丹大修随便打一场而已。 在很多宗门,境界越高的修士,居住的洞府、享受的待遇,也就越好。 高境界修士掌控着更多的资源,他们也需要更多的修炼资源。 这就好似前世,某个领域的学术圈一旦有人当选了院士,正常该领域在后续很多年内,都不会有人再有机会。 而这种现象,在官场自是更为明显。 如今陈登鸣已经站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 对整个四域而言,他也已算是颇有地位与名望的人,享受的资源也是近乎最好的,未来晋升元婴的机会很大。 在潜龙榜上,他的排名也已因突破了金丹而上升了四个名次,排在了二十五位,还要在近来颇为活跃的乔昭献之上。 “殿下!你这次来是需要兑换什么术法?” 长寿宗藏经阁内,金丹长老冉毅强面带微笑,亲自接待陈登鸣,引领其走向藏经阁三层。 “这次打算先兑换两门三阶低级的术法修炼,冉长老看来平日是经常呆在藏经阁这边,功劳殿那边很少去了?” 陈登鸣边走边客套,笑着交流道。 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自是能与宗门内的金丹平等交流,谈笑风生。 甚至这些金丹长老为表示尊敬,不称师弟,而称殿下,给足了牌面。 “呵呵呵,功劳殿那边太喧闹了,每日那么多弟子来往兑换功劳,还是这边僻静,适合我这种老家伙养老啊。 我这种老家伙,现在也就适合每天看看宗门产业这点价值了,长寿宗的未来,还要看道子殿下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那一天囖。” 冉毅强呵呵笑道,颇为乐观。 他作为长寿宗除了几位老祖之外最长寿的修士,如今已活了快九百岁,算是长寿宗金丹修士能活一千岁的最有力人证,可谓是劳苦功高。 故而,在长寿宗内也是身兼两职,重要的藏经阁以及功劳殿,都由其掌管。 “冉长老说得哪里的话,您现在已算是我们修仙界金丹修士中的常青树,我们都是以您为标杆。” 陈登鸣笑着与冉毅强继续客气交流几句后,也已来到了藏经阁三层,开始兑换术法。 即便是长寿宗这等顶尖大宗门,三阶术法也不算多,且每一门都价值不菲。 三阶低级的五系术法仅有十二种。 三阶中级的则有八门。 三阶高级的术法就只有五门。 陈登鸣之前就有过了解,此时打算直接消耗七千门派贡献,兑换两门三阶低级的金系以及木系术法。 “三阶低级金系术法【撒豆成兵】,需要三千五百门派贡献。” “三阶低级木系术法【画地为牢】,需要三千五百门派贡献道子殿下,你是门派贡献足够多啊,像师兄我当年,突破到金丹期后,都只能看着这些术法眼馋。” 冉毅强感慨笑道,催动令牌后,掐诀从禁制内取出记录术法的卷轴,递给陈登鸣翻阅。 “也是恰逢其会,赶上了好赚取贡献的时候。” 陈登鸣谦逊一笑,接过术法便开始浏览学习。 他如今还剩下四万多战功。 这些战功,就可以当门派贡献兑换术法,比例是一比一。 再兑换这两门术法后,还能剩下三万多战功,的确算是有很多功劳了。 半盏茶后。 陈登鸣已学会两门新的三阶术法离去。 他径自进入了幻真洞之内,找上假丹境界的老乔,试试新的术法威能。 撒豆成兵术一经施展,随着陈登鸣大袖一挥,一片金光闪烁,顿时丹力大幅消耗了下去。 空气中一道道金光闪烁,一尊尊高达一丈多披坚执锐的金人战士,在磅礴金系灵气中凝聚出现,足有二十道。 “丹力损耗大概有两成召出的金人战士有二十个,气息大概相当于筑基初期的修士?” 陈登鸣沉吟之间,对于这金系低阶术法表现的威力有些不太满意。 目前这术法刚学会,施法需要一息的时间。 召出二十位堪比筑基初期修士的金人战士,看起来很唬人,实则有些鸡肋,对于同阶修士而言不堪一击。 虐菜的话,也不如他直接施展木偶术或宗师级的点金术大范围强控。 不过考虑到这些金人战士只要金系灵气不消耗一空,便会一直存在,遵照他留下的神念行事,直至灵气消耗一空才彻底消失,在充当打手的价值方面,还是很强的。 筑基期的打手炮灰可是很难培养出的,但这些金人战士却是随手就可召出,战死了也不心疼。 而且,随着日后术法等级提升起来,这些金人战士的实力以及维持存在时间,也将会逐步延长。 这时,二十多金人战士已经与幻真洞模拟出的假丹乔昭献交上了手。 陈登鸣心中一动,传去神念,分心多用,操控二十多金人战士结成攻守兼备的阵势与乔昭献交手。 他具备人仙道统的心之传承,心分多用丝毫不会感到太大压力,导致这撒豆成兵术由他施展操控,更为灵活机变。 一时间,假丹乔昭献竟还无法突围,即便依靠天道方戟一击击飞重创其中一些战士,但只要不是彻底打死,这些战士便会悍不畏死继续冲上去厮杀,且对乔昭献爆发的神识攻势完全无视。 “发挥拼命三郎的架势,实战能力倒是超越了普通筑基修士,但毕竟没有法器,总体持平” 陈登鸣观察一番后,又继续损耗了三成丹力,多召唤出了三十尊金人战士与乔昭献交手。 五十尊悍不畏死的金人战士所组成的阵势,完全将乔昭献淹没。 最终这天道宗道子,唯有爆发三转金丹术才能击溃一些金人战士,杀出重围。 然而很快,陈登鸣又施展画地为牢术。 在山林地带,这三阶低级的术法,威能效果还要超越法宝,宛如一整座山林活了过来,变成山神。 乔逃逃这么能逃的假丹修士,在被无数遮天蔽日的枝条封锁纠缠后,也逐渐失去抵抗力,最终被擒。 “毕竟是模拟出的,战力还是差点儿意思,不过这三阶术法的效果,也还算行,毕竟是三阶低级术法” 陈登鸣对这种术法效果,只能给出“差强人意”这四个字的评价。 这类术法,对付同阶修士,也就仅能起到纠缠骚扰的效果,在实战中的实用性上,还不如木偶术以及点金术。 因为功法等级与长寿功的等级相当,他的寿元大限也并未增长。 “门派贡献比较难得,日后再学术法,不能提升寿元大限的,除非免费,否则还是不要再学了” 离开幻真洞之后。 陈登鸣已打算离去,不再于宗门内久留。 南域边陲那边的骆家山,他还需要亲自去一趟,将之收回。 魂屋内,许微也已临近阴寿大限。 陈登鸣打算将之送入阴泉之内,尽力保住许微一点真灵,不至于彻底魂飞魄散。 他首先来到长寿殿,向掌门刑慧光汇报,将要离宗出远门,并询问有关南域战地征用之事。 这出宗汇报,并非门规。 而是战时出于安全考虑。 筑基以上的修士,一旦要远离宗门在外,最好还是向宗门提前汇报。 如此宗门也能在此人突发意外状况时,安排救援。 长寿殿内,刑慧光听后沉吟道,“真要最近就出去?或许再过几年,初祖就会出关,届时可为你点燃一根长寿香。” 陈登鸣一听几年就有些咂舌。 继续在宗内憋几年,就算他不闷,许微都要魂飞魄散了。 不过以长寿初祖这神秘化神修士的作息时间来算,过几年就出关,的确算是很快了。 而一旦为他点燃长寿香,那么即便他在外面战死了,神魂也将从香中重新凝聚而出,不至于魂飞魄散,的确算是一大保命底牌,是所有长寿宗金丹修士的福音。 眼见陈登鸣的神色,刑慧光就知其心意了,当即摇头道。 “以你如今的实力,要离宗去南域战地我不反对,只要不是遭逢金丹后期修士,以你的能力,应该都是自保无虞,安全方面我无需担心。 不过近两年,南北两域的确也是有诸多宗门被卷入战争,风行宗是被五行遁宗邀请加入战争的南域大宗,此宗也有两位元婴老祖,实力不容小觑。 那寒极门庄老儿拿风行宗的鸡毛当令箭,你若是直接反抗的话,只怕会吃亏” 陈登鸣讶然,耐着性子问,“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基业,莫非风行宗也要为难我?” 刑慧光微笑摇头道,“陈师弟,你的基业是你的没错,那庄老儿也没敢说不给你,他只是说战争结束后给你。 因此那里现在算是战争征地,你去了,一开口就能要回来,那其他地盘被征用的势力怎么想?南域诸宗联盟怎么想?此事是可大可小。” 陈登鸣微微颔首,又看向微笑的刑慧光,作揖道,“还请师兄指点迷津。” 刑慧光笑道,“你战功还有不少,其中还有一级权限和二级权限未曾使用,这些就是关键。 你那块地不算什么特别重要的战地,拿回来不算什么。 一个二级权限,即可豁免一次战争罪,你违抗战令,也算是战争罪,但你有二级权限,先斩后奏,功臣特许” 陈登鸣登时恍然,“哦”了一声后,含笑看着刑慧光拱手道。 “多谢掌门师兄指点。” 刑慧光摇摇头,“去吧,注意安全,那庄老儿毕竟是金丹中期,最好不要动手,我们长寿宗修士出门在外,永远要注意安全第一。” 他突然想起陈登鸣逆斩金丹的名头,注意安全的怕得是别人,心里一跳,忙喊住陈登鸣,补充道,“可别闹出人命了,否则一级权限都豁免不了,事情就闹大了。” “师兄,你都说了,那姓庄的是金丹中期,我都未必是其对手” 陈登鸣错愕,哭笑不得。 刑慧光一想也是,旋即语重心长道,“我是说,不要殃及其他人。” 陈登鸣当即作揖道是。 他平日里这么和气的人,会是闹出人命的吗? 返回洞府后,陈登鸣便将要出远门的事情告知鹤盈玉。 此次,他只打算一人出门。 “师弟,我也想去送微微最后一程。” 洞府内,鹤盈玉满是不舍,清澈无尽的黑色眸子中,蕴藏着一丝哀愁。 “这次可能会与寒极门的那位金丹发生冲突,搞不好就要交手,师姐你还是留在宗门内吧。” 陈登鸣摇头婉拒。 鹤盈玉无奈,唯有伸出纤纤细手为陈登鸣整理衣襟,又迈动盈盈巧步,风姿优雅地进入里屋,去拿已为陈登鸣修复的法袍。 陈登鸣目视其纤美修长,腰肢挺直的白衣背影,心内歉然,不由尾随进屋内,一番好生安慰后,方神清气爽的飘然离去。 从东域长寿宗到南域万里边陲不过一万五千里之遥。 三阶中级灵舟只飞行了不过半日也就抵达了。 越过熟悉的华容道时,此地已是被南域宗门联合一些修仙家族封锁,便是高空中,也有筑基修士巡逻。 陈登鸣在亮出身份后,立即被热情迎接了进去,却也在同时惊动了镇守南域万里边陲的两位金丹大修,寒极门庄方裕便是其中之一。 “东域有金丹修士造访?还是长寿宗的?叫什么?” 骆家山的灵脉之地深处,庄方裕正盘膝坐在灵脉节点处歇息,得到消息后顿时心里一惊,传讯询问前线巡逻修士。 作为被派遣来镇守这万里边陲的金丹,在这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他也唯有勉为其难的坐在两条一级灵脉的节点中修行,才称得上勉强舒服。 但唯一让他始终感觉有根刺不太舒服的就是,这两条灵脉属于东域长寿宗的长寿道子。 不过,他自觉也已经给那位道子面子,承诺战争结束后,归还骆山城。 这些利益虽然还行,却也不至于非要得罪一位大宗道子,毕竟道子几乎都是未来能成金丹的人。 若非他也需要在这块地方立威,趁机为门派捞取好处,侵吞这片土地上的其他修仙家族,也不至于收下骆山城。 如今竟有长寿宗的金丹修士出现,他心里怎能不惊。 这时,宗门筑基传来的消息,令他更是一惊。 “门主,那赶来的金丹前辈没有告知名讳,但但他两鬓有两撮白毛” “什么?有两撮白毛的金丹修士?” 庄方裕眉峰隆起,腾地起身,脸色变幻,立即飞出灵脉之地,心里有个疑问不断回旋。 长寿道子突破金丹了?什么时候的事? 金丹修士闭关时而几月都是常有的事,他都不曾关注到陈登鸣突破金丹的事情。 但对方这才突破金丹,就赶来这里,这是来势汹汹,来者不善啊 (本章完) 233:出头时!今日便要骆山城! 昔日破败荒僻的聚集地,而今倒是颇为繁华,街道都非常宽敞,可容五乘马车同时来往的宽敞街道,一派大城大邑的气派,哪里还有曾经建筑杂乱无章,污水肆意横流的景象。 但见中间主干道漫长,道两旁民居楼与店铺相连,有法器铺、灵米铺、符箓铺等等,道旁每隔七、八丈,就植有大树,遮道成荫。 一些修士的院落内,还种植有灵植。 朝南望去,刚好可见昔日白金瀚簪花楼的位置,已建起了一座高楼。 “这些都是强子这些年重建骆山城时顺手而为的杰作吧,也算是衣锦还乡,重建完善了家乡建设。” 陈登鸣此时就立在主干道上,看着周遭景象略带感慨。 又看向周围行色匆匆的人流,有先天凡人也有修士。 这种仙凡混居的格局,倒是与昔日无甚差别。 但大概是因战事已起的缘故,诸多人都是神色凝重肃然,行色匆匆,少有人停下交流,且对那后方的高墙深院都是绕着走,似唯恐惊扰。 陈登鸣早已用神识笼罩了自身,相当于障眼法,非筑基修士难于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看向远处高楼后高墙,墙后林木间一片片的青瓦屋顶,形制宽宏,颇有气势。 院内青翠苍翠的榕树葱茏,茂叶在风中娑娑作响。 树还是那颗树,楼已非当时那座楼。 不过他已察觉,蒋强和祝寻等人的气息,就在那高墙深院中。 随着他靠近过去。 那院落内,正趴伏在地上酣睡的黑云豹蓦地竖起耳朵,耸动鼻子,蓦地双目睁开惊醒,立即爬起庞大身躯,这一举动顿时惊动了宅院内的其他人。 “黑豹前辈这是?” “怎么摇起了尾巴这么兴奋?” 黑云豹黑黢黢的脑袋直接越过高墙显露出来,顿时便看到了街道上走来的陈登鸣。 “呜——呜呜——” 黑云豹立即发出抑扬顿挫的欢呼呜鸣,四爪欢快刨地,宛如挖土机将院内地面挖出几个坑。 “黑豹前辈?” 蒋强诧异自屋内走出。 下一瞬,便看到金光一闪,院内已凭空多出一道熟悉的身影,立时目光凝结,惊喜叫道。 “陈哥!” “强子。” 陈登鸣露出微笑,又看向屋内走出的黑风,微微颔首。 “陈前辈!”黑风神色惭愧行礼,沮丧道。 “您将骆山城交付给晚辈,晚辈却没有保住骆山城,这是晚辈最大的过错,请前辈责罚!” 陈登鸣闻言,轻笑摇头,“寒极门的金丹老祖来强征骆山城,若是你还能保住,那才叫奇怪,又有何罪之有?” 此时,周围其他人早已是跪满了一地,齐齐拜见这位名头大得吓人的长寿道子,噤若寒蝉。 哪怕是王师埵这个来自南寻的老乡,如今身处修仙界中的时日渐长,经历了资质低下的种种毒打,也早已清楚陈登鸣这位老乡的深不可测。 同时,他内心也充满了惶恐与费解。 他不解,为何当初陈登鸣明明只有相克下品灵根的资质,而今却能取得如此成就。 但不解归不解,这些疑惑,只能永远的埋藏在心底成为秘密,他是绝对不敢表露出分毫。 “都起来吧,你们也都是骆山城建设的功臣。” 陈登鸣扫了一眼一群练气期的修士,平淡笑了笑。 倒是并未因这些人都是散修出身、实力卑微而直接选择当作空气无视。 他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怎会因为自己爬得够高了,就瞧不起这一批与他当初境况相同的人?这与他的心境与心灵修为也完全相悖。 一众练气修士还以为耳朵听错了。 长寿道子这种比一些筑基家族的老祖还要尊贵不知多少倍的人物,竟是关注到他们这些小人物,令人受宠若惊。 不少人神情恍惚时,陈登鸣已是进了里屋。 “祝寻怎么样?” 蒋强神情一肃,引领陈登鸣走向屋后的一口古井道,“陈哥,老祝受伤不轻,似是遭了那庄老狗的暗算,这休养了这么久,也还是未见好转。” 陈登鸣皱眉,走向阴气森森的古井,眸中金光一闪,便看到了古井内浸泡着的一个头发稀疏的脑袋。 那脑袋中,祝寻的阴魂力量有些萎靡。 “哫!” 陈登鸣轻唤一声。 古井之中,祝寻被惊动,从沉睡中苏醒,‘哗哗’浮出水面,惨碧双眼从井底看向井口,眼神中掠过一抹光彩,缓缓从林河的脑袋中飞出,魂体飘浮了出来。 顿时阴风阵阵,空气温度宛如霎时降低了好几度。 但见祝寻的魂体竟是淡薄了不少。 甚至暗灰色的魂体深处,隐隐有一丝丝宛如金色丝线般的精神波动掠过,如要将其分裂开来,使得其不时发出痛苦嘶吼。 “金丹神识!” 陈登鸣皱眉,心中愠怒,探出一道神识,以炼神诀掠向祝寻的阴魂查探。 很快便发现祝寻的魂体深处横亘肆虐的金丹神识之力。 无怪祝寻受伤至今,伤势一直难以痊愈,主要也是这金丹神识无法驱除。 好似血肉中扎入了锈迹斑斑的铁片,血肉不腐烂恶化就不错了,如何能痊愈。 这还是祝寻身为邪祟厉鬼,有吞噬污染精神的异力,想必已是吞噬污染了不少神识,否则情况只会更糟。 陈登鸣双眼爆闪神芒,两眼宛如化作漩涡,刹那将祝寻体内的金丹神识缓缓吸出。 空气中霎时充满压抑浮躁的气息。 在祝寻痛苦嘶吼声中,一道道金线从其魂体中被抽离,散发令人情狂意乱的精神波。 蒋强等人距离近,仅仅是被波及到就感到头晕目眩,脑袋无比胀痛。 “嗖嗖——” 被吸出的神识犹如反噬毒蛇,本能的挣扎,似团团金线缠绕在一起,发起反击。 陈登鸣冷哼一声,双眼倏然锋芒毕露,犹如宝刃掠过,强横的神识化作两道神光直接斩出。 登时一股凶猛的精神波动爆炸,金线团般的金丹神识破灭,消弭无形。 一股残存的精神异力扩散开。 陈登鸣脚步一踏,身上细微金光一闪,刹那将所有精神异力吞噬。 蒋强和黑风却已是一个瘫坐在地,脑子昏昏沉沉,一个直接陷入昏厥。 金丹大修出手,哪怕已是刻意收敛,但仅仅逸散出些许波动和灵威,就已令他们难以承受。 … 与此同时。 远在骆山城内。 才从灵脉深处飞出没多久的庄方裕面色微微一变,已察觉自己斩断遗留在那厉鬼体内的神识被灭了,不由皱眉。 “看来那厉鬼与这长寿道子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他已心道不妙,联想到了很多。 然而毕竟也是昔日从风行宗走出的金丹中期修士,让他就这么让出骆山城也不可能,脸面往哪儿搁。 “攀峰,准备好没有?” 他倏然传音门内的筑基长老。 殿外,身材壮硕的攀峰立即进殿躬身行礼道,“老祖,已经准备好了,按照您的要求,我挑选了八位练气女弟子,备好了千块上品灵晶。” 他说着,心在滴血,咬牙道,“老祖,真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算他长寿道子现在也突破了金丹,毕竟也才只是刚突破金丹而已,老祖你有何惧之有? 况且我们持有战令,难道他还敢违抗战令不成?” “愚蠢!现在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长寿道子在假丹时便能斩杀金丹,如今已成金丹,我未必就能逼退他。 况且以此人的潜力,未来无可估量。” 庄方裕脸色阴沉难看,冷冷注视着攀峰,道,“当初让你调查清楚骆山城的底细,你只调查出一个什么南山宗祝寻,而后又拿不下,本座才不得不出手。 岂料中途又冒出一个长寿道子,若是早知是长寿道子,早先又何必动骆山城这烫手的山芋?” 攀峰闻言,神色惭愧低下头。 他知道,当时老祖已是开弓已无回头箭,为确保其他几家屈服搬走,哪怕中途知道骆山城属于长寿道子,也不得不强行拿下,却也做好准备未来几年后战争结束,便从这里撤离的准备。 骆山城届时也就算是物归原主,其他几家的资源也被吃空。 长寿道子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无聊到拿回了骆山城,还要与一位金丹中期修士死磕。 可如今,却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长寿道子竟然这么快就突破金丹了。 这就让情况变得很难收场了。 因为这种节骨眼,寒极门才在这一片区域建立绝对的威信,又持有战令,也绝不可能因为长寿道子前来索要地盘,就轻易让出,否则威信何在。 “带上东西,走!我们主动去会会这位道子,希望他能认清状况,不要让本座为难。” 庄方裕起身,招招手,飞出大殿,坐上一座宛如金辇的飞行法器,两头筑基妖兽在前方拖车,派头十足。 攀峰立即紧随,招呼弟子将精挑细选出的八名练气女修送上灵舟,而后迅速跟着离去。 眼看八名女修中有弟子竟哭丧着脸,攀峰顿时脸色一寒,呵斥。 “不知所谓,让你们去伺候金丹前辈,这是送给你们的天大造化,哭丧着脸,给谁看?” 一群女修顿时被筑基灵威吓得花容失色,纷纷欠身跪服下去,内心惶恐。 她们也非寻常女修,有的是修仙家族子弟,有的则是凡间皇朝的公主,被送来加入仙门,各个是花容月貌,气质绝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虽资质最好的也仅有中品灵根,却也绝对是上佳的女修资源,嫁给同境界的修士都能要不少彩礼,各个昔日在各自的地盘也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如今却要被送去伺候金丹前辈。 什么造化不造化,聪明人都清楚有时候造化未必有,遇到一些嗜好古怪的,可能命都要丢。 至于练气女修迷倒金丹大修,凤凰飞上枝头的这种美梦,她们是不敢做的。 攀峰眼神寒芒一闪,冷道,“挑选了你们,你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想想你们的家族。 若是此次没讨得那金丹前辈的欢心,你们也没有留在门派的必要了,正好战场上也缺人,其他弟子都为宗门为南域抛洒了热血,你们若非是还有些姿色价值,何以还能留在门派内安心修炼?” 八名女修闻言,更是诚惶诚恐,却也唯有立即安抚情绪,勉强强颜欢笑。 处于前方金辇内的庄方裕无动于衷。 每个门派有每个门派的一套处事方式,不是每个门派都如长寿宗那般对内无比柔和。 寒极门的作风,其实类似不少仙门,修仙淡漠,资源紧张,利益至上。 加入寒极门,得寒极仙法,处于寒极门的庇护下,在灵脉之地修炼,能得宗门长辈教导,这就是得到了‘财、侣、法、地’中的三样‘侣、法、地’的资源。 而寒极门也相应的得到了‘弟子’的资源。 弟子这种资源,也就能为宗门创造财富。 甚至弟子本身就是一种财富。 送出门内女弟子,若是能结交好一位大宗金丹道子,那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非但化解了一桩仇怨,还得到了一条新的人脉,这是上位者之间最正常不过的资源交换。 而长寿道子损失的,不过是两条一级灵脉以及一座山城的数年使用权罢了。 他还可以承诺,绝对不会破坏灵脉。 双方和气双赢,牺牲的不过是一些女弟子的幸福,收割的是其他修仙家族的资源利益。 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寒极宗得到了需要维持的威信与利益,长寿道子的损失也能得到弥补,何乐而不为。 庄方裕想不出陈登鸣会拒绝的理由。 没多久,前方已看到聚集地的城邑轮廓。 但就在这时,处于灵舟上的攀峰突然瞪大双眼,看到了对面城邑之中飞出了一道浑身散发细微金芒的身影。 那身影就宛如一轮金色曜日,令周遭环境中所有事物都黯然失色。 其身周空气扭曲,随着飞行化作一片模糊的波纹,更令人心底生寒的是,大片灵气宛如被虹吸到其身旁,形成幻动的极光。 “长寿道子!?” 身后的八名女修都已经昏厥过去,攀峰此时更是感受到神识仿佛被一轮灼烧万物的烈日炙烤。 那可怕的灵威,正灼烧他的精神,心灵都似开始焦灼燃烧,充满强烈危机感。 恐怖! 隔着尚还有十几里,长寿道子扩散而来的神识仿佛蕴含怒气,哪怕目标主要是前方金辇内的老祖,但仅仅是余波,也让他这种筑基后期修士都扛不住。 “长寿道子,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这时,一道浩大而冰寒的神识力量,从前方金黏内弥漫而出。 攀峰顿时感觉心神一松,后背已满是冷汗。 突然就在这时,一声冷哼宛如万斤巨锤狠狠砸来,传入心灵,造成轰鸣。 “庄老鬼!陈某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强抢我的城池,打伤我兄弟,还想我客气?” 轰!—— 攀峰浑身巨震,心猛一咯噔,脑袋轰地一声像要炸了开来。 他感觉一股仿佛天地崩塌的压力,倾轧而来。 对面炙烤心灵精神的金光大放,似有一道威严的身影浩大金光中显现,映照心灵,虎目锐利,白发邪意。 他顿时脸青得像孵蛋的母鸡似的,脊梁沟发紧,小腿肚子转筋。 两头拖车的筑基妖兽亦是齐齐惊恐嘶吼。 金辇内,庄方裕皱眉一步踏出,身上逐渐绽放金光,不慌不忙道。 “道子殿下,这骆山城,乃是战区征地,本座可非是强抢,也早有承诺,战争结束后,此城便将归还于你。” 陈登鸣负手卓立半空,浑身缭绕刺目的丹力金光,强烈灵威与对面庄方裕对峙,倏然其双眼中银芒凝聚,一股夺魄气势汹涌腾升,平静道。 “你的承诺,乃是以力压人,驱逐我兄弟,我不答应!我今日就要取回骆山城。” (本章完) 234:道理只在动手之间!陈白毛的情绪价值(为月票加更) 陈登鸣如此强硬的态度,出乎庄方裕的意料,深感诧异。 什么时候长寿宗的老乌龟都这么凶了?不是都和和气气与世无争?从不好勇斗狠。 怎的今天这是遇到长寿宗主战派的好战分子了? 想到陈登鸣逆斩金丹的事迹,搞不好还真是主战派,但主战派都不会有这么强硬的吧,他可是金丹中期修士。 “长寿道子!” 庄方裕皱眉道,“我之所以好声好气在这里与你交流,你也应该能感受到我的诚意。 毕竟我乃是奉命镇守这片战地,我要征用哪块地,那是南域诸宗联盟特许,是风行宗赋予我的权柄。 但我仍愿承诺,你的骆山城,数年后就归还,现在可以赔偿你在此期间的损失” 他微微仰首。 攀峰立即顶着陈登鸣的灵威,驾驭灵舟飞来,躬身行礼,又看向身后已经躺了一地的昏迷女修,尴尬笑道。 “前辈,这八位练气女修,是我们的诚意,我们还愿意付出一千块上品灵晶作为补偿。 根据晚辈调查到的情况,您的骆山城,每年所能产生的收益,其实也只有五百块上品灵晶。” 陈登鸣平淡扫了一眼甲板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女修。 庄方裕微笑道,“长寿道子,何必因一些小人物和小利益,坏了你我之间的和气? 你得到我的补偿和友谊,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利益,何乐而不为?” “友谊?” 陈登鸣嗤笑一声,眼见庄方裕还要说话,他作了个阻止的手势,沉声道。 “我曾已派出宗门师弟前来骆山城制止,你却仍是出手打伤了我兄弟,驱逐走我的人。 你的利益,是建立在我的颜面上,看来,你今日是不肯退出骆山城了。” 远处聚集地外的地面上,蒋强等人也已听到陈登鸣的话语,听到陈登鸣语气如此毫不客气,便知陈登鸣已是动了真怒,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感激。 “如此说来今日你我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庄方裕眉峰隆起。 陈登鸣身上灵威逐渐增强,白发无风狂动,法袍一下一下鼓动着,淡淡道,“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 庄方裕深呼吸一口气,感受到陈登鸣身上灵威,凝重道,“愿闻其详。” 陈登鸣平静道,“你打伤我兄弟,强夺我的城,就让你这位下属受我一击。 再赔偿你的筑基坐骑作为赔礼,我可以把骆山城借你住几年。” 攀峰闻言色变。 庄方裕却是怒极反笑,眼尾也不瞧陈登鸣一下,仰天长笑道,“长寿道子,逆斩金丹,本座尚不知真假虚实。 但这狂妄,本座今日倒是真的见识了,你想要骆山城,那就动手试试!” 这试试二字才喊出,已是含怒爆发出惊人灵威。 金丹中期修士的怒意爆发,其声宏朗无比,恍如九霄龙吟,一时间震得四周云霄退散,一股浩大的灵威伴随神识扩散。 然而也在这同时,陈登鸣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紧张欲裂,杀气漫天的威慑。 他神色不懂分毫,心未动,身未动,双手双脚也丝毫未动。 他心境早已如古井无波,臻至天人合一的状态。 这种状态,既是贴合人仙道统,也是贴合天仙道统,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他也正要试试,天仙道力配合人仙道力,所能展现出的威能又有多强。 寰宇之中,一张一弛,此起彼伏,方是至理。 正如此时,对手看似强猛的威慑,又可持续多久? 就在庄方裕那色厉内荏的威慑声势随时间消退下去的刹那,陈登鸣动了。 他双眼爆闪出一片金光。 宗师点金术! 一大片金系灵气化作云霞一般,刹那笼罩侵入向庄方裕。 庄方裕心中悚然一惊,反应极其迅敏,瞬间丹力爆发。 一道瞬发的防护法术浮现,体外刹那由无数汇聚而来的灵气凝聚出丝丝妖冶极光。 “铛铛铿锵”数声暴响。 庄方裕只觉一股银色的带有诡异破坏力的异力霎时侵入,他的丹力竟都无法抵挡,体外凝结的防护罩竟刹那化为金属。 更多金系灵气伴银芒入侵。 他惊愕立即催动更多丹力抵御。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刺耳的金属扭曲声爆发。 凝为金属的护罩刹那扭曲凹陷,一股无匹惊人的碾压力内缩。 “不好!” 庄方裕瞬间掐诀。 “铿!——” 伴随陈登鸣漠然握紧手掌。 顿时那被控金术操控坍缩挤瘪的金属护盾,直接坍缩成了仅仅一寸大小的铁球。 但他已是察觉,其中的庄方裕早已施展了某种遁术逃了出去。 然而,陈登鸣双眼蓝光一闪,天仙道力涌动。 凭借天眼通,霎时锁定一处空气中的异动。 悬浮身侧的法宝惊魂丝金芒一闪。 嗖嗖嗖!—— 无数散发刺目白光的锐利丝涛汹涌散出,霸道无匹,霎时满天气劲如雨,覆盖那空气中的每处位置。 庄方裕几乎是才施展气遁术逃过一劫,倏然又面临对手紧随其后接踵而至的凶猛袭击。 这短短不过两个照面之间,他竟就已被逼入危境,此时可谓上气不接下气,连续施法后的丹力调转都无法太及时。 明明他的丹力比陈登鸣更强数倍,何以却被迫至如此田地? 除了对方那诡异侵入进来的银色灵气之外,也是他的屡次施法过于密集过于仓促,从头到尾都被动,丹力再强,也难以始终紧绷,总有松弛之刻。 而这松弛之刻,竟就是被对方洞悉的先机! 仓促之间,他已是避无可避,唯有怒吼,竭力调出防御法宝。 嘭噗噗!——! 空气巨颤,无数闪烁白光的惊魂丝电掣激射,却被突然凭空出现的庄方裕体外带着淡蓝色的椭圆状晶体法宝抵御住。 这法宝表层浮现透明光幕,播散一圈一圈蓝色的脉波在振动,蕴含着强大的灵气。 竟然是自行储备过灵气的防御法宝,在关键时刻,即可抵挡致命袭击。 然而庄方裕的心还未彻底松弛下去。 陈登鸣双目爆闪银辉,无数惊魂丝也刹那覆盖银光,瞬间将层层光幕撕裂,狠狠激射在晶体状的法宝之上,发出一片银瓶乍破水浆迸般的声响。 道道激波炸开,好似潮水涨退般起伏着,又像雨打芭蕉上,声音时大时细。 庄方裕的身形也被震得持续后撤,一时竟毫无招架之力。 距离最近的攀峰早已被二人交手的余波震得七窍流血,飞速退避到了数里开外。 此时,眼见自家老祖竟是完全被压着打,内心的震荡和惊骇简直难以形容。 远处十几里外的聚集地内,大量散修更是仓惶如热锅上的蚂蚁。 蚂蚁! 用这个词语,形容此时诸多散修的心理状态与自身状态,几乎是再贴切不过了。 对于一群蚂蚁而言,陈登鸣与庄方裕的交手,就好似两个巨大的二脚兽在斗殴。 一拳一脚所造成的动静和威势,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天地动荡,狂风肆虐,令他们恐惧到窒息。 那浩大的灵气波动,瞬间的释放与收缩爆炸,所带来的恐怖压力,已令不少先天凡人晕厥过去,诸多低阶修士也已瘫软在地。 此刻,空中处于被动挨打状态的庄方裕亦是难受至极,很想爆发强横的丹力碾压反击。 然而每当他有此想法之时,就似被对方那奇诡的蓝色双眼洞悉。 而后便有刺目银光伴随对方法宝之威暴涨,发出阵阵狂劲,无孔不入地侵进他的防御法宝内。 这令他不得不将更多丹力输送入法宝中驱逐自保,根本再没其他精力施法或是调用其他法宝,否则再有二心,必将法宝被攻破,败得更快。 “那银光是什么?是什么?他是道子,难道那是道统的力量?”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逆斩金丹,什么叫潜龙榜二十五的陈白毛! “顶住!顶住!他丹力不如我,持久性没我强,我只要顶住压力,他迟早有收势的时候,那时就是机会!” 庄方裕内心刚有此想法,眼前无数惊魂丝倏然凝聚成一道刺目的白色光柱。 还未瞧清楚是怎么回事,赫闻防御法宝外,一股惊人的刀声呛然响起。 霍地眼前一花! 体外法宝本是死命硬扛着密集如暴雨般的惊魂丝冲击,倏然所有压力一轻。 他还未反应过来,一道白光闪闪的大刀宛如巨浪,遽从冲杀而来,竟达十多丈高,汹涌澎湃,一刀破入他的防御法器之内。 一声“碰”然巨响! 他的蓝色晶体状法宝巨震,被破开一道豁口。 陈登鸣人随刀走,身如疾电,快至模糊的刀背重重轰在对方胸膛。 “咔!——” 一阵灵气激波爆开! 庄方裕体外的法袍构筑的防护好似纸糊的破开。 他‘哇’地大吐出一口鲜血,胸口骨头塌陷爆碎,被打的凹陷进去,后背都凸起了一块。 同时,身体如炮弹般电射飞出,轰地砸在对面山峰上,直接将山体岩壁撞出一个大洞,洒下诸多鲜血。 他的身形还未彻底止住。 轰!!—— 破洞巨震爆开,烟尘四荡。 一道浑身缭绕细微金色光焰的人影已经冲入进来。 “住手!” 他怒喝,忍住胸口剧痛,勉强聚集近乎被击散的丹力,祭出道道刃芒般的法宝。 然而陈登鸣一声长啸,身上银光金焰暴涨,无数的电弧和灵气极光在其身周跳跃舞动,挥手之间,大刀重新化作无数惊魂丝,震开飞刃。 下一刻! 庄方裕眼前一黑,只觉脖颈已被一只大手直接抓住,整个人如腾云驾雾般被抓起。 还来不及继续反抗,陈登鸣一个肘击,轰在他的腹部。 “哇!——” 又是一口鲜血从庄方裕口中吐出,腹部的绞痛与羞辱感令他双眼如喷薄火焰,怒意腾升。 然而下一瞬,脸上忽然一寒,一股浓烈的杀气直逼过来,霎时间如坠冰窟,全身血液似都要冻结,所有怒火也刹那熄灭。 他一抬头,正好看到陈登鸣那一双锋芒毕露的冷淡双眼,简直如利剑般刺入他的心底,令他没来由心悸无力。 陡然想起死在对方手中的金丹,一阵软弱感油然而生。 这时,他感到大量磅礴的木系灵气侵入体内,宛如蛛丝般扩散,粘粘地纠缠全身,身躯都如木头似直撅撅的动弹不得,丹力调转更是滞涩。 庄方裕眼球乱转,就跟被鬼附体了一样,仿佛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似的,心乱如麻。 制伏了! 他堂堂金丹中期修士,竟是这么快被一个金丹初期修士制伏了! 尽管对方是长寿道子,拥有道力,情有可原。 但这种羞辱感。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敢不敢杀我?他不敢杀我,他绝对不敢杀我。 不,不不,我不能赌,他是个疯子,是长寿宗的异类。” 庄方裕体内就像通了电流一样,浑身一个激灵从偏执念头中清醒过来。 他不能死,他好不容易修炼到今天这个境界,最少还有三百多年好活,他还不能死。 他怀抱巨大希望看向对面双眼凝结寒意的陈登鸣,心里头砰砰乱跳艰涩道。 “我输了,我服气,心服口服,骆山城给你,退给你,我也绝对不会再找麻烦。” 要让他说出认输的话,已是无比难受。 要让他说出放过他的话,他已根本是说不出口。 但他那眼神中戒惧的亮光,已出卖了他所有的心虚。 陈登鸣何等心灵修为,自是能读懂这种心虚。 他要的就是对方的这种心虚。 心虚了,就有心灵破绽,就好在当下这种刻意营造出的氛围下,逼迫对方,达成他想要达成的目的。 这样的攻心手段,也唯有在此时将对方强势击败、对方正心灵受慑,无比惊恐时,才能奏效。 否则,若是待对方彻底惊醒过来,以金丹中期修士的心性和智慧,必然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儿利益矛盾就下杀手,而将自身置于不利之境,那自然也就无法受他胁迫。 “以你的道心起誓,发道心契,是自愿将骆山城归还于我,决计不会在联盟追究。” 陈登鸣虎目威棱四射,炯炯目光逼视着庄方裕道。 庄方裕全身紧张的象块石头,心沉坠的象淄筋了冷铅。 本就想交出骆山城以求脱身,闻言不过是稍稍迟疑,眼见陈登鸣眼中冷意更甚,立即毫不迟疑发道心契。 这道心契发出之后。 陈登鸣微微颔首,随手放下庄方裕,不客气道,“我长寿宗修士,不惹事,却也不怕事。 我这次能轻易击败你,下次一样可以,若是你反悔” 庄方裕在被放下的瞬间,就后悔起誓了,猜出了陈登鸣不会杀他,他这竟是被对方恐吓了。 但此时闻言,又心中一紧,心里越像猫抓一样地不安,知道对方说得没错。 这次他都败了,下次还敢招惹对方,只怕就没这么容易被放过了。 为了一个骆山城,得罪如此强大的敌人,又是何苦由来? 之前是为了颜面,为了门派的威信,也不相信陈登鸣能奈他何,故而寸步不让。 但现在颜面都已经丢了,威信都已经没了,这长寿道子居然还真的拥有杀死他的恐怖实力,他还顶个屁啊。 这一想开,庄方裕只觉得觉得肌肉和神经突然变得松弛了。 此时,处于被轰开的山洞之内,也不怕丢人,忙脸上带笑连道不敢。 陈登鸣目视这金丹中期修士谄媚的模样,却是感到一阵索然无味。 他都还没施展人仙道体,竟然就将对方击败了。 是这金丹中期修士并非大宗道子太弱了,还是道统的力量太强了? 他心内闪电般思索,觉得可能是两大道统的力量,太强了。 本来人仙道力,就可在他还是假丹时,破开金丹大修的丹力。 假丹与金丹的差距,可比金丹初期与金丹中期的差距,大多了。 如今他已是金丹初期,又兼具天仙道力,凭借天眼通,即可洞悉对手的丹力调动状况以及术法弱点,这是未战已立于不败之地,如何能不胜。 “原来……我现在已经这么强了?看来除非是老乔他们这种也具备道力的大宗道子,寻常的金丹中期修士,我应当都能应付” 陈登鸣沉吟思索,旋即负手与已被打服的庄方裕一同飞出山洞。 暂时他还不敢将自己的战力,对比金丹后期修士。 因为金丹后期修士的丹力,估计能强过他十倍不止。 一力降十会。 道力再强,毕竟也是存在损耗,在金丹后期修士手中,能保命就算不错了。 … 远处。 攀峰心惊胆战地等候着,眼看着自家老祖竟是宛如斗败了的瘟鸡一般,随着长寿道子飞出烟尘弥漫之地,不由傻眼。 什么情况这是? “道子殿下!” 庄方裕此时也已经缓过劲儿来,神色灰败又复杂地对陈登鸣作揖,叹道。 “殿下莫非是在对我出手之前,就已知晓必胜?因此才对我开出的条件视若无睹?是我开出的物品价值,你还不满意?” 陈登鸣平淡扫了一眼庄方裕,卓立半空,平静道。 “你开出的那点儿东西,我的确不动心。但最重要的是,你少给了一样更具价值的交易物。” 庄方裕一呆,“是什么?” 陈登鸣炯炯有神的双目深深看入庄方裕眼神里,道,“情绪价值,也是价值!你打伤我兄弟,抢我的仙城,已让我不爽,这不是灵晶能弥补的。” 庄方裕错愕。 情绪价值!? 这就是长寿道子的追求吗? 已不是主要以物质资源上的价值为主,而是追求精神上的情绪价值。 这是资源丰富到了什么程度的修士考虑的事情? “我现在也要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情绪价值!” 陈登鸣飞身向那躲开远远的筑基妖兽拉着的金辇,道。 “这坐骑我看不错,就当你强抢我仙城的利息赔礼了。” “你这” 庄方裕顿时咽咙里像塞了一团棉花似的难受,脸上的褶子都皱得像苦瓜一样。 他在这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情绪价值。 也更加明白了,为什么陈登鸣不愿接受他的主动和解 (加更结束,今天刚好更新一万字,求月票兄弟们) (本章完) 235:惊人的道子!阴泉之下送许微(求月票) “驾——驾——驾——” 半空中,一座金辇横空冲过,两头似龙非龙,似蛇非蛇,伴有双翅的筑基妖兽在前方卖力振翅‘呼哧呼哧’飞舞,丝毫不敢废话。 它们刚刚可是亲眼看见强大的前主人,被现在骑着它们的现主人逮住一顿暴打,识时务者为俊兽,谁强谁弱,它们还是分得清的。 “吁——” 这时,后面的新主子拉了拉缰绳,两头形似飞蟒的筑基妖兽,齐齐放缓飞行之速,降落下去。 下方聚集地内,早已是乱作了一团。 但随着陈登鸣驾车而归,仿佛一股强烈的震慑力迅速扩散。 骚乱嘈杂之声迅速微弱下去,诸多还未曾昏迷过去的散修,均是噤声,躲藏在聚集地内,连瞧向外面的勇气都没有。 此时,方圆数千丈天空中的灵气都被打空了,短时间难以恢复。 一股强烈的如山雨欲来的压抑感,久久未曾消散,令人窒息。 陈登鸣早已收敛了丹力,但因方才展现出的力量委实太过惊人,以至于接近蒋强等人时,这些亲近之人都颇为局促,有种如坐针毡之感。 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陈登鸣方才展现出的力量,随时一击就能击杀所有人。 人们对于拥有更高力量的生命,源自生命本身的恐惧敬畏,就不自觉的会敬而远之。 这也是为何强者与弱者之间的情感关系,很难维持的缘故。 狮子和兔子如何能成为朋友?哪怕狮子一时怜悯,兔子自己也会吓得逃开。 陈登鸣一眼瞧出蒋强等人的拘谨,不过也并未说什么,他能理解。 昔日他在练气十重时,看见两名金丹交手的场景,也是吓得面如土色,忐忑难安,谁在弱小时能不怕。 “骆山城已是收回,都可以回去了,把人都叫上。” 陈登鸣召出灵舟,平静笑道。 黑风和蒋强齐齐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惊喜又错愕。 这就成功了,只是打了一场,之前还格外强硬的庄方裕,便同意让出骆山城。 果然真理只在铁拳之上! 弱者声嘶力竭的呐喊,也无法换来强者一次怜悯的放过,强者一个大比兜子,就能教人老实做事。 “呜呜” 黑云豹一脸丧气的看着坐在金辇内的陈登鸣,吃醋般嫉妒瞪了两眼飞蟒,又围绕着陈登鸣打转。 时不时晃悠背上的金鞍,一副争宠的模样,示意它也可以骑,骑着它,更拉风! 陈登鸣早就想教训教训不听话的黑豹,此时佯装没看见,坐在金辇内闭目养神。 甚至从储物袋内随手拿出一块之前吃剩下的牛蹄肉,扔给两头飞蟒。 两头飞蟒感受到牛蹄肉中散发的妖气,霎时惊呆了,旋即狂喜,争抢撕咬起来。 “呜!” 黑云豹的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急得团团转,喉咙中发出抑扬顿挫的呜呜声。 “别抢!” 陈登鸣左右各一脚,踹在飞蟒身上,冷哼,“平分,不准抢。” 两头飞蟒顿时老实了,开始平分牛蹄肉。 陈登鸣眼尾也不瞧可怜巴巴的黑云豹一眼,就是要整治这头越来越狡猾的黑豹。 以黑云豹在妖兽界的资质,堪比修士中的上品灵根,吃了他这么多资源,如今却才筑基中期的实力。 归根结底,就是懒了,修炼不勤。 不给这头黑云豹一些压力,这豹子也是不知道努力。 很快,数十人被召集起来,登上灵舟,齐齐往骆山城发去。 蒋强立在舟头,再次圆梦,单手开三阶中级灵舟,意气风发,达成了无数练气修士穷极一生都无法达成的成就。 一名跟在黑风身旁的驼背龅牙修士,此时也是乐得合不拢嘴,冲着黑风竖大拇指。 “黑风老大,当初我驼子赶来跟您混是没有白来,这么快就能近距离见着金丹大修这等大人物,还能承搭这等灵舟” 黑风微微一笑,目光崇敬看向前方驾车飞行的陈登鸣,道,“驼子,你也看出来了,这陈前辈在金丹大修中,可都不是简单人物。 咱们只要好好干,将来成就不会差,你上次搬运灵脉有功,我也会适时告知陈前辈的” “哎哟!” 驼子笑得合不拢嘴,立即制止谦虚道,“只是这些小事,就没必要在前辈面前叨扰了。 我驼子别的本事没有,让我找些兄弟运些东西,那是绝对能办到的。” 黑风正要说什么,倏然面色肃然,对着前方陈登鸣的方向行礼,而后才松口气,看向驼子,羡慕笑道。 “驼子,你的好运来了,陈前辈刚刚已吩咐我,将你吸收进骆山城的外务元老团。” 前方,坐在金辇内的陈登鸣平淡收回神识。 处理这桩小事,对他而言,是风轻云淡,随手而为。 但对于驼子这种散修而言,便是命运就此发生了改变。 不过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陈登鸣也不是随意提携人。 这驼子的诸多渠道,在某些时候发挥的作用,比几个筑基修士还要管用。 毕竟经营势力的人才,不是什么时候,单纯靠武力就能派上用场。 让他曾在假丹时运输一条一级灵脉跨越数千里,那还是力有不逮的。 但如今成金丹后,只需掐诀施展一个撒豆成兵术,数十实力堪比筑基修士的金人战士齐齐搬山,自是能轻易达成。 而驼子仅仅一个练气修士,就能靠集结诸多兄弟,用上特殊的法器,便可行搬山之能,在能发挥的人才价值上,堪比金丹大修的某一个方面,这真是有愚公之力,的确算是人才。 数日之后。 随着寒极宗诸多修士在庄方裕的带领下灰溜溜离去,骆山城又重归黑风、蒋强等人的管理之下。 兴许是庄方裕也心存顾忌,或是完全提不起兴趣,霸占骆山城一年的时间内,也并未对骆山城进行什么大刀阔斧的改造。 整个骆山城,还是如昔日旧貌,这倒是令陈登鸣的情绪价值得到了抚慰。 陈登鸣目视庄方裕等一行修士离去,只觉骆山城被打破的宁静逐渐恢复了。 这次逼退这位金丹中期的修士,过程比他想象中还要顺利得多。 主要也是对方的‘抵抗力’并不怎么强,又被他胁迫发下了道心誓,如此,竟是很轻易就让他拿回了骆山城。 目前看情况,只要庄方裕不冒着道心誓反噬的凶险去状告他,他或许都不会被南域诸宗联盟制裁,也就不会卷入违抗战令的麻烦,消耗一个二级战功权限。 那么庄方裕究竟会不会不惜道心誓反噬,也要状告他呢。 陈登鸣觉得,大概率不会。 对方之所以不肯让出骆山城,主要也是不愿好不容易在战区建立的威信,就此葬送。 哪怕是私下与他握手言和,承诺几年后返还骆山城,明面上也不能让其他修仙家族和势力看出来。 可如今打一场后,对方是已经将面子丢了,威信大损,还发了道心誓。 这个时候,自然也就没必要死磕了。 打又打不过他,状告联盟制裁他,也未必就能制裁得了,只会将事情宣扬更广,更丢人,何苦由来? 倏然,陈登鸣心中一动,眼神中蓝芒一闪,目光直勾勾盯在了不远处一枝树梢上的鸟儿身上,传出神识道。 “阁下莫非也是盯上了我这座普普通通的山城?” 那羽毛灰褐色的鸟儿一呆,鸟眼中露出人性化的惊愕,似没料到陈登鸣这样也能锁定他。 旋即也不敢装傻,倏然从鸟身内飞出一段神识,传出神念客气回应。 “长寿道子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云雨宗长老夏顺元。 夏某只是被你与庄门主的动静惊动,特前来查探一番,并无恶意,还请长寿道子原谅夏某不请自来。” 陈登鸣闻言微微颔首,他也非冷漠不可亲近之人,此时得知是误会,当即含笑客气作揖道。 “原来是云雨宗夏道友,对夏道友的大名陈某也是早有耳闻,既然夏道友已经来了,不如就在山城小住几日,陈某也好安排招待。” 夏顺元更为错愕。 见鬼的。 他有什么大名。 他的名气甚至还不如庄方裕呢,比之这位列潜龙榜上的长寿道子更是差远了。 这道子之前打得庄方裕狼狈吐血的凶狠场景,他还历历在目,此时却温和客气有加,里面怕不是有诈。 是想把他的真身吸引过来?也暴打一顿? “长寿道子太客气了” 夏顺元忙客气婉拒,邀请陈登鸣日后去云雨宗时他必定招待,此次还有要事,就不多留了。 察觉到夏顺元的神识刹那消失。 陈登鸣皱了皱眉,又眼神浮现蓝光,施展天眼通。 他的心灵伴随神识浮上天穹,宛如一只浩瀚、冰冷的眼眸,俯瞰天下万物。 在扫视了周遭数百里的状况后,他收回了视线。 如今他身具天眼通之能,同境界的寻常修士,想要在他附近匿踪而不被他察觉,已是很难办到。 … 五百里外。 一处土丘后。 一道身穿大褂戴着毡帽的老道士像兔子般蹿了出来,迅速继续向前遁走离去。 直到又飞出了数百里,他才松口气,惊魂未定地回首,看向远处的骆山城,眼神中满是惊骇。 “厉害,太厉害了这长寿道子,竟然能轻易洞悉我的六甲隐踪借体术,刚刚还险些就发现了我的真身,幸好老夫我察觉不妙,紧急避险” 一想到陈登鸣卓立山坡上,双眼绽放冰冷蓝光俯瞰天地的景象,他就浑身发冷。 看到对方那双眼中的冰冷蓝光,他就好像看到了一片茫茫无际的广袤天穹。 浩瀚、冰冷、充满威严,俯瞰整个天下! 他知道,这绝对就是长寿宗的道统道力。 以后谁再说长寿宗的修士都是软脚虾,不能打,他就跟谁急。 就这一手巡视八方,瞬间观测数百里的能力,就不是寻常修士能比拟的。 再没有任何麻烦的人打扰宁静。 陈登鸣也只觉一时放松下来,徜徉在南山之上,最终走到骆山靠北的山坡,驻足远眺远处的桃花林。 此时此刻,已是过了桃花开的季节,桃林中没有那万千缤纷的景象。 昔日一起作伴观赏桃花的人,而今也魂力微弱,难从魂屋内出来相伴看桃花。 春风已过千山月,桃红几度向人开? 陈登鸣的思海泛起涟漪,想起数年前,自己曾在这里答应过许微,每年陪对方来看一看这桃花。 对方还曾卑微的补充‘在他有时间’的时候。 当时他心里心疼又好笑,觉得这么一件小事,他是一定能满足对方。 结果现在才发现,原来连这么一点小心愿,他也委实没有满足对方,过去数年,都完全陷入了闭关修炼之中。 “许微” 陈登鸣神识探入魂屋内,察觉到依旧陷入沉睡中的许微阴魂。 自从数年前许微每次离开魂屋,即会加快流失魂力后,他便已知,许微已真正走到了阴寿尽头。 这几年,他未曾让对方再离开魂屋,尽量延缓对方的魂力流失,便是偶有私语,也是神识在魂屋内与对方交流。 交流结束后,许微往往也就会心满意足的睡去。 但到了近年,哪怕是在魂屋内,许微的魂力也逐渐在流失,已很少再苏醒,绝大多数时候都在沉睡。 “道,道友,你做好决定了吗?” 魂屋内,小阵灵感受到陈登鸣低迷的情绪,结巴询问道。 陈登鸣微微颔首,“嗯,是做好准备了。” 到如今这一步,他的确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唯有让结果尽量朝自己心意的方向靠拢,变得更称心如意。 其实,人生在世,求的无非就是一个称心如意。 当晚,月华清冷,阴气最盛之时。 陈登鸣独自一人,来到阴鬼山有着阴泉的后山洞窟之内,准备送许微最后一程。 尽管继续拖延下去,可能许微还能沉睡一段时间,才会逐渐魂力彻底消散。 但那时,也就是魂飞魄散之刻,毫无回旋余地之时。 与其不留一丝余地,不如自行求变,或有一线可能,令许微不会彻底魂飞魄散,保存一点真灵。 “嘎吱、嘎吱——” 陈登鸣走在凝结了满是冰霜的洞窟内。 但见前方阴泉寒气袅袅,鬼气森森。 周遭地面以及岩壁上,开满了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霜花。 岩壁顶上,结了条条冰柱,像尖刀,又像棍棒长枪,清冷月光下闪烁着晶莹光芒。 冰柱尖刀之下,便是宛如一面宝镜般波澜不惊,寒气袅袅,映照四周的阴泉。 陈登鸣靠近阴泉,便感受到熟悉的阴冷气息透入骨髓而来。 他低头一看。 阴泉中倒映出一张两鬓白发的俊伟面庞,双眸朗如晨星,心灵稳固,不含半丝俗念凡想,正炯炯地紧盯着阴泉。 他仍旧是老样子未曾变化。 但过去身旁的故人,却已是有很多发生了变化。 陈登鸣召出阴魂幡,唤出幡中兄弟祝寻。 “吼!” 祝寻出现的刹那,便发出兴奋咆哮,对这周遭阴气森森的环境很满意。 它扑到阴泉边缘,试探片刻,便伸出双爪探入阴泉。 顿时萎靡不振的气息开始有所增强提升,灰暗色的魂体向着黑色过渡。 陈登鸣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他看到阴泉内能倒映出他的面庞,却无法倒映出祝寻的影子,显然鬼魂是无法被映照出的。 此时眼见阴泉的确能治愈鬼物的伤势,证实是鬼物的圣地。 他微微颔首,提醒道,“差不多就先回幡内,我有正事。” 祝寻低吼了一声,缩回双爪,铜铃大的双眼充满跃跃欲试,又充满恐惧的盯着深不可测的阴泉,犹豫了一下,还是返回。 陈登鸣目露奇异之色,叫住祝寻,询问是否感应到阴泉内部有什么,为何惧怕。 祝寻摇头晃脑,回答不出所以然来。 这时,魂屋内,小阵灵提醒道。 “道,道友,阴泉内或有恐怖,但即便是曾经进入过阴泉的魂体,再返回阳间,也都是失去了对阴泉内部的记忆的” 陈登鸣皱眉。 返回的魂体失忆? 这种情况,莫非阴泉之下,还真有所谓的地府,有奈何桥与孟婆汤不成。 若是如此,那么小阵灵也经常性失忆,莫非小阵灵昔日也已去过了阴泉,而后走出,只是她自己不知罢了。 陈登鸣心中疑虑甚多,只觉阴泉阴森可怖,或许存在不详。 但时到如今,这是能令许微不魂飞魄散,保存一点真灵的最后办法。 当初小阵灵的一魄能从阴泉内返回,也许阴泉中,真有鬼物的新生。 他不再迟疑,一拍魂屋,从中召出许微昏睡中的魂体。 阴泉中阴冷的气息,登时刺激得许微魂体轻颤,美眸颤动,似要睁开双眼,却无法睁开,魂力在以极快的速度消散。 陈登鸣目光一凝。 许微这种情况,已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得多。 在魂屋内,对方的魂力就在缓缓消散,但却还属乐观。 可如今出了魂屋,哪怕是在这阴气森森的阴泉附近,许微的魂力仍在飞速消散。 这证明,若非魂屋,或许过去一年,许微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陈登鸣心中悲哀,尽量让眼神平静含笑,声音柔和道,“许微我带你来阴泉了。” 他早已告知过许微,自己未来的打算。 许微曾经也从小阵灵口中得知过,如今的安排。 但这一刻,还是让人感觉太快了。 许微如今,甚至都无法醒转,只能感应到他的神念。 陈登鸣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已没有太多时间去诉说。 他以神识凝聚成手臂,将许微的魂体置于阴泉之内。 近乎置入了大半,才勉强稳住其魂力的飞速消散。 陈登鸣微松一口气,目视着仅剩下小半个娇躯在阴泉之外的许微,缓缓伸出神识之手,为对方拂动秀发,平静道。 “若是阴泉之下,真有另一个世界,日后兴许我还会有机会去寻你。” 许微似有所感应,魂体轻颤,唇角逸出一丝微笑,仿佛鼓励。 这淡雅而秀艳无伦的女子,此时秀发披垂,在寒气袅袅的泉水中写意地飘拂着,虽星眸紧闭,但双颊艳绝无伦的美态,仿佛是最美的鬼娘子。 “若你的真灵真能保存,以后记得在我烧纸焚香时,给我回信。” 陈登鸣开了一个不合时宜,却打破此时悲戚氛围的玩笑。 旋即深呼吸一口气,深深凝住着许微,松开双手。 一声声啜泣声,倏然从怀中传来。 却是小阵灵已是抑制不住的哭泣出了声。 告知陈登鸣,许微进入阴泉,或可保一点真灵的是她,但即便是她,也不能百分百确定。 陈登鸣目视许微的魂体逐渐淹没在阴泉之中、 以他早已做好一切心理准备的心境,此时也不由感到了一抹浓郁的悲。 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 信上写着许微的娟秀字迹。 “仙家日月本长生,凡尘草木自枯荣。只盼桃花春浪暖,陈郎又过骆山城。” 凡尘草木般的女子许微,这进入阴泉之后,是否也将如尘埃被洪流淹没,消失于跌宕水浪中,溅不起一点浪花 (求月底月票!满150明天万字) (本章完) 236:四域之外,北灵海北灵宗(求月票) 寒风吹落满庭中,一片飞花逐晓红。莫问陈君悲白发,人生能有几回同。 阴泉之下,送走许微之后,陈登鸣在阴窟之内坐守了七天七夜,直到确定许微的魂体当是彻底沉入阴泉深处,方才带着恋恋不舍的祝寻离去。 “老祝,看你恋恋不舍的样子,难道你也想入阴泉?” 将祝寻收入引魂幡内之前,陈登鸣诧异问道。 祝寻立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铜铃般双眼中,流露出惊惧之色。 陈登鸣眉头皱起,那种不是太好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祝寻可是厉鬼,惧怕这种情绪,理应是绝对不会诞生的。 但偏偏每次提到送祝寻去阴泉内,祝寻就会恐惧,他详细去问,又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也许阴泉之下,真的存在地狱?像老祝这种厉鬼下了地狱,岂非要经历十八般苦刑,不得善终?” 事已至此,陈登鸣只能以较为乐观的心态如此想着。 许微可非厉鬼,也许下去后,待遇会好点。 不管怎么说,只要最终许微的魂魄不会彻底魂飞魄散,陈登鸣便感觉欣慰了,看得很开。 人固有一死,他的寿元很长很长,也早已做好日后为诸多故友送终的准备。 其实不止是许微,还包括强子,甚至鹤盈玉 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并坦然接受。 但在此过程中,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可能让结果更称心如意,从而潇洒释怀。 “道,道友,你想弄清楚阴泉之下的秘密,也,也许唯有迈入化神,甚至合道之时,才,才有可能了” 这时,魂屋内传出小阵灵的神念提醒。 “化神合道” 陈登鸣摇摇头笑道,“都还太遥远了,我下一步,就还是瞄准灵儿你曾经待过的那个境界吧,化神之上,究竟是否有合道,都还是未知呢。 至少目前只看四域,似乎化神就已是最巅峰的存在了” 小阵灵道,“自从五大最正统的仙家道统崩溃后,合道强者在四域,就、就几乎已成为了传说 也,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可能在四域之外,是能遇到的” 陈登鸣闻言有些好奇,“灵儿,你想起了什么?难道你知道通往四域之外的路?” 他早已通过长寿宗的藏经阁四域地图弄清楚,四域之外,便是四海,称为南云海、西魔海、北灵海、东仙海,分别对应南域、西域、北域以及东域。 其中真实存在的蓬莱仙岛,拥有完整地仙道统的这座仙山,便存在于东仙海中。 也许那仙山内,便存在合道层次的强者。 但据闻,早在数千年前,四域五大道统出了问题,道统破碎之后,四域便因此与四海隔绝。 至于怎么个隔绝法,陈登鸣目前还不清楚。 也许宗内的元婴老祖是知晓的。 小阵灵羞赧回应道,“奴,奴家以前可能知道离开四域的道路,现在就不知道了” 陈登鸣无语,间歇性失忆,又来这套,这还真是小阵灵万金油式的回复办法。 “待我回宗之后,若是遇到三祖,也许可以问问她” 陈登鸣回应道。 如今他身为长寿宗道子,每两年有一次机会,可向宗门内的元婴老祖,请教道法或者道统相关知识的。 这是宗内除了掌门刑慧光之外,其他金丹长老也无法享受到的福利。 当然,老祖有没有时间,那是另作他话。 不过长寿宗毕竟除了初祖之外,还有三位元婴老祖,一个没时间,总不能三个都没时间罢了。 目前他已经见过了三祖以及二祖。 唯独那最年长的,据闻曾经是与初祖同时代的一祖,还未曾见过。 “长寿宗修士的寿命都长,元婴老祖的寿元就更长了,各个都活成了老咳咳,想见一面还是很难的。” 陈登鸣从储物袋中拿出长寿令,摸了摸。 不知道这块长寿令,注入的是哪位老祖的分神。 上次是二祖,这次可能是三祖。 返回骆山城后。 陈登鸣遂传音宗门功劳殿的吴执事,消耗两千点门派贡献,兑换两套【坎离通微玄龟阵】的三阶阵盘,嘱咐桑天荣亲自送来南域边陲。 他打算用一套阵盘,将阴鬼山的阴泉洞封锁,避免其他人瞧上阴泉霸占此地。 另一套阵盘,则作为骆山城的护山大阵。 如今正是南北两域摩擦,频发战争之时。 一旦北域修士如蝗虫入境杀进来,难保不会有修士对阴泉以及骆山城感兴趣。 不过两地都距离锦绣坊的边界线距离甚远,足有数千里,暂时还是很安全的。 陈登鸣能做的也仅有这些,之后如何发展,就看黑风和强子的经营了。 他留下黑云豹以及两条飞蟒坐骑在骆山城后,独自一人低调遁走,前往靠近前线战场的明云山脉内。 如今既已突破到金丹,他也打算返回南寻,进入人仙古殿内,尝试再得一枚道文。 多一枚道文,他的人仙道力也就更为充沛。 施展人仙道体后,维持的时间也将延长很多。 这能拿到手的好处,还是尽快拿到手。 尽管目前他也已经通过与三祖交流确定,同样一种道统,也会分为好几种传承。 他所得到的人仙道统,只是心之道统,与煞星所得到的力之道统存在差别。 却也难保煞星在得到完整的力之道统后,不会对他的心之道统产生兴趣。 以煞星那霸道的性格,是很有可能做出类似事情的。 一个时辰之后。 陈登鸣绕过一些空中巡查的南域修士,逐渐深入到了明云山脉的上方高空。 凭借天眼通,居高临下俯瞰,他迅速发现了下方明云山脉中潜伏的南域和北域修士。 如今的明云山脉,早已大变了模样。 不少山林焚毁,一派经历了多番大战后的狼藉场面。 甚至此时,还有小股的南北双方修士,在山脉中时而斗法厮杀。 陈登鸣暂时看不懂这些人小股厮杀的意义何在。 要说资源,明云山脉内也没有什么资源。 也许是双方还在互相试探,练兵,随时试探出彼此的弱点,或者得到一个有利的情报,便会大举进攻,进行入侵。 在后方,锦绣坊也都已被改造为了临时战地据点,夏顺元这位云雨宗的金丹长老,就带队坐镇于此,封锁边界。 陈登鸣从高空降落下去,召出万金珠,化作一粒不起眼的瓜子大小的金珠。 而后掐诀施展金遁术,遁入珠中,迅速坠落,向着还未被破坏的雪峰落去。 雪峰山腰处的地面上,遍布已凝固的鲜血以及凌乱脚步痕迹。 却并无尸体。 陈登鸣确定周遭并无他人后,旋即从金珠内掠出,闪身从山缝进入南寻入口。 一层光膜浮现。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光膜之中。 很快,一股熟悉的压力和排斥感席卷全身。 甚至令他感到胸口的金丹都在摇晃。 似遭受一股无匹强横的力量挤压,将要裂开般。 他迅速调动道力,心神臻至天人合一的状态,感应到了人仙古殿的轮廓,那种被强烈压制排斥的感觉,才迅速削减。 眼前一花,身周满是冰冷的潭水汹涌而来。 他已是置身在了潭底。 陈登鸣调动一丝丹力,刹那冲出潭水。 然而平日里一丝丹力即可飞出很远,此时却是才冲出潭水就消耗一空,令陈登鸣不得不继续输送丹力。 他神色微变,飞到岸边,法靴踩踏在满是腐叶的岸边伫立,皱眉感受丹力的损耗,暗暗心惊。 他的丹力,竟是在以远超筑基期时十数倍的速度损耗。 若非是有已经建立联系的人仙古殿飘洒出灵气弥补损耗,此时他的丹力就已经是消耗了半成。 “道统之地,对金丹修士的压制也太强了,这是几乎完全压制到了筑基的水准,难怪上次韩永绪那老狗那么菜” 陈登鸣心惊不已。 还好,他拥有人仙道力护体,还可联系人仙古殿返还吞噬走的丹力。 否则现在也根本抗不住这种压制。 陈登鸣神色一动,突然目光看向前方树林,身形飘飞过去。 便发现地面上躺着几具练气修士的尸体。 看服装样貌,显然是南北两域的修士,如今都已经死了,尸体都高度腐烂了,生前发生过厮杀,最终两败俱亡。 在这南寻诅咒之地,这些修士还敢互相厮杀,只会灵气消耗得更快。 “南寻的入口,终究还是被人发现了不过暂时入口外还没有修士占据。 估计这些发现入口的人,都已经死干净了,暂时南北两域的修士,还没人真正发现南寻的存在。” 陈登鸣皱眉,又松口气。 只看这些高度腐烂的尸体,就可看出,这些人死了得有大半个月左右,却不会超过两个月。 哪怕是修士,在南寻这种灵气断绝之地,尸体死后超过两个月,也会逐渐成白骨。 大半个月的时间,真有人出去通风报信,南北两域修士也早就大批进入南寻了。 虽说哪怕有再多的修士进入南寻,都不会讨到好处。 但一处芥子界被发现,难免会引起高阶修士的好奇。 届时,诸多散修会被当作炮灰派进来试探,总会对南寻造成破坏,对南寻之人而言,这就将是灭顶之灾。 于公而言,陈登鸣不想自己的家乡重蹈昔日覆辙。 于私而言,他也不想人仙道统,被更多类似邪祟背后的那位老者的那种存在盯上。 陈登鸣驭器飞起,又在方圆千里内飞行了小半日。 确定并无漏网之鱼后,重返水潭入口附近歇息。 此时他已确定,在人仙道统之地内,天仙道力也被压制了,天眼通无法施展。 这也意味着,接下来他想要闯人仙古殿争夺道文时,无法动用天仙道力作为辅助。 仅能以人仙道的法术神通,与煞星交锋,连法宝也无法使用,倒是能够以神识模拟出法宝发挥妙用。 这都是早有过预料的事情。 他沉静心神,很快精莹通透的灵智逐渐平静。 在天人合一状态下,神魂飘飞向人仙古殿。 与此同时。 陈登鸣击败寒极门门主庄方裕的消息,逐渐扩散传开。 潜龙榜再度更新。 长寿道子陈登鸣,初入金丹,即击败金丹中期修士庄方裕,再添一辉煌战绩,位列潜龙榜第二十四。 这仅仅一个排名的名次跳动,却吸引了四域不少宗门修士的注意。 长寿道子陈登鸣,仍旧保持着曾经逆斩金丹时越级作战的强大,而其修炼突破的速度也快,未来的潜力,已毋庸置疑。 至于庄方裕,如今已完全沦为了长寿道子的踏脚石,成为笑柄,在边陲战地的威信自是大跌,遭到南域不少宗门的修士嘲笑。 “一群没眼力的东西,还敢嘲笑本座?等你们招惹到那长寿道子试试,不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本座就跟他姓陈。” 昔日边陲修仙家族胡家的住宅内,庄方裕脸色阴沉,一把甩开手中的传音玉符,冷哼低骂。 这些昔日同宗修士以及老友,看似传讯来嘘寒问暖,但以他老江湖的阅历,如何瞧不出这些人言语间隐隐夹杂着的嘲笑奚落。 甚至于来自风行宗大长老的问候,在他看来,也是客套和假惺惺的意味居多。 说什么若是他有需要,宗门将会出面,强烈谴责长寿道子的行为。 光谴责有个屁用。 他都已经内心谴责了好几天了。 风行宗这种态度,显然是不会因这点事情,对长寿道子展开什么严苛制裁的。 其实,庄方裕也很容易理解。 他在战地搞的一些小动作,毕竟是为个人私欲,明眼人都清楚。 风行宗的长老团也不傻,不会因他个人的私利,就令宗门贸然卷入掺和其中,除非占据明显的优势。 然而,他已起了道心誓,不敢贸然违背道心誓,指责陈登鸣是违抗战令强夺战地,这一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不过,自从亲自试过陈登鸣那强得变态的实力,他也就没有再诞生过什么报复之心。 人贵在自知。 就在这时,一枚许久都不曾动弹过的传音玉符,却在此时绽放起了光亮。 “嗯?他为何在这种敏感时期联系我?” 庄方裕眉头皱起,眼神掠过一丝寒芒,神色浮现疑虑。 迟疑片刻,他首先催动一颗音影珠用于记录,随后取出玉符,神识查探。 一道神念从玉符中传出。 “庄兄,转瞬三十余载不见,余终日沉溺剑道,不知世事矣。近日出关,才知庄兄事迹,深感愤慨” 庄方裕眼神中愠怒一闪,冷哼传音,“耿受益,三十多年未见,你这张臭嘴还是没变,要是战场上相见,庄某倒是要试试,你的剑是否还跟你的嘴一样锋利。 如今你我南北两域交战,你不敢过境与我对手,倒是逞起口舌之利,这就是你钻研三十多年的剑道?” 玉符内传出一阵笑声:“非也非也。庄兄,我也并非刻意奚落于你,实是要为你指一条明路。既可为你除去长寿道子这个辱你之人,又可助你之修为更进一步。” “哦?” 庄方裕嗤笑,“北域联盟竟是派你作为掮客来游说于我吗?你们未免也太小觑庄某了。” “庄兄既然不想报复,何不想想未来更进一步的突破之道?” 庄方裕冷道,“我处于金丹中期的瓶颈已是多年,若是能突破,又岂容你在此废话?风行宗都无法办到的事情,你能帮我办到?” “我不能但有一个宗门,有一种东西,可以办到,你应该听说过,北灵宗,他们昔日可是来自北灵海” 庄方裕一怔,眼瞳微微收缩。 这个已经很久不出世的宗门,竟然出世了,传闻此宗与五行剑宗仇隙颇深,如今竟是联合到一起 月票距离150差挺多,今天目测不好加更了啊,之前很多次没满足我也自觉加了!不过今天因为要坐高铁回老家,没满足我可能就摸鱼了,满足了还是会加班加下,各位彦祖谅解。 (本章完) 237:煞星元婴分神,北灵圣子算计!(求月票) 人仙古殿内,大幕之后的景象,依旧模糊,似隔绝着另一个世界。 陈登鸣曾想过,大幕之后,是否会是四域之外的修仙界。 曾经以妙音宗初祖邪祟为棋子的那老者,不像是四域之内的人。 但暂时他也只能猜测,真相也许煞星是知晓的,但这位老乡可未必友好。 曾经他也尝试过,却无法穿过大幕走到对面。 也许将来实力更强了,或者得到更多道统传承,他将有机会穿过大幕,去看看大幕后的世界。 不过现在 陈登鸣才解决殿外石柱上的煞星筑基分神,站在人仙古殿的大门外,目光直视殿内第一根石柱上的煞星分神。 老乡见老乡,两眼直放光。 第一根石柱上的煞星金丹分神,冷漠走出,如孤峰耸峙,身形雄伟魁梧,负手而立。 其双目中锋芒毕露,宛如神兵宝刃,与陈登鸣双目交投,强烈的精神意志在虚空中激烈交锋。 对于西域魔修阵营而言。 煞星东方化远已不是一个人,不是一名普通的修士,而是尊主,是魔神,愿意狂热追随之人无数。 然而,这位尊主却是少有瞧上他人的时候。 即便是在陈登鸣眼中,也感到对面黑衣魁梧的煞星,浑身充满一种魔异的气质,令人胆寒。 但他与对方是打交道多了,交锋更多了,倒是逐渐已无感,以其心灵境界,自是不会再轻易被对方威慑到。 倏然,煞星双眼中闪过一道讯息,精神传递出声音。 “你已经来了很多次,这次总算突破金丹了,这种修行速度,真是令我失望。” 陈登鸣讶然,这次的煞星分神更不一样,具备了更多灵智,而非游戏死剧情npc那般,僵化死板,更具灵动。 莫非是上次邪祟事件后,煞星又回了南寻,或是以某种方式,隔空加强了此地的分神力量? 他双目炯炯有神,不为所动,以话语反讥的同时试探道,“你不也没好到哪儿去,过去修行了百年,都还没走出四域,还窝在四域内搅风搅雨” 煞星目光一闪,淡淡道,“你在激将我,想要我说出四域外的事情?问我为何不走出四域?” 不等陈登鸣回应,他负手继续道,“四域外也未必就好,人仙道统我都没拿全,何必要急着出去?倒是你,你似乎很想出去?” 难得这煞星莽汉竟是一见面不急着动手,反倒是交流了起来。 陈登鸣一时也不由来了兴趣,摇头道,“我当然想出去,你把四域搅乱得团团糟,我都好几次险些遭了西域魔修的毒手,连个安心修炼的环境都没有,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躲?” 煞星冷笑一声,讥诮道,“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难道以为只有四域内才有战争,四域外就没有? 只要你还在修行,甚至只要你还活着一天,就得面临这些资源的争夺,人心的较量,岂是你避就能避开的。 你还在想着如何去避,就证明你还不够强大成熟,你应该像我一样,成为这一切的操控者,要避也是别人避开你,而不是你去避开别人。” 陈登鸣耸肩,“又是这些大道理!你还是一贯的霸道狂妄,但你想要我也如你一样,那不可能。 不过从你这么说,我倒是看出了,你搅起战争,是想操控四域的局面,让四域乱起来,跟着你的安排走,目前看,你已经做到了。 不过我很好奇,你既留下分神在这里,阻挠我拿到道文,证明是不想让我得到道文,你既已知晓我的存在,为何放任不理? 以你的实力,若真的想阻止我得到道文,哪怕我身处长寿宗内,也无法幸免吧。” “谁说我不想让你得到道文?” 煞星冷笑。 陈登鸣一呆,看向殿内的第二根石柱,道,“那我现在就进去拿道文,你别阻拦我,我这次只拿十几枚就好。” 第一根石柱上的道文,上次便已被他取巧夺走。 现在他唯有击退煞星的金丹分神,越过煞星的元婴分神,取得第二根石柱上的道文。 但这种难度,显然与他曾经筑基时就想越过煞星的金丹分神,取得道文一样艰难,甚至更难 煞星举起拳头,又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另外两道分神,咧嘴轻笑,“击败我,他,还有他,这座大殿都给你。” 陈登鸣翻白眼,“这么说你堂堂尊主,说话就像是” 煞星冷哼,“注意你的态度。我让你有机会接触心之传承,是因为你不仅得到了我的认可,也得到了人仙殿心之传承认可。 你以为,任谁只要接触到道文,就能接触到传承? 正因为你的特殊,我才愿意给你机会,但这不是你放肆的理由。 你如今也没有更多的能力,守护太多传承之力,我钳制你的意义就在于,让你认清自己,有多大能力,就拿多少好处,吃得多了,可未必是好事” “哦?” 陈登鸣倏然想起曾经围杀煞星的妙音宗等门派,想起邪祟以及邪祟背后的那大幕后的老者。 莫非煞星这还是为了他好不成? “差点被这莽汉给pua成功了,他与我无亲无故,以其性格,怎可能甘当我的护道人这种角色? 其中搞不好还是有什么自己的算计” 陈登鸣目光沉凝,身上气息开始腾升,沉声喝道。 “多说无益,那就手底下见真章是。” “你似乎信心很强烈?” 煞星眼光凝注陈登鸣,陈登鸣毫不退让,和他对视。 煞星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还未说话,陈登鸣已是一声长啸,双眼目光形如实质,宛似一个万斤重锤,从煞星的眼神中透入,重重敲在煞星心灵的深处。 法相神通——圣心炼神诀! 在比拼精神以及心灵境界上,陈登鸣向来是傲视同阶。 哪怕是煞星东方化远,也不例外,他甚至都很佩服,对方明知他是心之传承,却还敢在同境界下与他对视比拼精神心灵。 这不知是强烈过头的自信,还是狂妄。 这一刹,煞星只觉仿佛刹那置身在一个黑暗空间中。 陈登鸣的目光,宛如十多双眼睛,突然在黑暗空间中睁眼,凝注而来。 瞬间,好似黑夜化为白昼,空中多出了十几个太阳,天光一片大亮,一股强烈到炙烤灵魂心灵的剧痛席卷而来。 吾心即天心。 闭眼天黑,睁眼白昼! 哪怕在人仙古殿中,无法调动天仙道统的天眼通之力,以陈登鸣的心灵境界,依旧可在他的精神攻势中灌注他的心灵思想,达成攻势。 在这瞬间,煞星闷哼,忙运集精神,把心灵凝聚,平静脸容上忽地闪过难以掩盖的惊讶。 他的确有心试探对方心之传承的力量掌控程度,试探对方如今的心灵境界。 却不料自己竟是这么快就在心灵上反被对方压制了。 不过他天性酷爱挑战与冒险,只觉这一刹的压力与危险,方才是最令人刺激兴奋的时刻,只待他破局,一切自有分晓。 他身上倏然爆绽刺目的金丹之光,高度凝聚的神识之力,犹如凝聚成一圈圈波纹扩散,抵御驱逐陈登鸣的精神入侵。 陈登鸣一声厉喝,抓住这一刻击开煞星心灵空隙的机会,身上倏然凝聚银亮刺目的道力之光,周身骨骼噼里啪啦连串爆响。 人仙道体! 他整个人霎时拔高,肌肉暴突,犹如一尊银光小巨人,手中模拟出惊魂丝,刹那呼啸冲出,宛如一串银光湍急的激流,激撞向煞星。 “来吧!!” 煞星狂吼一声,同时释放出强烈的金丹灵威,整个人如被细微的金光笼罩,威严霸道,宛如一个平静深不可测的深潭,倏然化作激涌冲天的瀑布,强行挣脱陈登鸣的心灵领域。 一双手化作万千爪影,隔空就抓向陈登鸣。 刹那间,一连串噼啪之声,在古殿内响起,使人心神震颤,凶猛霸道的惊人气劲,眨眼罩定陈登鸣的神魂。 极其强盛的压迫力,令陈登鸣寸步难行,宛如泰山压顶,爪影重重如重峦叠嶂,盖压而下。 这是故技重施。 陈登鸣只觉一股庞大无匹的精神力量蛮横重撞在他的神识上,将心灵世界撞出丝丝涟漪。 但他灵台清明晶透,心境一变,重构心灵牢笼的同时,模拟出的万千惊魂丝,已与重重爪影对轰到一起。 一连串密集的仿佛打铁般的金属爆音传响。 二者境界实力相当,精神冲撞之间,无数惊魂丝以及爪影,在眨眼间就已经扭曲崩散,外泄气劲爆射飞舞。 然而下一刻,大量惊魂丝骤然凝聚,宛如形成一根炽亮的高压气柱,化一把大刀。 骤随陈登鸣一挥手之间,倾轧砸下。 煞星未曾料到陈登鸣还有变化后手,魁梧身形陡然移动,并非施法,却比施法更快,更灵动迅猛,空气嗡地炸开,他的身影便要消失。 但新的心灵牢笼已经构造,陈登鸣两鬓白发飞舞,神魂状态下透明如白玉的脸庞上,发出一片光辉,已将神识调动到极致,又一波精神异力侵入煞星的心灵之中。 煞星冷哼,身上倏然也有银光乍现,终于是调动道文之力,集中精神增强心灵防御。 与此同时。 明云山脉外靠近北域的边界处。 这里有一片地带,已沦为北域诸宗联盟构建的据点,被阵法所环绕笼罩。 其中一座宏伟堂皇的法屋之中,一位面色白里透红,双目开阖间精光若现若隐,似能直望进人的心里去的中年道人身穿幽蓝色法袍,昂首走入法屋之内,面带一丝欣然喜色笑道。 “北灵圣子殿下,我那位老友,已经答应与我们合谋对付长寿道子,殿下是否要亲自出手?” 在其对面的珠帘之后,一道身影负手走出,其天庭广阔,面貌长而瘦削,颧骨高起,双睛神采异常,光华隐现,有种出尘脱俗的气质。 他目露一丝奇异之色,警惕道。 “耿道友,此人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会不会有诈?” 耿姓道人闻言,神色略带尴尬,“也不算轻易,这姓庄的,要首先拿到半株北灵雪莲,方可答应合作。” “好大的胃口。” 北灵圣子嗤笑一声,“还未做事就想先得半株北灵雪莲?想得挺美。” 他突然眼珠微转,嘴角露出一丝笑,道,“也罢,劳烦耿道友再告诉他,我们各表诚意,我方先拿出半株北灵雪莲,但他也要先帮我们解决守在边境的夏顺元。 然后,才是长寿道子” 耿姓道人一惊,皱眉迟疑道,“可是如此一来,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这长寿道子虽说行事风格古怪,却也毕竟是长寿宗的人,一旦我们猎杀了夏顺元,搞不好他就会立即远遁避险,他们长寿宗修士,向来如此,从不立危墙之下” 北灵圣子淡淡一笑,“我自有周详计划。耿道友,你且按我说的去办。” 人仙古殿内。 陈登鸣一刀击溃煞星金丹分神,而后精神凝聚,神色肃然看向前方第二根石柱上的煞星元婴分神。 一股淡淡的压抑气息,从第二根石柱上散发而出,其上的煞星身影,逐渐凸显,传出一道冷淡的神念之声。 “南寻的小老乡,你走到这里,已是拼尽了全力!上次让你取巧,得到第一根石柱上的道文,这次你又如何取巧?又有谁能帮你。” 陈登鸣不发一言,双眼逐渐变得更为纯粹清明,心灵进入到天人合一的状态,不留一丝心灵空隙。 击败煞星金丹分神,走到元婴分神面前,这已是他所达成的一个新成就,新高度。 然而,面对煞星的元婴分神,想要硬拼冲过关,是不太可能办到的。 而想要蒙混过关,兴许凭借心之传承的心灵力量,也只有些许可能…… (今日在外开会,先更新一章短小的,晚上还有无条件加更,求月票) (本章完) 238:七无绝境!无我无念无天地(无条件加更) 煞星东方化远能在金丹后期时,即可斩杀元婴初期的妙音宗老祖,纵然那老祖也许如昔日的韩永绪那般,也曾被其邪祟师祖迷惑了心智。 但煞星东方化远在金丹后期所拥有战力,也仍是超越了陈登鸣已知的所有金丹大修。 而处于元婴初期的煞星分神,实力自是毋庸置疑的。 陈登鸣早已打定主意,力拼不行,便唯有扬长避短,尝试以心之传承的心灵力量,克制煞星分神的力之传承伟力。 所谓物极必反,道穷则变。 人力有穷尽! 心灵无极限! 面对从第二根石柱上凸显而出的煞星元婴分神,陈登鸣刹那抛开一切杂念。 他的神魂力量凝聚提升,身影瞬间冲向右侧第二根石柱。 “你现在的能力,还不配拿到这枚道文。” 一股浩瀚恐怖的气息,陡然降临。 陈登鸣只觉心灵战栗,神魂仿佛刹那要爆裂,都还未看清煞星,就已是感觉一道强绝炸裂的拳劲袭来。 轰!! 他的神魂爆开,头颅瞬间炸裂,神魂炸散。 但在神魂即将爆碎的刹那,他已心灵臻至天人合一的状态,施展圣心诀中最玄秘的奥义,七无绝境! 刹那间,他神魂众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无念。 虚虚灵灵,空而不空。 神魂化作气泡般的小点,掠向第二根石柱。 “咦?” 煞星元婴分神诧异轻咦,第一时间就察觉陈登鸣的神魂看似被击溃,实则却依旧存在,险些竟被对方的心灵力量玩出的障眼法迷惑。 这是心不死,魂不灭。 心灵之道,近乎堪比邪祟执念的不死不灭状态。 “心之传承的技俩?我看你有多少心力可消耗!” 煞星元婴分神冷哼,一步踏出的刹那,遥遥一手化爪抓出。 轰!! 其整个手臂化为一道弧线,好似龙形闪电,惊雷一响,爆发出爆炸性的精神波浪,极其威猛,如神雷降世,威慑敌人心灵。 陈登鸣本是快要接近第二根石柱,刹那间却整个化作无数小点的灵神又被重重如山爪影笼罩。 瞬间一股庞大吸摄力,将他的神魂卷住,无数爪劲旋压撕扯,神魂登时承受了千般痛楚。 这一刻,隔着一整个大境界的力量,陈登鸣是根本无法抵御重重如山爪影。 在同处于金丹境时,他还能抗衡。 但如今,却只能被动挨打。 眨眼间神魂便要彻底崩溃。 “喝!” 陈登鸣心中低喝,两枚道文的道力彻底爆发。 此时,不再是进入人仙道体的状态中,而是冒险彻底进入心灵境界最深处的内景地,进入七无绝境最深奥的境地,他曾经从未接触过的境界——无! 无,即是心灵最高深的境界之一。 无我,无形,无念,无时空,无众生、无天地是为七无! 化身为无,自然也就难以再被任何伤害加身于心灵、精神。 但化身为无,因无念,也将面临巨大的风险。 会忘记自己要做什么,自己为什么存在,自己又是谁。 如此时间一长,将自然消亡,化身为无的一体,这也就是七无绝境之意。 故而,此神通没有极强的心灵力量,贸然施展等同于自杀。 陈登鸣此时也是在人仙古殿中,经历曾经带着邪祟闯入进来一战后,他已自知身为传承者,只要体内还有人仙道力存在,神魂一旦消散,将会于古殿力量下重聚,返回肉壳之内。 最终只会承担极大的神魂损伤,不会直接毙命,故而才敢进入七无绝境。 此刻,陈登鸣无数被煞星的元婴分神抓到一起的诸多神魂,倏然在道道银光闪烁中,齐齐诡异消失。 仿佛承受不住煞星元婴分神的进攻,逐渐消亡。 实则,他的神魂已进入了无的状态,无形无质,不存一念,不作一想。 浑浑沌沌,只沿着最初飞行的惯性,恍若无形般,直接掠过了煞星看似强横的爪劲,继续飞掠向第二根石柱。 “已经被灭了?” 煞星元婴分神看着一爪之下,已是彻底消失的陈登鸣神魂,也不感到意外。 他都已经出了两招,才将这不过区区金丹的老乡神魂灭掉,没有秒杀。 以其实力,也算是可以引以为荣。 “还想从我的元婴分神手中蒙混过关?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煞星元婴分神轻笑,转身返回石柱之上。 然而就在其分神即将飞上石柱的刹那,其神色陡然一变,蓦地转身,神色不可置信盯着对面突然银光一闪,竟从石柱上直接消失了的道文。 那是心之传承的第三枚道文,如今竟从他的眼皮子底下,突然诡异消失了。 “那小子神魂还在古殿内?” 煞星元婴分神陡然一惊,一股股鬼神难测的气息,从其分神躯体中爆发了出来,渗透向四面八方,却根本捕捉不到任何陈登鸣存在的痕迹。 如此奇诡至极的现象,令他顿感惊奇费解,甚至颇有些惊喜。 于他这种性格之人,狂傲惯了,莫说是比自身实力低微的人,便是与自身实力相当,甚至更强的对手难求,他都未必瞧在眼里。 可如今,正是一个实力比他还要低微的对手,一个本应该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子,竟屡次从他手中逃脱,甚至此时他都无法将之寻出。 “无形无质,难以寻觅,却又存在在这人仙古殿内,他只能施展由人仙武功演化而来的神通,这是什么神通?竟神异如斯?” 煞星元婴分神脸色变幻,脑海中念头急转。 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曾经在南寻古老时期名气极大的绝世武学,与如今这等状况颇为相似。 “这莫非是圣心诀中的七无绝境?” 煞星元婴分神阅历极其丰富,作为南寻三大晋升天人合一之境的强者,昔日在南寻就迈入了修士的行列,他的武学造诣,比陈登鸣只强不弱。 他立即收摄心神,专心一志,通过心灵感应,搜索陈登鸣的踪迹。 七无绝境,是可化身为无! 但却绝难做到无心! 若连心也无,将彻底化身为无的一员,彻底消散。 因此,想要寻到进入七无绝境中的敌手,便唯有心灵感应,捕捉对方的心灵,如此方有迹可循,将之锁定,这也是七无绝境最大的破绽,几乎少有人知的破绽,但煞星自然是知晓。 “找到了!” 突然就在这时。 煞星元婴分神的心灵触感,感觉像是触碰到了另一个一晃即逝的存在,整个大殿内,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个心灵,那自然就是陈登鸣。 他瞬间就要以强横的心力,先破开陈登鸣的七无绝境状态,将之从无的状态中撞出来,再将之消灭。 然而就在这同时,这一股舍他之外的心力,彻底消失了。 好似形神俱灭,以其心灵之力,也无法再锁定感应到。 “又消失了?难道他进入了无心之境?进步这么快?怎么可能?” 煞星元婴分神感觉有些抓狂,疑神疑鬼。 甚至第三根石柱倏然释放出一丝更为恐怖的气息,霎时整座大殿内异动的气息似乎都凝固了,变为了冻结的琥珀一般。 人仙古殿外。 陈登鸣的肉壳倏然轻颤。 又一枚道文出现在他的识海之中,融入银色道力之内,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融化着。 然而,陈登鸣却并未醒转,甚至其气息也变得极其微弱,心跳每分钟才跳动一两下,识海内的精神之海灵光黯淡,仿佛即将枯竭。 这是很罕见的一种现象。 唯有一个人心力衰竭到极致之时,才可能发生。 稍有不慎,就将有心脏停止跳动,精神消亡,神魂消散的风险。 不过在这时,陈登鸣识海中的银色道力却开始流转,滋养濒临枯竭的识海浮现道道灵光,重焕生机。 数日之后。 陈登鸣幽幽醒转过来,双眼一片迷茫,脸上木无表情,就好似花岗岩雕刻成的浮雕,心也好像被胶纸封住,不能跳动。脑子则仿佛断了发条的钟,止了转动。 过了好半晌,他眼神中才浮现出光华,心神从近乎于‘无’的空白状态中脱离出来。 下一刻,他浑身一个激灵,像是通了电般,彻底清醒,立即抬起双手打量自己的手掌。 又从地面上爬起身,打量全身,直到确定自己已经脱离七无的状态后,他才松口气,眼神中闪过一阵后怕。 “七无绝境真是可怕啊,我感觉对之前的一切都记忆模糊了,不记得当时那种状态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最后进入七无绝境之前,是想要顺势拿到第三枚道文煞星似乎曾心灵感应到了我” “对了,道文” 他立即沉浸心神。 顿时察觉到了识海中多出的一道道文——第三枚道文。 不由顿时来了精神,原本紧张后怕皱在一起的眉头与脸,像泡开了的海蜇皮,一下子舒展开来。 “竟然真的靠七无绝境,从煞星元婴分神的手里,顺到了第三枚道文,这个臭屁的家伙,现在应该感觉脸很痛吧” 陈登鸣心里乐得像是流油,感觉浑身舒泰了。 但察觉到依旧很虚弱的身躯,以及时不时的一阵心悸,他又暗自警醒。 “下次不能再这么冒险了哪怕我的神魂在人仙古殿内破碎,也能重新凝聚回肉壳,但这无的状态,太可怕了” “我本以为,以我的心灵境界与心灵力量,应该可以靠心力拉回神魂,结果却彻底无念,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在哪里。 直到心力损耗一空,才返回了肉壳,这可真是运气” 内心一阵反省后,陈登鸣又悄悄心神进入识海之上,观察了片刻人仙古殿的动静。 确定气恼的煞星分神不会顺着人仙古殿爬出来打他后,当即乐呵乐呵见好就收。 未来至少百年内,他可能都不会再去人仙古殿触煞星的霉头了。 这第三枚道文,能拿到已是极限。 第四枚道文,却是由煞星化神分神镇守,昔日操控邪祟的那位大幕后的老者都拿不到,他想要拿到,难如登天。 不过三枚道文,也已经足够了。 昔日,煞星是凭借三枚道文,在金丹后期时斩杀元婴初期,哪怕那元婴初期有水分。 他如今还未达到金丹后期的实力,但凭三枚道文,人仙道体的维持时间和威力也会增强,金丹后期的修士,也未必就能威胁到他的性命才是。 在原地嗑药过后,又稍稍恢复了一些力量,陈登鸣遂驾驭遁光而起,飞向南寻凡间的驻仙城。 他打算探望一番凡间的两个孩儿后,再返回修仙界。 此刻,南寻之外的明云山脉边界附近。 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氛围愈演愈烈。 在南域据点附近,漫天尘土飞扬。 空中乌云之内,电光不时闪烁掠过天边,使得天地忽明忽暗。 对面的山脉深处,诸多北域修士已大举压境,占据了山脉中的一些山地,气焰嚣张,南域修士却均是缩在据点内,已转为退守。 就在小半日前。 北域修士突然在凌天剑派金丹大修耿受益的带领下,大举进攻。 镇守南域边境的云雨宗金丹大修夏顺元,不得不出手应战。 但就在夏顺元与耿受益交锋的关键时刻,又有一股北域修士,不知如何避开了南方巡逻修士的封锁线,绕到了后方,发起袭击。 所幸,绕到了后方的北域修士,仅是一批由北域修仙家族组成的杂牌修士军。 这批人马倒是并未给南域精锐修士组成的据点,造成太大的威胁。 不过如此一来,南域据点也仍是变得岌岌可危,形势严峻。 因为敌人既然能避开封锁线以及巡逻修士队伍,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后方,证明己方的封锁线已形同虚设,或许是出了内奸。 明云山脉之内,一座雪峰之上,北灵圣子卓立峰巅,目光平淡远眺着对面的南域据点,嘴角勾勒起一丝微笑,道。 “耿道友,看来你那位朋友的确是有意合作,这次试探,算是他过关了,可以给他三瓣北灵雪莲的花瓣,但接下来,他要给我将长寿道子引出来!” 背负两把长剑的耿受益闻言皱眉道,“圣子殿下,耿某不是有意质疑你,只是方才如此绝佳的机会,如果是你绕到后方,突发袭击,你我联手,也许就能干掉夏顺元,我们北域大军就可立即长驱直入。 就为了对付一个长寿道子,放过如此大好时机,值得吗?” “想让本殿下以身试险?” 北灵圣子心中轻哼,脸上却是淡淡一笑,“耿道友,我说过,这次只是试探,是试探,就不要太贪心。 万一你那位朋友使诈,我们之前派出去绕后的人马,现在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做生意投资,都要讲究先小成本试水,这两军对垒,岂能直接孤注一掷?” 耿受益微微颔首。 他也知道,对方会如此解释,只是一想到方才都已经击伤了夏顺元,却只能眼看着对方逃走,委实郁闷。 若是能击杀,这可就是一大功。 北灵圣子如何不知道耿受益的小心思,摆摆手道,“去吧,联系你的朋友,引出长寿道子,这才是一条大鱼,可不能为捡起芝麻丢了西瓜。” (无条件加更了!月底继续求波月票兄弟们!) (本章完) 239:惯子如杀子!地仙之力 驻仙城。 陈登鸣负手卓立陈家大名鼎鼎的望仙台上,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令台下数十名跪拜了一地的先天武者均是狂热之余,颇为忐忑。 直到陈登鸣挥挥手,这一群人听到衣袖拂动声,方才起身礼拜后遗憾又放松的离去。 “老爷!” 已是迟暮老矣即将入土的陈忠佝偻着身躯,仰头间,浑浊眼神努力想要看清陈登鸣,想要在死前,再看一眼老爷那始终不曾变改的年轻样子,却发现委实已难办到。 他太老了,老到感觉时日无多。 早年因陈家那一场血炼蒙遭大难,虽未死,却也损失了太多元气,哪怕八年前有陈登鸣以灵丹为其调养,却也快不行了。 “老忠。” 陈登鸣转身,看着就要跪拜下去的陈忠,摇头随手生出一股柔和之力,将这位老仆托住,淡淡笑道。 “你我这么多年的主仆了,就不用像这些外人一样,见面就要跪拜了。” 陈忠感动,唏嘘道,“老爷,您现在是真的仙人了,还是大仙人。” 陈登鸣摇头一笑,“仙人,也是人变成的,而且老爷我,也算不上仙人,只能说是还在修仙的途中。 陈忠,你的名字我没给你取错,这么多年来,你已用行动践行了你对陈家的忠诚,老爷我也是尊敬你这位老仆。” 陈忠感激得老泪纵横,道,“有老爷您这番话,老奴我也将死而无憾了。 不过老爷,您愿意在将来送这些先天高手去往修仙界,为何就不能带然然和敬儿,进入修仙界修仙? 难道那所谓的灵根之事,以您现在的能力,也无法解决?” “解决?” 陈登鸣低叹,负手踱步道,“若是灵根这么容易解决,修仙界也不会存在凡人了。 陈忠,依然和敬儿这两个孩子,我会安排好的,你无需多虑了。” 陈忠闻言颔首,不再说话了。 他对陈登鸣的两个孩子,说是视若己出都不足以形容,简直比自己的孩子还要看重。 为了照顾好两个孩子,曾经他也有机会娶妻生子,却选择放弃,只是收了名义子。 他自然也想陈依然和陈敬能像陈登鸣一样,成为高贵的仙人。 但成为仙人,需要灵根,少爷和大小姐,都没有灵根。 “世人都道仙人好,岂知仙人也烦恼?财侣法地少不了,阶级差距更不小没有灵根,何苦修行?” 陈登鸣一眼就瞧出陈忠内心的诸多不解,但他也不想解释。 不处于一个高度,也就看不到很多问题。 包括现在,儿女陈依然以及陈敬,其实也都不解,都已经处于叛逆期。 陈登鸣为人父,劝解不了,也就唯有日后让他们亲身体验一番,才能各自体会,靠言语去说,是诉说不通的。 “爹!” “爹爹!” 这时,不远处两道身影,在几名先天高手的拱卫簇拥下,以极快身法掠来。 赫然便是陈登鸣的一儿一女,陈敬以及陈依然。 陈敬身躯宛如枪杆,挺得笔直,肩背特别宽厚,显得身形伟岸,其宽广额头下一双虎目灵光闪动,与陈登鸣有七分相像。 虽然只是刚满十六岁,但已是宛如成人般的体格。 陈依然则是玉脸如花,身段匀称,娴静端庄,姿容秀美,眉宇间隐隐有陈登鸣的神韵,四分像陈登鸣,六分像其母亲六房苑秀丽。 这一儿一女如今都已是江湖上的高手,接近先天的实力,各家武学均是掌握,先天已在不远。 甚至只要陈登鸣出手,一儿一女随时可先天,直接达到先天八重都没问题。 然而,这一儿一女的目标,不是先天,而是想要修仙。 “爹!您这次回来是要带我们去修仙界吗?” 一儿一女见礼过后,陈敬神色充满期待,双目凝注陈登鸣问道。 一旁的陈依然也是如此。 他们自小在驻仙城中长大,又是陈登鸣这大仙人的子女,多年耳濡目染之下,早已知自身的不凡,逐渐已不将武学尽头先天八重,视作最终极的目标。 哪怕他们明知自身不具备灵根,无法修仙,但出于对陈登鸣这个父亲的盲目信任,他们依旧认为未来可以修仙,父亲会为他们解决灵根的问题。 因为他们的父亲,是整个南寻的骄傲,是最强的仙人。 连蒋叔这个南寻第一大高手,驻世仙人,都要听从他们父亲的调遣。 陈登鸣面对这一儿一女的期待目光,内心暗叹。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一儿一女,倒是很像他年轻的时候,执拗得很。 他当时也是自从发现世上还有仙人的存在后,就再也不将武道视作最终目标。 而是暮年修仙,壮心不已。 然而,他是有灵根的,而且还有面板。 这一儿一女却 “敬儿,依然,如今外面修仙界四处战乱,你们真要去修仙界,还得暂缓一些年月。” 陈登鸣耐心劝慰,眼见陈敬和陈依然明显失落,他伸手揽住一儿一女。 思虑片刻,还是将一些事情的真相告知。 “有些话,为父还是说在前头告诉你们,没有灵根,是无法修仙的,这种事情,即便是为父,也无法帮到你们。 你们若是不信,日后为父带你们去修仙界后,你们自然也就清楚了” 陈登鸣不打算逞能,大包大揽表示自己能解决灵根的问题。 他着实也是解决不了,这种问题不能解决,也最好不要拖延。 寻常的父母,可能会怕因此打击到儿女,伤及自尊。 但修仙界不是儿戏,在南寻这种凡尘间,他可庇护儿女一生荣华富贵。 去了修仙界,却就不好说了。 惯子如杀子! 与其让儿女产生不切实际的念想,一直心心念念期盼着,倒不如实事求是,早些阐明。 果然,陈登鸣说了这一番话后,陈敬和陈依然打击很大。 陈登鸣心内叹息,唯有勉励一番,更多的话语,如今再说出来也不合时宜。 他是有打算,日后外面安定后,就让陈敬与陈依然在修仙界娶一些女修或嫁给资质不错的男修。 如此一来,老陈家未来的后代,还是有机会诞生灵根的。 他也有想法,在未来带一批南寻之人出去。 这也是试图令更多南寻老乡在修仙界繁衍,逐渐具备灵根,带动南寻人走向修仙界。 但这种想法,也只是心情不错随手而为的事情。 就好似前世一些商人在有钱了后,会回乡投资建设,但要说多么鞠躬尽瘁做圣人,那就罢了。 … 探望了一番儿女后,陈登鸣又在驻仙城留宿了数日。 待心力恢复,他也没有再于南寻久留,启程离去。 如今骆山城已夺回,许微也已入了阴泉之中,第三枚人仙道文也已得到。 陈登鸣此番外出,想要办成的事情,都已达成。 甚至因成功施展出圣心诀最深奥的神通七无绝境,他的《陈氏武道总纲》也终于再度突破,从超凡迈入了入圣的层次,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再度增长了十年。 “诸事已毕,外面战争却还未结束,我往后要修炼到元婴境。 成了元婴,也就能成长寿宗新的小老祖了? 按照如今的修炼速度正常修行,至少也得耗费一百二十多年时间” 陈登鸣驭刀飞向南寻出入口。 心里盘算着种种对未来的安排和计划。 “这一百二十多年时间,还不知道能不能安逸的修炼过去。 回去后,要多修炼术法,多积累财富,准备合适自身的法宝,最好再从奇物宗弄到三阶夺灵阵盘” 达到金丹期后,他的寿元更为悠久,如今还有一千多年可活。 如此一来,很多事情也就不急了,可以慢慢安排。 也能分出部分精力,多学习一门技能。 可另一方面的问题,就尤其需要慎重对待了,那就是自身安全的问题。 如今四域毕竟属于动荡时代,修士之间的战争激烈。 他虽是身为道子,却仍需在一定时间内完成宗门的履职任务。 只是履职的次数与时间,相较于其他门内修士而言,要更宽松得多。 但只要履职,在如此不安定的环境中,就得面临一些风险,这是无法避免的。 “寿命虽长,却也得苟得住啊。我回宗后,也得问问四域之外的事情了 煞星说四域之外,也未必就安逸,但新的地方,自然也有新的更多机遇” 陈登鸣心中忖量诸多,深深感受到世间是个是大苦海的含义。 似乎无论置身在何处,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麻烦。 他想要去往四域之外,内心是想要避开四域内因煞星而被卷起的麻烦。 但其实也清楚,哪怕到了四域之外,也难以彻底安逸。 因为他如今所能享受到的最好的资源,‘财侣法地’,皆在四域之内。 哗地一声。 他进入深潭之内,准备离开南寻。 近一周时间过去,南寻之外的明云山脉附近。 原本紧张欲裂的氛围,逐渐也随着北域修士久攻不下而瓦解。 北域修士阵营中。 北灵圣子已逐渐失去了耐性耗在这边境,隐隐嗅到了一些危险的气息。 “耿道友,如今七日已过,你那位朋友仍旧未能引出长寿道子,看来长寿道子兴许是已经离开了这南域边陲了” 法屋之内,北灵圣子负手立在沙盘之前,皱眉道。 耿受益无奈摊手道,“殿下,我说过,长寿宗的这些修士,包括这位看似战力很强的道子,都是老乌龟。 哪里稍微冒出些危险的苗头,他们绝对会第一时间就避开,现在或许都已经回了长寿宗了。” 四域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对于非筑基以上的修士而言,四域很大,没有灵舟这类飞行器具赶路,想要从南域中心抵达东域中心,得耗费很久的时间。 但对于金丹大修而言,从一域中心抵达另一域中心,驾驭三阶灵舟最多也就飞四五天而已。 因此,一周时间,完全足够陈登鸣从南域边陲返回长寿宗了。 眼见北灵圣子不发一言,耿受益不解道,“殿下,以长寿道子的战力,纵然您也具备道统,是金丹中期的实力。 但再加上我,以及反水的庄方裕,也未必就能留下他吧? 您到底还有什么打算?” 北灵圣子伸手挪动沙盘上的物件,眼神冷芒隐现,沉吟道。 “事已至此,既然长寿道子可能已逃离了,我们也只有另作打算了 不错,仅靠你我二人的实力,的确是无法拿下长寿道子。 甚至即便这南域边陲,我们就算打下来,也很难守得住。 但若是再加上魔刹国以及梦魇国的高手,我们就可以达成很多事情?” “什么?” 耿受益一惊,不自觉环顾四周,“两大魔国的高手也来了?梦魇国主曾被天道二祖重创,他已经恢复了?” 北灵圣子冷冷一笑,转过身,传音道,“长寿道子杀害魔刹国一位皇子,长寿宗又联合天道宗以及蜀剑阁重创魔刹国护法,这梁子是早就结大了。 西域魔修久久难以撕裂东域诸宗阵营,已将重心悄然转移到南域这边作为突破口。 此次,两国已有高手潜伏过来。 若非那位魔刹国杀刹护法执意要围猎长寿道子,我们现在已杀进了南域” 话虽是如此说,北灵圣子却也是自己事自己知。 非但杀刹护法想要捕猎长寿道子,便是他也一样以长寿道子为猎物目标。 这非但是因名望,更涉及到他们北灵宗的秘密。 而这种秘密,也唯有在这战时浑水摸鱼,才有实施的机会。 北灵圣子叹息,“拿下一个长寿道子所能得到的利益,远超过唾手可得的南域边陲。 等这一段时间,还是有必要的,而且,我们也需要其他三处边境的道友配合,方可为我们牵制住南域方面的高手。” “原来如此。” 耿受益彻底豁然开朗,摇头道,“可惜的是,现在长寿道子已离开了,这一点,庄方裕不会骗我,他这些天也已尽力去寻,不似作假。” 北灵圣子微微颔首,“罢了,算他走运。 现在你就立即集结人马,做好准备吧。” 耿受益抬手作揖,试探征询,“那些魔国的人” 北灵圣子道,“他们人数不多,却均是精锐,这几日已逐渐化整为零,分散进入在明云山脉潜藏。 杀刹护法,甚至已经深入南域据点之中,夏顺元的命,已是我们囊中之物。其他几个边境处的情况如何?” 耿受益道,“不出殿下所料,另外几处边境交手正激烈,吸引牵制了南域诸宗联盟中的不少高手。 目前探子还没刺探到南域有高手前往我们这边的情报。” 北灵圣子眼神中寒芒一闪,“那就准备今夜动手。 直接攻下南域以北的大片疆土,掠夺走这里的一切资源。我来联系两大魔国的高手。” “是!” 耿受益只觉浑身热血沸腾,立即转身着手去办。 与此同时。 一道光膜从明云山脉的雪峰山缝中出现。 陈登鸣的身影从光膜中掠出,他在出现的刹那,便感到心灵惊兆纷现。 时刻保持警惕的天仙道力迅速涌上精莹通透的灵智,施展出天眼通。 霎时间,他的心灵随道力向上不断提腾,凝聚在一个更高的层次和空间处。 睁开心灵的慧眼,从天空俯瞰下方,便‘看到’了明云山脉中集结以及潜藏的道道修士气息。 “嗯?才这么些时日而已,这里竟然已经被北域修士都占据了?” 陈登鸣面色微变。 甚至察觉到就在身旁不远处,也就是雪峰山脚下,就有一个庞大的北域修士阵营,其中有两道极其强横的气息,宛如两轮曜日。 哪怕其中有一人的气息有意隐藏,在天眼通的观察下,也根本无所遁形,非常强悍。 “两个金丹,其中一个像是金丹中期,气息比庄方裕还要强。” 陈登鸣吓了一跳,立即掐诀施展木遁术,遁入一侧的树木中。 任谁一出现就看到门口集结着一堆敌人,都要被惊到。 陈登鸣第一时间还以为这些人是发现了南寻入口,全都冲着他来的。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应该不是。 从北域修士阵营正对的方向来看,似是即将要大举进攻南域的修士据点。 陈登鸣小心潜藏着身形,不想卷入这场麻烦中,掐诀开始在山林树木间遁走,准备开溜,同时将消息立即传回宗门。 “嗯?我们附近竟然还有一只小老鼠潜藏?” 北域阵营的法屋之中,北灵圣子双眼倏然闪过一抹奇光,眼神中掠过一抹黑褐色的光晕。 地仙道力! 他蓦地手掌在眼前一抹,那黑褐色光晕出现在手掌,随后又转移到足下。 顿时,他立在地面的双足便捕捉到附近山林中的些许超乎异常的异动。 有一位实力绝对不弱的修士,正以极其娴熟的木遁术,在山林之间快速移动。 若非他掌握地仙道力,也根本无法察觉对方如此隐晦而轻微的举动。 “有意思,是谁?” 北灵圣子双目中暴射出神光,有如冷电中夹着霜刃,更为澎湃的道力瞬间凝聚到双足,蓦一跺脚。 嗡!! 隔着数里之外,大地猛地巨震。 一株大树突然摇晃,根须皆从土壤中震出,泥土纷飞。 刹那间犹如地起龙蛇,无数地气伴随一股奇异的力量,冲击向树木中。 一道人影骤地从树身中蹿出。 陈登鸣被一股力量强行打断了木遁术的施法状态,只觉心胸抑压,目露惊诧之色。 眼看大树崩裂,那一股澎湃浓稠的奇异力量,再度于身下的位置凝聚。 “地底?” 陈登鸣眼神一凝,立即强行将身形稳固在半空。 几乎同时,下方地面骤地泥土破碎崩裂,灰尘四起。 大块大块缭绕黑褐色气息的石块混合泥土,在剧烈摩擦声中,构成一只裹挟着黑褐色气息的凝重大手,猛地向他抓来。 轰! 迎面就传来一股狂暴的气流! “这是道力?” 陈登鸣立即身形一动,身躯金光一闪,微微一偏避开。 下一瞬,轰的一声,狂暴的劲风,擦着他的身躯而过,甲木法袍构筑的防护被瞬间撕裂,护罩根本抗不住地仙道力的侵袭 (本章完) 240:围杀陈白毛!大五行逆变阵 一只完全由泥土岩石凝聚而成的大手骤地抓来。 仅仅只是擦到,陈登鸣的甲木法袍所构件防护,便被撕裂崩溃。 下一瞬。 这门板般巨大的手掌蓦地转向,一块气流轰然炸开。 轰隆隆层层气爆声中,以极其迅猛之速覆盖而来。 陈登鸣霎时感受到厚重的压力,几乎都感觉到了一股窒息的韵味。 他不慌不忙,掐诀一点。 惊魂丝忽地弹起,窜上半空,往手掌正中点落下去。 嗤嗤声中,惊魂丝银光闪烁,化作千百道残影,过江之鲫般闪跳,竟瞬间将门板般的大手掌炸开一个大洞。 地上的尘屑树叶,随着溃散的气劲卷飞而起。 “嗖!——” 陈登鸣身随惊魂丝而行,宛如一轮充满强烈灵威的小太阳,蓦地爆发,身形穿过大洞,往高空升去,远离大地,疾驰退走。 数里外的法屋内,北灵圣子陡然色变,“竟然破了我以地仙道力施展出的地灵圣手?他也有道力,他是长寿道子?” “陈白毛!!” 北灵身子霎时由惊变喜。 身上气势灵威轰然爆发,金光一闪,他嘭地冲出法屋,迅速追击。 与此同时,他立即神识扩散,传音就在附近方圆百里内的杀刹护法、梦魇国专使以及耿受益。 “速速集结支援围杀!长寿道子出现了!” 距离北灵圣子最近的耿受益,最先反应过来,他也是最先发现附近山林突地爆发金丹交手的动静。 见状毫不犹豫腾空而起,丹力爆发,‘飕’一声,紧随北灵圣子追击而去。 与此同时,在其他两处方位,同时有一强一弱两股金丹威压爆发,以极快速度,合围向有些发懵的陈登鸣。 什么情况? 他才只不过是从南寻走出而已,竟就遭受如此突发的危急状况,这甚至就像是一场专程为他准备已久的埋伏之局。 “不可力敌!” 陈登鸣霎时神色变得无比严峻,思想激烈挣扎了不过一瞬,立即便准备调头扎进南寻之内。 敌人竟是有四位金丹。 其中一人掌握有道力,兴许是某大宗道子。 还有一人气息森严充满压抑,极其可怕,很可能是金丹后期强者。 这等阵容,也唯有长寿掌门刑慧光来了,才可能应付得过去,长春真人丘峰在此都得落荒而逃。 然而就在此时,陈登鸣耳中却接到一段细弱游蚊的传音。 “老陈,别怂,我们都在,把他们往东边引,我们早就已经埋伏好了,快过来!” 陈登鸣骤然一怔,“老乔?” 他双眼瞬间浮现一抹蓝芒,心灵臻至天人合一,开天眼通观察东边的状况。 顿时便捕捉到几缕隐匿得极其微弱的气息,藏匿在两百多里外的山坳中。 还有一道颇为熟悉的气息,则藏匿在一百多里外的某处山地间。 他脑海中思绪电转,意识到老乔等人既然早已埋伏在此,如今还敢让他引敌人过去,看来是真有把握。 他现在调头飞去南寻入口,等同于直接撞进四大金丹的包围圈,需要冒着突围的风险才能杀进南寻,对方还不一定会跟进去。 陈登鸣当机立断,迅速调转方向疾驰向东方,同时传音,“你们注意,有个掌握道力的修士很厉害,方才便窥破了我在木遁术的匿踪状态。” 这传音过去没多久,陈登鸣便已察觉后方两股强烈压迫力愈发临近。 前方南侧则还有一股最为强大的金丹后期气息,快速拦截而来。 最西侧的一道金丹气息,则被南域据点中突然爆发的另一股金丹气息冲出拦截。 显然是夏顺元出手了。 感受到前后夹击以极快速度追击拦截的三股金丹气息,陈登鸣脸色阴沉,大脑思维快速转动。 立即分析出,以他现在的速度,大概率将会被前方从南侧拦截过来的金丹后期强者后发先至截住,对方的遁速超过他一大截。 而一旦陷入纠缠,后方两名紧追不舍的金丹再追上来,他也将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 此时这等情形下,便是召出灵舟都已来不及。 陈登鸣毫不犹豫催动人仙道力,附着惊魂丝之上,加快遁速! 噼啪—— 惊魂丝银光乍现,“轰!”的一声,空气爆响,一道银色匹练横空而过,速度绝伦。 前方,从南方绕过来拦截的杀刹护法眼神一冷,倏地背后浮现出一对妖冶幻动的紫色光霞般的翅膀,骤地一扇。 霎时空气模糊,震荡开一大片气浪。 陈登鸣只看到南方紫光一闪,一个模糊的身影,以极快的急速接近。 他刚想有所动作。 一股浩瀚的神识伴随杀气来势汹汹,凛冽生寒,仿佛一头庞大凶兽从沉睡中惊醒,亮出爪牙。 滚滚奔腾的杀气,犹如千万匹战马齐头并进。 陈登鸣脑海思维都有片刻的空白。 但他心境强悍,刹那清醒,本能的急速飞行中的身躯一偏。 下一瞬,轰地一声。 一股狂暴充满凌厉的针影扑来,他体外银光闪烁的惊魂丝居然都无法完全拦截,立时感觉全身如刀子割肉一般的疼痛。 嗖嗖嗖!—— 无数牛毛般的针影擦着身体而过,甲木法袍被霎时撕裂,化为碎布纷纷扬扬。 紧接着,大量针影骤然凝聚,在半空成一把剑。 杀刹护法已临近陈登鸣不足三百丈,浑身缭绕闪烁的微弱金光,彻底如一轮金色大日般爆发,眼中杀光陡炽。 他豁然隔空一掌,挥斩而出,锐利的空气呼啸爆发。 只见一道淡淡近乎透明的剑气冰冷凝聚。 “杀斩!” 浓郁杀机杀气。 一股脑构成一道残月般剑气,斩杀向陈登鸣。 顿时寒意森森,杀机凌厉,尤其是其中杀意,简直要冻结人的神识,震慑心灵。 然而,陈登鸣最不怕的就是精神心灵层面的进攻。 这杀刹护法的杀剑,对他的精神心灵仅造成些许影响。 他体外环绕的惊魂丝骤地刀气大盛,凝聚成一把闪烁白光大刀,呼啸声响彻天际。 瞬间与对方劈斩而来的残月状刃芒,对击一起。 “当”一声大震! 一股无比沛然的凶猛丹力冲击爆发。 其中灌注的力量,远超陈登鸣十倍不止。 惊魂丝凝聚的大刀刹那崩开,化作无数银色闪光飞散旋了一个转,化去冲击力带着的狂猛劲道。 “死!” 眨眼间杀刹护法已是临近,眼神中凝结的杀意宛如两道猩红电钻射出。 陈登鸣思维再度稍稍一滞。 清醒的刹那,一道尖端发红的飞剑已是电射到了额际。 “咻!——” 空气都撕裂出尖锐的气浪。 他的脸皮被狂风吹得剧烈抖动,额头皮肤撕裂般疼痛,流出鲜血。 在这无比惊险之刻,他双眼中蓝光闪过,天眼通开启。 顿时一股巨量的细微讯息,涌入脑海。 周遭环境中的事物包括射来的飞剑都仿佛变慢了。 甚至他提腾到高空的天眼都能窥探出飞来的飞剑在飞行过程中所消逝的丹力、哪里存在薄弱点、哪里是最强点,包括背后两大金丹突袭发至的攻势,全都在天眼状态下历历在目。 更远处,乔昭献等人藏匿的气机逐渐外显。 似已知他无法赶到埋伏点,将要改变计划前来救援。 周遭被击溃散开的惊魂丝呼啸回卷,但也是远水难救近火。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电光石火而已。 无比惊险之际,陈登鸣倏然手掌覆盖银光。 万金珠成一个金灿灿拳套,覆盖手掌,化爪为叩,觑准来势,曲指骤地弹在飞射而来的飞剑最外侧。 “叮”地一声暴响。 劲风满空。 万金珠所化拳套,刹那被剑气撕裂成无数细碎金属炸开。 看似凌厉强势的飞剑却也被磕开掠过。 刺啦—— 陈登鸣身下压妖兵盔甲被掠过的剑气余波,划拉出一溜火花。 他身躯一沉,手一掐诀,身影刹那找到一线空隙,施展金遁术,遁入一粒散开的金属碎片中。 “哪里走!” 杀刹护法一声高喝,怒鹰扰免般飞掠过来,手掐剑诀蓦地挥出。 轰! 漫天剑光涌出,刺挥劈戮,笼罩向陈登鸣遁入的金属碎片中。 然而‘恰在此时’,后方北灵圣子等两位金丹的攻势突袭而至。 仿佛配合陈登鸣呼啸回卷的惊魂丝,劲气破空,发出嗤嗤嘶叫,泰山压顶般落向杀刹护法。 这一看似巧合的攻势,却是陈登鸣事先在天眼通状态下,窥准找到的一线生机。 巧借后方敌手的攻势,以及杀刹护法难以第一时间察觉的角度,借力打力,让敌人反成为自己的帮手。 否则,他也唯有立即进入人仙道体,方可尝试强行硬拼出一条血路。 “混账!!” 杀刹护法面色赤红,瞬间淹没在道道强猛攻势之中。 纵是北灵圣子以及耿受益立即及时收势,大量闪烁人仙道力的惊魂丝,也已将其淹没。 一时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银光闪烁的惊魂丝有如漫天雷暴。 在这无比混乱的场景中,一道破碎的金属残片避开劲风,刹那掠过杀刹护法身影,突围成功,出现在前方。 一艘灵舟顿时是横空而出。 陈登鸣飞身灵舟之上,疾驰掠走而去。 “休走!”北灵圣子怒吼。 “好!” 如此惊险却精彩绝伦无比强悍的一幕,看得远处埋伏的乔昭献等人均是大喜,原本即将显露出准备救援的身形,顿时再度蛰伏,各个心中对这陈白毛是佩服至极。 能在金丹后期魔修高手以及两位金丹的前后夹击攻势下,成功突出重围,还没受伤。 这任何一项,都不是正常的金丹初期修士能办到的。 “嘭!——” 无数惊魂丝被一股宛如万丈毒焰爆发的金丹之力轰开,化作洪流般回缩飞卷向前方遁走的陈登鸣。 一道杀气冲天威势惊人的身影,从浑浊气劲中迈步而出。 他身上散发的金光散发强烈压抑波动,眼神中满是杀机与难掩的震惊愤怒。 “追!绝不能让他逃去东域,这次是大好时机!” 北灵圣子身影呼啸而过,脸色阴沉至极。 “杀!” 一道惊人剑光以绝伦速度,似闪电般直奔前方陈登鸣袭去。 这凌天剑派的耿受益,速度竟比陈登鸣驾驶灵舟还要快上一线。 一股神识,突然从剑光中爆发而出,远远传开,“庄道友,还不出手?欲待何时?” 神识扩散传开的瞬间,一道法宝光华突然从下方山地间飞出,狠狠砸向陈登鸣的灵舟。 呼哧!—— 被撕裂的空气仿佛爆炸了般传出呼啸。 如此突然的袭击,陈登鸣却好似早已料到一般,灵舟突然提前预判,一个急停摆尾,恰好与袭来的法宝擦身而过,而后继续飞行。 那法宝砸在对面山体岩壁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爆开一窜刺眼的火星,巨大的山体岩壁‘库卡卡’地脱落下来,发出‘轰隆’巨响。 灵舟却继续往前飞窜逃遁。 才从山地之间打出法宝的庄方裕惊住。 这陈登鸣,竟似是早已料到他在这里埋伏,居然还能在如此紧张欲裂的时刻,急停灵舟而后转向? 但这一击,本是他报以投名状的一记攻势,看似进攻,实则藏拙,随时制造意外,岂料却被陈登鸣直接避开,都无需他放水了! “废物!” 杀刹护法一声狂啸,气温骤降,一股可怕而狂暴的杀气自他身上直冲而上。 他背后紫色双翅一扇,瞬间拔剑,人随杀剑而走。 嗡!! 空气撕开,杀刹护法仿佛瞬间移动,笼罩金色光晕的人影,在空中拉出一条宛如金色通道般的虚影。 陈登鸣顿时感受到极其强烈的压力从背后袭来。 金丹后期修士,尤其是这魔刹国护法,简直强得可怕! 他强忍现在进入人仙道体状态中自保的冲动,再度调转道力涌入灵舟内。 灵舟速度骤增! 一道剑光瞬息跨越数十里接近,宛如刺目的金色光束。 “轰”的一声。 灵舟被一剑绞杀得紊乱粉碎。 却仅仅只是一道残影。 还未等前方的陈登鸣喘息 又一道模糊而充满杀机的剑光,朝着灵舟方位再度杀来。 “再不出手,我就不玩了!” 此时,陈登鸣已是抵达埋伏点附近,冲向乔昭献等人潜藏方位,神识迅速传出。 就在这闪瞬之间,四周空气忽然变得无比粘稠,天色昏暗,道道冲天极光般的阵法之光,剧烈爆发,闪烁破空。 周遭无数灵气宛如漩涡一般,蜂拥呼啸,不断向陈登鸣所在方位涌去。 而灵气旋转时所带动的气流,亦不断将周遭所有五行灵气的流向改变。 大五行逆变阵! “五行遁宗!?” 才冲入阵法范围内的北灵圣子陡然色变。 只觉这一刻天旋地转,思维以及体内丹力运转都要受到阵力的侵袭干扰,五行颠倒,五蕴皆迷。 几乎在那瞬间,他双瞳收缩,看到两道灵威惊人的身影出现,合力一击,霎时击溃同样受到阵法影响的杀刹护法剑光。 看到这一切! 他顿时明白,出叛徒了! 答应合作的庄方裕,是假意合作。 但这并非关键,他从未完全信任过庄方裕,他信任的乃是耿受益。 眼下敌人能在附近设下这般阵法埋伏以及高手,负责监察联系庄方裕的耿受益,不可能不清楚。 甚至,无论长寿道子是否出现,也许他们也将会在某一刻被引来,一网打尽。 这种种想法,电光石火般从脑海浮现之时。 一道强烈的剑气,已宛如长虹经天,背刺杀来! “耿受益!!” 北灵圣子登时双目浮现黑褐色道力,发出龙吟虎啸般的怒吼。 这一刻他已不想再猎杀长寿道子,只想手刃叛徒。 下方。 陈登鸣只觉身上压力骤地一重,五行倒转,五蕴皆迷,唯有道力方可令他思维不受影响。 下一瞬,乔昭献的身影,便伴随几道灵威强大的身影冲出,向他扔来一枚阵令,豪气干云的传音笑道。 “老陈!好样的!现在你休息,换老子大杀四方!哈哈哈!” (本章完) 241:圣子头颅飞!强大的杀刹护法(为月票加更) 乔昭献等埋伏的三人连同突然反水的耿受益以及庄方裕,再加上一个陈登鸣,等同于是己方霎时有了六位金丹。 而敌手则只有二人,分别是金丹中期的北灵圣子以及金丹后期的杀刹护法。 至于那梦魇国的专使,此时则还在南域据点处,被夏顺元纠缠。 局面一时逆转。 乔昭献将阵令扔给陈登鸣化解阵力,便打了一声招呼就冲向北灵圣子。 然而,其去势快,回来得更快。 一只巨大完全由坚硬巨石凝聚的手掌,裹挟粘稠的空气,一巴掌拍飞耿受益的飞剑之时,更是将乔昭献逼退。 陈登鸣听到“轰”地一声,抬头看去时,乔昭献已被逼退到一堵山坡上,撞断几颗崖上树木。 还没等这位天道宗道子再度冲出,便见整座山体突然剧烈颤动。 突然地面崩裂塌陷,大块岩石泥土隆起,凝聚成两只巨大手掌,分别狠狠拍向乔昭献以及耿受益。 “咔!——” 乔昭献才与其中一只散发青黑色道力的大手接触,手中天道方戟便发出巨响,承受了无与伦比的巨力,被拍击得重重单膝跪地,将地面砸出一个浅坑。 另一侧的耿受益更是不济,直接被狠狠打飞了出去,遭到巨大的土石手掌狠狠碾压在地,体外防御法宝都被碾得灵光剧烈闪烁,一时岌岌可危。 “这么强?” 陈登鸣错愕看向半空浑身缭绕青黑色道力的北灵圣子。 对方此时宛如一个被大片青黑色气息笼罩的金色曜日,散发蓬勃丹力。 只见地面烟尘弥漫,大片泥土岩石从地面拔地而起,蜂拥向这位道子。 正准备冲杀向北灵圣子的庄方裕吓得一个激灵,立即降缓遁速。 “老乔,你行不行?” 陈登鸣低喝传音,察觉影响干扰自身的五行混乱阵力,随着阵令而削弱下去,立即纵身飞起。 “我当然行!” “轰”地一声,对面乔昭献长啸击爆土石巨手,浑身灵威浓烈,大喝,“快阻止他降落到地面,大五行逆变阵,还没那么快逆变成功!” 陈登鸣顿时把握到其意思,眼见北灵圣子迅速向地面降落,毫不犹豫操控大片惊魂丝凝聚一起,急速旋转。 一股股有如利刃的银亮丝线急速激撞,爆发尖啸。 骤地随他双手推出的刹那,激射而出。 “嘭嘭嘭——” 大片惊魂丝轰击进烟尘土石环绕的北灵圣子位置,却是发出沉闷撞击声响。 一个个青褐色烟尘弥漫的漩涡出现,都是气旋。 旋即烟尘散开,一个完全由土石包裹的巨大厚实石茧出现在空中,似是一堵牢不可摧的城墙,散发厚实古拙的气息,压抑而恐怖,缓缓降落下来。 陈登鸣灌注人仙道力的惊魂丝,竟完全不能攻破石茧,最多仅能撕裂表面,深入数尺,却无法伤及藏匿其中的北灵圣子分毫。 “老陈,你行不行?这北灵圣子的地仙道力很强吧?抓紧,我给你制造机会!” 乔昭献一声长啸杀至,胸口金丹之力宛如一轮小太阳耀眼,伴随天仙道力迸发。 他双目涌现深蓝光华,散发出一股不同于寻常金丹修士的浩瀚、冰冷灵威,似天威降世,突然甩出混元罡镯。 “咔——” 猛然间一个霹雳,像炸裂的炮弹,在头顶上响起。 一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凭空从天而降,霎时落在罡镯之上。 罡镯登时化作一道闪烁无穷电光的巨轮,狠狠撞在快要落地的石茧之上。 石茧内,北灵圣子同样察觉到强烈危机。 他想要以地仙道力从土地中汲取来更多力量。 但四面八方五行逆变,混淆感知,五蕴皆迷。 没有对应阵令,休想在短时间抽丝剥茧汲取出更多的大地之力。 “啊!——” 他发出一声不甘怒吼,唯有全力爆发金丹中期的丹力。 一团刺目金光,在他胸口扭成一道金至发白的光芒,壮大体外充斥满道力的石茧。 两大金丹道子的强横力量霹雳硬碰,“隆”的一声,顷刻爆出一声轰天雷响! 迸出一道青白相辉的毫光! 石茧顿时被这股巨大的震荡力震至炸裂开来,仿佛半座山轰塌发出的爆裂之声。 烟尘伴随碎石泥点四射,显露出其中飞出的北灵圣子身影。 他的身影才显露而出,便听到一阵呼啸之声伴随强烈威胁,从不远处传来。 初时细不可闻,仿似遥不可及,下一刻已响彻整个空间,震人耳鼓,盖过了方才的雷鸣,也压过了周遭呼呼的劲风。 一时天地间只有这尖锐刺耳的异声。 “什么?!” 他骤然扫目看去的刹那,便看到一双明亮璀璨如蓝宝石的双眼,看到那两鬓纷飞的白发…… 看到那白发飘舞的身影怀中,不断激撞高速旋转的一团银亮白光。 看清这一切的刹那,他双眼瞳孔骤缩,强烈的死亡威胁袭上心头,毫不犹豫就要催动宗门保命的底牌。 但这个念头才从心间诞生,还未彻底实施,便似已被对面那蓝宝石般的双眼窥透。 轰!—— 对面闪来了一道耀眼的白光,像道道已脱了缰的银色野马,聚集到了一起,高度凝聚旋转,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轰来。 “师尊!” 北灵圣子发出一声焦切高喝,胸前一面护心镜内,顿时散发出近乎黑色的纯粹地仙道力,凝聚强横的神识。 但这纯粹道力才涌出,不知何时已冲杀而来的乔昭献发出宛如天威神雷般的怒喝,震得人心收紧。 其手中天道方戟,似一道蓝色闪电激射而至。 嘭!—— 那才凝聚出的黑色纯粹道力还未成形,就被天道方戟中迸发出的深蓝天仙道力牵引,击溃。 “咔!——” 天道方戟顿时似无法承受般裂开。 “哇!” 乔昭献狂突出一口鲜血。 银亮的惊魂丝,如山洪暴发般横冲而过,再无可抵御的磅礴巨力瞬间透过北灵圣子身体。 霎时,北灵圣子整个人血箭横飞,被打成了筛子。 他身躯还未倒地。 空气骤地爆开一片气浪。 陈登鸣手持神变刀,与之瞬间擦身而过,一刀横切。 “噗!——” 一颗大好头颅登时冲天飞起,血如泉涌,些许溅射到陈登鸣白发之上,红白相间,触目惊心。 北灵圣子的无头尸体‘噗通’倒地,一道神魂才从其体内怒吼飞出。 忽然阵阵阴风响起。 陈登鸣神情肃穆,诵念晦涩阴语,手段娴熟,提前就已预判取出引魂幡,骤地摇动大幡。 瞬间阴风席卷,将北灵圣子的神魂卷入幡中吞噬。 “好!” 对面踉跄跌落在地的乔昭献大松一口气,感觉方才爆发太猛了,竟是有些脱力。 如此电光石火之间,陈登鸣与乔昭献默契配合,竟只是付出一人受伤的代价,斩杀了一位金丹中期的道子。 尽管这是对方陷入大五行逆变阵内惨遭埋伏,实力遭受压制。 可如此干脆利落的死去以及方才目接不暇的斗法,仍是将目睹这一切的庄方裕惊得浑身是汗,神色震惊。 他感觉自己才只是稍稍后撤,准备划水摸鱼的功夫,结果强大的北灵圣子竟就被陈登鸣一刀斩首了! 这时,阵阵强烈的灵威伴随轰鸣气爆声,仍是持续从另一边的半空传来。 那边,杀刹护法这位金丹后期的魔刹国大修战力惊人。 纵是处于大五行逆变阵的阵力压制下,仍是以一敌二,力扛一名金丹后期以及一名金丹初期的修士进攻。 那金丹初期修士虽境界低,却是进攻极其凌厉凶猛,剑气纵横,变幻无穷,时而如龙蛇夭矫,快进快出,迅猛灵变,赫然是蜀剑阁老熟人高凌霄。 至于那金丹后期修士,却是颇为面生,战法大气磅礴,甚至时而借阵力压制杀刹护法,主要也是此人承担了杀刹护法的大部分进攻,将之纠缠住。 “看来是五行遁宗的前辈。” 陈登鸣眼神中银芒电闪,一步踏出的刹那,身上灵威开始持续暴涨,进入人仙道体的状态。 他周身骨骼噼里啪啦连串爆响,整个人骨骼粗大延长,体型开始拔高,肌肉暴突,头上的黑发都逐渐变得银亮。 一股晦涩而强悍的气息,从他全身散发而出。 乔昭献大笑抛开断裂的天道方戟,道,“老陈,你终于要动真格了!刚干掉一个北灵圣子不过瘾,彰显不出你我二人的厉害。 这次就让我们联手,干掉一个魔刹国护法吧!” “狂妄!” 远处空中,杀刹护法眼神中杀机炽烈,发出怒吼。 突然手中杀剑一挥,森寒杀气竟凝结冰晶,使空气也迅速冷却了下来。 他一剑逼退五行遁宗老者的刹那,剑气分化,成另三道耀眼剑光,撕裂空气,令人生出一种无坚不摧的异感,袭向陈登鸣、高凌霄以及乔昭献三人。 可怕的神识威压伴随杀气,扑面而来。 乔昭献顿时闭上了臭嘴。 高凌霄同时面色一白,受强烈的杀气和神识冲击,心神战栗。 唯有陈登鸣受到的影响不大。 他心境稳固,庞大如银光小巨人般的身躯一蹬地,瞬间冲天而起,间不容发避开剑光。 “轰”的一声。 地面如爆炸一般,出现一个大坑。 他庞大身体逆着空气冲击波,如闪电般冲向杀刹护法。 无数惊魂丝呼啸而至,突兀的出现在手中,成一把闪光大刀,化作八丈多长,便要狠狠劈出。 炽亮刀刃摩擦空气,边缘都浮现出微红的光芒。 “杀!” 杀刹护法突然双目闪烁寒光掐诀,发出一声凛冽而冰冷的低喝。 三阶顶级术法——杀字诀! 顿时周遭几人,即便是五行遁宗的金丹后期老者,也霎时从心底深处涌起了一股浓烈杀机。 杀机一动,翻天覆地,龙蛇起陆! 庄方裕距离最远,却因心性最差,第一个受到影响,突然便朝着附近的乔昭献发起进攻。 陈登鸣则只觉心中陡似爆发一个惊雷,天人合一状态下的心境都受到影响,诞生涟漪,思维微微一片空白,向前冲杀的气势也不由一弱。 这时,杀刹护法那绽放刺目金光的身影已是在模糊空气中,冲杀而来。 一剑横扫,一大片灵气激波将空气切割开来。 与陈登鸣劈出的一刀狠狠相撞。 这是毫无花哨的一击! 哪怕有道力相助,陈登鸣亦感觉双臂宛如遭受重锤袭击,虎口崩裂。 惊魂丝凝聚的大刀,承受不住这股澎湃丹力冲击,瞬间再度爆开成无数银丝。 他身形在这股冲击力下后撤降落,还未反应过来,顿时感受一股寒毛耸立之感。 嗖!—— 散发凛冽杀机的飞剑疾刺向他的心口,急剧压缩的空气与丹力,形成一道赤红激波。 陈登鸣浑身寒毛耸立,双目瞬间浮现蓝光,心神更是与身上穿着的妖兵盔甲相连。 顿时妖兵盔甲爆绽灵光,覆盖小巨人般的身躯,挡住刺杀而来的杀剑一击。 “铛!——” 灵气剧烈激荡,气流狂暴。 一圈环形激波从命中点爆发。 陈登鸣顿时身躯如炮弹般被轰飞了下去,重重砸在地面,将地面犁出数丈长的沟壑,只感觉强大如人仙道体,这时竟都浑身剧痛,骨骼仿佛都在呻吟。 尤其心口处被击中的位置,仿佛喘不过气来,心脏都骤停了。 所幸,还不待杀刹护法继续追击,五行遁宗的金丹后期强者已及时拦截。 但只从这仅能周旋,哪怕借助阵法也无法将杀刹护法压制的状况来看。 纵是二者同处于金丹后期,这魔刹国杀刹护法的实力,显然更强了许多,其赫赫凶名,并非浪得虚名 (快十二点了,虽然想多写点,还是先加更了,求月底月票) (本章完) 242:魔仙之血!拼尽全力的胜利(求月票) 金丹后期强者那远超陈登鸣十数倍的丹力,委实惊人可怕,但杀刹护法更强的,却是杀念神识以及堪比剑修的杀剑。 这二者结合,使得其战力便是五行遁宗的金丹后期修士甘庆鸿也只能甘拜下风,依靠大五行逆变阵,也只能勉强抗衡,想要将之击杀,却很难办到。 此时,乔昭献以及高凌霄,也均是摆脱了杀念对心神的入侵,很是狼狈。 乔昭献最惨,突遭被杀念影响的庄方裕袭击,猝不及防之下,险些遭受背刺被重创,心惊肉跳下,立即招呼庄方裕以及耿受益离开。 “对付这杀刹护法,靠人多已是无用。你们二位出阵吧,去支援云雨宗的夏长老。” 庄方裕与耿受益二人都是拎得清,闻言也不迟疑,立即驭器出阵,去支援夏顺元。 他们二人的神识力量,在众人中完全垫底,遭受杀字诀入侵影响心神后,自身虽不会有太大危险,身旁人却是非常危险。 这杀字诀,越是在群战混战中,越是能发挥出惊人威力。 这时,陈登鸣也已缓过气儿来,从地面站起。 神色后怕看向心口位置,这里被生生击出的一个深深剑坑。 三阶高级的妖兵盔甲,防御力极其强大,却险些扛不住杀刹护法的一剑刺杀。 对方手中那柄杀剑,很可能是三阶顶级的法宝。 单靠惊魂丝这种三阶低级的法宝,已无法抗衡对方的杀剑。 惊魂丝没被损毁,已算是其设计足够精巧,承受巨力的瞬间会自行崩散。 但如此也不是办法,杀伤也很难凝聚。 这时,乔昭献传音过来,“老陈,你怎么样?还行不行? 我看甘前辈也快撑不住了,这杀刹护法的实力超乎想象,比曾经的血刹护法还要强。” 此时,五行遁宗的甘庆鸿确实一直处于下风,一副快撑不住的样子。 二人交手打得有来有回,空中电光闪闪,天穹好像着了火,却又有古怪而寒冷彻骨的狂风伴随杀机释放,吹得下方山林中的树木都唰啦啦直响。 可以看出,杀刹护法数次想要摆脱纠缠,突围离去,但却均是被阻拦。 甘庆鸿虽然处于下风,却宛如牛皮糖般死死纠缠,在杀刹护法的凌厉凶猛攻势下,就是不曾倒下。 看到这一幕,陈登鸣感叹,五行遁宗的修士,果然不愧是出了名的老乌龟。 与长寿宗不同,长寿宗是是因活得长而获得老乌龟荣誉,五行遁宗则是因极其精擅斗法中的防守,才获得老乌龟的另一荣誉。 “我没事。” 陈登鸣看向乔昭献,指了指对方嘴角鲜血,咧嘴一笑,“倒是你,你行不行?” “我当然行!” 乔昭献豪气干云大笑,手持混元罡镯,又看向另一旁的高凌霄,“甘前辈撑不住多久,我们准备联手吧?就像上次那样!” 高凌霄瞅了一眼乔昭献,傲娇轻哼。 又看向宛如银光小巨人般身穿盔甲的陈登鸣。 却见这位时隔几年不见的陈白毛,如今浑身散发出的威势更强。 其胸口金丹释放璀璨金光,浑身笼罩人仙道力的银光,全身肌肉块垒层层充满压迫力,双眼则如蓝宝石般深邃,酝酿着浩瀚冰冷的气息,似能看穿人心底所有秘密。 高凌霄还是从未在同境界修士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哪怕是乔昭献,她都未必服气,但这长寿道子,却令她芳心紧绷,沉吟道,“还是陈道兄打头阵吧!刚刚也唯有他能与杀刹护法过过招,受到的杀念影响较小。” 乔昭献闻言尴尬,这是被小瞧了啊。 “要抓紧时间了!” 陈登鸣感受到体内道力在人仙道体状态下的流失速度,神色肃穆。 突然从储物袋中拿出曾经得自牛头大将的飓风战斧。 一双缭绕银色道力的厚实大手,抓住这长达两丈多的妖兵,沉声道,“老乔,你我一起出手,窥准时机,我为你增强天仙道力的天威效果。” 乔昭献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陈登鸣的意思。 长寿宗的天仙道统虽是属寿之传承,却也有其他辅助作战的能力,例如天眼通、天心境以及操控天地自然以及灵气等等。 陈登鸣若是在关键时刻操控天气汇聚雷云,确实可以助乔昭献召来的天威之雷更强。 高凌霄见这二人商议妥当,正欲问一句‘那我呢’。 陈登鸣已是双目蓝光一闪,窥准上方战场中的一处时机,高喝一声,“出手!” 轰!—— 足下地面泥土爆开。 半空中的空气摩擦出一片乳白色的音障云。 一股冲击波猛地扩散,陈登鸣庞大如小山般的身影,已出现在上方战圈内。 他几乎是依靠天眼通,提前就预判窥准了最佳的出手时机。 在他冲入战圈的瞬间,正是甘庆鸿恰好被逼退,杀刹护法刚刚出手,旧力方去,新力不济之时。 在这恰好时机,他如小山般散发压迫力的身影填补甘庆鸿的空缺,手中的飓风战斧瞬间散发璀璨银光。 下一刻,他猛地一挥,斧刃高速摩擦空气散发灼热红光,爆发出惊人的一声尖啸。 “嗯?” 杀刹护法心中凛然,双目突然电光隐现,损耗剧烈的神识不得不再度散发出冷酷而透视人心的杀意。 陈登鸣思维霎时微微空白,精神战栗。 就是这么短短不到半息的时间,杀刹护法已缓过气,杀剑飞来。 压缩的丹力形成一道可怕的激波,剑影模糊闪电般化作光影与劈来的斧刃交接一起。 “叮!”—— 剑尖与斧刃交接,爆发出一片锋锐激波横扫开来,落在下方山林的刹那,岩壁也被瞬间切开,切口一片通红,似要融化。 陈登鸣身躯不由自主在这股巨大冲击力下后撤,手臂巨颤。 杀剑仅是在空中飞匝几圈,又在杀刹护法掐诀下,化作道道强横无匹的剑气射出,恍如霹雳般的耀眼光束直袭。 却在此时,一面散发五彩的五行大华盖挡在陈登鸣身前,‘噼噼啪啪’将剑气阻挡下来。 甘庆鸿适时配合出手。 陈登鸣双目倏然闪过夺目金光,两鬓白发飞舞。 瞬发宗师级别的点金术,隔空作用在杀刹护法身上。 杀刹护法身躯一僵。 “死!” 电光激闪,剑气漫空呼啸而至,高凌霄驱使飞剑化作满天光影,有如疾雨狂风般,袭向杀刹护法。 侧方不远处的空中,乔昭献双手高举。 他身上散发出强烈的灵威,聚拢来头顶大片由灵气汇聚而成的乌云,额头都泌出大量汗珠。 “滚!!” 杀刹护法怒吼一声,眼神中的杀机极其浓烈爆发。 雄浑沛然的丹力随着五指点出的刹那,其五指指尖骨头裂开,血肉弥散,竟是飞出五道奇异的骨刺形法宝。 这法宝‘咻咻’狂飞尖啸,以普通人肉眼看不清楚的高速,对上了高凌霄有若泻地的水银般无隙不入的飞剑。 好似鲜花盛放般,五只指头在剑锋前虚晃出无数指影。 “叮叮叮”无比密集的声响中! 骨刺陡然击中剑侧。 劲气横泄,飞剑以及齐齐五根骨刺飞跌开来。 “哇!” 高凌霄檀口狂吐鲜血,衣衫好似迎上狂风紧贴前身,凸显出身前的宏伟,袖角衣袂向后劲拂狂扬,飞跌出去。 但就在这一瞬间。 道道宛如五色绳索般的阵力彩光,倏地在甘庆鸿的调动下电射而出,将杀刹护法顿时捆绑锁定在半空。 “好机会!” 陈登鸣眼神中蓝光浓烈,瞬间驭空冲出,宛如一阵闪烁银光的狂风吹过。 一个庞大虚影在空中一闪而逝,挤压带起一片白色气浪。 杀刹护法只觉才解决一个麻烦,身躯突然被禁锢。 以他上品金灵根的资质,竟也很难再捕捉到四周的金系灵气。 接着眼前光华大盛,陈登鸣魁梧庞大散发威压的身影出现,双臂肌肉隆起一挥。 嗖!! 一道闪烁银光的巨斧,宛如天外骤来的闪电破开乌云密布的天穹,当胸杀至。 “不!” 他首次生出强烈的生命威胁感,心中大为栗然,立即调动最后的保命底牌。 在斧芒近乎临身的刹那,一蓬散发惊人魔气的乌光浮现,将他的身躯瞬间笼罩。 甘庆鸿神色惊异大喝,“魔血?” “噗!——” 银亮斧芒刹那将杀刹护法的身躯分成两半,继而余势不减,像劈开海浪般将空气撕裂,落在下方山间。 轰!! 一座小山头直接被凌厉澎湃的斧劲剖开,向两侧倒塌飞去,伴随大量的树木飞舞。 下一刻,杀刹护法的两截被乌光笼罩的身躯,便分别重重落在地面。 巨大的冲击力下,地面好似豆腐一般崩裂下沉。 一侧摇摇欲坠的一株大树微微摇晃了几下,再也支撑不住,轰隆朝一侧倒下,暴起一片巨大的烟尘。 就在这时,分跌两处的杀刹护法身躯,竟是在乌光笼罩中瞬间再度合拢,骤以急速蹿入地底遁走。 陈登鸣这一击,虽是逼迫出了他从未动用过的最大保命底牌,令他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却也令他摆脱了甘庆鸿的五行困仙绳。 “老乔!他还没死!” 陈登鸣一声长啸。 小山般的身躯狂冲下去,拖起一串金银之光,宛如流星尾巴。 半空中,酝酿已久的乔昭献双目蓝光剧盛,蓦地一声大喝,放下高举的双手。 近乎同时,陈登鸣双目蓝光闪烁,天仙道力释放,晶莹剔透的灵神中,顿时感应到了四面八方空中的灵气。 其中被乔昭献聚拢的灵气乌云最为强烈。 他倏然心神动念。 大片灵气潮汐被天仙道力调动,呼啸着,涌向随着乔昭献挥手间降落的灵气云层而去。 “轰——隆——啪”! 一声震雷震天响。 随着乔昭献手掌挥舞降落下去的灵气云层,瞬间被点亮,刹那好似化成了一道漏斗,落下一道惊人的散发强烈天威的闪电。 半个天穹仿佛被一条火蛇划破了,这火蛇用令人目眩的惨白之光,瞬间命中地底深处逃遁的杀刹护法。 “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从地底爆发。 杀刹护法体外笼罩的乌光在剧烈高温的雷火中,迅速融化,蒸腾起大片黑色的邪恶气息。 但其身躯竟仍是没有彻底被轰炸成碎片。 甚至方才被劈开的巨大伤口,此时竟然也在黑色气息中隐约合拢到了一起。 甘庆鸿脸色大变高喝,“快杀了他,魔血已经进入他的体内,魔刹国主可借魔血,利用他的身躯降临分神!” 轰! 大地倏然散发五彩之色。 甘庆鸿正欲施法,避开雷火,干掉杀刹护法。 陈登鸣裹挟着在浓雾中的庞大身影已是降临落下。 妖兵盔甲硬扛着雷火侵袭。 陈登鸣一声长啸,双臂肌肉隆起,飓风战斧掀起狂风,狠狠砸入地底中的杀刹护法身上。 “嘭!!” 犹如被巨雷击中。 一圈冲击波爆开,大地泥土像是暴风雨般四射,烟尘飞扬。 杀刹护法的惨叫声顿时戛然而止。 大半个身躯都被这一斧头砸得爆炸开来,骨肉分离,骨头渣子四散。 其仍旧完好的双眼却突然变成令人心悸的纯黑之色,大量鲜血汩汩汇聚向脑袋,双目死死盯着陈登鸣。 大量邪恶的黑色魔气向其脑袋和双眼凝聚,似有一股无比邪恶而凶悍的神念在凝聚,即将降临! 他张开口,邪恶漆黑的双眼凝注陈登鸣,正欲说话。 陈登鸣寒毛耸立,举起巨斧,尾部的尖端闪电般狠狠刺下! “别废话!快去死!!” “咔”地一声! 粗壮的尖端直接扎入杀刹护法坚硬的额头内,从后脑破出。 然而那黑色魔气却仍未消散,甚至伴随汩汩血液,如黑色的触角般攀附在斧柄上。 陈登鸣双目蓝光一闪,握住斧柄的粗大手掌蓦地一紧,最后一些银亮的人仙道力,如闪电般爆发。 轰! 大地巨颤,泥土爆开,杀刹护法的脑袋也跟着在银光中爆了,粘稠不散的黑色魔气,在银光中如被净化,迅速消散,隐隐散发出阵阵令人头晕脑胀的尖啸。 陈登鸣只觉被这股尖啸播散扫到,就头痛欲裂,好似有股可怕的意志要入侵心灵。 但在天仙道力维持的天心境防护下,这股意志也迅速消弭。 他心神紧绷,直到黑气彻底消散,杀刹护法的头颅去生机。 正欲召出招魂幡,倏然想起什么,逐渐放松下来,“魔刹国他的神魂又魂飞魄散了吗?” 这一放松,陈登鸣顿时感觉身躯像是要随时垮塌下去。 近乎油尽灯枯的人仙道力,再也无法维持人仙道体的状态,庞大身形迅速恢复。 周遭雷火所带来的滚烫感,伴随退出人仙道体而逐渐强烈,隔着盔甲都感觉到一股股热气蒸腾,尤其是脸庞和脑袋等没被笼罩的部位。 陈登鸣强提一口气,先飞出深坑。 在坑外落地的刹那,双足一软,险些要瘫坐在地。 累! 太累了! 此时结束战斗后,感觉整个人就像是要散架了,全身肌肉酸痛,心力枯竭,神识虚弱,人仙道力也见底,天仙道力所剩无几。 这一战,他看似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但力量损耗确实太大了。 抵挡杀刹护法的杀念神识,就需要他维持天心境的状态,也就损耗心力以及神识。 换一个心境没这么强的,根本无法伤害到杀刹护法,接近的刹那,就会被杀念神识进攻,一个晃神就要被杀剑斩下脑袋。 “嗖!嗖!” 这时,乔昭献等人也纷纷飞掠靠近过来,目光看向深坑内的杀刹护法那惨不卒睹的尸体时,都是微微咂舌,旋即松口气。 “没想到,他身上竟还携带有如此纯正的魔血” 甘庆鸿双目惊悸,一阵后怕道,“若是他一开始就动用魔血的力量,我们可能都得全军覆没。” “这么厉害?”乔昭献惊悚,“那他怎么一开始不用魔血?” 甘庆鸿摇头,眼神中略带惊惧,“魔血源自魔仙,具体是哪一尊魔仙,不得而知。 这血其实也就是魔仙道统的传承之力,蕴含极其磅礴的力量,是所有魔修心中的圣物。 但此物很是可怕阴损,一旦贸然使用,很有可能被魔血中所蕴涵的魔仙意志侵袭进心神,自此沦为魔的傀儡,成为丧失神智的妖魔。” 甘庆鸿话语一顿,凝重道,“西域最初的妖魔,传闻就是被魔血制造出的产物,魔刹国之所以强大,便是因为魔刹国主具备很纯正的魔仙血 刚刚我们要是阻止稍微迟一些,魔刹国主也许就会借体分神而来,我们都得陪葬。” “嘁!” 乔昭献放松下来,摇头道,“原来这玩意儿会入侵人的心神,难怪这杀刹护法在最后关头才会动用,他是杀刹护法,不是傻佬护法。” 话是这么说,众人闻言,心底也还是都有些后怕的。 奶奶的。 计划如此周详,却还是险些阴沟翻船了。 也真是不能小觑任何人,尤其是杀刹护法这种金丹后期中都算是顶级强者的存在。 不过现在,既然试探出杀刹护法拥有魔血,这也是一大重要情报,说不定其他三位护法也都拥有魔血。 乔昭献看向身穿盔甲的陈登鸣,神色羡慕伸手敲了敲盔甲,道,“老陈!可以啊。上次这盔甲,你竟然修复了穿在身上,是令夫人的杰作吧? 什么时候也让我认识认识令夫人。” 陈登鸣一巴掌拍开乔昭献的手,冷哼,“你也把你夫人介绍我认识一下?” 乔昭献一愣,哈哈大笑,“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人。” 高凌霄捂住胸口走来,轻哼道,“擦干净你的鼻血,再说这话。” 乔昭献讶然,才发现七窍竟已流血。 “把战利品都收起吧,然后我们立即离开这里,回头再分配。” 陈登鸣说着,突然意识到,这还不是当初那个三人小队,由自己决策,当即看向甘庆鸿,恭敬作揖道,“这次多亏甘前辈了。” 甘庆鸿讶然,旋即惭愧作揖回礼,客气笑道,“老夫应该多谢陈小友你们才是,你们这些道子,的确是强大啊。” 他的确感到惭愧,跟杀刹护法打了老久,只能固守,无法形成有利的进攻。 反倒是靠三位金丹初期的道子形成的有效攻势,才杀死魔国护法。 不过,这杀刹护法的实力,确实强得可怕,可能是四大护法中最强的一位。 四人迅速打扫收拾好战场,将杀刹护法以及北灵圣子的物品都收起,尸体也没落下。 而后拆卸了阵法,立即离去,赶往南域据点,陈登鸣途中疑惑询问。 “我倒是忘了问,你们是提前得到了情报,就埋伏在了这里?我怎么感觉,我这次又成了诱饵?” (求月底月票!最后一天,月票满5000加更2章,明天先加一章以表诚意哈) (本章完) 243:吓退梦魇专使!四域震动 “巧合,纯属巧合,倒不是以你为诱饵,而是你早已被北灵圣子盯上了。 这次要说,也是那个听说与你有些仇怨的寒极门庄道友立功了,还有就是凌天剑派的耿道友,他算是南域安插在北域的内应” 面对陈登鸣的疑惑,乔昭献一边嗑药疗伤,一边解释道,而后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陈登鸣听后才恍然,旋即不由又感到有些无语。 北灵圣子以及杀刹护法,竟是早就盯上他了,为了围猎他,居然还联手压住了入侵南域边陲的进程,就为了将他拿下。 这是将他看得比整个南域边陲还重要啊,委实令他感到被过于重视了。 本来以为实力变强,名声在外后,麻烦就会少很多,至少不会有不长眼的,再找自己的麻烦。 结果现在发现,这终究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不长眼的人,或许的确是会少很多,但长了眼的,却还要招惹他的,一般都是真正能对他构成生命威胁的强者。 “若非这次老乔他们赶来埋伏援助,只怕我就要躲进南寻避劫了,北灵圣子这些高手,都接触过道统之地,未必会跟进南寻” 陈登鸣心中暗自庆幸。 甘庆鸿欣然道,“此次也算是因祸得福,我本以为,咱们能猎杀他们其中一人就算不错了,现在却是将北灵圣子以及杀刹护法都宰了。 这是一件非常大的功劳,不止是这些人的身份,还因为他们的死,也将极大挫败北域诸宗联盟的士气,破坏了北域入侵南域边陲的计划” 他话语一顿,看向陈登鸣,笑道,“陈小友,你的实力真令老夫感到惊讶,此次你是居功至伟。” 他大方说出此言,表示不会邀功,宁愿卖陈登鸣一个好,同时也想看乔昭献二人的看法。 乔昭献与高凌霄却是并无异议,他们二人对彼此都不会服气。 但对于陈登鸣,却又出奇的一致很服气。 陈登鸣能独自与杀刹护法照面交手,还能摆脱逃开,证明已有与寻常金丹后期修士交手的能力,至少自保无虞,方才表现出的战力,也令二人钦佩。 “大家都有功劳。” 陈登鸣谦虚客气了一句,眼见前方南寻据点在望,却并无战斗交手的动静,猜测还有一个梦魇国的专使搞不好已经逃了。 他疑道,“现在人手这么吃紧?你们既然已通过庄方裕以及耿受益知晓情况,怎么没多邀几位高手一起来。” 一直没发言的高凌霄摇头道,“没那么简单,我们东域包括南域明面上出世的高手,都被各种眼线、内应甚至卦算占卜之术盯上了,很难匿踪来此设伏,时间一长,就要暴露。 就算是我们三人,也是在耿受益的掩护下,才短期没有暴露” “不错。” 乔昭献神色凝重,“而且我们在今日之前,甚至都不清楚还有一个杀刹护法埋伏着。 哪怕是耿受益,在今日之前,都不知道北灵圣子到底有什么后手。 我们也只事先通过一个情报得知,会有梦魇国的专使配合北灵圣子动手。 这次能请动甘长老布置大五行逆变阵,其实已是无比重视了,却没料到,还是小觑了敌人险些翻船了。” 陈登鸣闻言颔首,暗道魔修中还真是没简单的角色啊。 哪怕北灵圣子身旁安插的耿受益乃是内应,都没能提前从北灵圣子口中得到更多的情报。 北灵圣子行事已经够小心了,按道理来说,其自身就堪比一个金丹后期强者的战力,再加上一个更强的杀刹护法,正常情况下,没有四名金丹后期高手出手,都难以留下他们。 但这次中了埋伏,又碰上他们这群怪胎,就很倒霉了。 一行四人交流之间,已赶到了南域据点。 这里一派狼藉景象,之前发生了大战,还有一些来练气甚至筑基修士被波及,死伤了上百人。 然而庄方裕、夏顺元等人都没有留在此地。 众人降落下去,立即被留在此地的筑基修士殷勤又忐忑地接待,告知庄方裕等人是去追击梦魇国专使去了。 “那梦魇国专使太强了……我们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就中招了,有些弟兄已经气绝身亡了,还有些人还有气儿,就是醒不过来。” 负责接待的一位筑基后期修士愁容满面,说起来都有些心有余悸,看向陈登鸣等人的眼神中略带几分企盼。 乔昭献神色凝重,“看来是中了梦魇国金丹的妖术梦魇幻狱,几乎很难再苏醒了,除非抓住那而梦魇国金丹专使,让其出手解除” “不错,除非抓住那妖魔,否则就只有专精神识一道的金丹修士出手,方有可能。” 甘庆鸿微微颔首,又看向了陈登鸣,在他眼中,陈登鸣便似是专精神识一道的金丹大修。 否则那杀刹护法的杀念神识,对他都能构成伤害影响,又怎会对陈登鸣威胁不算大。 甘庆鸿此言一出,跟随在接待的筑基后期修士身后的一名筑基修士,顿时面色惨白。 金丹后期的大修如此发言,仿佛最后的希望也被剥夺,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显然,中招的修士中,就有其亲近之人。 “梦魇国妖魔确实厉害,昔日我在筑基时也与梦魇国妖魔交手过” 陈登鸣察觉到甘庆鸿的目光,感叹一声,想起了曾经与梦魇国妖魔交手的经历,当时很多修士都中招,被梦魇国妖魔附体。 “带我去看看那些还未死的人。” 陈登鸣看向两名接待的筑基道。 他身兼天仙、人仙两大道统道力,又精研炼神诀、圣心诀等精神心灵的术法神通,的确是有可能化解妖术梦魇幻狱。 那流泪的筑基修士闻言,重新燃起了希望,连忙躬身连拜,立即带着陈登鸣等人去后方的房屋。 乔昭献等人也来了兴趣,深知陈登鸣的厉害,纷纷跟了过去。 但见临时收拾的宽敞房屋内,气氛压抑,竹帘遮掩的里间大通床铺上躺了十几人,尽皆身上没有任何伤势,却陷入昏睡中,气息微弱。 其中二人身上灵威较强,乃是筑基修士,另十一人则都是练气修士。 “都快出去,让这位金丹前辈看看情况。” 引路的筑基修士遣退屋内负责照顾的一些仆人,而后掐诀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恭敬掀开竹帘,请陈登鸣入内。 陈登鸣进入里间,目光落在躺满了一屋的修士身上。 但见这些人脸庞或苍白或如金纸,有气儿进,没气儿出,一副快要行将就木的濒死模样。 “像是丢了魂儿” 陈登鸣皱眉,运集心神,调动天仙道力,双眼蓝湛湛,很快进入天眼通的状态。 他目光凝聚,天眼通顿时看到一幕奇异的画面。 只见这十几人的神魂皆被一团褐色气息团团包围,聚集在识海之中。 两名筑基修士还好,识海中还存在微弱的神识之光。 其他练气修士,却都是神魂即将要被吞噬似的,魂力微弱。 “这团褐色气息,看来就是梦魇幻狱了” 陈登鸣尝试分出一道神识,以炼神诀膜术的攻击方式,接触向其中一位练气修士。 才接触到那褐色气息的一刹间,他顿时感到一股昏昏欲睡的迷茫感受涌上心灵,近乎抑制不住的诞生睡意。 “竟然能影响到我。” 陈登鸣静如止水的脸容,闪过难以掩盖的惊讶,双眼中蓝光更盛,心灵晋入了天心境。 吾心为天心,吾意即天意! 那股昏昏欲睡的感受顿时消退,一股即将入侵到他心灵的神识顿时破灭。 笼罩练气修士神魂的那股褐色气息消散了。 在这一刻,陈登鸣只觉脑海霎时浮现出一幕画面,隐约能感应到远处的一道人影,以及一股强大的神识之力。 他顿时意识到,那是逃出去的梦魇国专使。 几乎在他感应到对方的瞬间,对方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不由惊骇。 “呃” 这时,神魂得到解脱的练气修士,终于是悠悠醒转过来。 这一幕,登时看得在场之人俱是惊喜。 乔昭献赞叹,“行啊老陈!你这手段,层出不穷,梦魇幻狱你都能破除” 陈登鸣皱眉,“我已经感应到这位梦魇国专使的存在,不过距离很远,看来夏顺元他们是追丢了。” 乔昭献等人闻言一惊。 陈登鸣双眼似雷光四射,两鬓白发无风自动。 一股更强的神识在天仙道力的加持下,入侵进床铺上十几人的体内。 这是欲要借这十几人作为媒介,隔空打击那梦魇国专使,甚至借天眼通,锁定对方位置,建立心灵层面的感应。 玩心灵以及精神层面的手段,向来是他最精擅的,哪怕梦魇国妖魔,也是不虚。 然而就在他的神识刚侵入进去,一团团笼罩这些修士神魂的褐色气息,齐齐自行崩溃消散,根本不与他硬碰。 一时间,床铺上十几人纷纷传出闷哼或梦呓声,陆续悠悠醒转。 那先前引路的筑基修士立即喜叫起来,忙对陈登鸣道谢过后,扑到一名筑基女修身前。 甘庆鸿等人颇为惊奇。 这么快陈登鸣竟就破除了梦魇幻狱? “这梦魇国专使看来也是受伤很重竟然不与我交手,主动撤了术法。” 陈登鸣收回神识与道力,看向甘庆鸿等人,摇头解释。 “这也是陈小友你实力过人啊。” 甘庆鸿唏嘘道,“老夫虽然与梦魇国妖魔交手不多,却也知道这些梦魇国妖魔极其狂妄凶狠,这种主动退避的情况,尤其还是在精神心灵层面,却是很少发生” “怪胎” 高凌霄瞅着陈登鸣施法后威棱四射的面庞,心里嘟囔,面上却不敢表露这种吐槽。 在她看来,这陈白毛简直就像是没有短板了。 进攻时的凶猛凌厉程度,比她使用剑仙道力也不遑多让,精神心灵层面,却又比她强多了。 长寿宗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熬了这么多年,背负了多年宗门修士不能打的名头,这次却冒出了一个让她和乔昭献都自叹弗如的人物。 这时,两股金丹灵威突然从据点外出现。 却是夏顺元以及庄方裕返回了。 双方再度聚集,得知北灵圣子以及杀刹护法尽皆伏诛后,夏顺元一张老脸震惊得皱成了橘子皮,有些语无伦次。 庄方裕则是暗自庆幸,自己与老耿乃是旧交,压根就没想过放着好好日子不过,就为了报复长寿道子便叛变。 还好也是没叛变的机会,否则若是受不住北灵雪莲的诱惑叛变了,他绝对第一个被长寿道子打死。 “庄道友,多谢你这次及时通风报信。” 陈登鸣也是恩仇分明之人,事后拉住紧张兮兮的庄方裕,客气笑道,“往日咱们的仇隙,就一笔勾销吧,你那坐骑金辇,我坐得也不舒服,回头还给你。” 庄方裕被陈登鸣拉住说这么一番话,他很感动,却不敢动。 北灵圣子被眼前这位笑眯眯的白毛一刀斩首的场景,还在脑海不断回放,历历在目,立即陪笑道。 “陈道友您这话说得,哪有什么好感谢的,我这也是为联盟立功,您干掉了北灵圣子,我也是有功的。 那金辇您坐着不舒服? 没事,您说喜欢什么样的款式,我回头再给您定制一套新的送去。” 陈登鸣坐得舒服不舒服,庄方裕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肯定要让这位道爷心里舒服了。 否则万一哪天不痛快,又想起他之前霸占骆山城的仇怨,那不是给他自己找不痛快? 这坐骑和金辇,人家之前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强抢去的,哪儿能坐得舒服? 他现在改亲自定制了送,那可就比抢的舒服多了。 结交这么一位强大的道子,对他老庄而言,只赚不赔,这格局不就一下子打开了。 与此同时,七百多里外。 一条水声隆隆的冰冷瀑布底部,倏然淤泥翻滚,显露出了一张脸颊,脸色青黑,双目紧闭,鼻孔和耳朵紧紧贴合,赫然是一种敛息匿踪的状态。 这时,此人感到那股来自远方的入侵而来的强大神识,终于消散,他才松口气。 他霍然醒转,把眼张开一线,看着从眼前波荡而过的冰冷水流,脑海中,不由自主还浮现出之前心灵感应到的那可怕之人的清晰形象。 对方天庭广阔,两鬓白发,双目精灵深邃,眼神充斥冰冷浩瀚如无垠苍穹的蓝光,威棱雷射,面上一片光辉,似能直接跨越时空距离,精神沿着那蓝光侵入他的心灵中。 之前那一刹,他整个人如入冰窖,呼吸困难,只觉稍有迟疑,可能就要被对方那可怕的精神侵入心灵深处,锁定了位置。 “好可怕的人,此人两鬓白发,想必就是那长寿道子陈白毛了?” 梦魇国专使心神悸动,从来都胆大妄为不知怕为何物的他,如今却是怕了,对一个实力境界比他还低的修士诞生了惧怕之情。 他清楚,既然对方安然出现对他发起了袭击,那么北灵圣子等人,只怕也已发生了危险,能逃走便已是最好的结果。 遥想此行之前,他与北灵圣子意气风发,商讨擒拿长寿道子后入侵南域边陲,立下大功,一举在西域诸宗联盟中大振声威。 岂料却是出师未捷,搞不好还有人会死。 当晚,北灵宗北灵圣子、魔刹国杀刹护法伏诛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东域以及南域的诸宗联盟中。 一时间,宛如一石激起千重浪,掀起轩然大波。 这数年间,哪怕南北两域也逐渐卷入了战争,但四域战争整体局面还是相对克制,并未出现金丹中期以上的强者陨落的事件发生。 北灵圣子以及杀刹护法,一个是北灵宗道子,掌握有地仙道统,一个则是魔刹国四大金丹后期的护法之一。 这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是寻常没有多大背景的小门小派的金丹修士。 这二人随便一个建立门派,都是绝对不弱于长春派这样的仙门。 然而现在,这两位大人物都被干掉,对西域魔修阵营都算是一记沉重的打击。 北灵宗以及魔刹国搞不好都要发疯了,可能北灵圣母以及魔刹国主都要撕破元婴协议出手,展开元婴大战。 一时四域之中但凡得到消息的宗门势力,都是颇多猜测,人心惶惶。 陈登鸣等人也早在传出消息后没多久,就被东南两域联盟的高层立即传令召回,一派山雨欲来的紧张氛围。 陈登鸣与乔昭献、高凌霄三人,一同前往东域诸宗联盟的合关城,上交音影珠以及敌手尸体,记录战功,同时等待诸宗联盟的进一步安排。 甘庆鸿则独自去往南域诸宗联盟,汇报情况。 这五行遁宗的金丹长老却也很会做人,直接将所有战利品交由陈登鸣三人,带去合关城记录而后分配,表现得非常大气。 此刻,飞往东域合关城的灵舟之上。 陈登鸣三人聚在一起整理战利品,时不时发出惊叹。 “这杀剑,不愧是三阶顶级的法宝啊啧啧,这工艺,这材质老陈,你不用剑,就给我吧?” “哟,这北灵雪莲我看不错,不如就留给你,你天资不错,用不上,我看你夫人也能用上。” “你倒是挺关心人家夫人的。我说你把这些战利品都给你们俩安排好了,我高凌霄就不配分一份?” “去!你之前战斗最多只出了一分力,这杀刹护法的破烂法袍可以分给你。” “乔昭献!你皮痒!” “来啊!谁怕谁?我打不过老陈,我还收拾不了你小高?” 甲板上,陈登鸣看着说了没两句又立即剑拔弩张的乔昭献和高凌霄,无奈摇头。 这二人就是属羊的,有事没事就得互相顶一顶。 不过这些战利品,是要保留还是上交,也的确有待商榷。 上交了,就是换成纯粹的战功,不上交,自己留着用,有些物品也是挺不错的。 陈登鸣目光一动,从北灵圣子的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卷皮卷,浏览皮卷上的字迹,不由目光一凝。 “北灵海域海图”! “嗯?什么东西,还要用兽皮这么原始的方式记录?” 乔昭献也被吸引过来 (晚上还有加更) (本章完) 244:堕落绝地!陈白毛惹的祸,与我陈登鸣何干(为月票加更) “北灵海域海图?传说中的四域之外的四海之一北灵海,看来北灵宗曾经真是来自北灵海,竟然还有海图。” 乔昭献看清陈登鸣手中的皮卷字迹,眼睛也亮了,“快打开看看。” 陈登鸣心中一动,有关四域外的事情,他本也打算回宗后问询老祖或是掌门,看样子乔昭献似乎是清楚一些情况的。 “你清楚四域外的情况?说说看。” 陈登鸣边说边打开地图皮卷。 皮卷打开后,便呈现一片海域的地图。 灰褐色的皮卷上,以宛如腥红血液的线条勾勒出一大片海域的清晰地图。 其中海沟、海岛、海峡,皆是星罗棋布,俱是描绘其上,大多都作了备注。 陈登鸣仔细一看,其中几座最大的海岛分别被好几个大仙宗占据,备注有详细注释。 “红莲剑宗:有化神道君红莲道君坐镇的大岛,副宗主以及两大长老均是元婴真君,亦有金丹真人十九人,筑基数百,弟子近十万,分布在灵海各处,镇岛道法《红莲剑诀》” “飞星岛:有化神道君星云道君坐镇的大岛” “神龟岛:疑似古老时期由一头玄龟合道后所成岛屿,如今坐镇神龟岛的神龟道君亦是实力通玄,岛上多是妖兽,少有修士,却均性情温良,少与外界发生争端” “须弥岛:海外佛门圣地,疑似不止一位堪比化神道君的佛尊,深不可测,也许存在堪比合道的在世佛” 仅仅是粗略看了一眼北灵海最大的几座岛屿的介绍,陈登鸣几人就轻吸一口凉气。 这海外之地的宗门,也是势力恐怖啊。 就说这红莲剑宗的势力,就堪比全盛时期的长寿宗了,也不知这些讯息,是何时记录的,是否实时。 其他还有诸多边角处的大岛以及中小型的岛屿,也是不弱,不乏有化神道君以及元婴真君坐镇的。 甚至,在地图中央一处宛如海眼般的漩涡处,还有一则令人惊悚的标注。 “北灵海渊:北灵海中机遇与凶险并存之地,传闻乃是古老时期的北灵海宫崩灭后诞生,海渊深处藏有北灵海宫昔日的诸多秘宝、功法、财富甚至是完整的神仙道统” “这地图记载的讯息好完善。” 乔昭献有些惊讶,正准备回应陈登鸣的话语,高凌霄却是一声低呼。 “你们看这里” 陈登鸣目光顿时凝注在高凌霄所指的地图边角位置。 才发觉这里还有字迹。 拉开皮卷后,方才彻底看清——“北灵新年二四五七年,四月初九,经由北灵宗北灵圣子之手,灌注地仙道力更新”。 “灌注地仙道力更新?”陈登鸣疑惑。 “莫非这地图,还是一件特殊的由地仙道力祭炼的道器? 只需输送地仙道力,就可随时更新北灵海那边的状况?北灵新年二四五七年,就是北灵海域那边的年份?” 乔昭献惊讶。 “这是什么皮”高凌霄吃惊用手扯了扯皮。 能承受地仙道力的皮,必然不简单。 这地图,也显然不至于表面记录讯息的这点儿功能这么简单,至少也会具备如战区地图那般的特殊功能。 可惜这却是一张域外地图,而且需要地仙道力才能动用,对他们用处不大。 众人这时也关注到,在地图标注的一处北角以及西角,还标注有‘通往北灵海入海口’等字样。 “难道北灵宗现在还能离开北域,去往北灵海?” 乔昭献有些吃惊,看了一眼陈登鸣,这才开始回复陈登鸣之前的问题。 “我对四域之外的情况,也是知道的不多,还是从我天道宗的藏经阁中所藏一些秘史,整理出的讯息。 那些秘史可谓众说纷纭,我觉得其中有两种说法比较靠谱也许小高也知道。” 高凌霄蹙眉不悦,却也懒得反驳。 比年龄,她的确是比乔昭献要小,这证明她天资更好。 乔昭献继续道,“其中一种说法,是说我们四域曾经是四海的中心大陆。 在古老时期,一场仙人大战后,五大道统崩溃,四域其中的一些区域被打得分离了出去,也就形成了四海上的诸多大小海岛。 而四域因曾是道统诞生之地,哪怕道统崩溃,也充斥了大量各大道统的破碎传承以及道力,故而成为了一个混乱的道统诅咒之地,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四域边缘的堕落绝地。 有堕落绝地阻隔,四域之外的人很难进来,四域内的人,也很难出去,不过化神强者似乎可自由穿行,具体是否真实,还不得知” 高凌霄凝重颔首,“我蜀剑阁每百年便会派人去镇守堕落绝地,现在镇守那边的,好像是你天道宗和化龙宗金丹修士?” “堕落绝地?”陈登鸣有些诧异茫然。 怎么感觉跟这两个家伙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说的讯息他都完全没听说过。 “你不知道堕落绝地?”乔昭献诧异。 陈登鸣无语,他为什么会知道,这难道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 高凌霄瞥了一眼陈登鸣,又抬起纤手在嘴前干咳道,“老乔,你是不是故意埋汰陈道兄? 已经有近五百多年,没有长寿宗的道友去坐镇堕落绝地了,什么原因你不知道吗?没人去,长寿宗可能自然就没人关心” 乔昭献斜兜一眼高凌霄,知道这坏小妹是言语挤兑他,挑拨他和老陈的关系,立即含笑对陈登鸣解释。 陈登鸣这才知晓,原来在四域最边缘处,如南域以南,北域以北,东域以东,都是有一片堕落绝地。 绝地内充斥满邪祟、精鬼等存在,甚至还有难以描述的诡异,是鬼修天堂,传闻其中还有不少鬼王级别的强者存在。 尽管这些邪祟精鬼,受限于阴地资源的缘故,极少离开堕落绝地。 但这么多年来,各域顶尖宗门,也还是会隔段时间就派遣宗门内的金丹,甚至养老的元婴真君,去坐镇绝地附近,避免有邪祟进入四域,扰乱修行界的正常修行环境。 故而,四域修行界少见邪祟肆虐。 长寿宗因宗内修士太过咸鱼,战力不佳,自从曾经出过纰漏后,已是近五百年都不再有长寿宗修士前往堕落绝地履职。 但相应的,长寿宗也需付出对应的利益让步。 如此一来,陈登鸣又是刚突破金丹不久,不知堕落绝地之名,自然也是正常得很。 “如果堕落绝地内,真有不少鬼王级的鬼道强者,哪怕是元婴真君,想要横穿堕落绝地,去往四域外,也是很难的” 乔昭献摇摇头,“所以说,传闻只有化神强者能离开四域,去往四域外,算是比较靠谱的说法。” 他神色向往,唏嘘道,“另一个说法就与‘四域中心论’完全相反了,乃是‘四域边角论’。 是说四域包括四海上的海岛,都只是一个完整的仙界在仙人大战后,各大道统随仙人之死而崩溃,分崩离析产生的各大岛屿。 四域不过是较大一些的岛屿罢了,却也不是中心,而是破碎仙界的边角” 陈登鸣听着,神色古怪,“这些想法,一个接一个很玄奇,透着一种老套的熟悉韵味。 不会是那位编写什么上古修仙界,有三千大道,对应三千神通的徍乾居士编写的吧?” “嗐!现在整理战利品,说这些四域之外的事情干甚? 我说老陈,你不会觉得四域内没对手,妄图去四域外吧? 你可别瞎来,堕落绝地不是人能去的地方,鬼修去了都会被撕成两半。” “说得哪里的话,我就好奇打听打听。我看老乔你的样子也很向往,若是日后有机会去四域外,你不去?” “我?我倒是想去,不过,可能那也要元婴之后了,咱们现在都已经是金丹了,就比比往后谁更快晋入元婴。” 高凌霄一副很了解的模样,淡淡道,“长寿宗修士只会与人比谁活得长,从不与人比谁更快。 老乔,你也许三百岁之前能修成元婴,也可能三百岁之前就被西域魔修高手干掉了,陈道兄可能慢悠悠到五百岁才元婴,但够稳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大半日后。 天色从黑夜过渡到白日,霓虹色的朝霞,驱赶着山岭深谷间如纱似烟的雾气。 一些树叶上的露珠反射着太阳光辉,在叶梢上闪烁着。 建立在崇山峻岭之上的合关城,宛如一连串由虹桥与阵法衔接起来的巨大花环,戴在群山之上。 但见每一座山上,俱是有大片被阵法笼罩的宏伟建筑群落坐落,或殿阁亭台,气象肃森,或飞瀑流泉,飞檐斗拱,或是排排砖石砌成的窑洞,似每一座山峰都代表每一座山门,有着各自不同的仙宗文化,风格迥异。 通往各个山峰之间的大小道路,全由一座座索桥以及浮空岛衔接,阵法封锁,飞鸟难渡。 这就是东域诸宗联盟联合建成的合关城,也是东域最大的一座战时重地,每日从这里发出的各类情报以及战时指令,多达成千上万。 这里没有多少商业气息,但却处处透露着紧张、肃穆以及随时热烈亢奋的氛围。 例如此时,合关城内氛围就无比热烈。 活动在各个仙城内的诸多修士,不时将目光投向群山最中央高插入云,秀出群山之上的最高峰——仙运城。 陈登鸣等人在今晨回归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沉寂数年的长寿道子陈登鸣联合乔昭献、高凌霄以及甘庆鸿等众人,斩杀北灵圣子以及杀刹护法的事迹,从昨日就开始在合关城内甚嚣尘上的传播热议。 东域修士均是士气大振。 这算是近几年来最令人感到精神振作的消息。 要知道,过去战争的十年间,金丹后期修士陨落得也不多,满打满算仅有六位,寻常金丹倒是陨落了不少,足有二十多人。 至于道子,陨落的也只有三位。 这次一下死了俩,对于西域魔修阵营而言,也是一次沉重的士气打击。 仙运城,战功殿内。 陈登鸣等人上交了音影珠后,商议了一番,只将部分战利品上交,兑换成战功,另有部分,则分别自留了下来。 陈登鸣留下了少了三瓣花瓣的北灵雪莲、北灵海域海图以及一艘三阶高级的灵舟。 这株雪莲能助金丹中期修士突破瓶颈,迈入金丹后期。 对他而言,作用是不大,但日后对于鹤盈玉,必有大用,错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 乔昭献留下了三阶顶级的杀剑。 高凌霄则留下了北灵圣子的一件三阶高级法宝。 剩余诸如灵舟、符箓、道法、法宝、丹药等没瞧上或是不合适的物品,三人都选择了上交,直接兑换成战功。 陈登鸣留下的战利品,算是比较多的,而且每一样都是价值不菲。 但仅仅通过音影珠的影像都能评定出,他的战功是最高的。 留下这些东西,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事后得分润不少战功或灵晶,弥补给什么都没有留下的甘庆鸿。 对此,三人也早有商议,北灵圣子以及杀刹护法储物袋中所储藏的上品灵晶,便足有两万多块。 这些灵晶全部交给甘庆鸿,也足以弥补对方。 三人记录完战功,分赃结束后,便立即根据传召,来到仙运殿,面见仙运城城主,也是如今东域诸宗联盟的临时代盟主化龙真君——上官林江。 原本东域诸宗联盟的盟主,乃是天道宗二祖轩沉硝。 奈何天道宗二祖与西域尊主东方化远一战后遭受重创,唯有闭关疗伤。 在这期间,各宗商议后决定,每年派出一位合适的元婴真君,代理临时盟主职务,震慑屑小,处理战时诸宗事务。 此时任职的化龙宗元婴道君上官林江,也非泛泛之辈,实力达到元婴中期。 化龙宗虽无道统,却掌握有真龙一脉传承留下的血脉之力,也是不容小觑。 “你们说这次是不是要嘉奖我们?搞得这么正式,代盟主亲自接见我们。” 三人来到宏伟巨大如巨人殿堂的仙运殿门前,乔昭献传音嘀咕道。 陈登鸣眉峰隆起摇头道,“只怕不会是嘉奖,现在外面传的小道消息,咱们之前进城前也听到了一些。 估计我们如今在西域魔修那边,真的上了必杀榜前列,魔刹国主和北灵宗主都未必坐得住,可能想杀我们。” 高凌霄双手环胸,依旧一脸傲娇,哼道,“想就想呗,我也想以后干掉北灵宗主和魔刹国主。想想就能杀吗?” 乔昭献咂舌,“你真大胆,想想元婴期的北灵宗主就算了。 魔刹国主可是化神前辈,就算受限于某些化神之间的约定,不会贸然出手,但万一真的” 陈登鸣扶额,懒得理会这两个家伙,当先迈步进入仙运殿。 魔刹国主不能惹,北灵宗主堂堂元婴就能惹吗? 这两个家伙真是够膨胀啊。 说实在的,他现在都有些懊悔,真怕北灵宗主不讲武德撕毁元婴条约,对他出手。 毕竟斩了北灵圣子脑袋的,可就是他陈白毛。 “算了,杀就杀了,只怪这北灵圣子非要招惹我。我不斩他,谁斩他。 大不了,低调一阵子,把白毛染黑回来,世人只认长寿道子陈白毛,谁知长寿道子陈登鸣? 陈白毛杀的人,跟我黑发飘逸陈登鸣无关” (本章完) 245:改版天女散花术!难得的十年时间 仙运城高耸于群峰之上,雄伟巍峨,令人叹为观止。 仙运殿更是高处不胜寒,直冲云霄,有如尽瞰苍茫大地之势。 陈登鸣三人进入殿内,走过长廊直达空旷殿心,方看到远处珠帘后的高台之上,一位正伏案处理要务的魁梧身影,散发着令人心头沉甸甸的压抑气息,似体内充斥着惊天动地的力量。 哪怕身为元婴真君,对方也仍是亲自仔细地阅着每一份传达而来的战况机要,炯炯有神的目光,带着万般小心,似不肯错漏一处细微的情报。 这整个仙运殿内,竟是除了此人,再无任何人,哪怕是负责伺候的仆从。 “你们来了!都随意坐吧!自从曾经身旁出现叛徒之后,本座于此处处理要务之时,身旁再不留任何一人。” 珠帘后的魁梧男人声音洪亮道,言语却是显得很随意平和,但语气中透露出的威严,足以表明此人平日里说一不二,独断果决。 “我等参见上官盟主!” 陈登鸣等人齐齐恭谨见礼。 在外面,他们各个是筑基练气眼中的大人物,大宗道子,天骄之列。 但在面前这位元婴中都算厉害的上官林江面前,那就是小萝卜头,得伏低做小,实力为尊的修仙界,这是基本准则。 上官林江挥了挥手。 顿时,几缕清风伴随灵气掠过,倏然殿内就凭空凝聚出了几道体态婀娜的美婢身影。 纷纷莲步款摆,步姿都是柔美动人至极,自殿旁桌案处取了灵茶瓜果,前来招待落座后的三人。 这一手术法,倒是与撒豆成兵颇有异曲同工之处,却似更为惟妙惟肖,令陈登鸣颇感兴趣,盯着几个风姿动人的美婢细瞧。 见其风姿动人,近看嫩肤吹弹得破,恍若真人,体内似还充盈着不可小觑的力量。 一名美婢已是低伏至身前,伸出玉手,双手捧起香茗,递至陈登鸣面前,道:“仙师请品茗!” 见陈登鸣紧紧盯着她不放,这美婢低垂着的明媚秀眸中还掠过了一丝羞赧。 “这么有灵性?”陈登鸣接过茶水,啧啧称奇。 “陈道兄平日里这么” 高凌霄诧异瞅了眼盯着几个美婢不放的陈登鸣,内心嘀咕。 “看来陈师侄对本座随手瞎捏的几位美婢很感兴趣?又或是对本座这一式术法感兴趣?” 珠帘后传来洪亮声音。 上官林江魁梧壮硕的身躯已是龙骧虎步绕过桌案走出,珠帘自行飘起,显露出一道手足颀长的身影。 但见这代盟主脸容古挫,下颌黑色胡须方正而浓密,一对眼神深邃莫测,眼瞳竟是金黄之色,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 其身穿一袭绛紫色龙袍,缎滑如镜,上以真金丝缕绣着九条游龙阵法,盘身而上,好似九龙护体,这显然也是一件极其顶尖的法袍。 陈登鸣立即起身,恭谨客气回应,“让上官盟主见笑了,小陈近年也学了一门术法,名撒豆成兵。 但见上官盟主这随手召出的美婢似更胜许多,非但灵性动人,体内也似充盈着令人不敢小觑的力量,比小陈所学的那撒豆成兵似强多了,故此才颇为好奇。” 上官林江闻言讶然大笑,笑声洪亮宛如九霄龙吟,在空旷大殿内回荡成阵阵回音,“陈师侄你倒是颇为勤勉好学,难怪能有今日之成就。 本座这小术,实乃多年修行时随意所创,属改版术法,原也是类似金系术法撒豆成兵的木系术法天女散花所改良,师侄你既有兴趣,本座便送你改良之法一观又有何妨?” 话音方落,一道灵光从上官林江的衣袖中飞出,滑下高台,飞向陈登鸣。 “这” 陈登鸣正想说无功不受禄,但这心思才冒出,上官林江便笑道。 “收下吧,你们这次立下如此大的功劳,这是本座当年在你们这个境界时,想都不敢想的,可不要再说什么无功不受禄了。” “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陈登鸣客气一笑,怦然心动收下道法。 这可是由元婴真君亲自出手改良的木系道法,恰好他也能用,兴许还能改良金系道法撒豆成兵。 高凌霄错愕,“只是看看美人儿而已,就混了一篇改良的三阶道法,这样都行” 旁边看着这一幕的乔昭献羡慕不已,蠕动嘴唇,也想要讨要点儿好处,却发现找不到合理切入点,不由佩服老陈的机灵劲儿。 上官林江负手踱步道,“此番你们三人以及甘庆鸿斩了北灵圣子以及魔刹国杀刹护法,算是立下了一等一的大功。 但北灵宗以及魔刹国遭遇如此重创,难保不会激起他们过激的反应。 此前诸宗代表已与本座一起开会,将给予你们潜修特权。 紧急召你们回来,也是嘱咐你们往后十年内潜心修行,往后战争,除非迫不得已,便不需要你们再掺和其中了。 不过相对应的,也将剥夺一次你们的二级战功权限,你们可愿答应?” “不再参与战场?潜心修炼?” 乔昭献眉头一挑,起身正要作揖说话。 上官林江却是提前制止,目光炯炯道,“乔师侄,本座知道你们天道宗修士向来好战,主张在战斗中修行,从不避战。 不过此番形势严峻,你一旦再活跃于战场,很难保证不会有两位以上的金丹后期魔修围杀你,你可要想清楚了。” 本是准备提出相反意见的高凌霄闻言,蹙眉闭嘴了。 既然劳动诸宗联盟的代表开会商讨,再由上官林江亲自开口相劝,证明联盟已是收到了什么不容乐观的情报讯息。 这个时候再犟,那就是拿生命开玩笑。 相较于生命危险,避个十年二十年,又有何妨。 大不了在蜀剑阁的剑冢内闭关,金丹修士寿元悠久,十几二十年一晃即过。 陈登鸣闻言则是颇为惊喜。 他本就想要安定下来慢慢修炼,委实不喜欢打生打死在刀口上跳舞,只是哪怕身为道子,也得为宗门履职,有时候根本避不开。 但现在,却是正好多了这个机会,为此损耗一个二级战功权限,不算什么。 这一场谈话到最后,便是颇为好战的乔昭献也终被劝阻,答应至少未来五年内不会再活跃于战场上,避避风头。 没有人愿意赴死。 若非天道宗修士多年来的修行策略便是战斗修行,讲究战斗压力越大,修行速度越快,乔昭献只怕也不会颇为抵触。 一行三人离开仙运城后,又在合关城内盘桓了小半日。 最终三人分道扬镳,各自告辞。 … “老陈,下次再见,也许是十年后了,你这么低调,十年后我还能听到你陈白毛的名头吗?” 在合关城外的泊满大小灵舟坐骑的浮空岛上,点点灯火,说不出的繁华中带上苍凉的氛围中,乔昭献杵着天道方戟揶揄道。 高凌霄瞥了一眼乔昭献,“你怎么不问我十年后的境况?” 乔昭献斜兜一眼,“你本来就没名气,问了也白问。” 高凌霄早知道这姓乔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但还是想听,现在听了更是气得想打人。 陈登鸣望着阑珊灯火,摇头笑道,“这十年我就低调一些,陈白毛退出江湖,昔日我登临绝顶,一览众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如今是十年登鸣无人知,一朝白发四域惊。” 他说着,气血一催,血梢白发化为黑发,似少了几分沧桑成熟,多了几分年轻朝气的韵味。 未来十来年,是要低调一些,暂时雪藏陈白毛。 “十年登鸣无人知,一朝白发四域惊。” 乔昭献摇头晃脑,“老陈,没看出来,你其实高调的时候,比我还狂。 不过别人狂就算了,你陈白毛狂,我乔昭献认可佩服。” 高凌霄气急,感觉乔昭献又是在含沙射影内涵她。 “不管白毛黑毛,实力强就是好毛。” 乔昭献斜瞥一眼高凌霄,喋喋不休,有意激对方与他一战,过过手瘾,了却心愿。 可惜高凌霄曾经就败过两次,现在没绝对把握,气归气,却就是不上当。 陈登鸣摆了摆手,示意告辞,不想再看老乔和小高打情骂俏,回家抱老婆。 这次出来一趟,甲木法袍打坏了,惊魂丝以及妖兵盔甲也受损了。 还有杀刹护法报废的法宝紫翼双翅,被当作破烂由他留下,这都需要回去后交由鹤盈玉修复。 灵舟光华一闪。 陈登鸣飞身登上自己的三阶中级灵舟,疾驰而去。 得自杀刹护法的三阶高级灵舟,遁速更快,兼且还具备攻防一体的三阶法阵罡金刀网阵,价值不菲。 不过那三阶高级灵舟太高调,陈登鸣打算回去后,由鹤盈玉巧手改装得低调内敛一些,再使用。 十数日后,三月初春。 长寿宗,拥有四级灵脉的主峰长寿峰内。 轻风轻拂,红叶摇曳,宛如一片跃动的火焰。 山腰处,陈登鸣坐在一所挂满藤萝的楼舍上,耳旁细听风像涓涓细流,轻快地流来,又轻快地流去。 运转的长寿功聚拢来四周灵气,一点一点提升修为。 前方露台上,小阵灵卖力舞动着身姿起舞,聚拢来浓郁的木系灵气,使得整个楼舍都充斥灵光,大量灵植摇摆,令人沐浴在花草清香之中。 半晌后,陈登鸣徐徐收功,双眼中两缕精芒电射。 一日修行过去,长寿功熟练度再增一百八十多。 若是能一直窝在这拥有四级灵脉的长寿宗长寿主峰修行,哪里也不去,他将会以超越长寿宗最具天资的三祖的速度,突破到元婴境,或许也就比传说中的天道宗天灵根初祖差一些。 回顾曾经八九十年的修行岁月,他一直是修仙废柴。 现在却是修行界最顶尖的天才之资,上品九转金丹,这一切转折,完全就在于一部《损命拔苗术》。 尽管此术是导致许微殒命的祸源,令他中途一段时间颇为不愿想起此术,但如今回首来看,此术确实是逆天改命的绝佳术法。 “我如今掌握天仙道统的寿之一道,也可凭借天仙道力大致观测他人的寿元流逝的岁月之痕。 若是再学会三祖的七彩明鉴命理术,可大致窥出人的寿元潜力,倒是可合理运用《损命拔苗术》,为师姐提升灵根资质而无生命危险” 陈登鸣心中沉吟思忖,觉得这或许就是《损命拔苗术》的最佳使用方式。 当然,这种使用方式,对于其他金丹甚至元婴修士而言,都是难以办到之事。 也唯有他这位长寿道子,在未来学会七彩明鉴命理术后,才有希望办到,这也是少有前辈高人会冒险使用此术的缘故。 “昔日很多觉得难以办到之事,到了现在实力提升后,逐渐都有了一些解决办法 不知我的相克灵根问题,在未来能否找到办法解决?” 陈登鸣起身,负手走到露台,吩咐小阵灵休息。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修仙界这么大,相克灵根的问题,总会有鬼才在钻研,或许日后就会遇到,四域内没有,四域外未必就没有。 至于为鹤盈玉提升灵根资质之事,也得等到对方突破到金丹境后,寿元大幅提升,才能让其尝试修炼《损命拔苗术》第一层。 陈登鸣倏然拿出上官林江赠予的改版《天女散花术》,神识分出一缕进入玉简内浏览一番。 片晌后,他诵念晦涩口诀,掐诀施展《天女散花术》。 空气中一阵压抑的灵威波动。 登时,周遭还未散去的浓郁木系灵气快速聚拢而来,刹那勾勒凝聚出十几道玲珑浮凸的女子身影。 “凝!” 陈登鸣双目灵光电闪,传去神识意念操控十几道女子身影。 到了这一步,赫然便是经化龙真君上官林江改版过后的术法过程。 乃是以操控十几道女子的意念,将十几人从将凝未凝之间刹那融而为一。 如此也便会令凝聚十几人的术法,成只凝出一人。 这一人体内灌注的丹力、吸收的灵气、灌注的神念,经过重叠后,也就比单纯只召出一人时更为强大,更加凝实强悍。 此时。 随着陈登鸣念头逐渐凝聚。 一道道人影快速重叠到一起,逐渐凝实。 然而,一直到最后操控重叠到仅剩下四道身影时,心神之间传递来的强烈阻力以及操控上的吃力感,已令陈登鸣感到难以承受。 几道逐渐凝实的女子身影,也在剧烈波荡,其中充盈氤氲着强烈的堪比筑基后期修士的能量波动,似将要爆开崩溃。 陈登鸣双目倏然凝聚蓝光,几道天仙道力飞掠而出,涌入四道女子体内。 登时,四道女子身躯浮现蓝光,体内激荡波动的力量稳定下来,各个肤色白皙幼嫩,身材匀称,秀美艳丽,完全不像是由灵气丹力凝聚而成的虚幻人儿。 不过此时,这四女神情均是变得冰冷恬淡,宛如四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冰美人。 这是陈登鸣为四道女仙分身体内的念头,注入了天心境的心灵力量。 使得四名女仙分身体内激荡的力量,得以稳固。 陈登鸣吐出口气,一个念头传递出去,分出四种指令。 霎时,四道女仙分身纷纷掠来,围绕他身旁。 一个跳舞,一个锤肩,一个揉腿,一个奏乐。 “我这算是心分四用,自己取悦自己?” 陈登鸣享受着自己的念头在服侍自己,心中感到好笑。 木系三阶低级术法《天女散花术》就相当于金系三阶低级术法《撒豆成兵术》。 但改版后的《天女散花术》,却就比《撒豆成兵术》强了不少。 《撒豆成兵术》或许需要修炼到宗师级别,都未必能召唤出二十位堪比筑基后期的金人战士。 改版的《天女散花术》,却是可在刚学时就能凝聚出四道堪比筑基后期的女仙。 这种质上的提升,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不过理论上而言,若非陈登鸣心境本就强大,可同时操控诸多念头融合,且又可借助天仙道力稳固女仙身躯凝聚,也很难刚学会这术法,就召出四位筑基后期的女仙使唤。 通过他的实验,这四位筑基后期的女仙,非但实力强悍,还可存在超过十二个时辰。 且远离自身超过五百里范围后,才会因天心境无法稳固而崩溃。 “理论上来说,若是只召出八道筑基中期的女仙分身,我就无需用天心境稳固她们的躯体了,她们大概可以在我身周三千里范围内活动。 超过这个距离,我的神念与我的念头无法建立联系,女仙体也就要崩溃了” 陈登鸣伸手捏了捏一旁的女仙体,思索沉吟,“也许可以凭借媒介的方式,继续扩大操控女仙体的范围。 至于提升女仙体的实力方面,也可通过练习此术,提升此术的等级,慢慢提升起来” “可惜人仙道力只能作用于武道神通以及法宝法器上,无法作用于这些术法上。 否则以人仙道力的心之传承,我就能赋予这些女仙体我的部分心灵力量,跑得再远,只要心力不耗尽,都不会崩溃” 上官林江改造术法的行为,算是启迪了他,令他重燃如昔日研究武学那般研究术法的劲头,不再是如往常那般,按部就班的修炼术法,而是琢磨如何改变。 曾经一心只想修炼突破境界,拥有更强的实力。 如今实力、地位,都已稳固,突破元婴,也不是一蹴而就之功,也是有时间和资源慢慢研究术法了。 他打算先结合改版的天女散花术,将撒豆成兵术同样改版。 第一步并不难,难的是进一步的一些念头。 例如,为金人战士体内的念头灌注自身的武道真意,每一尊金人体内的念头,就代表一门武道神通。 如此一来,是否将来有希望,将人仙道力打入金人战士体内,凝聚出心灵印记,创造实力强又可持续作战,甚至跑到万里之外帮自己做事的打手。 这种想法诞生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陈登鸣迅速投身在继续研究术法的过程中。 一旦想法可成,他的战斗力将会有更加巨大的提升 (距离五千月票还差点,达到了明天加更,昨天已提前加更) (本章完) 求波新月月票 上月五千票最后还差一百没达到,呜呜,之前加更的算附赠了。不过也是没发单章求票,不然感觉也能到。 不过上月也是没更新太多,更新了二十三万字吧,就懒得要票了,无非一百块钱。 现在新月求一波月初保底,月初曝光稍微好点,就不是一百块钱的事了,到月末基本就看不见了。 今天月票到两百,白天万字啊。来吧!白毛们!作者没摸鱼,你们也投一投!面子工程。 过阵子就不好说能不能打鸡血了,因为我老婆阳了,她算是第一次,我这几天带娃同时在码字,就怕也搞复阳了,目前还好,还能干!那就干!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求波新月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246:武仙分身!新的陈白毛(求月票) 日月如梭几度长,人生何必太匆忙。 四个月后。 长寿宗特殊功能场所斗法场内。 阵阵宛如气爆般的声响,在斗法场内响彻。 强烈的威压时而掠过斗法场。 四道散发强烈假丹威压的人影,正对着位于中央处的一道宛如金色曜日般的人影发起凶猛袭击。 宗师级木偶术! 宗师级灵罡气劲! 法相神通惊目炼神! 武道神通噬灵功! 一道道术法作用在位于中央处毫无反击的陈登鸣身上,上演一幕‘自己打自己’的名场面。 陈登鸣有心试探这四道自己钻研了数月之后所凝成的法术分身战力,面对来势汹汹的攻势既不反击,也不闪避。 第一道木偶术降临在身,令他身形只是稍稍僵持在原地不到半息。 但就是这不到半息的时间,经过多次优化后的灵罡气劲席卷而来。 道道无形罡锋的锋芒威力,已近乎能威胁到金丹修士,堪比法宝一击。 陈登鸣仍旧未动,体外骤地浮现一圈金黄色的古拙护盾罩。 宗师级金刚罩术! ‘铿铿’刺耳的暴响在罩外响起,气劲锋芒飞快游走。 这时,法相神通惊目炼神以及噬灵功的术法压力,同时降临。 陈登鸣只觉心神略有恍惚,与此同时,他对身体周围空气中的灵气操控力瞬间削弱了不少。 几乎在这刹那间,施展灵罡气劲的法术分身一声低喝,大步前标,一拳轰出,一道银光稍纵即逝。 “嗖嗖嗖——!” 无数环绕陈登鸣,形成狂旋绞杀漩涡的灵罡气劲,顿时也如被银光点燃。 刹那化作一圈刺目明亮的银色光波,以迅猛绝伦的极速绕过一圈。 “咔!” 陈登鸣体外的古拙护罩登时被切割破裂。 人仙道力,昔日陈登鸣在假丹之时,屡屡破开金丹大修攻势以及防御的底牌。 如今却是可由已凝结出心灵印记的法术分身顺利施展而出。 几乎在护罩被破开的刹那,另三道法术分身也纷纷扑来,身上气息狂暴涌动,竟带给陈登鸣一股不弱的威胁。 这也是法术分身最后的手段,效仿金丹自爆,彻底引爆体内剩余的所有力量。 具体操控方式,是在彻底输送出体内道力的瞬间,导致分身皆无法以天心境或人仙心境稳固自身体内力量,引发自爆。 “停!” 陈登鸣传出神识总控。 顿时,数道法术分身均是体内或银光闪烁,或蓝光闪烁,道力回归,心境稳固,体内急剧波动的混乱力量纷纷稳定下来。 “嗖——嗖——” 四道身影飘浮落地。 一字排开。 均是相貌俊伟,天庭广阔的相貌,白毛、黑毛、红毛、银毛,全都有。 陈登鸣环视四道长相近乎与自己一模一样、栩栩如生的法术分身,脸上露出满意笑容。 经过四个多月的研究。 他已彻底将《天女散花》以及《撒豆成兵》这两门术法,经过自己的理解再度改版。 首先是以人仙道力结合武学神通以心传心,心灵大手印的方式,为撒豆成兵所凝出的金人战士凝结出心灵印记。 而后注入自身掌握的武道神通意念种子。 这其中,自是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的失败,单是想要将武道神通凝结成是意念种子,就需要对该神通具备超凡的理解,方可打入金人战士体内。 所幸,他的武道神通境界已是由超凡迈入了入圣的境界。 经过多番尝试研究后,最终仍是成功了。 如今面前的四道法术分身,除了体内注入有天仙道力的木系分身是纯粹的‘术士’,被陈登鸣称为人仙分身,具备天心境的心境。 另三道金系分身,则是被注入人仙道力,具备人仙心境,分别打入《灵罡气劲》、《惊目炼神诀》、《噬灵功》这些武道神通意念种子的‘战士’,被称为武仙分身。 “师弟,你这四道法术分身,感觉实力比我都要强了,刚刚还能仅靠术法就破开你的防护,我想要破开你的防护,还得用法宝才行。” 这时,鹤盈玉脸泛桃红地飞掠而来,笑盈盈立在陈登鸣身后吐气如兰道。 陈登鸣一笑,“毕竟都是我的力量注入出去形成的分身,具备我的心境、法术以及战斗经验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话说到这里,陈登鸣感觉这又有些伤鹤盈玉的自尊,揽住鹤盈玉的香肩笑道。 “他们不差才好,以后你要出门办事,也可让他们跟随在你身旁保护你” 现在具备心灵印记后的法术分身,能存在的时间更长。 尤其是木系法术分身以及被打入了噬灵功武道神通的法术分身。 前者能施展逆荣回春术快速恢复损耗灵气,后者则可施展噬灵功恢复灵气,导致法术分身能维持长达数日甚至十数日之久。 理论上,只要心灵印记的心力不耗尽,分身便会一直存在。 鹤盈玉莞尔一笑,躺在陈登鸣怀里,心里甜滋滋,一拍陈登鸣胸膛道,“出门尾随我还好,只要晚上不打扰我们两个。” 陈登鸣错愕。 脑海里顿时想象出了一幕诡异画面,黑毛、白毛、红毛、银毛一起包围了师姐。 不是,他都没想到这一茬,师姐这是怎么会突然联想到这个方面的 支走鹤盈玉后,陈登鸣继续研究法术分身的进一步升级可能。 假丹层次的法术分身,对于他如今的实力而言,也就只能说是高级打手。 真正对上同层次甚至更厉害的敌人,一群上用处也不大,最多就能以一模一样的形象构成短暂迷惑。 而且创造这些法术分身,还会损耗他的心力、丹力。 若是战力没能达到他的要求,用处也就仅限于策应和打杂、跑腿以及探险的程度。 “若是能将分身的战力提升到金丹层次,那就能在实战中派上大用场了。” 陈登鸣一挥衣袖,撤收了木系法术分身。 而后双手快速掐诀,噬灵功法术分身开始施展噬灵功,吞噬周遭的灵气。 一时间周遭环境宛如坍缩下去一个深潭,大量灵气汇聚向法术分身。 与此同时,另两道金系法术分身齐齐聚向噬灵功分身,蓦地能量化钻入其体内,与之身影重叠融合。 一股更为强烈的力量波动霎时扩散,剧烈的紊乱波动着。 就在这时,道道银光宛如电流般开始在法术分身体内四窜,法术分身双目喷薄出银光,人仙心境开始稳固体内混乱的能量。 这一步骤以及原理,倒是与陈登鸣在突破金丹时如出一辙。 突破金丹时,是三枚假丹重叠合三为一,完成九转后凝丹的过程。 金系法身现在同样是合三为一,试图从量变完成质变。 靠噬灵功的吞噬之能,短时间内吞噬大量的灵气、丹力、道力,达到金丹层次的战力。 然而,就当这一道法术分身体内诞生出一道璀璨如金丹般的光亮时,还不待这金丹彻底凝实,人仙心境便也难以再稳固,道道裂痕霎时浮现在法术分身体表。 陈登鸣皱眉,迅速抬手,施展噬灵功,抽出法术分身内的部分力量。 片晌后,这道通体缭绕银光的法术分身飘浮落地,浑身充斥着强烈的灵威与压抑气息。 在其胸口处,一团璀璨散发金色的虚丹闪烁着,时胀时缩,散发着不稳定的危险气息,似随时会爆开。 不过每当其气息不稳定时,身上流转的银光就会自虚丹处掠过,使之稳定下来。 “介于金丹和假丹之前的实力,比寻常假丹要强不少,气息却又差了寻常金丹一些” 陈登鸣目视着眼前这一杰作,眉峰隆起。 金丹层次的法术分身,目前看来,他还是无法顺利创出。 眼前的法术分身,便已是能创造的极限半成品。 这种半成品,比假丹法术分身的优势就是法力更强,丹力更纯粹更浓郁,所能施展的法术威力更强。 简而言之,就是刚踏入假丹层次的是陈登鸣,与即将突破假丹时的陈登鸣作对比。 不过劣势也很明显,每时每刻需要损耗更多的力量以及心力,存在的时间会变短。 且一旦施展人仙道力,便将失去平衡力量的关键,直接自爆损毁。 相较而言,之前创造出的假丹法术分身,虽是在总体力量上差了很多,却至少还能施展一次人仙道力。 “半成品目前的状况,还是不够理想,若是不能直接研究出金丹法术分身达到质变,这一个半成品还比不上三个假丹分身。 也就气息上与我比较接近,更容易迷惑敌人,还得再研究研究” 陈登鸣内心暗自摇头,并未撤收这道分身,而是令其收敛力量,逐渐恢复常态,变成与他一模一样的形象,唯独两鬓多出两缕白发。 陈登鸣目露奇异之色,盯着对面的分身,传去神识道。 “现在我是长寿道子陈登鸣,你就是长寿道子陈白毛。 出去南域边陲那边溜达溜达,保护蒋强他们完成灵脉和骆山城迁徙的工作” 武仙分身双目威棱电射,两鬓白发飞舞,负手平静道。 “我,长寿宗长寿道子,陈白毛!” 陈登鸣,“” 这武仙分身,有点儿二啊。 你是陈白毛没错,但这并非雅号,可不兴自己这么自称啊。 似通过以心传心感受到陈登鸣的心意,武仙分身眼神中光芒一闪,微微颔首,脸上露出灵动的笑意,与陈登鸣简直一般无二。 “知道了。我走了。” “等等!带上法宝增强战力” 陈登鸣刚想拿出惊魂丝,手到储物袋,又停顿下来,挥手道,“算了,你去吧,穿着宗门道袍就行了,不用带法宝,灵舟就先借宗门的,你先去洞府等着。我稍后会给你申请外出任务。” 带上法宝,万一出门真遇见伏击的强大魔修,那可不就是给人送宝的。 陈登鸣舍不得。 分身死了,再费点儿力气捏一个就是。 法宝丢了,可就损失大了。 这四个多月来,鹤盈玉为他卖力修复炼制法宝,惊魂丝已是被鹤盈玉联合门派内的练器宗师炼制成了三阶中级的法宝,可不能损失。 武仙分身感受到陈登鸣心意,摇头一笑离去。 心灵印记中储存的心力彻底损耗一空之前,武仙分身不会崩溃瓦解,理论上存在七天到十几天都没有问题。 不过这个时间,会因为激烈战斗或修炼而产生损耗,毕竟战斗以及修炼,也需要损耗心力。 这也是陈登鸣研究出的成果。 以他的心灵境界与心力,早已可分心多用。 就好似一个人在做饭的同时边唱歌边弹琴,理论上只要能分心三用就可做到。 陈登鸣则是可直接给多个分身下达修炼指令,每个分身都可按照指令,修炼一门或多门术法,更为专注方便。 其中武仙分身只可修行打入体内的一门武道神通。 天仙分身则可修行多门术法,其中与分身相悖的《天女散花》以及《撒豆成兵》则是不可修行。 最终,只要他能及时收回注入分身内的念头,就能得到对应的分身修炼经验,达到道法熟练度有所提升的结果。 这种结果,自然与他自身独自修行的效果不能比,但总归也是一种收获。 很快,陈登鸣离开斗法场,申请了一项离宗任务后,又申领了一艘三阶低级灵舟,交给武仙分身作为交通工具,送‘陈白毛’外出活动。 这突然的出宗申请,自是惊动了掌门刑慧光。 自从上次陈登鸣斩下北灵圣子的脑袋,干掉杀刹护法,就宛如捅了马蜂窝。 魔刹国主这位化神强者虽目前并没有任何反应。 但北灵圣母却已是发声,扬言要干掉长寿宗长寿道子,以祭奠北灵圣子亡魂。 这种发声,已是严重挑衅了四域昔日签订的元婴条约,属于要撕毁条约的行为。 一时间,四域风声鹤唳。 四方高层也开始重新建立联系,试图通过沟通的方式,重新稳固元婴条约。 元婴条约的主要内容,并非是用以保护元婴修士,虽然其中也限制元婴以及以上修为的修士私自厮杀,只能以约战的方式在特定地点交战。 但这种限制,主要也是为防止元婴修士之间突然爆发大战,殃及池鱼,毕竟元婴真君的破坏力,委实太强大。 这条约的更多方面,则是为保护各自宗门内的更多弱小修士,尤其限制元婴修士对金丹以及筑基出手。 北灵圣母的威胁,就已属于严重触犯条约禁令。 一旦元婴条约成了一张废纸,那么四域各宗日后都将难以幸免,最终谁能笑到最后都不好说。 故而,谈判的事情已是摆上了桌面。 而在这几个月的谈判期间,西域魔修阵营以及北域修士阵营的进攻之势,也已在魔刹国以及北灵宗的挑起下,变得愈发激烈。 甚至已有好几位东南域的金丹修士,惨遭魔修以及北域修士的埋伏惨死,一些筑基修士就更是死伤不少。 这些人,算是为陈登鸣等人杀死北灵圣子之事躺了枪、背了锅。 东南域诸宗联盟,早已开始收缩战线,建立新的防线。 目前主要以防守以及谈判为主。 陈登鸣这个时候要求出宗,在刑慧光看来,简直就是长寿宗里求长寿,老寿星嫌命长了要出去找死。 不过,在见识到陈登鸣鼓捣出的分身后,刑慧光神色错愕,脸色连连变幻了数次后,还是低叹一声同意了。 “罢了,你这分身好是好,用好了说不定还能迷惑一些敌人,不过现在是敏感时期,元婴条约距离撕毁就只剩下最后一点火星。 我长寿宗与世无争,可不能坏了宗门千年规矩,还是不能擦着这一点火星,你切记,出门要低调行事” 陈登鸣微笑颔首应下。 回头给武仙分身陈白毛多下一道指令,出去后切莫好勇斗狠,低调行事 (晚上还有加更!多谢大家月票,继续求票) (本章完) 247:登鸣家中坐,白毛南域行!北灵圣母的恩宠(为月票加更) 送武仙分身陈白毛离开宗门之后,陈登鸣完成了应付一下师姐的日常工作,便再度陷入相对枯燥的修行之中。 这种安安静静沉浸在疯狂修炼模式中的日子,令他的心灵安定,感到无比满足,再次找到了昔日弱小时疯狂修炼的那段生涯。 当然,他自认如今也算不上强大,才金丹初期而已,还没到四域高层的行列,只能算是中上,还得抓紧进一步提升,切莫志得意满。 当晚,他损耗心力,再次凝聚出一具木系的天仙分身陈红毛。 对其下达辅佐修炼的指令。 陈红毛遂离开长寿宗的群山范围,在周边一些山林中修炼《逆荣回春术》以及《木遁术》等木系术法,争取将这些术法的等级进一步提升起来。 其中《逆荣回春术》还只是大师级,有提升到宗师级的空间,《木遁术》则已达到了宗师。 不过《木遁术》毕竟是一阶低级术法,大有希望通过慢慢水磨的修炼突破宗师,届时兴许会造成质变。 有了分身来辅助修炼术法,陈登鸣的修炼效率更快。 虽说分身修炼的效果,还比不上本体自身修炼的效率,却多少也能转化两三成熟练度。 陈登鸣也真正做到了理想中的事情。 曾经他就恨自己一个人精力有限,恨不得将自己一个人劈成五瓣。 一个修炼道法,一个修炼术法,一个赚钱,一个每日享受玩乐,一个去探险,一天做五件事,享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精彩人生。 如今他是真的能做到了,结果发现自己就是属骆驼的,完全放松享受是不太可能的,仍是每日沉溺修炼等正事中。 “如今寿元大限也有1815年了,寿命悠久,我可以慢慢修炼长寿功的同时,和师姐一起继续提升自身的法宝装备。 待白毛返回后,可以再安排去打听打听《损命拔苗术》以及相克双灵根的解决办法” 陈登鸣坐在洞府之内,查看自身当前的状态。 “金丹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100/569/1815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入圣11/100) 道法:《长寿功》(一层:26405/100000)、《改版撒豆成兵》(精通21/100)、《改版天女散花》(精通16/100)、其他略” 经过四个多月辛苦不辍的修炼,《撒豆成兵》以及《天女散花》二术都修炼到了精通级别,为他提升了三十年的寿元大限。 这种提升的速度,是他四个多月除了《长寿功》以外,完全牺牲了其他术法的修炼时间所换取来的。 想要将这两门术法再修炼到大师级,可能还得付出更多的精力与时间。 “这两门术法,若是修炼到大师级,也许我就可以创造出金丹层次的分身了” 陈登鸣颇有干劲儿。 不过,碍于现在已经凝聚出了白毛和红毛,也已再无更多心力去凝聚新的分身了。 这两门术法,毕竟都经过了改版,每一次施展都会消耗心力。 心力损耗得多了,陈登鸣自身也会受到影响,发生心境不稳,心力憔悴的状况,影响修行,得不偿失。 陈登鸣召出小阵灵,吩咐小丫头起舞,开始新一轮的修行。 “如今有事就让分身出门处理,我就待在宗门内修行,不到万不得已,就不出去了。 以我现在的修炼速度,加上分身,大概只需要八年左右就能将长寿功修炼到第四层,达到金丹中期了” 他已实现了本尊家中坐,分身天涯浪的巴适修炼生涯。 小阵灵与陈登鸣心灵相通,此时结巴道,“道,道友,近来奴家感觉也要突破了突破后,也,也许能让身体更凝实一些,成为鬼将但,但,但” “但什么?” 陈登鸣皱眉询问。 这小阵灵每次一紧张,就代表不会有什么好事,否则也不会紧张。 “但,但但奴家接下来突破后,想要进一步恢复曾,曾经的实力,就,就需要更多纯粹魂力,还,还有魂花才行” “魂花?” “就,就是一种生长在极阴之地的魂,魂花,阴泉附近也,也可能诞生,但上次那阴泉,并没有魂花” “极阴之地才会诞生的魂花吗好,你安心突破,我会留意的,我还有不少战功,也许在合关城的战功殿内,就可兑换到魂花。” 陈登鸣颔首,一口应下。 寻找物资灵材,这也还好,不算什么麻烦事,他还以为有什么坏事发生。 小阵灵这么多年来辛勤起舞,是功劳苦劳全都有,别说要一株魂花,要天上的月亮,他也要让白毛红毛猴子捞月给小阵宝摘下来。 而且,小阵灵的实力突破后,也就是金丹层次的鬼将灵体了,未来恢复全盛时期元婴层次的实力也有望。 想象一下,未来有一位艳丽鬼王巧笑嫣然夜夜笙歌起舞,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若是教四域修士知道,必说一句不羡鸳鸯不羡仙,只羡登鸣每一天。 话分两头,就在陈登鸣正在潜心修炼时,陈白毛已经乘搭灵舟飞临到了南域边陲的骆家山。 白毛乃是陈登鸣的三成心力凝结而成,哪怕隔着万里之遥,依旧能与陈登鸣遥遥心灵感应。 这就是心灵力量的奇异性,一定程度上超越了时空的局限。 凭借这心灵感应,陈登鸣能随时随机应变传达新的‘心意念头’给白毛,影响引导白毛做事,当然,这也是需要损耗心力的,不是没有代价的。 这样的分身,与他自身几乎区别不大,相当于他的手脚,如臂趋势,受限于他的心力,也不可能叛变,倒是比研究出改版天女散花的上官林江召出的美婢更具灵性。 此时,陈白毛依照陈登鸣给的指令行事,飞到骆家山后降落下来,立即被蒋强、黑风等人迎接了进去。 “陈哥,您十几日前让我们筹备准备搬出骆家山,向东域内部迁徙,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没想到您竟然为这点儿小事亲自来一趟” 蒋强完全没看出眼前的陈白毛乃是分身,还真当是陈登鸣亲临了,热情激动地为陈登鸣斟茶道。 “嗯,左右无事,出来走走。 顺手帮你们把灵脉抽出来,” 分身陈白毛完全继承陈登鸣低调内敛的性格,其实也就是顺着陈登鸣的心意行事,面对蒋强的误会,也不会刻意揭露秘密去解释。 来这里帮助蒋强等人抽出灵脉撤离是一方面。 更主要则是试试分身远离本尊万里外的自由活动能力,存在多久才会因心力耗尽而崩溃消失。 当然,陈登鸣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让白毛进入阴泉探险,看看阴泉内到底有什么,有多深。 “呜呜!” 院子外,得知主人到来而欢天喜地返回的黑云豹突然在院外驻足,四爪刨地,皱眉狐疑盯着屋内的陈登鸣,口中发出古怪低吼,隐隐察觉到主人的不对。 “嗯?” 陈白毛诧异,甚至远在万里之外的陈登鸣,也感受到心意,被惊动。 他这分身与主体之间的气息、力量、道力、心境完全同源,除了实力存在差距,一般只要不动手,旁人很难察觉。 没想到这黑子竟然隐隐察觉到一些端倪,果然不愧是陈家豹。 陈白毛体内银光微闪,人仙心境令身躯更为稳固,气息安详平和,对黑云豹伸了招了招。 “黑子,怎么?小半年不见生分了?” “呜?” 黑云豹歪头,豹瞳中的狐疑逐渐消失,看出这就是主子,立即撒欢咧嘴凑向屋子,半个庞大身子塞入了门户内,发出抑扬顿挫的叫声,开始讨好,想回长寿宗。 陈白毛微微颔首,笑摸豹头。 看来这黑子也只是妖兽的某种本能感知而已,却不是真能看出什么端倪。 与此同时。 远在西域以及北域的魔刹国和北灵宗,皆是收到了长寿道子陈白毛离开宗门的消息。 其实得到这条情报消息的,不仅仅是魔刹国以及北灵宗。 还有其他好几家安插了眼线暗桩,密切关注长寿宗的势力。 但魔刹国以及北灵宗却绝对是这些势力中最积极的。 几乎陈白毛才驾灵舟飞出宗门不过半个时辰,这两大势力就都已经得到了消息,分析确定是长寿道子陈白毛申请了出宗。 一时间,两大势力的情报网和幕僚智囊团迅速运作了起来。 魔刹国方面,因魔刹国主曾‘另有安排’。 故而只是单纯讨论分析长寿道子的突然动向是否背后蕴含深意,倒是并没有立即实施报复的计划。 北灵宗方面,则是既分析讨论,又立即盘算起多种报复计划,其中甚至不乏北灵圣母在条约范围内钻空子亲自出手的计划安排。 为此,北灵宗宽敞深广的议事厅内,诸多北灵宗长老正激烈讨论着计划的可实施性。 “我不建议圣母为这么一个小人物亲自出手,哪怕是钻空子,如今正是敏感时期,即便得手,我们北灵宗之后也会很被动” “不出手,非但错过这次的绝佳时机,无法报复北灵圣子被杀之仇,更是将错过夺回我宗圣图的机会。” “不错。圣图意义重大,非但是我宗返回北灵海的关键,更是涉及到海渊宝藏以及我宗道统,绝不容落在外人手里。 所幸那长寿道子并未将圣图交给合关城战功殿,否则我们就很难拿回了。 这也是圣母震怒,不惜要挑衅四域签订的元婴条约,也要胁迫谈判拿回圣图的缘由” “但现在谈判陷入了僵持,我们也不敢直接言明索要圣图,否则东域五行遁宗以及南域厚土宗,都可能看出圣图的问题,届时更难索要回,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 眼看氛围再度热烈而走向危险的边缘,一名较为冷静的长老提醒,“可是我总感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长寿道子不可能不清楚如今的形势,他出来就必然有危险。 以长寿宗那帮老乌龟的性格,见了兔子都不会撒鹰,怎会允许长寿道子出来?他又怎么敢出来?” 众人闻言均是皱眉,有所冷静。 “不错他这次突然要出来,委实蹊跷,而且去往的地点,还是那南域边陲。 同样的地点,如此的蹊跷搞不好这又是长寿宗那帮老乌龟钓鱼的阴谋。” 一众长老想到这里,开始头痛。 长寿宗的老乌龟,又臭又硬又阴险,冷不丁就会突然伸出头咬人一口,现在这只白毛小乌龟也是麻烦。 “魔刹国那边的态度如何?我们或许可让他们” “魔刹国主老谋深算,似在酝酿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许圣母知道。我看魔刹国是不会” 这时,一股无比强横的灵威气息,骤地降临议事厅内,强烈的压抑渲染开来。 霎时气氛与议论为之一静。 “参见圣母!” 七名北灵宗长老齐齐起身恭迎敬拜。 地面石砖倏然升腾出地气,凝聚成一道七宝莲台。 莲台上立着一道散发强烈压抑气息的高大女子身影,高大至令人只能仰面而望,为其强大的气息屏息股栗。 这女子缓缓转身,相貌却是比男人还要阳刚,双眼大而明亮犀利,鼻若悬胆,薄而棱角分明的嘴紧紧闭着,彰显出她是个很有毅力和决心之人。 在她转身之时,那种慑人的威严已更为强烈。 七名北灵宗长老不自觉更俯低了身躯,似面前莲台上的女人,比任何男性强者还要唯我独尊,从无人敢反抗她,事实也的确如此! “本圣欲恩宠你们中的一人,你们谁愿代本圣,前往拿回本宗圣图?” “恩宠”二字一出! 七名北灵宗纷纷变色,有人已激动至身躯轻颤,眼神变幻,很想抢先开口。 北灵圣母的恩宠! 在北灵宗就意味着是一种朝圣般的洗礼,乃是圣母的元婴之力以及某种神秘力量,降临在一人体内,使此人短暂时间内,具备超越绝大部分金丹修士的战力。 这一种特殊的秘术与神秘力量,也是北灵圣母曾从北灵海的海渊宝藏内所得。 此秘术,关键是能令‘受恩宠者’在此期间对元婴之力的运用形成自身体会。 而元婴之力在体内的流转,对身体的好处等等,都将是一名金丹修士一辈子受益无穷之事。 北灵圣母,也很少行使恩宠,这对其也是一种损耗。 机会千载难逢,但七人却不敢立即跪下应承,还要收敛心迹,神色逐渐变得狂热而虔诚。 这个时候,唯有以对圣母的狂热、虔诚以表忠心,才是最佳的应承方式。 最终最虔诚狂热的一人,将会受到恩宠 (完成加更!继续求月初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248:坑害!阴泉内的恐怖(求月票) 陈登鸣完全不清楚,自己派出去办事的一道分身,竟是引起了多方敌对势力的注意,甚至北灵宗的北灵圣母都已在实施‘恩宠计划’。 不过这类情况,早在分身出宗之前,宗主刑慧光也就跟他言明了,即便发生,也不算出乎人意料。 陈登鸣事先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纵然分身在外真的遭遇魔修报复,他也就是损失一些心力和道力罢了。 当然,可能还会损失一艘宗内的三阶低级灵舟。 这是需要赔偿的。 因此,他也的确秉承低调行事的原则,没有让分身接近边界战区。 以目前半成品分身陈白毛的实力,其实去了战区,也无法干出什么大事。 猎杀一些筑基魔修的战功,对陈登鸣如今而言,也不算什么,意义不大。 筑基魔修各个狡诈阴险,也不是麦田里的稻草人,站在原地等着分身去杀。 至于猎杀金丹,其实哪怕是巅峰假丹,以分身的实力,都还是有些‘强毛所难’了。 分身终归是分身,陈白毛乃是噬灵功武仙分身,心灵印记仅能记录这一道神通,无法施展该神通之外的其他神通以及术法。 因此,该分身是空有堪比长寿宗假丹大师兄华振宇的丹力,却无太多作战手段以及法宝。 战力方面,根本无法适用于金丹层面的战斗,对陈登鸣的战力提升不算大。 当然,若是分身自爆,其中所蕴含的磅礴力量与道力,还是会对金丹修士造成一定威胁的。 不过这种威胁,相较于损耗的心力与道力,完全是得不偿失,也不是分身的主要作用。 故而,目前陈登鸣对于所有分身的用途作出定义,也仅能用于探险、跑腿、打杂、辅助修行、以假乱真迷惑敌人等方面。 作用倒是比寻常《撒豆成兵》术召唤出的金人战士多了不少。 … 两日之后。 陈登鸣指示分身,已将两条灵脉从骆山城内挖出。 早就准备好的黑风以及蒋强,遂开始带领诸多愿意随之离去的山城客卿以及一些散修离去,正式开始迁徙。 驼子也召集了大批人手一起运输灵脉,让陈登鸣见识到了底层修士在各行各业中的谋生手段。 这驼子竟是号召了近两百名练气散修,共同催动一种类似一节节牛车般的特殊法器。 每一人催动一件法器,两百件法器组合到一起,便宛如一条车队长龙,启动后在地面驰骋运输而走,速度自是比不上驭器飞行,甚至遇到一些不好走的地形还得绕道。 但这却是一群底层修士聚集到一起后迸发出的力量和价值。 换作寻常假丹大修,也无法一人独力将两条灵脉运输到数千里外。 “底层劳动人民的力量也是巨大的啊。” 陈登鸣人在洞府坐,巡看万里外。 眼见骆山城大部队集体搬迁而走,一路烟尘滚滚,不由也是感慨。 他心意一动。 分身旋即前往骆山之内,最后探望了一番昔日亦敌亦友的骆冰之墓,洒上一坛上等黄酒,遥敬一杯过往恩仇,旋飘身而去。 分身抽出两条灵脉后,体内灌注的丹力和灵气也损耗了约莫三成,加上平日里‘维持存在’的力量损耗,所剩仅有六成力量。 施展了数次噬灵功快速吞噬灵气恢复后,分身体内的心力也因此损耗了三成。 照陈登鸣估计,这白毛分身在正常情况下,大概可存在八天左右。 一旦发生战斗损耗灵气,存在的时间还将会急剧缩短。 不过相较于其他假丹初期的分身,半成品白毛的优势就是量大管饱,丹力充沛,单个实力更强许多,与他更为接近,以假乱真。 在陈登鸣指示下。 白毛驾驶灵舟迅速前往阴鬼山,准备探索一番阴泉,即是完成了此番分身出行的任务。 然而行程才进行到一半,一股强烈的心悸感,便通过分身被陈登鸣心灵感应到。 “嗯?” 陈登鸣在洞府中豁地睁开双眼,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幕清晰画面,感同身受。 一股强烈的灵威压力蓦地从分身后方出现,以极快速度追击而来。 “金丹魔修?气息感应似是金丹中期,独自一人就来猎杀我?” 陈登鸣略感诧异,心中一动,还是吩咐分身白毛快逃。 以白毛的实力,一旦被追上,一个照面就得死。 死就死了,分身而已,但他却不愿因此白白损失一个宗门灵舟。 若是分身能多争取一些时间,或许南域将会有高手被惊动赶来,留下这一突然出现的金丹魔修。 届时他也将立功,损失一艘灵舟也值得。 陈登鸣同时拿出传音玉符,立即传讯掌门师兄刑慧光。 “师兄!南域边陲骆家山附近,突然出现一位金丹中期的魔修追杀我的分身,请师兄立即通过传音阵传讯南域金丹修士,发起支援围剿。” 长寿殿内,刑慧光目光一闪,神色诧异拿出传音玉符,一经浏览后,顿时皱眉心惊。 “陈师弟这才出去就被人盯上追杀?不过只是一个金丹中期的魔修莫非还有什么后手?” 刑慧光豁地起身,身躯光华一闪,刹那消失在殿内,迅速去通知。 “长寿道子!站住!” 此时,南域边陲上空洪亮音波震颤,一股强悍威压霎时笼罩陈登鸣的分身。 分身顿时浑身压抑剧痛,唯独心灵处于人仙心境状态,不受半点震慑,继续驾驭灵舟飞驰。 后方,一道散发璀璨金光的身影略感诧异。 “我都还没有施展圣母的伟力,就是怕将这长寿道子吓跑不听我劝阻,没想到如此收敛,这长寿道子还是一照面就逃跑,不愧是长寿宗修士,够谨慎!” 他蓦地身上金光暴涨,沛然金丹宛如一轮小太阳爆发。 身体诡异的一扭,向前快速突刺,刹那就接近了前方的灵舟。 三阶低级灵舟的遁速,在短距离上,可不及他这种金丹中期修士的速度。 眼看前方灵舟距离愈发接近,金丹中期修士迅速传出神识。 “长寿道子站住!我乃北灵宗金丹长老佘希能。 只要你现在立即停下,将我宗北灵圣子遗物交出,我北灵宗可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陈登鸣诧异。 此时他便坐在洞府内,宛如观影般观察着心灵呈现到脑海中的画面,听到‘既往不咎’这种哄小孩的话语时,险些笑出声。 他可是杀了北灵圣子,等同于杀了北灵宗未来的掌门,交出对方的遗物,北灵宗就既往不咎? 什么遗物能有那么大的价值,可以化解这一桩恩怨。 不过此时,正好需要拖延时间,陈登鸣仍是让分身继续往阴窟的方向飞行,一边让分身给出回应。 “北灵圣子的尸体和遗物,我都已交给合关城功劳殿,可惜了无法交出来,不如阁下就放过我,待我回去后,再拿回北灵圣子的遗物。” “这陈白毛,还狡辩!” 佘希能闻言气不打一处来,眼神中寒芒一闪,不再有丝毫保留,体内来自圣母的元婴伟力迸发。 他浑身金光霎时内敛,整个人皮肤都蓦地收紧,散发出一股极其恐怖的灵威。 这股灵威扩散的刹那,一方天地都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登鸣几乎同时感应到这股强烈的威压,心神战栗。 反倒是时刻处于人仙心境状态下的分身,依旧不受影响,却已从此时的变化中察觉危险,迅速向阴窟冲去。 阴窟外,布置有防护阵法。 阴窟内的阴泉之中,更是深不可测,北灵宗这金丹修士哪怕实力强横,只要敢追进阴泉,那都是福祸难料。 牺牲一具分身,坑害一位金丹魔修,值得! 这电光石火之间的思绪流转,无碍佘希能的进一步动作。 “轰”的一声。 他身影模糊,迅疾飞掠,空气爆发一连串的圈圈冲击波,迅速扩散。 两侧以及上空的云层纷纷被震散、撕碎。 分身只觉一股狂暴的压力骤地从背后袭来。 一道法宝之光裹挟压缩的空气,仿佛一枚即将炸开的炮弹,刹那临近。 轰! 分身瞬间施展噬灵功,吞噬周遭灵气的同时,一拳向后打出。 嘭!—— 一圈冲击波刚刚爆发扩散。 那法宝之光便已是轰散了堪比假丹大修一击的拳劲,狠狠砸在灵舟之上。 灵舟刹那崩溃炸开。 防护盾宛如纸糊的,炸碎的残渣满空四射。 “我的灵舟” 陈登鸣心在滴血,这可是要赔的。 分身却已在此时闪掠而下,直奔下方的阴窟而去。 “死!——” 佘希能大喝一声,操控一道剑光急速掠过,瞬间擦着分身的脑袋而过。 但下一刹,光影一闪,陈登鸣的分身已是消失在阴窟外的阵法内。 “这里还有阵法?” 佘希能眼神一定,充满威压而冰冷的目光,霎时锁定下方浮现出数十株大树的阵法。 此时,阵法内。 陈登鸣的分身脑袋都几乎被切开了一半。 但对于能量构筑的分身而言,这并不算致命,消耗一些灵气即可恢复。 不过就在分身恢复之时,伤口处迸发了一股强横的远超丹力的力量,顿时将伤口继续扩大,难以恢复。 “这是” 长寿宗洞府内,陈登鸣目露惊色,“这是元婴之力?” 陈登鸣倒吸一口凉气。 北灵宗这金丹中期修士,为何具备元婴之力?难怪敢独自一人追杀他,这后手令人惊悚。 眼看分身就要立即随着扩大的伤口被撕裂,崩溃。 陈登鸣立即传去心意,操控人仙道力阻碍元婴之力的侵袭。 分身体内银光闪烁,逐渐将侵入体内的元婴之力消弭无形。 但随着人仙道力的损耗,这具分身也开始出现不稳固的剧烈波动,随时可能爆开。 轰!! 就在这时,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传开。 一道闪烁紫光的长枪撕裂大阵,将阵中的诸多大树电得如同漆黑的木炭,跟着“噼啪噼啪”之声响个不停。 一株株大树瞬间在电火中被轰成了一堆碎屑,纷纷飞溅到四周,一个个阵盘也均是爆炸崩溃。 强横的灵威伴随一道身影,顿时从破开的阵法外出现。 陈登鸣立即让分身钻入阴窟内,向着阴泉冲去,压榨分身剩余价值,完成最后任务。 他只能拖延至此了。 这北灵宗金丹修士是否会跟随他一起进入阴泉,取决于对方对阴泉的认知程度。 若是对方不进入阴泉,他也已经利用分身争取到了足够多的时间,南域增援的金丹修士也该到了。 但现在,这北灵宗金丹修士竟诡异的具备元婴之力,事态已超出预想。 南域增援的金丹修士若是实力不够,只怕也将有危险。 他立即以传音玉符将变故情况告知刑慧光。 与此同时。 数名增援的南域金丹修士,正从不同方向疾驰赶向阴鬼山方位,同时均以传音玉符快速交流着。 “搞不好这北灵宗修士还有后手,都小心一些,否则长寿道子也不至于逃跑,一个金丹中期魔修还不至于吓得他逃走。” 其他两人接到传音,有些郁闷。 这是什么鬼话,一个金丹中期魔修追杀得一个金丹初期修士逃,不是很正常,从这庄方裕口中说出来,听起来别扭得很。 不过考虑到长寿道子的实力,现在的情况也确实蹊跷,需要提防。 就在这时,三人齐齐再度收到了南域诸宗联盟的战时传音,得知其中传音内容后,顿时色变。 “拥有元婴之力的金丹中期修士?” “怎么会拥有元婴之力?难道是元婴老怪夺舍之人?难怪长寿道子一见面就要逃。” 三人色变,但碍于战令,此时也唯有硬着头皮飞过去,先谨慎观察情况。 “嘭!” 阴窟内。 陈登鸣的分身毫不犹豫直接团身钻入了寒气袅袅的阴泉之中。 顿时一股如坠冰窟、寒冷透骨的极致寒气传达全身,连陈登鸣都能感受到这股似要冻彻人灵魂的寒意,有那么一瞬间思想都陷入了一片空白,如思维被冻结。 轰!—— 阴窟门户口的岩壁崩裂,一道浑身散发强烈压抑气息的人影如飓风,冲入阴窟之中,晶晶发亮的双眼激射出两道神光,霎时锁定跳入阴泉内的陈登鸣。 “这是阴泉?” 佘希能脸色微变。 作为金丹中期修士,他如今活了足有四百多年,当然不会不认识阴泉这种天地奇地。 不过这长寿道子竟然为了避开他的追杀,胆敢跳入阴泉之中,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这岂非是自寻死路。 可长寿道子死了就死了,北灵宗的圣图,难道也要随着长寿道子一起遗失在阴泉之内? 就在佘希能迟疑之时,一股雄浑而威严的意志,倏然从他体内的元婴之力中迸发。 “圣母!” 佘希能双眼逐渐浮现狂热与虔诚,原本还存在的一丝迟疑,迅速消失,甚至为自己的迟疑,感到惭愧。 北灵宗圣图,绝对不容有失,为此哪怕他冒险进入阴泉之内,也必须夺得! “圣母的力量与我同在!” 佘希能一声狂热高喝,身形前冲,轰地一下跃进阴泉之内,向着陈登鸣的分身追击去。 “这莽货,竟然还真敢追进来?” 远在长寿宗的陈登鸣本都已打算放弃分身,突然心灵透过分身的视角,看到了北灵宗的佘希能居然真的追进了阴泉,不由被对方如此冒失的行为惊到,旋即欣喜。 这阴泉目前看来,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他的分身在进来的瞬间,就宛如被冻结了一切力量,丹力、灵气。 甚至人仙道力都被冻结,连思维也受到影响,反应特别迟钝。 此时,随着人仙道力被冻结,人仙心境也难以维持稳固,他的分身已在自行分解。 在这阴泉之内,好似所有事物都失去强烈的活性。 正常情况下,他的分身无法维持人仙心境时,便将直接自爆。 但在阴泉内,却是力量逐渐分解消散,被周遭阴冷的阴泉水吞噬般,逐步消弭。 想要靠分身探索阴泉底部的想法,看来是无法实施了。 此时,上方冲入阴泉内的佘希能,同样察觉到了阴泉水的厉害,浑身的力量如被冰封,也就唯有圣母的元婴之力尚能保持一些活跃,正在迅速损耗。 然而在这时,他也看清了下方阴泉水中身躯逐步分解的陈登鸣分身,登时一愣之后反应过来,无比愤怒。 “竟然只是一具分身?我刚刚居然追着长寿道子的一具分身在跑?” 这愤怒的情绪令他感到强烈羞辱,才反应过来被耍了。 之前他只以为长寿道子身为长寿宗修士,是谨慎惯了,才不肯与他正面交锋,一味逃跑。 甚至短暂的一次交手时,将对方压制,他也以为是对方藏拙,可现在看来 “阴险狡诈的长寿宗白毛龟!” 佘希能心中怒吼,此时狂热褪去,宛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不免已有些慌乱。 就在这时,其体内迅速损耗对抗阴泉的元婴之力蓦地爆发,强行震退周遭的阴泉水,使其身躯恢复了片刻自由,迅速腾空脱离阴泉范围,落在阴泉岸边。 感受到那股冰封全身的恐惧消失,佘希能回望了一眼寒气袅袅的阴泉,不知觉间额头都遍布汗珠凝结的冰晶。 他这时才察觉,体内之前充斥的元婴之力,已经损耗殆尽,不由松口气,“还好有老祖!” 就在这时,三道强横的灵威突然从阴窟外传达进来,笼罩一方。 佘希能猛地浑身一僵,刚放松下来的心脏又骤然绷紧 (求月初月票老铁们!月票满100明天加更) 昨天被几个读者说弄出的分身太厉害,不是现阶段该有的。我今天不得不再啰嗦详解一下。 其实在246章已经写得非常详细,看得懂的自然就懂,大致一扫的或许就会看不懂,才提出一些不对应逻辑的问题。 那么我再回应解释一下。有读者说主角能造分身,别人也能造,以后就全部分身打分身,满天下的分身。 这个我写得很详细了:主角是靠道力加心境再加改版法术弄出的分身,基本无法复制。换一个金丹,都不具备人仙心灵传承的道力和心境,不具备天仙天心境,怎么搞出这种分身还满天下打?道统也不是大白菜,不要忽略基本逻辑。 其次主角能玩这种花样,不要忽略一个问题,是还有面板能辅助修炼术法的基础,正常修士修炼术法是很难这么快见效的。 那么再回应另一个读者的问题,意思分身实力太强了,主角以后打架战力会不会太高之类的,大概这种意思。 这个246章也作了详解。四大分身加一起都不够主角一只手打的,最多能制造一点威胁,半成品陈白毛空有堪比假丹巅峰的力量,却不具备施法条件,只能施展一种神通和武学。 主角目前是能与金丹后期修士周旋的人,靠道力搞出一些假丹分身打杂,我觉得安排得还算合理,没搞多夸张哈,这种手段别人也无法复制。 解答完毕 (本章完) 249:北灵圣母的约战!心境动摇之危(求月票) “才出去一趟,就毁了一艘三阶低级灵舟北灵宗甚至不惜动用某种能发挥元婴真君力量的手段对付我,这也太狠了。” 长寿宗,长寿峰洞府内。 陈登鸣看了眼已进入魂屋休息的小阵灵,走出闭关的静室,看着窗外清冷月光,抑制不住有些肉痛。 哪怕如今他是身家殷实了不少,出门一趟就损失了一艘三阶低级灵舟,纵然是按照二手价赔,也是近千块上品灵晶的损失了。 不过要说是否值得,其实也值得。 至少算是在这无意间试探出了北灵宗的手段,知道厉害,下次也就能有所防备。 “北灵宗的手段看起来更狠啊,金丹中期修士,就能调动元婴之力,实力可能都要超越寻常的金丹后期修士了长寿令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 陈登鸣走到厅内,端起一杯凉灵茶喝一口压压惊,深深皱眉。 风头还没过去,外面目前还是太危险了,得避避风头。 他与北灵宗的梁子,算是结大了,更何况还有个更厉害的魔刹国。 幸好他是派的分身出去办事,不是本尊直接拿脸去探。 不过经过这一次,非但北灵宗可令金丹修士调动元婴之力的秘密暴露了,他的分身秘密也算是暴露了。 下次这些敌人若是计划再次对付他,只怕也会更为谨慎周详。 “也不知那追杀我的叫佘希能的修士现在怎么样?还能调动多少元婴之力有没有被南域增援的修士围杀” 从分身以心传心传递到他脑海中的最后一幕画面,便是那佘希能依靠元婴之力强行离开了阴泉。 画面到那里也就截止了,分身白毛真正是‘白毛浮绿水’,消逝在了阴泉内。 不过陈登鸣揣测,阴泉之水那么阴损强悍,连人仙道力都能冻结,那佘希能即便能依靠元婴之力逃脱,其体内的元婴之力也应该会有巨大损耗才是。 这也不是说明元婴之力就比人仙道力强。 也可能是阴泉乃是鬼道圣地,兴许更为排斥非此道之力。 “师弟,怎么了?今夜这么快就结束修炼了?” 这时,洞府里屋的房内传出鹤盈玉慵懒中略带媚意的声音。 陈登鸣颇为心烦,摇摇头,还是将事情告知鹤盈玉。 “这又有什么好烦的?左右师弟你也不过是损失一些钱财和一道分身,咱们就破坏了敌人的一次阴谋计划,我觉得这是花钱买的教训。” 一阵香风吹过,里屋门口出现鹤盈玉身穿薄纱裙的高挑身影。 她高髻云鬓,身形纤美文秀,自有一种高雅尊贵气质,此时依靠门柱,一对剪水双瞳含情凝注陈登鸣魁伟背影,显得雅淡秀逸。 “师姐你说得是,我也正是如此想的。” 陈登鸣淡然一笑。 突然想起那北灵宗金丹索要北灵圣子遗物之事,不由感觉这其中或许有蹊跷。 北灵圣子的遗物中,也许有北灵宗极其重视的事物。 鹤盈玉一笑,“师弟放心!笑口常开,好彩自然来!” “师姐你倒是会安慰人。” 陈登鸣放下手中茶杯,倏感传音玉符轻震,立即拿起,传入神识查看浏览。 “陈师弟,你这次又立功了。那追杀你的北灵宗金丹中期修士,名佘希能。 此人刚刚被南域赶到的庄方裕等人重创,损毁了肉身,只有神魂逃了出去。” 陈登鸣闻言面色一喜。 行啊老庄。 冷不丁就给他送了个惊喜。 他立即传音,“掌门师兄,这功劳怎么算?够不够抵消宗内损毁的那艘灵舟?” “哈哈。当然是够的,虽说师弟你并未参与主战,但你却是将敌人引出的关键,而且你还提供了对方可驱使元婴之力的关键情报。 按照我多年的经验,你应该可以分润三分之一的功劳,也即是三千多战功。” 陈登鸣闻言心里舒坦了。 三千多战功,都可以兑换一艘新的三阶低级灵舟了,抵消门派那艘二手的,一千七八百战功也就够了。 也就是说,这次他没亏还赚到了。 当然,最主要是这次让敌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坑害成功,很解气。 “师弟,怎么样了?”鹤盈玉看着陈登鸣放松下来的表情,不由问道。 陈登鸣哈哈笑道,“笑口常开,好彩自然来。师姐,你还真是福星啊。那追杀我的家伙倒霉咯。” 他转首看向后方依靠门柱的鹤盈玉。 此时一阵夜风吹来,掀起了鹤盈玉敞开的裙脚,雪腻的腿显露出来,在月色下腻滑的肌肤闪闪生辉,颇为诱人。 这师姐,似刻意在凹造型,就等着他转身瞅一眼。 陈登鸣不由微燥,“师姐,你来真的?” “来啊!为什么不来?” 鹤盈玉一改平日里雍容高雅的闲静神态,香腮绯红,美眸媚烟视媚行娇嗔横他一眼。 “你对修炼都腻了?” 陈登鸣憨笑,“不腻不腻这哪儿能腻。” 事后。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陈登鸣就已经收到了战功发放的确切消息。 不过与这条消息相伴随的,便是四域骤变得更为紧张的形势。 陈登鸣赶到功劳殿内划走部分战功用以赔偿宗门灵舟时,被冉长老拉住提醒。 “陈师弟啊,根据前线获得的可靠情报,北灵宗这次可能是真的坐不住了,北灵圣母已主动向四域联合长老会提出约战我宗元婴。 一旦联合长老会通过北灵圣母的约战,老祖就得应战了” 陈登鸣略感错愕。 北灵圣母这个疯批老太婆这么狠? 竟然要约战长寿宗三位元婴老祖。 “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就单纯为了报复?为了找回门派的颜面?” 陈登鸣不解。 即便如今战争发展了这么多年,元婴之间约战的次数也不算多,两只手数得过来。 每当元婴强者之间需要大战时,往往就是会影响一方格局的时刻,但元婴真君寿元悠久,一般很少约战。 冉长老叹息摇头,“陈师弟啊,你这次其实不该出去,这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北灵圣母似乎是盯上你了。 元婴真君之间约战,往往就是要解决巨大的利益矛盾,胜者将得到利益红利,但这次北灵圣母却是只要求获胜后让宗门交出你!这是很少见的要求。” “交出我?”陈登鸣惊出抬头纹。 这圣母玩真的? 冉长老斜兜一眼,道,“不仅是北灵圣母,还有魔刹国的魔刹太子,很可能也会掺和进来,向我们长寿宗约战,这情况现在有些麻烦了。 魔刹国主沉郁至今,很可能是在酝酿什么大动作。” 陈登鸣闻言也郁闷了。 当初一起联手干掉杀刹护法的,又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再往前些说,曾经杀死魔刹皇子、重创血刹护法的,也不是长寿宗一家的计划。 但现在矛头却都指向了长寿宗,是觉得长寿宗和气好欺负? “总之陈师弟你现在也不要太忧虑了,哪怕最终北灵圣母的约战通过,宗门三位老祖即便战败,也是绝不会将你交出去的” 冉长老含笑安慰道,又凝眉提醒道,“但你也得有所准备了,你还有很多战功没有用吧,近期换一些保命的东西吧,日后万一真有什么麻烦,也好有个应对。” 陈登鸣心中一沉。 冉长老乃是宗内资历最老的人,曾经辈分与三祖相同。 明面上他这个长寿道子才是宗门内除了掌门之外,地位最高的人。 但实际上宗门内除了刑掌门,论资历论权柄,都是冉长老最高。 现在对方说的这些话,可能是与刑慧光甚至老祖通过气的,这证明形势真的不容乐观。 “多谢冉师兄提醒,我知道了。” 陈登鸣还是微笑道谢,随后从冉毅强这里要走了战功殿内的兑换物品列表,心情沉重返回洞府。 途中遇到长老朱光标,陈登鸣客气打了声招呼。 朱光标降缓遁速回礼,迟疑着欲言又止。 陈登鸣心中一动,讶然作揖道,“朱师兄可有何事?” 朱光标叹息一声,摇头道,“陈师弟,这些年,你是风头也出够了,陈白毛之名,四域皆知。 但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如此精明的人不是不懂,往后还是低调收敛些吧。” 陈登鸣一怔,眉峰隆起,神色不悦,这朱光标,显然也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朱光标心中一跳,忙干笑赔不是道,“师弟勿怪,师兄我也是出于关心才多嘴提醒,别无它意。” 陈登鸣面上缓和,含笑作揖道,“师兄说得是,我长寿宗向来与世无争,近些年师弟我在外风头太盛,却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朱光标顿时面色涨红,感到尴尬燥热,忙作揖客气几句后,摇头一叹离去。 陈登鸣目送其离开,继续向前飞,心中却是暗叹。 人心啊。 果真是可共富贵,不可共患难。 与实力无关,与阶层也无关,只与人心有关。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要说这些年他在外出风头,几乎都是履职任务的过程之中,被迫无奈反击才促成之事,几乎没有一件是他主动要去挑事找麻烦的。 他所完成的一些事情,也曾为宗门争取到了很大的利益、荣耀。 例如开荒地时,他的立功扬名,为长寿宗争取到了更多划水打酱油的时间和空间,当时不是没有人念着他的好。 又例如除去炽炎血魔时,他的立功扬名,令外界诸多宗门不敢再小觑长寿宗修士,也知晓长寿宗修士的厉害。 例如销毁法阵除去牛头大将,例如斩杀北灵圣子以及杀刹护法,哪一次是他主动要去找事,哪一次又不是被迫出生入死,而又立下奇功? 可如今麻烦临头,宗内还是有人将他所做的一切功劳都否认,以为他是追名逐利出风头? 陈登鸣越想越是郁闷,脸色沉郁,闷头飞行。 “道子殿下!” 倏然在这时,一道如百灵鸟般悦耳动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陈登鸣下意识冷道,“何事?” 他骤然侧身回头,眼神如冷电霜刀,落在身后一名女修身上。 对方顿时娇躯一颤,被陈登鸣眼神中无意散射的强烈精神意志影响到,面无血色,紧抿嘴唇,勉强笑道。 “没没什么,我,师侄只是看到您,想要感谢您为曹师兄报仇的是恩德。” 陈登鸣这时也恍神过来,看清眼前青春靓丽的女子竟是杨兰,他悚然警醒。 他刚刚是怎么了? 以他的心境,方才竟然会诞生如此之久的负面情绪,甚至影响到平日里的言行举止,这是大有不该的,将是心灵间隙与漏洞,日后可能演化为心魔。 这不应该,至少发生在他身上不应该。 难道是近来分出不少心力凝聚分身,导致心力衰弱之下,心境修为也出现了不稳定? “原来是你,杨兰!” 陈登鸣整理心绪,脸上露出笑容,和煦看向杨兰道,“不好意思,我刚刚失态了,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道歉也是发自真心。 杨兰顿时又有些受宠若惊,身躯一松,忙展颜笑道,“道子殿下您说得哪里的话,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您不需要向我道歉,倒是师侄我,可能惊扰了你。” 陈登鸣摇头道,“我平日里确实很少如此失态,你方才说感谢我为曹师兄的话,其实也不必感谢,这也是我碰上了,而且昔日曹师兄也帮过我。” 杨兰闻言彻底放松下来,知道陈登鸣还是如曾经一样的和气,而不是地位提高之后,就心性大变。 她为此感到由衷的开心,乐道,“道子殿下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客气谦逊,其实你为宗门以及东域立下这么多功劳,很多人都要感谢你,你应该坦然接受。” 陈登鸣一怔,他一眼瞧出,杨兰这话发自内心,不是说假话献殷勤巴结他。 “你真这么觉得?我还以为我最近如此出风头,会有不少宗内的弟子会厌恶。” “怎么会?那也太没心没肺了,你这是在为宗门争取利益和荣耀” 陈登鸣讶然,今天居然是被人又贬又夸的,他的心情不由又有些开怀,之前的阴霾逐渐一扫而空。 这人心,也是不能一概而论。 甚至朱光标,也未必就是真的针对他,而是感到了压力,有所宣泄,这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一旦长寿宗的三位老祖卷入元婴大战,其中有个什么闪失,对于整个长寿宗而言,都是巨大的灾劫,没有人能坦然淡定。 “若三位老祖真因我而发生什么,未来我便成为长寿老祖,担起这份担子” 想到这里,陈登鸣再次真切体会到了天仙道统中‘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的境界意味。 他的心境万化冥合,重归自然,方才诞生的那丝心灵空隙,转瞬间缝合无间。 这眨眼间,心境似再次升华了一分,之前消耗的心力恢复了不说,还再度有所增进。 陈登鸣含笑与杨兰交流片刻后,彼此分别,迅速返回洞府中。 如今心境开阔,无论未来如何凶险,也该要做好准备展望进取。 斩杀北灵圣子和杀刹护法后所积累剩下的十七万战功,现在也该合理消耗掉大部分武装一番了 (月票还差60,投起来兄弟们,晚上加更) (本章完) 250:术法易成道难修!魔刹国主的威慑(为月票加更) “杀刹护法贡献的三阶高级灵舟,就为我们节省了数万上品灵晶,我还有你正在修复的紫翼双翅,逃遁法宝倒是无须再准备了 防御法宝有妖兵盔甲,目前也够用,神识防御类的法宝我不需要,要不为师姐你兑换一种” “师弟,我就不必了,你也知道,我几乎很少与人斗法,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修行炼器,况且我的百宝囊内法宝可是不少,如果需要,我会为自己量身定制的” 洞府内,陈登鸣与鹤盈玉伏案浏览着战功物资兑换列表,商议着兑换物。 “既然伱不要,那就为你兑换奇物宗的《炼宝外录》吧。 这是奇物宗元婴老祖所记录的炼器心得,虽不是奇物宗的核心秘法,却也极具价值,或许能助你的炼器水准更上一层楼。” 这次,鹤盈玉倒是并未拒绝,轻‘嗯’了一声答应。 她的炼器水准提高了,将来也就能为陈登鸣炼制更好的法宝,也能更精巧的修复法宝。 陈登鸣并不勉强,师姐性情温婉大方,雍容高雅,有些像前世游戏里的生活流玩家。 平日里的确不喜与人斗法结怨,且其百宝囊内的法宝也的确多得吓人,自保无虞。 最终二人一番交流下来,消耗了近十五万战功以及一个一级战功权限,兑换了十多种物资。 首先是消耗一万五战功兑换了一份三阶顶级灵材承影金。 此金炼化后近乎透明,材质坚韧而锋锐。 以此金炼制的飞剑,快速游动于空气中,近乎难以察觉,宛如上古传说中的神剑承影。 若是鹤盈玉联合宗内的炼器宗师葛长老,一起用承影金重炼惊魂丝,很可能将惊魂丝升级到三阶高级。 之后又消耗七千战功,兑换奇物宗的百分百三阶高级法宝附灵机会一次,可为三阶高级以及以下的法宝百分百附灵一种三阶阵法。 陈登鸣打算在惊魂丝炼制成功后,为惊魂丝附灵。 如此一来,惊魂丝也就不亚于三阶顶级的法宝,大可用到未来突破元婴期再淘汰。 三阶顶级法宝难求,即便是炼制,也非常困难,需要准备各种三阶顶级的灵材,造价昂贵惊人。 战功殿内,一件主战三阶顶级法宝,至少需要七八万战功外加一项二级战功权限。 陈登鸣综合分析,还是打算使用三阶高级的附灵法宝,以免为一件主战法宝耗费太多资源。 之后,他还消耗了八万战功以及一个一级战功权限,兑换一颗由丹宗元婴老祖昔年亲手炼制的【返生丹】。 此丹在得到后可事先服用,化作一股浑厚药力沉寂在体内。 一旦发生危险导致肉身损毁,只要金丹还在,即可依靠返生丹迅速重塑肉身,免去肉身损毁之苦。 不过这返生丹看似厉害,在陈登鸣看来,实则也局限颇多。 对上比自身厉害的敌人,旁人也不会给他返生的机会,肉身重塑也可再随手摧毁。 对上比自身弱的,也不会沦落至肉身被毁,只能说是有备无患的一种保命底牌。 剩余还有近五万战功,陈登鸣则是兑换了诸如金灵丹、木灵丹、壮神丹、补心丹以及修复紫翼双翅等法宝的灵丹灵材。 其中还兑换了《布阵制阵纲要》以及《六壬灵文》等旁门杂术。 如今他享一千八百年之寿,又可分心多用,以分身分担部分修炼内容。 尽管效率上是要比自身修行差许多,却也有足够的时间、精力以及理由去充实自身在其他方面的短板,兼修一些修仙百业。 这一番大采购的清单定下后,待诸多物资送到手中,也得至少耗费半月的时间。 陈登鸣此后便继续低调在山门洞府内全力修炼。 半成品分身白毛死后,他已拥有更多心力,可凝出三具假丹初期的分身。 不过未免造成心力衰竭,陈登鸣也是十分力只使八分,在红毛之后又凝出了绿毛、银毛两具分身。 一具前往东域昔日的明月坊附近,接应大举迁徙而来的蒋强以及黑风等人,安排将这些人安顿在东域腹地。 以他如今身为长寿道子的地位和权柄,在长寿宗的势力辐射范围内划出一块无人要的荒地,给强子等人作为修行之地,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一般的势力,要荒地也没用,因为缺乏灵脉。 但蒋强等从骆山城迁徙而来,却自带了两条一级灵脉。 这一路上,他们受到黑云豹以及两头筑基飞蛇的守护,还有黑风这个筑基修士坐镇,也没有势力胆敢打灵脉的主意。 陈登鸣安排银毛,将蒋强等人安顿在距离合关城不远处的一片荒地。 这里因距离合关城近,故而安全方面有保障,适合势力发展。 若是将来战局能够稳定下来,陈登鸣还想将儿女依然与陈敬接到这里落脚,开枝散叶,娶仙妻修行。 不过,从如今愈发严峻的形势以及北灵圣母所带来的压力来看,安逸的日子只怕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陈登鸣感受到紧迫,自己在修炼《长寿功》的同时,两大分身也并未闲着。 红毛木系天仙分身修炼《逆荣回春术》。 绿毛依旧是木系天仙分身,主要负责辅助修炼《长寿功》。 无论是武仙分身还是天仙分身,想要长久存在辅助修炼,就必须分别具备《噬灵功》以及《逆荣回春术》。 如此才能存在超过十天的时间。 但这样一来,武仙分身暂时也就是修炼废柴。 因为具备噬灵功的武仙分身,就只能施展噬灵功这一种武道神通以及一些普通武学,也就难以辅助修炼其他术法和神通。 唯有木系天仙分身,才是比较适合修行的。 逆荣回春术的存在,解决了灵气损耗的问题,也没有术法修炼的限制,只要是木系术法,都可修炼。 不过,七八天后。 陈登鸣召回红毛和绿毛,收走这两大分身体内的心灵印记时,也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红毛修炼的效率还不错,将近九天的修炼,令他的大师级逆荣回春术熟练度提升了5点熟练度。 这种效率,已是堪比他自己亲自修炼的两成左右。 大师级的术法,想要提升到宗师,还是颇为耗时的。 正常陈登鸣在不消耗灵晶不磕丹药恢复丹力的情况下,每一个时辰可施展两次《逆荣回春术》。 每施展十次,才可提升一点熟练度,一天下来也就能提升不到3点熟练度,九天才可将熟练度提升接近22点。 要全力修炼四十多天,才能将该术法修炼到宗师层次。 一只红毛分身修炼九天,就帮他省却了全力修炼两天的时间精力,自然是颇为可喜的。 不过另一方面忧的是,绿毛修炼《长寿功》的效率不算太好。 《长寿功》不似《逆荣回春术》这种术法,主要乃是运行大周天而后提升丹力修为的道法。 纵然陈登鸣有意让绿毛修炼出丹力保存下来,但分身毕竟是分身,修炼的同时,维持自身所需的能量存在损耗得也快。 以至于绿毛修炼九天下来,几乎是在原地踏步,仅于心灵印记中诞生了一些对《长寿功》的感悟。 但这种感悟,对于陈登鸣这个同样每天都在修炼《长寿功》的本体而言,就完全是落后讯息。 故而,绿毛修行九天《长寿功》后,仅仅是令陈登鸣的《长寿功》熟练度提升了18点。 这种效率,还不如他自己修炼半个时辰的速度。 … “道法毕竟是道法,不似寻常的术法靠多个分身助力修炼术法还行,想要靠分身提高修为,就好比指望用时刻漏水的破桶装满水,很难现实了” 洞府之中,陈登鸣凝注眼前收走心灵印记后迅速消散的分身,目光微闪,也不感到遗憾。 修行本就是没有太多捷径之事,他能研究出一些捷径已是不易。 还想要得陇望蜀一步登天,未免就太过理想化了。 正当他便要重新凝聚两具木系分身继续修炼术法时,阵阵令人心惊肉跳的急频钟声倏然被敲响。 陈登鸣脸色微变,听着钟声足足响了八下,立即神色凝重起身。 长寿钟响八次,意味着是有与宗门存亡相关的紧急大事要发生,门内高层,必须立即赶往长寿殿参加紧急会议。 因为钟不到九,到九就意味着宗门将有大灾,而若是钟鸣十八,便意味着宗内老祖陨落。 “是四域长老会的结果出来了吗?” 陈登鸣迅速走出修炼室,眼看着鹤盈玉也是神色忧虑从炼器室走出,他凝重脸色稍缓,气定神闲笑道。 “师姐,你且安心炼器,我去参加宗门会议看看是发生了什么。” 鹤盈玉被陈登鸣的轻松感染,俏脸上忧虑稍减,微笑应声。 长寿殿。 陈登鸣赶来之时,温长老、冉长老以及公输长老等多位常驻宗门内的金丹长老都已先至,看到陈登鸣的身影,纷纷作揖行礼,客气道一声‘道子殿下’。 回想数年前,陈登鸣来此之时,尚是他要向多位长老行弟子礼,而今却是已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陈登鸣一一客气回礼后,耳旁突然听到公输载的传音。 “陈师弟,情况不妙啊,刚刚冉师兄已告诉我,魔刹太子也横插了进来,向四域长老会提出了要约战我们老祖。” 陈登鸣心中一跳,眼见冉长老等人都是神色凝重坐在位置上,没有开口的意思,当即也是平静坐到自己偏左手上席的位置,不动声色传音公输载询问。 “宗门钟响八下,看来是四域长老会已经同意了?” 公输载眼神闪过一丝忐忑,“很大可能是同意了,至少是同意了北灵圣母的约战。 那老娘们儿厉害得很,四十年前就已经迈入元婴后期的修为,算是四域中化神之下,少有的顶尖强者,天道宗二祖轩前辈都未必能说稳赢她 咱们长寿宗,或许也唯有一祖出手才有把握,但一祖一甲子前就已在天仙道场内闭关,只为冲击元婴圆满之境” 有关一祖的讯息,陈登鸣也是清楚的。 此时闻言,立即也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紧迫感和压力。 一旦四域长老会真的同意了北灵圣母的约战,长寿宗唯一能有把握应战的,也就只有一祖。 二祖只是元婴中期修士。 三祖虽资质绝顶,也只是刚迈入元婴中期没多久,不会是北灵圣母的对手。 可若真是为这一战,惊动一祖出关,也许便将影响一祖突破圆满之境的契机。 “除了北灵圣母的威胁,还有魔刹太子这位多年前就已迈入元婴境的魔王” 公输载眼神略带苦涩,“而今,这魔王的实力也不知怎样,可能已经是元婴中期” 陈登鸣微微皱眉,他心灵境界远超常人,已敏锐从公输载的神识传音中,捕捉到了对方内心深处的一丝埋怨。 哪怕对方曾投票给他,与他关系也还算不错,但在此时,亦是难免内心有所微词。 不过经历了前些日子朱光标的事情后,陈登鸣此时仍能心态平静,不会再因此愠怒沉郁。 他不再与公输载传音交流,呷了一口茶水后,闭目静静沉思,等待其他金丹长老赶来。 脑海则思绪电转,思索长寿宗会采取的措施与对策。 至于宗门会不会因为北灵圣母的威胁,就将他这个长寿道子交出去,这种愚蠢的问题,他是从没有深想过。 因为不可能! 长寿宗就算再怎么与世无争,也只是不惹事,却不代表怕事。 曾经很多次事例都表明了这个宗门对弟子的爱护与护短,更遑论他这位已得天仙道统传承的道子。 北灵圣母再强,也只是一个元婴后期修士而已。 长寿宗却是一门三元婴,一化神,没理由退让,也没必要认怂。 “等等莫非” 才想到这里,陈登鸣顿时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长寿宗一门三元婴一化神,北灵圣母又岂会不知,却仍是跳得如此欢。 以元婴老怪们的心性和定力,不应如此,这种表现颇为反常,像是在强逼长寿宗。 那么对方到底是有何底气? 这种底气的来源,必定是化神道君才行。 “真正想对我长寿宗动手的,是魔刹国主?北灵圣母只是第一把试探刺来的尖刀魔刹太子则是第二把” 思虑至此,陈登鸣顿时也是心神发紧,只觉像是有一只冰冷邪恶的双眼正死死盯着他,感觉屁股下面像是有个橄榄,有些坐不住了。 煞星东方化远曾对天道宗发难,打得天道宗二祖重伤,至今天道宗除了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化神道君,已无高端战力的威慑。 如今魔刹国主又将目标瞄准了长寿宗。 莫非接下来将是要开启真正的四域大战的节奏? (本章完) 251:长寿宗之危!请道子远遁 没过多久,长寿宗六大金丹长老包括丘峰等两名客卿长老,已是赶到六位。 掌门刑慧光反倒是最后一个行色匆匆赶到长寿殿内,神色间满是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凝重。 “掌门!” 陈登鸣等人纷纷起身行礼,看着刑慧光的神色,心里都犯嘀咕,心情颇为沉重。 身为掌门,刑慧光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其心性定力过人,也很少会将疲惫和凝重如此清晰表现在脸上,这证明形势似乎真的是不容乐观。 “都坐吧!” 刑慧光摆摆衣袖,端起茶水呷了一口后,似也觉得自己略有失态了,脸上神色凝重缓和一些后,吐出口气目光扫过众人,道。 “成门主以及叶长老不在宗门附近,暂时无法返回,今天的会议结果我会再通过传音玉符告知他们二位,诸位想必也都已经猜到,今日为何召集你们召开紧急会议。” 丘峰眉峰隆起道,“是四域长老会同意了北灵圣母的约战?” “嗯!” 刑慧光神色凝重叹道,“不同意也不行,同意的话,四域彻底爆发大战的时间,还可能会延后,或许会有转机,至少能为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初祖还有两年也就要出关了。 听闻天道初祖曲神宗也已在从域外赶回的途中。 不同意,可能大战一触即发!” 众人均是一惊,没想到形势已到了如此千钧一发之际。 尤其是听到天道初祖曲神宗也在赶回的途中,显然更高层次的会议交流谈论出的矛盾太大了,已到了无法调解的边缘了,可能将危及整个四域,否则曲神宗也不会返回。 “天道宗初祖曲神宗” 陈登鸣暗暗心惊,心头沉甸甸的,这刑掌门是语出惊人,事态已远超他的想象。 天道宗初祖曲神宗,可是两千多年前的人物,也是四域现存的唯一一位天灵根。 两千多年前,此人就已是化神,一直是担当四域战力第一天花板的角色,曾经力压天魔宗天魔以及魔刹国主抬不起头,否则被赶到西域的,未必就是一众魔修。 如今,消失在世人眼前上千年的曲神宗都要回来了。 这是准备对煞星东方化远出手,为天道二祖轩沉硝报仇? 此时,其他长老也已开始表示疑问,不解为何形势已是如此严重。 刑慧光放下茶杯,道,“其实自上次天道二祖轩前辈输了后,形势就已经不可逆的向四域大战的方向发展了。 这些情况,上面都清楚,只是真实情况的消息被封锁,我们都不知道,诸多弟子就更不可能清楚。 要知道,四域早已是多年没有发生如此规模的大战,很多年前,元婴条约出现后,我们四域各宗都相安无事了很久。 各宗的化神也是出域云游的云游,闭关的闭关。 但合久必分,那尊主东方化远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平衡 此人非但进步速度奇快,战力亦是惊人,他很早就已沦为天魔和魔刹国主的棋子,但他也同样在利用他们的资源,快速使自己变强。 他们是蛇鼠一窝,互相利用” 陈登鸣皱眉,眼见刑慧光话语一顿,适时问道,“掌门师兄,据我所知,东方化远应该也已晋升化神,以此人之心性和强大,天魔和魔刹国主竟然任由此人变强,岂非养虎为患?” 刑慧光深深凝注陈登鸣道,“这或许是他们饮鸠止渴,也或许是他们另有算盘,但这不是我们能猜到的。 总之,如今天魔和魔刹国主的确是因为东方化远争取到了突破的时间,或许有底气对抗曲道君前辈,魔修阵营更是争取到了很多战略机会。 天道二祖战败,初祖曲神宗还未返回,这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好的机会。 我们如今能做的,唯有拖延时间,拖延到我们长寿初祖苏醒或是曲道君前辈返回。 这就是最终四域会议上,我们东南阵营也同意北灵圣母约战的原因” 丘峰颔首道,“如此说来,北灵圣母以道子殿下作为借口发难约战,并非是完全出于报复的偶然,而是魔修进行战略进攻的一种手段。 哪怕道子殿下并未杀死北灵圣子,魔修阵营也会找到其他的尖刀从其他角度撕开口子。” 此言一出,其他长老均是神色各异。 陈登鸣则对丘峰投递去一个感激眼神,知道丘派主这是在为他开脱解围,避免招恨。 刑慧光颔首道,“不错,现在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因为如今不只是北灵圣母要约战我们长寿宗老祖,便是魔刹太子,也已提出约战,四域长老会大概率也会同意。” “什么?” “怎么能这样?四域长老会的那群长老难道不知道唇亡齿寒?这个时候,怎么还能同意魔刹三太子的约战。” 在场长老俱惊。 一个元婴后期的北灵圣母,就已经令人感到无比头痛了。 再加一个可能是元婴中期的魔刹太子,这形势就对长寿宗非常不利了。 刑慧光沉声道,“这是阳谋,先礼后兵。我们不接,四域战争随时爆发。 我们接下,只要获胜了,就还有拖延的机会。 拖延的时间越久,对我们就越有利,魔刹国主和北灵圣母,显然也清楚这一点,因此从我们下手。” “总之都是要战,不如就开战,看谁厉害!”主战派的管朝冷哼道。 刑慧光苦笑摇头。 直接开战,太过危险,谈何容易。 即便是魔修阵营方面,也是刺激试探为主。 不到万不得已,不敢直接撕毁协约,发起元婴化神层面的战争。 这也是促成北灵圣母约战长寿宗元婴的缘故。 一旦长寿宗战败,也不可能交出长寿道子,便是属于失信不履约。 届时,魔刹国联合北灵宗大举进攻长寿宗,其他宗门是出手还是不出手? 不出手,长寿宗一旦倒下,东域势力将是直接断去了一大手臂。 出手,元婴条约就成了一张废纸,形同虚设,魔修阵营将会彻底肆无忌惮的发起大举进攻。 那些中立势力在这种情况下,则会摇摆不定,甚至会在策反下直接一头倒向北域或西域,这就是战争中得道一方的重要性。 相较于这种开战的方式,直接开战显然更为粗暴,更容易激得诸多中立势力也发起反击。 这些势力中,可是不乏元婴以及化神的,不容小觑。 “如今我们为了拖延时间,明知道这是他们的阳谋,也还是得接下,并且要获胜” 刑慧光吐出一口气,目露精芒道,“此事,我已是与三祖商议清楚。” 冉长老慢悠悠沉声道,“北灵圣母是元婴后期的实力,我们长寿宗内,也唯有一祖才能有把握与她一战获胜。 至于魔刹太子,传言他可能已是元婴中期,二祖和三祖与他一战” 后面的话,冉长老没说。 但众人都清楚意思。 二祖和三祖虽然都是元婴中期修士,但对战魔刹太子,却未必能获胜。 因为长寿宗修士在同境界修士中,本就不擅战斗,除了陈登鸣这个怪胎。 当然,这种不擅长,也是相对而言,长寿宗修士毕竟是大宗修士,打打小门派同境界修士或散修,还是很具优势的。 可实力到了元婴这个层次,几乎都不是易与之辈,魔刹太子那就更是棘手。 先不说一祖能不能出关,即便出关并顺利胜过了北灵圣母,二祖和三祖却输了,那也依旧算输。 因为这是两方势力的约战。 魔刹太子提出的要求,必然也是提出交出长寿道子这种不可能办到的要求。 一场紧急会议商讨了一个时辰。 末了,散会之时,陈登鸣与丘峰一起被刑慧光留下私谈。 “掌门师兄,这次事情” 陈登鸣正欲开口,却被刑慧光抬手制止,笑道。 “陈师弟,不必有太大压力。今天我们在会上也商讨过,这件事与你关系不大,你也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你不要觉得是你太出风头,挑起了这次的宗门危机,难道你觉得魔刹国主真的会关注你?” 陈登鸣一怔,旋即笑道,“当然不会,他可是化神道君,关注的必然也是初祖以及三位老祖。只是” “只是宗门内的人,尤其是一些弟子若是知道后,可能会有误解。” 刑慧光摇摇头,“但你也不是为他人而活的,身为道子,你的确是要庇护宗内的诸多弟子,但你也无须与愚者计较太多。” 陈登鸣心中微暖,作揖笑道,“多谢师兄。” 其实,他也并非矫情计较这一点,之所以开口,也是想看看刑慧光的态度。 如今看来,刑慧光显然是非常开明的。 “但是现在,他也是真的危险了。”丘峰在此时开口提醒道。 “不错!”刑慧光脸容恢复凝重,看向陈登鸣道,“我留下你,就是要劝你,在一个月后,约战正式开始之前,离开长寿宗,去往东域边城。” 陈登鸣一惊。 刑慧光负手沉声道,“这是提前作做好最坏的打算。 一旦战败,我们长寿宗当然不会交出自己的道子。 但届时,非但四域长老会将干涉逼迫,便是魔刹国以及北灵宗,都会前来攻打,魔刹国主都可能会亲自出手,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陈登鸣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铅。 这是他最不愿见到的情况。 他也知道,刑慧光的安排就是最好的结果。 目前以他的实力,看似名扬四域,实则根本无法插手元婴这个层面的战争,只是一个小虾米罢了。 甚至他都不能愚蠢的说一旦战败,就将他自己交出去,玩个人英雄主义,因为这除了笑死敌人,赚取一些天真者的眼泪,根本没有用。 魔修阵营的真正目的,也并非是他这个小虾米,而是打击长寿初祖,斩断东域一臂。 哪怕将他交出去,也会有其他更多的理由继续开战,最多也就起到一些延缓作用。 可这种延缓作用,却对长寿宗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一个连自己宗门道子都无法庇护,需要交出去保平安的宗门,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陈师弟,你是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优柔寡断无用。” 丘峰面如铁坯,提醒道。 他不愿陈登鸣犯傻。 暂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以陈登鸣的资质,多年后,长寿宗将又出一个厉害的元婴老祖,甚至是化神。 若是夭折在这场阴谋中,成为被牺牲的棋子,那才将是宗门之不幸。 “我知道。多谢丘师兄。”陈登鸣语气低沉,又看向刑慧光。 “掌门师兄,我们的胜算有多少?” 方才在商讨会上,刑慧光也并未透露一祖究竟是否会出关。 北灵圣母定下的约战时间,就在不到一个月后。 若是一祖无法出关,长寿宗将毫无胜算。 刑慧光摇摇头,负手踱步间背过身去,不让陈登鸣看见他的表情,道。 “吉人自有天相,陈师弟,有时候一时的失败,也未必是失败;一时的胜利,也未必就是最终的胜利。” 陈登鸣心头一沉。 刑慧光如此回应,似乎也说明一祖很可能暂时无法出关了。 突破元婴圆满,也是尤为重要。 一旦突破,便将是化神道君候补,长寿宗将更为强大,继续稳固数千年。 这显然也是被魔刹国主以及北灵圣母算计在内的。 便是要在这种节骨眼坏一祖道基。 此前的天道宗二祖轩沉硝,败给东方化远遭受重创,其所受的伤势,或许也将影响未来突破化神的成功率。 但事到如今,他一个金丹修士,连自己的安危都无法保护,又有什么办法谈庇护宗门。 或许唯有配合刑慧光以及三祖商讨的对策,立即离开,才是最好的辅助。 陈登鸣并不逞强,虽心情不好,却仍旧做出最明智的抉择。 … 离开长寿殿后,他迅速返回洞府,将事情简要告知鹤盈玉。 未免造成师姐也跟着担惊受怕恐慌,他并未透露太多,只道宗门已有妥善安排。 此后七八天时间内,陈登鸣一直待在宗门之中一边修炼,一边接收来自战功殿运输而来的兑换物资。 同时将兑换到的承影金交给鹤盈玉,让其立即与葛长老对惊魂丝进行重炼,制成三阶高级法宝。 在此期间,他也按照刑慧光的提醒,继续熟悉凝练分身,用以配合接下来的秘密撤退工作。 长寿宗内,也是存在魔修阵营安插的内奸的。 这次他与鹤盈玉一起离开去往东边域城,将是绝对保密的。 计划只有几位老祖以及刑慧光、丘峰等人知晓。 在离开后,他亲自凝练出的分身,将留在宗内,顶替他与鹤盈玉进行正常活动,伪造还在长寿宗内的假象,麻痹敌方奸细。 又是数天之后。 长寿峰洞府内。 陈登鸣看着手中飘浮的近乎透明的宛如龙须粉丝般的惊魂丝,脸上露出满意又遗憾之色。 “所幸是在离开前赶制出来了,可惜的是没时间去奇物宗为法宝附灵了” 鹤盈玉安慰道,“也没事,等这次事情过后,再附灵也不迟。我们出去后低调行事,也不会有多少出手的机会。” 陈登鸣看着师姐乐观的表情,内心苦笑。 这次事情想要过去,只怕是很难的。 甚至往最糟糕的情况去想,很可能就过不去了,将会直接爆发四域大战,谁也无法幸免。 不过这些话他当然是埋在心里。 此刻他双眼喷薄出蓝色的天仙道力,掐诀诵念晦涩口诀,很快,空气中木系灵气迅速汇聚,刹那凝聚出了一道一个健美而曼妙的女子身影。 那白皙的背部,丰映而娇美,所展现的娇人线条,散发着无限的青春。 鹤盈玉哪怕已不是头一次看陈登鸣施法,此时眼见一道与自己一模一样,甚至连气质、气息都完全相同的分身被陈登鸣凝聚而出后,仍是不禁惊叹。 “师弟,这分身与我真是太像了。” 陈登鸣闻言得意,走过去伸手捏吧捏吧,道,“那是,我对师姐你的深入了解,可比对我自己还要了解多了。” 鹤盈玉啐了一口,霞飞双颊,赶紧唤陈登鸣为分身换上衣物。 这分身虽也能凝出能量化的衣物,但却毕竟没有真实衣物那般保真,且还节省灵气。 陈登鸣随后又损耗心力与人仙道力,凝出了假丹巅峰层次的分身白毛伪装自己,如此方是充分准备完毕。 凝出这一假丹中期以及假丹巅峰的分身,就几乎已是他的极限,心力损耗很大。 陈登鸣服用了一颗战功兑换的补心丹后,方是迅速恢复了一些心力。 为鹤盈玉凝出的分身,与其实力以及气息完全相同,更逼真。 虽然在不出手时只能存在十几天,却也够用来以假乱真的迷惑非元婴强者了。 假丹巅峰层次的分身白毛,则就要差一些。 平日里或许无人看得出端倪,可一旦出手,就绝对要暴露了。 “好了,我们现在趁着夜色快走吧,刑掌门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离开的密道。” 陈登鸣收起夺灵阵盘,又吩咐鹤盈玉收拾好行囊。 二人稍稍准备一番后,便均是施展遁术潜入夜色,悄然离去。 再过十天,就将是北灵圣母约战长寿宗元婴老祖的时日。 到如今,消息早已传开。 长寿宗内,人人自危,氛围压抑凝重,弟子们都是少言寡笑,心头沉重。 唯有一些对宗门老祖比较有信心的弟子,还非常乐观亢奋,几乎都是少数的主战派弟子。 陈登鸣与鹤盈玉潜行而过,最后看了一眼宗门以及一些弟子,暗叹一声,打开密道阵法,迅速离去。 长寿宗到如今都还未公布,将由哪位老祖应战北灵圣母,那一天约战的情况,将很难料到。 陈登鸣目前只能按照刑掌门吩咐,秘密赶到东域边城等候消息。 那里是镇守堕落绝地的东域边境,也是离开东域的出口。 宗门安排这种地点,让他藏过去,似乎有些话语,是不言自明,让他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但陈登鸣也是另有想法。 如果形势还不算太糟糕,他不愿这么快离开四域,离开长寿宗,变得颠沛流离。 穿过号称绝地的堕落之地,那危险程度,可不比直接参与四域大战低 淡定,今天没有本章说和书评哈。只能看到自己的。 (本章完) 252~253:宗门转机!阴险的刑掌门(求月票) 东域边城,是往极东的方向一路东去,直穿过整个东域,途经五行遁宗、化龙宗等大宗,一路直到最东方,路途直线距离就长达三万六千公里。 陈登鸣和鹤盈玉纵是乘搭三阶高级灵舟金蕴逆光舟,沿着直线飞行,也需不停歇飞行接近一天一夜才可抵达。 这也是二人艺高人胆大,无惧途中危险,否则速度还要降缓。 不过二人是秘密低调出行,还需绕开一些大门派大仙门的区域,无法走直线路线,否则极易被大宗阵法捕获,亦或在高空区域遭遇高阶修士,暴露了行踪。 如此一来,二人刻意绕道几番后,于五天后才抵达颇为荒僻的东域边城。 这里看似还是在东域范围,但无论是土地、边城风貌,都予人一种异域风情的特殊感。 甚至空气中都似乎酝酿着阴森森的意味。 这里的土地似是一种红色的黏土,但却红得有些过头了,显得像是黑褐色,令人望一眼都感到压抑,仿佛土壤经过了成千上万年的鲜血浸泡过。 除了少数鬼道修士以及需要来此镇守的宗门修士,多数愿意来此的修士,图的是边城内拥有珍稀的三级灵脉,居住费用也只堪比正常拥有三级灵脉的仙城的一半。 “这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一般也只有凡间世界中多有传说。 但这里的修仙界,却也多有传说,因为这里时常就会发生一些诡异的邪祟事件,常有人就会离奇身死。 加之两面环绕的堕落绝地衬托,使得边城有着很多令人毛骨悚然的传说从当地流传开来,引起众说纷纭” 陈登鸣俯瞰下方不远处的边城,将自己之前打听所知的讯息说出。 只见下方山城,乃是处于瞑江水河流交汇处,东面以及北方两面临水,朝西方向则是他们来时之路。 临水之处雄山耸峙。 边城就由山腰起,依随山势磊阿而筑,建筑群顺山蜿蜒而下。 主建筑物群雄踞山岭开拓而出的平地上,显得形势险峻,山上的护城大阵处于半启动状态,气象森严。 陈登鸣拍了拍怀中的魂屋,道。“灵儿,喜欢这里吗?” 小阵灵传出神念,“不,不太喜欢,这里太,太陌生。 不过看在魂花的份儿上,可,可以喜欢,这里的堕落绝地内,很可能是有魂花的” 陈登鸣闻言一笑。 前段时间,小阵灵提及就要突破了,实力突破后,就需要更多纯粹的魂力以及魂花修炼,如此方能恢复昔日的实力。 如今十几天过去,小阵灵已是正式突破成了堪比金丹大修的鬼将,他却也正好来到了这镇守堕落绝地的边城。 堕落绝地内,存在无数鬼怪邪祟,甚至还有鬼王出没,是货真价实的极阴之地,兴许就会出现魂花。 陈登鸣思忖片刻,又催动引魂幡,将祝寻召出。 “哫!哫哫!” 很久没有出来透气的祝寻很兴奋,绕着陈登鸣狗语个不停。 “师姐,现在我们便冒充一段时间的鬼修吧,就说是昔日阴鬼宗的修士” 陈登鸣说着,施展凡间武学缩骨功变幻了一番相貌。 这比法术效果更为逼真,乃是从面骨上改变相貌,不易被人以术法或神识瞧出。 鹤盈玉也是随之效仿。 她不会缩骨功,但精擅化妆,平日里化丑一点遮住美貌,晚上再恢复本来面貌取悦夫君,安排得当。 二人改头换面了一番,又穿上了寻常的三阶中级法袍,收起灵舟,这才飞降向下方边城。 边城的上空开启了禁空大阵,二人来到城门口处,跟着稀稀落落几个赶到边城做生意谋生的修士一起进城。 “干什么的?从哪儿来,拿出身份凭证看看。” 守城的修士是一队练气修士,正在挨个盘问检查身份,后方还有一位筑基领事坐镇,皆穿着化龙宗的道袍。 陈登鸣早先就听高凌霄说起过,如今在边城这边镇守堕落绝地的,乃是天道宗以及化龙宗的修士。 他若是以本身长寿道子的身份前来,在这里自然会被隆重接待。 不过如今改头换面,便还是要知道伏低做小。 很快,盘查轮到他以及鹤盈玉。 “干” 盘问的练气修士正欲照流程问话,眼见陈登鸣二人皆穿着华贵的高阶法袍,身上隐隐散发的灵威令人心悸,立即含笑作揖改口。 “二位前辈请了,不知是来自何方?来咱们这边城是所谋何事?还请出示身份凭证。” 此时,后方坐着的筑基期化龙宗领事也被惊动,起身对着陈登鸣二人远远作揖,算是打过招呼。 这也是大宗修士的底气。 哪怕陈登鸣二人此时表露的气息是假丹大修,化龙宗的筑基领事也丝毫不虚,打个招呼就算是面子上照顾过去了。 陈登鸣回礼后,笑着介绍,“我们是阴鬼宗的修士,这位是我师妹。我们来这里是打算定居一段时间。” “哦?阴鬼宗?” 盘问的练气修士讶然,眼神顿时变得忌惮起来,目光打量陈登鸣以及鹤盈玉,又警惕看了看飘浮在二人身旁散发邪异气息的祝寻,告歉一声后,立即转身去通报。 没多久,那筑基领事亲自前来盘问。 对于阴鬼宗,其他正常修士可能都未必听说过,因为这宗门都已经被灭了五六十年了。 但边城毗邻堕落绝地,时常就会有一些小门小派的鬼修赶来,甚至曾经还会有西域噬魂宗的魔修赶来。 阴鬼宗在鬼道宗门中,已算是大门大派。 哪怕早已被灭,镇守这边城的修士耳濡目染下,还是听过的。 陈登鸣拿出从林河遗物中得到的身份玉符交出检查。 幸好他也没有销毁玉符,如今正好应付应付。 不过盘查的修士主要看的,还是由东域诸宗联盟的合关城开出的战功令牌,以避免再有西域噬魂宗修士混入过来。 “如今四域交战,曾经还会有西域噬魂宗的修士混过来,现在几乎没有了,倒是导致我们的压力也变大了不少” 化龙宗筑基领事感慨说着,将陈登鸣的战功令牌交还。 “哦?” 陈登鸣讶然,“西域那边不是也有堕落绝地,为何他们西域修士不在那边的堕落绝地活动?” 筑基领事讶然道,“因为人多资源少啊,西域噬魂宗以及其他几个鬼修宗门,都想将我们四域的堕落绝地都包圆了,开发成宗门驻地。 不过堕落绝地,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也不可完全与一些宗门的利益挂钩,因此从未交到这些鬼修宗门的手里。 他们自己竞争起来都会嫌资源少,有些人也就会去往其他几域的堕落绝地” 陈登鸣颔首,旋即不再多言,言多必失。 他已理解了为何这筑基修士说压力大。 堕落绝地内经常就会有鬼怪或邪祟窜出肆虐。 这就需要镇守此地的修士出手化解,甚至定期就要进入堕落绝地内消灭一些鬼怪邪祟。 曾经有噬魂宗的修士前来捉鬼,也算是减轻此地镇守修士的工作压力,镇守的修士多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今四域交战,西域噬魂宗修士就不会来了,敢来那就都是行走的战功。 … 二人低调进入城内后,面生的相貌以及穿着引起了一些城内常住修士的注意。 不过有人虽是跃跃欲试想上前自荐当向导,收取一些费用,却又显得不太敢上前的模样。 经常在边城混的都是修士中的人精。 一眼就看出陈登鸣二人实力强横,不是一般的筑基修士。 关键身旁还尾随着一头满脸横肉、眼若铜铃看上去很凶恶的鬼怪,显然是鬼修。 一时也没人主动靠近。 鬼修最缺德的手段,就是将敌人杀死后,抽魂虐待,或服侍自己。 因此在修仙界中,但凡鬼修,都必然被打上不是善类的标签。 陈登鸣和鹤盈玉在边城外围转悠了一圈,随后便直接低空飞行,掠向群雄踞山岭开拓而出的内城区域。 内城最是繁华,灵气也充裕,乃是三级灵脉上建造而成。 这里修士很多,有不少修士是常主于此,图的就是这边城的三级灵脉以及相对实惠的租住费用。 陈登鸣本以为离开长寿宗长寿峰的四级灵脉后,在外面修炼将会缺乏优质的灵脉资源。 但如今边城就有三级灵脉,却也是让他颇感满意。 至少短期来看,修行速度也不会掉下多少。 二人交纳了入城费用五十块下品灵晶后,便在城内的事房司挑选了一处僻静大院,花费了百块上品灵晶,暂时租住半年。 那负责租房的老修士也有眼力,客气提醒了一句,“这位前辈,您是鬼修,老身也就不多言了,只是按照惯例,老身还是要提醒的。 在咱们边城这边住,随时都有可能发生邪祟诡异事件,前辈您是这方面的行家,老身提醒一句,您应该就懂。” 陈登鸣心内讶然,有心想要多问,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邪祟事件。 但考虑到要保持现在的鬼修人设,还是淡淡点头应下,表示自己清楚。 离开事房司后,陈登鸣嘀咕,“莫非是闹鬼?修士也不怕闹鬼吧?我十几天前知道要来这边,也已经准备了一些驱邪符箓。” 鹤盈玉白了一眼,“我给你炼制的照心破妄镜,你都多久没用了?是忘了当初的初心?” 陈登鸣闻言嘿然一笑,“那哪儿敢。” 二人边走边说,很快也就低空飞行到了租赁的住处。 “这离了宗门,连住都要花销不少,还是宗门好啊。” 陈登鸣催动院落令牌,打开阵法,进入新租的院中,看着手里的租赁令牌,又看向正掐诀施法打扫的鹤盈玉。 师姐平日里窈窕动人,风神高雅,夜里泡澡的水都是宗门的灵泉之水,如今却要化妆得丑丑的,在这小院子里陪着一起吃苦,不由感叹道。 “连累师姐你了” 鹤盈玉收起掐诀的手,大嗔道,“师弟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们现在住在这里,也不算差了,好歹也是三级灵脉,很多修士都享受不到这样的资源的,无非是花费一些灵晶。” 陈登鸣闻言心中微暖,移步到鹤盈玉身前,拥着她柔软肩膀,笑道,“说得也是,我们如今的灵晶还有数万,够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你啊,就是以前穷惯了,现在花你一点钱,你就心疼。” 鹤盈玉反手搂着他的肩头,笑嘻嘻道,“还算你有良心,心疼灵晶也没忘了心疼我。” 陈登鸣笑得喘了起来,“师姐,多少灵晶都买不来你,我当然更心疼。” 二人一番笑闹后,卫生也不继续打扫了。 这旅途劳顿,一路上颇为压抑,需要修炼解乏,调整情绪。 当即收了幡中兄弟祝寻,先一起修炼一番,巩固修为。 事后。 夜里。 陈登鸣躺在新房屋的床上,听着屋内鹤盈玉洗漱的声音,翻来覆去,暂时还没适应这新居住环境。 “我都是金丹修士了,居然还认床?我这结的是结石还是金丹?” 陈登鸣揶揄一笑,考虑到可能会发生邪祟的事情,索性召出小阵灵,守着师姐洗漱,防止有什么小鬼偷瞧。 自己则走出房屋,吹着清凉而略显阴冷的夜风,看远处天边的星空。 如今时值夏末,天上青龙七宿,角亢氏房心尾箕,在夜空中形成一条横跨天际的大龙,颇为璀璨。 陈登鸣双目中左眼浮现蓝色天仙道力,右眼浮现银色人仙道力,心灵遥遥感应着处于长寿宗那边的两道分身。 隐约能通过心灵传感在脑海中呈现分身当前的状况。 三万公里,距离委实太过遥远了。 哪怕心灵的力量可无视时空限制,但欲要极其清晰的了解分身的状况,达到与之感同身受,实时交流的效果,就需要损耗更多的心力。 目前倒是没必要进入那种心灵交感的状态。 确定两具分身无事,能应付得过来宗内的状况后,陈登鸣放松下来。 上次他与那北灵宗金丹中期长老佘希能交手,已经暴露了分身白毛的状况。 北灵宗不会没防着他这一手。 若真是宗内存在魔修阵营的内奸,可能也会去试探他留在长寿宗的分身。 不过这种任务,毕竟存在暴露的风险,对方未必会轻易尝试。 好歹他也是道子,宗内一般的修士也未必就能轻易见到他。 而地位不一般的修士,若还是内奸,就为了试探他一个分身就冒着暴露的风险,怎么算都是吃亏的。 “算算时间,还有五天,北灵圣母和我长寿宗老祖的约战就要开始了。” 他才收回心神,便察觉到储物袋内的传音法器震动。 当即走到后院,拿出一大块形似祭坛的传音法器,布置在后院。 又将其他配合传音法器使用的其它阵器取出,掘土挖沙,按照对应的阵法位置,分别安置在法器四周。 这是刑慧光为他争取到的小传音阵。 尽管只是小传音阵,布置的法器以及阵器就已重达数吨,不是寻常传音玉符可比。 以此传音阵,即可跨越数万公里的距离,与刑慧光取得联系。 陈登鸣布置好阵法后,打出一道灵光落入中央宛如祭坛般的法器内。 登时正在散发微光的法器明亮起来,其中传出了刑慧光的神念,问询是否已经抵达边城。 陈登鸣告知抵达后,刑慧光遂将最新的一些消息告知。 “陈师弟,既然你已经在那边安顿下来,师兄我也就放心了。 有些事情,师兄我就要现在告知你,对于宗门,你也不必过多忧虑。 其实就在北灵圣母约战我宗之前,一祖就已经出关了,而且已晋升到了元婴圆满。” 陈登鸣,“” 卧槽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一祖早就出关了,你不告诉我这个道子。 那天敲响长寿钟开会,还装得一副疲惫焦躁的模样,还秘密安排我出逃,这一套套操作下来,像是要准备遗嘱。 结果现在告诉我,没事,就陪您演场戏? 陈登鸣脑袋呆麻了片刻,强忍着骂刑师兄一顿的冲动,立即问询什么情况。 他的演技其实也还可以啊。 没必要为了让他演得逼真,就完全不告诉他更深的内幕。 不过刑慧光这一手,倒是让陈登鸣心里也颇为佩服。 长寿宗一门一化神三元婴,昔日全盛时期金丹如云,的确不是浪得虚名的。 就这阴得可以的谨慎做法,差点儿连他这个道子都绕进去了。 不过刑慧光竟然不惜欺骗所有人配合他演这一出戏,似乎也细思极恐。 这说明长老团里有坏人啊,这是要刻意做给某些人看的。 “几千年了,我长寿宗一直与世无争,谦冲恬淡,甚至不惜背负战斗废柴的破名声,一心只追求长生大道。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是金子也总会发光,我们长寿宗毕竟一化神三元婴,想要藏拙,敌人也知道我们很强,藏不住啊。总会有些屑小之辈,要找我们的麻烦 这一刻,我们忍了很久,也等了太久,此次北灵圣母约战,我们就要斩了魔刹国主的一只爪牙,粉碎他的阳谋。” 陈登鸣再次呆麻。 怎么回事,听刑师兄这语气,像是颇为亢奋,很是期待,这似是主战派的口吻啊,与平日里稳重保持中立的刑师兄完全不同。 不过这似乎也说明,长寿宗的胜算真的很大。 一祖如今是元婴圆满修士了,不说干掉北灵圣母,将之击败应该是没问题的。 “另外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虽然四域长老会同意了魔刹太子的约战,但蜀剑派太上长老莫嘉正也约战了魔刹太子。 因此魔刹太子,将会由莫长老解决,以莫长老的实力,这一战悬念也不大” “这应该都是你们一早就商量安排好的吧?毕竟四域长老会内,也是有与你们亲近的人 我之前还奇怪,为何其他宗门就没反应,天道宗二祖重伤可以理解,蜀剑阁不应该不会发声,看来也是早有默契了。” 陈登鸣心里吐槽。 这些情况,刑慧光现在才告诉他,让他这么多天来压抑郁闷,都感到是白费了,瞎操心。 “好了。师兄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不用担心,在边城那边先委屈待一段时间,当出去度假兜风了。” 陈登鸣闻言哭笑不得。 他都还没体验几天再度颠沛流离的生活,结果又被幸福敲门。 “对了!忘了说,无论是北灵圣母还是魔刹国,都执意要求战胜后交出你。 尤其北灵圣母,表现得格外激动,在这约战促成后,还是死咬不放,看来那北灵圣子的确是她的心头宝。 师兄觉得你在安全方面还得多注意加强,不要大意! 当初杀死北灵圣子、杀刹护法、魔刹皇子的,也不止你一个人,最多就你出风头一些。 这两家却就是要抓住你不放,这显然是想借此时机,向我长寿宗发难,与师兄之前说的如出一辙” “好!多谢师兄提醒!那师弟就静候捷报!” 陈登鸣道谢之后,关闭了传音法阵,不免也是再度感到有些奇怪。 的确,目前的状况,正如刑师兄所说,这是一场针对长寿宗的阴谋。 其主要目的便是阻碍一祖突破,吸引初祖出关,重创长寿宗。 他这个小虾米,只不过是这两方发难的借口罢了。 但如今约战既已促成,北灵圣母却仍是死咬不放,看来这老女人是的确想为北灵圣子报仇。 陈登鸣想到这里,倏然又想起对方上次不惜消耗元婴之力追杀他,那佘希能提及让他交出北灵圣子遗物的情况。 当时他只道那是对方的缓兵之计,目的就是诓骗他,停下来引颈受戮。 那种情况,他当然也是不会上当的,谁敢相信自己杀了旁人的至亲后,别人说交出遗物就既往不咎这种鬼话。 事后直到北灵圣母的元婴之力爆发时,他才感到有些蹊跷。 但也只道是北灵宗无人有能力拿下他,这圣母不得不亲自出手。 可如今再想来,莫非北灵圣子的遗物中,真有北灵圣母志在必得之物,才会如此纠缠他不放。 这种蹊跷之处,他在十几天前也曾细想过。 但事后宗门发生一连串的事情让他颇为分心,加之紧急开会时,刑掌门和诸多长老都是认为,北灵圣母要求交出他乃是一个借口,真实目的主要是针对长寿宗的诸位老祖,他也就并没有妄自尊大的往自己身上去想。 毕竟妄想堂堂化神的魔刹国主和元婴后期的北灵圣母,就为了对付他一个金丹修士,而向长寿宗发难,怎么看都是疯了。 可如今身处异地冷静下来后,他再次想起曾经抛诸脑后的蹊跷。 “北灵圣子的东西,我基本都交给合关城了 只剩下一张北灵海域的海图和一些丹药、符箓若北灵圣母真要什么东西,难道是海图?” 陈登鸣从储物袋内翻出北灵圣子的储物袋遗物查看。 储物袋、丹药和符箓,都是比较正常的物品,其中容量达到两百丈的储物袋和丹药虽然珍稀,却也是市面上花些钱就能买到的。 至于皮卷地图 陈登鸣目露思索。 这地图虽然不错,还可更新讯息状况。 但这种功能,各宗分发给弟子的战时地图,同样是拥有的。 唯一特殊的就是,这地图详细记录的是北灵海的海图,需要地仙道力催动。 可地图这玩意儿,陈登鸣想来,北灵宗内未必就只有这一张才对,哪有这么大个宗门备地图只备一张的,掉了不就没有了。 “掉了也就没有了” 陈登鸣无语,突然明白了。 很可能让北灵圣母抓狂的,就是这么个小东西。 但这老婆娘,从始至终都不提及海图的事情,只提要交出他,让人以为是寻仇泄愤的。 “这老娘们,要什么东西就说啊,不说我怎么知道。 不过这么看来,这海图也许很重要,以至于这北灵圣母从始至终都不提,或许是担心落入其他人手里。” 陈登鸣来了兴致,又研究了一番海图后,发现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当即,他又启动传音阵法,将发现的这一情况告知刑慧光 (六千八百字求月票) 我估计是被老婆传染二阳了,喉咙痛,头疼,全身酸痛,今天目前写了快七千字已是不易,明天如果状况差,可能会写得少点,希望老铁们谅解!谢谢大家! 另外,本章说和评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大家目前还是只能看到自己的。 (本章完) 254:逃命鬼!敌修大军压境 陈登鸣将有关北灵海海图的猜测告知刑慧光后,对方也是恍然。 北灵宗毕竟传闻昔日来自北灵海,若是北灵海海图只有一份,那么北灵圣母的确有可能是为此物死揪着不放。 因为海图之内,记录了返回北灵海的两处入口路线,也许这至关重要,不是寻常的海图。 不过,如今即便猜测到北灵圣母的这一目的,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猎人已不再是北灵圣母以及魔刹国主。 这一盘棋,也不可能是因为一张海图而停下来。 这一场棋的棋盘由魔刹国主和北灵圣母先手,攻势汹汹,长寿宗却也早就设好了局,将计就计,要让敌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四域大战哪怕是不可避免,也不是由魔修阵营以占据优势的方式先打开。 陈登鸣与刑慧光约定,回去后再研究研究海图,旋即关闭了小传音阵,抬头看着愈发明亮的夏夜星空,只觉这些天来心头的阴霾都一扫而空了。 也是。 所谓看得远,想得通,与世无争长寿翁。 他虽是暮年修仙,但对比宗内的几位老祖以及刑慧光等人,还是稚嫩小子。 “先示敌意弱,表面上装不行,实则早已准备好了十八般武艺随时招呼上学会了” “以后刑掌门说不行,我就要保守打对折估量一下到底行不行老乌龟们都太狠了。 一祖明明已经元婴圆满了,还装作一副闭死关,一旦被打扰就随时毁道基的模样,这不是刻意诱敌深入吗” 陈登鸣摇头,心情放松,走路都轻松,迈着轻快步伐返回房屋。 跟着掌门师兄和几位老祖,他感觉又学会了一课,看来未来想当长寿宗老祖,光实力强还是不行的,也得跟这些老祖一样会阴人。 心里如此思忖着。 陈登鸣倏然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是在原地踏步,有种微不可察的邪异力量在入侵他的心灵,竟能对他造成短暂的心神幻象。 “放肆!” 陈登鸣骤然驻足,目中骤地银芒大放,法术神通惊目炼神诀施展而出。 顿时侵入心灵中的邪异力量被吞噬。 与此同时,两道凛冽银光宛如极光,从陈登鸣双眼喷薄激射而出,激射在后方院内的一株树上。 “啊——” 一声惨叫骤地从树后传出,但见一道披头散发的黑色鬼影从树闪身而出,浑身充满浓烈的阴森气息。 此时显然被陈登鸣蕴含道力的神识所伤,便要迅速逃遁离去。 其逃遁之速也是快得惊人,直接穿墙遁地。 以陈登鸣这种金丹大修的实力,除非冒着暴露实力的风险强行震出,否则竟也一时很难抓捕。 “想走?问过我兄弟了吗?” 陈登鸣冷哼,蓦地召出引魂幡,‘哫’地一声召出老祝。 “去追!” “哫哫哫!” 祝寻冲出幡中后,同样穿墙遁地,张牙舞爪迅速追击过去,速度比那鬼祟只快不慢。 但想要追上,竟也不是一时之事。 “这是什么鬼祟,逃遁速度倒是够快” 陈登鸣目中寒芒一闪,突然召出林河的魂铃法宝,蓦地摇晃了一下,一圈丧魂音波便迅速扩散了出去,刹那击中前方逃遁的鬼祟。 “嗄——” 那鬼祟发出一声肉耳难闻的尖厉嘶叫,在音波冲击下速度骤缓,跌跌撞撞,再难以保持迅猛逃遁之速,很快就被卖肉佬祝寻追上。 “吼!” 祝寻身为厉鬼脾气暴躁,便要生撕了这头鬼祟活咽下去。 陈登鸣立即传出神念,以狗语安抚制止这容易上头的大兄弟,将之迅速召回。 片晌后。 看着被祝寻抓捕回来的一头披头散发的黑衣女鬼。 “不对,不是女鬼” 陈登鸣仔细甄别了一下,发现竟然还不是女鬼,而是一头男鬼。 也是,曾经前世看电影是看多了,潜意识里都会想象碰到一只鬼,就是一袭白衣面色惨白披头散发的女鬼,压根就没男鬼,男小鬼或男僵尸倒是多。 这次他倒是碰到了不是穿白衣,也不是女性的男鬼了。 “你是来自堕落绝地的?为何要袭击我?” 陈登鸣尝试传出神念,与这鬼祟沟通。 但片刻后发现并无作用。 这鬼祟显然很惧怕他以及祝寻,始终在瑟瑟发抖,无法正常沟通。 无奈陈登鸣唯有进房,将这方面的专家小阵灵召出房间进行审问。 “师弟,怎么了?” 屋内已是洗漱完毕的鹤盈玉问询。 “没事儿师姐!就是刚刚来了个小鬼,已经被我抓住,你不用出来。” “哦那快些处理完了我们早些歇息。” 陈登鸣忙道,“不用了,我想夜里再修炼一下,同时熟悉熟悉周旁的环境,你先歇息。” 话罢,到了院中,小阵灵一眼认出被擒拿的鬼祟,讶然道。 “这,这是一头逃命鬼,竟然也有筑基中期的实力了,不像是野生鬼祟,可能是,是被人培养的” 陈登鸣目光一闪,“哦?逃命鬼?” 想到之前这鬼祟逃命的速度,的确是极快,说是逃命鬼,也是没错。 “被人培养的鬼祟,却来我这儿放肆袭击我?” 陈登鸣心中不由一警。 想到刑师兄的提醒以及自己一直以来的防范,难道这么快北灵圣母就派人找到了这里不成? 这不太可能吧,除非有人早就知道他会来这边,于是提前就有所布局。 可知道他来边城的,也就只有刑师兄一人罢了。 而且敌人若是知道他在这里,也不可能派一头筑基中期的小鬼来试探。 “刚来这边落塌,就遇到了麻烦难怪常说在这里居住的人会离奇死亡,传闻介绍得还是太保守了。” 陈登鸣沉吟片刻,凝视逃命鬼,目中寒意凝结。 现在不杀这头逃命鬼,放任其回去,那驱鬼之人未必就会知难而退。 杀这头逃命鬼吧,才初来乍到就得罪此地的鬼修,也是显得太高调了,与本意不符。 “好勇斗狠不是我的本性,坐以待毙也不是我的风格,还是先派一个分身尾随去看看情况吧” 陈登鸣心中暗暗盘算。 当即施展天女散花术,再度凝出一道木系天仙分身,改头换面成卖肉佬祝寻的凶神恶煞模样。 这第三道分身所凝聚出,几乎已是他所能承担的心力极限。 之前凝聚白毛分身和师姐鹤盈玉的分身,就损耗了他七八成心力。 他当时留有余力,也便是讲究亢龙有悔,留有一些余地,此时正好也就用得上这一些余力。 祝寻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分身转悠,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哫”出声。 陈登鸣摆摆手,示意祝寻干正事,先释放逃命鬼。 逃命鬼得到释放的刹那,便循着本能立即向院外逃窜。 祝寻以及陈登鸣的分身立即一前一后的跟上。 一刻钟后。 逃命鬼逃窜到边城最西侧的区域,这里没有主城区繁华,却也颇为热闹,是一些殷实而有地位的修士常住之地。 逃命鬼一路蹿到一座巍峨耸峙的宏伟三进八合院式宅院。 但见那门口还有数名身穿蓝色法袍、胸绣白莲花的修士守门。 院内灯火通明,人影瞳幢。 逃命鬼遁地而走,绕过前门,便要从门楼后停满马车位置的偏僻区域闪入院墙内。 “哫!” 陈登鸣分身远远吊着,努嘴传念。 一直紧紧尾随逃命鬼的祝寻立即出手,将倒霉的逃命鬼再度擒住。 陈登鸣分身深深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宅院,目光落在那牌匾晌的“邹府”上停留半晌,传出神念,“走!” 他不愿多生是非。 现在既然清楚逃命鬼的跟脚是在这宅院内,也就不算是睁眼瞎,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 不过,只看这宅院的状态,能在边城有如此家产,又可驱使筑基中期的逃命鬼的,搞不好其中住着假丹甚至金丹大修。 暂时北灵圣母的约战之事还未尘埃落定,陈登鸣不愿暴露实力,在这边起冲突。 不过,该有的防范和监视还是必不可少的。 他留下分身在宅院附近隐匿监视。 以分身假丹层次的实力,想要被人发现也很难。 随后吩咐祝寻带走逃命鬼,没有靠近自己租住的宅院,而是去往比较偏僻的城南区域。 本尊也迅速持着引魂幡赶到,一幡就将逃命鬼收入幡内,随后若无其事返回租住的院内,留着分身在远处作眼观察状况。 邹家。 邹家三爷邹子永突然阴沉着脸,疑惑从闭关之所内走出,揉着眉心,眼神充满疑虑。 “三爷。” 一名伺候在门外的老仆人瞧出端倪,立即上前询问状况。 邹子永只觉一阵心烦意乱,目露锐芒,冷哼一挥衣袖迅速出屋,直奔主屋去寻大哥邹永昌。 十几息后。 主屋内灯火亮起,一位面膛紫红,浑身充满摄人气息的鹰钩鼻老者冷哼斥责。 “三弟,你怎的办事如此糊涂?不调查清楚那两名新住进来的来人实力具体,就贸然派逃命鬼去试探,现在好了?” 邹子永脸色难看,唯有作揖道,“大哥,要怪也只怪那事房司的执事给的情报不清不楚,只提及这二人是筑基实力的鬼修,而且还是阴鬼宗的鬼修,却并未言明具体有多强。” “废话!” 邹永昌一拍桌面怒斥,“不出手谁知道有多强?但你只要知道是阴鬼宗的筑基鬼修,就应该清楚不简单,你事先为何不与我商量?你是想独吞功劳?” 邹子永尴尬,忙陪笑,“怎么会,大哥,你我都是一家亲。 但你也知道,阴鬼宗早就被灭门了,这二人未必就有多强,但他们可能身兼阴鬼宗的传承和大量阴魂,这对于我们邹家和前辈而言,都是巨大的好处。 其实我们这些年来,从不对有实力有背景的修士出手,每次出手之前,也会派逃命鬼先试探。 以逃命鬼的逃遁速度,只要不是撞上金丹大修,少有修士能追上他。 我这次也是如往常那般先派逃命鬼试探,打算有结果了再与你商量,可这次” “可这次就出事了。”邹永昌冷哼。 邹子永皱眉道,“不过据我感应,逃命鬼最后气息消失的地点,却并不是在那两个阴鬼宗修士的院子附近,而是在南城。 难道导致逃命鬼出意外的,不是那两名阴鬼宗的人,而是天道宗或化龙宗的镇守者出手了?” 邹永昌浓烈眉毛皱起,沉吟片刻冷哼道。 “罢了,今日先装作无事,也不要再出去查探情况了。明日我去拜访拜访几个镇守者朋友,看看情况。” 话音一顿,邹永昌冷眼看向邹子永,道,“这期间,不要再添麻烦。 一切还等北灵圣母和长寿宗老祖的大战结束后再说。 届时前辈将配合其他魔门一起向东域发难,这堕落之地迟早是我们的。 那两名阴鬼宗鬼修也逃不掉,不要为眼前一时的利益冲动坏了大事。” 邹子永立即应是,想到那位前辈的实力以及许诺,之前提起来的心又放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 陈登鸣从修炼状态中醒转,查看了一眼修炼一夜后的长寿功熟练度,仅增长了三十一点,不由无奈。 这三级灵脉之地,修炼效率差了四级灵脉太多了,而且比宗门的三级灵脉还要差一些。 毕竟此地地盘小,夺灵阵的优势无法完全发挥出。 如此算来,修炼一整天,也就只能修炼出六十二点灵气,吃力不讨好。 这就是已经失去了财侣法地中的地利优势。 所幸在这边城,他也不会待太久。 他遥遥感应了一番留在邹家那边分身的状况。 察觉分身已是悄然秘密尾随一位紫红面膛老者的座驾离开了原地。 边城内高空禁空,这些大户人家出行,都是坐着异兽车,方便赶路又彰显地位。 但片晌后,陈登鸣心中微微一悸,迅速吩咐分身隐匿,眼看着马车远去,不由皱眉。 “好强的敏锐洞察力,分身险些被发现,看来也至少是一位假丹了。” 他继续安排分身远远跟上。 有他掩护,心灵往往提前就能福至心灵感应危机,不虞被察觉。 最终半日下来,观察到这邹家老者主要就是拜访了几个天道宗以及化龙宗的筑基修士,不由暗感奇怪。 “这派出逃命鬼的邹家,似乎是与天道宗和化龙宗的驻守修士很亲近啊,难道是误会了?还是这几方有什么利益勾结?” 陈登鸣心中狐疑。 但眼见这邹家似也不像是要继续找他麻烦的样子,更不像是北灵圣母派来的人,当即也懒得继续追究了。 就算这其中有什么肮脏的利益结合,只要不再来找他的麻烦,那就与他无关。 “看来昨天我刻意将那逃命鬼带到远处解决,算是暂时掩饰了过去” 陈登鸣仅留下分身暗中观察作必要的防范。 北灵圣母和宗门老祖的大战还未开始,他在这边仍需要低调行事,避免暴露身份,一切配合宗门计划行事。 时间一晃而过。 转瞬,四天过去。 这一日,正是北灵圣母约战长寿宗老祖之日。 租住的宅院内。 陈登鸣在后院来回踱步,时而抬头看向杵在后院内的小传音阵,等候着门派传来的佳音,隐隐总有些心神不宁。 与此同时,无人察觉,就在边城不远处的山林平原间,大批浑身阴气森森的修士已悄然赶至,缓缓向边城靠近,森冷的眼神中都满是激动亢奋。 为首两名修士,身上气息纵然收敛了不少,也散发出淡淡的压抑波动。 其中一人倏然一挥手,唇角蠕动,似传出一阵无人察觉的神念波动。 顿时,所有正在缓缓潜伏前行的修士,全都停止了行进动作,保持潜伏隐匿的状态,原地待命,眼神中都是克制的兴奋。 “卢师兄,今次之后,这东域边城,便算是我们噬魂宗的新宗门驻地了,想一想,还真是令人兴奋呢。” 为首二人中,其中一名娇小俏美的女子嫣然笑道,她乌黑的秀发长垂肩后,雪肤冰肌,颇有姿色。 那被称作卢师兄的男子闻言,只觉佳人在侧,心中也是涌起豪情万丈,笑道,“窦菡师妹,现在我们就静候魔刹太子和北灵圣母那边的佳音了。 消息一到,我们便立即出手拿下边城,此后便是大功一件。” 窦菡闻言嫣然一笑,显露皓白如编贝的牙齿,美眸顾盼时,自有一种风流意态,惹人心痒,嗔道,“师妹倒是觉得,不如现在就直接出手,劫掠一番,人家早已等候难耐了呢。” “这这不妥” 卢师兄心中一跳,忙摇头,“师妹,这可是有违宗门之令,尽管我们占尽优势,也是不可胡为的。” 窦菡闻言叹了一声,看了一眼四周亦是在努力克制的弟子,翻个白眼,道,“北灵圣母和魔刹太子出手,那长寿宗还有什么翻盘的希望? 况且,魔刹国主也是准备要对长寿初祖出手了吧?” 言尽于此,她也不愿再多说。 她是喜欢刺激之人,或者说但凡在魔门中能爬到她这个地位的女人,就没有一个不喜欢刺激。 如今在优势占尽的情况下,这卢师兄仍是如此稳重,看来宗门的确是派这卢师兄来平衡制约她的,一路行来,好生无趣。 卢虎眼见女子如此姿态,心中也觉被小觑,暗忖此女狐媚过人,若非是噬魂老祖的爱姬,定要把她借来玩玩。 对方颇喜刺激,一路上若非他压着,早已闹出事来。 但此女实力,的确也是极其惊人,是个好帮手。 他看了看天色,自忖如今战斗也应该出结果了。 反正无论此战如何,最终四域大战也是要掀起的,当即一咬牙,笑道。 “师妹,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既然你如此有兴致,师兄也就与你疯一次我们先传讯通知城内的邹家,里应外合!” 租住庭院内。 陈登鸣兜兜转转踱步了几圈,愈发感到有些心神不宁,不由狐疑。 “莫非这场大战有变故不成?” 他毕竟是继承了人仙心灵传承的人,不会轻易莫名的心血来潮,这种心神不宁,必然是什么预兆。 “师弟。你就放宽心了,你不是说了,刑掌门已有万全之策。” 这时,鹤盈玉高挑端庄的身姿袅袅娜娜,端着一盘瓜果而来,笑道。 陈登鸣转身看向师姐,吐口气笑道,“是啊。可能是我关心则乱,太紧张了吧。” 他话语一顿,又看向天空,道,“师姐,你说他们元婴修士大战,挑选的地点会是在哪里呢?肯定是在天空中某处吧?” 鹤盈玉同样美眸望向天穹,正欲说话,突然美眸凝结。 陈登鸣同样是神色凝固,惊愕看着天边突然多出的一排排灵光黑影,气势惊人,宛如黑云压城城欲摧,正以极快的速度冲袭而来。 “什么情况?” (月票满100明天加更,万字) 二阳症状轻点,今天好了些,明天争取票到了就加更,也算激励一下自己吧。 (本章完) 255:索魂之箭!白毛的谨慎(求月票) 看到漫天宛如蝗虫过境般迅速飞来的一片黑压压修士大军,那气势汹汹明显来者不善的架势,令陈登鸣心里一个‘咯噔’。 不会是翻车了吧,难道一祖败给了北灵圣母? 又或者发生了其他什么突发状况。 此时情况危急,陈登鸣也不及多想,立即吩咐鹤盈玉赶紧先把宅子的防御阵法开启,再多布置几重防护法阵。 甚至将三阶高级的灵舟也召了出来,安置上充足的灵晶,随时准备启动三阶法阵罡金刀网阵。 “师弟,这些人看上去像是噬魂宗的魔修,我看到不少修士都手持魂幡,边城有护山大阵,应该顶得住吧?” 鹤盈玉语气急促道。 “不好说,这么多魔修,明知这边有天道宗和化龙宗修士大举入侵,却仍是动手,不会是无的放矢” “这几天我也已经弄清楚,天道宗和化龙宗坐镇在这边的,居然就只有一位金丹修士。” 陈登鸣话才说完,便看到护城大阵已然启动逐步亮起,阵法之力节节攀升,宛如在四面八方形成一圈圈浅绿色光波,逐渐要构成一个倒扣的海碗形态。 “嗯?” 就在这时,他突然神色狐疑,一直安排在邹家那边防范观察的天仙分身,发现邹家涌出大批修士,均是冲着城内城头的位置冲去。 敏锐的本能令他察觉这邹家之人不对劲,命令分身迅速跟上。 结果才没跟了片刻,邹家一群修士中,邹永昌以及邹子永齐齐飞出冲向城头,强行顶着禁空阵法的压制,分别祭出法器和法宝,逼退击杀几个猝不及防的天道宗修士。 其中一件法宝狠狠落在一边城头的阵旗之上,发出振聋发聩的爆响,城垛都被轰破了一个缺口,阵旗随之爆碎。 “邹家是西域魔修安插培养的叛徒?” 陈登鸣神色微变,皱眉看着被瞬间破坏打开了一角的阵法。 这一道阵旗被破坏之后,宛如海碗状的阵法结界,也顿时裂开了一道清晰的不断扩大的裂缝。 裂缝外,大量噬魂宗魔修似早已知道这种情况,已黑压压蜂拥而来。 “邹家主,你干什么?” 这时,从其他方位赶来的天道宗弟子齐齐怒吼。 “杀!——无需多说!” 邹永昌一声大喝,蓦地也拿出一杆引魂幡,摇动大幡的刹那,无数阴魂厉啸着冲出,张牙舞爪,随着诸多邹家修士冲杀向诸多天道宗修士,同时便要去破坏另几道阵旗。 “停!”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传来,漫空木系灵气迅速汇聚,刹那如潮汐般覆盖过所有邹家修士,连同邹永昌和邹子永都瞬间中招。 木偶术! 一群修士刹那僵持在半空中,皆被木偶术控制,一些人已是无法在禁空阵法以及木偶术的双重压力下扛住,下饺子般摔落下去,摔得惨叫连连。 “你你是谁!!” 邹永昌等少数一些法力强横的修士还能勉强维持身形在空中,却也都是动弹不得,只能勉强僵持着,怒瞪着对面空中施法的陈登鸣分身。 只见出手之人乃是一个满脸横肉的面生之人,浑身缭绕强烈的木系灵气光辉,此前完全不识。 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已是有大批化龙宗的修士赶到,其中一人浑身缭绕金光,散发出充满灵威的金丹气息。 而被因阵旗被毁而撕裂的裂缝虽是扩大,却仍是不足以令大批魔修迅速杀进来。 “该死!” 邹永昌怒喝一声,额、胸、腹三处位置的假丹之力齐齐爆发,冲击木偶术的术法控制。 顿时侵入其体内的木系灵气大量被逼出。 邹子永以及其他邹家修士也几乎是在同时发力。 但就在这刹那间,长相酷似卖肉佬祝寻的陈登鸣分身却主动撤退,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下方混乱街道的人群中。 “邹永昌!你敢反叛,找死!” 化龙宗金丹修士同一时刻已是赶到,浑身散发强烈的金丹威压,召出法宝悍然出手。 然而就在这瞬间,一声尖厉啸音突然从阵法裂缝位置传来。 一道乌芒穿过裂缝,破碎虚空,直朔至化龙宗金丹修士胸前,刹那撕裂其体外的金丹护盾。 “索魂箭?窦菡!” 化龙宗金丹大修大惊失色,此时召回法宝都已为时已晚,唯有迅速催动防御法宝。 铿地一声爆响,宛如当空炸起一个霹雳,一圈灵气波涛向四面八方涌开。 化龙宗金丹大修吐血飞退,体外环绕的玉尺状的防御法宝已是碎裂开裂缝。 与此同时那黑色箭影也已崩溃,却化作无数尖啸的阴魂残念肆虐充斥八方,宛如魔音灌脑,瞬间搅乱化龙宗修士阵营。 阵法裂缝之外的魔修群中,一名娇俏美人儿,手持一张与身形完全不相符的黑色大弓,弓弦尤自发出异常沉闷震颤之音,俏面上挂着一丝轻蔑笑容,挥了挥玉手。 “杀进去!” “杀!!” 大批噬魂宗魔修亢奋大吼,摇动魂幡。 呜呜呜—— 顿时上万的阴魂如乌云般铺天盖地,重重叠叠,跌跌撞撞冲向裂开的阵法裂缝,鬼嚎声令整个边城宛如陷入末日,甚至开始惊动了不远处的堕落绝地。 “边城要完了,要沦陷了。敌人有两个金丹,而且看样子不是寻常金丹,再加上邹家那位叛变的假丹。 边城这边坐镇的,只有一个化龙宗的金丹和一个天道宗的假丹看来他们早已调查清楚这边的状况。” 租赁的宅院内,陈登鸣脸色凝重道,静静感受着已虚弱了许多的分身迅速返回。 鹤盈玉也经历过大场面,此时虽惊不乱,道,“师弟,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趁现在突围吧?” 陈登鸣摇头,“还不行,噬魂宗的这些魔修,已经将边城完全包围了,我们除非往堕落绝地跑,否则现在杀出去太抢眼,很可能吸引大部分火力,届时那两名魔修金丹就会对付我们。 而且,也根本不清楚,他们是否还有更厉害的高手潜伏,这都是未知的。” 鹤盈玉蹙眉,“但我们现在躲在这里,他们解决了化龙宗那位金丹后,攻破不了我们的阵法,迟早还是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届时我们被包围,可就孤立无援了。” 陈登鸣深吸口气,目光熠熠凝重道,“所以现在你待在这里,我出去看看,若是他们再无更厉害的高手,我就找准时机出手,也许有机会能重创其中一位金丹魔修。” 鹤盈玉微微蹙眉,很想也跟着去,但清楚陈登鸣这出去是寻找机会偷袭金丹大修的,她跟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可能会导致其分心。 而且以陈登鸣的实力,只要不是金丹后期修士,或者继承了道统的金丹中期修士。 一般的金丹修士,还真无法奈何他这位长寿道子,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好!你小心!” “嗯!” 陈登鸣心念传达到分身,迅速闪身离开阵法。 鹤盈玉留在布置了重重阵法的院子内,只要不是金丹中期修士出手,也很难破开有假丹大修坐镇的三阶阵法,安全上还是有保证的。 但坐以待毙等待敌人解决完所有镇守者,再集火对付他们,的确也是一件愚蠢的固守方式,唯有主动创造生机。 十几息后。 “嗖!——” 陈登鸣身影刚来到最混乱的靠近破碎阵法的位置,一道飞剑便撕裂空气飞掠袭来。 他双目金光一闪,激射出宛如实质的金色极光罩定飞剑。 控金术! 顿时飞剑在他眼前悬停,而后刹那调转飞出,宛如一道金色闪电,闪瞬洞穿一名魔修的脑袋。 另几名魔修摇动魂幡正要反抗,却被飞剑眨眼洞穿了身躯,当场倒地,神魂遭受万鬼反噬。 这里的一幕顿时吸引了魔修阵营中一些领头者的注意。 但目光看向战场,却并未发现任何出手之人。 正疑惑之间,一道满脸横肉的身影身上散发假丹气息,快速横空冲过,向城墙外突围而去,口中嚣张狂喊。 “杀人者祝寻!够胆来追我!” “追!杀了那家伙!” 被金丹女魔修救下的邹永昌一眼就认出陈登鸣的分身,立即怒喝一声,带着邹子永等人追袭过去。 “拦下他!” 大批噬魂宗修士亦是高喝,便要出手拦截陈登鸣的分身。 “别追了!” 就在此时,一声轻斥倏地从大举入城的魔修群中传出,强烈的神识灵威顿时震慑得不少魔修遵照指令,停止了追击。 以金遁术躲藏在万金珠内的陈登鸣皱眉,暗道引走大批噬魂宗魔修的计划泡汤。 他暗中观察那手持大弓被拱卫在魔修群中的女子,又看向另一侧空中已与化龙宗金丹修士交上手的另一位男性魔修。 就见那女魔修身上散发出极其强烈的金丹灵威,娇俏脸上却洋溢着妩媚迷死人的笑容,目视下方正厮杀和逃窜的修士群,以温和语气笑道。 “本座乃是噬魂宗窦菡,此番前来,便是代表我噬魂宗接收边城,尔等同道若想活命,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倒戈向我们,干掉天道宗和化龙宗修士,未来可继续留在边城,你们的房屋和资源也不会被剥夺。 二是现在就滚出边城,我们绝对不会追击。” 此言一出,登时连邹家修士也不再追击陈登鸣的分身了,虽是不甘,却也不得不遵命,不少还在逃窜或是厮杀反抗的城内修士也松动了。 有人甚至立即倒戈一击,向身旁的天道宗或化龙宗修士下手。 陈登鸣暗道一声厉害,这女子玩出这么一手,便是更进一步瓦解了边城内修士的反抗力,令天道宗和化龙宗的镇守者都压力大增。 不过,这似乎也从侧面说明了,魔修方面这次安排来的人,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若是还有更厉害的高手潜伏在暗处,以噬魂宗嗜杀抽魂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人。 “还是先稳一手,先让分身再试探试探,确定没有高手后,待会儿就出手给这美女致命一击!” 陈登鸣决定学习宗门老祖,大局为重,继续按捺忍一手,防止阴沟翻船。 当即本尊继续藏着,操控刚逃出去的分身又冲回来,继续挑衅。 “大哥,那满脸横肉的肉头脑又杀回来了。” 邹家邹子永一指远方道。 “这家伙,自投罗网?” 邹永昌顿时怒火再度掀起,蓦地转头看向所指的城墙方位。 一大批噬魂宗修士已经包围向陈登鸣的分身。 岂料陈登鸣的分身突然含笑抬手作揖,远远传出神识。 “各位道友!大哥!误会!误会!我是回来帮你们杀天道宗和化龙宗修士的!” 一群噬魂宗魔修闻言亚麻呆瓜,还没反应过来这家伙刚刚杀了他们的人,这时候要化身友军是怎么回事,就突然感觉身旁大片木系灵气侵入体内,一个个身形僵直,接着开始如提线木偶般自相残杀。 几乎是刚施法完成一个木偶术,陈登鸣分身便立即逃遁离去。 “误会个球!杀的就是你们!杀完就跑,够胆来追我啊!笨蛋!” “混账!” 这一刻别说邹家兄弟了,便是大量噬魂宗修士也愤怒了。 太可恨了这个肉头佬! 不怕死吗!? “找死!” 窦菡眼神一冷,突然抓过黑色大弓一把拉开,在拉开的瞬间,道道阴魂飞向弓弦,迅速痛苦扭曲成一支箭矢。 下一刻,箭矢化作黑影射出。 空气都被撕开一条真空地带,留下一条白色的气雾。 “轰!”的一声。 一个挡道的出城修士根本没反应过来,头颅就被瞬间炸裂。 那黑色箭矢却余势不减,甚至吞噬被杀修士的神魂壮大箭矢威力,风驰电掣向陈登鸣分身。 “好强!” 暗中藏匿的陈登鸣心悸,却立即心神与分身心灵交感,亲自操控分身陡然施展宗师级李代桃僵之术。 分身施展李代桃僵之术,已无需木头作为施法材料,因为全身都由木系灵气塑造,只需断去一指即可。 轰!—— 黑色箭矢掠过。 却是只撕裂了陈登鸣分身留在原地的一截短指。 其身影出现在百丈之外的一株树木的树冠上。 宗师级的李代桃僵之术,配合木遁术,可逃遁范围已达到百丈之远。 “嗯?好个厉害的假丹修士!” 窦菡神色讶然又觉难堪,美眸瞅了一眼不远处已压着化龙宗金丹打的卢师兄,获胜只是时间的问题。 当即俏面神色冰冷,瞄准远处的陈登鸣分身,再度拉开弓弦。 霎时大量阴魂从其身旁幡内飞出,其中甚至还有筑基阴魂。 这次她却没有立即射出,一丝丝细小的黑色阴损魔气在箭矢上闪烁,女子黑色的头发也仿佛燃烧的黑色火焰般,根根竖立而起,散发着莹莹的微光。 与此同时,一道道痛苦的魂灵面容狰狞扭曲成一圈圈,开始在箭矢上密集的缠绕。 藏在万金珠内的陈登鸣本尊敏锐察觉到一丝危险气息,似有一股邪祟力量正要锁定入侵他的心神。 “这箭矢能锁定人的神魂?竟然能在锁定分身时锁定本尊。” 陈登鸣暗道不好,立即斩断与分身的联系,避免暴露本尊。 几乎在这同时,窦菡美眸微眯,刹那松手。 “轰”的一声炸响,箭矢如黑色闪电般刹那消失。 远处的陈登鸣分身在提前一刻就开始自主施展木遁术逃遁。 然而其身躯才穿过三棵大树,那黑色箭矢就已经洞穿三棵大树,瞬间命中身躯。 ‘嘭’地一声,分身炸断成两截,当场崩溃成一团木系灵气消散了。 “嗯?” 魔修窦菡俏面再变,“分身?!” 就在她这分神的一刹,倏然感觉心灵遭受一股极其磅礴的心灵力量入侵进来,在她脑海中呈现一道魁伟而面庞俊伟的男子身影,两眼望向她,精芒暴闪,两鬓白发颇为醒目,强烈的威胁顿时令她浑身寒毛耸立。 “长寿道子!陈白毛!” (月票还差六十张晚上加更!冲起来兄弟们) (本章完) 256:天发杀机,地覆天翻(为月票加更) “长寿道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们的计划早已提前暴露?” 窦菡在认出陈登鸣的瞬间,心神狂震,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错愕,震撼着神经。 甚至她只感到一阵无比强烈的渺小感,仿佛突然置身在了一个广袤的虚空之中,一片蓝天下,感受到自身与苍茫天穹的对比,何其渺小。 而陈登鸣的身影,则如天上俯瞰下来的天神,双目释放的神光就是天光,神光中蕴含的意志,就是天威。 吾意即天意!吾心即天心! 天仙道统——天心境! 在这短暂迷茫之间,她突然感到一阵无比强烈的威胁袭来,顿时心神惊醒,便要强行震散这侵入心神的精神异力。 她好歹也是金丹中期的魔修,不至于瞬间就心神被制伏迷惑。 然而这才清醒,胸前就已是感到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传来。 就在这时,身旁飘浮的引魂幡自行飞出大片阴魂护主,其中甚至还有金丹阴魂。 “嘭”地一声! 万千宛如透明丝线般的惊魂丝掠过,狠狠洞穿一片阴魂,却是擦着窦菡的大腿而过。 ‘嘭’—— 顿时法袍爆碎成碎布,血肉爆绽。 窦菡惨叫一声,身影出现在数十丈外,左边大腿和臀部位置已然血肉模糊,形象狼狈凄惨。 “打歪了。” 陈登鸣皱眉,此时仍不见任何新的高手出现,他彻底放心,知道魔修方面,是不会再有高手了。 他正欲闪身从藏匿地点出来,倏然心灵间惊兆纷现,神魂察觉到一股强烈的锁定。 几乎无需用眼去看,神识就已察觉到窦菡举弓拉箭。 他立即闪身避开。 “轰——” 一根足有儿臂粗细散发阴冷怨气的黑色箭矢呼啸而至,在离他刚刚不远的位置落下,嘭地深深的插入地砖内,嗡嗡作响,剧烈颤动,震得大片石砖龟裂开来,烟尘弥漫! 却在下一瞬,这箭矢再度自行飞出,箭头处张张鬼脸狰狞,眼瞳中充满怨毒,锁定飞向前方的陈登鸣,电掣而去。 此时,陈登鸣已是飞射向被大批噬魂宗魔修重重包围保护在内的窦菡。 眼见他冲来,大量噬魂宗魔修虽是胆寒,却仍克制恐惧,立即操控阴魂利刀攻坚的法器,从两边夹迫而上,声势惊人。 陈登鸣速度不改,似完全无视来自两侧以及身后愈发逼近的杀机,双目倏然蓝光闪烁,发出强大而冰冷的杀机。 轰! 他白发飞舞,法袍鼓胀,金丹璀璨大放光华,双目浩瀚冰冷的蓝光如苍穹深邃,威棱四射,竟生出一股比千军万马还要强盛的气势,使人心胆俱丧。 天发杀机,地覆天翻! 登时,一大片魔修只感到一股磅礴压力,宛如泰山压顶般狠狠袭来,杀气严霜,使诸多人如入冰窖,呼吸困难,尚还未清醒过来,便纷纷感到身体剧痛。 陈登鸣身化一点金光,施展金遁术遁入惊魂丝而去,带动起一大片气流横冲而过。 但在外人眼中,不过是寒光一闪,人已经不见了。 承影金锻造的惊魂丝,透明如无物,看上去就宛如一片涌动的气流,瞬间穿过道道阴魂。 陈登鸣的心神之强悍,完全无视这些寻常阴魂的冲击鬼嚎,惊魂丝随后就将魔修身躯穿透成了筛子,带起一大片血雾,惨叫声响彻天际。 “咻!!” 后方紧随追击的索魂箭,更是一路洞穿不少魔修弟子身躯,穷追不舍。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不过是陈登鸣腾空冲出后的一瞬间而已,就刹那造成不少魔修死去。 人尸如下饺子般从空中坠落,血水宛如血雨般横空飘洒,漫天血雾。 如此骇人一幕,顿时惊得周旁准备围堵上来的魔修子弟均是骇然后撤,莫不敢当,只得退,退,再退! “该死!” 窦菡俏脸一变,感到前所未有的强烈压迫感。 她一挥手,撤了索魂箭,与此同时,立即传音那边还未结束战斗的卢师兄,秀眸射出前所未见的异芒,骤地摇动身旁噬魂幡。 呜呜呜—— 大量阴魂瞬间如乌云般涌出,将她身影环绕在内,消失不见。 轰!—— 陈登鸣几乎瞬间已然如一片涌动的气流冲至。 嗖嗖嗖—— 万千透明的惊魂丝,散发无可匹敌的尖锐锋芒,刹那撕裂大量阴魂,鬼哭魂嚎之音,不绝于耳。 然而下一刻,陈登鸣已进入一片黑暗阴森宛如鬼阵的阵法内,周遭满是影影绰绰张牙舞爪的阴魂,却不见那窦菡踪影。 “嗯?阵法?这有些类似阴鬼宗的万鬼齐哭大阵!鬼哭之时,天地失色。” 陈登鸣心中一动,保持金遁术的状态,正准备施展天眼通锁定敌人方位。 就在这一瞬间,两道阴损激芒刹那袭至,狠狠撞击在惊魂丝上。 冷箭! 其中蕴含金丹阴魂的冷箭! 虽是在第一时间就被惊魂丝弹飞开来,陈登鸣却仍感到心神受到冲击,不具备太大威胁,却也因此诞生了一些心灵涟漪。 就在这涟漪释放的刹那,仿佛对方也得到了某种讯号,感应到了他的存在。 陈登鸣近乎是同时,也感应到了对方的存在。 只要心动,他就能捕捉到敌人的踪迹。 所谓心动,并非心脏跳动,而是心灵的波动。 二人刹那间齐齐出手。 “惊目炼神!” 陈登鸣神识化作一圈冷冽波动,闪烁银光,袭向某处。 但周遭无数阴魂包括两道金丹阴魂,则好似纷纷化作黑色箭矢,铺天盖地,齐齐向着他所附着那一片最核心处的惊魂丝冲击而来。 这闪电间的变化,快逾雷霆。 无数阴魂箭矢似无坚不摧的龙卷风暴,乍看似单个不堪一击,但集体杀来却却潜藏了惊人的强力。 “轰”然一声震天巨响过后,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惊魂丝直接被无数箭矢震散,大量阴魂随之灭亡。 陈登鸣强行从金遁术的状态中被逼迫而出。 但在这之前的一刹那光景,窦菡也已被陈登鸣蕴含人仙道力的神识力量袭中,闷哼中逼迫出了身形。 她神识遭受道力的侵害,也根本无法把握这一时机,对陈登鸣发起接踵而至的袭击。 二人同时被彼此攻势击中。 前者神识受创,心神恍惚。 陈登鸣却只是被逼出身形。 他立即长啸一声,双眼蓝光灼灼,锁定窦菡! 咻咻咻——! 无数惊魂丝尖啸凝聚化作一把长刀,随着他的身影瞬间撕裂无数阴魂,电掣而过! “不好!” 窦菡霎时从心神恍惚的状态中清醒,瞳孔猛地收缩。 只看到一个高速冲来的幻影,随风而至,下一刻,近乎透明的刀尖在她眼前迅速的放大,强烈的危机感,刺激得她心脏抽搐。 “不!!” 她体外法袍以及周遭阴魂方动,便要化做防护。 紧接着就是浑身一震,血点夹杂着碎肉如血雾般从身上爆开,溅的满头满脸。 她不敢置信绝望地低头一看。 胸口宏伟已是消失,被洞穿一个近乎半尺的大洞,心脏和肺腑都没了,血肉模糊,剧痛在此时传遍全身。 还没来得及多想,脑袋骤地一痛。 一片血色突然从光洁额头以及半张妩媚的脸颊延伸而出,旋即滑落,呈现出一道透明刀尖。 陈登鸣身形在窦菡身后显现,随手拔出大刀,一蓬血箭溅射,彻底断绝对方自爆金丹的可能。 其体内的顿时便有金光一闪,神魂抱着虚幻金丹仓惶飞出,四周无数阴魂顿时狂啸扑来,便要噬主。 陈登鸣蓦地召出引魂幡,摇动魂幡的刹那,便将窦菡的神魂收入幡内。 随后刀尖一挑,对方的储物袋飞入他的手中。 正欲散发神识驱散四周阴魂。 “窦师妹!师兄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威武怒吼的声音从滚滚阴魂外传来。 陈登鸣冷哼一声,双眼蓝光一闪,瞬间锁定外面冲来的金丹,身形前冲的刹那,长啸一声,宛若龙吟深谷,震散四面八方的阴魂。 双手举起手中大刀,骤地银光一闪,刀气狂涨。 如虹桥砸落,银河倒卷,轰然往外面来人怒劈而去! 神通——青丘之山起狂龙! 大片阴魂宛如被青白色的闪电撕裂开的乌云,疯狂散去。 一股狂势锋芒毕露,直逼外面冲来的卢虎。 正急赶救援,企图英雄救美的卢虎骤觉一股强烈至极的生命危险,从那翻腾中迅速亮起璀璨光芒的阴魂群中释放而出。 在这短短不到十分之一息的时间内,他隐隐已听到刀锋划空而过所生的风声,刀势所席卷的气流冰寒彻骨,刀意临身的恐怖,近乎要将他的身躯分裂成两半。 “不好!此人是谁?怎的如此凶猛?” 他心生怯意,电光石火之间便要后撤,身前迅速升起防御法宝。 下一瞬! 银光爆闪,前方蓦地一片发白,刹那间他双眼如有被电光照射,什么也看不见。 跟着是一下轰天震地的爆响伴随强烈压迫袭来。 体外的防御法宝竟被瞬间轰开,在巨大的力量冲击下,不可受控的脱离身躯范围。 但前方那银光闪闪的大刀也同时一顿。 “道友!有话好说!” 卢虎惊骇之下,迅速传出神识,同时身形迅速后撤,掐诀的刹那阴魂幡内大量阴魂便要凝聚成一张恶鬼面庞。 但就在此时,后方传来一声怒喝,却是受伤的化龙宗金丹冲杀而至,似伤后更为勇猛,气势惊人。 卢虎不由叫苦,不得不迅速一指身后,阴魂凝聚的恶鬼面庞狂啸一声,扑向后方的化龙宗金丹。 他在这同时掐诀,施展鬼影遁,身形一闪,便要化作一道鬼影遁入虚空,不惜抛弃所有弟子,抛弃自己的引魂幡,也要立即消失遁走。 “还想以一敌二从我手中逃走?” 陈登鸣飞身而来,轻笑之间双眼蓝芒一闪,天眼通迅速锁定虚空某处,一股神识之力,刹那逼迫而去。 “呃!” 一声痛苦闷哼,从虚空中传出。 鬼影一闪,卢虎身影刹那出现。 他面色大变,正欲施法。 一道阴森的满脸横肉的鬼影突然出现在他身侧,手持一个绽放异芒的独目,阴森森狞笑盯着他,轻轻‘哫’了一声。 卢虎瞬间心神一震,感到一股诡异的精神异力侵入,全身都僵直了片刻,瞪着两眼呆了半晌。 就在这半晌之间,空气中一道透明的寒光闪过。 他脑袋一震,半个脑袋就被削掉,像被切开的西瓜,露出白白红红的脑浆。 剧痛都还没传达到全身。 又一道刀光穿胸而过,带起一蓬鲜血。 与此同时,一阵熟悉的鬼哭魂嚎的阴森感席卷而来,牵引他的神魂。 引魂幡! 这一套行云流水狠辣干脆而又缜密的手段,直令他的神魂抽离身躯之时,都还没从自己身死的状况中反应过来。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死了? 杀我的人是谁? (月票没满,不过还是加更吧,毕竟之前生病,也没加成) (本章完) 257:人心劣根需衡量!远方的心悸光带(求月票) 杀人,收魂,取宝,撤退! 陈登鸣一套行云流水,在生死交战中近乎磨练成本能的操作结束后,人已经是在一众惊骇茫然的魔修目光中撤出,到了同样发懵的化龙宗金丹修士身旁。 他双眼蓝光闪烁,天眼通观察八方数百里,察觉到远处堕落绝地隐约有些动静,却都只是阴气森森的鬼怪,而非人类。 观察范围继续收缩,范围越是变小,天眼通的观察力也就越是细致入微。 周遭嘈杂褪去,一种至静至极的灵觉从脑海深处升了上来。 他的灵台在这一瞬清明晶透,四周环境内的声音,以至微察的虫蚁爬行的响声,均在同一时间内观察感应到。 “还没有高手了!” 陈登鸣心中暗道,目光却瞬间转移锁定向前方不远处的邹家一行人。 邹家兄弟二人齐齐色变,骇然盯着这斩杀两大金丹前辈的白毛修士,邹子永的眼神逐渐惊恐,屏息紧张传声道。 “大,大哥,这个突然冒出的金丹强者穿着怎么,怎么有些像是之前被我们盯上的那两个新来的修士?” 邹永昌闻言脸色更为难看,突然想到逃命鬼的事情,难道那时他们就已经露出了马脚,被这个可怕的强者发现了? 这时,随着宗门两位金丹高手的陨落,诸多噬魂宗魔修也吓得肝胆俱裂,丧失斗志。 士气大涨的化龙宗以及天道宗修士则开始形成有力反击,打得众魔修四处窜逃,落花流水。 邹家一众修士却是在邹氏两兄弟率领下丝毫不敢动。 因为陈登鸣和化龙宗金丹修士的神识都已经将他们锁定,二人正在交流,时而看向他们,似也不怕他们逃跑。 但就是这种已完全拿捏的姿态,反而令邹家众人都不敢妄动。 “长寿道子殿下,贾某也没想到您竟然到了这穷乡僻壤之地,也所幸是您今日在此,否则只怕后果将不堪设想。” 化龙宗金丹修士贾国贤客气恭谨与陈登鸣交流着,心中的确是震惊不小,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金丹初期修士。 他又看向邹家众人,轻轻笑道。 “道子殿下您已经解决了最大的麻烦,这些叛徒,不如就由贾某代劳?您放心,此次保诚战中的所有功劳以及这邹家的财富,贾某都双手会奉上,不取分毫。” “挨!” 陈登鸣立即抬手制止,正色道,“贾道友,你这可使不得,算是慷他人之慨了,这在场如此多天道宗和化龙宗的道友,都为了保卫边城拼尽最后一份力气,有些道友现在甚至已牺牲了,这些人后续还需要抚恤的。 这论功行赏,该怎么来就怎么来,陈某只取自己合该拿的那份儿,不是我的,我分文不取!” 此言一出,莫说贾国贤,便是周遭其他赶来的距离近的修士闻言,也都是肃然起敬,对这长寿道子心生敬佩。 贾国贤更是感激作揖道,“道子殿下大义,是贾某小觑了殿下,贾某惭愧。” 他这是由衷感谢,心中松口气。 方才说交出所有功劳和财富,的确也算是他的客气话,但若是陈登鸣真要,他也得咬牙这般上报争取。 毕竟边城的确算是因对方的出现才保下来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甚至这之后是否还会有魔修高手来援,都是未知,不可得罪陈登鸣。 好在陈登鸣也真正是大义之士。 “好了,再说下去,那些邹家人就要逃了” 陈登鸣看向远处蠢蠢欲动却被天道宗假丹大修拦截下来的邹家人,道,“贾道友最好还是抓活的审问一番。” “好!” 贾国贤应了一声是,立即驭器冲向邹永昌等邹家修士,身上强烈的金丹灵威轰然席卷笼罩过去。 邹永昌等人心胆皆震,立即分散开来,欲望作鸟兽散。 “都留下吧!” 贾国贤大喝一声,诸多化龙宗修士以及天道宗修士,迅速齐声高喝,气势如虹,各类法术、法器,交织成密不透风的法网,合围向众分散逃窜的邹家修士。 陈登鸣眼见局面基本已是可控,当即也不再逞英雄。 留下卖肉佬祝寻在战场肆虐捡漏吞魂,自己则返回租赁的住宅。 贾国贤哪怕是受伤了,毕竟也是金丹中期的修士,再加上还有天道宗的一位假丹修士协助,拿下一个邹家的假丹,自是手到擒拿的。 不过这次能这么快就解决两名金丹中期的修士,也是令陈登鸣自己感到有些振奋。 人仙道力加天仙道力,令他的战斗力已是异于寻常金丹修士,甚至可能还要胜过往届的长寿道子,毕竟多兼了一种道统。 以至于这一战下来,他并未受伤,只是心神损耗了小半,丹力和道力损耗了大半。 “也无怪每个宗门的道子都是地位尊崇,被当作接班人培养无怪妙音宗邪祟、煞星,大幕后的老人还有各门各派,都如此执着道统” 返回住宅区域时,这里的门外也已经有十几具魔修的尸体。 鹤盈玉眼见陈登鸣返回,立即打开阵法放其进入。 陈登鸣抬眼一扫,神色讶然,发现宅院内已是聚集了数十名惊慌失措的修士以及老少。 “师弟。” 鹤盈玉解释道,“刚刚外面情形危急,我看这些邻居正惨遭魔修追杀,便将他们带进来暂避一段时间。 对了,你没事吧?没受伤吧?我刚刚神识察觉到外面发生了很激烈的大战” “嗯。放心,我没事,只是损耗了些力量。” 陈登鸣微微颔首示意鹤盈玉放心,又理解笑道,“都是邻居,这样也好,不过现在外面已经安全了。” “已经安全了?” 鹤盈玉脸上露出笑容,虽然隐隐听到远处外面还有战斗轰鸣声,但有陈登鸣这句话,她就知道边城已经安全了。 陈登鸣颔首,“外面现在是安全了,可以让这些邻居出去了,待会儿所有魔修应该就会被镇守这里的天道宗和化龙宗修士全歼了。” 一听陈登鸣竟是要他们现在就出去,顿时一群修士骚动起来。 碍于陈登鸣和鹤盈玉身上的灵威,有人不敢吭声,但还是有人壮着胆子忍不住道。 “二位前辈,你们不能把我们赶出去啊,我听到外面还有战斗的声音,显然还有敌人在,你们就好人做到底,行行好吧。” 陈登鸣微微皱眉,看向说话之人,以他的心灵自是已洞悉对方的心思和绑架,笑了笑,“放心吧,我说安全了,就一定安全了,只不过我刚刚在外面战斗中受了些伤,需要疗伤,因此需要各位邻居都回避一下。 你们要是不放心,就都在我院子外待着,也很安全。” 他此时急切想要与宗门取得联系,问询比斗情况,自然是不想有太多闲杂人等在院子内逗留的。 一听陈登鸣这么说,眼见其脸上挂笑似也很好说话,更多人胆子大了起来,开始央求卖惨。 “前辈,不行啊,那些魔修都太凶残了,外面实在危险,您要疗伤,我们绝对不会打扰的,就让我们留下吧。” “不错啊前辈,而且您刚刚不是说没事吗?怎么会又有伤了呢?” “是啊前辈,难道您是不信我们?我们都是街坊邻居的,岂会有害人之心。” “前辈,您现在要我们出去,那就是让我们去死啊。” “师弟!”鹤盈玉一瞧陈登鸣脸上带笑,但已然冷淡下来的眼神,顿时明白陈登鸣是动怒了。 同时也对这些救援下来的邻居感到失望,自己则是颇为惭愧,当即俏脸含煞,转身扠起水蛇蛮腰,冷道。 “诸位,我之前救你们进来时,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否则你们有人早就死在魔修手中。 我救你们是情分,不救你们也是本分。 现在情分已经给了你们,如今我夫君说外面已经安全,你们却如此不识趣,现在我请你们出去!” 话罢,她也不再管一群修士的辩解,将众人齐齐轰了出去。 陈登鸣看着这一幕,心中稍慰。 有良心是好事,善良也是好事,但什么时候该有良心,什么时候该冷静甚至冷酷,这都是考量一个人的智慧和阅历的时刻,切不可妇人之仁。 还好,鹤盈玉显然还不是妇人之仁。 待一群人都被赶出去后。 鹤盈玉不再扠起水蛇蛮腰,看向陈登鸣,旋又颓然垂手,宛如做错事的小孩般,软弱地道,“师弟,师姐做错了,这群人好可恶,是得寸进尺了。” 陈登鸣闻言哈哈一笑,摇头,“师姐,你又有何错之有? 其实,他们也是在保证自身的安全,没什么问题,但他们忘了他们的态度和那些道德绑架的小心思。 换作是我,我也会出手将一些街坊邻居救进来。 但你要知道,人心是不知足的,哪怕你对他好,有人还是要求你对他更好,完全不去思考,旁人为什么一定要对他更好。” 鹤盈玉款款而来,依偎怀中,“我知道了。” 陈登鸣轻抚其秀发,声音低沉道,“而且,以后这种情况,如果只有你一人的话,我宁愿你一个人也不救。” “为什么?” 鹤盈玉诧异仰首,露出一张精致无暇的面庞,美眸中满是疑惑。 这种答案,可不似平日里的陈师弟啊。 “因为世上难有两全事。” 陈登鸣嘴角逸出一丝无奈笑意,“没有人不是自私的。我也是自私的。 我愿意出手救,是因我如你一样,也有良心。 但还有另一个必备的前提,那就是实力,我拥有天眼通,我心境更是超越很多人,谁有坏心眼,都逃不脱我的洞悉。 可师姐你不同,万一有敌人就潜藏在弱者中,诓骗你开启阵法救他进来,而后对没提防的你发起袭击,你教师弟我日后该如何是好?” 鹤盈玉闻言心中感动,陈登鸣这算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宁愿逾越一些平日的处事方式,这是将她看得比自身坚持的一些东西还要重要了。 她唯有在怀中哄笑嗔道,“我哪有那么不堪,他们是人是鬼,我在放他们进来前,当然也会观察一番。” 陈登鸣哑然摇头一笑。 这一点他倒是相信师姐是会做的,不至于没有警惕和智慧。 但真有敌人是需要他以天眼通才能察觉的时候,鹤盈玉再怎么警惕提防也无用。 留下鹤盈玉在前院镇守阵法后,陈登鸣来到后院,却见小传音阵仍是暗淡无光,一副无人传音联系的状态。 “怎么回事?” 陈登鸣皱眉,看了看天色,“不应该呀斗法应该是上午就已经开始了,现在都快正午了,就算只比出了一场的结果,刑掌门也应该要联系我告知情况了才对。” 高级别的战斗,几乎绝少发生宛如中的那般战斗三天三夜的状况,除非是追逐迂回战,往往战斗在很快的时间就会结束。 因为高境界战斗爆发出的力量太过恐怖,同境界大战损耗极快,杀伤力也是惊人,稍有不慎就基本宣告着战斗结束,互相焦灼僵持的状况,很难发生。 因此,到现在刑掌门还没传来消息,显得很诡异。 结合这次无比突然的噬魂宗魔修袭击边城的状况,陈登鸣心头一沉。 难道一祖和北灵圣母的斗法失利了? 他的心神遥遥感应远在长寿宗的一道分身。 并未从分身那里得到什么异常状况,宗门内似一切正常。 因为时间已经超过了十天,他留在宗门内的两大分身中,处于假丹巅峰的白毛分身,已经在第八天就瓦解崩溃。 唯有给鹤师姐塑造的分身还存在着。 在第八天白毛分身瓦解时,陈登鸣就让顶替鹤师姐的分身重新改变了相貌形态,成另一个白毛分身,继续顶替自己打掩护,只是气息上要弱一些。 陈登鸣正欲进入心灵交感的状态,心神进入远在长寿宗的分身体内,走出洞府去打探现在的情况。 突然就在这时,陈登鸣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心慌,不由微微一怔,旋即有所感应,迅速抬头看向远方。 刚经历诸多噬魂宗魔修携万鬼大军掠过的天空,好似也是染上了阴森之气,天色阴沉沉的,宛如刚哭过的伤心妇人脸庞,罩满愁云。 但就在这霎时间,极远处的天边,有一个小光带闪烁浮现。 远看可能仅有一根小拇指那么长,似乎显得毫不起眼,宛如一个静静发光的风筝,但却令陈登鸣在看到的刹那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 而后,那小光带缓缓消散,那片区域仿佛破开了一个洞,仿佛有一种恐怖的力量,从那洞口驱散着周遭的一切。 “那是什么?” 边城内,很多正厮杀的修士,也逐渐莫名感到心悸和淡淡的压抑,纷纷若有所感,看向远处天空上光带消散后的洞。 很快,在那洞旁边,又浮现出了第二个光带、第三个,宛如一只只发光的蝴蝶,震动翅膀的刹那,就消散出现了一个黑洞。 那种压抑的氛围,哪怕隔着极远,也愈发浓烈,令人感到心惊肉跳。 “那是什么?那里发生了什么?” 陈登鸣再也无法按捺,此时甚至感受到了分身承受着震撼与压抑,心灵印记居然都撼动,似乎受到强烈的恐吓震惊。 他迅速心灵交感,心神传递向分身,查探极遥远处发生的状况 (月票满100明天保底基础上加更) (本章完) 258:化神交手!什么叫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求月票) 处于边城的位置,可以看到远处三个拇指长的光带消散后,化为了三圈漆黑的洞。 然而,随着陈登鸣以心灵交感的方式,心神进入远在长寿宗的分身体内时,顿时便感到了一股极其强横的压力充斥全身,甚至撼动他刚刚进入到分身的心神。 他登时感到呼吸不畅,心内惊悸,整个身躯似欲软化。 一种软弱绝望的感觉蔓延身心,几乎就要将他刚注入进来的心神之力震散,难以凝聚。 但在这时,他已控制分身进入到了天心境的状态,吾心即天心,吾意即天意! 霎时心境稳固,那种软弱绝望的感受消退。 却只看到洞府外散发着异样的强烈光芒,将屋内的一切都照得反光,纤毫毕现,仿佛今日的太阳特别强盛。 但周遭的空气似都有些不同了,像是稀薄了,而且,一片诡异的安静。 “不不是空气稀薄了,是灵气稀薄了?发生了什么?” 陈登鸣惊愕,分身可是待在长寿峰拥有四级灵脉的洞府内。 但现在感应到的灵气稀薄程度,却最多只能堪比长寿宗山门外的野外灵气。 除非将整个长寿十三峰的灵气都抽空了,否则何至于发生如此离谱的事情。 但什么人有能力抽空长寿十三峰的灵气,元婴?还是 这时,他的心神已寄托在分身体内小心来到洞府之外,只觉宛如是沐浴在一片光的海洋中。 外面的整个世界好似已染上了一层刺目的淡金色,光芒四溢,这种光甚至要照射进人的心灵深处,连心灵和思维都一起净化,陷入一片空白。 陈登鸣勉强睁眼想要看清天空中的景象,但在这种强至眩目的强光下,发现完全看不清。 睁眼就是白茫茫一片。 好似整个天空都成了一片光,失去了云层和本应有的蔚蓝。 下方的大地,亦是犹如覆盖了层层光膜。 空气似很潮湿,仿佛雾气般,很多事物和建筑轮廓都看不真切。 不得已,陈登鸣唯有调动分身体内已所剩不多的天仙道力,施展天眼通,双眼蓝光凝聚,再度看向天穹。 之前从天空出现的光带表明,异状就是发生在天空中的某处。 但当时在边城距离甚远,远远看去,一道光带也就只有小拇指般大而已。 可如今真正身临其境,才发现那光带是已笼罩了很大一片范围,至少暂时他还没发现边界。 此时,在天眼通的状态下。 陈登鸣以‘心开天眼’去看,只觉笼罩满空淡金色的无边光芒,仿佛也不再显得那么刺目了。 在无尽光芒后的天穹极远处,天眼隐约看到了两道浑身散发细微光芒的模糊人影,静静悬浮那里,似是相隔着很远,身周的光仿佛浓稠成了一圈圈的光圈,有丝丝的极光,绕着他们身周,妖冶的舞动。 那或许不是光,而是大量灵气汇聚的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 陈登鸣以天眼通看到那两道身影的刹那,心神巨震,隐隐似乎有个浑身邪气森森充满血腥杀戮的威严庞大的身影,首先映入心灵。 他只觉身体似乎要裂开般的剧痛,是心灵印记在预警。 立即收敛天眼通,不敢过分仔细的观察,心头则掀起激烈涟漪,险些稳不住天心境的境界。 那两人是谁? 是元婴还是化神? 应该是化神。 很可能是化神。 元婴层面的力量,他曾经从人仙古殿内,在与煞星的元婴分神短暂接触的过程中,也清晰感受到过。 尽管那只是分神,却也能管中窥豹,绝对不可能隔着这么远还能感到如此恐怖。 难道刚刚那是魔刹国主? 那另一个与魔刹国主交手的化神是谁,是长寿初祖? 其他人呢? 陈登鸣心中无数疑惑如惊雷闪电快速闪过,正欲再度以天眼通去偷看。 突然就在此时,天空上本在天眼通观测下显得柔和了不少的光芒,再度强烈了大一片。 这强光是如此夺目,似在瞬间把天地切割成了两半。 在陈登鸣的眼中,那两道模糊的身影直接消失不见了。 有道道光束落下来,落在长寿峰上的一些树林间,好似一片绿草被烈日库晒过度后似的,一片树木无声无息成了一堆焦黑的灰烬,光解了,飘零飞散。 时间在这一刹那好似凝固了,陈登鸣蓦地产生了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敬畏,对这种恐怖的完全未知力量的敬畏,天心境再也无法稳固,瞬间再度做回小陈。 这时,头顶那极远处天穹的光芒最强烈处的位置,光芒似暗淡了不少。 随着两道化神强者的身影消失,光芒消解了,恐怖压抑的威压也消失了。 那里逐渐呈现出了一大片宛如夜空般的黑色天幕,却是诡异的漆黑一片,毫无星辰与月亮、太阳的存在。 甚至能隐约看到漆黑的夜幕后方,似还有云层在黑暗中诡异蠕动,偶尔能看到一道疯狂闪灼的电弧掠过。 “所以说刚刚这两位交手,打空了这么一大片广袤天地的灵气,还真正使得天地失色了,太阳月亮星星都不见了?” 陈登鸣瞪大眼看着这一切,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此时,他的分身已因心灵印记产生了裂缝,而逐渐开始有些支撑不住。 他仰头看着头顶如夜空似的天穹。 之前那么刺目广袤的光,已都消失了,只能看到极远处的天空还是亮的,像是一个大黑盘子的四周镀了金边,太阳或许在那边。 这大概就是之前看到的一个小光带突然变成了一个小黑洞的过程。 直到这时,一声轰隆隆的轰鸣声,才远远的从天空上方传下来,犹如一声低沉的狂雷,震得四周山峰隆隆回应成回音,‘咔咔作响’。 陈登鸣迅速根据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速度,估算了出了方才那两名化神强者,大概是在距离地面至少五十多公里外的高空战斗。 可想而知,刚刚二人那短暂一下交手,造成的动静有多大。 若是动静稍微小一点,声音的波动根本不可能还能如此清晰传递到下方,至少不可能被人耳清晰听到。 “若是在前世的那个世界,超出地面两百公里外,空气就会开始逃逸,进入太空。 这种级别的强者,没有在超过两百公里外的空中交手,是否还无法在那样的环境中战斗?” 陈登鸣只觉今日带来的心神震撼太多。 此刻,随着心灵印记崩溃,天仙道力消散,分身迅速分解,心神都有些胡思乱想起来了。 但他知晓,这个修仙界不似前世那种世界,因为灵气的缘故,高空中尤其是云层之上的罡风层极其危险,都是灵罡风。 灵罡风层之上,传闻还有灵雷云层,那才是令人胆寒之地,元婴都未必敢贸然深入。 方才那两位化神,兴许就是在灵雷云层的边缘战斗,否则现在他也不会看到那诡异黑暗后的云层和闪烁的雷弧。 这时,分身瓦解得只剩一个脑袋,陈登鸣勉强运集最后一股心神之力,掠出分身脑袋,扩散向山门八方。 刹那,他就‘看到’山门内大量陷入昏迷的弟子、执事,甚至是不少假丹同门。 显然刚刚高空中的大战,散发出的威势和某种冲击下来的余波压力,将这些人全都震晕了过去,连不少假丹都不例外。 他的心神掠向长寿峰长寿殿。 “陈师弟?” 刑慧光的神识突然掠来,接触到了他这一缕心神,显然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前任长寿道子倒是坚挺得很,似并无大碍。 “刑师兄” 陈登鸣正欲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祖和北灵圣母的斗法如何了,空中那两个恐怖强者又是谁。 结果这些心神念头还没传出,他的心神就彻底消散,分身也瓦解消失了。 边城。 租赁的大宅后院中,陈登鸣浑身一震,骤然从心神断绝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强忍心神断绝的剧痛,服用一颗补心丹,立即目光再度看向远处天边。 便看到远处天边已出现了第四个‘黑洞’。 这般远远看上去,好像是四个小拇指大小的黑影衔接在了一起,彼此相隔了一段距离,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缩小,似一幅画上被逐渐擦去的黑色区域。 陈登鸣神色凝重,深深吸口气。 “化神强者,仅仅交手四次,就造成了如此可怕的后果这还是在绝对的高空战斗的 难怪四域要制定元婴条约,至于为何不制定化神条约,只怕也是限制不住,制定出来,也是一张废纸。” 陈登鸣心头沉甸甸的,现在隔着老远去看那四个黑点,虽能感到淡淡心悸,似乎也没什么。 但刚刚他心神可是穿过去亲身体验了一遍,知道这一个光带化成的黑点所代表的,可能就是近百里范围内的天地失色。 化神修士一出手,便能瞬间抽空百里范围内的灵气。 这自然不是说,化神修士必须以抽空地域灵气为代价才能出手。 而是如其他所有境界的修士类似,出手之间,下意识便可调动附近一定范围内的灵气,撬动灵气助力法术之威,袭击敌人。 不过,陈登鸣隐隐感觉,化神这种层面的强者,手段远不止于此,可能还可以汲取雷云层灵气,甚至雷云层之上的? “目前这个修仙界,还没听说九重天的说法,兴许并没有什么九重天” “师弟!那边发生了什么?” 鹤盈玉的声音打断了陈登鸣的思绪。 他转首看向掠来的师姐,见其神色惊异指向远方天空,正欲斟酌解释,倏然小传音阵绽放光芒,亮了起来。 陈登鸣立即意识到,是刑慧光联系他了。 刚刚二人的神识只是蜻蜓点水式的接触,还没来得及展开交流。 他抬手示意鹤盈玉先不要说话,迅速催动小传音阵。 很快,小传音阵内传出刑慧光的声音。 “陈师弟,刚刚你通过你的分身回宗门了?” 陈登鸣,“不错,掌门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刚刚那难道是化神层次的修士在交手?” 刑慧光语气凝重低沉,“是的,没想到你居然看得出是化神强者在交手。他们这个层面的战斗,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认知了。 我甚至都不能分辨,刚刚究竟是他们的本尊在交手,还是分神,这种力量已经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祖和北灵圣母难道并未交手?” “不!” 刑慧光道,“一祖和北灵圣母已经交手了,北灵圣母甚至险些被一祖打死,若非魔刹国主阻挠,她已经死了。 可恨的是,这魔刹国主完全不讲规矩,非但救下北灵圣母,还趁机对一祖出手,要断一祖成化神的道基 所幸初祖也在关注这场战斗,于是初祖同时出手了。 当时场面太惊人了,只怕所有观战的元婴前辈都没料到,化神强者说打起来就打起来了,四域长老会估计也根本无法阻止,甚至都四散避开” 陈登鸣发懵。 居然是这么个情况。 魔刹国主这化神老狐狸,不愧是活了数千年的恐怖人物,智近于妖,竟发觉不对,直接掀桌破局,根本不给长寿宗将局面展开的机会。 但这也证明其执意要掀起四域大战的决心。 北灵圣母无论是胜还是败,魔刹国主都要掀起大战。 胜了自然最好,于魔修阵营大大有利。 但既然要败,当然是先发制人,不给敌人创造更多优势的机会。 规矩?什么是规矩!规矩就是由强者制定的。 四域长老会当然管不到魔刹国主这种化神强者,但四域还有其他的化神强者存在,不可能任由魔刹国主胡作非为,无视这么多年保持默契的平衡。 可魔刹国主偏偏就这么做了,只能说其有着充足的底气,或许是其真的突破了,也或许是天道宗曲神宗还未回来,又或者是因煞星东方化远以及天魔的存在? 陈登鸣问道,“魔刹国主敢如此直接动手,显然是有备而来,初祖会不会有危险? 天道宗那位曲前辈还没回来吗?蜀剑阁的那位化神前辈呢?” “不知道,也许魔刹国主就是在试探曲前辈是否回归。 目前就只有初祖与魔刹国主在交手,其他化神可能还在观望或是暗中互相对峙提防,形成牵制。 但他们这种层面的强者,就算有什么动作,我即便施展天眼通也不可能知道,现在也只能等三位元婴老祖返回,看他们如何吩咐” 刑慧光摇头,也有些忐忑。 他虽然也曾预想过会发生这样的局面,对初祖有信心。 但如今真的发生了,而且只有自家化神在与魔刹国主交手,难免会感到紧张担忧。 长寿宗的天仙道统主寿,虽也有天眼通等特殊道力辅助作战,但在战斗力方面,很大可能不会是掌握部分魔仙道统以及真正魔仙血脉的魔刹国主对手。 这也是魔刹国主的底气。 如今就要看其他化神的状况了。 刑慧光凝重道,“陈师弟,你暂时还是待在边城,不急着回来。 曲前辈若能及时赶回,或者已经赶回,那么这场四域大战,兴许还能悬崖勒马。 若是不能只怕多位化神一旦交手,四域将生灵涂炭,你待在东域最边缘地区,兴许能避开劫难,我想要不了多久,就有结果了” 陈登鸣心中一沉,听刑师兄这语气,似是暗喻初祖可能不行,也许会被击伤击败。 击杀倒是不至于,化神没那么容易被杀死。 但这老狐狸之前就是演技派,陈登鸣半信半疑道,“掌门师兄,你这次没有再诓骗我吧?是不是又有什么局?” 刑慧光一愣,旋即气急笑骂,“还有个屁的局,你觉得我和三位老祖还能做局做到初祖头上?” 陈登鸣暗道“我倒是希望你们还在做局”,他立即将边城这边发生的情况告知。 “掌门师兄,其实边城也未必安全,这里已经被噬魂宗的修士入侵了” 刑慧光听完这个消息,连呼够狠,同时也意识到了不妙。 看来不仅是他们长寿宗做好了局,魔修方面也早已往糟糕处去考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和准备。 既然东域的边城被入侵袭击了,那么南域的边城,可能也无法幸免。 “这个消息很重要,但现今如此混乱的状况下,只怕我就算将消息传去南域,他们那边也未必就能补救了 师弟,你向来机灵,多造些分身,先藏好躲好,再有什么情况也不要冒头。 等三位元婴老祖返回,我再联系你” (月票还差点,稍后晚上九点前加更哦) (本章完) 259:人心隔肚皮,噬魂老祖临城!(任性加更) 与刑慧光沟通结束,陈登鸣再次得到长寿宗修士入门必修课的‘苟’字告诫。 遇事不决,先苟一波,观察形势,广积粮,高筑墙,随时做好应对和撤退的准备,一旦情况不妙,就要紧急避险。 鹤盈玉在一旁也是听到了大致状况,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感到有些发懵。 已经可能有上千年都没再现身出手过的化神强者,如今竟都出手了? 现在宗门那边的情况,居然已是如此紧张。 “师姐,快收拾一下。把东西都收起来。” 这时,陈登鸣已在开始拆卸小传音阵,回头道。 “啊,啊?” 鹤盈玉诧异,檀口微张。 “准备撤了,边城也未必安全。我们先离开边城,去野外待一段时间。” 陈登鸣说着,手脚麻利,将巨大阵盘阵器都收入得自北灵圣子的两百丈储物袋内。 鹤盈玉尽管还有满肚子疑问,但她有个好夫人品质,就是每逢大事,夫君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夫君不解释,她也不多问。 二人很快收拾好所有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毕竟也才刚搬进来,还没住热乎,就又要挪窝了,所收拾的不过是布置在宅院内的阵法和私人物品。 “现在就走?外面战斗像是还没结束。” 鹤盈玉看向陈登鸣。 “等等。” 陈登鸣摇摇头,双眼蓝光闪烁,看了一眼远处的战斗景象,想了想,还是叹息一声,掐诀施法。 很快。 一个木系天仙分身凝聚而出,散发假丹灵威,出现在院内。 陈登鸣负手摇头道,“这边城也许之后还会有魔修高手入侵,我虽不是什么烂好人,这镇守边城的任务职责,也与我无关。 但天道宗、化龙宗,终归也是东域同盟,还是留一个分身在此吧,也算是一些助力,大麻烦,我也就没办法了,爱莫能助。” 鹤盈玉俏脸上洋溢出笑容,道,“师弟,你做得对,就算你不留分身,也没什么,留下是情分,不留是本分,这次若非是你,边城也已经沦陷了,不必因此挂碍。” 陈登鸣洒然一笑,“我可没挂碍,我只是觉得,这些为边城洒热血的战士还不错而已。” 二人相视一笑,旋即相携迅速低调离开宅院,绕开战场,悄然离去。 当晚。 二人藏匿在野外不起眼的小树林中,驱走猎杀了树林中的妖兽后,又释放出厉鬼祝寻,环绕在树林内,释放出邪祟阴气,到此一游,制造出此地已被鬼怪占领的状况。 而后又布置好幻阵以及防御阵法,便藏身在树林内,点燃了篝火,召出了灵舟充当临时房屋,暂时凑合一段时间,颇有些散修小夫妻搭伙过日子的烟火气。 “师姐,曾经我在聚集地那边,就是经常过着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现在你也跟我一起,过上了这样的日子” 陈登鸣坐在蒲团上,服用了补心丹后,一边按照《布阵制阵纲要》中的记载,随手雕刻着聚灵阵盘,一边分心与鹤盈玉道。 鹤盈玉躺在一旁由自己炼制的长卧椅上,细听树林外隐隐传来的瞑江水流声,悠然神往道,“我自记事起,就被家族送到了长春派内,当时带着我长大的是一个叫霖姨的练气修士。 可惜,霖姨在我突破到练气四重那年,就意外身死了。 我也是那年才真正开始接触,与人真正的斗法,才真正杀了人,此前都是在宗内模拟进行的,你也知道的” 鹤盈玉不好意思笑了笑,又摇摇头,“我其实不喜欢斗法,不喜欢杀人,因此才学的炼器,因为帮宗门炼器也算是一种履职,就可以不用去和人斗法了。 长寿宗说是与世无争,其实又怎么可能真的与世无争。 这么大的宗门,只要不放弃手中的资源,即便不去竞争更多的资源,也会因此发生争斗。” 鹤盈玉美眸熠熠明亮,字字玄机,显示出她很早就已看透的过人识见智能。 她美眸扫向陈登鸣,脉脉一笑,“师弟,你说的在外面颠沛流离的生活,我的确没体验过,以前甚至会有些瞧不起,不过现在体验一番,也很好,也算是弥补曾经没有经历过的遗憾。” 她话语说完时,见陈登鸣手中已是刻好了一个阵盘,不禁望向篝火道。 “当初师弟你也是带着微微这般颠沛流离的吗?” 陈登鸣讶然一笑,“那倒是没有,当初,许微修为实在太低了,而我当时连自保的实力都欠奉,带上她一起,只怕是要双双殒命” 提到这里,他不由想到骆家,内心一叹,不欲在这个话题继续交流下去。 鹤盈玉则是以为其感叹许微的逝去,亦是适时懂事不言,内心却暗道还要继续提升实力,否则日后便是想追随陈登鸣,也会因实力太低微而无法办到了。 其实,如今这么几年过去,她已将《长春功》修炼到了十二层。 若是待在长寿宗的长寿峰那种四级灵脉之地,最多只需要修炼四年也就能突破到金丹了。 她当即从卧椅上坐起,将头发盘起,曼妙高挑娇躯盘坐着,气质恬静高雅,开始修炼。 这一夜,陈登鸣并未修炼,主要是练练制阵,同时通过留在边城的分身观察那边的状况。 在这野外灵气稀薄的地方修行半个月,也抵不上在长寿峰四级灵脉之地修炼一日,倒也没必要为愚蠢的辛勤浪费宝贵的精力。 通过分身的这一番观察,他也已经确定,噬魂宗魔修以及邹家修士,几乎都已全部被擒拿或是伏诛。 这一场突如其来席卷边城的战争,在短短半日之间就已经平息。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化龙宗金丹修士贾国贤在这晚还找到租住的宅院处,言及要感谢一番,同时将从邹家收缴的战利品交给他。 考虑到边城如今的状况,陈登鸣还是选择让分身与对方见一面,提出一些建议。 分身虽只具备假丹修为,但只要不出手,金丹修士也必须探出神识才能察觉,那是非常冒犯的行为,倒是不虞被对方发现端倪。 “道子殿下,这是从邹家收缴的不义之财,都已收纳在这储物袋中,还请殿下收下,这是您应得的战利品。” 贾国贤进了宅院后,感慨客套几句,便拿出了一个储物袋交给陈登鸣,神色疲惫凝重中又透着感激和喜悦。 “贾道友,我曾说过,这些功劳以及钱财” “哎!” 贾国贤忙劝阻,“道子殿下您放心,您高风亮节,贾某也是深感佩服,自然不会做有辱您人品之事。 这邹家收缴的财富,贾某已分润出了一半,散给受伤牺牲的弟兄们,另有两成用于边城重建,这剩余的三成您是一定要收下!” 陈登鸣推却不过,便不再客套,将东西收下,心里也打消了要去找事房司讨回租赁住宅的灵晶的想法。 虽说租了半年,房屋只住了不到半个月,委实有些浪费。 但有这邹家的三成财富收获,那百块上品灵晶的租赁费,就当是投资给边城建设了。 他继续拉着贾国贤,斟酌语言,将自己的一些建议提出。 “原来道子殿下您也已经得到消息了,也是,化神强者交手这种事,您的宗门肯定会提醒的,况且这次” 贾国贤叹息一声,没再多说,神色凝重道,“不过您既然觉得后续还会有魔修强者入侵边城,贾某就更不能离开了。 没办法,这就是我们镇守在此的职责,我化龙宗和天道宗的高手很快也就会赶来支援,在此期间,贾某会留在这里镇守。” 他话语一顿,诚恳看向陈登鸣,抱拳作揖,“贾某也斗胆恳请道子殿下,您也能留下在这里,与贾某并肩作战,一起保卫边城。” 陈登鸣看着贾国贤的眼神,心灵已隐约察觉到对方坚定眼神后的一些心思,颇有利用之嫌。 不过考虑到左右也只是一具分身,就算有危险也没什么,就当为同盟做贡献,当即感叹一声,抬手作揖道。 “我会配合留下帮你守一段时间。” 他在心里道,‘只限于现在这具分身’。 从贾国贤那看似坚定的眼神深处,他还是看出了一些心虚、忐忑和企盼的。 对方之所以表现如此殷勤,只怕也是为现在这恳请,希望他留下一起守城。 要说对方不心慌,那又怎么可能。 毕竟夺城失败还死了这么多人,噬魂宗很大可能会震怒,立即派来新的高手报复夺城。 这个时候考验的,也就是双方互相派出增援的速度了,谁的增援来得快,边城就属于谁。 可这些,现在都与他无关。 他已经救过边城一次,救了贾国贤和很多人一次。 如今好心劝阻贾国贤带领化龙、天道两宗高手和一些人先离去,对方却因宗门职责而不愿离去,那也就没办法了。 他只能说从心里表示钦佩和遗憾,也尊重对方的选择,却不可能就因为对方献殷勤,就耳根软对自己和鹤盈玉的安危不负责,真的留下来。 留下一道分身辅助对方,其实已是仁至义尽。 “若我是两宗的高层,我可能会要求先保人,先都离开边城。 就算城被夺,之后再夺回来就行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以人为本的观念,早已在前世就深入我心,这一世在长寿宗,还是如此。” 陈登鸣操控分身送贾国贤到门口,看着对方背影,暗自感慨,“只能祝好运吧!” 贾国贤愿意被化龙、天道两宗的高层意志支配,存有侥幸心理,他却不愿为别人的意志买单,赌上自己的命,尤其还是他并不认可的这种观点,最多赔一具分身。 事实似乎也证明,他的谨慎做法没有错。 … 当晚,尚还只是下半夜时。 一股浩瀚的莫大灵威伴随一道宛如飞火流星般妖冶璀璨的流光,瞬间从极远处飞掠而来,刹那将空气挤出各个半圆状的气爆,远远传来宛如汽笛般的恐怖声浪。 树林中,陈登鸣一个激灵,从半修行的睡眠状态惊醒,立即爬出船舱。 他正欲施展天眼通,却又本能察觉到这种做法可能会引起对方的察觉,唯有立即调转心神到分身的角度,让在边城内的分身施展天眼通观察。 分身几乎才看清城外飞来的一道宛如陨石般气焰凶猛的流光,就听到那流光内传出席卷全城的冷冽阴毒声,盖过了层层声浪呼啸。 “谁敢杀我噬魂老祖爱姬!纳命来!” 嗖!—— 飞火流星般的光焰内,突然有一道阴森的暗金色光箭,宛如闪电一般射出。 霎时射在了阵盘修复后处于启动防范状态的边城护城大阵上,轰地便直接将能轻易抵挡金丹后期修士进攻的大阵,炸开上十米长的裂缝缺口。 暗金色箭矢甚至余势不减,钻入城内的刹那,厉啸着直接穿过十几名守城修士的身躯,带起一蓬蓬血雾,收割一条条神魂壮大自身。 随后‘隆’‘隆’几声,射塌后方数座建筑,与怒啸飞来的天道宗假丹发出的法宝撞击一起。 ‘蓬’—— 天道宗假丹当即惨叫,手中天道房戟直接被光箭撞飞。 那光箭似宛如活物,锋利无匹,将其胸膛洞穿,前后透亮,霎时吸走了其神魂,变得更强,开始在城内四处穿梭,宛如道道金线,无人能挡,迅速收割生命。 “元婴老怪,噬魂老祖!?他竟然亲自赶来” 陈登鸣脸色顿变,倏然想到被自己干掉的那索魂箭窦菡,与这噬魂老祖射出箭矢的手段如出一辙,不会就是其爱姬吧? “道子殿下!还请与我一起出手!” 就在此时,一声近乎绝望的长啸倏然从城内传出。 贾国贤气势悲壮惨烈冲出住处。 陈登鸣暗叹一声。 这是送死! 何苦来由? 但他还是立即让分身从住宅飞出。 也是一个同盟的修士,他希望最好还是分身制造机会,让这贾国贤有机会逃去吧。 然而,就在他分身冲出宅院的刹那。 贾国贤止住一往无前的前冲之势,长啸道,“道子殿下,您之前能干掉那两名魔修金丹,这次一定也能守城,您挺住,贾某立即去为您搬救兵!” 他啸音方落,迅速转身,直接朝着后方堕落绝地的方向遁去。 陈登鸣一怔,旋即不由齿冷轻笑。 他还是把这人心看得太好了。 之前这贾国贤虽有小心思被他察觉到,却也只是人之常情的贪生侥幸以及道德绑架,却绝不至于下作到如此地步。 可如今面临元婴强者的威胁,对方心底所有的劣根,也就彻底暴露了。 “人心隔肚皮,我若不刻意用天仙道力去侵入查看,还真没看穿这个中山狼……” 他冷哼一声,眼见大阵在噬魂老祖的怒喝声中被其攻破,又有两道金箭紧随之前那道金箭,齐齐向他的分身射去。 陈登鸣当即毫不犹豫操控分身,直奔前方逃遁的贾国贤而去,口中高呼。 “贾道友,你跑错了方向了,别忘了杀那一对金丹魔修,你也有功劳!” 几乎同时,陈登鸣立即将师姐鹤盈玉唤醒,二人趁着边城那边混乱,立即再度改换地方藏匿。 这里距离边城,还是稍近了些,元婴老怪的威慑力,也是强得可怕 (月票没满足,不过加更了老铁,求月票) (本章完) 260:沉入江底,苟命到底(求月票) “嗖——” “咻咻——” 三道夺命的金色箭矢前后一闪即过,瞬息数里。 陈登鸣分身掐诀施展出一个李代桃僵之术,身影以间不容发之势刹那避开一道金色箭矢,出现在百丈之外的一处屋脊之上。 但几乎在其身影再出现的刹那,一抹快逾绝伦的金影便同时出现,根本不给他再闪避的机会就将其身躯洞穿。 “好快!” 正与鹤盈玉收好东西低调遁走的陈登鸣脸色一变,有之前被索魂箭击中的经历,他毫不犹豫斩断与分身所建立的心神联系。 “嘭!——” 分身直接被一股强盛的力量从胸膛炸开一个豁口,同时一股贪婪的魂力瞬间席卷了分身。 但下一瞬,分身便已因心灵印记裂开而崩溃,仅有些许残余的神识之力被金色箭矢吞噬。 金色箭矢骤地发出不满的嗡鸣,突然从三叉戟般的箭头位置开始分叉,成三张贪婪、凶恶、嗜血的金色脸孔,竟是由三道金丹神魂索凝聚成的一道魂箭。 三张脸孔扭头,冲着后方缓缓飘入城内的噬魂老祖发出不满嘶吼。 “嗯?居然是一道分身?” 疑惑声传来,只见夜空中一人飘然而立,乌黑的长袍随风而动。 月光清寒,他手持乌木杖,整个人好似比月光还要清寒,双眼深陷,显得非常锐利,在黑夜中发出诡异的亮光,比鹰隼还充满杀气。 此时,整个城内竟越来越安静,因为所有瞪视向这老者的人,皆已在惊恐之间宛如丢了魂儿,神魂居然逐渐从体内直接飞出,飘浮在了空中,充满迷茫。 唯有筑基修士还在勉强抵抗挣扎,却也仅能做到如此,灵肉分离似只在下一刻就将发生。 如此惊悚诡异的一幕却只有一群将死之人见证,前方仓惶窜逃的贾国贤才逃入瞑江上空,就已是被两道金色箭矢逼迫到了绝境。 骤地两声轰鸣,其防御法宝洞穿,身中两箭,传出凄厉惨叫声。 “饶饶命!!” “饶命?我徒儿被你们东域道貌岸然的几个混球毁去肉身,本老祖的爱姬现在也死了。” 噬魂老祖冷冷一笑,“你死不足惜。” 贾国贤绝望大吼一声,倏然皮肤表面涌现强烈丹力金光,浮现道道清晰裂痕。 “自爆?有点儿勇气!” 噬魂老祖眼神冷淡。 穿入贾国贤体内两道金色箭矢倏然分叉成六张金色脸孔,充满怨毒和不甘、兴奋等神色,宛如从贾国贤身上看到了自身曾经的状况,纷纷想要将之拖下水,水蛭张开吸盘般的大口,狠狠吸摄。 顿时一股丹力连同贾国贤的神魂,齐齐吸摄向六张脸孔。 “不!!” 噬魂老祖冷冷含笑看着发生的一切,随手杀死一个金丹,令魂箭中再度多出一道金丹魂力,于他而言不过是稀松平常,微不足道之事。 他眼神浮现邪恶诡异的森然光泽,缓缓环顾全城,惊人的魂力感应着八方的神魂波动,疑道。 “刚逃,还是不在这里?本老祖之前倒是一时没认出,这所谓道子,竟是长寿宗的那位长寿道子” 他来了兴趣,长寿道子,这可是很好的猎物。 若是能猎取到,收获将比整个边城的这些劣等神魂要强多了。 他随手一招,三道金色魂箭呼啸飞来。 其中两根魂箭悬停到身前,一根魂箭上,悬着一个储物袋,赫然是贾国贤才交给陈登鸣分身没多久的储物袋。 另一根魂箭,新生出了第四个箭头,赫然是贾国贤痛苦不甘又怨毒的面庞,一副还未开始驯服的鬼样子。 噬魂老祖拿起储物袋,好似干裂般遍布道道裂痕的嘴唇张开,口中发出邪恶而蛊惑的声音。 “他欺骗了你,他留下在这边城的只是一道分身。 告诉我,他之前杀死本老祖爱姬的时候,是什么实力? 然后,找到带有他气息的地方,带本老祖去找到他” 贾国贤脸上浮现浓烈怨毒,蓦地调头,仅是瞧了一眼储物袋,便又迅速挪开视线,锁定向陈登鸣之前租赁的宅院。 远在近千里外的原野上,陈登鸣与鹤盈玉正以鬼影镯快速赶路。 面对元婴老怪这种实力完全是未知层面的强者,他们也根本不敢以较为高调的方式升空赶路,只能保持低空潜行的状态。 但如此赶路,速度自然也就快不到哪儿去。 而此时,陈登鸣心灵悸动,冥冥间心血来潮,顿感不妙,有种即将要被人千里锁魂的感觉。 他心灵感应能力极强。 尤其是在真正面临危险的时刻,这种心血来潮福至心灵的能力,将会急剧倍增。 此时,感应到这种状况的瞬间,陈登鸣面色阴沉,毫不犹豫拉住鹤盈玉,脑海思绪电转,与魂屋内的小阵灵交流。 “灵儿,我感觉有人在感应我的神魂锁定我的位置,可能就是那噬魂老祖,你有什么好办法避开?” 小阵灵昔日也是元婴真君,玩鬼弄魂的专家,这方面的知识能力,可比陈登鸣这个半吊子是要强不少。 小阵灵冥思苦想道,“那,那那老祖是和奴,奴家同时期的人物,他,他若是找,找到你之前住的宅院,吸收你,你残留的魂气,要锁定你的魂,很容易 现,现在你唯有虚弱你的魂力,然后去瞑,瞑江,靠近堕落绝地。 以那里更多的鬼怪魂灵的气息,混淆你的魂力,才,才有一些机会避开” 她也是紧张得不行,说话更结巴了。 现在的确很危险。 如果陈登鸣被噬魂老祖给抓了,她也将下场凄惨。 像她这种魂体,一旦落入鬼道高人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是最好的下场。 噬魂老祖昔日得不到同时期的她,如今若是抓了她,可就是能得到同时期她的魂儿了。 陈登鸣得到小阵灵指点,也就有了对策,虽惊不乱,拉住鹤盈玉当机立断道。 “师姐,我们不能往前逃了,得去瞑江,接近堕落绝地,只有靠近危险地带才更安全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陈登鸣扬起手中的鬼玉镯。 “嗯。我听你的。” 鹤盈玉神色凝重,此时也绝不优柔寡断,立即执行,向南侧的瞑江方位奔逃。 瞑江很是广阔长远,千里不绝,乃是极东之地与堕落绝地隔绝的缓冲地带,避免直接接壤。 陈登鸣迅速掐诀施法,天仙之力凝聚。 四道光影倏然从他身上一圈圈浮现,而后脱离宛如天女飞天般飞出,一道道落地的刹那,就凝聚形成了一个个天仙分身。 如此一连召出四道假丹天仙分身,已是陈登鸣的极限,心力损耗极大,天仙道力更是损耗了近乎八成。 魂力也相应的随着精神以及心力的衰竭而削弱了下去。 “去!——” 四道分身依照陈登鸣的指令,立即向不同的方向继续逃遁。 陈登鸣做完这些,便察觉那种心血来潮的悸动感,果真是削弱了不少。 当即松了口气,望了一眼鹤盈玉逃遁离去的方位,催动鬼玉镯,刹那虚弱疲惫的身躯迅速随着牵引力,极速离去。 一刻钟后。 三道金色魂箭呼啸破空,载着一道身穿乌袍杵着乌木杖的老者身影,刹那掠到陈登鸣原先所在的原野位置。 来到此处,他轻‘咦’一声,邪异双眸中闪过一缕奇异之色,掐指算了一番,轻笑道。 “原来又是分身之术么?削了魂力,混淆视听,倒是敏锐聪颖,不愧是近来声名鹊起的长寿道子” 他骤地一挥衣袖,足下三大金色魂箭撕破夜空,朝着三个方向疾驰而去。 接着,他又持起乌木杖,抬手虚握一拉,顿时乌木杖诡异弯曲。 ‘嗡’地一道弓弦自空气中浮现,又有几道淡金色的金丹阴魂从其宽敞肥大的衣袖飞出,凝聚成一根新的魂箭。 下一刻,箭矢如金色电光射出。 空气都被撕开一条真空地带,留下一条白色的气雾。 做完这些,噬魂老祖眉头拧起,又狐疑扫向瞑江的方位,隐约察觉那里似也有些气息浮动。 “此子从哪儿学得如此神妙的分身之术?” 他脚步一踏,虚空诞生一圈圈波纹,身影刹那消失在原地。 冰冷的瞑江水底,阴冷邪祟气息在江水中四处冲击肆虐。 江底伏尸骸骨沉陷淤泥中,时而会有一些诡异的身上长满水草和尖牙利齿的魂妖,从水中成群掠过,场面阴森可怖。 江水中,祝寻在前方开道,陈登鸣察觉到那股强烈威胁愈发临近,立即吩咐祝寻逃窜,拉着鹤盈玉一起沉入江底。 他道了一声对不住,从淤泥中扯出一截骸骨。 随后就地取坑,与鹤盈玉一同匆匆藏入坑内,嘴对嘴,鼻对鼻埋入淤泥之中,进入彻底敛息状态。 半盏茶后。 一股浩瀚强盛的莫大灵威,覆盖一方水域。 顿时江水中无数魂妖或惊散逃窜,或立即受摄蛰伏不动。 江面上的空中,噬魂老祖的身影,静静地悬浮。 他手持乌木杖,满头黑发如黑色火焰腾盛舞动,每一根发丝中都似禁锢着不少阴魂,使得四周空气微微扭曲,灵气在他身周沸腾紊乱,似极光妖艳,散发着可怕的压抑气息。 一双充满邪异的双眼,散发着诡异的光泽,冷漠俯视着下方的江水,凡被他目光注视锁定的魂妖,俱是魂儿飞出,逐渐消散。 陈登鸣和鹤盈玉躲在江底淤泥中,大气也不敢喘。 只感到来自外面的恐怖压力伴随威胁,宛如锋芒毕露的钢刀,时不时从他们身上刮过,似芒刺在背,度秒如年。 二人在淤泥中大眼瞪小眼,嘴对嘴。 陈登鸣倏然在黑暗中眨巴两下眼睛。 鹤盈玉瞪大了眼睛,感觉嘴巴里被吹进来了一股气,顿时浑身紧绷的紧张感也随之消散了不少,眼神闪过嗔怒,也不甘示弱,立即吹了一口气回去。 陈登鸣眼神闪过笑意,用更大的劲儿,一口气吹了回去。 来自噬魂老祖的威慑始终没有离去,宛如狂风般时不时从江水中扫过。 二人吹着吹着,却皆是放松了下来,甚至开始悄悄亲吻,心灵惬意,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精神也不紧绷。 在元婴老怪的追魂索命威慑下,于死人坑中享受一场风月雅事,此等危险与刺激皆到巅峰的操作,也算是陈登鸣暮年修仙至今玩得最令人窒息的一次。 许久过去,直到四道分身都接连传来毙命的传感,噬魂老祖的气息这才离去。 陈登鸣和鹤盈玉大眼瞪小眼,眼神即完成了交流,都并未第一时间离开淤泥出去。 果然,一炷香过后。 噬魂老祖去而复返,又在瞑江上方盘桓了许久,甚至进入堕落绝地,掀起一片鬼哭魂嚎的动静后,这才离去。 “师弟?” 鹤盈玉眨巴眼睛征询。 陈登鸣眼珠子转了转,心灵隐隐还是察觉不妥,示意现在还不能出去,拍了拍鹤盈玉的后背。 “睡觉!” 二人旋即闭上双眼,依旧一动不动,在江底休憩。 事实证明,如此苟到底的行为,的确也为二人免去了灾劫。 噬魂老祖的确并未彻底离去,而是留下四支魂箭宛如眼睛,在瞑江四周暗中巡游监视,宛如一张铺开的网。 元婴老怪活了上千年的岁月,在捕猎之时远比寻常人更有耐心,也更具智慧。 如此一连过去了五日后。 突然又有一连串宛如光蝶般的意象,在天穹中出现,逐渐消散后化为黑洞,似又有化神强者在交手。 又是四日之后,道道灵舟伴随一股强盛的灵威从东域方位迅速驰来,四道魂箭才均是一颤,齐齐离去。 … 两日后。 瞑江底部的淤泥中。 阵阵‘哫哫’声在淤泥外的水波中传荡。 得到探寻状况的祝寻提醒。 淤泥之下,陈登鸣动了动,将宛如吸盘般与鹤盈玉吸住的嘴唇分开,旋即二人纷纷小心从坑内爬出,确定安全之后,迅速离去。 “噬魂老祖已经走了?东域的哪位前辈带队赶来了?” 如今十日过去,陈登鸣的道力心力也已恢复,施展天眼通,远远观察边城那边的状况。 在高空俯瞰,隐约可看到那边的城内大阵已重新开启,停满了灵舟,一副气派恢弘的模样。 他暂时还不敢贸然靠近过去,因为不确定重新占领边城的是东域的人,还是西域派来接收的魔修。 不过现在,至少已经确定噬魂老祖没有再追击他了,没有这个元婴老怪的威胁,他心里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十天过去了,也不知道宗门那边怎么样了,化神强者之间的交战,应该也结束了吧” 陈登鸣思忖着,身形迅速降落下去,准备找个偏僻地带,建立小传音阵,先与刑师兄取得联系,确定如今的情况。 这外面,也是不安全啊。 宁愿回去,在四级灵脉的长寿峰修行,死在元婴老怪手里是死,死在化神强者手里也是死,人固有一死,如果非要选择,他肯定要体验更加风光高级的死法 (求月票老铁们,一百月票明天加更,这次真要一百了,不能任性了) 把噬魂老魔跟老祖搞混了,就类似长寿宗老祖和老祖下一级金丹的区别,已改过来,老魔上次肉身被毁了 (本章完) 261:老祖的托付!陈白毛将接班(求月票) 长寿宗。 长寿殿内,气氛凝肃,刑慧光面容疲惫而凝重听着长寿二祖蒋坚以及三祖苏颜焰的嘱托,迟疑道。 “可是二师叔,如今陈师弟还未寻到,我若是闭关准备突破元婴,宗内也就只有冉师兄可主持大局,却还缺少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物。 这个人物,如今是非陈师弟莫属了。” 长寿宗如今除却刑慧光外,是有八大金丹。 八大金丹之中,冉长老年事已高,不擅战斗,也唯有丘峰是较年轻一代的金丹后期,战力方面可独当一面。 其他金丹长老,均只是金丹中期以及初期修为,不足以独当一面,甚至已发现了一名叛徒,尚未处理。 而丘峰又是长春派派主,早已离开长寿宗自立门户,长寿宗自然也是需要一位独当一面的人物接班的。 这个接班的人物,便是陈登鸣这位长寿道子,如今也显太过稚嫩,不够成熟。 可非常时期,唯有非常行事,陈登鸣将是临危受命,但自从十一天前,边城遭到噬魂老祖的袭击后,陈登鸣便已是就此失联。 长寿二祖是个不折不扣的潜修疯子,但在结束潜修后,便是十足的话痨,似要将潜修时未曾说过的话一篓子说完。 此刻绕着刑慧光,边转悠边语速极快叨叨道,“哎呀!我说小刑,你当了这么多年掌门,怎么到这个时候,反是有些放不开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初祖受伤是颇重,而今长寿宗的场面就要我们这些老骨头扛起来。 曾经元婴条约还奏效时,尚需要你作为震慑力,顶在前面,如今元婴条约当一张擦屁股纸,那都嫌剌屁股。 你若是能在此时突破元婴,便将使我宗更添一分震慑力。 至于小陈,即便找到他,我们对他也另有安排与重担,不会如所想将他留在宗门内,你也应该知道,他暂时的实力还不够” 刑慧光愣住,“那” 三祖苏颜焰适时抢在话痨二祖前面,插嘴补充道,“你闭关突破元婴这段时间,由我来坐镇宗门内,冉长老将辅佐我一起管理宗门。” 刑慧光闻言,唯有赞同,既然两位老祖对陈登鸣还另有安排,看来也是早有计划。 这二位论年龄都比他年长多了,吃的盐比他吃的米还多,多听老人言,绝对不吃亏。 就在这时,阵阵提示鼓声从偏殿传来。 刑慧光面色微变,喜道,“是陈师弟,这传送阵最近也只与他的小传音阵建立了双向联系” 瞑江附近的一处江滩角落。 陈登鸣看着逐渐明亮起来的小传音阵,顿时露出笑容。 “刑师兄!” “陈师弟,你没事吧?怎的这么多天才重建联系,噬魂老祖追杀你了?” “哎,说来话长,是这样 刑师兄,如今在边城镇守的,可是咱们东域的哪位宗门前辈?” “没想到,师弟你竟能在噬魂老祖的这狡猾老怪的追杀下存活下来,属实不易。 不错,现在镇守边城的,是我们东域的一位元婴前辈,是奇物宗的寇前辈” 陈登鸣闻言与鹤盈玉互相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西域魔修的某个老魔头,那就没事了。 他随后又与刑慧光交流了许久,谈到如今四域的状况,长寿宗如今面临的难关以及两位老祖的安排等等。 “两位老祖对我还另有安排?” 听到宗内两位老祖竟是对他另有重任,陈登鸣很是诧异。 “不错。” 刑慧光道,“师弟,我刚刚也跟你透露了一些情况。 现在就让你更清楚一些事情。 其实初祖虽然受伤,但所幸曲前辈也在六天前返回了,曲前辈也的确是厉害,魔刹国主与那位尊主联手,都并没有占据太大上风。 这也是幸好那位尊主是近年才突破的化神,战力虽然可怕,但曲前辈也不是吃素的。 最终他们三人一番交手后,齐齐消失在了灵雷层深处,二师叔怀疑,他们是打出了天外。 不过这样一来,化神层面的威胁压力就缩减了不少,魔门这次并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 刑慧光话语一顿,继续道,“如今看形势,天魔也是在蠢蠢欲动,很可能会率领群魔趁着曲前辈不在,对我们东南两域大举入侵,这个时期很敏感。 你可以返回,也可以就地远避,两位老祖交代的事情,其实也就是想让你远遁,为长寿宗谋新的第二山门,同时留下种子” “远遁” 陈登鸣皱眉凝思。 他的本意是想回宗门,待在长寿峰潜心修炼,慢慢突破到元婴期。 这中途就算真有化神修士打来,他也认了,总好过在外面东藏西躲,修炼也没修炼好,还整日担惊受怕。 可如今看来,宗门的几位老祖对他寄予厚望,已作了新的安排。 “看来初祖与魔刹国主一战后,受伤不轻啊,否则几位老祖也不会想要在四域之外开辟新的宗门山门地,让部分种子避开愈发混乱的四域漩涡。 这也是作了最坏的打算,即便四域这边的宗门将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长寿宗的传承也不会断绝 但这开辟新地盘的人选,竟然挑选我?” 关闭小传音阵后,陈登鸣皱眉沉思,看向鹤盈玉,不由露出一丝苦笑道,“师姐,看来我们未来一段时间想要安心安逸的修炼,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至少在四域内,是这样” 鹤盈玉灿然一笑,挽住陈登鸣的手道,“至少我们现在还有很多资源修炼。”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陈登鸣就感到一阵肉痛。 他被贾国贤险些坑了,拿到手的储物袋都还没捂热呢,结果就随着分身被杀丢失了,如今肯定是找不回了,至少损失数千上品灵晶。 “哎,多事之秋。既然宗门那边暂时安全,又有事情要吩咐,那我们就先回吧” 陈登鸣出手收起小传音阵,而后召出灵舟。 就算是要按照安排远遁,为长寿宗寻找新的福地,同时留下种子。 那得先回去一趟,利用战功将术法等各类资源准备好才行。 况且,还有宗门的天仙道统,几位老祖的绝活儿,这些都是需要在离去前再接触的。 陈登鸣飞身上灵舟,思忖片刻,还是掐诀召出了一具寻常的假丹分身,而后从引魂幡内召出祝寻。 “老祝,这几次你都立下了大功,兄弟我也不吝啬,最新斩杀后收的两道金丹神魂,就都喂给你了,希望能助你突破成筑基圆满的厉鬼,甚至是鬼将” 陈登鸣负手含笑看着祝寻,随后一挥手,引魂幡便飞向了分身。 “我这具分身这阵子就持着幡,跟你一起,督促你慢慢吞噬吸收这两大金丹神魂,十三天的时间,应该也够了吧?” 祝寻闻言掰着手指算,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旋即瞪着眼,咧开獠牙大嘴指了指,示意没问题。 “不只是要你吃要你变强,还要你辅助我这分身一起探索堕落绝地,最好是寻到一些魂花” 陈登鸣继续吩咐。 祝寻“哫”了一声,有些不耐烦,意思只要给吃的,干啥都行。 陈登鸣摇摇头,看了一眼分身,微微颔首。 卖肉佬生前就比较冲动暴躁,死后这些年,虽被他培养得阴险了些,却也毕竟还是秉性难改。 还好留一道分身在其身旁督促,倒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多,多谢道友还记得奴家之事。” 魂屋内,小阵灵结巴道谢。 “无需感谢,这些年,你也是一直在帮我,我们互相扶持,这就是修仙途中所谓的‘道侣’” 陈登鸣洒然一笑。 魂屋内小阵灵却是羞赧了脸,尽管知晓所谓道侣,也并非就是指的男女夫妻的那种关系,而是可互相交流、扶持的道友,却也不免异样。 很快,灵舟升空,迅速驰骋而去。 陈登鸣所留下的分身与祝寻互相大眼瞪小眼,而后分身招招手,指向瞑江对面阴沉森然的堕落绝地。 一魂一分身,遂联袂渡江而去。 五日后。 陈登鸣与鹤盈玉东绕西拐,总算逐渐接近了东域长寿宗的腹地。 这返回的途中,他们比之前去时是要谨慎小心多了。 毕竟从刑慧光口中,他们已经得知,元婴条约如今已是不作数了。 煞星等化神强者虽然有所克制,却也随时可能打出真火,无法再克制。 曾经这些强者,都或是云游四海,或是长生树下梦长生,打盹儿闭关,很少外出。 但现在这些强者可是都出世,开始交手了。 万一他们这种小虾米刚好途中撞上化神修士交战返回,那就与两名练气修士突然卷入了金丹修士的战斗余波中没什么区别。 “我们现在就是在战场中飞,化神强者交手,真是恐怖,这里据说是六天前发生的战斗,现在六天过去,这里的灵气是一点儿都没恢复” 二人飞过一处六天前的战场,陈登鸣看着下方地面上留下的一片废墟,咂舌道。 这里显然曾是一处修仙家族的地盘。 但如今只留下断壁残垣,山体崩塌,向地面深处内凹下去了一个数十丈方圆,深达七八丈的深坑,地面泥沙都似被高温灼烧过,熔成了结晶化的紧密一层,在阳光下反射着鳞片状的微光。 “从距离地面数十公里的高处落下的攻势,可能只是战斗余波,落在这里,就造成了一个修仙家族的灭顶之灾” 陈登鸣仰头看向天空,能看到很是稀薄的云层,以及云层后黑黢黢的一片背景,一阵心悸。 他飘在坑边向上看,感觉就像是一只蚂蚁仰望人类的国度,无法理解,深感震撼。 这里方圆上百里的灵气极其稀薄,没比南寻之地好多少。 成了废墟的修仙家族深处,灵脉都已近乎报废了。 曾经这里或许人烟鼎盛,但如今却无人敢靠近这片地带。 陈登鸣也不敢多留,担心之前在这附近高空交手的化神,会突然从天而降返回。 尽管这个可能性不高,还是看看就赶紧溜。 此后一路,类似的灵气如被抽空的地带,又接连碰到了好几处。 陈登鸣本想去合关城附近看看蒋强等人,但看到东域如此严峻的形势,还是放弃在外瞎转悠的想法。 分出了一个分身作为代表去探望,与鹤盈玉迅速返回了长寿宗。 长寿宗的情况,也不太妙。 曾经仙气缭绕,云蒸雾蔚的长寿十三峰,而今灵气稀薄了足有三四成。 山门顶上的高空中,云层稀薄,飞得高了,还能听到灵罡风层的罡风怒号。 这似也导致长寿十三峰的高山风变得格外有劲,像刀子似的刮着人的骨头,仿佛撒野的泼妇,在山谷里暴跳,在树梢上打滚,扬起尖锐的悲呜,把树叶打得凄惨地叫。 “陈师弟,你也看到了,化神一战后,宗门的气运其实都是有所削减的,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长寿峰巅,刑慧光语气带着感慨负手与回归的陈登鸣交流着。 陈登鸣神色凝重,心头沉甸甸的,两鬓白发在狂风中飞舞,道,“没想到化神强者交手后留下的隐患这么大,初祖他老人家现在如何了?” 若是初祖状况还好,这山门环境的恶劣变化,以初祖的手段,兴许轻松就能恢复。 但现在,只怕初祖是受伤很重,而非所说的只是受了一点伤那么简单。 “放心,化神寿五千,我们长寿宗的化神更是长寿,初祖如今活了已有三千八百载高龄,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他的伤势很快也就能恢复了。” 刑慧光安慰道,透露的讯息却是令陈登鸣心头震撼不小。 活了三千八百多岁的老老祖宗! 对于这种老祖宗而言,所谓的很快就能恢复,也许十几年也算很快吧。 “你准备一下,马上见二师叔和三师叔,你有什么要求,就向他们提,不要怕。” 刑慧光伸手,拍了拍陈登鸣肩膀,笑道。 “师兄我马上就要闭关突破元婴了。长寿宗的未来,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要托付给你了。 在你真正离开宗门前,初祖或许都会见你一面,为你点燃长寿香!” 陈登鸣心头一震,郑重颔首。 看到宗门这等状况,他也知道,想要长久留在宗门内安逸修炼,只怕是很难了。 而按照二祖和三祖的安排,他要离开四域,在四域外为长寿宗觅一块新的宝地,而后带部分宗门种子过去发展。 这大概也是长寿宗习惯性的未雨绸缪的计划。 四域化神交手,搞不好场面就要收不住了,将可能再现千年前的大战,甚至更为惨烈。 长寿宗不喜战争,向来与世无争,可如今势力庞大,不像小门小派,想要轻松从大漩涡中抽身,可就很难了,唯有早作打算,至少要保住宗门种子。 “哈哈哈,陈小子,许久不见,你现在是比从前风光多了,陈白毛?我这老东西一头白发,都没混个蒋白毛的名号。” 这时,山风中,倏然传来一阵洒脱笑声。 “二祖!” 陈登鸣正欲循声望去,突然就感觉汗毛一紧,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看去时,另一边肩头又被人拍了一下。 “反应慢了,慢了!这么慢的反应,你是怎么从噬魂老儿手里逃跑的。” 一张笑呵呵的老脸从陈登鸣身后钻出来,旋即走出个身材不高,体型有些肥胖,肚子像个气球一样鼓起来的老头,笑起来好似只青蛙,一副老顽童的形象。 “二师祖!” 陈登鸣连忙作揖礼拜,可不敢以貌取人,谦逊笑道,“弟子我也是侥幸从噬魂老祖手中逃脱,当不得真。” “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很多宗门天骄,即是气运之子,在我们天仙道统中,分福、寿、命三道。 我长寿宗是寿道,天道宗乃是命道,受命于天,可借天威天罚。” 三祖苏颜焰的声音传来,一道风姿绰约的倩影出现在陈登命身侧,平静道。 “还有一道,则是福道,福也运也。得福道传承者,有大气运大福分,享天运,洪福齐天,每每总能化险为夷可惜福道早已失传也许你离开四域后,能寻到破碎的福道道统。” “三师祖!” 陈登鸣忙作揖礼拜。 苏颜焰深深凝望陈登鸣,道,“你已是金丹,修仙界实力为尊,你可与你刑师兄一样,称我们师叔。” (晚上还有加更!求月票!) (本章完) 262:长老中的叛徒!探索堕落绝地(为月票加更) 小半日后。 通过和刑慧光以及两位老祖的交流,陈登鸣既是清楚了如今宗门以及四域的状况,也清楚自己将要承担的使命——为长寿宗在四域外开辟新的山门福地,随时接应宗门完成大迁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使命似乎也是几位老祖给他的考验。 若是能顺利完成,他将继刑慧光之后,接任长寿宗掌门之位,执掌一个顶尖宗门。 使命这玩意儿,曾经身为散修之时,他可能是嗤之以鼻的。 这就好像跟每日思考一个馒头是吃三顿还是两顿的人,议论理想一样可笑。 可放在如今身为长寿道子的陈登鸣身上,考虑的自然已不再是每日生存的问题。 甚至都不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宗门的问题。 他如今所享受的资源、名望等等,都已与长寿宗捆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宗门使命,自然也就落在了他这个长寿道子的双肩上。 “我们在堕落之地那边有条路,走那里风险是大了点儿,但开辟得很成熟。 那是多年前一祖和初祖探索开辟出的。 数十年前,我也曾去开辟过一次,解决了一些小麻烦,现在那条路应该还是安全的” 长寿殿内,二祖蒋坚边负手踱步,边对陈登鸣交代道。 “陈小子,你不是有那化龙老儿的分身术?听说你改良得更好了。 可以先让分身探探,待确定安全后,就带些人过去。 这段时间,就先留在宗门,将需要的法术、法宝都准备好,小葛也会全力配合你” “好,多谢二师叔。” 陈登鸣在两位老祖说要安排他去四域外寻找新的宗门福地时,就已经料到了,宗门可能会像北灵宗那样,有条通往四域外的道路。 这种路径,都是宗门绝对保密的重要资源,是一个宗门留下的后路。 如今将这后路交给了他,无疑也说明了对他的信任与厚望。 不过,他更欣然的是可以在宗门内继续待一段时间,而不是立即就动身。 ‘谋而后动’、‘准备充分’,这是长寿宗苟道中人的老传统。 目前来看,交给他的使命,也只是未雨绸缪的先行计划,稳打稳扎,更胜过急吼吼地仓促去办。 这段时间,他有足够的时间,薅一薅葛宗师的羊毛,准备好所需的法术以及法器。 “师弟,伱要记住,人心隔肚皮,凡事也不能太容易轻信人了,尤其是出门在外时,更是如此。” 刑慧光特意嘱咐了一句,神色略带疲惫和感慨。 陈登鸣心中一动,察觉是发生了什么,道,“刑师兄,怎么了?” 刑慧光摇摇头,恨铁不成钢道,“你朱师兄,被策应叛变了。 他在长寿宗待了这么多年,跟我也是很多年的交情,万没想到,我都看走了眼” “朱光标?” 陈登鸣一怔,一时是既疑惑,又唏嘘不已。 十几天前,他被宗门安排秘密离开之时,就已清楚,门内是出了内奸。 他特地留下了分身顶替自己,也是为了麻痹宗内的内奸。 只是没想到,内奸竟是朱光标。 对方曾经身为主战派,也带队他参加过战场的。 后来还因他太出风头为宗门招了祸,心生埋怨,没想到 刑慧光摇头,“他已经认罪了。其实当初你们参加斩首计划,对付魔刹皇子时,他就已经叛变了一次,提前就将斩首任务的情报,透露给了那位魔刹皇子,令那魔刹皇子有时间布局,秘密召集了六位妖将。 若非陈师弟你的战力出乎他们的意料,那一战你们都将凶多吉少” 陈登鸣皱眉,心中一阵发冷。 难怪那次明明是东域策划的绝密斩首行动,却直接落入了魔刹皇子的陷阱,原来是朱光标早已背叛。 二祖蒋坚冷道,“这小朱,是吃里爬外的东西。 其实他倒是并未完全倒戈,一直游离在东西域阵营之间,此次是不知我们的计划,以为宗门将大难临头,于是彻底叛变,现已将他控制关押。” 陈登鸣闻言,也不知该说什么。 人心是最复杂,最难猜的东西。 哪怕他已掌握人仙道统的心之传承,也无法一眼看穿同境界修士隐藏最深处的心思与恶意,除非入侵心灵。 刑师兄都没看透朱光标,他看走眼也正常。 “好了。” 这时,三祖苏颜焰凝望陈登鸣道,“一祖在聆听初祖讲道,为将来突破化神作准备,是见不了你了。 西域魔修和北域众修联盟也在酝酿新的攻势,我们可能未来一时间也很难再见你。 四域外强者很多,你日后去了须切记莫好勇斗狠,你还有什么要求?说出来听听。” 陈登鸣看着三祖温声细语间那淡漠而又迷人的姿韵,心中感动,忙作揖道。 “弟子想再去一次道统之地,试试能否再有机缘感悟 另外,弟子想学七彩明鉴命理术,哪怕现在施展不了,先学了也没坏处” 七彩明鉴命理术,施法成功后,即可检测他人的灵根以及寿元潜力。 这是陈登鸣早就想学的。 不说别的,待鹤盈玉突破到金丹后,他就可凭七彩明鉴命理术为其检测寿元潜力,合理督促师姐修炼《损命拔苗术》,将其中品上等的灵根,提升到上品,如此才有希望在未来踏入元婴。 在长寿殿内一直交流到夜里,从二祖手中得到长寿宗记录有关堕落绝地的安全路线地图后,陈登鸣又将北灵宗的那份海图拿出,交给两位老祖研究,而后才满意离去。 他所要求之事,已是如愿。 只不过,长寿道统之地内的天仙殿,如今他即便再次进入其中,也未必就能吸收更多的天仙道力。 不同于人仙古殿的道文,只要得到,纵然无法娴熟运用,也会以道文的形式存在他的识海中被带走,最终随着心境一步步的提高而消解化为道力,为自身所用。 长寿宗的天仙道统,却是需要自身实力境界或是对寿之一道的感悟有明显提升,才可吸收更多道力,否则也无法提前获取。 因此,三祖苏颜焰纵然同意了放陈登鸣进入道统之地的要求,却也不代表他就能继续获取道力。 而且,无论是什么道统,道力都是有限的,并非无穷无尽。 据二祖所言,这种力量源于昔日此道前辈的遗留。 可能涉及的是合道强者,也可能是仙人。 因此哪怕只有一丝道力,也能彰显出诸多神异之处。 由此,陈登鸣也就能理解了,为何拥有道统的诸多大宗门,每个时代多是只会挑选出一位道子。 盖因道统这种资源,也是有限得紧。 夜里。 陈登鸣应酬了公输载等几位前来拜访的金丹长老后,看着洞府内正在打扫清洁的鹤盈玉,摇头道。 “师姐,我早说了,招些道童处理这些杂务” “哎,你这人不喜欢有旁人在洞府内打扰,我又不是不知道。” 鹤盈玉拍拍手,捋了捋鬓角乱发,叉着小蛮腰,“左右也就是一些小事,掐掐手指,也不耽搁功夫。” “你现在是越来越贤惠了。” 陈登鸣含笑走过去,揽住鹤盈玉的纤腰,道,“不过在这些杂务上呢,我们还是尽量少费时间,多费时间修炼吧,我希望你能尽快突破到金丹。” 鹤盈玉一边应付陈登鸣作怪的手,一边假作娇嗔道:“我又没你这么好的资质,想尽快也是有心无力啊。” 陈登鸣陪笑道,“那师弟今日就先助你一臂之力,不过这种助力之事,也不可每日都麻烦我。” “怎嘛?难道你想让我去麻烦别人?” “那怎么舍得!” … 事后。 陈登鸣赤精着雄壮魁梧的身躯,坐在洞府床榻上,沐浴月光,心神遥遥感应两具分身的状况。 派往合关城的黑毛,已是与蒋强黑风等人碰面了。 所幸也是合关城乃东域诸宗联盟之地,安全方面有保障。 哪怕前些时日化神交手,对这里也并未造成太大影响,也没有魔门或北域的修士入侵到此处,蒋强等人依托荒地,发展得很安稳。 不过陈登鸣清楚,这种安稳,也是暂时的。 一旦新的战争打开,将会比以往很多次都要激烈,合关城或许都将不保,甚至这里可能更为危险,因为元婴老怪都将陆续下场了。 陈登鸣一直想要蒋强等人发展起来一个安稳的势力,而后将自己那一直想要进入修仙界的俩孩子,陈敬以及陈依然带过来。 可惜,事与愿违。 这么几年过去了,他这个做老爹的,始终难以在修仙界,为两个孩子创造一个比南寻更为安全的环境。 “仙界人间事与违,百年光景去如飞啊” 陈登鸣感慨一声,暂时也找不到比较妥善的处理办法,他继而心神转移到另一个还留在堕落绝地的分身身上。 随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二祖交给他的地图。 地图摊开之后,随着陈登鸣输入一丝灵气,便显示出了堕落绝地的部分地图以及路径。 而他本人则化为一个小绿点,出现在地图最边缘角落,代表是远离堕落绝地的范围。 这种可记录自身在具体方位的地图,也是一件特殊法器,功能简易,与战时地图类似。 陈登鸣按图索骥,感应着分身此时应该位于何处。 最终在地图上处于堕落绝地的一个区域,锚定上分身的位置。 如此一来,他是人在长寿宗洞府坐,分身已代表自己在堕落绝地开始了探索游戏。 他只需对照地图,即可确定分身位置,同时遥控分身前往多年前宗门开辟出的安全道路,尝试从那条道路离开四域。 “先将地图再多备下来几份,过阵子再送一个分身去准备接班。” 陈登鸣心神与分身建立联系,而后沿着这一联系与分身心灵交感。 很快,他心神已身处于分身体内,置身在堕落绝地内。 顿时便感到四周充满了森冷气息,宛如置身在极寒冷的冰川内,是一种寒彻骨髓甚至灵魂的冷,而非寻常意义上的气温寒冷。 四周传来“沙沙”的响声,是一片黑压压的林子,飘荡着丝丝缕缕闪烁淡蓝色的雾气,宛如薄纱,轻轻浮游,神秘而阴森。 这些林子被风吹得呜呜直响,时不时掺杂着口哨般的尖锐鬼嚎,一些树叶上好似有瘆人的眼睛在张望。 草地里、石缝间,树丛中,仿佛有千百只野鬼在齐声嗥叫似的。 如果说正常树林中藏着的都是鸟儿虫子,那么这个林子内藏的就都是令人心悸的魂。 “哫?” 祝寻的声音传来,这鬼佬察觉到陈登鸣的分身发生了异状,瞪着铜铃般的双眼瞅了过来。 陈登鸣一个激灵,心神从分身体内苏醒。 他看向一旁的祝寻,只见这鬼佬身上煞气浓郁,灵威更强了些。 显然之前吞食的金丹神魂,令其实力有所增进。 四周林子深处嚎叫的一些鬼怪,都似察觉到祝寻身上的煞气,只敢在远处鬼号,却不敢靠近,似在抗议这强大鬼佬的贸然入侵,搁远处哔哔。 陈登鸣细听了一会儿,有些发懵,“都是阴语几级?我都听不懂,这里的鬼怪估计都带着古老方言” “分身行事,还是稍显呆板了些,这初来贵地,怎能不去拜码头,还把这些鬼兄弟都赶了出去?老陈家的优良传统可不能丢” 陈登鸣摇摇头,对祝寻‘哫’了一声,吩咐兄弟去请一些有话说的鬼怪过来叙叙。 鬼佬祝寻早已忍得饥渴难耐,听到指令,立即飘飞出去。 很快,更为此起彼伏的鬼嚎之声从林子深处传来,带着惊慌,旋即纷纷远去。 没多久,鬼佬祝寻就一手抓着两只阴魂,獠牙大口里还塞了好几个正在挣扎的,飘忽飞来。 陈登鸣对祝寻拜码头的方式很满意,知道杀鸡给猴看,吃几个,再抓几个,这就好从几只哔哔赖赖的鬼怪口中问出点讯息,前提是这些孤魂野鬼还存在一些基础的记忆与智慧。 双方阴语不通,陈登鸣唯有耗费些许心力,以心力与这些鬼怪沟通。 最终他才得知,这一片地区还是堕落绝地的外围,阴气较少,别说鬼王,便是鬼将级别的存在都不会出没。 陈登鸣当即指向宗门地图所画出的路径方位,问询前路是否安全。 几只鬼怪见其所指方向,是又惧又激动,一阵杂乱的比划交代,令陈登鸣是迷惑不已。 最终他算是理清楚了,按照这几只鬼怪的说法,就是那方向的地区属于‘三不管’地带。 曾经那里似死了强大的鬼将甚至鬼王,此后那里时而会有鬼将出没,但从未将那里占据。 不过,也正因为没有鬼将占据,那里多年来阴气会滋生出一些宝物资源,多有鬼物会在那里盘桓。 陈登鸣顿时也就理解了,“看来是这条路被宗门多次开辟,曾经初祖在那里斩杀过鬼王,一祖二祖又斩杀过鬼将已几乎成了禁忌之地。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没人再开辟,那里又滋生出新的资源,还是会吸引一些胆大的鬼物偶尔去采集” 这么看来的话,这条宗门开辟的道路,还是存在一定危险的。 不过危险也不算特别大。 陈登鸣打算让分身和鬼佬祝寻先探索一番。 待往返多次探索成熟后,自己本尊也就差不多准备好了,可以前来试试 (加更了求月票) (本章完) 263:初祖二问!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天上星辰相照映,人间日月自流连。 转瞬,十几日光景一晃而过。 长寿宗内,陈登鸣已是派出了第二具分身携着备份好的地图,赶赴了堕落绝地。 然而这种爆兵探索堕落绝地的策略,受限于宗门与堕落绝地相距甚远,而分身存在的时长又受限于心力无法存在太久。 因此第二具分身在耗费了六日时间抵达堕落绝地后,也就只剩下最多八日的时间,可用以探索堕落绝地。 十四天,这已是陈登鸣目前能维持一具分身存在的最大时限。 想要继续延长分身存在的时长,唯有心灵修为再度提升,识海内的道文再度消解一些,才可能使得分身的心灵印记更为凝练稳固,存在时间也愈长。 对此,陈登鸣暂时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心灵境界修行,本就是白云本自无遗迹,迢迢一路绝追寻的状态,难以强求。 故而十几日来,陈登鸣尽管知道如此爆兵探图的模式很麻烦,但为了安全起见,也唯有选择接受这种麻烦。 自己则在安心修炼的同时,也将所剩的战功都消耗一空,兑换了多件一次性的大威力符宝以及两门三阶中级的宗门法术备用。 除此之外,惊魂丝也被他派遣分身以及桑天荣送去了奇物宗,完成了附灵,杀伤力进一步提升。 曾经所得到的妖兵盔甲以及妖兵飓风战斧,则都交给了宗门内的葛长老重新回炉炼制,成一套更为适合他在人仙道体状态下佩戴的盔甲与硬拼硬砍的大砍刀。 这一系列安排准备妥善后,陈登鸣的战功非但是花费一空,便是上品灵晶也花费了近五千。 宗门内炼器宗师葛老头虽是不再收取他的手工费,但炼制法宝的材料,却还是需要花销的。 而搭配妖兵盔甲以及飓风战斧这种三阶高级法宝的材料,必然是极其珍稀的,价值不菲,花费下去是花钱如流水。 … 此时,洞府内,陈登鸣在整理着十几日来准备的物资,将物品分别放置到几个储物袋中,分门别类。 “道法和地图先放这个袋子,以禁制保存好,法不可轻传,这些可都是宝贝 三阶中级木系术法《无边落木萧萧下》、三阶中级金系术法《金生水》、四阶初级道法《七彩明鉴命理术》” “丹药放这袋,兑换的物资除了补充的补心丹、壮神丹之外,还补充了驱邪丹,这驱邪丹对我作用估计不大,但还是有备无患 不过这些丹药,还真是贵啊,但不备又不行,这些都是外面买都买不到的好药。” “最后就是元婴真君炼制的符宝了,我兑换了三样。 分别是攻击类的【金山盖顶符】以及【万象森罗】、集防御、净化、恢复一体的【木神守护】,催动后都具备元婴真君法宝的三四成威力。 这些对付金丹后期的高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金丹圆满就不太清楚了” 一旁鹤盈玉走来,眼见陈登鸣整理得如此认真,不禁莞尔,“师弟,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在金丹初期时就准备好对付金丹后期,甚至金丹圆满的底牌,我们是想都不敢想的。” 陈登鸣摇头,伸手拍了拍鹤盈玉伫立身旁的长腿,道,“未雨绸缪,实乃我辈修士必备素质,师姐你那百宝囊,也要更新更新了,有备无患。” “讨厌!” 鹤盈玉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你这糙手,别把我刚用冰蛛丝炼制的丝袜弄破了。” 陈登鸣嘿然一笑,夸赞道,“你手艺不错,这东西我就形容一次,你就炼制出来了,这丝袜手感还行,下次再炼个黑丝的” “黑的?” 鹤盈玉嫌恶蹙眉,小嘴嘟起,“黑的好看么?” “当然好看。” “行吧,反正也是便宜你,这东西我可不会穿出去” “不穿出去好,现在外面可是乱得很。” 陈登鸣感慨道,收起几个储物袋,又看了一眼面板。 在宗门内修炼了十几天,他的长寿功已经是增长了两千多熟练度。 但莫说是突破金丹中期,便是突破到下一重,都不是易事。 这还是占据四级灵脉的地利。 若是离开宗门四级灵脉,修行速度将会大为减缓。 而看如今的情况,离开宗门背井离乡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因为就在七天前,西域魔门已经联合北域众修,对东南域修仙界发起了大举进攻,连元婴真君都已亲自下场。 东南域自是合力反击抵抗。 这战斗一经开展,就已有不少金丹陨落,甚至元婴真君受伤。 如今七天过去,战争虽是逐渐激烈阶段进入试探层面,但整体东南域还是处于收缩防御的状态,看上去落入了下风。 归根结底,还是顶尖战力方面的高手已被西北两域压制,导致东南两域还比较克制,有些投鼠忌器。 本来天道宗初祖曲神宗回归,东南域的化神强者就宛如找到了主心骨。 以曲神宗之力,一人力压魔刹国主以及天魔都不在话下。 可如今,曲神宗与魔刹国主以及那位尊主打到了天外,长寿道祖又身受重创。 现在东南两域,也就只剩下三位可堪一战的化神道君,分别是蜀剑阁的神剑道君,五行遁宗的五行道君以及南域金刚普陀门的普陀佛尊。 西北两域,却有着包括天魔在内的三位化神道君,都是主战意愿强烈。 除了实力在化神中都算得绝对顶尖的天魔之外,另两位分别是北域五行剑宗的五行剑君,霜雪体宗的天晶道君。 如此阵容对比,看似双方阵营的顶尖强者差距不大。 但天魔宗天魔的实力却是超越了其他所有化神,连蜀剑阁的神剑道君都是不及。 再加之向来比长寿宗还要遁世的金刚普陀门普陀佛尊态度模棱两可,参与战争意愿不强,这也就导致四域顶尖战力的对垒已出现失衡。 “现在连二祖都去了战区,这些元婴强者一旦交手,金丹都是下饺子” 陈登鸣暗恨实力提升得还是太慢了。 他要突破到元婴期,至少还需百年时间。 可这百年的安定修炼时间,在四域内显然是争取不到的。 四域外,也得他努力去争取。 “不知道道统之地何时才开启,三师叔说就在这几天了 我得抓住这次机会,看看能否吸收更多道力,最好也能琢磨透有关天仙道力的妙用” 洞府内,陈登鸣换好一身法袍,用屋外导入进来的灵泉水洗漱了后,整理了一下衣襟,又施了个清洁术,心中思索,“若是心境能再次提升就好了,分身维持的时间就更长,办事更有效率。 三师叔说,四域外的宗门福地选址讯息有很多处,这得有很多分身一起探索才更具效率” 他为长寿宗去选择新的福地,不是出了四域后,就随便去四海云游漂泊,慢慢搜找那么简单。 而是根据宗门提供的一些昔日前辈记载下来的福地位置去探索,将一些合适的反馈回宗门,最后对比出比较好的,即可选定新的宗门福地地址。 那些昔日前辈记载的福地,也就是长寿宗这么多年来慢慢积累下来的底蕴之一,是早已未雨绸缪准备好的诸多后路。 长寿苟道者,往往是走一步看两步谋划第三步。 宗门几位老祖这么多年寿元下来,自然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早就曾选好了一些福地。 只不过,如今至少上百年过去了,那些福地是否已沦为其他势力的山门,又是否已风水资源被破坏,周边有没有被强大妖兽占领,这都是需要陈登鸣去提前考察的。 他正准备去宗门葛宗师那里查看法宝炼制的状况。 这时,悬在腰间的传音玉符明亮起来。 “陈师侄,初祖传话要见你,为你点燃长寿香。 你准备一下,我带你进天仙殿面见初祖!” 陈登鸣心中一震,突然感觉有些紧张,心里像装了七八个吊桶一样在乱撞,浑身好似着了火一样激动。 但当脑海想起曾经空中出现的恐怖光带和黑洞时,这种火一样的激动又迅速转为惶恐忐忑。 见化神,什么档次的金丹,才能见化神? 他居然也能直面这种层次的强者了。 到现在他可都还没能忘记那日化神交手的恐怖场景。 好半晌,他的心境逐渐稳固,激动、忐忑都化为平静,立即回应三祖马上赶到。 山坡。 深谷。 云海如水银泻地。 山花似锦绣簇拥。 还是那一株巨大的银杏树下。 三祖苏颜焰伫立树下,秀发云裳迎着山风,贴体往后飘拂,更突显出她窈窕身段和遗世独立的风姿,仿佛遗落人间的谪仙子。 陈登鸣身影破开云雾,飘身飞来,对苏颜焰恭谨施礼。 “三师叔!” 苏颜焰微微颔首,神色淡然道,“这次初祖是特地为你出关,非但为你点燃长寿香,也会将宗门在四域外收集的福地讯息交付于你,此物是宗门绝密机要,你切记莫要遗失。” 陈登鸣面容一肃,作揖道,“弟子必珍重保存。” 苏颜焰颔首,不再多言,转身投入巨大银杏树的树洞。 “天仙道统——寿道!” 陈登鸣看着巨大参天的银杏树,这树也不知存活了多少年,似也是一种长寿的象征,是长寿宗的希望。 无论新福地有多好,其实对于长寿宗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如今拥有道统芥子界的山门。 一旦长寿十三峰丢了,道统芥子界、天仙殿也就丢了。 新的福地再好,失去道统,在宗门底蕴上,也称不上顶尖势力。 陈登鸣如今手握两大道统,当然是清楚宗门道统的重要性的。 这也是几位老祖为何不去亲自寻找新福地,仍要为山门为东域奋战的缘由。 “金杏枝头玉露团,战火四起人胆寒。修仙只为长生客,何苦干戈处世难” 他低叹一声,投身进入银杏树洞。 一圈圈涟漪扩散。 好似一圈圈银杏树的年轮。 陈登鸣身影自那一圈圈年轮中降落而下,来到长寿宗道统之地。 一眼就看到远处一座被雾气笼罩的大殿,殿顶方,殿底包括整个浮空岛为圆,象征天方地圆,赫是天仙殿。 “去吧!” 三祖苏颜焰微微扬起精致白皙的下巴,风吹得秀发写意飘拂,眸子望向陈登鸣,眼神中带有几分鼓励。 陈登鸣此前早已稳固心境,此时倒是也不紧张慌乱了。 他感受着寿元在道统之地内快速流逝的痕迹,催动天仙道力阻止这种流失后,含笑作揖,直奔天仙殿而去。 穿过浮空岛屿的岁月流雾,步入宛如高不可攀天穹似的古拙大殿。 那种无比高大宏伟之感再度袭上心头。 天仙殿在神秘冰冷中,又透着一股复杂的厚重博爱之意。 陈登鸣感受到了天仙殿内无比浓郁的天仙道力。 在那殿心顶穹,宛如巨大青蓝宝石般的道力结晶,倾泻下似天幕般的青蓝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仿佛徜徉在蔚蓝天穹,平躺在云层上,令人身心舒泰。 陈登鸣尽管并未看到初祖的存在,也察觉不到,但仍是作揖对头顶的道力结晶礼拜。 “弟子陈登鸣,参见初代师祖!” 头顶青蓝色宝石般的道力结晶,倏然大放毫光。 青蓝色道力逐渐凝聚成了一张五官轮廓冰冷的巨大面庞,从空中俯瞰而下,眼神中尽是淡漠与冰冷,好似上苍之言,无任何人类情感可言。 一股磅礴而压抑的灵威,顿时降临,令陈登鸣全身发紧。 “道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如何理解这句话?” 一道宏大的声音,倏然在那面孔张口之间,在殿内传开。 陈登鸣一怔,不知这初祖何意出此问,是从哪个角度问出这个问题,又需要怎样的答案。 他思绪只是稍稍流转,就明白自己无论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其实都未必能有最好的解答。 但若是处于对天道理解的角度去回答这个问题,可能就是当下最好的答案。 又或者说,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苍天都是一视同仁的。 他作揖回应道,“禀师祖,弟子认为,青也好,蓝也罢,各有其好,无所谓青出于蓝,也无所谓蓝劣于青,花有两朵,各表一枝。” 那头顶面庞不置可否,继续道,“你如何理解情之一字?” 陈登鸣一怔,不敢去直视来自头顶磅礴强烈的灵威,但依旧坦然,直接以内心想法微笑作揖道,“弟子认为,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有情不沧桑。” “哼——” 一声冷哼,宛若天雷炸响,轰鸣回响在宏伟大殿内轰轰开应,震得陈登鸣心神摇曳,脑海嗡鸣,体内道力都在乱窜。 宏伟声音继续道,“天又如何会老?天若有情,苦的只会是芸芸众生。人若有情,多的只会是爱恨纠葛。” 陈登鸣稳固心境,一时不知这初祖究竟是何意,但他早已察觉出对方并无恶意,此时依旧依循本心回应。 “无论有情无情,苍天都是高高在上,一视同仁。 因此有情无情,也正如青蓝之分,既无优劣,也无高下。 弟子所言天若有情天亦老,也不过人云亦云之言,师祖无需计较。” “好,不错!” 那冰冷面庞,似有所缓和,“好个一视同仁,你说得不错,你对天仙道统的理解,已是非常深刻。” 陈登鸣只觉源自头顶的强烈灵威逐渐敛去。 随后一片氤氲青蓝之光照了下来,令他感觉周遭的岁月留痕愈发清晰,似时间流速在这一片区域加快。 但他身兼天仙道力护体,寿元倒是不会随之快速流逝。 不过很快,他倏然敏锐发觉,随着愈多青蓝道力笼罩下来,岁月留痕似在变慢,越来越慢,慢到他甚至都诞生了一种时空错乱之感。 上空,初祖的宏大声音再度传下来道。 “你可知,你那几位师叔为何时常在在道统之地内闭关? 只因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借助这道统之地昔日天仙的遗留仙力,师祖可助你在此地,以五日时间,修炼五载 这将会损耗不少道力,你记住,你只有五日的修行时间,抓紧时间提升实力吧。 五日后,我将为你点燃长寿香,送你出去” “送你出去” “你出去” “出去” 阵阵回声回荡间,陈登鸣心头狂震。 不可思议感受着体外变缓的时速,阵阵青蓝道力在体外激荡,将他庇护在内。 与此同时,磅礴的灵气从足底涌出,宛如地涌金莲,是四级灵脉的灵气。 陈登鸣深吸口气,稳定心境,眼神中的惊异逐渐消敛。 没想到,初祖竟是可借助寿道的天仙道统之力,改换时间流速,放慢流速助他快速提升实力。 不过,很显然这也是一种极大的资源损耗,甚至会损耗到当初遗留这道统的天仙之力,否则也不会只能给到五年。 若非这次他身兼重任,只怕也难以得到如此好的机会。 “说是点燃长寿香,结果进来后,先唬了唬我,就开始给我好处。 果然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初祖看似冷冰冰很吓人,一副泯灭人情,贴近天心的状态,却也是依循天之道在行事啊” 陈登鸣不敢迟疑,盘膝坐下,开始抓紧时间修炼。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五天对比五年的修炼时间转换,看似很多。 但也不够他突破到金丹中期。 不过,倒是可以缩短一大半的修炼时间,还只需修炼三年就能突破到金丹中期。 最关键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他是真的可以安心修炼满五年。 不似在外界,东跑跑西跑跑,一年到头,总会有那么数十天的修炼时间是浪费了。 “希望未来有一天,我做了长寿老祖后,也能执掌天仙殿,放慢时速,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享受玉帝老儿的日子” (本章完) 264:心境再升,高手寂寞(求月票) 天上五天,地上五年。 天仙殿内,青蓝色的天仙道力笼罩萦绕之下,恍若置身在天庭,周遭岁月留痕。 陈登鸣潜心修炼五年,头一年,他还能保持淡定,心境稳固,埋头修炼。 到了第二年,就已感觉有些许不适,只觉如画地为牢,将他自身桎梏在一个小框子内,淡出鸟儿来,每日除了修炼长寿功道法,就只有修炼其他的术法。 他暗骂前世看的武侠仙侠作者,都是空想家。 就这样搁这儿一亩三分地儿坐着日复一日的修炼,说什么一晃就是一甲子不知觉就过去了,没啥感觉,都是狗屁。 时间是最消磨人,也是最考验人的东西。 哪怕现在体质强大,坐十几年都不会得痔疮,也无需顾及吃喝拉撒,只需专注于修炼,但毕竟也不可能一直脑子处于空想沉睡般的状态,还是要思索。 哪怕再怎么专注,都会在偶尔清醒时,感觉到枯燥,察觉到时间的难熬。 曾经他也在突破金丹时,有过闭门修炼数年的经历。 但那也并未局限于方圆数丈这么一小块无人地,而是处于山门中,可四处走动,时常与师姐互动修炼,陶冶情操,可看小阵灵起舞,消遣枯燥。 如今,却是唯有独自闭塞在天仙殿内修行,连魂屋内的小阵灵也不敢召出。 毕竟,小阵灵不具备天仙道力,难以在岁月留痕的环境中保证寿元不被剥夺。 “所以说,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人是活的,思想是活的,情绪是活的,活人不会被尿憋死,活人也很难在一个地方禁锢住十几二十年只做一件事。 我之前还觉得初祖只给五年时间,太少了,终究是我肤浅不自量力了,这要是给个一百年,人可能都疯了。” “但只要坚持成功了,必成大器,证明心志坚韧不拔,耐得住寂寞,高手寂寞啊” 陈登鸣自认不算高手,前世只是个普通人。 穿越过来后,经历得多了,心性等各个方面,都被逐渐后天磨砺成了高手。 但其实,追溯从前,他也就是一个普通穿越客。 可能与其他绝大多数穿越客一样,心性都不算强大,怕死、怕寂寞、怕饿肚子、怕被土著抓起来研究受尽折磨,那才是最真实的穿越状态。 就在这种自省与回味中,陈登鸣逐渐感觉受益匪浅,心境似更为凝练通达。 第三年、第四年,他心境稳固,处于古井不波的心态。 以类似坐忘道、一碗水法等心境状态,让自己浮躁的情绪或淡忘至空灵状态,或如一碗水中的杂质沉淀下去 一晃到了第五年,四周青蓝色的天仙道力散去时,陈登鸣才从潜心修炼的状态中平静醒来。 这一刻,他无喜无悲,也不为韶华流逝,五年漫长而感到迷茫,反是大脑格外清醒,心境格外通透。 到了此时,他自知,五年前想要得而不可得的心境修为,如今却是提升了。 时光岁月,真个是磨砺人心性的东西。 一个人若是不惧与时间为敌,无惧岁月漫长,耐得住寂寞,其心性是绝对足够平稳安定的。 现在修炼五年,长寿功都已经突破了两层,达到了三层七万多的熟练度,距离突破第三层,迈入金丹中期,也就还只需修炼三年多的时间而已。 不过,他此时只感觉心境再度提升的收获,比修为精进还要弥足珍贵。 “道子,你很不错,这五年来,你没有一天松懈,一直在坚持不懈的修炼。 如此心性,还有如此沉得住气的定力,难怪你还能得到人仙道统的心之传承” 倏然就在这时,初祖那宏大的声音,从空中传荡下来,在殿内回响。 陈登鸣抬头看向顶穹浮现出的初祖面庞,立即作揖道。 “弟子多谢师祖您赐这五年修炼时日。” 初祖面庞轮廓始终冰冷平静,此刻闻言道。 “不必感谢,是你的心战胜了时间,利用了时间,而非你被时间所利用。 有很多人,哪怕给了他漫长的时间岁月,他也只会虚度光阴,成为时间的奴隶,这样的人,是注定无法证道长生的。 我们长寿宗修士,既要追求长寿,就不能因自身活得久,而虚度光阴。 漠视时间,本就是漠视自身的追求,最终也会逐渐迷失这五年时间,于你而言,应是弥足珍贵的。” 陈登鸣只觉深有感触,立即深深鞠躬作揖,“弟子受教!” 的确,时间是最麻痹人的东西,稍不留神,它就悄然溜走了。 前世,不少人刷刷手机打打游戏,一天什么事都没做,也就混过去了,感叹时间过去得真快。 这一世,哪怕很多修仙者,也同样是如此,口口声声说着要勤修苦练,结果修炼途中稍微偷偷懒,一天也就过去了,如此一日一日松懈下来,最终难有大成就。 陈登鸣意识到,‘认识时间’,这可能就是初祖见面后对他的第一次指点。 这的确是很有意义的指点。 长寿宗修士,追求长寿,也就是在以有限的生命争夺无限的时间。 尤其是他这种道子,接触到了天仙寿道,日后少不了要与岁月留痕打交道。 若不能清晰认识时间,利用时间,那么也很难触及寿道最深层次的秘密。 初祖道,“你曾与颜焰提及,要在道统之地吸收更多道力,感悟天仙道力的运用,如今你心境提升,可以再尝试了 但在你突破金丹中期之前,也只有这一次机会,道力有限,无法持续提供给你。” “多谢初祖成全!” 陈登鸣忙作揖道谢,很是理解。 资源有限,长寿宗算上四位老祖以及刑慧光,再加上他,就有六人需要吸收道力,利用道力修炼。 他多吸收一些,其他五人也就少一些。 寿道道统本就是天仙道统的分支,得到仙人道力也不可能无限,也就是长寿宗的道是天之道,讲究损有余而补不足,否则哪怕是道子,也不会那么容易让他继续吸收道力。 当即他盘膝坐于殿心,尝试吸收更多的天仙道力。 理论上而言,他要吸收更多的天仙道力,就得实力再次突破到金丹中期才可能办到。 但现在心境提升后,对天仙道力的理解也明显加深,已可尝试多吸收一些天仙道力。 又是半日过后。 陈登鸣成功吸收了一些天仙道力,预计天仙道力的量是提升了三成左右。 这意味着他之后施展天眼通,可探查的范围、持续的时间等等,也将随之提升。 有此收获,他已非常满意。 遂截取出了自身一些分神,任由初祖为他以天仙道力点燃了一根长寿香,主香便立在了天仙殿外的香炉中,袅袅升腾。 这也即是香凝神骨气氤氲,一注青烟护神魂。 陈登鸣顿时只觉自己的心神隐隐似与长寿香建立了密不可分的联系,宛如多凝出了一个分身,甚至更为水孚乚交锋。 有此一根长寿香,哪怕他将来肉身被毁,神魂也能迅速通过联系,回归长寿香内,不至于魂飞魄散或神魂被人收走。 况且除了长寿香外,他还备了可令肉身重塑的‘返生丹’,已是对灵肉两方面守护到了极致 至此,陈登鸣这一趟赶来道统之地面见初祖,算是收获巨丰,赚大发了。 临到离去时,一份记录有长寿宗上千年来在四域外收集的福地地址讯息的绝密玉简,从初祖手中交托给了陈登鸣。 这也算是一份使命的继承。 陈登鸣拿到玉简后,并未立即查看,恭敬辞别初祖,离开道统之地。 在道统之地外,他对分身的感应也就加强了许多。 隐约感应到分身在探索堕落绝地中的那处秘道的过程内,遭遇了麻烦。 一头鬼将级别的鬼物,盘桓在他们的必经途中。 分身与吞噬了一个金丹阴魂后已突破到假丹层次的祝寻联手,也压根不是那鬼将的对手,仅能勉强保命。 如此一来,探索宗门秘道的进程也就此搁置。 “我闭关五天出来,分身就给我看这个进度 不过鬼将级别的强者也的确是个麻烦我若不亲自去,这块拦路石靠分身和老祝也搬不开。” 陈登鸣仔细一衡量,没辙。 得,事必躬亲。 现在宗门给的好处都已经够多了,这交代的事情,还是得办妥当办漂亮了,得亲自去一趟。 他感受着体内充沛不少的丹力,心情颇为振奋,返回到洞府时,又感觉心情更为激动,想到了师姐。 一时只觉五日不见,如隔了五个春秋,实际也的确是隔了五个春秋,甚是想念。 他拿出照心破妄镜,看了看自己现在的相貌。 五天没刮胡子,倒是胡子拉碴的,不过师姐也不会嫌弃。 他又施展天眼通,便见到鹤盈玉正在喂养灵鱼的袅娜曼妙背影,竟然五日不见,已经炼出了黑丝,看得惹火。 “师姐这动作还真是快!” 陈登鸣颇起坏心,悄然飞掠进洞府,骤地从后面将鹤盈玉拦腰整个抱起来。 鹤盈玉‘呀’了一声受惊,立即就要掐诀反抗,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才放松下来转首狠狠横了一眼,“死鬼!吓了我一跳! 哪有你这样玩你家夫人的,快放我下来。” “不放!我还没抱够呢,这去了道统之地待五天,快想死了。” 陈登鸣哈哈大笑不松手。 鹤盈玉霞飞双颊,娇嗔道,“你怎的现在学会了油嘴滑舌,区区五天不见,就要说要想死了。” 陈登鸣哎地低叹一声,“师姐,你是有所不知啊,我这五天都是怎么过来的。” 他当即将道统之地内的遭遇告知鹤盈玉。 听得鹤盈玉是又惊又喜又怜惜,忙摸着陈登鸣扎人的胡子安慰道。 “好啦好啦,你现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旁人想要有这样的机遇,都没有呢,这是初祖器重你。” 陈登鸣一笑道,“那等我日后成了老祖,也让你占占这便宜。现在该是你让我占便宜的时候了。” 鹤盈玉突然惊呼一声,颤抖起来,羞红脸,眼神蒙上了一片迷蒙的神气,在陈登鸣耳旁哀求道,“师弟快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这灵鱼都被你养肥了。你还不把师弟我养肥些?” “你当年养鱼起家,养灵鱼那是不忘初心,我养你那算什么,你还想吃软饭啊” 陈登鸣哈哈一笑,此时原始的冲动有添无减,但心境灵台却如拨云去雾,不染一丝俗念。 这种矛盾的结合,便是心与欲的各方面都得到稳固与释放。 不强行压制,因为堵不如疏。 不刻意放肆,因为放纵到最后也有危险。 也不去回避,因为任何的逃避都不如亲身体验过后,方得真金火炼的经验。 他如放风筝,心灵即是线,欲则如风筝在天上飞。 二人声音逐渐消失在洞府深处,很快就一同去巫山修炼去了。 事后。 夜里。 月明星疏。 葛长老重新炼制好的盔甲与大刀,齐齐送到了陈登鸣的洞府之中。 这盔甲与大刀,乃是在妖兵基础上更为优化后,为陈登鸣量身定做出的,可最大限度发挥他在人仙道体状态中的实力。 经过重新炼制后的盔甲,质地显得黝黑森冷,线条流畅,表面镌刻锤炼了繁复的法阵,分别是【轻身】、【破风】、【复原】等阵法,战斗时在关节处还有多个尖刺可延伸而出,颇为狰狞,最重要是,带了头盔。 这些新增的阵法,都是曾经妖兵盔甲所不具备的多种法阵功能。 轻身可令盔甲包括穿戴者感到身轻如燕,增加行动速度,但不会影响其本身的质量重量,不会造成冲击伤害削弱。 破风则会削弱降低风阻,使人在身穿笨重盔甲的飞行过程中也不会降低飞行速度。 复原则是在盔甲包括盔甲上的法阵破损部分后,可利用一些材料自行修复。 陈登鸣穿戴上盔甲后,感觉全身微沉,多了至少三百公斤的负重。 这个重量倒是与之前的妖兵盔甲没什么两样,对他的影响不大,甚至还可助力增强一些冲击伤害。 不过,他输送了一丝丹力进去后,盔甲很快就绽放出莹莹灵光,重量削减了不少。 心意稍动之间,关节处延伸出的尖刺也都收缩了进去。 再稍稍动念,盔甲直接开始收缩,逐渐变成贴体紧覆的紧身便行状态。 “不错生活中可以就这么穿着,战斗时输送灵气即可恢复成盔甲战斗状态。” 陈登鸣敲了敲身上穿戴的盔甲,发出‘铛铛’声响。 但活动起来却很自如,不会发出声响,灵气会令处于便行状态的盔甲变得柔顺丝滑,唯有遭到攻击时才会变得格外坚硬。 除了盔甲之外,以飓风战斧新炼制的大刀也更为锋锐凌厉。 整把刀看上去只有七尺长,刀刃非常宽大,造型倒是有些类似前世陈登鸣看过的一版犬类漫画的主角兵刃,好似大号杀猪刀。 催动灵气后,刀身可变大到两丈多长,不具备任何法阵。 但因其本身材质便是飓风寒金所造,挥刀之时自带强烈的飓风刀气以及刀势,杀伤力很可观。 这两样曾经的妖兵法宝经过重新炼制之后,更为适合陈登鸣使用,虽仍算不上三阶顶级的法宝,却也差不了太多。 “这盔甲,收缩如意,轻重随心,便叫如意宝甲吧。” “刀就叫飓风战刀!” 陈登鸣熟悉了一会儿法宝后,在如意宝甲外又穿上了青色的甲木法袍,将飓风战刀收起,看向身后的洞府。 掐诀之间,轻松凝聚出了三具新的分身。 他的心境提升后,以天仙道力再凝聚出分身,显然就要轻松多了。 陈登鸣感觉还有些余力,应该还可以再凝聚出第五具分身。 不过他向来有所保留,此时点到即止。 “也不知道如今凝聚出的新分身,可存在时间能维持多久现在就可以试试。” 陈登鸣已做好打算,现在他本尊亲自去一趟堕落绝地,解决那尊拦路的鬼将。 三大分身则留在洞府内修炼。 现在情况就完全反过来了,分身修炼,本尊则出远门。 即便分身修炼的效率,只能比得上本尊三成,却也比出门在外完全没有四级灵脉这种地利修炼要好得多。 陈登鸣此前已与鹤盈玉打过招呼,此时也不愿再打扰辛苦过后歇息中的鹤盈玉,吩咐三大分身进屋修炼守护,自己则改头换面后低调外出。 如今山门外战火连天,便是东域内都未必安全,陈登鸣此次外出也是决定低调做人,白毛那么嚣张的名号打不得 (求月票) (本章完) 265:黑雾深处的森罗传说,鬼将威慑(求月票) 堕落绝地外围,淡淡的宛如梦幻般的蓝色烟雾在林子间缭绕幻动。 ‘哫哫——’几声狗语伴随诡异的铃铛声从林间传开。 两道鬼影一前一后掠过薄雾,迅速来到绝地外围靠近瞑江的岸边。 “老祝,就在这儿等本尊过来。” 其中一个两鬓绿毛的男子,看向另一道长得凶神恶煞的鬼影道。 “鞥!” 鬼佬祝寻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算是应答,铜铃大眼斜兜了眼身旁的绿毛男,没有太多敬畏。 厉鬼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胆儿贼大,若是陈白毛本尊在此,鬼佬祝寻还不敢太过放肆。 但这个绿毛陈实力与他也就相当,甚至持久作战能力还差些,现在消耗完了就要消失了,可使唤不动他鬼佬祝。 陈登鸣分身绿毛说完,便销毁了手中的备份地图,而后身影逐渐淡化消失了。 两万多公里外。 陈登鸣驾驶三阶高级灵舟,在灵罡风层下的高空驰骋。 身下是云中白雾下青霄,万里天风吹碧寥,看不清那云雾底下的诸多人间事,管不了那一桩又一桩的战争惨剧。 管,从何处去管? 化神强者现在都未必管得了,只要插手,就可能掀起新的化神大战。 如今四域的战局,很是敏感。 东南两域目前看来,是真的已落入了下风。 不少西北两域的修士杀了进来,掠夺资源,与东南两域修士发生冲突斗法。 换作曾经,如此猖狂的入侵之事一旦发生,要不了多久,东域诸宗便会发起强力有力的的反制围剿。 但如今,东域各宗包括领头的几个大宗门,都是围绕边境的主战场征战,或是闭门固守,压根没去管以各种方式悄悄突破封锁线潜入进来的小股敌修,也没有为附近势力辖区内的小门派小家族出头的意思,似在观望等待。 如此一来,东南域战火四起,不少坊市都惨遭洗劫,很多修仙家族因此土崩瓦解,凄惨状况堪比上千年前的那场大战。 陈登鸣一路驰骋飞来,短短两日之间,金丹交手都撞上了一次。 那是四位金丹在打群架,声势惊人,除却金丹之外,还有更多筑基以及练气修士在战场交锋,血流成河。 种种状况都彰显出形势已极其严峻。 西北两域似都在通过愈发激烈的争斗,刺激试探东南两域的底线。 陈登鸣这次背负宗门大事,始终克制不曾去管闲事。 他陈白毛的身份一旦暴露出了风头,搞不好什么北灵圣母、噬魂老祖都会被惊动,前来抓他。 所幸,如今北灵宗的海图他已上交给了宗门,而宗门二祖更是早已对外宣告海图在其手中,叫嚣着让北灵圣母洗干净了自己上门来索要。 这种拙劣却绝对管用的拉仇恨手段,无疑是为他化解了来自北灵圣母的压力。 此时,察觉到分身绿毛已经消失,陈登鸣细细一算,不由摇头。 “这分身大概是十天前凝出的,现在提前四天就自行崩溃了,分身只要参与作战消耗了心力,就会导致存在时间急剧缩短 这种种弊端,委实不好解决” 不过好在他如今的心灵境界是提升了,分身体内凝结的心灵印记更为稳固。 心力更多,分身所能存在的时间也就越长了。 根据分身绿毛心灵交感传来的讯息,陈登鸣也清楚,如今接连两个分身探索过后,已是将宗门记载的秘道重探了一半。 前半程秘道之路并无危险,多是些小鬼作祟,都不够鬼佬祝寻塞牙缝的。 但在秘道中途,却是被一位强大鬼将占据了去路。 也是在那中途之地,分身和鬼佬祝寻发现了魂花等宝贵的鬼道灵材。 “灵儿,已经发现了魂花,到时你是不是要亲自出手了?” 陈登鸣敲了敲胸前的魂屋,笑道,“我想只要不是鬼王级别的强者,对你这个元婴重修鬼道的鬼将,应该不成问题吧?” 魂屋内,小阵灵结结巴巴道,“没,没问题是没问题,但,但奴家乃是至纯灵体,道,道友你要是不怕奴家吸,吸引来鬼王,奴家就出手也没什么。” “呵?现在为了偷懒都会要挟人了?” 陈登鸣揶揄一笑,“咱们朝夕相处,伱纯不纯,道友我难道还不了解?” “呸!”小阵灵啐了一口,“回,回头告诉鹤,鹤姐姐,出,出来就使坏” 陈登鸣不禁莞尔,暗道鹤盈玉现在都没你这金丹鬼将厉害。 不过每日逗弄逗弄重生的元婴真君,也算是独他陈白毛这一份儿的奇特享受了。 四日后。 瞑江江水激荡,江面毫无任何舟楫人烟,一派荒凉幽寂的景象。 堕落绝地外围附近的江面上,一道灵光降落下来。 身穿淡青色甲木法袍的陈登鸣飞身掠了下来,身上强烈的灵威释放出阵阵灵波,压迫得下方激荡的江水内凹下去成一片半圆。 他目光如激电,看向前方阴森压抑的一片广袤深林,转而又施展天眼通,看向上百里外的深林深处的天空,露出沉思之色。 那里笼罩着一片黑沉沉的雾气,宛如乌云切断大部分光线,织成了一道厚厚的、阴暗可怖的大网,紧紧地裹住了下方广袤的堕落绝地一切。 目光再沿着那滚滚黑雾往上巡去,便可看到滚滚不尽的浓密乌云,与像是无底深渊里涌出来的黑雾相衔接,成一片黑幕笼罩的天地,构成了堕落绝地深处的恶劣环境。 多少年来,无论是四域外还是四域内的绝大部分修士,都被堕落绝地阻隔了互通往来的道路,便是因此。 堕落绝地内因鬼物众多而危险,堕落绝地上方空中的黑雾更是危险,那些黑雾存在令人丧失心智,甚至心灵扭曲的邪异力量。 但这些都还不是关键,关键是黑雾内传说生存着一头可怖的鬼道猛兽森罗。 但凡深入黑雾中的修士,不是疯狂沦为了其中的失魂者,便是沦为了那森罗以及其子嗣的口粮。 多年来,也唯有少数元婴修士,才能安然从黑雾边缘穿过,或是从黑雾之上,与天衔接的灵罡风层中横渡过去,若是撞上那森罗,也大概率是死路一条。 这也是为何一直有传闻,仅有元婴修士才能安然出入四域和四海之间的原因。 “上次第一道分身在消亡之前尝试过飞入黑雾,结果才接近那里就被一群鬼鸟干掉,那群鬼鸟至少也能威胁到金丹,就莫说黑雾深处的森罗了” 陈登鸣沉吟间,身形飞向之前分身与鬼佬祝寻分别的地点,却并未发现祝寻的身影,原地仅有一道引魂幡。 他传出神识,发出‘哫哫’之声,召唤祝寻来见。 与此同时,凝神间掐诀又召出一道武仙分身,稍后随他去试探一下堕落绝地深处上空的黑雾状况。 黑雾既传闻是可影响人的心智,扭曲人的心灵。 陈登鸣便想试试看,拥有人仙心之传承道力的武仙分身,能否抵抗那种心灵扭曲之力。 这自然也只是一种试探,做到心中有数,不代表他要放着宗门开辟出的道路不走,非要另辟蹊径。 “哫,哫哫——” 没多久,鬼佬祝寻的回应声从林中深处逐渐由远及近。 陈登鸣目光看去,便看到一个足有人高,双手双脚生长出黑色利爪,青面獠牙铜铃眼的鬼影从林子内闪身飞来,一股阴寒森冷的邪恶煞气扑面而至,周遭环境似都在降温。 鬼佬祝寻吞噬一个金丹中期的神魂后再度突破,如今筑基圆满的厉鬼修为,却是魂体显然变强了不少,体型都比之前大了两倍。 “老祝,不是让你就在原地等着,又胡乱瞎跑。” 陈登鸣皱眉呵斥。 看到这次来的是陈白毛本尊,不是绿毛红毛等妖艳贱货,鬼佬祝寻脸上狰狞凶恶的嚣张之色收敛了不少,努嘴‘哫哫’两声殷勤讨好,凑近过去。 “那头鬼将还在里面拦着路?有办法吸引出来吗?” 陈登鸣看向深林深处道。 若是在堕落绝地深处与鬼将级别的鬼物交手,那鬼物占据地利不说,万一还有个三五‘狐朋鬼友’,可就很难收拾了。 能引出来解决自是最好。 鬼佬祝寻点点头,又摇摇头,嘴里发出标准得只有陈登鸣能听懂的‘阴语’交流。 陈登鸣微微颔首,又皱起眉头。 鬼将是还在里面没错,但这种级别的鬼物智慧不低,非常狡诈。 分身和鬼佬祝寻曾被鬼将追杀,但往往逃到快离开秘道时,那鬼将也就不继续追出来了,仿佛颇有领地概念。 陈登鸣脑海闪过让小阵灵去勾引出鬼将的念头。 但这念头只是浮现便被按捺。 算了。 小阵灵这元婴真君重生的至纯灵体,对这些鬼物的吸引力还是太大了,一旦出现,可谓是小脚老太太走钢丝,太太危险了,万一吸引出个鬼王,麻烦也就大了。 “你们两个在前面带路。” 陈登鸣一挥手。 武仙分身走到前面,与鬼佬祝寻一起在前方探路,他随后跟上。 有分身曾经探索过的经历,陈登鸣即便没有吸收心灵印记,对堕落绝地也是轻车熟路。 此时随着深入林内,周遭环境变得阴暗,幽幽的老林子里,处处藤曼垂下,绕着古木,缠着新珠,一条挨一条荡漾起来,好似珠帘。 一些细长的树叶以及青草宛如女子的细唇,细的嫩黄中掺绿,羞羞涩涩靠在草茎上,风中婆娑摇晃的声音就好似闺房私语。 察觉到陈登鸣等一人一魂路过,登时不少窃窃私语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些展开的细长树叶倏然卷起来,静止不动。 陈登鸣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一道道隐晦的视线关注。 他强悍的神识,早已察觉到这些树叶草丛间藏着的阴魂,却佯装不知,不去招惹这些不知在古老林子内生存了多少年的灵。 这些诡异的存在,多年生活在这种充满煞气的阴地内,很多早已不是寻常的鬼怪那么简单,而是介于邪祟与鬼魂之间的存在,哪怕弱小也很难完全消灭。 “哫!” 鬼佬祝寻宛如街头恶霸招摇过市,龇牙咧嘴冲着树叶草丛恐吓低吼,吓得不少草丛石缝中的诡异瑟瑟发抖。 看到这些弱小魂灵惧怕的模样,鬼佬祝寻便咧着嘴,发出‘赫赫嚯嚯’得意的宛如黑猩猩般的笑声,感到愈发有成就。 “虚荣感恶趣味,老祝的情感到时愈发丰满了啊,看来实力提升后,他的灵智也在逐步恢复!” 陈登鸣观察到鬼佬祝寻的表现,若有所思,心中稍有欣慰。 当初他从噬魂宗筑基后期修士何立手中救下祝寻时,便曾想过要尝试将其培养恢复出灵智,至少回忆起曾经为人的经历。 如此方能算是不浑浑噩噩的做鬼活着,方有些意义,如今总算是看到了一些苗头。 不过此时眼见祝寻已是得意过了头,当即低喝提醒,“别在这儿耀武扬威,留点儿精力待会儿招待大家伙!” “鞥” 鬼佬祝寻笑声被打断,发出不满鼻音嘟囔,唯有闷头在前方与武仙分身开到赶路。 大概是有先前分身与鬼佬祝寻多次开辟道路的经历,这里一带几乎已没什么鬼物突然搞偷袭侵扰,偶尔碰到,也是迅速避开,走得相当顺坦。 半盏茶后,林内光线愈发暗淡,甚至在白日都四处充斥着淡淡的蓝色雾气。 各种树木枝叶和藤曼在头顶织成一张遮天蔽日、光线不透的绿色巨网。 地面腐烂阴森的枝叶深处,隐约可见一些白得发黄的头骨,似有淡淡的魂体在头骨几个眼眶窟窿之间钻进钻出,氛围逐渐阴森压抑,四处充满一股腐烂朽去的气息。 “哫!” 鬼佬祝寻轻声提醒了一句。 “就在前面了吗?” 陈登鸣看向前方雾气深处垂下的粗大藤曼。 那些老藤疙瘩连疙瘩,梁一样架在几丈之隔的树间,仿佛吊死鬼上吊的刑场。 一旁,一条垂下的藤蔓,突然弹射出一道蛇形影子,狠狠缠向陈登鸣。 下一刻,金光一闪。 蛇形影子‘嘶’地一声,被陈登鸣双眼激射出的神识击溃。 藤蔓更是被瞬发的点金术凝结成金属,凝固在半空,一动不动。 这一瞬间好似蚂蚁炸锅,周遭原本静止不动的藤曼霎时从四面八方缠绕过来。 陈登鸣却是身影一晃,施展木遁术,刹那遁入一些并无异状的树木草丛中,转眼消失。 奇异的是,这些躁动的藤曼和蛇影对于鬼佬祝寻和武仙分身视若无睹,任由二者跑出攻击范围。 “只针对活着的生命,或是拥有真实血肉之躯的生命吗?” 陈登鸣在林木之间遁走,心中暗忖。 他察觉到,每当他想要施展木遁术遁入一些被邪祟之力笼罩的树木中时,就本能察觉到抵触和威胁。 显然,这堕落绝地中的树木自阴土中生长而出,这么多年来与诡异相伴,本身也已充满不详,成为某种邪异的植木类妖兽般的存在,或者成了诸多鬼物居住栖息之所。 他现在算是一位不速之客,闯入了已很久无人打扰的亡者栖息之地,四周阴森腐朽的气息愈发浓烈,比曾经分身探索这里时还要强烈。 仿佛这片地域某个古老的魂灵苏醒了,与他浑身充满生机与血气的状况格格不入,正在排斥他。 陈登鸣神色不由无比凝重,此时已是处于一片青藤高悬,荆棘遍地的空旷地带。 前方雾气已是从淡蓝色转为黑色。 一块山丘上盛开着如妖艳幻动的红色花朵,下面的待放,颜色便上浅下深,好像那红色沉淀下来了,沉淀在最嫩最小的花苞里。 魂花 这里已临近鬼佬祝寻以及武仙分身所说的鬼将出没之地。 “来了,又来了唔,还带来了一个拥有新鲜血肉的人,这是对森罗的亵渎!” 呼—— 仿佛有个鬼影倏然从身旁掠过,一道邪异而森然可怕的声音仿佛一阵风,在陈登鸣耳旁掠过,初时微弱,下一瞬突然尖利似魔鬼在尖叫,撕扯冲撞着耳膜。 “装神弄鬼!” 陈登鸣遁在一株树木内,心中冷哼,倏然操控武仙分身闪身而出。 几乎在武仙分身出现的刹那,前方淡淡黑色雾气震动。 一道庞然鬼影裹挟着强烈的阴森灵威出现,一只长着尖锐黑色指甲的褐色手掌蓦地抓出,一股要令人灵魂冻结的森然鬼气,已告涌出,劲势之强,无可比拟。 武仙分身霎时身躯僵直,凝结身躯的灵气都宛如被冻结,嘭地落地,身上银光乍现,靠人仙道力才能勉强排除鬼气入侵。 就在这时,轰地一声,树木炸开。 陈登鸣身影破开粘稠的空气与雾气,如一道一闪而过的黑影,瞬间出现,双目威棱四射,飓风战刀一刀斩出! 轰! 飓风骤起,刀气突破音障,一旁的树木都被飓风刮得弯腰。 凶悍刀气与鬼爪对碰的刹那,丹力与鬼气激烈冲击。 轰!—— 鬼爪所抓出的漆黑爪影崩溃! 方圆十几丈内地面剧颤,刹那尽为劲气充满,石走沙飞,木碎树颤,令人目眩心震。 鬼将波鳟轻哼一声,如小蛇般的满头乱发激烈向后飞扬,惨碧鬼眼中灵光急剧闪烁。 眼看着一把惊人大刀骤地超乎常理变大膨胀,卷起凌冽澎湃的刀气宛如狂风巨浪蛮横倾头压下,切割空气成层层叠叠的激波,骇然忙后撤的横起手中鬼叉拦截。 “锵!——” 一道激烈至令人耳鼓生痛的巨响爆发,可怕的灵气激波荡开。 巨大的冲击力尚令鬼将波鳟无法适应,一道充满威胁的银光已是沿着刀气袭来。 鬼将波鳟厉嚎一声,身影倏然透明,化作重重鬼影以急速避开,刹那避开袭击绕到陈登鸣身后,蓦地一叉朝陈登鸣后脑勺狠狠刺去 (求月票) 最近作者出省三天有事,没存稿,知道我的都知道我没存稿,但没关系,我还是会争取保底更新,不断更,我这本书从发布到现在,从没断更,就算请假,也是只请半天,当天还是更新了,今天已更新了五千多字。关于加更,这几天肯定加不成,三天后回来我还会无偿加更,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投票,喜欢的可以开自订,追订多好上大封。 (本章完) 266:二祖意外!恶劣的形势(求月票) 嗖!—— 一抹快逾急影的叉尖,刹那逼近陈登鸣的后脑勺。 堪比金丹期的鬼将,非但速度快逾迅雷,便是身法都极其诡异,宛如施展出了鬼步,迅疾鬼魅。 然而其身影才出现,便立即微微一僵,好似被禁锢在了空气中,大量木系灵气伴随地上的草木,似也受到一种奇异力量牵引,绞成绳索,齐齐涌向其凝实的身躯。 宗师级木偶术! “什么时候中招了?” 鬼将波鳟骇得亡魂皆冒,此时电光石火之际,他察觉到极其强烈的生命威胁,唯有果断再度令身躯虚化,摆脱木偶术对身躯的控制。 随着其身躯虚化的瞬间,鬼叉的威势也大幅削弱,撕裂空气,‘叮’地一声扎在陈登鸣的后脑。 却见其后脑部位不知何时,已升起覆盖了一层黝黑的金属头盔,将鬼叉的锋芒阻隔,反震之力也被层层消弭无形。 与此同时,道道凌厉的透明丝线洞穿了鬼将波鳟虚化的身躯,呼啸着电掣而过,将后方一片树木和藤蔓洞穿成筛子,木屑枝叶漫天纷飞。 “好阴险!” 鬼将波鳟惊悚无比,暗庆方才没有迟疑,选择了鬼化退避,否则此时已被重创。 这种念头才从心间诞生,更为强烈的恐惧惊慌情绪倏然诞生。 鬼将波鳟只觉脑子像是轰的一阵要爆炸了般,惊恐得身躯左右摇晃。 附近阴暗角落处,鬼佬祝寻阴笑着手持邪异独目锁定了鬼将波鳟,霎时令其恐惧的情绪放大,与陈登鸣配合无间。 就在这稍纵即逝的刹那,头戴头盔的陈登鸣豁然转身,双目爆闪凌厉威棱之光,法相神通惊目炼神施展而出。 “不好!!” 鬼将波鳟身躯一僵,从鬼化状态中被强行逼出,勉强从恐惧状态摆脱了些。 他心神清醒了一分,阴森邪异的邪祟诡念抵挡侵入心灵的神识,甚至要利用邪祟之力将之反污染。 然而面对心境强大的陈登鸣,这种手段,即便不能说完全无济于事,也绝对是难以建全功。 嗖嗖嗖!—— 道道惊魂丝构成一束束劲锐的气流,在空中互相激撞覆盖向鬼将波鳟。 “森罗!!救我!” 鬼将波鳟察觉到致命的危险,立即爆发所有鬼力抵抗,但心中的恐惧却如被火点燃的引线,彻底爆发,传出神念。 这个外来人的实力,强得超乎想象,只怕已是外面的大宗金丹天骄。 “森罗?他能联系森罗?” 陈登鸣截获到鬼将波鳟的神念,心中一惊,如意宝甲顿时膨胀,“铿锵”声响中覆盖全身。 但眼见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动,他皱眉间冷哼。 “装神弄鬼!” 惊魂丝呼啸而过,攻势不停。 “轰”地一声! 道道森冷的亮光直接洞穿了鬼将波鳟的身躯,将整个身躯打成筛子般,显露出无数密集的透明孔洞。 “啊!——” 鬼将波鳟惨叫一声,全身魂力持续外泄流溢,身躯在非鬼化状态遭如此重击,即便不死也是致命,他近乎绝望惨叫。 “森罗!!” 就在这时,周遭气氛忽然变得无比压抑起来,林子上方的淡淡黑雾翻腾如乌云下压,光线迅速暗淡。 一股强烈冰冷的怨气、压力,开始在头顶汇聚,黑雾翻滚,隐隐似有庞然大物的身影,在那黑雾间游荡! 一种极其可怕的存在,因鬼将波鳟的嘶吼而出现了。 仿佛其吼声传递出了某种精神波动,锚定了位置。 “真能联系到森罗?” 陈登鸣脸色微变,旋即坚定稳固心智,一声暴喝,人随刀进,飓风战刀瞬间随其前冲,迎风见涨,银光爆闪。 刀风霎时狂飙,凝成宛如钢铁般的凶狠气势和压力,重重向前方鬼将斩去! 咔—— 仿佛天地间闪过一道锃亮的银色闪电。 方圆数十丈内,所有光芒似都消失,黯淡,只余下这一道炫目如烈电般的刀光。 一刀断魂! ‘嘭’地一声激响后,鬼将波鳟的身躯,彻底泯灭在蕴含人仙道力的惊人一刀之下。 顿时,半空中翻腾下压的黑雾倏然停顿,凝固在逐渐阴暗的天空。 其中一股可怕的神念,似失去了锚定的位置,找寻不到攻击的对象,在迷茫的游弋。 陈登鸣立即落地屏住呼吸,对着正欲犯虎嘶吼的鬼佬祝寻忙使眼色。 刚刚消灭鬼将有多凶猛威武,此时就有多低调内敛。 很快,头顶的黑雾像几个烟囱中喷吐浓烟一样,急剧地翻卷着,缓缓向上升腾,那股可怕的神念似找寻不到目标后,准备撤走。 陈登鸣正欲松口气,突然心灵悸动,感到无比强烈的威胁,仿佛有两只充满邪异的眼睛隔着黑雾,从空中扫视下来。 他脸色大变,毫不犹豫驾驭刀光电掣般冲出,引魂幡将祝寻卷入幡内。 “外来者” 一道冰冷邪恶的宏大声音突然响起,浩浩荡荡,似察觉到了陈登鸣的存在,无数黑雾宛如赶集似地狂暴扑了下来。 陈登鸣顿时感觉狂猛的压力伴随黑雾从四面推来。 天黑得像锅底,人连气都喘不过来。 “屮!这就是森罗?” 陈登鸣一阵心悸,急速狂飙逃窜。 只看到大片黑雾压下时,无数树木宛如陷入琥珀之中,好似被彻底凝固,就知道绝对不能陷入黑雾中。 但此时,前后左右的天地已近乎被黑雾覆盖。 好似一群恐怖猛兽,把沿途挣扎着的树林,惊慌的魂灵,统统都给吞进肚子里去。 嗖嗖嗖!—— 陈登鸣近乎是贴着地面急速飞行,身体裹挟刀光,一路洞穿撕裂一株株大树、古藤。 然而,大片黑雾好似无数黑色野马,狂怒地在天池里冲撞涌动着,蜂拥覆盖向他所在的位置。 那黑雾中,有一双邪恶的巨眼似扫了过来,将他这片区域锁定。 陈登鸣虽感到更强烈的压力,但却并没有一种被直接锁定的感觉。 甚至于在前方飞驰的分身,更是丝毫没有感到被锁定的迹象。 他心中突然诞生一种奇异明悟。 只怕那黑雾后的森罗,并不是以视线捕捉猎物的方位,而是根据猎物诞生的心悸惊惧等情绪,捕捉猎物的方位。 此时,他已诞生心灵上的缝隙,就成为这森罗捕获猎物的某种信息源,分身心灵毫无波动,森罗也难以将之捕捉。 他立即收摄心神,心灵进入到天心境的状态,绝对冷静理智。 眼看着前方黑雾宛如一张吞噬大口狠狠袭来,也丝毫不惊慌,武仙分身在此时同时掠来,突然一声长啸,身上银光爆闪。 一股极其不稳定的强横力量波,从武仙分身体内酝酿,银光伴随能量波激荡,骤然主动冲入扑来的黑雾中,自爆开来。 轰!! 一圈银亮的光辉霎时撕裂浑浊黑雾,照亮一小片范围。 陈登鸣身形以间不容发之势,从分身撕裂的黑雾缝隙间穿过,蛮横撞断前方数颗大树,强烈的冲击力宣泄在他身上,皆被如意宝甲阻隔抵挡下来。 轰隆隆—— 大片黑雾随后冲击而过,砸在地面,竟是发出宛如万顷泥土狠狠砸在地面上的凶猛冲击声。 所过之处,树木草地皆被凝固成黑色冰晶状,而后碾压成粉末。 陈登鸣冲出黑雾笼罩的范围,往后只看了一眼,便看到后方天空的黑雾中,一个庞然大物的阴影若隐若现。 它从黑雾中延伸出了道道长而惊悚的漆黑触手,在下方笼罩地面的黑雾范围摸索,发出一阵阵玻璃冰晶被碾碎的声响,散发来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波动。 “这森罗到底是什么怪东西从气息感觉似乎相当于元婴,但仅仅是力量上相当,各方面能力却要差很多。” 陈登鸣心头无比凝重。 此时彻底摆脱危机,退出天心境的状态,他就颇有种心有余悸之感。 但现在冷静下来,心内也有所猜测。 这出现的森罗,很可能只是真正森罗的子嗣,否则气息不至于仅是如此,他也根本没可能逃脱。 因为按照宗门提供的讯息来看,森罗栖居生存在堕落绝地上空的黑雾中,诞有不少子嗣。 便是元婴真君欲要穿过黑雾,都得从边缘飞行,一旦深入其中撞上森罗,元婴真君也不见得就能够顺利脱身。 “真正的森罗,只怕是化神层次的鬼道怪物了,其子嗣都有着不亚于元婴的气息,实力上或许差些,眼神不太好,但若是成群” 陈登鸣想到这里,颇有些不寒而栗。 森罗子嗣若是成群,元婴强者只怕都得落荒而逃。 而且他所接触的,还只是将力量展现在黑雾外的森罗子嗣。 若是胆敢进入黑雾范围内,这森罗子嗣是否还是眼神不好,那也就不太好说了 “难怪一直传说,元婴期以下无法穿过堕落绝地,此地稍有不慎,金丹都要陨落,无愧是绝地” 陈登鸣速度不减,继续向着堕落绝地外疾驰飞行,保证处于安全之地。 小半盏茶后,他便彻底离开了古藤老林,来到了瞑江边上。 转首再看向深林之内先前逃离的位置,那里依旧被一片黑雾笼罩,隐隐传来轰鸣声,动静不小,惊得四方诸多鬼祟躲藏逃避。 陈登鸣微微皱眉,这森罗子嗣好像还有点小脾气,竟是迟迟不愿离去。 “希望这森罗子嗣的出现,不要破坏宗门开辟出的那条路” 陈登鸣暗自思忖,决定将此地发生的状况,先汇报宗门。 鬼将竟是能联系惊动到森罗子嗣,这非但是他没料到的情况,也是两位老祖从未提醒过之事,显得很是蹊跷。 他决定留下继续观察一段时间,待森罗子嗣离去后,再派遣分身去探路。 若是所有鬼将受到威胁后,便能联系森罗子嗣摇人,那么这接下来的路也很难走了。 不过,根据曾经几位老祖开辟秘道时也曾斩杀鬼将甚至鬼王的情况来看,他这次的遭遇,兴许只是一次倒霉的特例。 当晚。 陈登鸣便以小传音阵与宗门取得了联系。 出乎他意料的是,与他建立联系的却是冉长老,而非此时代替刑掌门管理宗门的三祖苏颜焰。 以至于当他问及有关森罗之事时,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收获。 “陈师弟,你是不知,就在今晨,二师叔出了意外,被北域凌天剑尊设伏暗算,情况极其不妙 三师叔今晨得到消息,就已与蜀剑阁风清老祖前往驰援,因此现在宗内事务,是我代为管理。 现在看情况,只怕一祖很快也要走出道统之地,主持大局了” “什么?”陈登鸣心里一个‘咯噔’,暗道不妙。 他很清楚,一祖定然是处于道统之地内,受到初祖以“天时”加持助力,正进行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潜修,巩固元婴圆满的实力境界,以便日后快速突破到化神。 这种绝密之事,便是冉长老都未必清楚。 因为有关‘天时’这种涉及宗门道统之力的事情,除了历代道子,也无人能体验经历。 在这个时期,一祖也是很难立即出关,一旦出来,便是浪费了宝贵的‘天时’资源。 二祖是长寿宗内除一祖之外的最强者,三祖苏颜焰尽管也已是元婴中期的修士,却毕竟突破时日尚短,法力修为和战力上无法与二祖媲美。 如今二祖若是出了意外,长寿宗可就糟糕了。 二人一番交流,陈登鸣眉峰逐渐隆起。 这才清楚,不是只有二祖一人遭受凌天剑尊的偷袭设伏,便是五行遁宗,也是有位元婴老祖被算计埋伏,遭到了噬魂老祖的偷袭。 这种事情,显然并不简单。 以元婴老祖的心智,活了那么多年,头发丝掉下来一根都是空的,岂会轻易落入陷阱。 而一旦落入陷阱,必然代表着是敌人精心蓄谋设计已久,可能将要发生大麻烦。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陈登鸣关闭小传音阵,深感形势严峻。 他已隐约嗅到了阴谋气息,但目前却也无能为力。 往深了去想,西北两域的化神强者,也许就要借着这次时机,逼迫蜀剑阁那位化神老祖出手,继而试探另一位化神普陀佛尊的态度,也试探长寿老祖的伤势状况。 而一旦己方露怯,那位天魔宗的天魔便将与五行剑宗以及霜雪体宗的化神发起大举进攻,趁着曲神宗还未摆脱麻烦回归,彻底攻占东、北两域。 往浅了去想,纵然两位元婴发生的危险并未涉及到化神层面,这两位元婴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也将导致四域的高层战力层面发生失衡,西北两域的优势将持续扩大。 战场局势的瞬息万变,陈登鸣如今算是体会到了。 这也是最为现实残酷的一面。 当你想要慢慢按照计划去完成一件事时,现实也随时可能会发生变化,直接破坏了计划。 如今,压力也转移到了他这一边。 他得立即在堕落绝地中探索开辟出秘道。 陈登鸣转首,看向堕落之地深处仍在翻腾的黑雾,深吸一口气,眼神凝重。 前路战场,长寿宗几位老祖正在辛苦纠缠。 这后方退路,就得由他这个长寿宗未来小师祖打通了。 走出去了,就是活胡同,一片新天地,走不出去,那就是死胡同。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求月票) (本章完) 267:四域危矣!宁静的避风港湾(我回来了) 一个月后,正是秋雨缠绵季节,天像乌罩子似的,罩在长寿宗建筑屋顶,山道上满是稀泥,混合泛着水沫的流水,舔着道旁的树根,沿着地沟蜿蜒而下。 袅袅腾腾的长寿香,从长寿峰长寿殿前的广场香炉内飘出,混合在雨雾中。 香炉内,其中一炷香已是断裂,气氛一派凝肃。 如今的确已到了长寿宗最为严峻的时刻。 甚至已是整个东北两域最为严峻的时刻。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四域内的元婴厮杀惨烈,继长寿二祖蒋坚在月前遭凌天剑尊偷袭惨被重创,五行遁宗元婴老祖伍生云亦是遭受重创。 此后化龙宗、流莺宗,陆续有元婴老祖遭受埋伏,险象环生。 西域魔修中,虽是也有血煞宗以及月魔宗的元婴老祖在交战中受伤,但总体在受伤人数方面,还是东北两域处于劣势。 四域元婴修士激战到了这种程度,似也预示着化神层面的最终大战一触即发。 长寿殿内,此刻长寿宗五位金丹长老会聚一堂,与三祖苏颜焰一同商讨着门派接下来的应对发展措施。 苏颜焰听着几人提出的建议,微微颔首,环视一周后平静开口道,“诸位虽说不可过于悲观,却也不要太过乐观了。 以如今状况来看,北域五行剑君、天晶道君、西域天魔,都已是试探出了我们的虚实,西北两域组织的下一轮攻势中,这三位化神道君,很可能将会出手。” 众人闻言皆心中凛然,管朝硬着头皮肃然问道,“三师叔,初祖他老人家” 这是个比较禁忌的话题,近来几乎无人敢提,只因事关初祖的伤势乃是宗门绝密,是敌方势力尤其关心的问题。 而前段时间朱光标的背叛,也导致宗内氛围特殊而敏感,朱光标也因此被关押入宗门禁制大阵内,斩去长寿香。 宗内其他金丹长老亦是引以为戒,噤若寒蝉,有关涉及宗门秘密之事,均是少有打听,只为避嫌。 苏颜焰摇头道,“初祖的伤势状况除了一祖,无人能知具体。 不过据化龙宗打听到的可靠情报,五行剑君曾在半月前登门金刚普陀门论剑讲经,事后平安离去,金刚普陀门风平浪静” 这消息从三祖口中道出,众人不由神色俱变,感到不妙。 金刚普陀门的普陀佛尊在面对战时,始终是摆出一副超然物外的态度,便是曾经蜀剑阁的化神老祖登门造访,都被拒之门外。 此次竟是任由五行剑君进了普陀佛寺后又安然离去,这表露出的态度,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在如此敏感的时期,这种消息若是传开,必然严重打击东北两域宗门的士气。 “求佛不如靠己,这些和尚乱世就闭门不出袖手旁观,到了盛世就出来,打着慈悲为怀的口号广收信徒,过往上千年的岁月,都早已见证” 冉毅强唏嘘摇头,怅然道,“想我长寿宗昔日全盛时期,一门二十八金丹,如今算上丘师弟和成师弟以及道子殿下,也只余区区八人 现在当真已是我长寿宗最严峻的时刻,苏师祖,道子殿下那边准备后路,可是已取得好进展?” 这一句话出,也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长寿道子陈登鸣已经离宗有段时间了。 众人中虽只有冉长老大致清楚陈登鸣的任务,其他长老却也均是人精,靠猜也能猜出部分状况。 苏颜焰闻言蹙眉,精致绝伦的平静俏脸上也是首度露出一丝欣慰,颔首道。 “陈师侄那边在半月前就已是与我取得联系,他已取得阶段性的成功,我正在考虑,是否从你们中调遣一人,带一批弟子先过去” 瞑江江岸处,浩荡江水汹涌冲击着山体岩壁。 山体上,在一座临时挖空建出的洞窟中,陈登鸣双耳听着外面传来的涛声,心神则已与离开了数千公里外的分身保持着密切联系。 自从上次经历过森罗子嗣袭击的事件后,陈登鸣便在堕落绝地外等候了近半个月。 一直等到森罗子嗣离去,才派遣出新的分身前往秘道探索。 也不知是否是因森罗子嗣闹出的动静太大,导致秘道此后的道路都畅通无阻。 莫说是鬼将,便是寻常鬼祟都很难遭遇到。 分身沿着地图引导,一路向深处探索,也只在接近地图尽头的区域遭遇了些许麻烦。 不过在陈登鸣的持续爆兵战术下,一道道分身前赴后继前往秘道,途中的些许麻烦也很快解决。 到了如今,一整条秘道几乎都已探索到了尽头。 “不出意外,今天就将是分身正式穿过堕落绝地,离开四域的时刻了” 陈登鸣观察着手中的地图,按图索骥,看着地图路线中分身所在的位置,多日来的压抑心情,在此刻得到了些许放松。 可以清晰看到,宗门探索出的秘道呈一条绿色线路。 代表分身的小红点则已是处于绿色线路的末端,再有几百公里,就将彻底走出这条秘道线路。 想到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将秘道探索清楚,基本排除了危险,陈登鸣虽是放松,却也颇感压抑。 这一个月来东南域战局上的失利,他都已是通过与宗门的联系中知晓,综合利害,隐隐感觉大事不妙。 哪怕初祖已利用‘天时’恢复好了伤势,但如今曲神宗迟迟未归,普陀佛尊又超然物外。 一旦展开化神大战,东南两域大概率是要吃亏,战线也将因这种高端战力的溃败而全面崩盘。 原本他还以为,会有一两年左右的时间供他为宗门选好合适的福地。 但如今却感觉火已是快要烧上了眉毛,他却才只是刚探索确保秘道的安全问题,颇感惭愧。 “得继续加快进度了” 陈登鸣起身,掐诀再度凝出了两道天仙分身,派遣前往秘道,紧随前一道分身之后,配合展开新地图的开拓计划。 分身在探索新地图过程中的优势,如今已是展露无遗。 除了遇到如鬼将这种特别棘手的麻烦时力有不逮,其他更多时候都能完美完成任务,甚至比陈登鸣亲自去做,更要安全且效率。 凝出两道分身后,陈登鸣也感心力不济,服用了一颗补心丹后,仍感到颇有些心神不宁,不由一惊,略感奇怪。 “难道是灵儿出事了?” 他皱眉思索片晌,转身走进洞窟内部。 看到小阵灵那荧光洁净的娇柔身躯,静静躺在由魂花铺就的床榻上,气息安稳,魂力正在缓慢提升,不似突破出了状况,不由松口气。 这一个月分身在探索秘道的过程中,也是收获了不少魂花这种珍贵的鬼道灵材,算是为小阵灵进一步突破收集到了丰富的灵材,足够其突破。 “既然不是灵儿出事,我为何却诞生心神不宁之感,莫非秘道那边会出什么状况?” 陈登鸣启动阵法,守护掩盖洞窟,又拿出照心破妄镜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相貌。 只见他现在是一幅昂藏大汉的模样,肌肤古铜发亮,脸庞刚毅不屈的粗线条轮廓,上唇留有浓密的黑髭,自有一粗犷的男性魅力,仿佛换了一个人,不再是名震四域的陈白毛形象。 他飞身出了洞窟,施展天眼通,远远观察堕落绝地那边的状况。 “好敏锐的洞察力,此人是谁?刚刚从他那洞窟飞出去的几道身影都气息很强,飞行速度太快了,根本看不清” 不远处的水地草丛之中,几道人影迅速俯低身形掩藏,远远观察那边空中静静飘浮散发微光的身影,心神震慑。 只觉那人充满奇异蓝光的视线扫过,就有种要被发现的恐怖心悸感。 “认不出是谁,这相貌我从未见过,只怕是刻意掩饰了形象” “小心,速速将此人的消息上报长老,不,直接上报老祖,我感觉此人很不简单,可能是个变数,将破坏我们的计划” 几个潜伏在水地草丛内的人迅速神识交流。 然而下一瞬,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几人心头升起,霎时传遍全身,有如被盯上了,头皮一阵发炸。 “不好!逃!” 三人齐齐动身,分散逃遁,其中一人身上骤然爆发假丹之力,召出一杆黑色大幡,释放出万千阴魂,呼啸着铺天盖地涌向后方,拦截的同时混淆视听。 然而下一瞬,密集的阴魂大军直接被一道刺目如小太阳般的金光撕裂。 狂风伴随强猛威压猛扑而来。 “金丹!” 三人脸色大变。 那假丹修士身影便要立即化作鬼影消失,但瞬间眼前狂风扑面,一道闪亮的刀光瞬息而至。 “咔”地一声! 他头颅霎时被巨大的阔面刀尖直接贯穿,在强大冲击力下如西瓜般爆开,血肉四溅。 一个照面一位假丹惨死。 另两人骇然到近乎魂飞魄散,各施手段想要保命,其中一人尖声求饶。 “前辈饶命,您难道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 嗖!—— 两道金光从陈登鸣双眼中激射而出,分别罩定落在二人身上。 二人瞬间身躯僵直,全身迅速金属化,宛如两尊金属雕像般‘嘭’地砸落在地。 地面微微一震,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陈登鸣骤地召出引魂幡,手脚麻利,在飘出的假丹神魂呆滞眼神中,将三人神魂娴熟拘入引魂幡内。 “干掉你们,再审问你们的神魂,我一样可以知道你们的意图,这倒是你们噬魂宗惯用的技俩。” 陈登鸣平淡一笑,问询为首的假丹修士,道,“说吧,你们噬魂宗怎的又出现在了这里?难道是还对边城不死心?” 他虽笑得平淡,问得平静,实则一颗心早已提起,警惕观察四周,暗防可能会出现的噬魂宗高手。 “你你难道是陈白毛?” 噬魂宗假丹的神魂瑟瑟发抖,结巴问道,只觉对面之人眼神可怕,像两盏小灯笼般闪亮照人,使其整个人散发一种可怕又慑人的魄力。 “嗯?” 陈登鸣双眼眯起,“何出此言?” 噬魂宗假丹忐忑道,“除了我噬魂宗修士,很少有修士使用引魂幡,尤其是您这种实力的金丹大修,而且您使用的引魂幡,应是我宗何立的,我曾与何师兄相交甚笃。 除此之外,从您的洞府中,方才飞出去的几人,体型都与您一般无二,我也现在看到您才恍然清楚,可惜,可惜” 他说着,摇头懊悔不已,若是早就瞧出是长寿道子在此,他是绝对一刻也不敢多留的。 “原来如此” 陈登鸣恍然,暗道此人也是观察得细致入微,可惜是敌非友,他并不会放过此人,还要好生炮制审问,否则以此人心智,未必就好撬开嘴巴。 半盏茶后。 陈登鸣审问出了想要知道的讯息,几位噬魂宗修士的神魂也都已是被折磨得濒临崩溃。 “这几人,竟都只是噬魂宗的先遣斥候” 将几只神魂击溃装入伏灵瓶后,陈登鸣快速打扫完战场,而后拿出传音玉符,以战时联系的方式,通知驻守边城的同盟修士这一危急信息。 消息传出后,他不再迟疑,心情沉重返回洞窟,迅速将还处于沉睡状态中的小阵灵装入魂屋,而后立即撤了阵法离去。 通过噬魂宗修士的交代,他已是得知,噬魂宗噬魂老祖即将再度卷土重来,强驻边城。 这次东、南两域,将很难再有势力阻止其夺走边城。 盖因各大宗门都已是自顾不暇,天魔以及五行剑君随时都可能出手。 东、南两域中,莫说是没有化神修士的宗门,便是如长寿宗这等有化神坐镇的宗门,都已是在寻找退路。 除了蜀剑阁以及五行遁宗,又有什么势力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风头,去阻止元婴后期的噬魂老祖。 然而即便是这两宗,到了如今这等形势严峻的地步,只怕都不会再轻举妄动。 故而,边城是必然要丢了,陈登鸣如今也只希望那镇守边城的同盟修士首领不要犯傻,最好迅速带队离去。 至于更多,在如今这个时刻,他也已无法相助,战争从不是逞个人英雄的时候。 “先藏身起来,避开噬魂老祖的风头,观察形势,所幸今日分身就要彻底走秘道离开四域了” 陈登鸣一路疾驰,遁入堕落绝地之内藏匿。 半个时辰之后。 堕落绝地秘道尽头处,淡淡的蓝色雾气四处飘荡。 四周林子的植木逐渐也变得稀少。 陈登鸣分身早已嗅到了海水的气息,隐隐听到了远处宛如海浪潮汐般的声响。 与分身心神相联的陈登鸣心中微喜,知道一个多月来的努力,如今终于是收获了回报。 倏然,分身脚步一顿,目光机警看向淡淡雾气中出现的几道黑影轮廓。 走近一看,便看到几道身穿法袍扎着道髻的修士身影,僵立在淡淡雾气中,周遭地面还有不少破碎的手臂、头颅等凝为了黑色结晶体般的尸体残骸。 “三个都是假丹甚至金丹修士” 陈登鸣分身脸色微变,看向几道完好无损身上散发出淡淡威压的黑色修士雕塑。 这些人显然都是招惹了森罗,而且看样子似乎才死了没多久,因为地面上还残留有受到大力冲击后留下的坑痕。 若是年岁过长,这些坑痕也必然会逐渐被掩盖。 陈登鸣看到这里,神色古怪。 上次他就引出了森罗子嗣,这些人,不会恰好也都是在那个时候进入堕落绝地,为他背了黑锅吧? 陈登鸣心念一动,操控分身上前摸尸。 然而这些尸体无论是肉身还是衣物装饰,均已被森罗子嗣的那种诡异力量凝为了晶体状态,身上物品抠都抠不下来,无法确定这些人的身份。 “应该都是域外修士先留着他们的尸体,日后若是撞上他们的同门,告知一声,也算是一桩善缘。” 陈登鸣心中暗道,没有强行破坏这些人的尸体。 又过了一个时辰,陈登鸣另外两大天仙分身也齐齐破开雾气而来。 三大分身齐聚,随着远处陈登鸣心念一动,迅速向着海浪声传来的方位而去。 与此同时。 边城内,人人自危。 不少灵光飞出城内,混杂着几艘载着不少修士的灵舟,仓促飞到城墙外,匆匆离去。 还有些修士则留在城内,不愿离去,护城大阵启动后逐渐升起,宛如倒扣的海碗将整个城市守住。 边城外的平原上,一阵阵乌黑的云涌来,将原本干净的天空污染了,甚至逐渐将大部分落日夕阳的光线都遮掩了,令天黑得更快。 瞑江水天一线之处,密密布满了黑沉沉的乌云,发出宛如鬼哭狼嚎的声音。 仔细一看,那又哪里是乌云,分明就是成千上万密密麻麻如蝗虫般的阴魂大军。 八艘鼓满灵盾的巨型灵舟,在瞑江天边的水平线上出现。 灵舟上狰狞的一杆杆巨型引魂幡内,无数阴魂构成一张张恶鬼面庞,令人生畏。 噬魂宗的攻城大部队,终于在此刻出现了。 边城内,哗然声四起。 眼见噬魂宗竟真的这么快就出现了,而且阵仗如此惊人,无数目睹之人只感到喉焦舌燥,紧张的情绪攫抓着每一个人的心。 “麻烦了啊!边城这次真要丢了,这难道是要封了我长寿宗的后路?就算我日后要带人离开,也得先摆脱噬魂宗的眼线和封锁” 陈登鸣施展天眼通,暗中紧密关注着浩浩荡荡杀来的噬魂宗修士大军,眉头紧皱,感到棘手。 西域魔修这一棋,简直就是杀龙绝后啊。 他观察了一阵,眼见噬魂宗内飞出一道黑衣老者身影,灵威惊人,飞向他之前的洞窟附近,心中一紧。 “噬魂老祖!” 他迅速起身,继续往堕落绝地秘道的方向深入靠近过去。 此时,三大分身也都已彻底走出了淡淡雾气的范围,看到了一片宛如弯曲着的臂肘般的海湾。 远处的高山,近处的椰林与沙滩,在夕阳光下好似剪影般的轮廓分明。 海滩上,星星点点、千姿百态的贝壳,在潮起潮落温柔的细浪中闪烁着光。 陈登鸣通过分身的视角,尚且是首次在修仙界看到大海。 哪怕此时看到的仅仅只是一个小海湾,一时也只觉这片宁静的小海湾,仿佛就能避开另一头来自噬魂宗和西北两域狂风暴雨般的危机,萌生出一种千辛万苦寻觅到避风港湾的感动。 不过就在这时,远方山上道道闪烁的灵光与一阵磅礴威压,顿时引起了他的警惕 今天从省外回来了,明天无偿加更,求个月票 (本章完) 268:真龙?阎罗催命,无常索魂!(求月票) 远处传来的片片灵光与磅礴威压,顿时也引起了陈登鸣的注意,他心神一直与分身保持密切联系,正欲耗费天仙道力施展天眼通观察,倏然只觉心灵战栗,浑身一僵,仿佛被某个强横生物盯上,感到强烈不安。 还好,这种感觉只局限在分身身上,并没有如昔日噬魂老祖的索魂箭一般,直接就要锁定他的本尊神魂。 过了片刻,这种被盯上的感觉消失了。 一声摄人心魄的苍莽深沉龙吟声,骤地从远处传来,宛如卷起了一阵狂风与云雾,震得海浪更为汹涌,沙滩上的沙砾似乎都在震颤蹦跃,令人内心发悸。 “龙!?” 陈登鸣惊愕,控制三大分身从三个角度观察到,一头浑身遍布青褐色鳞片的庞然大物,从远处山峦上的云雾中滑翔般飞掠而过。 它没有生翼,头特别巨大,顶上有两只如羚羊的小角,颈部还长着一蓬鲜艳发光的鬃毛,从两边垂下,金眼大如灯笼,口下生满针刺般的短须。 但见其修长如巨蟒般的身躯下,是三只于云中若隐若现的巨爪,闪烁森然寒光,之前远远闪烁的片片灵光,竟就是其身上鳞片反射的光芒。 这头充满神秘强悍气息的庞然大物,以一种食物链顶端生物般高傲的姿态,从远处山峰云雾间掠走,裹挟起极其强烈的风云呼啸声。 一端修长身躯蜿蜒着缓缓离开山间,一端身躯逐渐深入云雾深处,直接将陈登鸣震住了。 “这难道真是龙?气息给我的感觉,简直比元婴真君还要恐怖竟然还不屑搭理我” 陈登鸣远远看着那庞然大物离去,哪怕是分身体验,心脏也怦怦跳。 很想派分身作死去试探试探,又怕这种神秘生物也有什么恐怖的能力,可直接分身‘网线’爬过来打他本尊,隔山打牛,那可就是真的作死了。 现在不屑搭理他,可能是认为他的几大分身还不够资格被选为口粮。 “传闻蛇千年生角,龙千年生翼这家伙还没生翼,应该也还好,可能没到化神那种层次。” 陈登鸣心里悄悄鄙夷一番,当即吩咐三道分身从三个方向飞出去,沿着海岸低调探索周边地区的具体状况。 走出堕落绝地后,他还有一张初祖给予的东仙海海图,比较类似北灵宗的北灵海海图,只不过不具备实时更新的功能。 只是记载了多年来,代代长寿宗的老祖在东仙海上发现的无人占据的仙岛福地等讯息状况。 他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迅速确定记载的三十多个仙岛福地的具体状况,从中找出未来适合作为长寿宗海域分宗的福地。 不过东仙海整个海域极广,面积近乎相当于大半个四域。 要想从如此广大海域范围中彻底实地观察完三十多处仙岛福地,初步估计,也得耗费至少两个月的时间。 三大分身飞出去没多久,其中一道分身便观察到了奇异的一幕,立即屏息降落下去,隔着远远距离观察。 便见前方耸天的悬崖从三面而立,壁陡如刀砍斧削,岩壁上披满绿绒毯似的青苔。 之前那头足有数十丈长的庞然龙形生物气息摄人,此时正身躯如巨蛇盘在悬崖上,充满金黄色的威严竖瞳俯瞰下方山谷。 只见山谷中此刻竟已是跪满了人,唯有当首几人是保持着鞠躬的恭敬状态。 分身仔细一看,这些人的穿着分明就与化作黑色冰晶死在堕落绝地内的那些修士一般无二,仿佛是同一伙人。 此时,这些人全都似臣服于龙形生物的威严之下,正在朝拜。 “吼——” 骤然,一声震散云雾的龙吟声在满山满谷回响,摄人心魄。 与此同时,山谷内所有正在朝拜的修士齐刷刷转首看向了分身所在的方位。 “什么情况” 陈登鸣惊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让分身立即逃遁,山谷中数十上百修士便散发出强烈灵威,腾飞而起,浩浩荡荡向分身的位置飞去。 其中当首的两位修士,更是散发出强烈的金丹灵威,神识锁定了分身。 陈登鸣立即吩咐分身逃遁。 一道冰冷神识传来。 “站住!外来人,你莫非是从堕落绝地的另一端走来之人?告诉我,那边发生了什么?为何森罗在躁动。” 陈登鸣心中一动,意念控制分身传音道。 “你们先停止追击,我再告诉你们那边的情况。” 此言一出,对面追击而来的一群修士果真也放缓了追击速度,冷冷注视着分身。 陈登鸣也是有意与这些四域外的修士沟通,提前了解东仙海的情况。 如今既然难得有机会双方好好谈谈,自然也比动手要好得多。 当即控制分身传音道,“我们另一端正在发生战争,我是从那边跑过来的,至于森罗为何躁动,我也是不知,可能是有人招惹了它吧” 这话语说到最后,陈登鸣略感心虚。 森罗可就是被他惊动的,大概率是已造成了对方好几人伤亡。 眼见对方一行人仿佛正在沉思交流,眼神时而看向他,皱眉中带着审视,陈登鸣控制分身主动发问道。 “你们又是谁?与那条龙是什么关系?我刚刚在堕落绝地里碰到几个与你们衣着相当的人,那是你们的人吗?” 分身才传音过去,突然对面两大金丹包括七八个筑基修士齐齐冲杀袭来,面色不善。 “拿下这个外来人献祭给圣龙!” “屮!” 陈登鸣低骂一声,这伙人不讲武德,才从他这问出讯息,却不回答他的问题,突然就下黑手袭击,还要将他献祭。 他连忙吩咐分身往回逃。 可惜,分身毕竟是只有假丹实力,完全不会是两位金丹修士的对手,很快就被追上。 陈登鸣无奈,唯有舍弃分身,令分身自爆,给对方尝点儿甜头。 岂料这一分身自爆后,那盘踞在山体悬崖上的巨龙再度发出龙吟提醒。 很快,陈登鸣的另两道分身也均被发现,惨遭这一群神秘修士追杀。 “这可恨的恶龙” 陈登鸣这时也明白了,这龙形生物之前盯上了他,却又放过他,不是真的打算放过他,而是压根不屑动手对付他,反倒招呼这一群服从于畜生的畜生不如的家伙拿下他。 半个时辰后。 陈登鸣仅有一个分身顺利逃出了追杀。 但这一个分身,也因急剧调动丹力飞行而损耗了不少心力恢复,未来可存在的时间大幅锐减,也许再过四五天,也就会自行瓦解了。 “这群疯子真可恨,没仇没怨的竟然就要对我动手目的是什么?就为了取悦那头畜生?” 堕落绝地内的阴森林子中,陈登鸣脸色颇为难看。 没想到三大分身才走出堕落绝地,就已经折损了两员,而且还死得是莫名其妙。 若是那一群神秘的侍奉龙形生物的修士如此不友好的话,接下来他派遣分身搜寻福地的计划,也可能要受到影响,更别提将来还要带一批宗门的人离开四域。 “这情况,要与噬魂宗入侵边城的消息一起,立即汇报宗门,真是奇怪,之前两位师叔也没说离开堕落绝地后,会有这么一批神秘修士挡路,难道是近数十年才迁徙过来的势力?” 陈登鸣心中疑惑,正要拿出阵盘布置小传音阵,突然又感到一阵心悸,隐隐有种仿佛心神被遥遥锁定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曾经被噬魂老祖以千里锁魂之法锁定时,即是诞生了这种惊悚的心悸感。 现在竟又诞生了这种奇异感觉。 “道,道友,小心我们被上次那老怪盯上了” 这时,魂屋内的小阵灵也被惊动,突然传音提醒。 陈登鸣一惊,立即查看魂屋内已从突破中惊醒过来的小阵灵,“你这次也被盯上了?” “嗯奴,奴家感觉这次他,他主要是以奴家的气息为锁定目标,很,很难受” 小阵灵气息一阵虚浮,仿佛从突破中被惊醒导致突破后的境界也不稳定,娇躯时明时暗,薄如蝉翼的纱衣下,纤幼的小蛮腰与粉臂玉哫,均是妙相纷呈。 陈登鸣此时也没心情欣赏眼前美景,一听这次噬魂老祖盯上的竟主要是小阵灵,不由心弦紧绷。 “不,不好了,道,道友,他正在确定奴家的方位,你快,快做好准备” 这时,小阵灵惊呼提醒。 陈登鸣亦是感觉心神警兆狂鸣,有种头皮发麻的可怕感觉,皮肤都如针刺般发痛,心灵感应到一股邪恶的力量侵入而来。 “屮!这出门在外,进一步凶恶,退一步凶险,两头挨打!” 陈登鸣心脏狂跳,此时也没时间思索是怎么会被盯上的,更不敢有丝毫侥幸心理,立即纵身迅速飞起,保持一种低空状态,径直往堕落绝地深处飞去,脑海则电光石火般思绪电转,强行镇定思考对策。 现在肯定是不能往堕落绝地外逃的,那简直是自投罗网。 但堕落绝地内,也并非就安全了,噬魂老祖这种存在,可是玩鬼的专家,自身又是元婴老怪,进出堕落绝地跟玩一样。 想要摆脱这种存在的追击,唯有借助其他外部因素,靠他自身的力量去硬拼,是根本行不通的。 “一旦他真的追进来,我似乎也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条路可以走” 陈登鸣精神紧绷,此时脑子里只想到两种非常冒险的方案。 与此同时。 瞑江,之前陈登鸣居住过一段时间的洞窟内,一位身穿黑袍手执乌木杖的老者伫立在洞窟内,正手中紧握一片从洞窟内截取出的石片,按贴眉心印堂处,运聚精神,以这沾染有纯净魂力的石床一角默察追踪远处的纯净魂体。 片晌后,他拿开石片,双目开阖间精芒隐露,苍老的嘴角掀起一丝冰冷嘲弄的笑意。 “两只小老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本老祖的追踪? 堕落绝地对本老祖而言,不过是随时可进可出的婊子烂地。” 他豁然转身,身影幻化出道道鬼影掠出石窟,扩散出强烈惊人的灵威,直奔堕落绝地而去,一颗早已冰冷多年的心,此时却逐渐滚烫炙热起来。 连他也没想到,竟然在追查失踪弟子时,发现长寿道子这只小老鼠的踪迹。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在这只小老鼠的鼠窝内,居然捕捉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故人气息,那一抹曾经令他魂牵梦绕也得不到的气息。 “这可真是有趣啊,薛甄,时隔这么多年,我本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还能再以这种特殊的方式相遇,看来你我缘分非浅” 狂风扑面,噬魂老祖微笑奇异,身影恍如一道黑云,刹那越过瞑江,直奔堕落绝地之内。 堕落绝地中,正在潜逃的陈登鸣心神悸动,心胸抑压。 脑海陡然浮现出现一个非常鲜明的形象:一位身穿黑袍,手执乌木杖形相尊贵的老者,正目射奇光,嘴角带着一丝冰冷嘲弄的微笑,正凝视自己,手上握着一片石片。 眨眼间,这形象消失了,仿佛宣告对方已经来了,已经盯上他了,他逃不掉了。 陈登鸣心脏仿佛漏了半拍,浑身寒毛倒竖,冷汗刷的冒出来。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在躁动不安,无比压抑。 这是弱小者面对强大生命体的本能恐惧,来自元婴强者的恐怖威慑,置身这种压抑感中,就像面对末日涌现绝望之感。 心智不坚者,刹那都会发疯。 陈登鸣却立即运转天仙道力,心灵晋升到天心境状态,强行摆脱这种心灵上的怯弱惧怕,继续按照原计划遁走。 后方,一股强烈威胁和压迫力,以比他遁速更快的极速,迅猛迫近,宛如阎罗催命,无常索魂,根本无法摆脱过! 陈登鸣大脑快速运转,面色凝重至极,迅速判断出以对方这种追击速度,他很难跨越数千里的距离逃到四域外,借助那龙形生物摆脱对方的追击。 他心头无比沉重,目光骤然看向头顶淡淡飘浮的黑雾 (晚上还有加更!求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269:天仙寿道的最强力量!危急时刻(无条件加更) 老登穿越后修仙界夺命狂飙!试问金丹初期修士,在元婴老怪追击下该如何保命?在线等,挺急的! 这一刻,陈登鸣望向头顶笼罩一方的淡淡黑雾,紧迫却又极度冷静的内心中,冒出的就是这一段吐槽。 他的肾上腺在急速分泌,寒毛耸立。 整个人的身体机能,已是在强烈威胁下进入极度紧张的应急状态,汗水疯狂直冒,内心却又无比冷静,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在这时,他的大脑于心灵力量的作用下,也被发挥到了极致,天眼通霎时捕捉到了五百多里外一道以极快速度,撕裂空气和云雾冲来的身影。 周遭无数细微的讯息,汇成一股可怕的信息流,一股脑的充塞入他的脑海,足以让任何筑基修士脑浆炸裂。 陈登鸣双目蓝光炽烈,迅速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整个人的气息仿佛与天地万物冥合一体,快速承受处理这如洪流般的信息。 大量的信息掌控,令他感觉仿佛成了这一方天地中的主宰。 没有事物能逃离他的敏锐感知,一种强烈的掌控感,涌上心头。 这是真的心灵干预现实,吾心即天心,吾意即天意,吾即是天地的中心! “天道之力” 陈登鸣念头一动,双眼中喷薄出的蓝光倏然化作天仙道力,身前的空气气流仿佛霎时自行避开。 顿时,再毫无任何空气阻力,天仿佛也为他让道。 这正是天仙道力寿道中最深层次的力量——掌控天之力,形成天仙道域。 嗖!!—— 他的身影以远超曾经三倍的急速飞出去,直接遁入上方淡淡的黑雾中。 远处追击的噬魂老祖只觉锁定的猎物突然气息变得很淡,刹那摆脱他的锁定。 若非他还能锁定薛甄的魂力气息,便要就此跟丢。 “长寿宗的天仙道统之力?这长寿道子,竟已掌握了天仙道域的力量?” 噬魂老祖面色陡然凝重,远远察觉到薛甄的魂力气息正加速远离自己的锁魂范围,改向冲向上方的黑雾中,气息变得更淡更混杂,不由皱眉。 “此子倒是大胆,为了摆脱本老祖的追踪,竟敢闯入森罗的地盘真是负隅顽抗” 黑雾之内,掺杂有大量魂飞魄散的魂灵构成的负面残念。 这些残念,都会对他的千里锁魂之力构成障碍与麻烦。 不过好在他已得到沾染有薛甄魂力气息的石片作为媒介。 以此媒介,只要对方不跑出千里范围,都难以摆脱他的锁定。 “逃入森罗领域内,也逃不出本老祖的手掌心!” 噬魂老祖双眼寒意凝结,满头黑发宛如一个个扭曲缠绕在一起的魂灵摇摆惨叫,身影倏然淡化如重重鬼影,骤地再度提速,疾驰追去。 陈登鸣才进入黑雾之中,便于天仙道域的特殊状态中感到有更多新的信息涌来。 黑雾内的信息,掺杂种种邪恶、绝望、怨毒的情绪残念,一霎间充斥满他的脑海,险些撼动他的天心境。 “这些就是传闻中黑雾内能扭曲影响人心灵的邪异力量?看来应都是负面的精神残念” 陈登鸣心中诞生明悟,从流窜进脑海的大量信息中,他敏锐察觉到仍旧没有摆脱噬魂老祖。 对方不再是锁定他的神魂,而是锁定着小阵灵。 “道,道友,你在这里将奴家放下吧,带,带上奴家,你,你,你逃不掉的” 魂屋内,小阵灵传出神念提醒,显然也清楚现在的状况,明明怕得要死,说话都结巴,却还是鼓足勇气让陈登鸣将之放下。 陈登鸣心灵毫无任何波动与犹豫,平静回应。 “若想我们都安然无恙,就不要再多一句废话,你若是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我会毫不犹豫放下你,毕竟我不是圣人。但你是灵儿。” 小阵灵清晰感应到陈登鸣的心迹,挑动她心湖里的一圈圈小微波,尽管在这紧张欲裂的时刻里,心头仍有一阵挥不掉的暖意。 “人有情谊多知己,地有坤德无绝境!” 小阵灵想起对方曾言的这句话,俏脸闪过一丝孺慕,美眸爆闪起前所未有的异彩。 她回想认识陈登鸣这些年来的种种,这坏人固然是曾多番作弄她,但对方的豪情义气亦是不曾作假。 这大抵也是她,一直甘愿成为对方一个小小伴舞侍女的缘由吧。 好吧! 那好吧! 那她这小小舞女,又何必作那更多儿女矫情态,便与之胸中孕养仙侠气,刀上劈出阔天地! 此时,眼见一句话后,小阵灵出奇的安静下来,仿佛犯花痴般的凝望自己。 陈登鸣在这危急关头也不由感到好笑。 他心念一动,双眼蓝色的道力涌出,无形的力量开始汇聚,大片的黑雾开始垂落,飞速变幻,随其心力避开,宛如随心所欲 心意直达之处,但凡处于天空范围的事物,都随天仙道域的力量而变化。 在这种状态和环境下,他的天仙道力以及心力都在急剧消耗,甚至七窍都开始流血,大脑已处于超负荷状态,传来阵阵刺痛眩晕感。 天下万事万物,都讲究均衡之道,哪怕是掌控了天的力量,亦是要为此付出代价。 此刻,陈登鸣便在付出代价,只觉天仙道力急剧缩减,双眼中喷薄出的蓝芒慢慢黯淡下去。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心力不济感,更是袭来。 他正欲暂时退出天仙道域的状态,倏然察觉到不远处的左右两方大量信息流紊乱,黑雾中传来两股危险的信息波动。 “森罗子嗣?” 这绝对是在这片领域中绝对的顶端捕猎者。 如非是处于天仙道域的状态中,陈登鸣还真的很难捕捉到悄无声息好似幽灵般,与黑雾融为一体的森罗子嗣。 他心中一动,想到森罗子嗣眼神不好,似乎完全凭心灵波动和情绪捕捉猎物。 立即强打精神,继续维持天仙道力的状态。 他身躯如与天地融而为一,保持高速飞掠的状态,逐渐接近两股极其危险的气息。 下一刻。 便只觉两股庞大的压力,如同两座大山般从左右倾轧而来,让他都险些喘不过气。 魂屋内,小阵灵亦是彻底收敛任何心灵波动。 陈登鸣瞪着眼睛,竭力控制心灵在天心境,近乎就要忍不住转换人仙道力,进入最高层次的心灵神通——七无绝境! 在他眼前的两侧,有两个轻微而神秘的庞然大物的阴影,悄悄掠过。 仅仅散发出的一丝气息,就令人心神战栗,似要吞噬人的灵魂。 仿佛是一瞬,又似乎是过了十几息。 陈登鸣感觉浑身压力一松,他顺利从这两个庞然大物之间溜走避开了。 它们显然并没有察觉到他这个‘微小’存在,好似两头巨鲸从一条小虾的身旁掠过,不起波澜。 到这一刻,陈登鸣的心力近乎已损耗殆尽,心神困乏,大脑传递的阵阵强烈的眩晕感,更是令他仿佛要昏睡过去。 天仙道力也仅剩最后一成。 他拼尽最后力量,迅速确定了周边安全后,退出天仙道域的特殊状态。 顿时,心神紧绷的那根弦仿佛就此松弛了下来。 他整个人只觉都霎时松懈了,灵神飘飘若仙,仿佛要与突然变得疲惫沉重的肉壳分离,将之抛掉,陷入彻底空白的沉睡状态。 “道,道友,不能睡” 这时,小阵灵的神念传入他的脑海,一股纯净的魂力好似轻柔的一片羽毛,一个柔软的唇印,落在他的心灵之间,抚慰无比疲惫的心神。 陈登鸣心神微颤,精神微微振奋,有所清醒,不由对小阵灵传出神念。 “你刚刚是不是偷偷亲了我一口?感觉挺不错,再来一个。” 小阵灵发梦也没想到陈登鸣竟然直接说出如此露骨的话语,大感吃不消,俏脸霎时通红,红晕浅抹。 “快啊!” 听着催促之音。 小阵灵暗道冤孽,俏脸羞红有增无减,知道这坏人是又开始作恶了,但在这危急关头,也无计可施,唯有再度满足。 随着又一个轻柔如羽毛般的吻。 陈登鸣只觉精神振奋,立即改运转人仙道力。 道道银亮的人仙道力如细微电流,窜遍全身。 他刹那再次进入人仙武道的天人合一状态。 这样的状态,尽管完全比不上天仙道域的层次,比七无绝境的‘无’更是差了不少,却令其气息再次飘渺如与天地合而为一,在眼下的环境中,相对安全,迅速穿过黑雾离去。 没过多久,突然后方传来一阵强烈的魂力波动和亮光,近乎照亮了整片黑雾,也照亮陈登鸣无比冷静的脸庞。 一声压抑不甘怒喝,从后方隐隐传来。 在这怒吼声过后,两道震慑人灵魂的嘶吼声同时爆发。 远处黑雾中,似有无数条黑色触手疯狂舞动,搅动黑雾,发出阵阵宛如冰晶破碎般的瘆人声响以及爆鸣声。 紧接着,四面八方多处方位都隐隐有嘶吼声传来。 好似一片水域突然被搅乱,暗流激涌,一股股强烈的危险从四处浮现,宛如十面埋伏。 陈登鸣屏住呼吸,突然心灵诞生奇异感受,冥冥中,似有一道充满森然的索魂目光,隔着上百里注视了过来。 “小辈,想借森罗子嗣摆脱本老祖?本老祖今日就让你作茧自缚!” 几乎在这刹那间,陈登鸣只感到一股强烈的精神异力隔着上百里冲击而来,好似一道心灵可感的粗大闪电,亮起刺眼的光芒,瞬间击中他的身躯。 陈登鸣顿时感到心神震动剧痛,灵魂仿佛被灼烧般要裂开,脑海轰鸣一片空白。 这一股元婴后期老怪的神识之力,尽管已因距离和黑雾层层削弱,却也令他无比痛苦,唯有依靠人仙道力迅速抵御消弭。 但这伤害,并非最致命的一点,更加致命的是在这刹那间,他宛如整个人被点亮,从原本黑雾中匿踪的状态标记了出来,好似一盏黑暗中的灯火,无比醒目。 霎时间,四周黑雾中涌动的庞然大物,均是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道,道友!快,快快醒醒!快!” 小阵灵焦切的声音似警兆狂鸣 (无条件加更,弥补下之前出门几天,求月票) (本章完) 270:坑害元婴!白毛的绝境 趁着将陈登鸣攻击命中暴露于黑雾中的时机,噬魂老祖迅速逼退身旁两头森罗子嗣,身影气息敛去,刹那化作道道鬼影离去。 正如他所言,堕落绝地内,他是来去自如,只要不深入到森罗领域深处,撞上真正的森罗,或是陷入森罗子嗣的包围中,仅仅几头森罗子嗣,还留不住他。 寻常的森罗子嗣,空有威胁到元婴修士的力量,却存在诸多弱点,例如眼神不大好,体型庞大,攻击手段单一,移速相对较慢等等。 这种层次的生物,对元婴初期修士是威胁,对于噬魂老祖这种元婴后期来说,却也不过如此。 “可惜了薛甄没想到时隔如此悠久岁月再见,本老祖还是无法如愿得到你啊。” 噬魂老祖避开重重黑色触手,内心叹息,得不到的就要毁灭,这向来是他的处事准则。 他即将摆脱森罗子嗣的围堵攻势离去,最后神识向后探去。 这短暂探寻的刹那,他不由愣住。 只觉不远处之前那长寿道子所在的方位,除了数头纷纷那拥至扑去的森罗子嗣,竟毫无任何那长寿道子的气息,连魂力、精神,都齐齐诡异消失了。 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小阵灵薛甄的魂体波动。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灭了?” 噬魂老祖顿时惊愕无比,立即取出之前从石窟内得到的石片贴至额前,收摄心神,专心一志,通过魂力感应。 在他如此专注的感应中,只要薛甄还处于千里范围,就不可能有一点魂力漏出他的感应。 可即便如此,他仍旧是感应不到长寿道子以及薛甄的存在。 在他如此依靠媒介索魂的状态下,还无法找到那二人,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二者都已形神俱灭了。 这一愣神之际,突然心中传来的一阵强烈心悸。 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充斥全身。 四周黑雾好似瞬间成了一堵堵铁墙,气机密布,浩瀚的力量,在空气中弥漫。 “森罗本尊!?” 噬魂老祖头皮顿时发紧,汗毛乍立,脑海隐隐像看到一双模糊森冷的眼瞳,从黑雾中微微睁开了一道缝隙…… “轰!” 他整个人如灵魂冻结,强如他的神识神魂在这一刻也似凝固,思维陷入一片空白。 四周的由无数负面残念构成的邪恶黑雾,瞬间成了一张恐怖、浩瀚如网般的场域,将他包围。 与这张网相衔接的,是黑雾深处,一道远比所有森罗子嗣都要还要庞大的身影。 它仿佛就是黑雾本身,是散发或者吸引黑雾汇聚的空中巨兽,身躯探出无数如触手般的阴影,在四周舞动,散播邪光,使得四周都是躁动不安,隐隐可听到无数负面残念的尖叫哀嚎。 “嗖嗖!——” 黑雾涌动,倏然无数漆黑触手以电光般的急速,冲击绞向噬魂老祖。 这些触手一动,仿佛整片笼罩堕落绝地上空的黑雾都在急剧幻动。 大片黑雾倏然随触手绞动急旋,成一串串尖锥形的气雾。 “咻!!” 一道裹挟黑雾的触手倏然被高速掠过的箭光撕裂成两半。 箭身压缩的空气甚至形成一道强烈的激波,在黑雾中贯穿出一道数十丈长的痕迹。 噬魂老祖疯狂开弓,道道箭矢宛如天穹裂开的极光从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射断大量触手。 然而无济于事。 黑雾翻涌聚拢间,就会形成更多的触手,密密麻麻,仿佛根本除去不尽。 一个没察觉,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模糊的触手,狠狠轰在噬魂老祖的后背。 他体外法袍瞬间构筑的防护,好似完全无用,触手如无视物理层面的防御,直接穿透他的胸口,骤地凝实。 一股非凡体可抗御的澎湃惊人力量,似要将他炸成粉末,不留丁点痕迹。 “哇!” 一口鲜血从噬魂老祖口中吐出,他后背明显凹陷,前胸带出一蓬鲜血,一身法袍也霎时被狂暴的力量炸碎。 但这还没完,触手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播散邪恶而强烈的精神异力,直奔他的神魂以及体内元婴。 “啊!!——滚开!” 一声惊恐凄厉的怒嚎,伴随无比澎湃惊人的力量波纹,陡然从噬魂老祖体内凝聚爆发。 霎时间,黑暗中可清晰看到,其体内丹田中,一道闪烁璀璨灵光宛如婴儿版噬魂老祖的影子浮现,播散着令人战栗的灵威。 噬魂老祖与森罗本尊激战的过程,陈登鸣完全没有丝毫察觉。 在数十息前,面临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森罗子嗣,他不得已,唯有进入七无绝境的状态,神魂提前便已进入了无的状态,无形无质,不存一念,不作一想。 那一刹,他自身包括身上所携带之物俱是进入‘无’的层次,唯有心灵的力量和波动还有迹可循。 进入七无绝境的状态后,数头蜂拥而来的森罗子嗣也失去了他的踪迹,围拢在原地茫然搜寻,却一无所获。 而被动静惊醒的森罗本尊,更是在苏醒的刹那,直接将矛头直指向了即将逃脱的噬魂老祖。 也正印了噬魂老祖自己所言——偷鸡不成蚀把米。 原本其对陈登鸣的攻势奏效后,陈登鸣的确将沦为牺牲品,被诸多森罗子嗣撕碎。 哪怕森罗本尊苏醒,第一时间盯上的也是最为醒目的陈登鸣。 元婴老怪的算计,几乎天衣无缝。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噬魂老祖唯独就算漏了一点,那就是陈登鸣身兼两大道统,还掌握有‘七无绝境’这一人仙武道神通的心灵秘技。 此时,噬魂老祖也真正算是自食其果,被森罗本尊强横的力量以及无尽黑雾牢牢锁住包裹,堂堂元婴后期老怪,便要被森罗浩瀚的力量击毙。 处于七无绝境状态中的陈登鸣则如一叶轻舟,无论波涛如何汹涌,总能在波浪上任意遨游,黑雾无法侵袭到他。 但七无绝境的状态,亦是需要损耗心力与人仙道力。 且‘无’的状态,也代表就此无想无念,甚至本人都忘记了自身的存在,最终与无融为一体,成为了虚无的一部分。 这是极其危险的状态,也是陈登鸣被逼到绝境后,不得已而为之的最后底牌,几乎是抱了与噬魂老祖同归于尽的决心。 曾经,在人仙古殿内,陈登鸣以七无绝境蒙蔽过煞星东方化远的元婴分神,最终心力损耗殆尽,心神从肉壳中苏醒过来。 那是因有人仙古殿的奇异保护力量庇护心神,援助引导他的心神回归肉壳之内,从而顺利从‘无’的状态中苏醒。 但如今这一刻,陈登鸣却再无人仙古殿庇护,心力一旦损耗殆尽,便如无源之水,无根之木,真正进入‘无心’的状态。 进入七无绝境之人,之所以还能从无的状态苏醒,便是因还有‘心’的存在。 心若在,人便存在,即可苏醒。 心若也化作为‘无’,在没有真正彻底弄懂这一层飘渺的‘无心’境界时,人也将随‘无心’而化为虚无,彻底消失。 这一危险境地,如今除了处于魂屋内的小阵灵以及处于引魂幡内的祝寻之外,根本无人得知。 而后者虽是察觉到危险,却受限于智力不高,在引魂幡内焦切急躁却也无计可施。 前者则只感到正在唤醒陈登鸣的过程中,突然被其心灵神识的力量包围。 下一瞬,仿佛置身在了一片空空荡荡的空白世界中。 四周飘荡的黑雾、袭来的森罗子嗣、噬魂老祖等等,全都消失了。 连整个天地包括陈登鸣都消失了,好似刹那只剩她一人,置身在一片空白的毫无意义的世界,无论如何呼唤都无人回应 甚至随着时间推移,连她自己感觉也仿佛要融入了一片空白之中,大脑都逐渐陷入一片空白的状态,快要忘记自己是谁,要干什么,又身处何处 这是也要随着‘无’的状态,一同沦为‘无’的一员。 作为人仙心灵道的神通,七无绝境依循的根本理论便是——吾心在,天地在,吾心为天地中心,吾心不在,则天地不在,万物不存,心无天地万物无! 此时此刻,连小阵灵都要随着陈登鸣一起化为虚无,已忘记了再呼唤,不明白呼唤的意义何在,脑海一片空白。 … 就在这同时,堕落绝地上空的黑雾内,一声冗长惨嚎爆发过后,宛如沉雷般的轰鸣爆响,远远传荡开。 一道发光的箭矢撕裂黑雾,电撤出堕落绝地的范围。 仔细一看那箭矢,竟似是噬魂老祖的元婴所化。 这元婴老怪,竟为了脱困,不惜舍弃肉身,以自身元婴化箭,自己将自己射出森罗领域的范畴。 这一招确实够绝! 道道森罗触手皆被凌厉集中的元婴之箭撕裂。 更多新凝聚出的触手还未来得及形成合围之势,根本无法阻拦速度迅猛惊人的由元婴所凝聚的箭矢,只能任由扬长而去。 顿时间,高空中仿佛响彻起了一声只有魂灵才能听到的怒吼声,震慑得整片堕落绝地内栖息的鬼祟皆是瑟瑟发抖,顶礼膜拜。 “呼呼呼——” 宛如山呼海啸般的诡异声响,在疯狂涌动翻卷的黑雾中席卷着,逐渐伴随无数触手回缩而收拢。 陈登鸣的心力彻底消耗殆尽,整个人也彻底化为了‘无’的状态。 连被其裹挟的小阵灵以及鬼佬祝寻等所有身上事物,都随之化为了一片空无。 仿佛空气一般,随着黑雾与回缩的一根吸盘状触手,一起掠入了黑雾上方宛如巨型浮空岛屿般的森罗本尊体内。 就好似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被一头庞大的巨鲸混合海水吞入了腹中,掀不起丝毫涟漪。 长寿宗。 鹤盈玉突然只觉心脏宛如漏了一拍,身前凝聚的丹火霎时紊乱。 ‘啪’地一声,火花四溅! 丹火中炼制的法器就此报废! 然而此时,鹤盈玉已顾不得这辛苦炼制的法器报废,突然起身站起,秀眉紧蹙眼神惊悸,看向手中黯淡的鬼玉镯。 “师弟!” 鬼玉镯雌雄各一支,任何一支玉镯若是受损,另一支都会同时受损。 然而,此时她手中的雌镯只是黯淡,并未受损,似代表雄镯也并未受损,但此时状态显然也绝对不会好。 更遑论她与陈登鸣一起修炼多年,早已是互相心灵交感,如今心神悸动,只怕是陈登鸣出了什么意外。 鹤盈玉强自镇定下来,顾不得收拾残局以及梳妆打扮,迅速离开洞府,要去求见老祖求助。 小半盏茶前。 东域边城。 随着八艘噬魂宗灵舟以及大批噬魂宗修士大军齐至,整个边城的护城大阵也是在噬魂宗此次随行的两大金丹长老带头围攻下岌岌可危。 阵阵宛如石山倾塌的震耳轰鸣声远远传开。 经曾经化龙宗重筑后更为稳固的护城大阵亦是频频波动,遭受到强烈攻势之处,爆发出一圈圈激烈的灵气波纹。 边城之内,一道道修士惊惶的面孔窜动着,望着那阵外铺天盖地的阴魂以及噬魂宗修士凶恶的嘴脸,一种绝望的氛围逐渐弥漫扩散开来。 有人已经在低低啜泣起来,央求道。 “天灵灵,地灵灵,漫天仙佛显显灵,就放过我和爹爹这一次吧,这一次后,我们再也不会来这破地方了,还有还有,保佑芸姨。” 人群中,一名娇俏女子神色惊恐而又企求喃喃着,目光时而看向空中飘浮的一道浑身散发微光的女子身影。 “哎!雪儿” 女子身旁,一名容颜略显苍老的汉子神色复杂苦涩,揽住女子的肩膀,嘴唇蠕动,思考是否要现在将女儿的身份说开,告知那空中的金丹大修,所谓的芸姨,其实就是她娘。 这汉子,赫然就是昔日陈登鸣的邻居——李荣。 “准备启动宗魂幡!” 边城外的半空中,一名山羊胡的噬魂宗金丹长老发出高声长啸提醒。 顿时,八艘灵舟飞至护城大阵之前按,舟上由无数阴魂构成的八面宗魂幡猎猎翻卷,凝聚成八尊巨大狰狞的鬼面,憎恶凶恶的龇牙咧嘴,便要横冲出幡体,直轰护城大阵。 却在此时,一股浩瀚恐怖如汪洋般的摄人气息,倏从几乎将边城三面环绕的堕落绝地内弥漫而出,霎时笼罩了整片战场以及边城。 这种浩瀚深邃镇压天地般的可怕气势,简直比元婴真君散发出的威压还要恐怖得多。 一经扩散,便令战场中无数修士受到震慑,全身紧绷,脑海嗡鸣,两眼发呆。 “这是什么” 两大噬魂宗金丹长老,俱是只觉浑身直冒寒气,两眼呆滞惊恐看向堕落绝地的方位,便看到毕生难忘的惊人一幕。 只见远处堕落绝地的黑雾好似疾驰的乌云低低的压着摇撼的树梢,在涌流翻滚,仿佛连城铁块般的一大片,从三个方位连在一起,铁笼一样把边城围困在内。 昏天黑地! 天昏地暗! 一条条好似黑色龙卷般的触手状黑雾,在那里疯狂舞动,像是一群黑色的疯狂的巨龙,要把大地吞噬。 而在那无数龙卷般的恐怖触手中,一道熟悉的强横气息就好似飓风中苦苦挣扎一盏灯火,剧烈摇晃。 “老祖!!” “是老祖!” 两大噬魂宗金丹以及无数噬魂宗修士全都骇然惊呼,认出那在无尽黑雾中挣扎的气息,乃是噬魂老祖。 却在他们认出的刹那,大量触手般的黑雾好似条条巨龙,猛地吼叫一声,将太阳吞没了。 瞬间噬魂老祖的身影被淹没了,消失了。 过了好半晌,一声凄厉冗长的惨叫才远远传开,一道微弱的影子疾驰撕裂黑雾,瞬间远走消失,摇曳无踪。 无数噬魂宗修士宛如当头被淋了一盆冷水,从头顶凉透到了脚脖子,脑袋嗡地胀得斗大,原本高涨的士气刹那熄灭,犹如天塌! 边城内,不少修士亦是注意到了这一状况,纷纷哗然惊呼出声。 正在祈求的李雪呆愣半晌,俏脸上陡然浮现无比兴奋的红晕,搂住一旁同样惊愕的李荣,欢呼雀跃道。 “耶!爹爹!我们可能有救了,漫天仙佛显灵了” 李荣亦是入坠梦中,神情有些恍惚,这种蹊跷的事情,他居然都遇到了。 看来他老李,是命不该绝,天生就有大气运之人啊。 曾经堂兄李岳叛变,他都逃过一劫,如今又是……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想起曾经结交的那位故友陈明。 “莫非是我那邻居,如今天骄的陈白毛,他的气运在眷顾我老李?” (本章完) 271:上苍之眼!绝地中的流浪(求月票) 长寿宗,道统之地,天仙殿前的香炉之中,一根为陈登鸣点燃的长寿香如今却香火黯淡,仅有少许香气一缕缕飞出,俨然似快要熄灭的模样。 三祖苏颜焰神色凝重盯着长寿香,旋即看向天仙殿内,恭敬道。 “师尊,陈师侄如今的状况该如何才能化解?根据边城那边的情报,陈师侄很可能遭受到噬魂老祖追击,陷入危险。 但情报表示,噬魂老祖可能与那森罗也有过交手,不知陈师侄是否会卷入其中” 天仙殿内,一抹青蓝色的天仙道力从殿顶垂落下来,逐渐凝聚成一道通体闪烁青蓝光的男子面庞。 他视线激涌出蓝色光束,笼罩香炉中的长寿香上。 凭着香中属于陈登鸣的那一丝魂力,判断陈登鸣如今的状态。 一股浩大无垠宛如苍茫天穹般的力量波,在他体内酝酿,从他宛如鹰隼般的双眼中掠过。 苍茫天穹之下,仿佛任何事物都逃不过他的双眼锁定。 这赫然是天眼通更进一步的能力——上苍之眼! 此时,在上苍之眼的关注下,初祖凭着陈登鸣留在长寿香内的分神魂力作为媒介,迅速锁定了陈登鸣所在的位置。 一幕宛如云雾般的画面,呈现在香炉长寿香的上方,所映照出的画面,赫然便是东域极东堕落绝地的景象。 画面继续延伸,直接到了一片片黑雾之中,映照出黑雾深处一个体型无比庞大宛如浮空岛般的诡异生物身躯。 但见这生物浑身遍布好似环形坑般的坑坑洼洼。 体表外壳如同某种胶质,坑洼中遍布黑色细长的体毛,浑身散发出阴冷森然的邪光。 哪怕是处于上苍之眼的视角,也只能在画面中呈现这诡异生物的部分体表,以至于画面中好似出现的是一块巨大的黑色陆地的一片区域。 “森罗本尊的身体!?” 苏颜焰俏脸微微色变。 “道子的分神魂力指向这里但在这里,他的魂力气息消失了,甚至长寿香内的分神魂力也有逐渐削弱淡化的迹象,正在莫名消散” 初祖语气带着一丝奇异。 这种奇怪的状况,他这数千年来都没有遭遇过,以他的丰富阅历,竟都一时不知陈登鸣究竟遭遇了什么,难以对症下药。 不过以他数千年的智慧判断分析,有多达十几种或许是能解决现状的方式。 哪怕不正确,如今这种状况,也总归可以一个一个尝试,或许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他的分神魂力也在消散,可能本身的情况更糟糕,或许已被森罗吞噬,也或许是心力不济陷入了昏迷,但并没有第一时间死亡,就还有补救的机会。” 初祖凝神沉思道,“现今之计,唯有先稳固分神魂力,通过分神魂力反哺其本尊。 其次通过分神遥感他的心灵,与他心灵交感,将他唤醒 最后最坏的办法,便是将他的魂体,通过长寿香借天仙道力抽回” 苏颜焰闻言秀眉紧蹙,将陈登鸣的魂力收回,便意味着舍弃其肉身。 那将是最糟糕的选择。 纵然日后为陈登鸣寻找到合适的肉身,其潜力也将极大受损。 只因一个人的肉身乃是其精气神中最重要、最根本的‘精’的一部分。 寻常凡人即便是互换鲜血以及器官肢体,都会出现极强的排异现象,也就莫说是更换身体了。 不错,更换身体,可能反而是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但精气神三元上的排异,也将导致未来成就有限,甚至就此止步。 故而一根长寿香,只能在危急关头救人一命,有再生活下去的机会,却也将折损未来。 “颜焰,你去将鹤盈玉带进来,若是这世间还有与道子血脉相关之人,那是最好,一并带来。 事后你也做好准备,去边城吧” 这时,初祖的声音打断苏颜焰的沉思。 苏颜焰惊异,“师尊,这么快?” 初祖脸容平静道,“天仙道统最高的奥义便是天意,天意莫测,天意难违 琢磨天意,顺天而为,是我们得道统者最终的追求 我已观测出未来些许天意,天道宗都将有大劫,要早作准备了” 苏颜焰娇躯微颤,内心震撼。 天道宗比长寿宗还要强大,尤其是曲神宗此人,得天灵根以及天仙道统之命道,近乎是奉天承运的天命之子。 只要曲神宗不出大问题,天道宗都不会有事,难道四域第一人曲神宗将会发生危险? 虚虚荡荡毫不受力黑暗中。 四处充满阴冷邪恶的压抑氛围。 陈登鸣已不知在‘无’的状态于这种环境中飘荡了多久。 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或者说他已经失去了记忆的必要。 化身为‘无’后,一切都没有意义,包括他自身的存在,更遑论自身之外的诸多事物。 浑浑沌沌,无外无内,无人无我,尽去诸般相,众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无念。 在这种‘空无’的感受,不知持续了多久,时间仿佛也失去了意义,变成了‘无’的一员。 倏然,一点灵光与波动,好似在黑暗的空间中诞生了。 仿佛是一圈涟漪,在平静已久的心湖内荡漾而起。 本没有意义的时间,随着这一圈心湖荡漾的涟漪,又被赋予了新的意义,从无变为了有。 这意味着本是失去波动化为了无的心湖,突然随着这一圈涟漪而重新具备了存在的意义。 心湖在波动,心灵的力量就会再度诞生 … “我是谁” 一个念头,从心湖中诞生。 但见湖水的圈圈涟漪中,逐渐浮现出了一张俊伟面庞,两鬓白发,眸若晨星,一如初见。 “长寿道子……陈白毛……我是陈登鸣” “我在哪儿?” 更多疑问逐渐从心湖中诞生,荡漾起一圈圈涟漪,无念化为一念,一念化为众念。 陈登鸣逐渐从‘无’的状态中拔出心神。 在这一刻,他只觉毫无任何意义的黑暗空间突然多出了光彩。 一些画面在黑暗中浮现,是鹤盈玉纤美修长,腰肢挺直,风姿优雅至无懈可击的身影,一个回眸浅笑,秀发像那道飞的小瀑般垂洒,似令黑暗的世界突然有了光。 “师弟快快醒来” “师姐” 陈登鸣心湖泛起一圈圈更多的涟漪,皆是与鹤盈玉恩爱景象。 这时,他的心湖宛如被注入了大量新生的湖水,生机勃勃,激涌湍动。 与此同时,又一声声仿佛源自心湖深处的呼唤声,传响开来。 “爹爹爹爹” “爹爹,您修仙去了,不要我们了吗?” “爹爹!带我们去修仙界吧,孩儿想要修仙。” 心湖涟漪内,浮现出了陈依然以及陈敬的身影。 “依然,敬儿?” 陈登鸣心头狂震,登时心湖掀起激流大浪。 “道、道道友” 小阵灵的一声呼唤,仿佛近在咫尺,顿时将他的心神从无边黑暗中拉出…… … “灵儿!” 陈登鸣豁然醒转,突然只觉全身上下四处均是传来无比冰寒阴冷的气息,宛如置身在一片冰洋中,寒彻骨髓。 他只觉浑身僵硬无力,精神略感疲惫,唯有心力似恢复了一些,体内天仙道力干涸,人仙道力则还存有不少。 “这是哪里?” 陈登鸣睁开双眼。 只觉眼前尽是一片迷蒙阴冷的黑色雾气,他仿佛躺在一片粘稠的阴冷液体中。 这液体,给他的感觉,竟是与阴泉似有些类似,寒彻骨髓,仿佛要冻结精神灵魂。 陈登鸣脑海中无数思绪电转,最终记起自己是在诸多森罗子嗣来袭之前,进入了七无绝境的状态,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记得了。 “道,道友,我们这是在哪儿?” 这时,胸前魂屋内的小阵灵传出声音。 陈登鸣强打精神,不知周遭危险,他暂时收摄心神,悄声回应。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不过看四周有黑雾,也许是处于堕落绝地上空的黑雾中难道堕落绝地上空还有什么浮空岛? 你记得我们是怎么来这儿的吗?” “不,不记得,我只知道被你的神识包裹后,就突然失忆了” 陈登鸣闻言皱眉,看来小阵灵也是如他所愿,一起进入了‘无’的状态,因此也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当即不再询问,试图从充满粘稠的液体中离开。 因为此时躺在这液体中,身躯竟然逐渐往下陷入进去,仿佛要被吞噬,且神识已经在飞速流失。 这种古怪的状况,令他意识到一旦陷入液体中,只怕结局不会太好。 如今四周尽管也存在灵气,但灵气却极其稀薄,比之前在堕落绝地以及上空黑雾中的灵气还要稀薄得多。 陈登鸣猜测,若还是处于黑雾范围,附近可能就会存在森罗子嗣。 他也不敢贸然催动术法,唯恐大规模吸引来四周的灵气,会惊动森罗子嗣。 所幸昔日凡间所学轻功均是不俗,此时稍稍调动一丝灵气,便纵身从下陷的液体中跃出。 一个提气,便踏水而行,轻功水上漂,时而一个筋斗飞跃出老远,快速掠走,在水面踏出一圈圈涟漪。 如此跑着跑着,陈登鸣只觉压抑的心情也莫名好了不少,苦中作乐,只觉好笑。 他堂堂金丹修士,现在却还像昔日武林中的武夫般,以轻功提气赶路,这算是狼狈还是不忘初心呢? 眼见前方黑雾淡去,隐约似可见黑色的地面,陈登鸣立即纵身快似飙风上岸。 脚步踏在实地的刹那,他松口气。 却感觉双足下踏足的地面,仍旧散发来寒彻骨髓的冷意,且地面不似石质,而是一种胶质,软软的,黏糊糊的。 “这是什么鬼地方?堕落绝地上方怎么有这种地方?难道与森罗本尊相关?” 陈登鸣看向前方黝黑不知通往何处的通道。 只觉阵阵阴风从通道内往外蹿,卷动带来黑雾,阴损得犹如鬼嚎,令人心烦意乱,各种负面情绪滋生。 这里尽管黑色雾气淡薄,却也依旧有着堕落绝地上空黑雾中的那种扭曲人心灵的诡异力量。 陈登鸣眼中银芒闪过,逐渐心灵臻至天人合一的状态,平稳心境。 吸取之前的教训,为节省心力道力,他没有直接进入天心境的状态,而是以自己最为娴熟的天人合一心境抵御阴损残念的侵袭。 他检查身上的物品,都并未遗失。 当即从储物袋中取出补心丹与壮神丹,倒出几粒服用,盘膝炼化,快速恢复。 一刻钟后,陈登鸣感觉心力已经恢复了约莫六成,轻松了不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之前应该是师姐以及依然、敬儿一起心灵交感,将我从无心状态中唤醒” 想到这里,他心中既感暖意,又是一阵后怕。 七无绝境,委实是太危险了。 短暂进入这种境界还好,趁着一念化无念没多久时,让小阵灵将自己唤醒过来,或许还能摆脱危险。 一旦在无念状态持续稍长一点时间,就要进入无心状态了,也就很难再清醒了。 这次幸亏是鹤盈玉以及他那两个凡间子嗣,否则他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还要连累小阵灵和祝寻。 “这笔仇,得算在噬魂老祖这老家伙的身上,先出去,日后我若成元婴,有机会定要报仇” 陈登鸣心中暗道,起身正欲离去。 突然脚步一顿,目露警惕之色看向身后涌动而来的阴冷液体,察觉其中似裹挟有一道散发灵威的影子靠近。 “森罗子嗣?” 他心脏提起,暗道麻烦了,便要掐诀,调动飓风战刀。 “哗——” 那影子却并未浮出水面,而是撞击在水底的岩壁上,仿佛死物般随波逐流,撞击得发出轻微声响。 陈登鸣心中大奇,谨慎探出一丝神识查探。 下一瞬,他双眼一凝,目露不可置信之色,顿时就从天人合一的状态中惊退了出来。 只见阴冷液体中,一道身穿黑袍的老者身影静静漂浮着,浑身散发着淡淡灵威,却已是毫无生机。 对方双目依旧保持怒瞪懊悔的神色,手掌则死死抓着一杆乌木杖。 这竟是噬魂老祖的尸体。 陈登鸣有些发懵。 他刚还想日后有机会有实力,就要报复噬魂老祖,结果现在这大仇就得报了? 得了天仙道统中的福道传承之人,也没有如此心想事成的鸿运吧? 这一刻,他没感到多少惊喜,只觉有些毛骨悚然,神识突然察觉,噬魂老祖的尸体有些不对 (月票还差点,晚上还有加更!求月票!) (本章完) 272:巨怪体内的世界!对老祖的报复(为月票加更) 神识察觉到不对劲的瞬间,突然噬魂老祖的腹部高高隆起,鼻腔甚至眼角等七窍中,突然渗出了粘稠滑腻的黑色触手,宛如道道黑色闪电般,突然袭中陈登鸣的神识。 陈登鸣顿时只觉精神一痛,痛感传递到心灵,比手指被人砍断还要痛,探出的神识,似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撕裂吞噬了一截。 他立即下意识收回神识。 前方阴冷液体的水面也在同时‘哗啦’掀起水浪,道道滑腻阴森的触手追击了出来。 陈登鸣在这时刚好收回所有神识,眼看道道滑腻触手钻出水面,他心中一动。 刹那收摄心神,抛开一切凡念,神识贯注灵台之间,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 “嗖!——” 一道道散发邪异阴森气息的触手登时如摸瞎,愣在半空,旋即向四处缓缓延伸探出。 陈登鸣一动不动,任由诸多滑腻触手从身前掠过。 其中两根触碰到他的脸颊,让他能感受到那冰冷森然的触感,一如阴泉泉水,寒彻骨髓。 他宛如一块冰冷的石头,心灵古井无波,情绪丝毫不曾波动,无惊无惧。 “嗖——” 探出的诸多触手又闪电般缩了回去,没入下方阴冷的液体中,缩回噬魂老祖的体内。 没过片刻,液体突然浮起。 在陈登鸣逐渐收缩的眼瞳中,噬魂老祖的尸体突然浮出水面。 这元婴老怪浑身散发着仍未散去的压抑灵威,甚至两颗眼珠都在滴溜溜转动。 只是其双眼都已是完全漆黑的瘆人色彩,仔细分辨,似乎是被方才那种黑色触手填充操控着。 陈登鸣直撅撅立在原地,屏住呼吸,按捺心绪上的波动,仿佛一根木头,玩起了木头人不许动的游戏,一动就要完犊子。 ‘滴滴答答——’ 些许液体滴落在地。 噬魂老祖的黑色衣袍下窜出黑色触手与阵阵黑雾,托着其身躯飘离水面,从陈登鸣身旁擦肩而过。 陈登鸣心绪毫无波动,脖颈汗毛却都竖立了起来,只觉仿佛有一个寒气森森的大冰块从身旁掠过,四周温度都骤降。 他目光不敢斜视,只能余光隐约看到噬魂老祖那张臭脸,看到对方那疑似四阶的高级法袍腰带处,一个悬着的储物袋。 突然,对方的身躯一顿,几乎与他处于四十五度角的位置。 陈登鸣手心开始冒汗,温热温热的黏糊糊的,脑子里思绪电转。 这是干什么? 怎么突然停下了。 难道是发现他了? “噔——” 就在这时,一截木头敲在石头上一般的撞击的声响清晰传来,落入陈登鸣耳中。 陈登鸣眼角余光瞥到,‘噬魂老祖’将手中一直死死攥住的乌木杖狠狠敲击了几下岩壁,发出声响。 随后又从衣袖中延伸出如粗大黑色发丝般的触角,缠绕在乌木杖上,半晌后,又不满似的扔掉了,仿佛现在开始嫌弃这玩意儿碍手碍脚了。 扔了乌木杖后,对方身影继续向前飘走,逐渐消失在坡度蜿蜒向下吹来阵阵阴风与黑雾的通道中,影子也被吞没。 … 一直到噬魂老祖的身影彻底离去超过数十息。 陈登鸣僵直的身躯才稍微动了动,回头看了看。 考虑片刻,还是费了些心力以及道力施展天眼通观察四周。 相较于神识,这道力层面的观察,很难被森罗子嗣感知察觉。 他也不敢扩大太大的范围,仅确定身周数里范围是安全后,便松了口气。 通过天眼通,他也观察到了,身后蜿蜒下去的通道,竟还在途中分作了很多岔道,不知通往何处。 “这通道,很是古怪啊” 陈登鸣低头看向足下宛如胶质般的黏糊地面,双眼蓝光一闪。 天眼通直接透过地面,看向地底。 才深入不过半丈,他突然心神悸动,感到一股淡淡的强烈的压抑森然气息。 这股气息,与森罗子嗣完全同源,但却更为恐怖,令他在接触到的刹那,就感到心脏如被雷电击中麻痹了,一阵发寒。 与此同时,他也观察到了地底深处一根根宛如线管般的黑色管子,幅散八方,其中缓缓流淌的是之前那种阴冷的液体。 一股无形的波动,仿佛轻微的呼吸般,从地底时起时伏,似这地面具备生命。 观察到这里,一个惊悚的念头,顿时从陈登鸣大脑浮现而出。 “这难道是某只大森罗的体内不成?” “难道是森罗本尊?” 陈登鸣浑身像是通了电,一个激灵,再想到连噬魂老祖这尊强悍的元婴后期老怪都折戟沉沙,尸体都跟他一起刚刚躺进了同一个太平间,愈发感到这个可能性极高。 他立即环顾四周。 旋即,他强迫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将手心上的汗偷偷的抹在法袍上,目光落在地面上的乌木杖上。 事已至此,再慌乱也只会自乱阵脚。 他快速冷静,思考离开这里的对策,迈步走过去。 沉吟片刻,运转人仙道力覆盖手掌。 随后小心将地面上的乌木杖拾捡起来。 手掌接触到乌木杖的刹那,他就感应到了一股淡淡的抵触与魂力波动。 仿佛乌木杖内,藏着一个魂灵正在排斥他。 难怪之前那寄居在噬魂老祖体内的森罗子嗣作出古怪的动作,敲击木杖,估计是察觉到木杖内的魂灵,想要将之逼出,却并未做到。 正常森罗子嗣的力量,不至于如此弱。 陈登鸣猜测,刚刚那寄居在噬魂老祖体内的森罗子嗣,可能是幼年体,体型也不算大,力量还不算强。 不过如今疑似是处于森罗本尊的体内,自然是不能与人家儿孙起冲突的。 陈登鸣看向手中的乌木杖。 这木杖非常沉重,可能足有半吨。 如今尤有抵触不说,似禁制也未消,可能是噬魂老祖打入其中的神识烙印并未消散。 如此陈登鸣也就能判断出,噬魂老祖可能是只折损了肉身,元婴却已经逃脱了出去。 他沉吟片刻,双目倏然银光闪烁,宛如灯盏,以惊目诀的方式传入一股人仙道力,进入乌木杖内搞破坏。 这种源自某位人仙的高等级力量,显然非比寻常。 元婴老怪的神识烙印固然是强悍,但现在却也已是无根之木,逐渐被人仙道力撼动。 突然,一股神识之力化作一道龟背驼瘤的老者身影冲出,大口怒张,阴森恐怖,大吼一声:“混账小辈,焉敢动本老祖法宝?” 陈登鸣神色平静,早已做好准备,积蓄待发的人仙道力骤然发力,两眼中喷薄出的冰冷银光宛如两把利剑,直刺而去。 “老东西!咽不下这口气,就咽一口屎吧!以后别叫噬魂老祖了,就叫噬屎老狗!” “混账——啊!” 一声神念层次的惨嚎传开,噬魂老祖的神识被蛮横撕裂开来,烙印随着裂痕而崩溃。 陈登鸣顿时感觉手中半吨重的乌木杖似轻了一半。 同时,他也感应到了乌木杖内的魂灵气息。 竟然不止是一股,而是十几股。 其中一股魂灵的气息,予他的感觉颇为熟悉。 居然就是曾经在边城时一同守城,却在危急关头迅速出卖他,将他抛下殿后的化龙宗金丹修士贾国贤。 此刻察觉到他的气息,处于乌木杖内的贾国贤亦是躁动起来,抵触更强烈,充满怨毒和惧怕之意。 “没想到,贾道友,你处心积虑想逃,最终非但难逃一劫,连神魂都被炼成了魂箭” 陈登鸣见状,颇有感慨,神色却平淡,没有丝毫怜悯。 不作不死。 他是常怀侠义之心,却也非圣人愿行以德报怨的烂好事。 菩萨尚有金刚怒目,圣人亦有护道法身。 这贾国贤,算是死得其所,自食恶果。 自食恶果之人,又何尝只有一个。 在远离边城数千里外的一片人迹罕至的山峦之间,矗立着一座黝黑沉郁的山峰。 怒涛般的山涧从水帘洞般的岩洞中喷涌而出,狂急的湍流在盘旋奔腾。令人恐惧的轰鸣响声,无情地震撼着人心。 然而此时,比这鬼嚎般的水涛之声还要令人心悸的,便是一声声似刻意压制着的愤怒嘶吼。 这嘶吼声哪怕刻意压制,亦散发出阵阵强烈灵威,令四野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但见在瀑布沿岸光秃秃的石头点缀中的石缝间,一道只有拳头大小宛如婴儿般的灵体正藏匿其中,口中发出忍无可忍的压抑怒吼。 “长寿道子!!” 他灵光湛湛的双眼几欲喷火,心中的愤怒宛如火焰冲击着胸膛,要喷薄而出。 只因就在刚刚,他的法宝索魂弓杖竟是被破去了神识印记。 而那股破去他神识印记的力量,那么熟悉,竟就是之前被他追杀的长寿道子。 这曾经的猎物,非但害得他折损了肉身,落得如今这般田地,如今竟还是没死,还能活下来,且夺走他的法宝,出言不逊。 想到这里,他就气得元婴都要当场原地炸裂。 他的法宝都被夺了,也就意味着,他的肉身也已被对方发现,很可能将会被对方损毁。 再一想到那混账小子,竟然让他咽一口屎,改名叫噬屎老狗,也许已经作出了某种胆大妄为侮辱他尸体的举动,噬魂老祖就是气得要严重内伤。 但偏偏此时,他还无计可施,必须立即找到合适的夺舍身躯,方可稳固境界,不至于令境界跌落。 至于夺舍之后,需要多久才能稳固修为,去实施报复,保守估计,也得以数十载时间来估量了。 与此同时。 长寿宗内。 鹤盈玉神色疲惫却放松,以灵气牵引携着两名昏睡过去的少男少女,飞掠出道统之地的入口,落在铺满银杏树叶的地面上,绣着精美花纹的裙摆拖地,荡起微尘。 看到外面等候的三祖苏颜焰,鹤盈玉晶莹剔透如瓷器般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和笑意,恭敬道。 “三师祖,我夫君他暂时是渡过危险了,我相信他一定会脱险的。” “嗯!” 苏颜焰微微颔首,却也知晓鹤盈玉是强颜欢笑。 现在陈登鸣的确是暂时恢复了安全,但却还未彻底脱险,大概率是已被吞入了森罗的体内。 若是换作曾经和平时期,也许初祖会尝试去堕落绝地出手一救。 但如今这种时局,初祖却无法出手。 道子固然是非常重要,但宗门、宗门道统以及宗门内其他更多弟子,也尤为重要,需要初祖庇护坐镇。 苏颜焰想到初祖的安排,美眸凝望鹤盈玉,又落在其身旁飘浮的一男一女两名少年身上,内心微微摇头。 这陈登鸣的孩子,完全毫无修仙资质,但之前表现出的修仙执念却又很强。 若非那股执念与对陈登鸣的思念,只怕先前还难以迸发出那么强的心力。 可如今这两孩子带入了修仙界,如此执念,陈师侄又该作何解呢? “我想得也太远,如今还是先想法救出他才是重要” 苏颜焰心内一笑,对鹤盈玉道,“你这次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去了边城后,我们就要走堕落绝地离开四域。 也许有机会,为他化解危险但,森罗本尊太强了,我们只能说有机会,侧面试探,切记,绝不可冲动行事。” 鹤盈玉心中一震,立即躬身作揖道谢。 “徒孙代夫君谢过三师祖!” 她坚信,陈登鸣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化险为夷。 她也绝不愿守寡。 这天下间,再无人能有她的师弟那么出色 (月票没满,还是加更了,嘿嘿) (本章完) 273:长寿宗大迁徙!道子脱困 一个月后。 东域靠近堕落绝地的途中,数千迁徙而来的修士,排成一条足有一两公里长的长龙,缓缓向堕落绝地的方位靠近过去,掀起仙路烟尘。 在这条长龙的上空,数艘如山岳般巨大的长寿宗灵舟,尤为引人注目。 灵舟中装载了不少大型阵盘以及物资,由诸多随迁徙而来的长寿宗筑基、假丹以及一位金丹、一位元婴坐镇庇护。 如此大规模的迁徙,哪怕长寿宗在事先就已做好掩饰,数千弟子化整为零分散离开后,到了这东域极东之地,才再度从各路汇合一起,也还是难免消息走漏了出去。 因此,东、南域少数消息灵通的宗门都已得知了长寿宗的动向,为之哗然。 诋毁谩骂者有之、理解者有之,悲戚者有之…… 在如今四域战争这么敏感的节骨眼,天魔宗化神天魔以及北域五行剑君、天晶道君皆是虎视眈眈蠢蠢欲动的时刻,长寿宗突行此举,未战先退,是否过于怯弱,代表长寿初祖真的已是伤势极重,不看好今后的战争局面。 一时间,四域一些宗门人人自危。 边城的城墙上,五行遁宗两位金丹修士,此时亦是忧心忡忡看着远方滚滚而来的迁徙修士大军。 其中一名须发斑白的老者叹息道,“长寿宗修士,向来是最懂得明哲保身的,如今他们这么多人准备迁徙,也许是长寿道君意识到了什么 可能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四域就将会有大变故发生啊,芸师妹,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现在不是和师兄你一起并肩站在这儿看?” 老者身旁,一名女子淡淡轻笑一声道。 她眉宇间透着几分高傲,却不失优雅,肌肤白皙,身姿匀称,素净的衣裳上,若有似无地点缀着几朵细腻的花朵,整个人仿佛是一幅沉静优雅的水墨画。 她话语一顿,看向城下,淡淡道,“刘师兄,你别忘了,长寿宗虽向来后手颇多,会明哲保身,我们五行遁宗这么多年与之齐名,被取笑并称为老乌龟,也不是白当的。 廖掌门派你我二人前来代替化龙宗驻守边城,想必也是宗门内另有安排” “安排?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就说一个多月前,噬魂宗大举进攻来袭,我们就差点全军覆没了。” 老者摇摇头,一脸不以为意和郁闷道。 女子微微摇头,倏然锁定下方城池内某处住宅,目光落在那宅子内的一名练气十重中年汉子以及一名练气六重的女子身上,眼神略有柔和,心里作出了一个决定。 “若能把他们送去长寿宗的队伍,让他们跟着一起离开四域,是否今后会更好?” 此时,其实不止五行遁宗金丹长老芸雪如此想着,边城内以及之前的沿途中,已有一些散修闻讯而动,远远跟随在长寿宗迁徙队伍的后方,试图一起离开四域,前往安全之地。 长寿宗迁徙队伍的其中一艘灵舟内。 公输载听着两位筑基修士的汇报,又看了眼远处尾随的诸多散修,不由皱眉。 “长老,这些散修跟着我们,之后若是也进了堕落绝地,只怕会给我们添麻烦啊。” 一名筑基弟子道。 “搞不好还有其他势力的眼线,要不,现在就去将他们都驱逐?” 另一名筑基弟子试探道。 公输载思索片刻,沉吟道,“我长寿宗向来很少与人主动起冲突,宗门宗旨不能变,不过让他们这么一路跟着,也是不妥。 你们出动一些人去,警告他们,只能保持百里距离跟随。 一旦靠近,则视为敌方势力奸细,将遭到我们的驱逐,屡教不改者,我长寿宗也不会手软。” 两名筑基修士闻言领命,二人相视一眼,纷纷飞下灵舟。 其中一人感慨,“公输长老还是太仁慈了,我们建议后,也只是驱逐百里,允许他们继续跟随,哎。” 另一人偷偷一笑,道,“孙兄,看来你还是没领会公输长老的意思啊。 你说这些人一群散修,在战争时期,不过就是炮灰的命,公输长老又怎会怜惜他们呢? 他们若是要跟随咱们进堕落绝地,隔着百里路,我们早已将他们甩开,而他们在后方,就只能充当炮灰,为咱们吸引那些鬼祟的注意力” 孙姓道友恍然,“原来如此这的确是好事,若他们真有人能跟上咱们,那也算是他们的运气,跟不上,那也是他们自己命不好”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无论在何种时刻何种环境,都会随时上演。 二人交流着,飞身到下方修士队伍中,挑选一些人,去进行警告驱逐。 … “黑风道友,你也带一批人,跟我们一起走一趟吧,这驱逐警告,你可比我们在行。” 孙姓筑基修士,含笑看向其中一个修士群体中的领头者。 但见那领头之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有别于大宗修士的江湖气息,浓密的胡须下露出坚毅的表情,右眉上的深坑,更增添了他的刚毅之气,赫然正是黑风。 黑风闻言哈哈一笑,欣然接受邀请,随后看向一旁的一众弟兄道。 “驼子,带上你的人,跟我走一趟。” “好嘞!弟兄们也好久没有活动活动了。” “黑风兄,小心点,能不起冲突就还是不要起冲突。” 人群中,面庞多了几分沧桑的蒋强走出,拉着黑风劝诫道。 黑风洒然一笑,“放心,我自是省得。” 他眨了眨眼,“我们好不容易走运,被鹤前辈点名带上,沾了陈前辈的光,我当然不会犯糊涂把自己折损出去。” “嗯。” 蒋强微笑颔首,又看向上方灵舟,不知黑豹前辈已溜到了哪里享福去了,他内心摇头,再次想到了陈登鸣,极其感激。 想他们这些散修,哪个不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旁人想要跟着长寿宗的迁徙大部队撤离,那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机会的,跟在后头吃灰都要被驱赶。 但他们却因陈登鸣的关系,轻松就被带上了,这大概就是道子圣眷吧。 可是现在,陈哥又在何处呢? 想到这些时日一直没有听闻陈登鸣的消息,以及鹤盈玉的回避,蒋强内心涌起一些不太好的预感,很是担忧。 这时,一道灵光倏然从远处边城飞来,带来淡淡灵威,吸引了长寿宗巡逻弟子的注意。 “五行遁宗程芸雪前来拜见,还请长寿宗道友,愿看在东域同盟的面子上,给妾身一个坐下来谈谈的机会。” 陈登鸣此时的状况的确不太好,但也不算太糟糕。 在一条条不知是森罗的大肠还是血管、亦或神经的诸多岔道中,他已几近迷路。 走了近一个月,也还是没能走出森罗的体内。 哪怕是凝聚出诸多分身进行探路,最终的结果也是无济于事。 森罗的体型实在太大了。 根据陈登鸣这些时日结合天眼通观察判断,森罗很可能体型长达数百公里,高宽也能达到近一百公里。 按理说如此庞大的体型,他要飞出去,数百公里很轻松也就能飞离。 但问题是,他暂时还找不到一个出口。 没有出口,想要离开森罗的身躯,似乎也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强行破坏森罗的身躯,开出一条路。 可这无疑也就是自杀。 “真是奇怪,之前那寄体在噬魂老祖体内的森罗子嗣,现在也消失了,我在这么多岔道里转了一个月,都没能碰到它,它去了哪里?” 一处阴暗岔道中,陈登鸣把玩着索魂弓杖,目露一丝奇异,思索着。 他隐隐感觉,也许找到之前的森罗子嗣,就能找到出路了。 对方也许是已经离开了森罗的体内,去了外面。 堕落绝地上方的黑雾中,那么多森罗子嗣,很可能都是从森罗体内如排卵般培育幼崽排出去的。 那么他现在所处的区域,很可能有排出森罗子嗣的出口。 陈登鸣转身,来到之前碰到森罗子嗣时所处的位置,望着一片散发阴冷气息的水面,皱起眉。 如今他也就唯有这片阴森液体的深处还没探索了。 类似的水面,这些时日,在森罗体内的其他区域,包括一些宛如血管般的通道中,都能遇到。 陈登鸣一直猜测,这些液体,可能是森罗的血液或者某种体液。 但猜测归猜测,他目前也很难进入液体深处探索。 哪怕是凝聚出的分身,在进入液体之中后,也会逐渐冻结般僵硬,越往深处,越是失去活力,最终心灵印记破碎,分身崩溃。 故而,通过深入液体中探寻离开的路径,也根本无法如愿达成。 以至于现在,陈登鸣已有些黔驴技穷,一筹莫展。 “灵儿,时间拖了这么久,我们还是没能找到出路,如今看来,也只有兵行险招,冒险一试了!” 陈登鸣手掌触摸到胸前的魂屋,传出神念,神色凝重道。 在森罗体内,不知日月不知天时。 所幸他还能通过天仙道力观测岁月留痕,大概清楚,是在森罗体内待了有一个月的时间。 可在此之前,处于‘七无绝境’时究竟又在森罗体内待了多久,完全是未知的。 如今外面四域是什么情况,他都完全不知晓。 故而,他已打算,之前怎么进来的,现在就怎么出去。 只要进入‘七无绝境’的状态,他就能化身为无,从而无视森罗身体的空间局限,离开这宛如困牢般的巨大迷宫。 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也无需破坏森罗的身体,在‘无’的状态,更不会惊动到森罗。 唯一凶险的就是,可能会再次陷入‘无心’的状态,最终化身为无,时间一久,就要魂飞魄散,彻底成为虚无。 但这也已是目前最佳的离开方式。 继续拖延下去,情况只会越发不利。 只因这森罗体内,灵气极其稀薄,而陈登鸣在其体内活动生存,非但需要消耗灵气,还要时刻保持天人合一的状态,损耗心力。 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他的补心丹、壮神丹等丹药消耗一空,也就难以维持比较安全的自保状态,届时会发生什么,也就不好说了,唯有现在主动出击。 此时,魂屋内的小阵灵也格外紧张,回应道。 “道,道友,虽然按照您说的,奴家进入‘无’的过程会比你更慢,有机会唤醒你 但,但是,奴家曾经也试图呼唤过,你,你却并没有回应 再来一次,也,也也不好说能否成功。” 陈登鸣将索魂弓杖收入储物袋中,肃然道,“不好说也得试,我这次试着留一道心灵印记在你体内,以人仙道力的力量,兴许可以延缓你进入无心的时间,也能唤醒我。” 小阵灵沉默片刻,似也放松了,豁达了,不结巴了,“那就试试吧,奴家会尽全力唤醒你。” 陈登鸣脸上的肃然神色一转,笑道,“有多全力?是之前那样吗?一下不行,你就来一百下,全身上下。” 原本凝肃的氛围霎时变了个味道,小阵灵羞红了脸,根本扛不住陈登鸣如此外露的大胆话语,嗔怪不已。 有此安排后,陈登鸣也不再迟疑。 他迅速服用补心丹和壮神丹,盘膝炼化丹药,恢复到巅峰状态。 一刻钟后。 他与小阵灵打了一声招呼,挑选了一个角度,飞到空中,而后快速俯冲向下方阴冷的液体。 在快要接近水面时,他迅速收摄心神,众念化一念,一念化为无念,全身银光闪烁,最终银光也消敛了。 他霎时进入了‘七无绝境’的状态。 整个人的身心灵,宛如化作无数空空灵灵的小点,进入水面后消失不见,不起丝毫涟漪。 在无的状态中,他没有丝毫寒彻骨髓的感受,身躯处于无的状态,沿着之前飞行下蹿的路线,不断下潜。 水底是什么。 是否是离开森罗体内的通道,很快也就能知晓。 但此时此刻,陈登鸣已失去知道这些事物的意义。 他的身躯在‘无’的状态持续下潜。 逐渐来到水底深处,这里竟逐渐出现了光亮。 三个岔道口从水底深处出现。 一股股阴冷的水波,从岔道口内涌出。 可见三处岔道口中,有两个岔道口分别坐着一道披头散发的人影。 他们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灵威威压,身穿着不知什么时代的古拙法袍,似早已死去多年的死尸。 第三道毫无人影的岔道口处,则堆着一摊古朴的女式法袍,袖口处赫然刺绣着一张古琴以及‘妙音’二字。 这惊悚的一幕,陈登鸣处于‘无’的状态,并未察觉,而被他以神识包裹的小阵灵,亦是没有察觉到。 他虚虚荡荡的继续向下坠落,直接穿过了水底代表森罗身体的岩壁,在‘无’的状态中毫无阻碍的继续下潜。 堕落绝地深处。 长寿宗多位老祖开辟出的秘道中,苏颜焰风姿绰约的身影飘浮在秘道中,秀眉轻蹙审视着地面四处可见的黑色晶体以及被碾碎成粉末后,混入土壤的晶片。 这里显然是发生过一场涉及到森罗的大战。 苏颜焰螓首抬起,精致俏脸仰望上方黑雾,美眸凝重,迟疑片刻,还是向上飞起。 她双眼凝聚出蓝光,施展天眼通观察四方,身影逐渐进入黑雾之中。 若是陈师侄如今真的处于森罗体内,那么任凭她是元婴修士,也毫无办法解救。 此时冒险深入森罗领域内,也只能是尽人事去看看情况,兴许会发现什么转机。 但也仅此而已。 她此次脱离迁徙队伍独自来此,还有另一重要任务,便是接替陈登鸣,进行陈登鸣未完成的事情,走完整条秘道。 直到离开秘道,探索清楚秘道外的东仙海另一头的情况,如此方能保证大部队迁徙过去后的安全稳定。 原本按照陈登鸣在失踪前的汇报,这项工作在一个多月前,就该由其亲手完成了。 可惜,恰好在一个多月前,陈登鸣遭受噬魂老祖袭击,就此失踪。 不过,根据二祖蒋坚在最近数十年前去往东仙海的探索情况来看,秘道之外的那片海湾,应该是安全的,她此次事先探索一遭,也是进一步确定罢了。 就在苏颜焰无比警惕的飞入黑雾内没多久。 一道人影突然由道道密密麻麻的小点突然凝聚成形。 这人影仿佛凭空从无至有,倏然出现在不远处的黑雾之内,而后急剧向下坠落,很快突破黑雾的范围,‘喀剌剌’砸断一些树枝,嘭地一下摔在地面。 “嗯?” 黑雾中的异动,顿时也惊动了时刻以天眼通观察八方的苏颜焰,立即提起高度警惕,双眸蓝光闪烁,天眼通迅速锁定过去,一眼便看到上百里外落在林中的一道熟悉身影。 “陈师侄?!” 苏颜焰错愕。 没想到她才决定寻找陈师侄,天上就掉下来了一个陈师侄。 她一阵欣然,再三确定无误后,立即收敛气息飞掠出黑雾,向陈登鸣所在位置靠近过去 (本章完) 274:多条后路!成人之美!初心之见! 当苏颜焰发现坠落在林中的陈登鸣时,赫然也是陈登鸣刚刚摆脱危险的七无绝境,从‘无心’边缘,被小阵灵一百个吻狠狠拉回来的时刻。 十几息之前。 他就从无想、无念、无我、无内外、无时空等状态,逐渐过渡到‘无心’的阶段。 这似乎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 只要当他的念头进入无念,很快也就不可避免的进入到‘无心’的危险境界。 这也是南寻国千百年来,除了那真正创功者,无人能真正将这门神通娴熟运用的原由。 只因一旦施展,很容易就会陷入‘无心’的死境。 这几乎是死结,很难解开,讲究的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一个原理,一切要靠自身。 不过陈登鸣毕竟是人仙武道的心灵传承者,对心灵自有其独到的理解。 在之前经历了一次被鹤盈玉以及两个子嗣唤醒的遭遇后,他也顿时明悟了心灵之外的心灵交感的重要性——这可以帮助他在关键时刻从‘无心’边缘悬崖勒马,回归守心,逐渐退出七无绝境。 如果说最初的【七无绝境】讲究的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么经他理解改善后的这门神通,则更讲究‘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也更为暗合【七无绝境】中的精要理论,便是‘物极必反,道穷则变’。 既然一道不通,那就另走一道。 于是,陈登鸣在施展七无绝境逃离森罗身躯时,便吩咐小阵灵将他从快要进入无心边缘时唤醒。 为此,他还特意留了一道人仙道力凝结的心灵印记在小阵灵的体内,延缓小阵灵被同化进入无心境界的时间。 于关键时刻,小阵灵便可尝试将他唤醒,这也即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他法。 如今看来,他这经由鹤盈玉启迪后改善的‘他法’,如今是小获成功了,的确可以将他从‘无心’边缘拉回来。 只是其中凶险,也是一言难尽。 这种冒险方式,不可常用,最好也是中午用,早晚容易出事。 不过,当赶到的三师叔苏颜焰将初祖通过长寿香唤醒他的情况告知时,陈登鸣这才清楚。 原来启迪点醒他的,不是鹤盈玉,而是在亲手助鹤盈玉唤醒他的初祖。 … “原来想到以心灵交感方式隔空点醒我,将我救醒的,是初祖 初祖他老人家真是学究天人,一个想法,便算是救了我两次啊。” 陈登鸣从林地中爬起后,对苏颜焰恭敬行礼感慨道。 苏颜焰抬首看了眼头顶的黑雾,道,“你能从森罗本尊的体内进进出出,这也是我和初祖都想不到的,便是我们元婴修士,进了森罗本尊的体内,也根本不可能再出来了。” 她如此说着,心内惊颤也是不小,但在陈登鸣面前,为了维持师叔威严,也只是稍稍表露了一丝惊讶之色。 这是个什么怪胎。 本来她都以为要没希望了,长寿宗将要再次夭折一位长寿道子,这恐怕要破了最快长寿种夭折记录,得改叫“短命种”。 毕竟连初祖都不敢进森罗本尊的体内救人,还有谁能救这陈登鸣的。 结果陈登鸣不靠任何人完成了自救,从森罗的体内爬了出来。 二人一番交流后,陈登鸣也得知了如今宗门的打算和四域状况,知晓苏颜焰是来完成他还未来得及汇报的探路任务的。 当即将曾经所探查到的具体情况告知。 “三师叔,到现在我才告知您这些消息,是不是太迟了些? 毕竟现在连另一头的那龙形妖兽和修士势力都没弄清楚,门内的迁徙大部队就要迁徙过去了,这是不是太仓促了?” 苏颜焰蛾眉蹙起,又舒展开来,摇头道,“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是无益,世事哪有一帆风顺的,你能安然无恙,就已算是万幸。 至少你现在还能告诉我这些,这也能省却了我两天时间,为大家争取来了时间,且也避免了我与那妖龙直接撞上的风险” 她话语一顿,打量陈登鸣,又道,“你现在状态如何?” 陈登鸣拿出补心丹和壮神丹服用,道,“我没有受伤,只是最近心力和精神损耗太多,服用丹药后,一两天也就能恢复如初。” “那就好!” 苏颜焰颔首,美眸一闪道,“现在门派和四域的形势,你也清楚,我们得抓紧时间,带着大家穿过堕落绝地,离开四域。 既然那妖龙和修士挡道,我们就出手先将他们逼退。” 陈登鸣把握到‘逼退’这两个字,神色凝重。 逼退,而不是击杀。 证明三师叔也是不想节外生枝,才离开四域就平白树敌,导致事情毫无回旋余地。 “现在迁徙过来的只有三千多人,宗门内其他人呢?” 陈登鸣疑惑询问。 既然初祖已预感到不妙,何不让更多人追随离去。 长寿宗数万弟子,数千人,就只占其中十分之一而已,难道其他人就要作为吸引敌方火力的靶子牺牲? 苏颜焰深深凝望陈登鸣,似看出其心思,面纱下浮起浅笑道,“你放心,其他人初祖也有安排了。 你要知道,鸡蛋不能完全放在一个篮子里,其实除了你这条道路,我们还准备了其他逃亡的路线。 那些路线,固然没有这边这么安稳彻底,却也是很多年前就已留下的后手。 我们若是在东仙海能站稳跟脚,时机成熟,大家还能再重聚。” 陈登鸣闻言恍然,顿时明白了。 这还真是长寿宗一贯的行事作风,各种计划安排,就绝对不止一手的。 他之前也曾纳闷,这探索堕落绝地秘道之事,若是由宗内的几位老祖其中任何一人出手,都将进度奇快。 何以要交托到他的身上,这固然也算是一种重视信任,但更多只怕也是其他人亦有要务安排,各司其职。 也许现在,丘峰已经带着长寿宗和长春派的不少修士,蛰伏到了某处安全的桃花源。 二人这番交流结束,陈登鸣也放心了不少。 既然几位老祖都已将宗门的后路都安排妥当,那么老祖们自身的退路,也不可能没有准备。 真有大战爆发,初祖等人肯定会照顾好自身安全。 当即,陈登鸣恢复了自身相貌,凝出一道分身后,本尊便与苏颜焰一同前往秘道的尽头,决定与三师叔一同试探妖龙和那帮神秘修士。 如今有三师叔这元婴中期修士随同作伴,并肩作战,陈登鸣的胆子自然也跟着肥了不少。 凝出的分身则是离开堕落绝地,前去与赶来的迁徙大部队汇合。 长寿宗迁徙大部队在赶到瞑江边缘后,便开始停下行进,整顿休憩。 其中一艘如山岳般的灵舟上。 鹤盈玉正面容恬静凝望着下方甲板上正与陈依然和陈敬嬉耍的黑云豹,内心倏然也诞生了一种想要一个孩子的冲动。 这次陈登鸣遇险,她就尤为心慌忐忑,如今都不知晓陈登鸣状况如何。 若是陈登鸣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是真的要守活寡了,和陈登鸣之间除了回忆,就什么也都不曾留下。 而如果能与陈登鸣有个孩子,至少也还有个念想。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一闪而过,化作风中一声唏嘘叹。 求道长生者,双俢乃是阴阳互补的益事。 但若是诞下孩子,便意味着自身精气流泻损失,可能有碍攀登大道。 故而昔日无论是她,还是陈登鸣,都没有过此类想法。 更遑论,如今她已将长春功快要修炼到顶峰,要不了多久,就要突破金丹,这种问题上,更是马虎不得。 “呜呜——” 这时,黑云豹突然竖起耳朵,豹眼惊喜看向远处方向,下意识摇起了尾巴,庞大如一片黑云般的体型霎时飞出灵舟,发出长啸。 “嗯?” 鹤盈玉神色诧异,下意识看向远处,旋即娇躯一震,美眸中满是惊喜的异彩之色。 “师弟!” 但见对面空中飞来一道人影,两鬓白发飞舞,容颜俊伟,不是陈登鸣还是何人? “道子殿下!” 诸多迁徙而来的长寿宗修士看到陈登鸣的身影出现,亦是骚动起来,纷纷作揖礼拜,神色间均是充满敬仰崇拜。 “陈哥!” “陈前辈果然在这边。” 人群中,黑风和蒋强二人也俱是欣喜,松了口气,顿时感到有底气多了。 蒋强看到陈登鸣飞进灵舟,与陈依然两个孩子聚到一起的身影,悬起的一颗心也彻底放下了,自嘲之前的担忧简直就是白担心了。 “老高” 此时,灵舟上,紧跟在五行遁宗程芸雪身后的李荣拉着李雪,紧张瞅了眼飞来的陈登鸣身影,立即低下头不敢再看。 换作以前,他还敢对这邻居称一声老高甚至小高。 但如今却是连抬头去看都不敢,也不敢说自己认识高虎这个人,连‘陈明’这个他一手安排的身份,都不敢道出。 在其身旁,李雪凝望陈登鸣的身影,眼神充满好奇与崇拜,如非被李荣紧紧拉着手,都要迈步学长寿宗弟子凑近过去围观了。 “死丫头,安分点儿,这道子殿下可是天大的人物!” 李荣紧紧拽着姑娘的纤手,悄声传音道。 “知道了知道了,爹爹,我只是远远看着,不会惹事的,这位道子好俊哦,好有大叔魅力……” 李雪吐吐舌头,又看向侧方的客舱,眼见程芸雪神色遗憾随着急步匆匆的公输载,从舱内走出,不由芳心一颤,为她的芸姨感到揪心,同时心里祈祷。 “天灵灵,地灵灵,漫天仙佛显显灵吧。就让我们成功留下吧!” “哎,程道友!实在不好意思,此次真是有过严格规定,不可携带宗外任何人一起离去,我也委实无权通融。” 客舱外,公输载歉然对着程芸雪微笑作揖,又看向已飞上另一座灵舟的陈登鸣,忙笑道。 “程道友,现在我宗道子殿下返回,请恕公输无法再作陪了,得立即去拜见道子殿下。” 程芸雪看着公输载虚与委蛇的笑容,内心暗叹,又看向不远处如众星捧月般两鬓白发的男子,暗赞好个长寿天骄,孤傲脸上难得露出谦逊笑容,道。 “贵宗既已有安排,妾身自是理解。既然长寿道子殿下返回了,妾身便与公输长老一起去拜见吧,若是就此离去,反倒是失了礼数。” “这” 公输载有心拒绝,担心程芸雪到了道子面前又是重提所求之事。 但这礼数上的事情,的确也是必须照顾到的,当即唯有无奈同意。 “爹爹,我和姐姐都是没有灵根,就不能修仙了吗?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灵舟上,陈登鸣看着仰头正充满期待凝望自己的陈敬,又看向一旁亭亭玉立,同样神色恬静期待看着自己的女儿陈依然。 心中一叹,再次感到了他这暮年修仙老父亲的艰难。 一如前世很多中年老男人家长那般,会为孩子的教育问题感到头痛,想方设法为孩子谋取好的教育资源。 可这一世,没有灵根想要修仙,却就不是资源不资源的问题了,而是门儿都没有,阶级的门槛,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 这公平吗? 这个世界其实更不公平。 可这就是现实。 陈登鸣伸手摸了摸陈敬的头,正欲斟酌该,如何回应这个棘手的问题,突然察觉两股金丹灵威靠近。 转首看去,便看到了飞掠而来的公输载和程芸雪。 当看到程芸雪身后紧随的李荣和李雪二人时,不由怔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惊异,心里奇道。 “老李?” 程芸雪凝望打量立在灵舟甲板上的陈登鸣,眼见这长寿道子气息似颇弱,不由狐疑。 而陈登鸣此时目光扫来,注意到她身后的李荣和李雪,她立即挡在李荣二人身前,飞身下去作揖礼拜道。 “妾身五行遁宗程芸雪,见过长寿道子殿下!殿下的威名,妾身早已是如雷贯耳。” 公输载亦是对陈登鸣作揖行礼,正欲解释程芸雪出现在这里是路过,马上就要离去,不料程芸雪却已主动开口,道出了来意。 “哦?” 陈登鸣神色讶然看向程芸雪,又看向其身后一直拉着李雪一起垂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的李荣。 顿时记起了这老李,的确是曾经和一位叫做芸雪的金丹女修有过一段离谱的纠葛,还生下了李雪。 没想到,今儿个他算是碰上了这一家子。 “老李,你是艳福不浅啊。” 陈登鸣一时逗弄心起,倏然传音一直垂着头的李荣道。 李荣身躯一颤,垂着的老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神浮现出一丝受宠若惊的惶恐。 他听着耳中似熟悉似陌生的声音,直感到如梦幻似的。 这老高,竟然还记得他,还肯与他相认甚至调侃他。 对方现在,可是连他一直高攀不上的程芸雪,都要自惭形秽的道子殿下! 程芸雪隐约察觉到什么,看向陈登鸣。 却发现陈登鸣双目明亮,正灼灼凝视着她,一双眼似能看透人心。 她心中一凛,便听到陈登鸣清朗的声音。 “程长老既有此种要求,陈某出于东域同盟的情谊考量,理应是同意此事。 不过陈某也是好奇,这二人与程长老又是有何关系,才让程长老愿为这二人担保?” 程芸雪神色一怔,秀眉蹙起。 陈登鸣笑道,“程道友不必误会,陈某就算要做主留下这二人,也得清楚这二人的来历与身份清白吧?这也是为我宗诸多弟子的安全考虑。” 公输载一惊,正欲说话,被陈登鸣抬手制止。 程芸雪美眸一闪,看向身后垂着头的李荣和李雪,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她为人孤傲,却又颇重视情感,乃是外冷内热,故此表面上始终不愿承认与李荣和李雪的关系,这么多年来却又时刻关注着二人。 但现在到了这一时刻,为送二人安然离去,似也不得不放下高傲,作出一份承认与担保了。 她深呼吸口气,凝望向陈登鸣,在李荣微颤的身躯以及李雪茫然的表情下,道,“他们是我的” “我知道了。” 陈登鸣突然含笑打断,看向怔住的程芸雪以及公输载道。 “这二人身份清白,又有程长老担保,你我二人,一个姓程,一个姓陈,今次我便成人之美,就将他们带上吧。” 公输载看向陈登鸣。 却见陈登鸣蔼然看向他,作揖抱拳,“公输长老,你也费心了。” 公输载立即露出笑容,作揖道,“是道子殿下您严谨办事,人情处理,宅心仁厚!” 这卡脖子的事儿,其实也不是根本不能多带两个人,只是他单纯不想卖高傲的程芸雪一个面子,就要让这冷女人吃吃瘪。 可如今既然道子都发话了,他公输载哪里还会不识相。 这走出四域后,未来还得看道子的脸色行事,上次他那因北灵圣母挑战而稍微有些牢骚埋怨的话,都担心道子会秋后算账,此时不好好表现,还更待何时。 李荣眼角余光微微抬起,看着正微笑感激陈登鸣的程芸雪,心里此时已充满了暖意,紧绷的老脸都要融化了,不知觉眼眶都噙满了热泪。 老高,芸雪 这二人,一个是表面上装作不认识自己,私底下和他打招呼,高抬贵手将他从麻烦漩涡捞起。 一个是私底下装作不认识他,表面上即将要为他与李雪之事,放下多年的高傲,就为送他们去安全地带。 他李荣,不过是区区练气修士,何德何能得这两位金丹大修的扶助。 这都是他李荣一辈子都要感激的贵人。 他紧紧攥住李雪的手。 这一次,较为顽皮的李雪,也出奇的没有再挣脱,静静任由老父抓着。 她隐约从芸姨之前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什么。 她更是隐约从陈登鸣的言谈举止中,隐约感到了一些熟悉的印象,却不敢确认。 堕落绝地秘道之中。 陈登鸣本尊与三祖苏颜焰二人疾驰而过,直奔秘道外而去。 察觉到分身那边遭遇的状况,他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修行途中,无论他如何变强,身份又如何变得高贵,还是喜欢看到昔日一些故人熟悉的面貌和那不变的质朴情感。 这或许也是在冰冷修仙路上一路走来,不令人感到迷失的一个个闪光点,一盏盏明灯。 陈登鸣倏然只觉,他对于心灵境界又多了一些新的理解。 守心,守住的岂非就是这种初心? 只要这些初心还在,是否当他进入‘无心’之境后,也能在某一刻回归初心,不再迷失。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但愿初相见,不负有心人! (保底了五千六百字,月票还差些才加更,今晚不能任性了) (本章完) 275:四海修仙联盟的制裁?准备突围(为月票加更) 两日后。 靠近四域外的东仙海某处海湾边缘,宛如条条白线似的浪花从远处奔腾而来,猛碰到在岸边礁石上,发出富有韵律的激溅声音,而后迸着泡沫,消失在沙石间。 “哗啦”—— 又一道海浪掀来,但见远处的海水中,一条青褐色的巨龙蜿蜒游弋,其庞大龙身随着海浪荡起荡落。 每当龙吟响起,大范围的海浪都会瞬间升起,仿佛是整片海面也随之陷入龙的眷顾之中,一起奏乐,散发来恐怖压抑的气息,令空气都似在浮躁的震颤。 岸边,不知何时已搭建起了一片栖居地,宛如一个小渔村。 但村内栖居的,却并非寻常渔民或渔修,而是一群修为极其精湛,甚至领头者还是两位金丹的神秘强大势力。 这群修士显然对巨龙极其虔诚尊敬,听到龙吟声都感到心旷神怡,好似心灵都得到了净化,神色陶醉。 … 百里外的堕落绝地秘道边缘,陈登鸣和苏颜焰同时施展天眼通,远远观察着海湾的状况,互相交流着。 “三师叔,你说这究竟是不是真龙?说不是吧,这龙的气息又非常可怕,要说是 这么一片小海湾,给它洗澡都嫌地盘不够大的,哪有真龙喜欢这般龙游浅滩的?” 苏颜焰凝眉观察了片晌后,传声道,“这应是具备不少真龙血脉的龙兽,我曾在化龙宗也看到过一头与之相仿的。 但那头老龙的血脉更为纯正,据闻乃是早年点化化龙真君且对其有过大恩。 因此化龙真君将那老龙视作师尊,那老龙背部生出一对小翅,可能比这头龙兽是强大不少的” 说到这里,苏颜焰也是疑惑。 这如此强大的龙兽以及一群修士,都不是泛泛之辈,足可组建一个大宗门。 为何却守在堕落绝地外,阻止里面的人出来。 苏颜焰疑道,“他们之前见到你的分身就对你动手,将你的分身击杀?” 陈登鸣颔首,“不错,他们表现得很古怪,似乎想要知道我们那边的情况。 但当我逃遁时就会对我下杀手,似不愿我进入东仙海。” 苏颜焰若有所思,“难道是四海修仙界联盟作出了什么防护措施?” 陈登鸣,“什么意思?” 苏颜焰蹙眉道,“如此强大的龙兽以及这些金丹和筑基修士,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 他们看上去是来自某个强大的势力,若是二祖或一祖在,也许能认出他们的来历。 我几乎没有离开过四域,对四海的势力也只是知道名字,不清楚具体 但他们现在都出现在这里,阻止我们四域的人进入东仙海,很可能是得到了什么厉害人物的指示,这或许涉及到四海修仙联盟” 见陈登鸣似懂非懂,她继续道,“试想一下,如果四海修士有势力大举进入到我们四域内,你会作何反应?” 陈登鸣恍然。 那当然是当作四海修士入侵四域的领土啊。 别说四海修士,就算西域有宗门势力大举进入东域,那都要开战了,算是入侵。 现在四域修士要离开四域,进入四海,这自然也会引起四海修士的警惕和抵触。 修仙界资源就那么多,再来多一张大嘴抢资源,已存在的利益既得者们当然是不会乐意的,这是提前就已经开始做好了风控,要将风险口子锁死。 陈登鸣道,“三师叔,也就是说,东仙海有前辈高人已经预料到,我们东域可能有宗门要从堕落绝地迁徙过来,因此提前就安排好了人手,在这边阻止拦截?”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他们就算能杀过老龙这一关,也会被当作海外修士入侵海内。 届时遭到东仙海各大仙门群起而攻之,岂非要完犊子。 苏颜焰秀眉蹙起又展开,道,“这种情况,一祖和初祖不是没有预料到过,只不过没想到,他们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这么激烈,导致我都一时没弄明白。” 她双眼中蓝芒收敛,继续传音道,“不过我们长寿宗既然要迁徙过来,自然也是早已做好了完全准备。 初祖和二祖,在东仙海这边,也不是没有挚友可依靠。 在家靠亲人,出门靠朋友。 我们只要不去侵占这些东仙海宗门的资源,而是安分守己,再有高朋相助,低调蛰伏一些年,交近结远,自然不会被当作入侵者对待” “不去侵占资源,低调蛰伏发展?” 陈登鸣明悟。 之前几位老祖将多年来探索的记录福地的海图交给了他,让他去确定那些福地中,如今还有几个是适合栖居做山门的。 想必就是要避开与东仙海的各大仙门起冲突。 只要那三十多处福地,没有彻底完全的被一些仙门占领,那长寿宗就有机会依托福地低调发展,避免与其他仙门起资源上的竞争冲突。 不过,这种背井离乡重新再发展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这时,苏颜焰看向陈登鸣,传音道,“你已经恢复好了吧?再准备两天,等公输来了后,我们就动手。 那两位金丹,就交给你和公输,那头龙兽,由我来周旋引走” 陈登鸣心中一紧,立即传声,“三师叔,这么快就动手?不再多准备准备,或者再喊些帮手?这龙兽看起来可并不好惹。” 元婴层次的强者一旦交手,那恐怖的杀伤力堪称翻江倒海,稍有不慎可就是大麻烦。 苏颜焰在面纱下的俏脸平静,道,“你若是明悟了天仙道域,就应该清楚道域的威力,我自有把握脱身。” 陈登鸣目光一闪,想到天仙道域的力量,他又心里一松。 只要是在空中,三师叔凭借天仙道域,的确是可立于不败之地,至少保命无虞。 苏颜焰淡然自若道,“关键是你们得在我引走这龙兽时,迅速解决敌人离去,而且还不能直接杀死他们。 我们此来东仙海,远来是客,绝不能做了恶客,否则日后纵有前辈高人说情,也不占任何情理。” 陈登鸣凝重颔首,“我会尽力。” 这的确也是一个比较艰巨的任务。 得快速解决两大金丹修士,却又不得伤人性命,并不容易。 二人商议完毕,均是不再观察远方。 收了天眼通后,陈登鸣凝出一道天仙分身留在原地当眼,暗中提防观察。 随后二人向秘道后方返回,与后方迁徙赶来的大部队汇合。 三天后。 一支沿途以大规模屏蔽以及消声阵法笼罩的迁徙修士大部队,已是跨越了数千公里的距离,接近了秘道最尽头的边缘处。 在大部队后方百里外,极少数落魄狼狈的散修远远低调跟着,均不敢吭声,脸上腱子肉紧绷着,唯有一双双黑亮的眼睛内,似还留着一丝不同于狼狈落魄的亮光,那是对生的企盼。 “嘶——” 长寿宗弟子拱卫的修士群中,两头散发淡淡灵威的筑基飞蛇拖着金辇,口中发出阵阵‘嘶鸣’,时不时扭动身子仰头,似察觉到了什么气息,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陈登鸣坐在辇内,正摆弄着索魂弓杖,见状走出金辇,伸手拍了拍一头飞蛇晃动的脑袋。 “看来你们是都察觉到了那龙兽的气息?那就都收敛点儿吧,别让那龙兽察觉到了你们的存在,都先到队列后去吧。” 两条筑基飞蛇如蒙大赦,对陈登鸣大点其头,显得有些谄媚。 而后迅速拖着金辇到了大部队后方潜藏。 陈登鸣皱眉看着,想到即将就要面临那堪比元婴的龙兽,心情就放松不下来。 他看向手中黝黑的四阶法宝索魂弓杖。 这法宝的等阶太高。 他这几天尝试了很多次,仅能凭借天仙道力,勉强拉满此弓两次。 每一次,都会消耗他很多力量。 但这法宝拉满后的威力,连苏颜焰都极其忌惮凝重,表示能察觉到很强的威胁以及神魂锁定。 毕竟是元婴后期老怪噬魂老魔的法宝。 在四阶法宝中,都不算差的。 若能催动,的确是可发挥出威胁到元婴的恐怖杀伤。 陈登鸣也是以天仙道力这种高级别的力量,才能勉强催动。 而催动之后,更是需要他以炼神诀震慑凝出的金丹魂箭,方可射出真正的索魂箭。 故此,这厉害的四阶法宝,落在其他金丹手中,还真是无法动用的杀器。 “我和公输长老对付那两名金丹,应该是没什么压力,但为防止意外,例如那老龙突然摆脱苏长老杀回来,就必须准备好更多自保的手段才行啊” 陈登鸣拍了拍形似乌木杖的索魂弓杖,将之收入储物袋内。 “师弟” 这时,鹤盈玉骑着黑云豹掠来,从豹身上飘飞而下,含笑将一对闪烁紫光的飞翼递送到陈登鸣面前。 “这一对紫翼双翅,如今总算是赶在出此地之前修复好了,你快炼化后试试” “咕——” 黑云豹亦是点了一下豹头,显摆般稍微伸展了下背脊上生出的黑色肉翅,咧开豹嘴笑。 “这法宝像是修复后比之前更具灵性了” 陈登鸣讶然接过紫翼双翅,尤记得这法宝昔日在魔刹国杀刹护法手中所展现出的威力,至少增强了对方一半的极限速度。 实力到了他们这个阶段,想要将速度提升一半,是非常困难的。 因此这紫翼双翅,的确是一件极其珍贵的飞行法宝。 鹤盈玉介绍,“师弟,为了修复这紫翼双翅,你之前用战功兑换了那么多珍稀材料都用上了,现在修复后,它的灵性和坚韧程度自然是更强了” 陈登鸣微微颔首,想了想,目光对上鹤盈玉那期待而殷切的眼神,没有推辞,输送出一丝丹力开始快速炼化。 他倒是有心宠妻,愿将这紫翼双翅给鹤盈玉用以保命。 但他也深知师姐的性情。 若是不收下,只怕还反惹其担忧与不悦。 所幸如今黑云豹总算已成长为筑基后期的妖兽,短途极限飞行速度,完全不亚于三阶中级灵舟,且更为灵活多变,有这黑子作为师姐的坐骑,陈登鸣也是放心。 三柱香后。 长寿宗迁徙大部队逐渐放缓了行进速度,慢慢停顿在了即将离开堕落绝地秘道的尽头边缘。 一张张脸孔在光线昏暗的深林中,均是带着戒惧和机警,盯着远处深林外散发来光亮的出口处,有人忐忑,有人尽量冷静,气氛十分凝肃。 几乎人人都在此时准备好了法器、符箓,一声不吭做好准备,听从调遣。 所有长寿宗弟子和随行之人,都已在事先就得到了通知,清楚外面存在敌人的情况,也明白接下来的安排与计划。 这些弟子包括随行的黑风、蒋强等散修,均是有较强心理素质和坚定心志,倒不会敌人还没见着就产生恐慌,自乱阵脚。 “依然、敬儿,你们去外面,把你蒋叔和黑风叔都喊过来,就他们两个,说我找他们有点儿事。” 长寿宗六名假丹弟子所在的区域,鹤盈玉对着陈依然和陈敬招了招手,吩咐道。 陈依然‘哦’了一声,尚还没明白鹤盈玉的用意。 陈敬却是眼睛一亮,立即开心应了一声。 然而没多久,却只有蒋强一人被带了过来。 “鹤前辈!” 蒋强歉然对着鹤盈玉行礼,“黑风道友让晚辈谢谢您的好意,但他要跟他的那些弟兄们在一起,晚辈” “好了” 鹤盈玉摆摆手,淡淡道,“夫君也是没看错你们,都是重情重义之辈,黑风不来也罢,你跟在我身旁是最好最安全。” 蒋强尴尬陪笑了一下,嘴唇蠕动,正准备说‘晚辈也不想留在这里,以免拖累前辈。’ 话还没到嘴边,就被似瞧出他心思的鹤盈玉以眼神制止了。 鹤盈玉似笑非笑,俏目含煞,“你喊我夫君叫陈哥,喊我却叫前辈,看来你是不认我这个嫂嫂啊” 蒋强顿时浑身一紧,忙作揖连道不敢。 “好了,就这样吧。” 鹤盈玉摆摆手,算是一锤定音。 蒋强内心一叹,又倍感温暖,知道鹤盈玉这不是真的怪责他,而是变着法子留下了他。 潜意思是告诉他,既然叫了那一声‘陈哥’,她这做嫂嫂的,就会庇护他的安全。 可也正因为陈登鸣是他的陈哥,蒋强才不愿自己卑微的实力会拖累嫂嫂,哪怕只是一丝丝影响。 这二人的心路历程,不为外人所道哉。 甚至不被其他几位假丹理解。 在他们眼中,蒋强不过是一介散修,连筑基都算不上,何德何能一直得到道子的青睐,这是无法理解的。 在多数人的世界里,当你对他有用时,人性就是善良的。 当你对他无用时,人性就是自私的。 当你触犯到别人的利益时,人性就是恶毒的。 蒋强这种练气散修,对于很多高高在上的假丹或者筑基而言,就是毫无用处的垃圾。 可谁又知晓,这些故人,方是陈登鸣一路修仙至今始终愿回首去望的初心。 他能从这些故人的身上,找回自己昔日的影子和本心,若是将这些都丢了,那他也就变了,或许也就不配继承人仙心灵道统了。 “嗖——” 空气中闪过一道紫色流光。 一道高速破空的模糊身影刹那出现在队伍最前方,到了前方飘浮半空的三祖苏颜焰身旁,速度快得惊人。 “准备好了?” 苏颜焰轻纱笼面,回首间两道晶亮目光落在陈登鸣背后的一对紫翼上,声音柔美绵软,令人听起来舒服到心坎里。 “嗯。” 陈登鸣微笑颔首,拍了拍腰间三个储物袋,示意法宝都已准备齐全。 一旁的公输载按捺心中紧张,飞近后对二人作揖笑道,“三师叔,道子殿下,我战力相对你们是颇为低微,若接下来战斗中有失利,还请师叔和道子能谅解照拂” 知道外面有元婴妖龙,他是心虚得不行。 可身为金丹大修,如今这种关头,也是必须迎头而上的。 此时唯有期盼陈登鸣和三祖能尽量照拂,别给他太大的压力。 “公输长老且放心,你稍后只需尽量拖住一人,为我腾出一些时间即可。” 陈登鸣含笑看向公输载道,表示理解。 毕竟长寿宗不是人人都如他一样,继承了道统道力,战力上,的确是不能指望太多。 “多谢道子殿下!”公输载大松口气,连忙感激作揖,心内则是惭愧不已。 三人一番简单商议后,不再迟疑,均是动身向光亮出口处飞去,缓缓逐步加速 (昨天月票最后满足了,我就写到现在一点加更,白天还有更新) (本章完) 276:共通的凶险!天道灭门之灾 一颗金珠以及一缕青烟,悄悄掠出光线阴暗的深林之中。 金珠滴溜溜旋转,飘掠向海岸渔村的方向,青烟则掠向海湾中的龙兽。 快要临近渔村附近时,金珠蓝光微闪,使用金遁术藏匿在金珠内的陈登鸣,敏锐察觉到附近布置了阵法。 他已学过《布阵制阵纲要》,通过几大分身快速辅佐修炼,对阵法一道也已不算是小白,再加之天眼通的强大洞悉力,纵然敌方布置的阵法潜藏得极好,此刻还是被他提前洞悉察觉。 他施展控金术,快速操控金珠绕小渔村飘荡一圈,寻找阵法空隙破绽。 后方林中,公输载强自镇定,紧紧盯着渔村的方位。 一旦得到陈登鸣的讯号,将会立即冲出去,拦截一位金丹,此时心里不住给自己打气,振奋斗志。 “陈师弟说那两名金丹,没有一人是金丹后期,一人金丹中期,另一人是金丹初期我尽力拖住一位金丹初期修士,压力不大,压力不大” … 金珠绕了渔村观察一圈后,陈登鸣颇有些头痛。 “这阵法倒是布置得够好,除非是从内部破坏,外部就唯有强闯才行” 他通过天眼通观察到,三师叔苏颜焰已经临近前方海岸,距离那龙兽约有十里远,正在悄然靠近。 十里距离,对于元婴真君的遁速而言,仅需要不到两息即可跨越。 因此,他已是可以准备配合三师叔动手了。 一念至此,陈登鸣不再迟疑,心灵晋入天心境的状态,传音苏颜焰。 “三师叔我这边只能强闯,可以动手了!” 他传音结束不到半息。 远处海面上,处于烟霞术状态下的苏颜焰突然现身而出,骤然调动法宝雷霆青金珠。 一股浩大灵威扩散开的刹那。 哗——轰一声惊响,仿佛惊雷滚滚,万马奔腾。 一道惊人的青金色雷霆电弧随着一颗金珠,闪电般袭向海浪中的龙兽。 垮啦—— 强盛雷电之力瞬间掀起千万个浪涛,好似一群震怒的雄狮,凶猛地朝龙兽扑去。 “吼!——” 一声振聋发聩的深沉龙吟声顿时爆发,声波震荡起周遭的海浪,宛如开了锅的沸水一样翻腾咆哮,陡然飞溅起数十丈高的浪花犹如巨墙,绽放强烈灵光,挡在龙兽身前。 ‘矗隆’一声爆响,水浪混合灵气构成的巨墙,顿时被青金色的雷霆电弧点亮,散发高温与霞光,又红又亮,简直像是海面突然升起一片霍霍燃烧着的火焰墙。 ‘嘭’,火墙在巨大冲击力下撕裂爆开,好似刹那绽开的莲花,真可谓飞珠溅玉。 哗棗一声—— 一浪未平,一浪又起。 十几股巨浪呼啸奔驰,突然绞向海面上飘浮的苏颜焰。 像是十几匹竖起了白鬃的烈马,横冲直撞。 苏颜焰掐诀之间,青金雷光一闪,整个人瞬间‘噼啪’化作一道电弧,穿过十几股绞来的巨浪,撕裂水浪化作水烟细沫,直奔远处疾驰而去。 “吼!——” 海面大浪掀起,汹涌澎湃。 龙兽庞大的散发强烈威压的身躯冲出水面,一股可怕的气息弥漫开来,呼啸着直追苏颜焰而去。 一霎间,龙从云,云吞浪,浪拍云,宛如在海面上绞成一团大潮,似千堆碎雪,万朵乱云,直追雷霆闪电而去,场面浩大惊人。 阵阵哗然惊呼声,从小渔村内传出。 一个个栖居在渔村内的修士冲出房屋,震惊看向远方翻江倒海般的景象。 各个被扩散弥漫来的两股恐怖灵威震慑得心灵悸动。 轰!—— 一道被龙尾抽飞的珊瑚礁石如炮弹般飞射而来,重重摔在海岸边,砸得地面沙滩飞溅,不停翻滚。 “元婴真君!为什么突然有元婴真君对龙尊出手?” “难道是四海外的元婴强者?” 诸多修士下意识都飞出渔村,想要追上去查看状况。 其中一名手持拂尘的金丹倏然察觉不对。 既有元婴真君对龙尊出手了,那他们这群人呢? “小心敌袭!都回去!” 手持拂尘的金丹发出一声奋力大喝,脖子青筋冒起,迅速就要往渔村中撤走。 才后撤十几丈,他似乎察觉到动静,丝毫不看一眼,直接掐诀防护。 就见一点金光在他眼角余光中急速放大。 下一刻,便霎时洞穿他构成的防护,余势不止,又狠狠击在他体外法袍膨胀出的黑石防护盾上。 ‘喀!——’ 银光乍现中,黑石防护盾震裂。 金珠宛如一道金银二色的闪电,生生的穿透他的胸膛,将胸膛上撕裂足有婴孩手臂粗细的伤口,立刻喷涌出大量的鲜血。 手持拂尘的金丹修士怒吼一声,捂住胸膛后退。 突然催动法宝磐石盾拦截身前,迅速形成一方黑黢黢的石盾。 然而,金珠却并未电射回转,而是陡然显现出陈登鸣的身影。 他一声长啸,眼神中银芒毕露,宛如神兵宝刃。 惊目劫所化的神识之力形如实质,直接穿过石盾,刺入对面金丹修士的心神中,重重敲击在其心灵深处。 “啊!——” 手持拂尘的金丹修士痛呼惨叫,被这接踵而至的轮番攻势击溃了所有防线。 还不待他继续催动法宝反击。 陈登鸣已是掐诀之间瞬发木偶术。 空气中大量木系灵气快速汇聚,趁着对方心神动摇之际,快速侵入其体内,要将之强行控制。 就在此时,声声怒吼伴随法术、法宝破空的声音以及灵威袭来。 其他敌修也已经迅速反应过来,在为首另一个金丹修士带领下围攻陈登鸣。 阵阵狂猛攻势掀起的劲风袭近。 陈登鸣轻哼,骈指一点万金珠。 霎时金珠嗡鸣震颤,滴溜溜旋转中金光大放。 金珠玲珑照眼明,一声清响慑敌情! 万金珠刹那化作一个椭圆如鸡蛋般的护罩,将陈登鸣包裹其中。 唯独遭受木偶术入侵操控的拂尘道人暴露在外,甚至被陈登鸣以木偶术操控,拉扯进攻势范围中,当成挡箭牌。 顿时,四周发起袭击的众多敌修惊呼连连,立即强行收摄法宝。 一些来不及收起攻势的,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术法落在自家金丹前辈体外的磐石盾上,将法盾轰得连连震颤后撤。 “铛!” 万金珠挡下另一金丹修士的进攻,发出激烈的震荡声响。 还不待那金丹修士再次发起进攻,公输载也已经长啸杀来。 一柄散发灵光的拔地参天笔迎风见涨,直打了过来。 那金丹修士惊怒交加,唯有立即反身防御招架。 有公输载的及时出手牵制,陈登鸣更能全力施展木偶术操控对面的金丹中期修士。 这本不是易事。 若说要让他干掉对方,干脆利落之下,或许反而更轻易达成目的。 但想要在不伤对方性命的情况下,将对方制伏,这就是非常困难之事了,单靠木偶术都无法办到。 所幸陈登鸣精擅心灵神识攻势,在操控对方形成僵持的同时,神识心灵双管齐下,宛如一下又一下重锤,狠狠敲在拂尘修士心灵的深处,令对方逐渐心灵惊悸,斗志瓦解,逐渐失去反抗力。 在这期间,其他七八位筑基初期乃至圆满的修士以及近百名练气修士所形成的攻势,短时间也很难撼动他的万金珠防护。 … 与此同时。 堕落绝地内,早已蓄势待发的数千长寿宗弟子,纷纷在陈登鸣的两大分身以及鹤盈玉、杨自道等假丹修士的带领下鱼贯而出,声势惊人。 如此突然的一幕,顿时令上百敌修脸色大变,有心想要拦截,然而眼看着两艘巨大的灵舟从深林内缓缓飞出,宛如欲择人而噬的深林猛兽。 数千练气修士汇聚一起形成的灵威亦是声势骇人,更莫说领头的六大假丹修士也非易与之辈。 这要是冲上去拦截,只怕最终也唯有寥寥几个假丹能够全身而退。 突然,遭受他们围攻钳制中的陈登鸣传出神识。 “我们无意与你们为敌,都退开吧!我可保你方金丹不死!” 此言一出,顿时上百修士均是微微骚动,视线交流之际,才发现对面之前还与陈登鸣对峙的己方金丹,此时竟已似昏迷了过去,身上绽放的灵光也已黯淡,不由都是心中大寒,士气跌落。 这对面的白毛修士,究竟何许人也? 明明散发出的灵威似还没己方金丹强悍,却竟轻易制伏了己方强者。 此时,就算对方不说罢手之话,众人也已是都丧失了斗志。 这要是继续打杀下去,对方随手就可将己方金丹消灭。 况且,敌方诸多假丹以及筑基都已是腾空围拢而来。 另一边,正被公输载纠缠住的金丹初期修士,分心观察到如此战局,也是不由骇然又愤懑。 眼见数千四海外的修士宛如蝗虫过境般,快速越过堕落绝地的边线涌入进来,向海面逃去,他发出长啸厉声警告。 “你们四海外修士,难道要违反四海共约入侵我东仙海? 就算你们今日能过我们龙灵岛这一关,日后也要被四海仙宗围剿!” “四海共约?龙灵岛?” 陈登鸣骤然看向那与公输载激战的金丹修士,微微沉吟后,传去神识道。 “这位龙灵岛的道友多虑了,我们乃是长寿宗的弟子,如果你听过我们长寿宗的名号,应该知道,我们向来与世无争。 即便此番出手,也并未对你们痛下杀手。 我们是迫于无奈迁徙到东仙海,也绝不会违反四海共约,掠夺你们这些东仙海仙宗已占有的资源,形成不良竞争。” 此刻,公输载见有得商量,攻势也是逐渐放缓。 对面龙灵岛的金丹初期修士已是基本判断出,陈登鸣应该就是之前以分身试探的那名修士,此时惊怒之余,也深感无奈。 若非他们之前就有两位金丹以及假丹被森罗莫名袭击,折损在堕落绝地内。 今次也绝不会这么快就落入下风,丢了防线彻底被动。 陈登鸣眼见对面金丹仍在负隅顽抗,而极远处的战斗轰鸣以及传来的阵阵灵威,显然预示着苏颜焰与那龙兽的大战已愈发激烈,情形已刻不容缓。 “拖延时间?拿捏准了我不敢下死手?” 他双眼寒意凝结,冷哼一声,骤然掐诀之间,一指点出。 嗡!—— 万金珠瞬间在‘铿锵’声响中,化作一只巨大金色手掌,将拂尘道士抓入在手中。 下一刻,陈登鸣召出飓风战刀,电掣冲向对面的金丹初期修士。 “阁下既然不愿罢手,那就只有吃点苦头了。” 眼见陈登鸣再度出手,诸多敌修也唯有硬着头皮,怒喝拦截。 然而这些筑基以及练气修士,又如何拦阻得住陈登鸣,反是被一拥而上的陈登鸣分身以及鹤盈玉等人拦下,战圈再度分割开来。 这接下来的战斗,自是再无悬念。 陈登鸣出手重创击昏最后一名金丹初期修士后,其他敌修投鼠忌器之下,也不敢再不自量力的追击,只能郁闷不甘地目视数千长寿宗弟子或驾驭灵光,或乘搭上灵舟,迅速离去。 小半盏茶后。 陈登鸣顺利带着数千长寿宗弟子远离了海湾百里之外。 到了这个距离,也已察觉不到远处元婴交手的轰鸣与威压,只能看到后方远远尾随的几名敌修。 他沉吟片刻。 召来一道分身,携带被擒的敌方金丹初期修士,朝另一个方向飞掠而走,而后传出一道神识。 “此人可以还给你们,只要你们追得上的话,若是再跟着,别怪我辣手杀人,乌龟急了也得咬人。” 后方远远尾随的敌修接到神识传音,微微色变,唯有立即追上带走一名金丹长辈的分身而去。 陈登鸣看向另一名金丹中期的拂尘道士,选择将此人暂时扣押留下,以防敌方狗急跳墙。 “道子殿下三师叔那边现在情况如何?” 这时,公输载掠近而来,面色凝重看向陈登鸣作揖,目露征询。 陈登鸣肃然面容舒驰开,笑道,“公输长老,私下还是称我陈师弟吧。” 公输载心头一跳,忙道不敢。 方才他可是亲眼目睹了陈登鸣那惊人的战力,拿下一名金丹中期修士都如此轻易,不愧是继承了道统之力的道子,更不敢摆老资历托大。 陈登鸣不欲与之客套。 他双眼蓝光凝聚,天眼通远远观察到远方交战纠缠中的一人一龙,神色凝重道。 “三师叔想要摆脱那龙兽,看来也是不易啊。 公输长老,你继续带着大家向前进发,全力去往最近的福地记录点,我先过去看看。” “这,这可不行!道子殿下,这里需要你主持大局。” 公输载心中一跳,连忙劝阻。 一旁不远处正竖起耳朵偷听的鹤盈玉更是惊了一下,忙靠近过来,蹙眉嗔道,“师弟。那可是元婴真君之间的战斗。” “我知道。” 陈登鸣凝眉摇头,从储物袋中取出索魂弓杖,沉声道。 “现在三师叔还没摆脱那老龙,形势已很不妙,我担心继续拖延下去,会有更厉害的敌修援兵赶到。 唯有快速助三师叔脱困,我们的安全才有保障。 否则三师叔若是出了事,我们也摆脱不了这龙兽的追击” “可是” 鹤盈玉欲言又止,俏面上写满了忧虑。 陈登鸣沉稳道,“放心,我只会躲在暗中寻机会放冷箭,希望能从旁策应三师叔。 一旦那龙兽追我,我大不了就再躲进堕落绝地内,我看那龙兽若是聪明,是不会追进来的。” 如此一番解释后,鹤盈玉无奈,也唯有应下,再三叮嘱陈登鸣要注意安全。 陈登鸣的判断也是没有错。 如今长寿宗数千人的命运安全,其实大部分全系于三祖苏颜焰的身上。 一旦苏颜焰发生什么意外,那么此次迁徙计划,也就算是失败了,随时可能翻船,还可能被愤怒的龙兽万里追杀。 届时哪怕是陈登鸣,也不敢说就有把握能保命,身旁的鹤盈玉等人,更将命悬一线。 这世上的悲欢或许无法共通,但这世上的凶险,却往往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总会有那么一些共通之处的。 此时,陈登鸣等人情形凶险,宛如汹涌大浪中挣扎苦渡的舟楫,东域曾鼎鼎大名的天道宗,亦是陷入了自曲神宗昔日创宗以来最大的凶险。 但见有着万级台阶,宛如直耸入云宵险绝异常的天道峰,此时已开启了光芒万丈的护山大阵,播散出阵阵强盛的灵威。 而护山大阵之外,狂风收拢着乌云。 乌云中,数以十万计星星点点的西域魔修所驾驭的灵光,好似云中驱使无数的黑色野马般横冲直撞的闪烁着,刀枪剑戟等寒气森森的法器,将整个天道宗都包围了。 浓重压抑的紧张氛围,充斥这片天地之间。 但见天道诸峰中,不少山峰皆已坍塌,伏尸遍野,血溅四壁。 唯有主峰天道峰尚傲然挺立,数万天道宗修士排成战阵,在天道二祖等高层修士率领下悍守宗门。 人群中靠前位置,乔昭献浑身浴血持着一杆断戟,面庞已破开一道血口,左臂齐根而断,然而其狂傲面庞上的战意与斗志丝毫不减。 “天道宗修士,不愧都是天生的战士!不过,你们这些小小修士,已经尽力了!” 一道威严而充满压迫力的声音,倏然从无数魔修拱卫的乌云深处传出。 旋即大片乌云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洞排开一个大洞。 透过那洞口间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绛紫色的夜空。 下一瞬,一道庞大而模糊的身影,从那豁口直坠而下,浑身散发令人心悸的凶猛魔气。 他的身影几乎令人看不清任何具体特征,只因在其出现的刹那,四周空气中的灵气快速汇聚而至,令无数人都感到窒息,似连体内的灵气都要被抽空一般可怕。 他身周充斥着强烈的流光,闪电以及火焰,空气都变得无尽的扭曲。 “天魔!!” 天道峰上,天道二祖眼瞳收缩,蓦地身上散发出强横的灵威,配合护山大阵抵抗上方来自化神的压力,厉啸道。 “众弟子誓死护宗!八方道友援军将至!” “轰”地一声,那庞大的浑身笼罩魔焰的身影一拳似天外陨石,砸在护山大阵上。 一阵地震山摇,天道峰无数石阶崩裂,山体崩裂,随即恐怖的灵气挤压爆炸成一朵巨大蘑菇云,黑云压城。 猖狂而充斥杀机的冷酷笑声扩散传开。 “没有援兵了!长寿老乌龟自有五行剑君拦阻!普陀已答应本尊,不会干预插手这一时代的大战!” (祝大家端午安康!) (本章完) 277:道统合一!寿命之道!射伤元婴老龙就逃 化神出手,天上星月都黯然失色,天道宗危在旦夕。 与此同时,长寿宗以及蜀剑阁亦是护山大阵开启,山门内气机密布,如临大敌。 两大顶尖宗门外的云端,均有气息森然笼罩一方的化神道君坐守在外。 长寿宗外的云层中,道道如海浪波涛般汹涌的五色剑光充斥。 金、木、水、火、土等五行灵气构成的剑气,像是一把把嵌着彩珠的宝剑,把天空映得五光十色,似展开一卷斑斓的彩墨画,将绛紫色的夜空映照得格外艳丽,使得长寿十三峰也均是如披着彩霞并肩而坐的十三位仙女,美丽中充满致命的危险。 这里已形成了一方恐怖的剑域,构成一个圆满的五行剑气循环,封锁茫茫苍天,莽莽大地,玄妙精奥,幽深如渊。 坐守在此的,赫然是北域五行剑宗的五行剑君。 蜀剑阁外,尚未至隆冬,却已下起了一场大雪。 大雪片密密地飘着,像织成了一面白网,天地间雾蒙蒙的一片。风刮得刺骨,气温骤降。 白蒙蒙的云雾中,一尊宛如冰晶构成的宏伟巨人,周身播散寒气的云雾深处,四周电闪雷鸣。 这一场覆盖天地的大雪,似就是因他体外扩散的寒气而释放出的。 蜀剑阁内,无数弟子看向护山大阵外那云端中森寒反射冰晶光芒的宏伟身影,仿佛迎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轮冰冻万物的寒月。 那从云端伴随大雪覆盖下来的可怕威压,似要像太阳灼痛双眼一样离奇,要冰冻人的双眼,心神都开始感到彻骨的寒意。 那正是霜雪体宗的天晶道君。 化神威压,如渊如狱。 这两大化神,既不进攻,也不离去,便是防止长寿道君以及神剑道君前往天道宗救援。 一旦天道宗覆灭,便意味着东域最强的擎天柱崩塌。 对于整个东域乃至南域同盟而言,都将是沉重的士气打击。 这是一个时代的代表宣告结束,四域很快就将进入下一个时代,主导四域的势力,也将面临重新洗牌。 “老乌龟难道还认不清形势吗?” 此时,长寿宗外,一个充满凌冽剑意的声音在空中荡漾传开,似一把凌厉的剑就要将天地都劈开一角。 置身在无穷五色剑光内的五行剑君感应着极远处天道宗的状况,知晓天道宗护山大阵在天魔的进攻下根本撑不住多久,淡淡道,“你曾经是挺识时务的,怎么这次就如此冥顽不宁? 本君劝你,不要指望能拖延时间让五行道君救曲神宗出来,他已经出不来了,五行道君若是不识趣,也将陷入大幕之中,难以脱离” 这一番话传出,顿时长寿宗内正主持大局的一祖和二祖,均是面色顿变,神色难看。 他们也知道,西北两域之所以拖延到今日才正式掀起大战,主要也是等待时机。 否则大战早已在曲神宗被引走之时就爆发了,哪里还会给他们准备撤离的时机。 而五行道君前往大幕,试图救援曲神宗,便是最佳的时机。 在这样的情况下,东南两域的化神便再少一人,是西北两域大举入侵的最好时刻。 然而五行道君偷偷离开的消息,几乎无人能察觉,西北两域又是如何能确定的?似乎早已有所谋划,做好了准备。 眼见长寿初祖依旧是一副万年老乌龟的做派不吭声,五行剑君暗自冷笑一声。 时间优势在他们这一方,如今不过是温水煮老王八,他在内心已给长寿宗判了死刑。 长寿初祖这老乌龟或许有能力逃出去,但长寿宗的道统,便将落入他以及背后外道大能的手中了,一群小王八也得死干净。 这也就将达成他们发起大战的最终目的。 如今东南两域中,普陀佛尊识时务,选择袖手旁观。 其佛门传承涉及深远,莫说是他,便是外道大能也不感兴趣,不愿沾染佛门因果。 且金刚普陀门更与北灵海须弥岛背后那尊在世佛牵扯甚远,只要普陀佛尊自己不插手,他们也愿相安无事,互不侵犯,这就已是化解了一大威胁。 另一方面,五行道君在此时的缺席,便将促使这场西北两域掀起的大战胜负已定。 天道宗一旦覆灭,接下来,便是长寿宗以及蜀剑阁,其他没有化神道君坐镇的宗门,都是不足为虑。 … 正当五行剑君悠哉游哉等着天道宗覆灭时。 此刻,长寿宗内,参天银杏树播撒灵气光雨,诸多树叶在灵光中摇曳起来。 道统之地的动静,霎时也惊动了一祖和二祖。 二人一惊,倏然齐齐接到了初祖的传音。 “中甫、蒋坚,照计划将所有弟子都召集到长寿、长青、长情三峰吧。” 两人闻言,虽是不明初祖在此时还有什么后招,却也仍是立即执行。 二祖蒋坚涌起希望,恭谨道,“师尊,所有弟子都早已待命,半盏茶后就可完成集结。” 长寿三祖中,唯有长寿一祖是接近初祖那个年代的人物,称初祖为道君。 二祖和三祖都是初祖所收弟子,故此均称初祖为师尊,对初祖也是最为盲目信任的。 此时,蒋坚便重燃希望,知道师尊可能是还有什么后招手段没有施出。 这套路,他熟悉,他的各种阴招,都是跟师尊学的,至今都不敢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道君。您是还有准备的后手?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一祖忍不住问出了二祖心中的疑惑。 初祖的神识之音传入二人心灵间。 “曲道兄返回之时,曾与老道我有个约定。” “约定!?” 一祖和二祖俱是一怔。 在这同时,后山银杏树的树洞倏然大放光华,爆发出强烈的吸力与青蓝色的天仙道力。 长寿、长青、长情三峰也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峰底下的三四级灵脉俱被撼动,流光溢彩。 “曲神宗与老道我约定,若是此战他意外不能返回,天道宗又有灭顶之灾,四域危矣,他将授我天道宗命之道统权柄,以防道统落入外道邪仙手中。 此乃奉天承运,既寿永昌!寿命二道将就此结合,借天时之力,天命之道,开天仙道域。” “开天仙道域?” 一祖和二祖均神色茫然。 天仙道域,他们二人也能开,但那又有什么用? 难道此天仙道域,非彼天仙道域,是指真正的曾经已遂天仙道统破碎的天仙道域? 二人心中震撼之时,三峰已在宛如巨雷轰鸣般的爆响中,轰隆隆的拔地而起,土石崩散,树木崩断,烟尘弥散,无数弟子惊呼。 那道统之地的参天银杏树更是爆发青蓝色光芒,树洞罩定三峰,竟使得三峰急剧缩小,缓缓飞向充斥青蓝色光芒的树洞而去。 这惊人的一幕,自是惊动五行剑君,其怒吼一声,浩瀚如烟海的五行剑气蜂拥轰下,却被长寿宗护山大阵抵御。 眼看着三峰齐齐缩入银杏树洞之内,五行剑君眼神流露惊异与不可置信之色,思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天仙寿命二道结合,诞生的庞大的道力,将会使这两道辟开天仙道域,穿梭进道域内,沿着道力追求完整道统的吸引力,直奔另一道福道而去,我们也能随之一起离去。” 长寿初祖苍老冰冷的声音在一祖和二祖心间传开。 “但如此一来,外道邪仙虽无法得到天仙道统,我们却也将可能从此丢失道统。 只因那天仙福道,至今不明究竟流落何处。 若是在破碎仙界内,寿命二道也将吸入那仙界之中,与福道汇合,我也只能放弃道统,带你们一起离开破碎仙界,至于散落何处,却就不知了。 这也是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福之一道,难以分说” 一祖和二祖闻言,心中震撼。 没想到,曲神宗和长寿初祖的后手,竟是如此这般无奈的手段。 但这也的确是最好的保护道统以及保存宗门的手段。 若是曲神宗能回归,这后手自是不必使用。 可如今,显然曲神宗已遭遇不测了。 此时,五行剑君怒吼携五行剑气攻击长寿宗护山大阵,却也不能阻止长寿宗三峰飞入银杏树洞之内。 银杏树破地而出,其根须竟是扎入绛紫色的夜空之中,仿佛生长在天穹之上。 无数根须,逐渐开辟出了无数道散发青蓝色光芒的芥子通道,通往天仙道域。 天道宗内,如今也着发生类似的状况。 天道护山大阵已是在天魔的进攻下濒临破碎,主持大阵的天道二祖轩沉硝,亦是达到了极限,元婴之力损耗严重。 但此时,天道峰拔地而起,缩入释放青蓝色光芒的一株老榕树树洞深处。 那榕树的树根,亦是根须遍布苍穹,与银杏树的树根相连。 时隔上千年,天仙道统中的寿命二道,终于再次衔接到了一起。 这一幕,看得无数已明死志与山门共存亡的天道宗弟子目瞪口呆,更是令无数魔修震惊愤怒,杀机狂涨。 … 在此同时。 大雪纷飞寒气袭人的蜀剑阁外,云层倏然被道道光芒染成了绚烂亮丽、变幻莫测而光芒耀眼的五色光。 万缕霞光像金色凤凰展开五彩的羽翼浮现。 那云层上的宏伟冰晶巨人天晶道君诧异。 正奇怪五行剑君怎会抛开长寿宗出现在此,突然万簇金箭似的霞光,从云层中迸射出来,爆发出惊人的道力,激射向天晶道君。 “五行道君!?你竟然没有去往大幕!” 天晶道君悚然大惊。 几乎在这瞬间,蜀剑阁内的剑冢之中,另一股蛰伏已久的剑意,宛如困龙升天,陡然出剑,剑气雄浑凌厉如要撕裂天地。 神剑道君在这一刻一齐出手。 天道宗以及长寿宗可合并道统,借临时开辟出的天仙道域离去。 蜀剑阁和五行遁宗却难以借道统之力离开,唯有拼杀出一条道路。 这也是不知成败,唯有全力一搏的无奈之举。 东仙海,靠近东域的海湾上。 巨龙的龙吟咆哮声,法宝的轰鸣声,海浪声,狂风呼啸声,各种声音震耳欲聋此起彼伏,几乎要将整个海湾掀翻过来。 一股狂暴的气流,透过海浪的缝隙,刮起更多四周海浪形成海啸般,扑天盖地向海岸线砸去。 “轰!” 数十丈长的巨龙倒飞而出,贴着水面飞了足足上百丈后,才重重砸入海水深处。 它浑身的鳞片已有不少破碎,鲜血流出,灵光闪烁,但几乎都是皮外伤,却更激发起其凶性。 另一边半空中,苏颜焰情况更糟,面纱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露出的精致俏脸上,口角溢血,其腹部亦是染血,多了一道仿佛利器切割划开的伤口,险些开膛破肚。 此时好不容易打出一个逼退龙兽的机会,她正要迅速撤退逃遁。 ‘哗啦’一声,道道粗大的水链突然延伸而出,挟着扭曲的空气,发出爆炸似的音啸,铺天盖地缠绞向苏颜焰,阻止其离去。 苏颜焰俏脸一变,神色难看至极,唯有再度调转法宝防御抵挡,根本无法脱身。 如此难缠的龙兽,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很多次这龙兽都是即便拼着受伤,也要阻止她离去,阴魂不散,令她格外难受。 殊不知,这却就是龙兽此行的使命,目的就是为防止四海外的修士入侵进来,进入东仙海,又岂肯让苏颜焰轻易离去。 另一边不远处的海面山峰上,陈登鸣神色凝重而专注,脸色阴沉持着索魂弓杖保持拉满的状态,手扣着凝聚出的一道金丹魂箭,上面三道金丹阴魂嘶吼缠绕着,却迟迟不敢松手。 他额头甚至已泌出汗水,不住滑落在脸颊和下巴上,早已瞄准了龙兽多时,却根本没把握出箭。 只因就在之前,他已发出一箭,射中龙兽的刹那,魂箭便被恐怖的龙威之力震碎,丝毫不曾建功,更莫说吸引龙兽注意,帮助三师叔逃脱。 这元婴死龙,看都不看他一眼,完全拿他陈白毛当空气。 如今,他只剩下三箭,必须抓准时机。 “说不得,也唯有自主牺牲一支魂箭,试试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陈登鸣瞄准了半天,突然深呼吸一口气,双目威棱四射,开始施展武道神通中的绝世箭术《四象神箭》。 这门箭术他自从进入修仙界后,便很少动用。 毕竟寻常箭术,威力也无法比得上飞剑那么灵活多变。 但如今配合可千里锁魂的索魂箭,却是可将威力发挥到最大。 此时,随着陈登鸣拉弓,一丝丝细小的银光,在他双眼和身上闪烁,头发也仿佛通电了一样,散发着莹莹的银光。 道道璀璨夺目的银色人仙道力,开始在魂箭上缠绕。 道力顿时开始破坏金丹阴魂的魂躯,令阴魂们惨叫出声,无法承受,但短时间却也不会崩散。 一股无比危险的气息,从头发都变成银色的陈登鸣身上扩散,他已进入人仙道体的初始状态。 双眼倏然蓝光闪烁,天仙道力和人仙道力同时运用。 天眼通迅速捕捉到前方龙兽的一个弱点。 手中长弓跟着微微调整了角度,魂箭箭头处的三道金丹阴魂,也凝聚成了宛如朱雀般的形态,散发出灼人灵魂的高温。 “死龙!放开我师叔,看老子一眼!” 下一刻,陈登鸣骤地松手。 “轰”的一声炸响,魂箭瞬间尖啸着消失。 正与苏颜焰激战中的龙兽突然浑身鳞片耸立,察觉到一股强烈的凌厉威胁逼来。 它立即狂吼,完全凭感觉微微偏首,闭上巨大如灯笼般的龙眸。 “嚓!” 闪烁璀璨银光的魂箭,完全擦着龙兽的眼皮掠过,爆发出一溜烟的火花。 一股灼烧灵魂的精神冲击伴随人仙道力,侵入龙首眼瞳中,直逼心灵。 “吼!——” 龙首发出一声痛苦嘶吼,竟首度感到了精神似被灼烧般的痛苦。 还不待它反应过来,那掠过的魂箭倏然如一只火鸟振翅掠空反转,火红的喙子电射一般,刺向它另一只眼瞳。 龙首迅速低头,避开这令它痛苦的一箭。 一股磅礴的龙威伴随雷霆之力,倏然从其龙角中激射而出,刹那命中袭来的魂箭,将之击溃。 但在这一刹间,第二道魂箭已紧随苏颜焰的法宝攻势袭来。 龙兽猝不及防,顿时齐齐中招,庞大的龙躯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毫无反抗的轰向海面。 轰!!—— 海面宛如泥土般爆开,表面都被打成一片凹陷下去的半圆弧形。 龙兽硕大如房屋般的头颅重重砸入水中,狠狠呛了一口水,摔得七晕八素,眼冒金星。 “吼——” 压抑的龙吟声,从海水中如死死闷住的闷雷传开,震荡海浪,扩散开一股无比可怕的危险气息。 苏颜焰得此时机,连忙调头遁走,化作一道烟霞快速逝去。 另一侧,连射两箭后已是七窍流血头大如斗的陈登鸣,也是不用提醒,默契的连忙收起弓箭,背后紫翼双翅浮现,紫光一闪,快速遁走离去。 射伤元婴老龙就跑,贼刺激! 但接下来必须得快速逃开才行,一旦被追上,结局将相当凄惨。 听到后方逐渐恢复中气的龙吟声,陈登鸣心脏噗通狂跳。 他回头快速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龙兽冲出水面,一双眼皮正流出鲜血的金黄色威严瞳仁,宛如两盏探照灯远远锁定而来,充满煞气。 “屮!现在真看我了。” 陈登鸣浑身一寒,心脏也如漏了一拍,背后紫翼双翅狂振,立即朝堕落绝地的方位冲去 (本章完) 278:凭鱼跃出四海去,直上福地第一宫(求月票) 在紫翼双翅的带动下,陈登鸣的速度达到了正常状态下的极限,爆发出一阵惊人的音爆声,掀起云雾般的气浪。 然而不过数息之间,一道愤怒的龙吟声,就伴随一道庞大龙影,裹挟着强烈的气流,将海面切割犁开巨大的海浪沟壑,朝陈登鸣飞速追近。 元婴中期的灵威凶猛慑人,声势浩大! 陈登鸣只觉如芒刺在背,后方逼近的威压堪称恐怖,身周的灵气也在迅速抽空,他宛如一条即将要离开水面的鱼儿般窒息。 就在这时。 “轰”地一声,远处苏颜焰隔空出手,一记术法化作的青紫雷光狠狠袭在龙兽身上,打得龙兽身形略微趔趄,发出愤怒咆哮。 趁此时机,陈登鸣再度拉开距离,向着仅有数里外的堕落绝地冲去。 数里距离,对于他而言,可能需要接近三息。 但对于元婴中期的龙兽而言,却只需一息即可跨越。 “吼!——” 龙兽一声长啸,宛如巨大的火车头再度冲向陈登鸣,充满威压如灯盏般的愤怒双瞳将他锁定,似已认准了他这个胆敢伤其双眼的小金丹。 嘭嗵!—— 空气仿佛爆炸了一样,隆隆作响,两侧隆起的海浪纷纷爆碎。 一人一龙才越过海浪接近沙滩,狂风就像起伏的巨浪一般,一波波将沙滩吹得隆起,无数贝壳飞上天空。 双方距离不超过二里,陈登鸣瞬间只觉后方空气变得无比粘稠,身体仿佛黏在浓粥里的苍蝇。 源自元婴中期的恐怖威压在如此近距离爆发,令人浑身酥软,提不起力气。 这种情形下,曾经他准备的诸多可发挥出元婴真君三四成力量的【金山盖顶】等符箓,都没有机会催动。 因为催动符箓,哪怕只需要半息,他也都要被龙兽追上撞至血肉分离。 且符箓的威力,对于这元婴中期的龙兽而言,恐怕也就只与他先前全力射出的一箭相当,还没有索魂箭那么灵活。 种种对策,在陈登鸣脑海如电光石火般迅速闪过。 他双眼倏然喷薄出蓝光,心灵进入天心境,以天仙道力开辟天仙道域。 顿时周遭压力骤然一轻。 迎面气流形成的呼啸狂风还未吹到他身前,就随他心意自动散开。 嗖!——! 失去风阻,他的速度再度飙升猛增,恍若雷霆乍起,身影瞬间模糊。 “吼!!” 后方龙兽发出一声不甘咆哮,两根龙角倏然宛如被电弧点亮。 “噼里啪啦”一圈圈电流沿着龙角的蜿蜒沟壑向前延伸,最终汇集在龙角尖端。 兹拉!—— 宛如两道线圈炮,汇聚成了一道闪电,撕裂空气,疾驰激射向前方的陈登鸣。 “不好!” 陈登鸣顿时浑身寒毛耸立,危险至极的感觉令人惊悚,几乎要将他拖曳出天心境的状态。 他只觉心神一凝,低吼一声,浑身肌肉在银光爆绽中颤动,脖子青筋暴起,骨骼变得粗大致密。 如意宝甲迅速‘铿锵’变幻而出,覆盖全身,铠甲表面【轻身】、【破风】等两种镌刻的阵法浮现光芒。 ‘哐当’一声巨响! 一道爆裂的电光将他身影淹没。 陈登鸣只觉耳朵轰鸣,耳鼓似都破裂,鲜血迸射。 背后宛如被巨锤击中,整个人加速飞入了前方的堕落绝地之内,狠狠砸断数棵大树才‘嘭’地落地,炸得七荤八素。 远处,苏颜焰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隔着距离太远,陈登鸣与龙兽的速度又太快,她方才只来得及跟上打出术法拦截,一龙一人就已经接近了堕落绝地。 若是继续靠近过去,这小师侄为她创造的绝佳脱身机会,也就浪费了。 不过此时,眼见陈登鸣落入堕落绝地中后,又如兔起鹘落的没事人般飞起,苏颜焰大松一口气,感到有些咂舌。 这小师侄也太狠了,在长寿宗历届道子中,都能算是非常拔尖的。 至少历届诸多道子,别说金丹初期,便是金丹后期,在这元婴中期的龙兽追杀下,也未必就能顺利逃脱,更莫说扛了一击后还能迅速爬起来的,这顽强的生命力和皮糙肉厚的程度,也是超乎想象。 她立即出手,以飞剑进行远距离攻击,继续吸引那边冲到堕落绝地后有所迟疑的龙兽,防止龙兽豁出去冲进堕落绝地内追杀。 以现在保持的安全距离,即便龙兽再次追击她,她也可自保安然无恙,不会被纠缠得难以摆脱。 数十息后。 光线阴暗气氛森然的林子中。 陈登鸣察觉到龙兽那恐怖的灵威逐渐远去,大松一口气。 但此时,还是禁不住的呼呼喘气,心脏剧烈跳动。 元婴中期的龙兽,简直太强大了,太恐怖了。 还好,他算是成功伤到了老龙后还能逃出来。 这种经历,放在古往今来金丹初期修士中,也算是翘楚了吧? 乔逃逃那么能逃,也未必就能逃脱元婴中期龙兽的追杀。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多一个新外号,叫陈跑跑了?” 陈登鸣内心吐槽。 仰头看向头顶上空飘荡的压抑黑雾,突然发觉这之前还感到阴森瘆人的森罗领域,现在却是如此可亲,至少算是庇护了他的安全。 这时,他才感觉到浑身宛如散架了般的剧痛。 尤其是背部,简直似是要断裂了一般,甚至还伴随着皮肉灼烧的火辣辣剧痛。 整个人如闷在罐子里烤熟的烤肉。 “嘶——” 陈登鸣龇牙咧嘴,输送出一丝丹力,快速撤掉覆盖笼罩全身的如意宝甲。 宝甲撤掉的瞬间,他的鼻子已经嗅到了肉香味儿,全身火辣辣好似针扎般的灼痛,竟冒着热烟。 陈登鸣低头一看,退出人仙道体后,赤精的皮肤已是好似煮红的大虾般,甚至冒起了一片片灼伤的水泡,皮肤凸起近乎透明的一个个大泡。 至于背后,隐隐还能闻到一些焦糊味,部分肌体失去了知觉,只怕是体表的痛觉神经都损毁了。 “好久没受伤这么重了还是在皮糙肉厚的人仙道体状态下。” 陈登鸣痛得额头泌出汗珠,“不愧是元婴中期的龙兽啊,这样的攻击,要是再来我四五下,我可能就要死了吧? 现在恢复起来,都得费些功夫” 他深吸口气,勉强坐起身,只觉屁股都是火辣辣的痛。 迅速服用了补心丹、壮神丹以及强身丹后,他又掐诀施展《逆荣回春术》,汲取吸收周遭的树木荣气,恢复伤势。 这堕落绝地内的树木虽是生长得形象不佳,且多为鬼道阴物,但蕴含的树木荣气却也还是不少的。 一炷香后。 依靠磅礴荣气以及丹力药效的功劳,陈登鸣迅速恢复了身上灼烧般针扎刺痛的伤势。 四周原本葱郁的树林,则是枝黄叶败,散发迟暮枯萎之气。 “呼——” 陈登鸣吐出口气,感觉浑身清爽,除了还有些痒痒的,实在比之前舒服多了。 他起身褪下甲木法袍查看,才发现身上竟已是脱下一层灰褐色的旧皮,是之前灼伤后脱下的死皮。 随手一扯,一大块皮就毫无痛感的扯了下来,显露出里面略显红嫩白皙的新皮。 痒痒的感觉也随着死皮被掀下而消失了。 “这新换的一层皮,感觉比师姐都要水嫩多了,摸上去滑腻得很” 他起身,只觉得后背还感到有些胀痛,像是肌肉骨骼还未完全恢复。 探出一丝神识,绕到背后观察,背脊从表面看上去已毫无伤势的迹象,主要还是存在一些内伤。 陈登鸣没有再施展逆荣回春术。 这还未恢复的一些小伤,静养一段时间,自然就恢复了。 在这堕落绝地内,还是不可过于高调,总得给森罗一点面子。 陈登鸣穿好法袍,拿出【金山盖顶】以及【万象森罗】等兑换到的四阶元婴符箓扣在手中。 又拿出索魂弓杖,感应到杖内储藏最后一支魂箭,不由摇头。 目前他能用来对抗威胁到元婴真君的手段,也就仅剩下这些了。 这些手段,任何一种拿来对付金丹后期甚至圆满修士,都具备较大威胁。 可用来对付元婴,能不能奏效还得看时机以及运气。 他施展天眼通,观察到堕落绝地外的海湾已失去了龙兽的踪迹,空气中仅余下淡淡的威压以及沙滩隆起的巨大沟壑,证明先前发生的凶险。 之前栖居了不少龙灵岛修士的渔村,现在也是空无一人。 他正要离去,倏然察觉了什么,回头看向后方东域的方位。 隐约能看到七八个好似拇指头大小的光点,透过后方的黑雾,闪闪烁烁的接连浮现。 而后又迅速消敛,在陈登鸣凝重的目光中成了一个个小黑点。 先是发光,后是吞噬了光的黑点,这是很明显的化神强者在交手的迹象。 陈登鸣脸色顿时变得无比凝重,想到了之前三师叔苏颜焰所说的严峻形势。 宗门之所以提前就做好了撤走迁徙准备,便是因预判到接下来的一战东北两域将会败北,顶尖宗门也都是自身难保,得早做谋划。 “难道化神大战已经展开爆发了?” 他眉峰隆起,一颗心顿时沉坠得像灌满了铅。 这突变式的发展太快了,如今也不知宗门如何了。 尽管苏颜焰曾告诉过他,无需担心,初祖已将宗门的退路安排好。 可现在大战真正发生,陈登鸣仍是心中不免担忧。 不过,以他目前的实力,担忧再多也无用,还是得趁着现在龙兽并未返回堵门,迅速离去。 “希望初祖他们留有后手,能脱困来找我们。” 陈登鸣不再迟疑。 掐诀操控万金珠,施展金遁术,金光一闪,掠出堕落绝地。 他绕开渔村的范围,收敛气息,低调调整方向,直奔守护数千长寿弟子大部队撤离的两大分身而去。 此番既已摆脱了龙灵岛修士以及龙兽的纠缠,可谓真正是迁徙成功了一半。 从此只要东仙海的仙道诸宗不为难,将是海阔凭鱼跃。 长寿宗也会在四域外的海岛福地中重新开始,东山再起。 这正是万水千山望眼中,天光云影两朦胧。 凭鱼跃出四海去,直上福地第一宫。 转瞬。 十几日后。 四艘宛如山岳般的长寿宗四阶灵舟以及十几艘小型灵舟,排成一条长龙,混杂着一千多巡游在侧的长寿宗弟子,驰骋在东仙海上,颠沛流离的流浪。 周遭偶有些驾驭灵光的修士途经飞过,目光远远看来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啧,这应该就是最近流传的海外一个顶尖大宗门的修士,好像叫什么长寿宗,人数看上去是不少啊。” “四艘四阶灵舟,十几艘三阶灵舟,看来的确是顶尖大宗门,逃难都这么大的排场,真是让人眼馋啊。” “眼馋?道友可不要打错了主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逃难船队里,可是有元婴真君坐镇的,还有两位金丹,其中一位还是道子,战力很惊人。” “据闻他们穿过了龙灵岛的封锁线杀进来的,不过没有下死手。 龙灵岛本是感觉丢了面子,加之一些大宗支持声讨,意欲追杀。 但十日前,传闻这长寿宗的另几位老祖和诸多弟子也逃出了四域的范围,散落在四海,声讨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了” … 一艘山岳般的巨大灵舟上。 陈登鸣泡在满是药浴的药桶中,恢复体内最后的一点伤势。 鹤盈玉陪浴在旁,为其捶肩按臂,贴近吐气如兰问道,“怎么样?感觉舒服些了吗?” “身上是舒服了,心里却不舒服啊。” 陈登鸣摇摇头,吐出一口浊气道,又看向鹤盈玉,笑了笑。 “师姐,你之前说没体验过许微跟着我过的颠沛流离的日子,现在是体验到了,不后悔吗?” “说什么傻话。” 鹤盈玉风情万种嗔怪道,靠在陈登鸣身上,“现在不也挺好的,只是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福地而已。 但龙灵岛已不再追击我们,很可能是曾经与初祖他们有旧交的前辈开口说情了。 而且,初祖他们也都已经安然离开四域了,只是因为未知的原因分散在了各地。 他们都知道你在这边寻找福地,未来总是会找过来的” 说着,鹤盈玉含笑拿起一旁果盘中的灵玉葡萄道。 “来,吃一个,师姐喂你吃葡萄。” 陈登鸣听着鹤盈玉安慰的话语,心中也舒服了些,张了张口,享受服务。 “这葡萄不好吃,不是我们长寿宗的本地葡萄。” 鹤盈玉一呆,“我们长寿宗哪有本地葡萄?” 陈登鸣眨了眨眼,目光下移,“你不就是。” “哎呀!你好坏哦!” 二人一番嬉闹,随后离开了药桶,苦中作乐,给压抑了一段时间的生活减减压。 事后。 陈登鸣得到三师叔苏颜焰的神识传唤。 当即放弃休息的念头,立即离开船舱,去参见苏颜焰。 如今长寿宗数千弟子漂泊海上,虽是暂时脱离了危险的局面,不再感到压抑,可以自给自足,却也仍旧逃不脱外乡人受到排挤的窘境。 归根结底,便是因他们这一股外来势力太过庞大。 其中还有元婴老祖坐镇,还有道子,有道统,比一般的大势力还要强,很难不引起诸多仙宗的高度警惕提防。 哪怕是十日前有东仙海的数位前辈高人开口说情,目前也只是化解了长寿宗众人遭受东仙海门派集体围攻的不利状况,却无法避免被处处排挤。 因此,陈登鸣等长寿宗高层这十几日来,是带着数千弟子漂泊海上,除了偶尔停靠登上少数无人荒岛歇息,几乎就都没有踏足任何仙岛仙门的地盘的。 有时纵是派弟子靠近一些仙岛坊市交易物品,也往往是被宰,付出极多灵晶,却只能收获价值较少的物品。 这种窘迫状况,导致长寿宗迁徙而来的数千人举步维艰,每日还得预防海中妖兽的袭击,偶有人员伤损。 不少体质欠佳的练气弟子,因不习惯海上漂泊的生活,甚至还离谱的开始生病发烧。 如此一来,在新的修仙环境中生存的种种问题,摆在所有人的面前。 陈登鸣身为如今的长寿宗高层,牌面人物,已责无旁贷,时常需要与苏颜焰沟通交流,在寻找合适的福地作为门派栖居地的过程中,尽量改善弟子们的环境,尤其是安全上的保障。 这却也赫然是如几位长寿老祖一般,走上了天仙道统中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或许,在苏颜焰的眼中,他已是未来的长寿四祖 (求月票!昨天月票没满没加,今天增加60张加更好了) (本章完) 279:外道邪修!初祖的算盘!和蔼道子(任性加更) 船舱内,光线较暗。 三师叔苏颜焰近来略显清瘦了些的脸颊,亦是神情略显阴暗。 陈登鸣赶来面见苏颜焰,看到这三师叔如此脸色,顿时意识到,可能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初祖等人既已安然逃离了四域,尽管如今众人的状况是窘迫了些,但未来却是向好的,不至于负面情绪就表现在了脸上。 事实也正如他所预料,苏颜焰口中道出的消息,令人感到惊悚。 “四域后的大幕崩塌了,可能是与曲神宗前辈等人交战有一定的联系,但更像是西北两域早有过预谋的。 如今四域中已涌入了不少外道众修,生灵涂炭” 陈登鸣疑惑,“大幕?是指的另一个修仙界吗” 修行至今,他不是没听过大幕,甚至就曾经接触过大幕后的一位强横老者。 而且还在人仙古殿后,神魂多次近距离接触过大幕。 在长寿宗的一本古老典籍,以及昔日与乔昭献等人的交流中,他也得到过有关大幕的介绍与讯息。 传闻,大幕后便是另一个修仙界,与最开始的四域以及四海两界相接。 那时的四域以及四海,都还是一个整体,并未被堕落绝地分割开,尚没有演化出后来的四域中心论以及四域边角论。 但在很古早的时期,大幕后的仙人不知为何侵入到了四域四海内,与当时的四域四海修仙界最为正统的五大正仙道统的仙人发生了大战。 那一战后,各大道统随仙人之死而崩溃,四域四海也是在那时,分崩离析,道统亦是破碎了。 甚至其中有部分道统,被外道仙人夺走,导致四域四海内的修仙界道统残缺,一蹶不振。 … 此时,苏颜焰转过身,美眸深深凝望陈登明,凝重道,“不错,是那帮外道强盗杀进来了,不过据初祖曾经所言,一开始他们那边最顶尖的强者应该难以过来。 因为我们这片修仙界与他们道统不同,于他们而言,也算是道统诅咒之地” “没有顶尖强者过来那还好,若只是一些元婴的话,应该也掀不起太大的浪花吧?” 陈登鸣松口气,话语略显膨胀道。 这语气自然不是说他能应付元婴真君。 但不说四海修士,便是四域内,元婴真君也不算少,岂能任人拿捏。 “我所说的顶尖强者,是超越化神的存在。” 苏颜焰一句话让陈登鸣傻眼。 “不要用四域的眼光,看待外道的顶尖强者,据闻曾经外道仙人掠夺走了我们的一些残缺道统,这限制了我们这方修仙界的发展。 而他们那边当年就可能有仙人存活了下来,他们的顶尖强者,可能就是合道” 陈登鸣惊愕。 即便是四海内,也只是传闻北灵海须弥岛的在世佛可能是合道强者,并且还不能确定,其他三海中,也差不多。 大幕后的外道邪修,竟似有不少合道? 苏颜焰吐出口气,“不必紧张,我说了,所幸还有大幕阻隔,能过来的,可能只是化神。 初祖曾说,这些外道邪修,有的汲取了我们五仙道统中的仙力,得到残缺道统,来到我们这边,也不会被压制多少就是那种道统之力的压制,你知道吧?” 陈登鸣点点头,神色凝重。 他当然清楚这种被道统诅咒之地压制和非压制的区别。 苏颜焰秀眉轻皱,淡淡道,“这些外道邪修,曾经是尝到了甜头,很多年来,都一直谋划想要破开大幕,再度进入到我们这边,谋夺更多的道统” 陈登鸣不由想起曾经那以妙音宗邪祟钓鱼的幕后老人。 那老者就是控制妙音老祖施怡音一直谋划人仙道统。 所幸当时是过不来,借助妙音老祖的力量取巧,却也被煞星镇杀了,不能得逞。 可如今大幕破开了,那老者不会也有机会过来吧? “那老家伙不会记得我有人仙道统,要找我秋后算账吧? 应该也找不到我头上,当时顶在前面出风头的是煞星,我就是个小透明” 陈登鸣思绪电转,心里嘀咕,又感觉有些心虚。 当时操控邪祟施怡音的可就是那老者,不可能不记得他。 “你在想什么?似乎在心怯?”苏颜焰看出陈登鸣的心绪波动,目露奇异之色询问。 “心怯?也没有呃,真要说的话,其实,有一点点吧” 陈登鸣有些尴尬,想了想,还是将当初在人仙古殿内的遭遇幕后老者的事情,告知苏颜焰。 苏颜焰俏容间神色逐渐凝重,蹙眉道。 “照你这么说,那老者能隔着大幕影响施怡音。 哪怕是施怡音与他有什么关系,可作为媒介那老者也至少是一位外道的顶尖强者了。” 陈登鸣心里一沉,瓦凉瓦凉的。 他都还没成元婴呢,这就招惹到合道了? 还好现在这种顶尖强者是过不来,施怡音也彻底死了,对方不可能隔着‘屏幕’打他,否则初祖都罩不住他,凶太大。 “伱也不必担心了,这些消息就是初祖在天仙殿内通过‘天意’传递给我的现在这外道的顶尖强者,肯定是过不来的。” 苏颜焰叹息道,“其实,初祖不是不清楚这种古老的事情,但一直不敢相信大幕还能再打开。 直到曲神宗前辈返回,曾提醒过他,他才与曲前辈商议防备手段。 没料到,这些防备手段,竟然是真的用上了 很难想象,这些外道邪修,究竟是怎么打开大幕的,初祖也很震惊,猜测也许是和曲神宗有关,否则曲前辈也不会事先提醒他。 但如今说什么都迟了,四域现在很危险,或许将进入下一个时代,我们很难回去了” “下一个时代?” 陈登鸣神色有些茫然,又感觉这个词很熟悉,在哪儿听过。 他虽是暮年修仙,但如今毕竟才只是百岁出头而已。 对比初祖这种老寿星,可就真是白毛小宝宝了。 很多秘辛,说起来都是云里雾里,完全抓瞎。 他突然想起,‘时代’这个词,究竟是在哪儿听过了。 当初那大幕后的老者被煞星镇杀时,就曾说什么‘我们的时代真的结束了’之类的话语。 可如今看来,这哪里是结束了,分明是又开始了。 “煞星当时的态度,明显是不愿让这种大幕后的外道人染指道统的,为何却还与虎谋皮,难道也是被蒙蔽了?” 陈登鸣心中有诸多疑问,感觉煞星虽然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却也不至于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 这其中或许还有太多密谋,但他却是实力还弱,委实接触不到。 靠猜都猜不准。 与苏颜焰继续是交流了一番后。 陈登鸣才知晓,初祖竟是与天道二祖轩沉硝联手,借天仙殿之寿殿以及天仙殿之命殿的力量,令寿命两大道统结合,开辟天仙道域,直接带着山门离开了东域。 这种离谱的手段,超乎他的想象。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可理解的。 就好似前世的科技文明打不过敌人,可以开着大吨位的宇宙飞船离开。 昔日仙人遗留的道统古殿,消耗天仙道力,带着几座山数万人一起离开,这仿佛也属正常范畴内的力量。 不过比较惨的是,天寿殿以及天命殿一旦开辟出天仙道域,将直接沿着天仙道统之力,追寻天仙道统中的天福殿而去。 苏颜焰在房间踱步凝眉道,“自初祖创立长寿宗以来,就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福道,可惜上千年来,始终未曾找到。 因此,初祖早就已经怀疑,福道也许随着当初破碎的天仙道统,消失在了那位天仙的仙界内。 现今,迫于外道邪修的威胁,天寿殿以及天命殿所代表的寿命二道合一,追随福道而去,就是追入了破碎仙界内” 苏颜焰转首,美眸晶亮,凝望陈登鸣道,“初祖在进入破碎仙界前,将一祖以及天道宗他们所有人都陆续送出了天仙道域通道。 他们一路上分散开来,已经坠落在了南云海以及西魔海中 可能有少许人,会落在东仙海,我们这一路上寻找福地,也许他们得到消息,会前来与我们汇合的。” “初祖进入了破碎仙界?” 陈登鸣惊愕。 “嗯。” 苏颜焰凝重颔首,“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道统不容有失。 况且,我想师尊他进入破碎仙界内,或许也是想要寻找到承载福道的福殿。 若是能得到福道的道统之力,再加上寿命二道,那就将是完整的天仙道统,兴许可以挽救四域危机。” “秀啊!” 陈登鸣心里惊叹,初祖这算盘打得‘咔咔’响的声音,他如今在东仙海都听到了。 但确实,这是如今最大的机会,有可能将天仙道统合一成完整的。 换作曾经,天道宗都恨不得拿走长寿宗的寿道,怎可能交出自己的命道。 可现在,曲神宗玩了一手临危托孤,却就将天命殿送到了初祖手中。 初祖于是趁此难得的时机,跟着两大仙殿去寻找福殿,凑齐天仙道统,顺路再将长寿宗和天道宗的徒子徒孙都扔到了四域外。 北灵海和东仙海看来是不怎么顺路,那些落入西魔海的同道,未来能不能顺利离开西魔海,也是未知…… 不过这种前往破碎仙界寻觅道统之事,未必也就是完全占便宜没有凶险。 看苏颜焰的神色,陈登鸣猜测,初祖也完全是被逼得没法,不愿放弃道统,只有一搏。 毕竟所谓福道,是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 福往往是与祸相伴随的。 初祖谨慎苟了大半辈子,这次被逼无奈追去了破碎仙界,搞不好晚年不详。 “呸呸呸——” 心里呸了几声,陈登鸣颇有孝心的祈祷一番,又与苏颜焰交流了之后的安排后,心情复杂的离开。 如今真正确定了初祖以及其他同门的消息后,陈登鸣反而放松不起来了。 因为现在确认了,四域那边不再是窝里斗那么简单了,而是来了外道的狠人。 但目前无论长寿宗还是天道宗,都是群龙无首,且人员还分散了。 在四海这边漂泊还备受排挤,万一那些外道狠人跨过了堕落绝地,麻烦也将随之而来。 “四海的这些宗门高人,也不是二傻子,现在肯定都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我就不信,各个都如普陀老秃驴那样坐得住!” 抱着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的阿q想法,陈登鸣暂时下按捺不安,走到甲板上吹海风。 他远眺远处捕猎海中妖兽的弟子,深呼吸口气压下烦躁。 目前窘境,他是不想阿q也很难了。 因为处境就是如此。 没有找到福地之前,他想要修炼到元婴期都需要很久。 这样的情况下,去思索怎么应付外道邪修…… 就像一只鸭子思考怎么去与狮子搏斗一样可笑。 … “鸭子我现在就是一只鸭子。” 陈登鸣自嘲摇摇头,又很快冷静,自感警惕。 最近是不是压力大了,心绪烦躁了。 那就释放一下吧。 他看向远处正惊呼着捕猎海妖的弟子,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黑色内敛的大弓。 这大弓也是索魂弓,与得自噬魂老祖的索魂弓杖是一脉相承,属于曾经被他干掉的女魔修窦菡。 只不过,一个是三阶顶级的法宝,一个则是四阶高级法宝,威力不同,消耗也不同。 这种寻常索魂弓,陈登鸣倒是无需使用道力就可拉开。 用以在平时练习射箭,方便日后更娴熟的运用索魂弓杖,倒是非常不错的过渡法宝。 他召出引魂幡,抬弓的刹那,迅速拉弓。 嗡—— 空气震颤。 一道虚幻的灵气弓弦凝聚而出,魂幡内几个练气魔修的阴魂嘶吼着纠缠一起,凝成一支介于虚实之间的灵魂箭矢。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厉啸。 灵魂箭矢如闪电般撕开一片海浪,留下一条长长的划痕。 远处的海妖发出吼叫,察觉到危机,似要钻入水中逃遁,然而才潜入大半个身躯,箭矢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其身躯。 箭头刹那从其前脑钻出,带起一蓬鲜血和一道被拘束吞入箭矢内的妖魂。 陈登鸣看也不看回返的箭矢,再度拉弓,射箭,动作行云流水,用的只是寻常的射箭技巧,但凝聚的魂箭,却是仙家术法。 “嗖——” “嗖——” 紧随第一头海妖之后,又是第二头海妖倒下。 箭矢直接穿过其张大的血盆大口。 紧接着,第三头、第四头 陈登鸣只觉略有浮躁的心情逐渐冷静,快速不断射箭。 倏然,他一怔,清醒过来。 远处海面上的海妖,已是尽皆伏诛。 十几道裹挟着海妖魂的魂箭,在空中如道道黑线飞舞,掠向他的方位。 诸多捕妖的长寿宗弟子,反倒是成了看客,均是敬畏紧张向他行注目礼。 不少都已是被这种随意收割生命的力量震慑,目瞪口呆。 陈登鸣微微摇头,摇动魂幡收走箭矢,遥遥挥手道,“大家继续忙,最近看你们压力太大,就给你们分担一些压力,希望没抢你们的风头。” 远处诸多弟子闻言,放松下来,逐渐笑了起来,感觉到了道子殿下的善意亲切。 陈登鸣看向一旁甲板上早已惊呆的两名女弟子,蔼然笑了笑。 “不好意思,没吓着你们吧?” “啊,没,没有道子殿下您言重了。” 两名女弟子忙摆手,脸色因紧张和激动而胀红。 她们也只是练气弟子,曾经平日里都很少这么近距离接触过陈登鸣,更别提说话。 没想到陈登鸣竟如此和蔼的语气,有些受宠若惊。 直到陈登鸣收起弓微笑离去,两名女弟子才彻底放松下来,互相对视一眼,心情还是感到振奋。 虽然如今是流浪在家乡之外,似乎很凄惨过着曾经都不曾想过的散修生活。 但跟着这样的道子,仿佛也还不错呢,至少未来还是可以期盼一下的 (昨天月票未满,不过还是写到深夜加更吧,只差几票而已,睡了晚安) (本章完) 280:灵雷层中的激战!福地独行计划 四域,灵雷层深处的高空中,一道巨大的光膜被撕裂开狰狞的豁口,散发着诡谲波动的光芒,仿佛一个深邃的通道漩涡。 豁口周遭,道道紫蓝色的、凶恶而细瘦电火,在浓密黑云里频繁地活动着,疯狂闪灼,发出阵阵‘噼啪’之声。 一道体型足有两丈高的土黄色小巨人,悬浮在豁口附近,双眼喷薄出的灰芒伴随神识笼罩向下方的大地,感受着那令他兴奋的澎湃地气。 他如此俯瞰着这片新的修仙界,即使曾经多年来早已通过各种传闻熟知这里,也远不如现在真正亲临来得激动。 这里是一片新的修仙界。 他可以凭借当初得到的地仙道统,掠夺这新世界的福地和地底深处的地气。 在这里,他无需遵守一些规则,可以肆无忌惮的掠夺,自身的实力自然也就能快速变强。 更何况,这个世界还存在更多古早时期破碎的道统,那是区别于他们世界的道统。 若能得到那些道统中遗留的仙人之力,哪怕不能继承道统,也能将仙力带回去,交易给需要的大能,增强大能的道统力量。 那是合道大能都非常感兴趣的珍稀资源,也是他此行冒险过来的目的之一。 不过此刻,外道化神裴慎枢心里是喜忧参半。 喜的自然是这个待开发的新世界资源丰富。 忧虑的则是,他的力量遭受了压制。 哪怕他早已得到过这方修仙界的破碎地仙道统传承,可削弱这方世界那诡异的压制排斥。 但这方世界,毕竟不是仅仅只有一种道统,而是五大正仙道统。 他仅仅得到其中一种破碎的道统力量,还无法完全豁免来自这个世界对‘非我道修士’的排斥压制。 因此,他的力量在施法时会被削弱了一些威力,消耗后恢复的速度也变慢了很多。 这无疑也是对他很不利且危险的,哪怕有几位跟随他进入的元婴能帮助分担一些压力,可这个世界的顶尖强者,也是格外强大的。 此时,裴慎枢仔细感应熟悉着这个世界,身影始终处于进入大幕的豁口旁,并未妄动。 相较于他的谨慎,他的另外两名最先打破大幕进入这个世界的同伴就要激进多了,此刻他仍能感应到远处灵雷层中的战斗波动。 但他不打算参战。 如今大幕已是破开,有大能修士干预,破开的门户想要恢复也很困难。 他有很多时间和机会可以慢慢熟悉这个修仙界,没必要非得与这个修仙界的同境界修士死磕。 即便是入侵,也能以相对柔和的方式入侵,何必一开始就那么激烈。 这时,他突然有所感应,察觉到危机,浑身寒毛耸立。 一道浑身散发着强烈银光的魁梧人影电掣临近,蓦地提起手中长枪投射而出。 轰哧!—— 一道由无穷灵气凝聚的压缩赤红气柱,撕裂雷云,狠狠袭近。 “东方化远!?你疯了?敢对我出手!” 裴慎枢惊怒,连忙闪避。 “轰!”一声,他身影瞬间消失,留下一堆乳白色破开的云雾,险之又险的避开长枪。 但在那瞬间,两道银光从东方化远双眼激射而出,后发先至,直刺入他双眼。 裴慎枢顿时心中一阵悸动,体外覆盖的灰褐色石质盔甲迅速在地仙道力作用下蠕动起来。 “找的就是你!” 东方化远神情凶戾,抓住飞回的长枪,手臂肌肉隆起,银光爆涌,蓦地挥舞横扫。 嗖!—— 长枪竟刹那化为巨斧,斧刃瞬间散发出灼热的红光。 “彭咔”一声爆响! 裴慎枢体外的盔甲刹那被一分为二,切口处两股道力充斥交织,一片通红,隐隐融化。 下一瞬,两股力量冲突爆炸,顿时轰中裴慎枢的身躯。 这突然之间的变化太过迅猛,裴慎枢都无法施展其他术法豁免伤害,身躯便是一阵剧痛,发出瘆人骨碎声。 顿时大片盔甲碎裂形成的灰褐色的石质碎片飞窜。 裴慎枢身形如流星般被击向下方。 尚在半空时,又一道闪烁银光的长枪似闪电般狂袭而至。 裴慎枢长啸间掐诀。 大量地气伴随化神之力聚拢而来,在其体外构成固若金汤的圆形石山。 “咔!” 长枪落在石山上,直插而入,陡然爆绽道道分裂开的根状闪电。 石山破裂,狠狠砸在下方的平原上,爆出一圈恐怖的冲击波,横扫四面八方。 刹那间,距离爆炸点中心处不远的几个修仙小家族被波及。 这些家族还未来得及开启护族大阵,家族建筑便在大地巨震中摇晃,于散播而来的灵气气劲中震裂了墙体,甚至塌陷,不少练气修士哼都没哼一声,当场就被震晕过去。 清晨,海涛拍击礁石和沙滩的声响,永无休止地喧嚣着,似乎也预示着整个修仙界因利益而掀起的种种争斗,每时每刻永无止境的上演。 四海靠近四域的各处堕落绝地,陆续有些灵威强烈的修士疾驰飞来,其中甚至不乏化神境的强者。 这种人物,往往一经出现,哪怕有所收敛,千里范围的灵气仍是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有人观察了片刻堕落绝地的动静后,又直冲天际,穿过灵罡风层,飞上灵雷层,警戒的观察来自四域至高空的动静。 此类情形,在四海一致上演,仿佛紧紧防备着堕落绝地后方的四域。 东仙海的灵雷层中,一位身材高大威猛,气势凌厉的中年人目中寒光闪烁。 他的眼神似乎都带着压迫感,身上的衣裳虽然朴素,连法袍都算不上,似只是最寻常的凡间粗布衣物,却反是衬托出他独具一格的气质。 此刻,在观察了片刻后,他已观察到极远处来自四域内的灵雷层的战斗波动,身上散发出的剑气不由更为凌厉,似在发出无声的警告,仿佛一头捍卫领土的猛虎。 “永信剑君!如今的情况,看来是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重啊,也许我们要联手其他道友,借森罗之力,将四域暂时封锁了。” 一道苍老声音遥遥传来,旋即明亮的光芒浮现。 空气中似乎都开始充满了赞美的天籁之声,仿佛有无数信徒在膜拜着某位神仙。 那明亮的光芒中,逐渐显现出一道身穿白袍的老者身影。 他满头白发披散,眼角鱼尾纹和脸颊法令纹明显,慈眉善目,手拿着悬有仙桃的拐杖漂浮而来,举止从容,显得无比温和而自信。 他一出现,这一片危险的灵雷层似都变得安全了不少,乌云被照亮。 一种古朴、沉稳、平和的气息从他身上扩散,令人心生敬意,不敢有任何不敬之意。 浑身充满剑意的永信剑君回首,看向出现的老者,眼神中掠过一丝忌惮与冷意,哼道。 “明光上人,你既然知道四域惹了这天大的麻烦,之前四海修仙联盟会上,你还百般为他们说情,知道你是老好人,也不必好到这种程度吧?” 他话语一顿,又语气略带揶揄道,“之前你不是还为那批进入海域的长寿宗修士说情。 怎么?现在这四域内,可是还有不少修士准备逃进四海,你不打算做好人救他们了?” 身穿白袍的老者丝毫不为动怒,看向前方,温和笑道。 “剑君,看来你是误会老夫了。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老夫的确是愿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衬长寿宗道友一二,却也得为四海修士的安危考虑负责。 如今形势已然不同。 来自大幕后的外道邪魔入侵,我们四海未来都可能陷入麻烦,自身难保,老夫也要为四海修士的安危负责 四域内没能逃出的在那些修士,只能是可惜了,他们没抓住机会” “虚伪的老牛鼻子。” 永信剑君心里冷哼,转而看向灵雷层,眉头深深皱起,回归正题道。 “我察觉那边的波动,难道是曲神宗在和那些外道邪修交手? 这或许正是如你所说的合适机会,我们可现在立即联合其他三海的道友,封锁四域,否则那些外道邪修,若是摆脱曲神宗的纠缠腾出手来” 明光上人笑呵呵道,“那我们何不现在一齐进入四域,出手解决这几个胆敢闯进来的外道邪修,一劳永逸,斩断他们探入进来的爪牙。 若是失利,再联手封锁不迟。” “看不出,这灵光向来和和气气,这次倒是狠辣果决?” 永信剑君心脏一跳,旋即冷冷注视明光上人,心里轻笑,没有同意。 这联手杀进去,说起来倒是容易。 但先不提与化神交战的凶险。 便是有多少人愿意杀进去,都是未知数。 万一杀进去后发生不妙,留在四海的人又将返回通道封锁,岂非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修炼到化神境的修士,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行事自然不会如愣头青。 “杀进去就罢了,我提议先封锁,立即在四海靠近绝地的边缘建立封锁线,我们一同布置四海封仙禁制,包括消息,也要严格封锁,以免引起恐慌。” 四海各大顶尖势力,对于来自四域内的消息,的确是封锁得极其严格。 到如今,各个得到消息的四海大势力高层,均是人心惶惶。 没得到确切消息的,虽也盲从的开始慌,却也因不知而少了一些畏惧。 毕竟不知者无畏,也就不会自乱阵脚。 更多仙宗门派,都只道是海那边的四域发生了内战窝里斗,导致长寿宗大举迁徙,逃亡进东海。 很多仙宗门派的修士,甚至都在幸灾乐祸的嘲讽,认为长寿宗修士是打了败仗,堂堂顶尖大宗门,如今却是丧家之犬。 哪里又清楚,四域内发生的并非是内斗那么简单,而是大幕后的外道邪修入侵了进来。 这消息封锁后,对陈登鸣等长寿宗修士而言,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受排挤的力度,是要小很多。 否则若是教东仙海的诸多仙宗门派以及修士们知道四域内的大幕破开,外道修士入侵了进来,多数人绝对是要迁怒到四域修士身上。 届时四域修士可能将会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也就不是被排挤那么简单了。 陈登鸣当然是清楚这种状况的,故而这漂泊四海,流浪在外,始终保持低调。 即便一些弟子遭受排挤与本地仙宗道门起冲突,他亦是亲自出面,迅速安抚摆平,往往主动赔礼,防止激化矛盾。 这样一来,一路上自是也根本没有惹出什么麻烦,苟得太平。 但这也令诸多弟子一路上憋着一口气,难以发泄。 这也幸亏是长寿宗弟子,绝大多数人都深谙苟道,憋得住。 若是天道宗修士,早已掀起动乱。 即便如此,数千人一路上保持压抑的氛围,情况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随时可能产生石破天惊的爆发。 那时,就是人发杀机,地覆天翻。 此刻,在一处足够广袤却毫无灵脉的凡间海岛上。 四艘长寿宗灵舟停泊在此,数千长寿弟子也在陈登鸣的安排下,于这座岛屿暂时驻扎下来。 大部队就此在这里歇脚栖居,不再继续前行,令旅途劳顿倍感压抑的诸多弟子们,得到了暂时的放松。 海边,陈登鸣听着一阵阵宛如女子佩然生响的足环之声的海浪,吹着湿润凉爽的海风,看远处升起的篝火和一个个弟子们快速建起来的房屋,多日来疲累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 此时,他才真的感觉到了身为上位者,肩担着数千弟子重任的辛苦,无比怀念刑慧光还在的时候。 “也不知道刑师兄究竟突破元婴没有初祖之前与三师叔联系时,也没提起过刑师兄的事情。” 陈登鸣心内暗道,目光看向一旁海滩上正与一群烤海妖的弟子混迹在一起的黑豹。 如今离开长寿宗那种灵气浓郁之地,甚至连曾经一级灵脉的骆山城都比不上,这黑豹的修炼环境也是跟着他这主人一起逐渐变差,也就只能吃吃海妖,靠妖兽肉中蕴含的灵气来修炼了,甚至连海妖都要它自己去捕猎的。 在陈登鸣看来,这也算是由奢入俭后的一种磨砺吧。 至少就这样,这黑子还是不愿离开他身旁,愿意跟着一起吃苦,完全是患难见真情了。 毕竟黑子除了肚子上的两排字,完全是自由身,可未曾被如驭兽宗修士那般,打下某些控制禁制或者法器。 这时,前方几道灵光快速破空临近。 蒋强、黑风等人驾驭灵光从附近的凡人国度返回。 “陈哥!” 蒋强降落下来后,迅速作揖行礼,而后汇报走访凡人国家的情况。 “不出所料,那位国君是非常愿意我们驻扎在这里的。 那国君表示他们上贡的门派叫水云门,门内有金丹老祖一位,我们送去的礼物,那国君表示会上贡给水云门,我估计也是已经得到了水云门的首肯。” “水云门” 陈登鸣微微颔首。 这与他派分身前往附近坊市调查到的情报大致相同。 正是因为知晓这岛屿小国背后的水云门名誉颇好,喜与人结善,他才将安排弟子们栖居的地点选在此处,以免与海域仙宗发生冲突。 这已是目前尽可能安排好的方案。 为遵守四海共约,他们目前很难进驻到拥有灵脉的地方。 毕竟只要有灵脉,就有仙门或者修仙家族势力盘踞。 哪怕一个最小的筑基修仙家族,只要对方不同意,他们也无法驻扎在其家族附近。 而寻常势力,又岂敢邀请他们如此庞大的一股‘外地势力’,驻扎在自家本家的地盘附近,至少目前是没有碰到这种开明的势力。 此时,短暂栖居的地方安排好后,陈登鸣也松了口气,准备进行下一步的独行计划了。 长寿宗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要寻找到初祖地图上记载的三十多处福地,从中挑选出无人占领并且资源合适的福地,然后迁徙过去,建立新的宗门。 如此一来,也不算抢占东仙海仙宗门派的资源,新的门派也成立起来了,弟子们未来就能安稳的修炼,他陈白毛也可以安稳修炼到元婴了。 但这寻找福地之事,如今看来,是不能带着数千人大张旗鼓满世界的跑去寻找了。 人心不一,情绪不同。 这一路上走来,许多弟子已颇为压抑。 继续这般四处奔波下去,途中再与一些刻意排挤的仙宗门派发生摩擦,陈登鸣怀疑,很可能将要发生流血的大事件。 其实,这也是修仙界实力为尊的好处,他和苏师叔、公输载等人,都拥有凌驾众人之上的伟力,再加之积威已久,拥趸众多。 否则就这么带着一群本可享受宗门灵脉之地的大宗弟子漂泊海外,四处流浪,过着连散修都不如的排挤日子,早就要被一群人反了。 毕竟,这些弟子可到现在都不清楚,四域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如今已是有些人开始埋怨,宁愿与魔修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愿流浪海外背井离乡。 “与魔修拼个你死我活,不愿背井离乡若是只与魔修拼,又何必背井离乡。” 陈登鸣听着那边隐隐传来的一些吐槽声,内心一叹。 对不远处的黑云豹招了招手。 随后领着屁颠儿屁颠儿含着一个烤鱼头的黑云豹,前往灵舟方位,去与师姐以及苏师叔道别。 这寻找福地之事,还得是他这个道子事必躬亲,展开独行计划。 换了旁人都不行。 毕竟所记载的福地,都是几位老祖数千年来云游四海寻觅到的绝佳宝地,属于绝对保密的珍稀资源。 其中已被人发现后占据的福地,也就不说了,失去了价值。 但没被发现的福地,却各个都是价值连城,若是被一些仙宗门派知晓,绝对要前往占据争夺,没谁嫌弃自家门派的资源不够多。 故而,这记录福地资源的地图,初祖也只交到了他手中。 在苏师叔坐镇庇护诸多弟子的情况下,也只能由他亲自去寻找。 换了公输载或者告知一群亲信弟子去搜寻,都绝对不靠谱。 讯息一旦外泄,长寿宗迁徙并定居下来的未来发展大计,就将面临巨大的夭折风险 (本章完) 281:沧海桑田地难寻!举手之劳救同盟 海天万里一孤客,漂泊风尘两鬓白。只舟远钓碧沧海,独身何处觅福船 东仙海上,沧海一舟,陈登鸣头戴斗笠,仰躺在漂泊海面上的灵舟甲板上,一边拿着地图观察,一边远远感应着几大分身在远处调查福地的状况。 “呜——” 黑云豹凑近过来,庞大体型顿时遮了一大片阳光,踩得灵舟水位吃紧,舟体微微前倾。 “边儿上去待着,现在别打扰我,忙着。” 陈登鸣不耐挥手,一巴掌抽开挡住视线的黑云豹。 此时,已是他离开水云岛国后的半个月。 他已经通过地图,找到了第二处记载的福地。 然而,结合三大分身此时前往探查的视角来看,陈登鸣已确定,这处福地已被一个规模较大的仙宗占据了,其中有元婴真君坐镇。 在这处福地之前,找到的第一个福地,已经荒废,连灵脉都没有,似被人挖走了,环境还不如水云国。 这记载的第二处福地,虽是有两条三级灵脉,却已经被人捷足先登,陈登鸣感到有些无奈。 “还有二十九处福地,不会都荒废或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吧?” 陈登鸣伸手,在地图上一划,将这第二处福地划去,目光又看向其他二十九处分布在广袤东仙海的福地。 这二十九处福地,距离他现在位置最近的只有两千多海里。 但根据常理推断,既然这第二处福地已被一个元婴真君坐镇的宗门发现,附近拥有优渥资源的地域,必然也早已被发现且占领了。 “还是让分身去看看,我就先去远一点的区域” 陈登鸣在地图上挑选了三处距离较近的福地位置。 念头一动。 三大分身均赶赴向三处福地的位置,本尊则驾驭灵舟奔赴较远的福地。 一个月后。 风铃岛。 一片银色海滩在阳光照耀下,犹如一面锃亮的玻璃镜,层层白链似的浪花一次次眷恋着海滩。 海风吹来时,吹动遍布岛链的护岛大阵阵旗,发出阵阵裹挟浪声的铃音。 在银亮沙滩后,便是一片繁华的坊市,由此地拥有三位金丹大修的仙门风铃门所管辖。 坊市内接近数千的弟子,聚居在沿岸一带拥有数条二级灵脉的高地,热闹升平。 符箓店、法宝店、灵植灵米灵材、拍卖行与酒楼等各类店铺林立,来往交易的修士以及贩商云集,胜比繁华的修仙大城。 “tui!” 一个酒楼包厢内,陈登鸣一口吐出带着腥味的海兽鱼翅,忙漱了几次口,脸色难看摇摇头。 “太难吃了。” 自从来到这四域外的东仙海,陈登鸣感觉偶尔打打牙祭,就没吃到过比较合口味的灵食材料。 堂堂金丹大修,竟然也感到饮食不惯。 不过更令他现在感到郁闷的是,这第九块被记录的福地,竟然还是已被捷足先登了,成了风铃宗的地盘。 “这块福地,是大概三百多年前,被一祖发现的三百多年沧海桑田,当初这里还是一个海峡,福地是海峡深处。 三百多年过去,海峡不见了,这里成了一处海岛,被人发现也很正常了。” 陈登鸣回想地图上的记录的讯息,有些感慨,端起一碗相对合胃口的海鲜粥,喝了几口,又拿出地图,继续按图索骥的参详起来。 这初祖给的地图中所记载的三十一块福地,最早被发现的,距离至今已有三千二百年。 在八百多年前,一祖曾去复探过一次,当时那块最古老的福地还是存在的。 因为其地点极其隐秘,乃是处于一个深深的溶洞之中,其内存在一条四级灵脉和一些灵泉泉眼。 若是不深入溶洞之中,是无法察觉到灵脉的存在的。 但如今八百多年过去,那福地还在不在,也是不好说。 而福地即便存在,时间一长,也会发生变化。 例如风铃岛这块福地曾被发现时,地底是埋藏着一条三级灵脉的。 可如今被风铃门占据后,却只有两条二级灵脉,没有三级灵脉,或许是昔日的三级灵脉枯竭了,才逐渐演变成两条二级灵脉。 陈登鸣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将那处八百多年前复查过的溶洞福地标注起来,准备下一站就去探查这块福地。 就在这时,把守在坊市外一个武仙分身,突然察觉一阵激烈的斗法轰鸣声,从不远处的棕榈树林内传来。 旋即便看到那边树冠上灵光闪烁,气劲肆虐,有人高喝。 “你们两个海外人,悄悄潜入到我们拍卖行行窃,简直死不足惜。” 陈登鸣一怔,“海外人?” 他立即操控藏在坊市外礁石后的分身出来查看,跟着便听到一两道怒喝声扩散而来。 “血口喷人!那本就是我们的东西。” “没想到堂堂风铃宗的风铃坊行事如此龌龊!?” “海外人还敢信口雌黄,速速交出赃物!” “嘭轰——” 又是一阵声浪巨响爆发,道道灵光冲出棕榈树林内。 陈登鸣‘腾’地从餐桌前起身,旋即又强自镇定下来,心念一动。 坊市外的武仙分身,以及正在坊内‘蹭灵脉’修炼的天仙分身,迅速行动起来。 几乎在武仙分身锁定几道灵光的瞬间。 冲出棕榈树林的两伙人已是一前一后呼啸而过,向海上疾驰冲去。 陈登鸣看到那逃窜在前方的两人中,有人持着一柄熟悉的黑色方戟,顿时眼神微变。 “是天道宗的人” 他沉吟片刻,还是吩咐两大分身低调以金遁术尾随上去。 两大分身都已改换了不同的相貌,即便被人发现,也都是周红毛或者王绿毛干的事情,与他陈白毛无关。 数十息后。 闪闪起伏的海面上,几道法宝和术法碰撞的轰鸣声远远传开。 道道模糊人影乍触即分,在空中高速疾驰,你追我赶,灵光碰撞,迅速掠过。 “嘭!——” 突然,逃在最前方的两道人影中招,纷纷砸落向海面,还未趁机落入海水中逃脱,却见几道大浪倏然绽放灵光,似长蛇蜷曲而来,将两人齐齐捆缚起来。 “逃啊!怎么不逃了?!” 空中,三道人影飘浮,为首一名施展水系术法的三角眼修士,冷冷注视两名被擒拿的修士,冷哼道。 “你们两个海外修士,窃取我风涛拍卖行的重宝,今日是死路一条!” “我呸!” 一名送天道宗弟子怒瞪喝道,“你们风涛拍卖行,简直无耻至极,颠倒黑白,我们拿出来寄卖的法宝,就因为不肯给你们高额寄售费用,就平白成了你们的东西,你们” “聒噪!都给我闭嘴!” 三角眼修士眼神寒芒一闪,一挥手。 哗哗—— 两道水柱直接冲起,灌入两名修士口中,将声音都填塞了回去。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修士对视一眼,眼神中浮现杀机,齐齐调动法宝就要出手。 就在这时,三人齐齐浑身寒毛耸立,心灵间惊兆纷现,只觉背后有两股至强至大的灵威森严峻险,笼罩全身,仿佛稍有妄动,便将惨遭致命一击。 “谁” 三人齐齐色变,冷汗顿时泌出额头后背,感觉这种恐怖的灵威,很可能是假丹大修。 两名假丹大修!? “不好!” 当首那位筑基后期的三角眼修士,一颗心迅速沉入谷底,脑海思绪电转,也不敢转身,立即道。 “可是海外的哪位前辈?这二人我们可以放过,东西我们也不要了。希望前辈不要自误,根据四海共约,你们绝不能对我们动手。” 他一霎间就已清楚判断形势,搬出四海共约。 当前自然还是以保命为主,只要对方不敢违背四海共约,今日这笔账,他们之后迟早也还能再找回来。 在东仙海的地盘,尤其是风铃门的范围,是黑是白,还不是由他们这些本土修士说了算,谁会去听海外修士的谎言。 岂料这念头才闪过,三角眼修士便勃然变色,对方竟真的敢动手。 轰—— 他才刚转过头,脸皮被狂风吹得剧烈抖动,千钧一发之际,勉强调转法器挡住头部。 下一刻,一声巨响爆发。 他的防御法器直接被一股巨大冲击力轰开,狠狠撞击在他的面门。 ‘咔’—— 面骨碎裂塌陷下去,脑海轰鸣,彻底懵了。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道模糊人影如雷霆刹那临近,大手探出,抓住他的脚踝,狠狠摔下,以平躺姿势砸向水面。 在这种恐怖的力道以及速度中,哪怕是水面,都将变得比岩石还要坚硬。 “嘭”—— 水面宛如爆炸般出现一个凹陷下去的深坑,疯狂激溅的白色浪花,好似激怒了的老人摇着满头白发,伴随三角眼修士口中吐出的大口鲜血四散,五脏六腑瞬间碎裂。 另两名修士被这闪瞬间发生的一幕惊骇得全身僵直,反应过来的同时,便要立即退避散开。 但刹那间,一道飞剑掠过。 “噗——” 一人眼窝直接被洞穿,剑光顶破天灵盖飞出。 另一人正欲召出防御法宝,身躯却是一僵,被一股侵入体内的木系灵气操控。 “不好!木偶术?” 他神情一僵,眼神骇然。 下一刻,一道寒光横切而过,脑袋从鼻梁以上的位置,突然浮现出一道红线。 随后半个脑袋滑落下去,红的白的迸射。 “噗通——” 两具尸体纷纷坠落在海水之中。 不过短短三息之间,三名修士俱是惨死。 两名获救的天道宗修士全都呆立当场,错愕看着对面出现的一男一女两名强大修士。 但见男的身材健硕,貌相凶顽,一副好勇斗狠的模样,两眼晶亮逼人。 女的则是姿色平庸,黑眸细长,神情淡雅,从容自信,散发着内敛的气质,或许没有娇媚的姿态,却有着一份令人动心的淡漠,是一个值得细细品味的女子。 这一男一女,自然也就是陈登鸣的武仙分身以及天仙分身。 为隐藏真实身份,陈登鸣甚至不惜偶让分身改变性别成女子,如此一来,将来便是真的招惹到什么麻烦,也更难牵扯到他身上。 “多谢二位前辈救命之恩!” 两名天道宗弟子反应过来,立即作揖感激,正要继续说话,陈登鸣的武仙分身却是一抬手,佯装凶恶道。 “行了行了别谢了,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快逃吧?” 两名天道宗弟子一怔,旋即就看到那气质不俗的淡漠女子,已开始手法娴熟的快速收拾现场,又是抽魂,又是毁尸灭迹,甚至洒出一些似引诱来海兽的药水,手段堪称酷烈狠辣。 二人见状心里发寒,也不敢违逆,正要问询二人名讳,日后好报答,却被陈登鸣操控分身迅速驱赶走。 “快逃别废话,记住往东边方位逃,低调一些,不要再轻易暴露海外人的身份。” 两名天道宗弟子有些迷糊,却也察觉得到对方没有恶意,当即迅速疾驰遁走。 陈登鸣快速处理了战场后,确定并无遗漏,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音影珠之类的记录法器,旋即便令两大分身向更远的方位分别逃窜。 在途中,两大分身便将战利品悉数或挖坑掩埋,或直接塞入一些海鱼腹中,分文不取,以防贪图小利而留下什么隐患。 对于如今的他而言,灵晶自是暂时不缺的,筑基期的法器、丹药更是瞧不上眼。 唯一缺的,也就是一处安逸而有灵脉的修炼场所罢了。 他吩咐两名天道宗弟子朝东逃,却不直接提醒这二人去往水云岛国,也是为防止这二人被人追上,或是再惹出什么麻烦,给那边的长寿宗弟子带去什么危险。 若是这二人低调机灵的话,一路往东逃,自然就会有机会听到有关长寿宗在水云岛国驻扎的消息,便会领悟到今日他提醒的意思,自行找过去。 小半盏茶后。 陈登鸣的本尊骑着毛发被染成了白色的黑云豹,出现在之前操控分身激战的海域附近,混杂在一群赶来看热闹的人中,远远观望那边的情况。 但见之前他操控分身战斗的区域,已经被一群风铃宗的修士封锁,气氛严肃。 十几个风铃宗修士以及风涛拍卖行的老板脸色阴沉,均是聚在一艘灵舟上。 但见灵舟附近,全是被奇异药香吸引来的海兽尸体。 灵舟甲板上,则是几具残缺得根本拼凑不成人形的尸体。 “好狠的人,看来是先毁尸灭迹后,又吸引来了海兽啃噬尸体,导致现在都找不出什么线索” 一名风铃宗的筑基长老脸色阴沉,目光看向另一名气息阴冷的黑衣老者,征询道。 “冥老,怎么样?” 黑衣老者眼神中浮现忌惮,盯着几具尸体,心里发寒,总觉得附近似有一双森然的眼睛正盯着他。 他知道这是心里错觉,但敌人的确在这方面的造诣很可怕,当即摇摇头道,“连魂都被抽了,出手之人很可怕!不好招惹。” 此言一出,灵舟上的诸多筑基更是心头沉甸甸的。 远处,人群中,陈登鸣收回视线,跟着一旁指指点点唏嘘的人,摇头附和了一句。 “惨,真是惨呐!强烈谴责凶手!” 话罢,他拉低斗笠,驾驭白毛豹低调离去。 据说,作案后的凶手,总喜欢到案发现场去观察情况。 这种心理可要不得,他还是不要露出马脚。 几乎在陈登鸣离开后没多久。 一股强烈的金丹威压,迅速从风铃宗方位传来,伴随一道璀璨而具有压迫性的金光,刹那又由远及近,出现在海域上空。 顿时哗然骚动传开,一个个风铃宗修士则迅速施礼,恭迎老祖驾到。 “所有在场之人,都不得离去,必须接受我风铃宗盘查之后,方可离去!” 突然,一道威严而不可置疑的声音,从空中散发微光的风铃宗金丹老祖口中传出。 霎时,下方围观看热闹的人群色变哗然。 这是吃瓜吃得把自己吃成了瓜。 有人想要反对,但面临头顶那散发下来的恐怖灵威与锐利的审视目光,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唯有配合接受检查。 早已离开了很远的陈登鸣,以天眼通观察到这一状况,顿时有些好笑。 他刚刚看了一眼热闹就赶紧开溜,看来是做对了,险些就看热闹把自己搭进去成了热闹。 这要是被风铃宗的金丹撞破,交起手来,他就算可以脱身,也很难隐藏身份了,将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今天看来难到100票了,摊手) (本章完) 282:化神的断臂!浑水摸鱼摸出了老乔 四域内,一层层密团团的雾气,从灵雷层愈发扩大的大幕豁口挤压下来,将天空都挤得似矮了半截。 天穹之下,诸多山脉都仿佛被涌出的雾气和阵阵灵威压得喘不过气来。 一道道浑身散发着细微灵光的身影,飘浮在空中,俯瞰下方大地。 此时,更多影影绰绰散发灵威的身影,从那大幕后破开的豁口中飞出。 最弱的也是浑身散发微光的金丹大修,足有上百。 从这等阵仗上来看,侵入进来的外道邪修,似是很多股势力的强者,集结到了一起,将此次大幕破开后的行动,视作了一场资源掠夺的狂欢。 然而,诸多人飞掠下方,看到连片塌陷下沉的山川,以及一个似被重击轰砸出的深坑内,静静躺着的一截手臂时,不由均是色变、屏住了呼吸,心中悸动。 那手臂哪怕已然断裂,却也散发出阵阵强烈的灵威波动,似一只手就能捏死好几个金丹修士。 断裂处的血肉充满活性,吸引来灵气汇聚,散发霞光,构成一片震慑人心的灵气场域,影响周遭风水变化,血肉竟似在蠕动恢复。 这显然是一截化神道君的手臂,仅仅一条手臂,就可自然演化出一方灵域。 化神化神,便是元婴化神,元婴之力化去后,大部分由元神吸收,少部分由肉身吸收。 肉身即可化为道体般的存在,充满活性以及澎湃力量。 只要元神不灭,道体哪怕损毁,也可通过吸收天地灵气而自愈恢复。 因此,元婴真君的肉身损毁后还需要重新夺舍,化神修士却就只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即可恢复受损肉身。 但谁又有如此大的能耐,能撕下化神道君的手臂? 此刻飞掠下来的诸多金丹以及元婴修士,都早已得到了情报。 他们当然清楚,这是己方化神道君裴慎枢的手臂。 也知道撕下手臂的那化神名为尊主。 正因为清楚,此时均是心中压抑心悸,对这方传闻已久的土地开始抱有了一些是警惕敬畏。 他们只是第二梯队修士,在己方的大能修士无法进来这片修仙界前,他们也难以占据太多优势,力量还会被压制,必须谨慎行事。 … “库咔咔——” 这时,一阵阵震天轰鸣从头顶天空爆发,逐渐有一片红得发黑的森然魔气浮现。 仿佛一个巨大的圆形球体,遍布宛如粗大血管般的猩红筋络,其中似有什么物体在蠕动着,好似某种生物邪恶的胎盘。 这球体从从上方大幕的豁口后出现,似要从豁口中钻出,散发出疯狂阴森的魔气。 腾腾魔气出现的刹那,众多修士莫名感到来自这方世界的排挤压制力,似削弱了许多,仿佛被分担了去。 一道庞大的魔影,倏然从远处飞来,钻入灵雷层中,发出阵阵震慑人心的狂笑,主动迎向那降临的腾腾魔气。 “魔刹国主!” 十一名悬浮空中的元婴真君微微色变。 这时,一道森冷的声音在他们脑海响起回荡。 “照计划行事吧,这片土地上的主要抵抗力,都已被驱逐。 你们借助魔仙的力量,布置万魔血祭道域,施行百年大计,以魔仙道统,污染侵蚀这方世界其他的道统壁垒,进一步削弱大幕屏障” 十一名元婴真君互相看了一眼,均是颔首,领命后各自带着一些金丹修士,向不同方位飞走。 远方,一片片仙门的断壁残垣中,不少本土修士均被奴役。 他们披头散发,面如死灰,下场犹如昔日被修士蹂躏的凡人般,戴上脚镣手镣,限制了体内灵气,排成队列,如畜生被成群结队的驱赶到远方早已挖出的深坑沟内。 几名全身散发强烈灵威的外道金丹修士,似几轮大日巡游在空中,周身灵焰迫人,灵威震慑下方的诸多俘虏。 其中一位金丹声绽春雷,冷喝道。 “你们东南两域最强的修士,已经如丧家之犬逃走,你们最强的宗门,也都已被灭或是逃之夭夭,你们还有什么指望?” “他们抛下了你们!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 他们背叛了你们,不带你们走,就是因为你们没有被带走的价值! 你们是废物!垃圾! 怨恨吗? 那就怨恨吧!” 怨!怨!怨!!! 不少修士看着沾满污泥被捆缚的双足,看着沉重的脚镣,身躯颤抖,攥紧拳头,双眼中逐渐浮现起强烈的怨恨。 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由他们发起的战争,最终却要他们这些寻常修士来买单! 为什么那些强者都逃之夭夭,却要他们这些寻常的修士以命抵给敌修! 不公! 这是何其不公! 一股磅礴的怨力,开始在排成长龙赴入深坑内的修士身上酝酿,凝聚! 临近南域堕落绝地的云层上空,几艘大型灵舟,在高空静静飞行。 这几艘灵舟是化龙宗的灵舟,横跨了东域的边角地区,又跨过瞑江,才绕到这南域堕落绝地附近。 东南两域已经不安全。 而他们所走的这条路线,已是如今从东域到南域的最安全路线了。 灵舟内,装满了宗门这些年积累的资源财富,也坐满了宗门弟子,外带还加塞了一些沾亲带故的家族修士。 此时,诸多人愁容满面,神情忧虑而茫然。 东南两域诸宗联盟的溃败,太过突然了,突然到绝大多数修士都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不明白为何突然就有所谓的外道修士闯入进来。 也不明白,最强的天道宗和历史最悠久底蕴最深的长寿宗,为何突然就败逃了。 这种事情,唯有高层知晓,化龙宗的宗主上官林江,自然是清楚的。 “宗主,我们现在还能通过堕落绝地的这条路逃出去吗?” 一艘山岳般的灵舟中,几名化龙宗的金丹长老,围着化龙真君上官林江问道。 上官林江神色复杂而疲惫,道:“我也不能确定,毕竟堕落绝地内的情况很危险复杂。” 他沉默了下,又道:“但路线既然是曲前辈给的,应该是有机会的,只是怕南云海那边的同道不肯给一条活路啊。” 另一名金丹长老不忿道,“天道宗和长寿宗最先逃走,他们若是不逃,我们未必就没有机会在这场战役中获胜,曲神宗给的路线,也未必就会安全。” “嗣庆!不得胡言!” 上官林江呵斥,眼见几名长老噤声,眉峰隆起道,“下面的弟子不清楚状况,我不会怪责。但你们身为长老,切莫要如此不明智。 这一番大战,实乃西北两域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做了四域的罪人,早已谋划许久,就为引入外道邪人侵入。 我们要怪,也只能怪西北两域的这些畜生,怪金刚普陀门在关键时刻的出卖。 天道宗以及长寿宗、包括蜀剑阁、五行遁宗的道友,都是拼尽全力战到了最后。 尤其曲前辈,已尽力阻止大幕破碎,更为我等安全撤离吸引了火力,争取到了时间,如今曲前辈究竟状况如何,都是未知” 此言一出,众人沉默,那说话的吉嗣庆又道,“那长寿宗呢?他们在事先就安排了道子出逃,关键时刻还带着整个宗门山门突然离去。” 上官林江叹息一声,道,“嗣庆,你要知道,这些外道邪人,入侵进来的目的意义何在。 他们就是盯上了我们这片修仙界的道统。 当时天道宗情况危急,长寿宗也是瓮中之鳖。 若是不寻求出路,人死也就罢了,天仙道统若是落入外道邪修手中,这才是我们修仙界最大的损失,也将助长他们外道的道统力量,情况只会更糟。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道理你们应该都懂况且,他们,并不欠我们什么” 几名长老闻言,再次沉默。 的确,要说亏欠,天道宗和长寿宗,不欠任何宗门或者散修,最多只能说让人失望。 这世界从来就是如此,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强者要保命,又有何道理,在自保之余,还去搭救弱者? 不来吃你,就已算是怜悯,还愿指出一条路,更是仁心,弱者又有何资格要求更多? 东仙海。 天边淡淡地飘着几朵白云,海水宛如天色一样蔚蓝、明净,好似锦缎般闪着银色光辉。 陈登鸣骑着白毛豹,混杂着一群修士的灵光,飞向远处颇为热闹的海域。 但见不远处的海面上,已是悬停了不少灵舟,有几伙好似不同修仙家族的修士在交手,周围不少修士围着看热闹。 看着周围远空飞来越来越多的灵光,听着周遭散修兴奋的叫声,陈登鸣有些无奈。 真是搞什么鬼。 这顺路找来的第二十四处福地,看来又是已被人发现了。 而且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这福地似是才刚刚被发现的,被当作了一处还未开掘的古老仙家洞府,吸引来了四方海岛上不少仙宗道门的修士注意。 这可就麻烦了。 如今已是他离开风铃宗后一个多月了。 人在仙海飘,都快要飘抑郁了。 眼看着地图中记载的福地是迅速减少,如今未探查的福地所剩已不多,好不容易发现这一个新鲜出炉的,竟又被捷足先登了。 按照四海共约,现在这福地既已被这些东仙海的家族修士发现了,那就已不是属于未被发现的资源。 四海修士都有资格竞争,但唯独四海外的修士没资格竞争。 “我是没资格竞争,但这福地暂时也无主,待会儿浑水摸鱼看看,要是没强者动手,好处又多,我就摸摸鱼走人。” 陈登鸣本着不能白来的思想,心里盘算,听着周遭一些散修议论。 “哎,听说这处仙家洞府很可能是与道统有关!是被何家最近聘请的一位客卿最先发现的。 结果消息走漏,安家和谈家都参与了进来竞争,啧啧狼多肉少啊。” 提到这几大修仙家族,周围不少散修都有些怂,面露惧色,眼神闪烁。 陈登鸣心中一动,看热闹不嫌事大,既然要浑水摸鱼,就得把水搅浑。 他操控混入人群中的武仙分身道。 “怂个蛋!安家谈家何家又怎么样?见着有份儿,现在我们这么多人都看到了。 待会儿那海底洞府开启,我们就一拥而上冲进去抢,这三家还能拦阻我们这么多人不成?” 此言一出,不少散修都蠢蠢欲动,却也有冷静之人转首看向陈登鸣的分身。 见是一个粗莽大汉,气质张狂,狼顾鹰视,眼神凌厉,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又纷纷收回视线。 “不错!大家都是散修,光脚不怕穿鞋的。说话做事嚣张点。 待会儿那洞府内若真有宝贝,我们就一起冲进去,这么多人,就看谁幸运,谁倒霉。” 又有一道姿色寻常,但气质颇佳的黑衣女修附和道,这自然是陈登鸣的另一个天仙分身。 一旁一位老者冷哼道,“这位道友说得是轻巧,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谁都懂。道友待会儿可敢第一个冲在前面?” 陈登鸣笑了。 他不敢? 他当然敢! 左右就损失一个天仙分身而已。 他立即操控天仙分身道,“有何不敢?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富贵险中求。 说不定那洞府内,就有助我突破筑基中期的破障丹,可能还会有不少筑基丹。” 此言一出,顿时不少散修呼吸都略显紊乱,眼见这么一位女前辈如此豪迈激扬,拼搏奋进,一些男修更是斗志高昂。 尤其是更多练气高阶修士,心脏怦怦跳,有些骚乱。 这时,一位头戴高冠的修士飞近陈登鸣,作揖笑道,“道友。我观你气宇轩昂,座下坐骑也是不凡,不如加入我们团队,稍后一起出手夺宝可好?” 陈登鸣早已察觉此人在暗中观察他,回头一看,便发现这修士身侧的几名同伴,均是不弱。 这又不知是哪家的修士,或者是某个门派的修士路过,竟都是筑基修士,的确有机会夺宝。 陈登鸣还未表态,座下被染白后又缩小了体型的黑云豹得人夸奖,已是得瑟的下意识昂首挺胸,便要露出一丝气机。 陈登鸣立即一脚踹在黑云豹肚皮上,受宠若惊作揖笑道,“承蒙这位道友夸耀,不过我这个人,向来胆小,实力也是卑微。 这富贵之财,只能与贫道无缘了,委实遗憾,遗憾!” 陈登鸣摇着头,在几名邀请修士诧异又无语的目光中拉着黑云豹缩入人群中。 此时,下方海域交手的三方修士中,已是有一方迅速溃败。 那溃败一方不由一声大喊,四散奔逃,一群受奴役的海兽也受惊地在水中标窜乱跳,情况混乱之极。 就在这时,那何家修士人群中,突然有一人大发神威,抛出一只绽放璀璨光芒的镯形法宝。 那法宝轰然迎风见涨,化作十几丈高的巨轮,卷起城墙一样高的巨浪狂涌横冲,阵势好似千匹奔腾的战马向着敌人冲锋陷阵。 顿时还留在场内的安家修士均是惨遭重创,被纷纷轰飞出去。 那巨轮卷起满耳隆隆巨响,宛如大炮轰鸣,像森林呼号,直接劈开海面,开辟出一个通道,直奔海底深处的洞府而去。 “假丹大修!” “何家客卿竟是假丹大修!” 诸多散修惊呼出声,一些本是蠢蠢欲动之人,都是宛如被泼了一头冷水。 人群中,陈登鸣也是面色一变,诧异盯着那将海水犁开后,带着一群何家人冲下去的巨轮。 “混元罡镯?老乔?” 他神识瞬间锁定那巨轮中散发灵威的假丹修士,没想到浑水摸鱼,居然摸出了个熟人? 正驱使混元罡镯的乔昭献骤地面色一僵,敏锐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威胁,有高手锁定了他,心中不由一沉。 他如今身受重伤,仅能发挥出假丹实力,本以为这次隐藏身份,策划谋夺宗门地图中记载的这处福地内的宝物后,就可快速恢复伤势。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吸引来了强者? 就在这时,他突然神识听到熟悉的揶揄传音。 “老乔没想到啊,你挺会伪装的啊,扮猪吃虎是吧?说说你的计划吧,不然我可就自己抢自己的了。” “陈白毛!!”乔昭献目光瞪大。 这时,海面上,陈登鸣的天仙分身已经一马当先,高喝着冲向下方水面。 “冲啊!富贵险中求!撑死胆大,饿死胆小!” 一群散修本是被何家假丹大修震住,不敢妄动,听到这一声大叫,又见得冲在前方的筑基女修一个照面竟就击退何家之人,顿时心生钦佩,暗道‘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 霎时,不少散修宛如被打了鸡血,斗志昂扬,纷纷冲下去,场面一片混乱。 陈登鸣骑着白毛豹远远避开,只让两大分身冲锋陷阵,等待乔昭献的回应。 无论老乔有什么算盘,既然对方隐藏了身份,又隐瞒了实力,只怕也是有所顾虑,把水搅浑那是最好。 浑水才好摸鱼,一群散修的作用,也就仅限于搅浑水了,威胁也不大 (本章完) 283:联手黑吃黑!损失的水府(为月票加更) 起初听到陈登鸣说要自己抢自己的,乔昭献还有些愣。 在突然察觉一群散修竟敢如饿狼扑食般紧随着冲来后,顿时明白大概是陈登鸣在搞鬼,顿时气急败坏传音。 “陈白毛,你搞什么飞剑!这海底是我宗门前辈发现的一处遗迹,曾经被挖掘开过,里面有快千年的水灵芝,可以助我疗伤,你不帮我,还瞎捣乱!” “什么?这遗迹是你们天道宗发现的?还开掘过?这不是我长寿老祖发现的福地吗” 陈登鸣错愕,旋即有些气恼。 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处福地为何之前没被人发现,他才找过来却就突然显露了遗迹,被人发现了。 乔昭献这小子是暴殄天物啊,很可能就是前来想要打开遗迹,拿到里面的水灵芝疗伤。 结果发现打不开遗迹,这地方又被制造出的动静暴露了。 不得已,便唯有联合当地的修仙家族开掘,导致消息外泄,吸引来这些人。 这种前因后果,不难猜测,甚至可能已猜得八九不离十。 想清楚这一茬,陈登鸣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没去多思索,为何当年老祖发现的福地内竟有如此珍稀的资源,好似也并非寻常福地。 乔昭献得到神识传音,也惊愕了,“你说这地方,是你们长寿宗老祖先发现的?我们两宗记录的无主海外资源点,难道是重叠了?” “是不是重叠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处福地现在算是彻底浪费了! 即便现在我们将这里占领了,一旦吸引来强者争夺,暴露了身份,这地方也留不住。” 陈登鸣郁闷而惋惜回应。 就为了一株快千年的水灵芝,暴露一处大概率可以用来作为传承地发展的福地。 哪怕是价值性稍差的海底福地,也简直是捡了芝麻丢西瓜的事情。 但处在乔昭献的角度,对方为恢复伤势在一个陌生环境尽快拥有自保实力,这样的做法,也是无可厚非。 二人交流时,乔昭献也已经带着何家诸多修士冲到了海底深处,便发现了一处位于大片珊瑚礁上的水府建筑群。 甚至若仔细观察,还能发现珊瑚礁下方深处的地底有晶莹光辉,乃是一片灵脉。 此时,水府建筑群外的掩饰阵法早已被破坏,导致整片美轮美奂的水府显现出来。 但见水波浩淼,岛屿耸峙。 不少守护阵法之力幻化而出的鱼虾蟹将等护府之兽也浮出水面,琳琅满目,名目不少,冲杀而来,令人大开眼界。 “虾兵蟹将大乱炖?” 陈登鸣操控分身带领诸多散修冲入其中,看到此景顿时惊愕。 才知道诸多散修所言的海底遗迹并非作假。 这竟还真是一处遗迹。 居然似是一座早已被人发现并布置下了阵法占据的水府。 可根据宗门给的地图备注记载,这处福地,当初分明就只是一片隐藏在珊瑚礁下的三级灵脉。 “这处福地,二祖曾在三百多年前随风铃宗一起复查过,备注的讯息也是三百多年前复查的讯息。 难道这之后的三百多年间,这里又被天道宗高人发现,悄悄建成了水府后掩藏占据了起来?” 陈登鸣心中奇异。 那边乔昭献也已是与何家众多修士一齐出手,大行败家之举,攻伐自家布置的防御阵法,打算强行进入其中。 此时,何家修士看到水府近在眼前,也是激动得眼冒绿光,暂时也懒得去阻止诸多散修,卯足劲儿进攻防御阵法。 诸多散修没有何家修士阻拦,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去找麻烦。 均是默契进攻防御阵法,试图稍后混入其中,夺宝开溜。 无论是何家还是众多散修,都自知这水府怕是难以保住,唯有进入其中大抢一通后便溜走。 想要真正占据这处水府,最差也得是拥有金丹大修坐镇的势力,甚至搞不好消息传开,还会引来元婴真君的注意。 对于乔昭献而言,他的当务之急便是快速恢复伤势和实力。 否则时间再拖久一些,只怕都难以恢复了,甚至影响未来的潜力。 而他刻意挑选的合作对象何家,也只是有两名筑基后期修士坐镇的修仙家族,于他而言,也是可控范围内的合作对象,正好可借其家族之力破阵,事后也不怕这家族翻脸。 不过,如今令他心中大定且惊喜的,便是陈登鸣的出现,这也让他迅速在心里改变了方案。 此刻,眼看水府的防御阵法便要破开,身周诸多何家修士也是放缓了攻势,有所保留,显然各怀心思。 乔昭献暗提警惕,传音陈登鸣道。 “老陈,你到底藏在哪儿?阵法快破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要不咱们稍后合谋一次,黑吃黑。 你我联手,肯定能将这水府强占了,虽说也无法占据多久,却也足够我们将水府搬空了” … 外面海面上,一只由万金珠所化的小金龟在水中载浮载沉,却并不下沉。 早已遁入万金珠内藏着的陈登鸣闻言,悠哉游哉传音道。 “黑吃黑?老乔,你可真是打得好算盘啊。不过还是等你们先进去后,我再看情况出手吧。 你不用管我在哪,我的两大分身就混杂在散修中,稍后若是出手,你自然就知道” 现在他肯定是不会立即出手的,就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乔昭献要出风头,那就还是先让老乔试探试探,他先观察形势。 况且,水府内到底有什么都是未知数,若只是一株千年水灵芝,都已经被乔昭献预定了。 其他价值更差的,那他也是懒得出手,他陈白毛的出场费都不够。 “你也太谨慎了,越来越有你家几位老祖老乌龟的风范了。” 乔昭献闻言暗骂一声。 这时,最后几个阵法幻化出的虾兵蟹将齐齐身形溃散,阵法彻底破开。 何家修士均是精神一振,两名筑基后期修士首先看了一眼乔昭献,眼神闪过忌惮。 乔昭献却是面无表情,驱使混元罡镯将身儿一裹,轰隆隆卷开水浪,冲入水府内。 “拦住这群散修!” 何家两名筑基后期修士一声低喝吩咐道,随后二人冲入水府内。 此刻,诸多散修早已在水府阵法破开后红了眼,都无须陈登鸣的分身带节奏了,从各个方位冲向水府内准备夺宝。 何家修士虽也是人数众多,且实力强横,但想要拦住这么多散修,也是吃力。 一时斗法再度展开,轰鸣声在水底被海浪压制,宛如滚滚闷雷。 陈登鸣眼见并无高手再出面,而水府内部灵光闪烁,似宝物还不少的模样。 当即也不迟疑,迅速操控两大分身冲杀向水府之内。 … “站住!” 一名何家散修怒喝发出一掌,随掌而出的还有一道符箓,骤然化作一道尖锐的水箭激向武仙分身。 另几名何家修士眼看陈登鸣武仙分身气势不凡,亦是立即调转法器攻袭,各种攻势交织成网,凌厉凶狠,不留余地。 “滚!” 陈登鸣的武仙分身那是何等凶悍,丝毫不闪避,直冲而去,一拳打出。 拳劲卷起的水浪化作湍流漩涡,轰地击溃水箭,余势不减轰散诸多法器。 一股莫大的假丹灵威顿时爆发,水底宛如爆炸一般震荡。 几名何家修士浑身一震。 下一刻。 “嘭!”的一声。 各个身躯炸成血雾,防御的法器好似纸糊的般脆弱,震荡的脑浆从眼睛、鼻孔、耳朵喷射而出…… 霎时——海水中尽是血雾。 如此惊悚的一幕以及恐怖的假丹灵威扩散,顿时令所有正在厮杀中的修士浑身一寒,呼吸不畅,骇然色变。 这时,另一个方位,陈登鸣的天仙分身亦是出手,假丹大修灵威伴随术法爆发,一众何家修士如何能阻? 诸多散修看到那爆发出假丹灵威的二人,俱是面无血色,有些发懵。 怎的一群土狗里突然窜出了两头猛虎? 这两位假丹前辈,也太谨慎太藏拙了吧,竟然隐藏在他们散修群中,到了现在才出手? “不好!假丹大修!” “还是两个?!这么快就吸引来了高手?” 才兴奋冲入到水府内的何家两名筑基后期老祖顿时寒毛耸立,意识到不妙,立即就要向前方的乔昭献呼救求援。 岂料前方灵植园内传出一声长啸,乔昭献已取得了千年水灵芝,身化一道灵光,潇洒离去,道。 “何家二位老祖快快顶住强敌,我高凌已取到所需之物,这水府就赠予你们何家了,再与高某无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 “嗖——” 乔昭献刹那化身乔逃逃,逃之夭夭。 何家两名筑基后期老祖,顿时呆若木鸡,有些傻眼。 屮! 他们才辛辛苦苦一群人杀进来,你丫的,拿到东西就赶紧开溜了。 我们何家死了这么多人,费了那么大劲儿,屁都没捞着一个,还要帮你顶住两名假丹大修? “边列老母!” “高凌!你走着瞧!” 何家两名筑基后期老祖脸色阴沉,几乎气得七窍冒烟,爆出方言粗口。 察觉到外面两名假丹大修气势汹汹冲杀进来,二人心惊肉跳,连忙高呼误会,迅速号召家族弟子退散,二人也是匆匆退出水府避开。 陈登鸣听到‘高凌’这个名字,险些笑出声。 这老乔,现在也是学坏了啊,还好不是直接叫高凌霄。 此时,他是无缝衔接,开始清场,操控两大假丹分身气势凶猛杀进水府内,而后散发出强烈灵威,震慑八方,传出神识警告。 “各位道友,都止步吧!再进一步,莫怪贫道手下无情!” 假丹灵威扩散,威势比筑基后期修士强横多了。 再加之先前惨死的何家修士是前车之鉴,登时一众散修噤若寒蝉,也是不敢靠近水府了,有些敢怒不敢言,心里暗骂这假丹前辈太苟了,藏在他们散修群中装散修,现在是不装了,却也不给口汤喝。 陈登鸣此时也不管外人是怎么想,自顾自操控分身,开始搜刮水府内的资源宝物。 这福地本就是他长寿宗最先发现的无主之地。 后又被天道宗布置成水府占据。 如今以这种方式暴露,已是暴殄天物,失去了作为传承地的条件,藏在地底的三级灵脉,也算是浪费了。 灵脉体积太大,他便是能抽出,也无法大张旗鼓的带走。 而将此地占据,一旦吸引来周边一些仙门的强者试探,他的身份也很难隐藏。 只要身份败露,那么非但这福地保不住,还要背负一个违反四海共约的名头,将会给宗门带来麻烦。 长寿宗如今想要在东仙海立足,就唯有找到无人发现占据的福地,以音影珠记录下来作为存证,向四海修仙联盟递交报备后,方可真正立足下来。 像今次这种与众多东仙海修士争夺而来的,便算是违反了共约。 在众多散开后仍恋恋不舍不愿离开太远的散修以及家族修士环伺下,陈登鸣很快就将水府内的宝物资源搜刮一空。 … 水府内的资源,主要也是一些贵重的阵盘以及显然由人栽种的灵草。 除此之外,便是水府内部的控制阵旗以及储藏的数千上品灵晶。 这收获也不算小,单是灵草药都是普遍年份在数百年的药物,价值不菲,毕竟都是三百多年前栽种下的。 乔昭献拿走的那株千年水灵芝,可能是当初栽种时就有了五六百年的年份。 若是任由何家修士和诸多散修冲进来抢夺,乔昭献一人除非爆发实力大开杀戒,否则想要全部拿走这些资源,也是很难办到的。 收走宝物后,陈登鸣又操控分身深入珊瑚礁深处,看了看里面充盈着灵气的三级灵脉,叹了口气。 三级灵脉尽管对比长寿宗昔日的山门还是差了不少,却也可作为一个元婴大势力的底蕴了,非常难得。 可惜,现在暴露了,也无法占据得到了。 不知道会便宜哪个王八羔子。 要说存心破坏掉这三级灵脉带走,陈登鸣也下不去手,还不至于到这种涸泽而渔的地步。 且一旦身份暴露,这破坏灵脉的行径,更将遭到四海修仙联盟的严厉制裁。 惋惜之后,陈登鸣迅速命分身离去。 从始至终,他本尊都并未出手,便已称霸了一方,夺走所有好处。 如此既可规避了危险,也省得本尊亲自出面,大题小作。 小半盏茶后。 六百多海里外的一处荒岛上。 数道灵光在此汇聚。 空中,万金珠光华一闪,滴溜溜旋转,显现出陈登鸣戴着斗笠的身影。 另两道灵光中,武仙分身以及天仙分身纷纷走出,左右而立,随陈登鸣身影飘浮而下。 下方荒岛上,乔昭献羡慕嫉妒直勾勾盯着陈登鸣身旁两大分身,啧啧道。 “没想到,没想到。当初上官前辈赠予你的《改版天女散花》术法,竟是能修炼出这等威能?两大假丹分身啊。 早知道,我当初也厚颜学了。” 陈登鸣落在沙滩上,斜兜一眼乔昭献,“那时你又不是没提过,上官前辈理你了吗?” 乔昭献老脸一僵,有些尴尬。 那时他还的确是提过一嘴,却被人直接当空气忽略了。 “好了。” 乔昭献凑近,搓着手,嘿然笑道,“不管怎么说,这次合作愉快!不愧是老战友,就是有默契。快拿出来分赃吧。” “分什么赃?” 陈登鸣诧异,“你那份儿你不是自己拿走了?千年水灵芝都被你拿去了,还要我那点儿东西? 这福地可是我长寿宗最先发现的。” 还分赃? 一提这,他就来气。 若不是乔昭献搞这一出,这福地现在也就成了长寿宗的落脚地了。 三级灵脉差是差了点儿,住在海水里也是环境不太适应,可至少是安逸下来了。 苟着修炼个一百多年,他就是一条元婴境的好汉。 结果现在,都没了。 “老陈!你是真玩黑吃黑啊?你还吃我的黑?这水府明明是我天道宗二祖发现的,还布置了阵法呢。” 乔昭献脸黑了,竟然被陈白毛黑吃黑了,当初这白毛还是他带队跟着他混的呢。 陈登鸣挑眉,拿出长寿宗福地地图晃了晃,快速收起,又拿起拳头。 “我这儿有地图为证!不过地图不能给你看。” 乔昭献眼皮抽搐了一下,看了看陈登鸣身旁两名虎视眈眈的假丹分身。 得! 好汉不吃眼前亏。 现在陈白毛拳头大,有话语权。 一想到这之后自己恢复伤势,还需要陈白毛这根粗大腿照顾一阵子,乔昭献立即又挤出笑脸,凑上前去,巴结笑道。 “嘿嘿嘿,老陈!你看你这,太生分了啊。 我刚刚就是跟你开玩笑,这点儿资源,都不够你出场费,我怎么会跟你计较呢?” “哎?还摆着臭脸呢? 啧!见外了不是,还要人哄着?我谢谢你总行了吧?” (中途睡着了,醒来后就继续写到现在,五千字加更了,求月票清空,白天还有更) (本章完) 284:灵心草,皇天不负有心人 夕阳,落日如血。 海水满盈盈的,浪涛像顽皮的孩子似地跳跃不定,伴随夕光,在海面上形成一道宽广耀眼的光波,从远处海洋边际一直伸展到小岛附近。 一股无边的沉寂笼罩了海与岛,在大自然月升日落的交替中,纵然是精彩绝伦的修仙界,也要陷入日暮中的沉默。 除了阵阵篝火燃烧时‘噼啪’声,以及使用乔木作为材料燃烧后,炙烤出的带有独特木香气的海兽肉稍微有些破坏了自然和谐的美感,却增添了几缕人间烟火气。 “嗒嗒嗒——” 篝火旁,黑云豹的哈喇子直淌了一地。 以耗油涂抹后烤喷香的海兽肉,抹上了一层海岛中的浆果汁,烤得外焦里嫩,它方才吃了一口半生不熟的都快要爽升天了,此时更是已有些迫不及待。 陈登鸣命令分身烤着肉,自己则坐在劈砍下来的乔木凳上,与乔昭献聊着有关四域的事情。 提到未曾与天道宗以及长寿宗一起撤离的蜀剑阁时,乔昭献一声叹息。 “没办法,我二师叔说过,你家初代老祖也只能以天命天寿两殿的力量,带我们离开。 蜀剑阁跟咱们道统不同,除非他们事先就将弟子都送到我们各自的山门,否则我们也无法帮他们一起脱逃 不过二师叔还说,五行遁宗的五行道君与蜀剑阁的神剑道君已默契联手,有这两大化神庇护,这两宗弟子应该也大部分都能逃出四域才对” 他话语一顿,又皱眉摇头,“哎不对。这两宗毕竟也被外道化神盯上了,化神交手,非同小可。 那战斗余波若是距离近了,金丹都难以保命小高不会出事吧?” 陈登鸣知道,二师叔指的就是天道二祖,他斜兜一眼乔昭献,啧道,“老乔,我怎么感觉你说话阴阳怪气的,你不会是希望高凌霄出事吧?平日里你们就爱拌嘴,但仇恨也不至于这么大吧?” 乔昭献闻言愤懑,“老陈,你这话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可是真的担心小高的安危。 别忘了我们三人可是黄金三人组,当初一起拼杀战场,多风光,现在少一个,你看多落魄?” 陈登鸣撇嘴,“落魄得是你” 他看了眼乔昭献空荡荡的衣袖和不翼而飞的左胳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之前乔昭献有所伪装,施了障眼法,乍一看,还没看出其左臂断了。 “哎!你看你,还是太心善了,奚落我都不敢大声说出来。” 乔昭献摸了摸空荡荡的衣袖,哈哈一笑,摇摇头又指了指脸上的疤,得意扬扬道。 “看到没有?这疤,还有这断臂,就是我的战绩。 我可是从血煞宗的元婴老祖血煞魔君手里逃了出来,算上曾经从血煞老鬼的手里逃脱 我这可就算是筑基时能从金丹血煞老鬼手里逃命,金丹时能从元婴血煞魔君手里逃命试问谁能做到?老陈你也不行吧?也只有我乔逃逃了!” 陈登鸣看着乔昭献那张倔强又好强的得瑟脸庞,欲言又止。 想了想,还是算了。 让他赢吧。 为照顾一下乔昭献那表面看似不在乎,实则却很强烈的自尊心,陈登鸣还是决定自己低调一点,不告诉对方自己两次从噬魂老祖手里逃命,还从森罗本尊以及元婴期龙兽手里逃了出来的光辉事迹。 什么从元婴手底下逃命的本事,毕竟说‘逃命’也太丢人了,不好听。 这陈跑跑的外号,更不好听,他不要也罢,对方喜欢当乔逃逃,那就让对方去当咯。 “怎么样?无言以对了吧?” 乔昭献看着陈登鸣默默转身去切烤肉的背影,继续嘴硬。 脸上笑得有多无所谓,心里却就有多在乎。 “好了,你厉害,别嘴硬了,快过来,吃肉补补。” 陈登鸣平平淡淡一句话传来。 险些击溃了乔昭献内心的坚强,让他脸上笑容微僵。 吃肉补补。 他乔昭献也需要吃肉补补。 如果心可以流泪,那他的心已经可以叫心海了。 断臂之仇,太过侮辱。 他早已发誓,日后成就元婴,必要报仇,因此脸上的疤痕,也不愿去除,留作铭记。 二人首度域外相逢,本是有诸多话题交流。 然而提到四域内,除了伤感添堵,也没什么太多实质内容可谈。 乔昭献毕竟只是金丹,有关外道邪修以及化神或元婴层次的讯息,还接触不到,问起来也是一问三不知。 当下二人也唯有展望未来,交流对未来的计划安排。 “哎,本来我跟你一样,也是得到了宗门给的记载这些福地的地图,我一份,二师叔一份。 目的也是在于来到东仙海后,能有个建立分宗的落脚地” 乔昭献愁眉苦脸道,“但与地图配套的,还有开启每一个福地法阵的钥匙令牌,我却是遗失了。 你以为我想暴露福地啊? 那是也没办法,我现在手里只有地图,却没有钥匙令牌,为提早恢复伤势拿到千年水灵芝,只能强闯。” “没想到你们天道宗每发现一个福地,就布置阵法将之藏起来,这也是有利有弊。” 陈登鸣摇摇头道。 布置了阵法后,的确也是能保护藏匿好福地,至少金丹及以下的中低阶修士不易发现。 但同样的,阵法的维持与维护也是一个问题,很难有阵法超过百年不维护还能继续运转,需要定期前来维护。 且阵法运转后,会释放灵气波动,可能会引起元婴强者注意,画蛇添足。 陈登鸣突然想到,自己手里的地图现在记载的福地是没多少了。 但乔昭献手里的地图,却还有不少天道宗曾发现的福地底蕴。 若是两相结合,或许将有更大希望找到合适的福地,作为两宗未来的栖息地。 至于天道宗布置在福地的阵法,以他的实力,自是可以迅速破坏的。 “你这想法是不错,我们天道长寿两宗现在流落海外,各自的山门却随着天命殿和天寿殿飞入了破碎仙域内,可谓如丧家之犬正是要同舟共济,的确可以共享福地。” 乔昭献听了陈登鸣的想法,斟酌沉思了片晌后,道,“不过福地毕竟是一宗底蕴与后路,便是我,也是近年才得到地图。 因此,只能说将福地一个一个为你引路,直到找到你我两宗合适的栖息地,却无法直接将记载所有福地的地图给你观阅。” “这是自然。”陈登鸣一笑道,“我也是一样。” 说着,他切下一块烤得金黄的海兽肉,连同一壶灵酒递给乔昭献。 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举起酒壶‘噗’地碰到一起,心照不宣。 福地地图,毕竟是各自宗门几位老祖搜集了数千年积累下来的财富。 尽管其中不少都已是失去价值,但只要其中有一两处福地,还是无主状态,那就是巨大的财富与资源,绝不可外泄。 陈登鸣与乔昭献二人各自身为彼此宗门的道子,也算是负责寻觅福地的重要人物。 加之天道、长寿两宗之前也有密切合作,连逃亡都是联手行动的。 故而才能在这等重要的机密资源上,作一些互惠互利的变通合作,否则往轻了说,都是一个叛宗的罪名。 当晚,二人在荒岛上住下。 乔昭献开始服用千年水灵芝,恢复伤势与断臂。 水灵芝是极珍贵的疗伤圣药,肉白骨活死人。 千年水灵芝更是无比珍稀,价值不在陈登鸣以八万战功以及一个一级战功权限兑换的【返生丹】之下,恢复区区断臂,自是容易。 陈登鸣则是趁隙布置了小传音阵与苏师叔取得联系。 将遇到乔昭献之事告知,并提及了二人准备交互福地讯息的计划。 这计划不出意外,得到了苏颜焰的支持。 陈登鸣放心下来,有漂亮三师叔撑腰首肯,他做事也更能放心大胆。 随后便收起传音阵,将从水府内得到的宝物资源拿出,整理检查了一番。 “上品灵晶三千二百多” “三阶高级阵法阵盘一套,两套残缺。” “数百年份灵草四十二株,嗯?这是” 陈登鸣倏然目光一凝,视线落在一堆草药中的八株灵气氤氲的灵草。 这八株灵草皆是约莫尺长,婀娜多姿,宛若八位美丽的仙女展露迷人风姿。叶片柔软而有弹性,闪烁着清澈的光芒,呈现心形,宛若晶莹剔透的宝石,叶尖隐现出深邃的绿色,氤氲着灵气。 “这是灵心草?” 陈登鸣深呼吸口气,之前匆匆取走灵草,倒是没注意到天道宗二祖竟是还种下了这等好宝贝。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灵心草。 微风拂过,青草摇曳,淡淡芳香随风飘散,温柔清新,自然汇聚来周遭的灵气,让人陶醉。 寻常的灵心草便非常珍贵稀有,一株灵心草价值至少五十块上品灵晶,而且有价无市,很难得。 数百年的灵心草,自然更为珍贵。 这种灵草其中蕴含磅礴的灵气,寻常一株服食后,便相当于随时随地处于二级灵脉的宝地修炼,可维持超越一个月的时间,具体因人而定。 数百年份的灵心草,服用后效果如何,陈登鸣都不能确定,现在当然是立即确定一下。 他看了眼还在大快朵颐的黑云豹一眼,放弃让这傻狗护法的念头。 吩咐两大分身护法。 他亲自服下灵心草,明明吃起来就跟普通的草没什么区别,难下口的很。 然而每嚼一口,就有充沛的灵气向他周身汇聚而来。 到最后,他身体周围已聚集了极其浓郁的灵气,宛如雾气般顺着毛孔吸入体内。 陈登鸣迅速运转已很久没有正经修炼的《长寿功》,吸收浓郁灵气。 很快,周身灵气逐渐稀薄,但腹中的灵心草却宛如某种特殊的能量源,积蓄了大量灵气,足够陈登鸣吸收很久。 而当其中积蓄的灵气损耗一些时,灵心草的残渣也会损耗部分,四周空气中的灵气便会又钻入陈登鸣的体内,吸附在灵心草周围。 “这种修炼的速度几乎堪比宗门的四级灵脉了,不愧是号称‘宝地灵材’的草药,数百年份,果然老的才够劲儿。” 陈登鸣感受着运转功法吸收灵气的速度与量,又暗暗观察了一遍没什么存在感的面板,看到功法熟练度跳动的频率,心情很振奋。 曾经身在长寿山中坐拥四级灵脉修炼,也没今次这般感动的。 人真是贱骨头,得到的不知珍稀,失去的才懂珍贵。 这八株灵心草,大概可助他随时随地处于接近四级灵脉的环境中,修炼八九个月之久,省却了很多苦工。 “八九个月的时间,也足够我找到合适的福地,安定下来慢慢修炼了” 他心中激动而充满希望,但就在此时,两大分身均传来示警。 陈登鸣一惊,立即睁开双眼,目光一瞬不瞬看向远处。 却见远处海天相接处的夜幕中,一连数个宛如挥动翅膀的光蝶般的光带浮现,播散着震撼人心的光艳与美丽,久久不散。 下一瞬,又有好几个光蝶浮现,与之前的光蝶衔接一起,似嵌在夜幕中最璀璨的星,将海天交接处的夜幕映照得仿佛染上光边。 直到最开始出现的几个光蝶变为了漆黑一片的黑洞。 一阵阵极其轻微的,肉耳几乎不可闻的声音,伴随徐徐狂风扑面,吹动陈登鸣的发梢。 他一双威棱四射的虎目在黑夜中晶晶发亮,眼神充满惊悸与猜疑。 有化神修士在交手? 难道外道邪修中的强者,竟然这么快就要跨过堕落绝地,进军四海不成? 不可能。 应该还没有这么快。 经历这一幕后,陈登鸣颇有些心神不宁,唯有进入天心境,才能平静下来修炼。 然而之后一整宿,远方都再没有化神修士动手。 通过小传音阵与苏师叔的交流中,陈登鸣得知这位师叔也是不清楚具体状况,暂时也只能观望。 好在这种观望,此后一连持续了十几日,始终风平浪静。 被派出荒岛刺探情报的分身也发现,东仙海各大仙宗门派以及一些家族坊市,都一如既往,并没有出现紧张的氛围,仿佛那晚出现的光蝶只是幻觉。 自此,陈登鸣松了口气,猜测那日可能是有外道邪修闯过堕落绝地,却被四海中的大能修士拦阻了。 乔昭献在这十几日之间,也因千年水灵芝的药效,彻底恢复了巅峰实力,甚至连断去的手臂也已重新长了出来。 二人当即没有再多逗留,一同离开荒岛,按照各自地图上记载的福地,继续搜寻。 漂泊江海岁暮迟,天风吹浪湿客衣。故乡回首三万里,何处山门是长青 转瞬,接近一个月后。 东仙海一处较偏僻的海峡山林地带,这里生长有丛密的橡林以及杈丫椰叶的椰树,海面初升的朝阳,将这里笼罩上一层金色光晕,美轮美奂。 一声畅快的长啸声突然从海峡内传出,随后又有另一声大笑声在峡谷内荡漾着。 “嘭!嘭——” 两道水箭破开水面。 水箭中,两道人影笑着冲出,飘浮在半空,而后缓缓向着海滩降落下去,欣喜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因为这一刻,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可作为宗门传承栖息之地的新山门福地。 陈登鸣赤精着双脚,踩踏在被阳光晒得滚烫的沙滩沙砾上,拿起地图举在空中,笑道。 “老乔,按照咱们的协议,这福地是根据我们长寿宗记载的地图找到的,此地你我两宗弟子皆可栖居,但此地的产权可是归我长寿宗所有。” 乔昭献干咳一声,甩干头发上的水迹,摸摸鼻子,“都是一家兄弟,算那么清楚干什么? 这下面的溶洞福地内,有一条四级灵脉,一条三级灵脉,都快要赶上你长寿宗昔日本宗的山门了,分一条给我们也不过分嘛。” 陈登鸣翻个白眼,收起地图,“这协议当初可是你先提出的,现在想反悔?你脸皮倒是挺厚。” 乔昭献闻言尴尬,心里也是郁闷。 他本以为,他天道宗将发现的福地都布置了阵法,应该会保护得很好,这之后二人寻找到的福地,大概率也是他天道宗藏起来的福地。 故而才把丑话说在前面,先提出提议,维护自家宗门的利益。 结果这一个月来,二人搜寻了十几处福地,其中天道宗以阵法藏匿起来的福地,要么是阵法荒废了,福地早已被掠夺破坏,要么便是早已被人占据。 倒是如今,这长寿宗地图中记载的最古老的一处福地,竟是保存完好,也无人发现。 昔日明明只是一条四级灵脉和一些灵泉灵眼,现在竟是还成长孕育出了一条新的三级灵脉。 “好了,我们探索这福地的过程,也都以音影珠记录下来了,事不宜迟,现在就上报给四海修仙联盟,将这里定为我们的宗门传承地。” 陈登鸣心情也很愉悦。 皇天不负有心人,找到这样的福地,他终于可以安逸且安心的好好修炼了。 不过此时,这福地毕竟未经过上报彻底定下来,还充满变数,必须立即拿下,然后通知苏师叔等人迁徙过来 (本章完) 285:众仙城!香火神仙道(求月票) 向四海修仙联盟报备福地的过程,并不简单。 这向上报备,也是一门学问,并非赶去四海修仙联盟入驻在东仙海的众仙城,随便上报一声也就完事。 前世走在路上捡到一块狗头金,都可能有专家跳出来,表示要上交。 在这个体力量超乎寻常,实力为尊的修仙界,发现一处拥有四级灵脉和三级灵脉的无主资源地,就想通过简单报备,便能彻底占为己有,那也将东仙海众多仙门修士想得太质朴纯良了。 若是还在四域大本营那种自家地盘,有人脉有关系有底蕴,根深蒂固,发现什么资源,那就占着,甚至不上报都行。 可在这东仙海,陈登鸣却不会马虎大意,将事情和人心都想得简单了。 涉及宗门未来发展根据地,以及自身安逸修炼的宝地,陈登鸣宁愿将简单的事情做复杂些,一切求稳,尽量万无一失。 当天,陈登鸣便布置下小传音阵,联系上苏师叔。 通知对方已可以起航,带着近万长寿宗以及天道宗弟子离开水云岛国,赶来新发现的福地。 这几个月来,陆续也有大量散落在南云海以及西魔海的弟子,不远数万里赶到了东仙海。 在打听到苏颜焰带着一众长寿宗弟子暂居于水云岛的消息后,这些人便都纷纷聚集而来。 导致如今跟随在苏颜焰身旁的两宗修士,已有近万。 不过,相较于两宗总计七万多弟子的数量,这仅仅近万的弟子,数量上还是差了不少。 但这些第一批赶到东仙海的两宗弟子,大多都是精英,甚至其中还有两位金丹长老。 … “照理说,一祖、二祖以及刑掌门还有天道二祖他们,也应该很快找到水云国的,怎么却没有音讯呢?” 陈登鸣感到颇为疑惑。 苏颜焰道,“他们是被召去了四海修仙联盟,是为处理有关四域后续的问题。 曾经我也收到四海修仙联盟的邀请,后来又通知我不用去,因为师兄他们已经代替我去了。另外,刑师弟也已经突破元婴了。” “哦?” 陈登鸣心中一惊,“一祖他们去往四海修仙联盟会有危险吗?否则为何这么久都不来水云岛看看。” 苏颜焰,“危险是有的,但不是四海修仙联盟会对师兄他们如何,而是在布置四海封仙禁制的过程中,会发生危险。” “四海封仙禁制?” 苏颜焰介绍道,“那是四海诸多前辈高手联手布置的封锁四海边境的禁制,目的是为进一步阻止侵入四域的外道邪修闯入进来。 一个多月前,你不是也看到有化神交手的场景? 现在结果是出来了,当初的确是外道化神入侵,但却被四海封仙禁制拦阻了。 而这种禁制,需要多位元婴坐镇,师兄他们,现在大概率是在四海封仙禁制那边坐镇,这也算是为我们服役,所以我们要迅速站稳脚跟” 陈登鸣闻言一阵沉默。 没想到自家元婴老祖,都去服役去了。 那么天道宗二祖,肯定也是逃不脱的,大概率也是去服役了。 这是很离谱的事情,在四域不会发生。 哪怕是非常时期,要借助元婴老怪的力量,也是以协商为主。 说‘服役’,就有些难听了,多半是带了一些强制性的。 出了四域进四海,不是自己的地盘,这当真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的卧着。 苏颜焰身为元婴,能得到这些消息,自然有其渠道,或者本就是一祖他们曾与其取得过联系告知的。 苏颜焰道,“你也不必担心太多,做好自己的事吧,其实师兄他们也是甘愿。 他们一起坐镇四海封仙禁制,危险性也不算大,还能以此缓和与四海宗门之间的关系。 这也是为我们争取发展的空间,你此次去众仙城报备福地,也要顺利很多,记住,凡事注意低调。 若是真遇到麻烦,可以尝试联系明光宗的道友,其宗门初祖明光上人便与初祖颇有交情!” “明光宗好,我知道了。”陈登鸣应下后,收起小传音阵。 随后来到海峡附近,将刚得到的消息告知乔昭献。 “这也太过份了,我说怎么就没二师叔的消息,原来是被抓壮丁去了。” 乔昭献听后义愤填膺,感到屈辱。 天道宗在四域中,曾经可是一直自诩第一大宗,初祖曲神宗,更是名符其实的四域第一人。 二祖说是第一人之下的第二人都不为过,现在居然是龙游浅滩被虾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论在哪里,都是这样,先苟一点,低调吧。” 陈登鸣叹息,拍了拍乔昭献的肩膀。 想要人前显贵,必得人后遭罪。 不过是伏低做小罢了,他从前经常做。 不说习惯了,至少也是懂得能屈能伸之道。 乔昭献不会不懂这道理,只是这件事发生在元婴圆满的老祖身上,自然感到压抑难以接受。 陈登鸣却是想得开。 这大概也是一次利益交换,只不过这次,是两宗的元婴长辈作出了牺牲。 正常而言,这是很难想象的一件事,强者又怎会为弱者牺牲自身的利益,有点儿像是天子守国门一样梦幻。 但这种事,发生在信奉天之道的长寿宗和天道宗,还是比较正常的。 而且往深了去想,或许交易的内容,也不止是为诸多宗门弟子的落脚和安稳发展这一点,可能还涉及到日后拿回四域,或是牵扯到长寿初祖以及天道初祖那也就更能说得通了。 陈登鸣留下两道分身,与乔昭献以及黑云豹一起在福地附近守着,自己则是乘上灵舟,前往众仙城,报备福地的情况。 新发现的福地,处于海峡深处的溶洞之内,隐藏得极深,故而才这么多年都始终没有被人发现。 很多陆地山川中的溶洞,都存在了数千上万年,极其古老。 海中的溶洞却并不多见,也正因不多见,往往就有些从未被人发现过的。 因此,无论是乔昭献等人守在这里,还是苏颜焰带着一大批弟子迁徙而来,只要不立即动工挖掘出灵脉,也不会引起周遭仙宗的修士注意。 “哧——” 三阶高级灵舟金蕴逆光舟疾驰破空而过,掀动云雾好似波涛汹涌的大海,从天外滚滚而来,瞬息远去。 东仙海极广阔,一片海域的面积,便相当于大半个四域。 陈登鸣驾驭灵舟飞了大半日,才逐渐抵达众仙城的附近。 但见前方不少灵光闪烁,似随着云海逐渐升高。 灵光之中,有人驾驭飞剑,有人坐着酒葫芦,有人骑着奇禽异兽,均是气息晦涩强横,灵威迫人。 筑基很常见,金丹大修都时而疾驰而过,反倒是练气修士很少见。 “这里显然是游戏中所谓的高级地图了,不是强者突然变多了,而是低阶修士已很难接触到这里” 陈登鸣伫立在灵舟甲板上,观察四方,心中暗想。 他隐约看出,这四方空中的云流,仿佛也是一种大阵或更高级的禁制。 一旦启动,只怕威力将石破天惊。 此时,灵舟就仿佛随着一种云雾中的牵引力,跟随云团滚滚朝着东方聚集,越集越厚。 转瞬间,就见高空中的云团内,赫然有一座金黄色的巨大城郭,高悬在天空。 仔细一看,并非那城郭是金色,而是悬挂天穹的曜日光照云海,五彩纷披,灿若锦绣。 但见无比浓郁的灵气在那城内酝酿,伴随滚滚的云流翻城而过,直泻向八处城池门口,似八条流水瀑布,气势磅礴,宏伟壮观。 周遭驾驭灵光飞来的诸多修士,从各个方位飞落在那宛如流泉瀑布般的门口处,似置身仙雾缭绕的天庭,如众仙朝拜散发金光的仙城。 “真不愧是众仙城,单就这壮观宏伟的景观,也是不虚此行了还有这灵气嘶,这众仙城难道坐拥五级灵脉不成?” 陈登鸣轻吸一口气,只觉一股充盈的灵气进入体内,浑身犹如通电,全身细胞都很活跃。 这一口灵气,已比昔日在长寿山四级灵脉宝地修炼,要浓郁得多。 不过他毕竟服用了灵心草,有着极大加成,也不好精准判断。 这时,几名身穿统一制式法袍的巡游修士飞临,其中一人出示了腰牌后,含笑作揖恭谨道。 “这位前辈,众仙城内不得驾驭灵舟、灵宠飞行,还请收起您的灵舟。若是需要泊船服务,晚辈们也可代劳!” “哦?” 陈登鸣正欲收起灵舟,突然心中一动,笑道,“不知泊船是如何泊法?” 一听有生意上门,几名修士顿时脸上笑容灿烂,道,“回前辈的话,泊船只需交纳场地和管理看护费用,一个时辰两块上品灵晶即可。 我们还会有专门负责养护的人员帮前辈清洗护理灵舟,让您的灵舟焕然一新,这些都是免费的。” 陈登鸣心里咂舌,一个时辰按两块上品灵晶收费,一天下来也就是二十四块上品灵晶,差不多相当于一件二阶顶级的法袍了,一般的筑基后期修士都消费不起。 不过他仍是面上不改色,笑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五十块上品灵晶,手一挥牵引过去,笑道,“那就劳烦帮我把这艘灵舟停好吧,多也不用退了,少了我再补。” 几名巡游修士不禁受宠若惊,还是首次遇到陈登鸣这么平易近人的金丹修士,忙笑逐颜开接过灵舟。 陈登鸣下了灵舟,含笑问道,“不知诸位可知明光宗在这众仙城驻点在何处?事务司的执事又是何宗修士,可有何喜好?” 几名巡游修士神色一动,闻弦歌而知雅意,顿时知道这前辈如此客气,只怕也是有事相询,且看样子还是首次来众仙城的。 数十息后。 陈登鸣满意拂动衣袖飞临东城门口,只觉四周氤氲的灵气在阳光下五光十色,下方流泉般混合云雾直泻的灵气,更是好似仙雾,令人飘飘若仙。 他看向前方入城的人流,不由心内摇头。 还好他是懂人情世故的,才从巡游修士口中得知这进城还要身份令牌。 若是众仙城联盟宗门的修士,入城免费。 非联盟宗门的修士,入城需要缴纳一块上品灵晶。 散修则是需要有人邀请或推荐,而后缴纳三块上品灵晶,方可入城。 总之,在这众仙城,人在进城之前,就已被分出了个三六九等。 陈登鸣施施然随着人流前往城门口,被索要证明身份的腰牌时,摊手道。 “我乃一介散修!出一些入城费以及有人证明推荐,即可入城吧?” “前辈是散修?” 守在城门口的修士诧异,有些懵。 金丹大修级别的散修? 这时,之前的一名巡游修士笑着在远处招手,以传音玉符私传消息打招呼。 陈登鸣拿出三块上品灵晶,缴纳入城费,顺利进了城内。 这阎王易惹,小鬼难缠的道理,他是向来很清楚的。 所幸他从来都不会小觑小人物,有时候这些小人物,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尊重,往往只因这尊重,便会轻松办好很多事情。 进得众仙城内,方知这座仙城不止是外面看上去宏伟,内部更是宏大异常。 其内建筑辍峨,气势横人,仙家宫苑、亭台、殿宇以及诸多店铺楼阁林立,井然有序,被纵横相交的矩形道路衔接起来。 再加之城内空中还有许多浮空岛以及湖泊水榭点缀其中,美轮美奂,予人真正的仙城之感。 陈登鸣有几名巡游修士指点了明光宗的驻点,径自便直往驻点而去。 按照苏师叔的吩咐,是他若遭遇了麻烦,就可去求助明光宗修士,或可解决麻烦。 但他向来不喜欢等麻烦发生了才去思索如何解决,那时求人也可能被人拒绝。 他更喜在没有麻烦时去结交人。 如此一来,自己也轻松,对方也轻松,两相不厌,才能处得好关系,真正发生麻烦时,方可开口而不显冒昧。 他穿过人流,沿着仙城的中轴线前行,中轴线前方左右两排分布各类店铺以及仙城坊市,后方的区域,则各有十几个庭院组群坐落。 其中一个庭院区域,便是明光宗的驻点。 后方区域显然很少来人,来往的修士都是大宗修士,气势不俗,察觉到陈登鸣这位金丹大修的淡淡灵威,也都见怪不怪,或打量一眼,或点头致意,便擦肩而过。 陈登鸣径自来到明光宗的驻点区域。 才奇怪发现,其他宗门的驻点,都有宗门修士驻守门前。 唯独明光宗的驻点完全无人守门。 但随着愈发靠近,陈登明面色微变。 心中忽然诞生一丝异样,有种石头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压抑感。 好似空气中存在什么东西,正在抵制他的靠近。 这种感觉简直充斥满周遭环境,无处无在。 仿佛脚下的地砖,甚至呼吸进胸腔内的空气,都在排斥他靠近。 但与此同时,每当他意识表露出顺从或友善的念头时,就有种要顶礼膜拜的古怪冲动。 陈登鸣立即驻足,神色凝重看向前方大开的院门,双眼蓝光一闪,天眼通顿时察觉到四方空气中充满一种奇异的气息在弥漫。 仔细观察,仿佛能看到无数虚幻的影子向着庭院的方向虔诚膜拜,但再一看,这些影子又消失。 在看到这些影子的瞬间,陈登鸣耳中甚至隐约浮现宛如祈祷般的阵阵虔诚狂热之声,似魔音灌脑,令人要不由自主跟着一起祈祷。 “这是信仰?香火道?神仙道力?” 陈登鸣悚然惊醒,胸口魂屋内的小阵灵在此时也似被影响,紧张道。 “道,道,道友,别再靠前了,奴,奴家感觉就要被感化磕头了” 陈登鸣心中警惕,双眼蓝光氤氲,处于天心境状态下,后撤一步,察觉到不对。 以他和小阵灵的心境,岂会这么轻易就被神仙香火道影响度化,除非是有此道高手对他们施法。 他深吸口气,对着大开的院门抬手作揖道,“不知哪位前辈与晚辈开玩笑?晚辈长寿宗陈登鸣,此来并无恶意,若是叨扰,晚辈便就此离去!” 片晌,陈登鸣只觉周遭空气中的排斥感迅速消失了。 一道淡淡悠然笑声从院内传来,在陈登鸣心间回荡。 “长寿道子你既然来了众仙城,看来已是为你宗寻到了福地。” (明天无条件加更!大伙儿记得月票清空)(本章完) 286:明光宗圣女!求人办事就是难 平淡声音传入心灵间的刹那,陈登鸣敏锐察觉到四周空气中似再度多出了许多虚幻影子。 仿佛刹那间有很多双眼睛突然盯上了他。 好似有一只只嘴,以及各种混杂的心思在空气中浮动交流着。 令人有种仿佛置身在汹涌人潮之中,而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审视打量的错觉。 陈登鸣稳定心神,这种令人几乎疯狂的错觉,又刹那伴随无数虚影消失了。 他暂时搞不懂这是对方在故弄玄虚刻意为之,还是他的心灵感应能力太敏感导致。 此时虽不知对方为何这么轻易就猜出他的来意,他还是保持谦逊,作揖后应,“前辈明察秋毫。 不过晚辈此次来这里,主要也是听闻我三师叔苏颜焰叮嘱,让我来到众仙城就首先要来明光宗的驻点拜访明光宗同道。 苏师叔说,我宗初祖与明光宗初祖相交莫逆,我们做晚辈的初来乍到,也不可失了礼数!” 话罢,陈登鸣将早已准备且精心包装好的三株数百年份的灵药拿出,作为见面礼。 “不错。你倒是有心了。做事风范比你家初祖是只好不差。” 陈登鸣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震。 这位前辈竟能敢直接评价初祖,那必然是同辈同境界之人了,难道是 他还未来得及继续行礼抱大腿,前方门户内已是有一名身穿洁白道袍的长发女子款款迈步而出。 走下台阶站定后,对着陈登鸣作揖后,巧笑嫣然,皓齿轻启,邀请道。 “长寿道子,我宗初祖嘱咐妾身,邀您入院内喝茶论道,以尽地主之谊,稍后妾身再陪您走一趟,去事司殿处理事务,如何” 陈登鸣讶然,暗道刚刚与他交流的,竟还真是明光宗的初祖明光上人? 那可是化神修士,还真是令人意外且受宠若惊。 “多谢道友相邀,那陈某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含笑作揖,上前送出见面礼,趁机近距离打量对面身穿道袍别有一番韵味的女子。 只见对方如云下垂乌光闪亮的黑发,配着淡素的道袍,散发一种特殊吸引力,长相也是极佳,标准的瓜子脸,一双剪水双瞳,令人见而忘忧。 “道子殿下,称妾身白芷即可。” 白芷淡淡一笑,微微欠身,才仰起明媚美艳的俏脸,一对剪水双瞳以低姿态仰视陈登鸣,仿佛很顺从的轻柔道,“道友随妾身来” 饶是陈登鸣处于天心境状态下,不禁也是心泛一丝涟漪。 “道,道道友,小,小心狐狸精” 胸口小阵灵倏然传递出的隐晦戒备情绪。 陈登鸣面上含笑与白芷进入院内,心内却是奇异警惕。 “这女子,好强的一种亲和感染力她不似有什么敌意,但这么强烈的亲和感染力,也会令人放下所有初次见面的提防和戒备,对之敞开心扉,无话不谈” 再想到明光宗显然是掌握有神仙道统的香火道,重在发展信徒,陈登鸣暗呼利害。 这白芷能与明光上人直接建立联系,在明光宗内只怕也有些地位,他暗暗在心灵深处,以人仙道力巩固防线。 陈登鸣起了提防,殊不知此刻明光宗的女修白芷亦是心内暗感讶然。 她已敏锐察觉到,陈登鸣面上虽客气微笑,似毫无变化,实则却已刻意与她疏远。 表面近在咫尺,心却似隔着很远的距离。 倒是首度有人予她这种咫尺天涯般的奇异感受。 “这莫非就是初祖提到过的天心境?倒是的确厉害” 心中虽感奇异,白芷也不以为怵,她方才也没有刻意去玩什么手段。 只是身为明光宗圣女,掌握神仙道统,身具诸多香火信仰之力加持,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便自然而然散发强烈亲和吸引力,令人不由自主亲近。 几盏茶后。 陈登鸣面带和煦微笑,与白芷二人在一众明光宗虔诚的弟子簇拥相送之下,离开庭院,直奔事司殿而去。 在明光宗驻点内浅坐片刻,就真的只是喝喝茶,联络一下感情。 这驻点内,陈登鸣也没有见到之前与自己交流的那位化神前辈明光上人,便是其他活动于驻点内的弟子和执事,也只有十来人,且都沉默寡言。 看向白芷的目光虔诚而狂热,连带着看向陈登鸣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怪异。 在这种氛围下,陈登鸣只觉屁股下仿佛是坐着个橄榄球,委实有些坐不住。 “明光宗的弟子都是这么邪异吗?感觉已不像是弟子了,更像是传咳,pua!” 陈登鸣飞在半空,瞟了一眼身旁的白芷。 对方转过精致美丽的侧颜,露出一副柔和甜美的微笑。 陈登鸣也唯有回以一笑,心里则有些凛然。 在一群不太正常的人中,突然会有那么一人格外正常,而且正常得有些不对劲,那就足以说明此人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人畜无害,至少这白芷的修为,他是压根没看透,对方似施展了什么厉害的敛息术法。 不过,考虑到这也是他宗文化气氛,就好似长寿宗修士‘苟’的特征,也无可厚非。 只要对方没有害他之心,那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也无需捧一踩一。 想到这里,陈登鸣心态平和了许多。 这时,白芷侧首道,“道子殿下,前面就是事司殿,您要报备有关福地之事,妾身建议您,还是找上殿内长老王平应” 陈登鸣驻足,看向前方的一栋宏伟建筑,想到先前在城外从巡游弟子口中打听到的消息。 颔首道,“我也打听到此事最好是要找上王平应长老。 但据闻,这位长老很少亲自接见前来办理事务之人” 白芷淡然一笑,“道子殿下地位尊贵,或许王长老是会接见的。” 陈登鸣不置可否一笑,与之相携进入事司殿内。 对方不开口,他也不好开口,毕竟才相识不久。 他的本意是通过拜访交好明光宗的高层,而后再通过对方关系,牵线搭桥约出王长老,送送礼卖卖乖,把这件事就给低调妥善的办下来。 但进了明光宗驻点才发现,不是那回事儿。 除了白芷,就没有一个正常人的,而且修为高一些的也只有筑基期,想要约出事司殿的长老,显然还是不够格的。 至于白芷 “明光圣女殿下!” 二人才进入事司殿内,几名殿内的修士看到白芷,立即恭敬作揖行礼,目光集中在她秀色可餐的俏脸上,神色间满是钦慕与好感,至于陈登鸣,直接就被当成身旁的跟班了。 显然,这白芷那强烈的亲和力,走到哪儿都是香饽饽。 “明光圣女?!” 陈登鸣思绪被打断,讶然看向白芷。 对方竟然是明光宗的圣女? 这岂非就是与道子相当,乃是明光宗的道统传承者。 他虽早料到这白芷不简单,但毕竟对方一路上始终是太过客气,将姿态摆得极低,导致他都下意识没往道子圣女这一身份上考量过。 白芷对着几名办事的修士嫣然一笑,贝齿轻启道,“妾身想见一见王平应长老,劳烦几位道友能有人帮忙通报一声。” 几名修士闻言,俱是神色激动,一副为美人办事非常荣幸的模样,纷纷抢着也要去办。 陈登鸣看到这一幕,暗呼厉害,想到自己之前也是心生涟漪,如非心境过人,只怕也将当场出洋相。 不过此时白芷主动出言邀约王长老,还是让他感激且意外,当即作揖诚挚感谢后,汗颜道。 “不知白道友竟是明光宗圣女,倒是陈某眼拙失礼了。” 白芷摇头微微一笑,“是妾身没有做好自我介绍,应是妾身的失礼。” 陈登鸣又客气几句,颇有些不太适应。 他还是首次见到这么低调谦逊的圣女,甚至对方摆低的姿态,一度让人从开始误以为是一个寻常婢女。 此刻有白芷这个人缘极好的明光宗圣女邀约王长老解围,事情进展得自然是非常顺利。 小半盏茶后,陈登鸣便见到了事司殿长老王平应,自我介绍了一番后,拿出音影珠提出报备福地之事。 “没想到你们长寿宗这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福地?确定是合规的吧?” 王平应是位身材圆胖的男人,穿着整洁而朴素,眼神中透露着精明市侩,但笑起来嘴角弯弯,让人印象还不错。 这显然是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之人。 陈登鸣客气笑道,“王长老放心,绝对合规,这处福地方圆五百海里都没有任何宗门,我们发现时,里面也没有任何人活动过的痕迹,是一块无主之地,具体已记录在音影珠内。” 王平应“嗯”了一声,含笑客气与白芷点头致意,心里却颇不以为然,甚至反感。 若非是看在白芷这个令他心头痒痒的明光宗圣女的面子上,他甚至都不会见这所谓的长寿道子。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长寿宗在四域那还算是大宗大门,有头有脸。 如今逃难到四域,化神老祖不知所踪,其他几位老祖为与四海达成协议默契,已在边关服役,剩下的也就是大猫小猫三两只,道子算什么? “长寿宗道统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道子也是半夭折资源就那么多,还想在我东仙海竞争资源,哼。” 王平应是思想固执的本土派,否则也当不上事司殿的长老。 他当然不愿长寿宗占据东仙海的某处修炼宝地。 这种心理,就好似一个国家的人不希望另一个国家的人来到自己国家的地盘上,平白得到大量资源发展起来,哪怕这种事情能影响到自身的概率不大。 但长寿宗入驻东仙海,可选无主之地发展,也是四海修仙联盟早已首肯认可的事情。 王平应虽是心里不满,有白芷出面,他也愿卖个面子捏着鼻子认。 然而,在看到音影珠内记录的灵脉状况后,王平应心脏猛跳了几下,惊愕看向陈登鸣。 “你发现的竟是无主的四级灵脉?而且其中还有一条三级灵脉?” 白芷闻言不由也有些惊讶。 四级灵脉,已是足够支撑起一个顶尖大宗门的底蕴,价值无法估量。 陈登鸣早料到这种福地的珍贵程度,会惊到对方,此时沉稳颔首笑道。 “不错,也是运气。因此我在发现后记录下来,第一时间就来向王长老您报备。” “嗯” 王平应沉吟放下音影珠,心中思绪电转,种种念头浮起。 四级灵脉,委实太过珍贵,他自是打心底不愿如此珍贵的资源流入海外宗门的手里。 可如今对方已是上门,还有白芷见证,他想要压下推却,也不合规矩。 陈登鸣看着王平应沉吟思索的表情,心中不由微沉。 他早就考虑到报备四级灵脉福地之事,不会简单,也不能将人心想得太简单了。 但现在难道真要发生什么波折? “四级灵脉,毕竟关系重大” 王平应沉吟着,看向陈登鸣,“陈道友,此事我还要继续向上报备,方可定夺。” 白芷在此时开口柔和道,“王长老,以您手中的权限,其实应该也是可以定夺的,妾身知道,您可是手握实权的能人。” 王平应心中一荡,看向白芷那姣好容颜,还是叹了声,抬手作揖笑道,“圣女殿下,承蒙看得起,王某的确是可定夺,但这毕竟是四级灵脉,这报备流程,我还是得向上走一遍的” 白芷美眸闪过笑意,悠悠颔首,“妾身能理解王长老您的工作,不过今日妾身既已在此为道子殿下见证,还是希望王长老能帮帮妾身,快些办成此事。” “一定一定!这样,你们先在殿内稍后片刻,王某现在就立即上报,而后就能为陈道友定下这福地。” 陈登鸣松口气,朝白芷投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正要起身送礼这王平应,拉拢一下关系。 白芷却是悄悄传音,“道子殿下,若是要送礼,还是先不着急。” 陈登鸣心中一动,知晓这白芷是好意,当即按捺下送礼的念头。 这送礼,的确也是门学问。 送得好了,拉拢关系。 送不好,搞不好还将招惹麻烦。 二人当即便留在殿内等候。 王平应则是径自去了殿内上报去了。 陈登鸣看向对面优雅端坐的白芷,眼见对方一对美眸正盯着自己,似笑非笑,眼神仿佛有话要说。 不由一怔,双目与之目光交投,顿时心神领会到了对方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微妙讯息。 “道子殿下不好奇王长老是如何上报的吗?” 陈登鸣心中微妙,眼神流露出一丝感谢,然后运转天仙道力,施展天眼通。 霎时,他整个人的受想意识愈来愈凝,逐渐把周围声音剔除而出,神识随天眼通化成一个无形的探测工具,感知了殿内深处。 但刹那间,他敏锐察觉到了威胁,似殿内深处布置有禁制,令他在天眼通的状态下都感到如芒刺在背,更进一步都有危险。 “被禁制拦住了吗?” 白芷似笑非笑观察着这一幕,也有心想要见识一下天仙道统的厉害,猜测陈登鸣能否越过禁制深入殿内。 就在这时,陈登鸣双眼中氤氲的蓝光更为纯粹,所有杂念被驱逐出他思想的领域之外,已进入了天心境。 天心境结合天眼通,若能更进一步,便是天仙道统最强大的能力之一——‘天意’。 这种能力,与“天仙道域”并驾齐驱,陈登鸣也并未掌握 (晚上还有加更!)(本章完) 287:潜龙勿用!以退为进(加更求月票) 此时,司事殿深处的事务房内,王平应拿出东仙海的海域地图,平铺开后,很快就找寻到了陈登鸣所发现的福地的位置。 “竟然在这个偏僻位置,一片海峡之中,难怪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那姓陈的看来没说错,这方圆五百海里,的确是没有宗门” 王平应看到这里,郁闷了。 东仙海太大了,面积堪比大半个四域,人口却比四域要少很多,主打的就是一个海广人稀的风格。 五百海里无人烟,这很正常。 但这样一来,就要坐视长寿宗这个外来势力,白捡这么个大便宜,借助东仙海的资源东山再起,将来岂非是为他们东仙海的顶尖宗门培养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算了,顶层的都不在乎,坐视同意长寿宗这外来户进来,想来也是达成了利益默契 我一个中层,想什么东海荣光排斥外来户这种高大上的事情干什么?还不如牟点儿利益就算了。” 王平应思索着,在地图上找寻就近的有势力的大宗门。 四级灵脉这种宝贵资源,哪怕是顶尖大势力都会动心,无法淡定。 他把消息卖出去,收获一笔丰厚的钱财,其他的也就不用过问了,继续照规矩办事。 如此便是钱拿了,心里舒坦了,白芷那边的面子,也照顾到了。 … 此刻,随着陈登鸣心境进入到天心境的状态下,天眼通的力量波动也迅速内敛。 他之所以遭到禁制拦截,便是因禁制察觉到道力的波动。 若是继续侵入,这禁制未必就能阻拦道力,却绝对会触发警报。 察觉到心灵间的那种威胁惊悸感微弱了下去,显然是禁制的防护也随着他的力量波动微弱下去而减弱。 陈登鸣保持一种微妙的状态,灵神随着天眼通的力量集中,往更高层次的旅程掠去。 仿佛是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探入了殿内,很快就捕捉到了处于里屋的王平应。 对方此时正通过屋内的传音阵与什么人联系着。 在天眼通的状态下,陈登鸣能看到这一幕画面,却听不到对方具体在交流什么。 而且,这种交流必然是涉及神识的层面,靠听也是听不见的。 他视线迅速转移,很快落在对方铺开在桌面上的地图上。 只见地图上被画圈标注出了两个位置。 一处位置赫然是他寻找的那块溶洞福地。 另一处地图上,被画圈的位置距离颇远,足有三千多海里,标注着铁甲宗三个字。 “铁甲宗” 陈登鸣心中奇异。 这王平应是什么意思? 在一张地图上标注出他发现的溶洞福地和铁甲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还是在这之前,地图上就已经标注出了铁甲宗,他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陈登鸣又观察王平应,见此人面带笑意正于传音阵前传音,也看不出个什么端倪,只能暂且将‘铁甲宗’放在心上。 这时,王平应似沟通技术,关闭了传音阵后,走到桌前看向地图,手指在铁甲宗的位置点了点,笑了笑后,走向屋外。 陈登鸣也迅速收了神识与天眼通,沉吟片刻,又催动了一个音影珠,隐晦对准厅内。 白芷神色耐人寻味看着这一幕,眼神流露出一丝赞许笑意。 … 俄顷。 王平应哈哈笑着返回,远远地就对陈登鸣作揖道。 “恭喜陈道友,上头已经同意认可了你这次的报备,这里确实可能是无人发现的资源点,你长寿宗可以在这处福地落脚。 不过有一点,我还需要提醒陈道友你,如果有人能证明是在你长寿宗之前就发现了这处福地,只是秘而不宣,那么这里就还不是彻底的无主之地。” 陈登鸣听了上半段还起身准备道谢,听到下半段,神色顿时不太好看,疑虑道。 “那若是随便有个人跳出来说,早已发现这块福地,难道也算是他在我们长寿宗之前就发现了此地?” 王平应抬手摇头,“哎!当然不会这么儿戏,若真有人这么说,那也得出示他们提供的证据才行。 你放心,我们事司殿办事,绝对公平公正。我现在就给你盖章认证。” 陈登鸣提起的心放下来,脸色好些,微微颔首作揖道谢,心里暗道自己是想多了。 这时,白芷亦是款款起身,对王平应道谢。 二人客套一番后,陈登鸣拿到了王平应盖好章的无人福地证明。 旋即与白芷一同离开。 事司殿外,街道两侧的片片梧桐树叶在风中偶尔飘落而下,混杂氤氲的灵气,宛如飞舞的彩蝶。 陈登鸣与白芷并肩而行了片刻,驻足作揖感谢道。 “此次多谢圣女殿下百忙中抽出时间,为我约出王长老,还见证了这次我报备福地的过程。” 白芷发丝在风中舞动,含笑摇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道子殿下无需客气,您也说过,我宗初祖与您宗初祖是相交莫逆,妾身帮您也是同道相扶。不过” 她话语一顿,剪水双瞳深深凝望陈登鸣道,“您发现的毕竟是四级灵脉的福地。 这王长老答应得却是太爽快,您之前可观察出什么?” 陈登鸣心中一动,之前提醒他的也是对方,现在白芷再次提醒,看来是已经预感猜想到什么。 “圣女殿下莫非认为这王长老会出尔反尔?” “那倒不会” 白芷偏首,将发丝用手拨回来,顺势拢回鬓边,道,“他既已在妾身面前答应了您,还盖章开出了证明,这报备流程就已算是正式走完,证明他也怕麻烦。 但这又并不符合他平日的性格” 陈登鸣想到之前看到的地图标注出的‘铁甲宗’,当即将之道出。 “他果然能越过禁制” 白芷心中暗道,对陈登鸣这位道子不由真正另眼相看。 此前无论她再怎么恭谨谦逊,所作出的其实不过表面工作,但现在却是真正认可这位道子的实力。 “铁甲宗也算是一个很大的宗门,虽称不上顶尖大宗,也并无正统道统,但他们却是研究尸道最成熟的宗门之一” 白芷将有关铁甲宗的情况娓娓道出,“此宗有元婴老祖两位,其中一位老祖是人身,另一位老祖是尸身修鬼道中的偏道僵道,还有金丹大修五人。 这个宗门如今仅有三条三级灵脉,却没有一条四级灵脉” 陈登鸣听出这弦外之音,眼神变得明亮而锐利,深深望白芷眼内道。 “多谢圣女殿下提醒。” 他收摄心神,神色郑重作揖道,“此事干系重大,原谅我已无法在众仙城多留,日后必定要再来仙城登门拜谢!” 白芷看着如此郑重的陈登鸣,忍住笑意,仰首让金黄的阳光抚在俏脸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道,“妾身将来也未必就会在这众仙城,道子殿下也无需与妾身客气,相较于圣女殿下这个称呼,妾身反倒更喜欢你称呼白芷。” 陈登鸣一怔,笑道,“我也不喜欢道子殿下这个称呼,不如就叫我小陈吧?” 白芷呆了一呆,像初次认识他那般,实在忍不住笑意,瞪他一眼道,忽地灿然一笑道。 “你这人真是奇怪,小陈这种称呼是怎么想起来的?那我还是称你陈道友吧。” “好嘞白道友!” 白芷再度哑然失笑,只觉这样不怎么谦逊客气,却又处处透露亲和的陈登鸣,才是最真实的对方。 那种人在咫尺,心在天涯的疏离感少了很多,证明这道子殿下是已放下了护城河。 她刚刚有那么短暂的片刻,又何尝不是,这或许也是一种互相认可吧。 陈登鸣没有多作逗遛,本还想在众仙城逛逛街看看店铺,将手中一些无用的东西交易出去,再为师姐和师叔等人买一些礼品带回去讨好欢心。 然而现在涉及宗门福地安危的大事,他却是一刻也拖不得了。 与白芷辞别后,他便在喜笑颜开的几名巡游修士客气殷勤相送下,取回才保养清洗好的灵舟,于几人挥手热情送别下离去。 “陈前辈,常来啊!” “下次来泊船一定给你最周到的服务!” “晚辈们随时在众仙城恭候!” 周遭空中,不少修士诧异看向在几名巡游修士客气相送下离开的陈登鸣,悄声议论这是哪宗的前辈。 陈登鸣面上带笑挥了挥手,潇洒离去,心内无奈一笑。 修仙,财侣法地,这财还是排第一位。 五十块上品灵晶,就泊了不到一个时辰的灵舟。 剩余四十多块上品灵晶,就算是全赏给几名巡游修士了。 这几人如何不咧开嘴笑,把他当爷供起来。 不过这一趟,钱也没白花,花得很值。 包括首先拜访明光宗送礼,交好圣女白芷,这都是最正确的做法。 若非如此,要是愣头青一样直奔事司殿,只怕在外面晾十几天都未必能见到王平应。 而即便见到了,也很难让王平应认可,给他盖章开证明。 这一套流程没点儿关系,还真办不下来,白芷这位顶尖大宗圣女的关系,至关重要。 至于他这位长寿道子的身份,现在真是下了海的老虎,连狗都不如。 可这就是现实,在宗门还未东山再起之前,在化神初祖还未回归之前,这种现实的窘状,得认,得明白形势,伏低做小蛰伏一段时间。 呼呼呼—— 陈登鸣驾驭灵舟疾驰,速度越来越快,很快突破一层层音障,在空中爆出一团团白雾,似这种极致速度才能释放心中一些郁结。 铁甲宗! 一宗两元婴五金丹,若真得到某些人挑唆刻意刁难,对于如今的长寿宗而言,的确也是一大威胁。 除非一祖他们,有一人能结束服役返回。 与此同时。 溶洞福地巉岩突兀,流砾崩石的海峡峭壁上。 陈登鸣两大分身接到本尊指示,立即将修炼中的乔昭献唤醒。 “干嘛绿毛?” 乔昭献不耐从巨石后走出,看向陈登鸣的绿毛天仙分身。 “我现在是本尊跟你说话,你说话客气点儿,别绿毛绿毛的叫。” 陈登鸣本尊心神过渡到绿毛,皱眉道。 “哦,本尊啊。早说嘛!” 乔昭献脸上不耐一收,露出殷勤笑容,“怎么样?老陈,事情这么快就办好了?” “出了点儿麻烦。” 陈登鸣摇头,“我现在猜测,三千里外的铁甲宗也许会有修士来这里,我们先做好准备” “铁甲宗?” 乔昭献,“猜测?” 陈登鸣当即将事情原委以及铁甲宗的势力以神识迅速告知。 乔昭献闻言一惊。 “开什么玩笑?有两位元婴的尸道宗门,这在大宗门里也算势力很雄厚的那种了,只比顶尖大宗差,你现在告诉我消息竟然走漏到了他们那里?” 陈登鸣皱眉,“暂时也只是猜测,我们要做好准备。” “准备?怎么准备?” 乔昭献郁闷摊手,“只要来一个元婴真君,就凭我们仨? 哦不,你的本尊都还没来,就凭我加你这两分身,难道能拦住元婴? 就算你本尊来了,我们两个捆一起,也是思考怎么逃才是比较好。” 陈登鸣也是感到头痛。 现在苏颜焰带着大部队,可能才刚出发,甚至还没出发。 毕竟上万人迁徙,这是个大工程,一个时辰的准备时间都算是神速了。 “我本尊已经通知苏师叔独自先赶来,以她的速度,大概一个半时辰就能到达。 我们先做好准备,也许是多想了,铁甲宗未必会来” 话语才落。 突然阵阵吹来的海风有些紊乱。 原本是阵阵微风,此时倏然变成阵阵狂风。 对岸不远处山崖上的树林里树枝摇晃,树叶簌簌作响。 一种无比压抑的气息弥漫开来。 陈登鸣和乔昭献二人对视一眼,纷纷察觉到气氛不对。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四周已经变得阴沉下来。 头顶并没有乌云,太阳依然高挂当空,但光线似乎变得的微弱了许多。 远眺远方,风平浪静,并无什么特殊动静。 一人两分身却有种心惊肉跳的不详感受。 “是元婴神识,刚刚可能有元婴真君神识扫过了这里。” 乔昭献脸色难看,经验丰富道。 陈登鸣顿时一颗心提起,面色阴沉。 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 铁甲宗动作这么快? 这时,下方峡谷中传来阵阵黑云豹的嗷呜声。 二人立刻飞到海峡边,往下看去,海峡两岸都是巨大的石壁,峡谷下方,一股汹涌的激流在裂罅间奔腾,直灌入下方深不见底的溶洞之内。 黑云豹‘哗’地从溶洞之中探出脑袋,连呛了几口水,正在海水中挣扎狂‘yue’着,一副傻狗模样。 陈登鸣皱眉,“它怎么下去了?” 乔昭献摊手,“我怎么知道?我只说下面有四级灵脉,它就钻下去了。” 才交流到这里,一人两分身齐齐有所察觉,蓦地抬首看向远方。 但见海天相接处的光晕中,几道不易察觉的灵光一闪一闪浮现,伴随压抑的灵威,迅速向这边靠近过来。 乔昭献脸色顿变,又松口气,道,“还好,看上去暂时来的只是几个金丹,但刚刚有元婴神识掠过,只怕那元婴就算是隔着数千里外观察这边,要赶来也很快老陈,你打算怎么” 他话说着,转头一看,发现陈登鸣两道分身竟然都已经低调的掉头就跑,不由傻眼。 “你干什么?都没打就不守了?到底你是陈跑跑还是我是乔逃逃?” “别傻了,元婴都关注了这边,怎么打?先退,以退为进。” 陈登鸣两大分身齐齐遁入树木中,传来神识。 “他们只知道福地就在这海峡,却不知道灵脉具体在哪里,要深入溶洞之中去寻找,还得要一些时间,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先拖!” 乔昭献恍然,佩服无比,立即也跟着照办 (无条件加更了,求月票!求新月保底月票!)(本章完) 新月求波保底月票老铁们! 新月求波保底月票老铁们!助力涨点儿曝光! 这月想在月榜上靠前一点,麻烦投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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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是铁甲宗元婴老祖娄镇,才从由生返死的僵化状态中苏醒过来没多久。 在过往数百年悠悠岁月中,除了宗门面临危难之时,他已很少苏醒,始终处于由生返死的特殊状态。 处于那种特殊状态,他既可缓慢增长修为,又可延年益寿,享受几乎堪比僵尸的悠久寿命。 只是时间一久,人也会逐渐僵化,最终成为僵尸,再难逆转。 故而,他往往每隔一甲子即会苏醒过来。 然而这次,他却从沉眠修炼的状态被提前唤醒。 若非事关四级灵脉,林外胆敢将他唤醒的宗内金丹,哪怕不成为血食,也将遭受重罚。 饶是如此,在短暂时间内,他也因身躯血气阻塞还未回归,身躯难以移动,唯有神游天外。 “众仙城事司殿的长老王平应那个昔日的沧龙宗的小道通我铁甲宗与他素无瓜葛,此子为何要送这么一桩机缘给我? 四级灵脉,便是他沧龙宗都会无比重视” 利益固然是诱人,但与利益相伴随的,往往是巨大的风险。 有好处,沧龙宗不去拿? 好心让给他铁甲宗? 林外的金丹大修,察觉到老祖自问般的声音,立即作揖斗胆回道。 “老祖,那王长老乃是利用职务之便,向我透露这个消息,在透露之前,他曾问我是否需要,若不需要,他也不敢外泄,表现得相当谨慎。 我猜测,这种事情,毕竟涉嫌违规,他自是不敢汇报给宗门的,因此斟酌之后,便自作主张先答应了下来,与他签订了保密道契,并约定了给出的好处,才得到这一消息” 黑袍中年人话语一顿,又补充道,“并且,发现那四级灵脉的,乃是海外宗门的修士,那王长老表示,不愿见到我们海内的资源,落入海外宗门的手中。 但这种事情,对方也算合规,他无法直接阻止,只能将消息外泄,我们感兴趣,就给他好处购买消息,不感兴趣就作罢” “海外宗门的修士?海外宗门修士来我们东仙海发展本就不合规,如今要占据四级灵脉,岂会是合规?” 铁甲老祖娄镇眼神闪过疑惑。 黑袍中年人立即将这阵子东仙海以及四域发生之事告知。 娄镇缓缓颔首,眼神中寒芒闪烁,心中沉吟,“即便现在长寿宗化神初祖不知所踪,几位元婴老祖皆在服役,却也不是都死了,只是腾不出手来罢了 本君若是亲自出手,说不得长寿宗的老乌龟要秋后算账。 不过事关四级灵脉,阎南将这件事迅速定下也没错,但不该由本君亲自出手” 思索至此,娄镇心中一定,背对着黑袍中年人缓缓道。 “阎南,如今这长寿宗修士已拿到认证,你准备如何占据这四级灵脉?” 阎南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老祖这是不准备亲自出手。 他神色不由露出为难。 本以为老祖听闻是四级灵脉后,肯定会亲自出手,一锤定音。 但现在老祖不打算出手,以铁甲宗的势力,必须五大金丹倾巢而出,才可能稳妥拿下那灵脉。 可这种抱怨和要求老祖亲自出手的话,他自然也不敢直接明说,当即将自己的顾虑和计划道出,末了道。 “老祖,根据那王长老的说法,只要我们能毁了那长寿道子手里的证明以及音影珠。 他长寿宗也就无法证明他们是第一个发现这四级灵脉福地的。 而此地只要存在争议,我们便可直接向四海修仙联盟提出质疑,最终此地大概率是要归于我们铁甲宗,他长寿宗长辈即便回归,也拿我们没办法。 可那长寿道子,毕竟是道子,我怕” 娄镇轻笑一声,摇头道,“阎南,你多虑了。本君昔日也曾与长寿宗修士打过交道,他们固然是活得长,却是出了名的战力极差,道子固然是强一些,但强得也有限” 阎南闻言心中叹息。 这消息,他自然也是听过的,但毕竟事关四级灵脉,且长寿宗还有一位元婴老祖并未服役,兴许也随时会出现在那灵脉之地。 保险起见,自然是由自家老祖亲自出手,快刀斩乱麻。 可现在看来,老祖显然没有亲自动手的念头。 “申屠他们三人已去了有小半日了吧,你和彭仲魁也一起去吧,你们五人一齐出手,不会有什么波折,本君会以神识遥观掠阵!” 娄镇平淡却不容置疑的声音传出。 阎南无奈,甚至感到有些懊悔。 修炼到他这个境界,也不是愣头青。 四级灵脉固然非常诱人,可若是要他冒险拿命去拼,搞不好会撞上长寿宗元婴,这就令人有些退却了。 然而现在已将老祖唤醒,事情也已汇报,便唯有竭力去完成了。 与此同时。 溶洞福地附近的海峡上空,三道散发淡淡灵威的身影悬浮半空,扰动得四周空气微微扭曲,极光妖艳舞动。 他们的是神识交织如网状扩散开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搜索细致搜索着这片海峡,神色充满奇异。 “刚刚那么大三个人呢?” “不见了,看到我们就逃了?不愧是长寿宗的修士,出了名的战斗废柴,见面还没开打就逃了。” 三名本是如临大敌的铁甲宗修士一边神识搜索着三人,一边轻松交流着,心神却时刻保持警惕。 哪怕表面上再怎么轻视,毕竟也都是同境界修士,自然不可能放松戒心。 海峡下方的岩壁旁树木中,陈登鸣的天仙分身正以木遁术藏匿在其内,暗暗感受着上方三道散发灵威的身影。 “两个金丹初期,一个金丹后期有些棘手啊,本尊动用索魂弓的话,也许可以解决,但现在两个分身” 另一侧水底的岩缝中,乔昭献以土遁术遁入其中,同样神色凝重感到棘手。 “要是老陈的本尊在这里,打这三个家伙,还有胜算。 可现在就绿毛红毛两个废料,加一条蠢狗,这怎么打?” 就这么一直藏着,不是他的风格,很憋屈。 但刚刚掠过的元婴神识,也不是闹着玩的。 此时的确是形势严峻,得尽量拖延时间。 时间拖延得越久,对他们越有利,开战后才能保证安全。 然而现在,三大金丹已齐齐开始神识搜索,他们保持匿踪的状态也藏匿不了多久,就要被发现。 “老乔,稍后我会尝试引开他们,再拖延一些时间。 若剩下的没被引走,就交给你了,如果剩下的是那金丹后期修士,你就尽量朝南方引,与我赶来的本尊汇合。” 这时,陈登鸣的神识传音传来,在乔昭献的心灵深处传荡。 乔昭献还未给出回应,一个铁甲宗金丹修士的神识已是扫到了陈登鸣其中一个分身的藏匿地点。 嗖地一声。 陈登鸣的天仙分身刹那脱离木遁术的状态,飞出树枝,化作一道流光,直往远处飞去。 “找到了!” 一名颧骨颇高的铁甲宗金丹大修脸色一喜,立即下意识追踪出去,飞出的刹那反应过来,回头看向当中那名肤色青紫的金丹后期大修。 “申屠师兄!?” “去吧。” 肤色青紫的金丹后期大修目光一闪,有些疑惑,这出现的敌人怎么气息这么弱,似乎只是个假丹,而不是什么道子。 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转首对身旁另一个金丹初期修士道,“吴师弟,你也跟一起莫师弟一起过去,若是此人手里就有东西,你们二人知道怎么处理。” “好!” 身穿藏青道袍的吴姓修士立即应是,迅速飞窜出去,与莫姓金丹修士汇合,齐齐追向陈登鸣的天仙分身。 原本若只是寻找四级灵脉,他们大可不管长寿宗修士,逃也就逃了。 但既然要毁去对方手里的证明和音影珠,那就是一人都不可放过了,都得拦下来,确保万无一失。 此时。 眼见两名金丹初期修士已被引开,乔昭献感应着半空中的金丹后期修士气息,各种大胆的念头在滋生。 一个金丹后期修士而已,他不是没有战过。 当然不敢说能胜。 但对方想要拿他如何,却也很难,最多令他受些伤。 可此时也不是逞能的时候,谁也不敢保证对方是否有元婴大修藏在暗中坐镇观察。 “苟!苟!苟!没想到我乔昭献有一天也要学长寿宗老乌龟这一套!” 乔昭献心里不断默念,按捺住躁动,继续苟住不动。 然而此刻,那申屠景名的神识,也已逐渐覆盖横扫了过来。 他就算是继续藏,也根本藏不了多久了。 一旦无法再藏下去,他也唯有立即按照陈登鸣的安排,迅速向南方遁走,这样或许还有机会与陈登鸣的本尊汇合,尝试反杀。 前提是铁甲宗的元婴并不在附近,否则情况就极其危险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远方很快传来轰鸣声,显然是两名铁甲宗金丹修士已追上了陈登鸣的天仙分身,展开了交战。 假丹分身的遁速,自是完全比不上金丹修士的。 战斗轰鸣很快消弭。 几乎在这同时,申屠景名的神识也已扫到了乔昭献藏身的岩缝之中。 “嗯?” 申屠景名双目精芒一闪。 “嘭——” 海水爆绽开一片浪花。 乔昭献的身影瞬间飞出,身上强横的灵威爆发,迅速破空而去。 申屠景名眉头一皱,想到那第三个人还未出现。 不过此时另两名师弟也已经返回,他冷哼一声,传出神识。 “还有第三个人你们两个盯住,这个交给我。” 他身周身灵光紊乱,飘现出一丝丝妖冶的极光,身影拉出一条残影,足下法宝尸链一闪,刹那破空而去。 才追出数海里,前方狂风倒卷,一个骤然迎风变大布满浓雾的模糊巨轮,狠狠碾压冲击而来。 申屠景名冷笑,手背上浮起一片血红咒符,突然探出手掌,一只枯瘦充满红毛尸气森森的手掌打出惨烈的血光,闪现一团碧红的光影。 绿惨惨的腥气扑鼻,巨大爪影状若鹏爪般化作房屋大小,符文繁奥莫测,快速收拢,直接狠狠抓住碾压而来的混元罡镯。 “铛!” 惨碧的光焰暴起,照亮半个天空。 混元罡镯哀鸣一声缩小弹回,竟是被古怪绿色尸气腐蚀。 乔昭献脸色顿变,速度不改,召回混元罡镯后疾驰逃遁。 这金丹后期修士实力太强,哪怕他能尽力周旋,但还有另两名金丹修士返回,还是带着朝老陈本尊的方位引去。 “元婴别出来!元婴别出来!元婴别出来!” 乔昭献心里连呼,遁速惊人,迅速疾驰而去。 “长寿宗修士,逃跑的速度倒是够快!” 申屠景名淡淡一笑,身上黑袍倏然升腾起密密麻麻遍布着蚀刻的咒纹,浮现出阵阵阴森的黑色迷雾,无数个如有实质的怨灵秽魔环绕,又好似无数黑色翅膀振翅。 嗖—— 他也是以极快的速度追击向乔昭献,正常状态下的遁速比乔照献只快不慢。 “我乔逃逃岂是浪得虚名?” 乔照献冷哼,突然身上灵威狂涨,面色涨红,双眼充血,“咻”地一声一连撕裂五六重白色气浪,速度骤增离去。 “嗯?”申屠景名脸色微变皱眉,“遁速这么快,难道他就是长寿道子?东西在他身上?” 六千里外。 金蕴逆光舟上的陈登鸣两鬓白发飘舞,脸色逐渐凝重。 “老乔!” 他倏然起身,目光涌现蓝色道力,突然纵身飞起,收起灵舟,背后紫光爆绽,倏然化作一对展开的紫色双翼,流动‘噼啪’电弧。 丹力输送进紫翼双翅内,紫光闪动,双翅一扇,‘噼啪’一声,空气震颤,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陈登鸣身影恍若雷霆乍现,双眼喷薄蓝色道力排开空气,刹那远去。 在紫翼双翅以及天仙道域的极速加持下,他的遁速甚至已能短暂超越三阶顶级灵舟。 再加之乔照献也以绝伦之速向他靠近。 二人很快也就将汇合,金丹后期修士,他们二人联手,也未必就不能逆转战局 (明天无条件加更!求保底月票老铁们)(本章完) 289:再斩金丹后期!黑钉破甲(求月票) 嗖——嗖——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破空疾驰,后方追击之人身上酝酿的灵威愈发浓烈,带起的灵光好似太阳光波般阵阵扩散,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然而,无论他的奔驰速度有多迅猛,前方逃遁之人总能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拉开距离,始终保持在前方领先不被追上的优势。 “这长寿宗道子的名头是靠逃命逃出来的吗?怎么逃命手段这么多?” 申屠景名紧紧盯着前方始终保持领先的乔昭献,已逐渐失去了耐性,很想就此放弃,不愿再如此辛苦别去的紧追。 他宁愿去跟同境界修士血战一场,也不想现在这么憋屈的被金丹初期修士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简直就像遛狗,而他就是那条狗。 就在这一个分神之间,前方扑面而来的狂风骤然升温。 轰轰轰—— 一条长长的连珠火链,充满不稳定的爆裂危险气息,好似一条火焰长鞭,从前方向后扫来。 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申屠景名身上黑袍一振便身影化作残影,刹那避开。 然而连串爆裂火弹在碰撞的刹那,产生了激烈的殉爆,火光与汹涌的冲天。 申屠景名身影瞬间淹没在弥漫起的硝烟中。 再度出现时,眼看着前方距离又拉开了一些的乔昭献,顿时心中无名火起,太阳穴都突突跳动。 “太可恨了!” 他长啸怒吼一声,本还有些气馁放弃的念头再度被这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丹力运转间,身影再度疾驰前追。 … 远方五百多里之外。 一道紫光如电骋红梢,刹那掠过,却诡异的没有带起一丁点风声。 好似在其面前的空气与狂风都避着走,任由这一道紫光,静谧向天的那一头迅速蔓延。 紫色遁光之中,陈登鸣心中有所感应,天眼通已隐约察觉极远方的动静。 他倏然退出天仙道域的状态,身体周遭被排开的狂乱空气气流顿时激烈躁动,迅速涌来。 全身好似刹那一沉,前方更像是有好几堵刮人皮肤生痛的风墙层层撞来,很快被撞散成一圈圈白浪般的音障云。 陈登鸣脸色沉静,维持极速飞遁,同时快速从储物袋中取出补心丹以及益气丹服用炼化,跟着取出得自噬魂老祖的索魂弓杖。 他思索片刻,又收起索魂弓杖,更换成得自窦菡的索魂弓。 索魂弓杖,如今也只剩下一根由四大金丹阴魂构成的箭矢。 其中一号人物,也就是对陈登鸣颇为怨毒的化龙宗金丹贾国贤,其他箭矢都已损失在与元婴龙兽的对抗中。 因此,这四阶高等的元婴法宝,短时间也只有一箭之力。 陈登鸣打算先以索魂弓射出的寻常索魂箭,麻痹强敌。 他又召出引魂幡,以幡中噬魂宗魔修的阴魂作为魂箭,丹力输送的刹那。 黑幡阴气森森,滚滚幡动,猎猎作响 在这一番准备做好之时,双方已是愈发接近。 隐约已能听到前方传来的破风声。 陈登鸣稳住心神,继续疾驰向乔昭献飞掠而来的方位靠近过去。 三百里。 两百里。 一百里 陈登鸣再度调转天仙道力,双眼氤氲蓝光,刹那已锁定远方疾驰而来的两道身影。 “老陈!快!我差不多极限了。” 乔昭献的神识激烈传来,似已要不行了。 陈登鸣背后紫翼双翅扇动,距离在迅速拉近,头发在风中狂舞,他却神色愈发平静,已进入天心境的状态下。 距离仅剩五十里的刹那。 申屠景名也迅速察觉到了他的身影。 在这瞬间,陈登鸣眼神中蓝光爆涌,拉弓、阴魂凝箭,射箭,一气呵成,迅如电光。 “咻!——” 一枚魂箭刺破空气,瞬间从实体化作虚幻,完全无视风阻,迅疾的射向申屠景名的胸口。 申屠景名浑身一震,提前一步就预判到箭矢射来的轨迹,身体轻盈一侧避开。 然而才避开的刹那,魂箭自行调转方位,箭头处狰狞鬼脸厉啸噬来。 “滚!” 申屠景名突然张口露出獠牙,身上爆发出一股惊人煞气凝成的气劲,化作一个猩红的古老云篆“尸”字撞向魂箭。 霎时,魂箭崩溃。 然而就在这瞬间,又有一支箭矢急速射来。 申屠景名下意识又迅速避开。 然而这箭矢再度自行追踪索魂。 前方道道魂箭宛如鬼魅破空而来,连破风声都不可闻,一支接着一支。 接连不断。 三十里外。 陈登鸣不断拉弓、凝箭、再射出,手速快到近乎完全模糊成残影,动作行云流水,高速流畅,恍如瞬间射出了一片密不透风的箭雨。 申屠景名处于箭雨覆盖的范围中,一开始还能凭那尸煞之气凝成的尸符,破开道道阴魂不散的魂箭。 到最后箭矢委实太多,他一声呼啸,脚下一踏,身上煞气狂涨爆冲。 一对长满红毛的双爪浮现血色符咒。 陡然打出一片惨碧又掺杂血红的爪光,狠狠抓出。 呼嗤嗤—— 爪影迎风见涨,化作两只惨碧血爪,震荡空气爆鸣,带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雷暴声。 气劲如山,构成翻江倒海的威势,惨碧双爪开路,道道魂箭纷纷崩溃,空气撕空暴卷,如裂岸狂涛。 就在这同时,十几里外,陈登鸣已是更换了索魂杖弓。 他的双眼倏然喷薄出银光,调动人仙道力,开始拉弓。 兹拉—— 四周空气中的灵气沸腾,发出滋滋的响声,细小的电弧不停的爆闪。 陈登鸣全身笼罩银光,肌肉骨骼开始增大延长,体型似也在变大,进入半人仙道体的状态,体内因人仙道力四窜游走,宛如通电了般,刺眼的亮起,把整个人体都照的通透。 他迅速拉弓,一支金丹魂箭骤地凝聚而出,四个金丹阴魂迅速纠缠,成为箭头。 一圈圈刺眼的银色光芒宛如电弧,开始在箭矢上密集的缠绕。 才冲到陈登鸣附近的乔昭献敏锐感觉一股无比危险的气息,从对方身上弥漫开来,浑身寒毛耸立,这才想起陈登鸣射了半天的到底是什么箭。 “索魂弓杖?索魂箭!噬魂老魔的看家法宝,怎么会在老陈手里?” 他心惊的刹那。 嘣—— 弓弦声响,一蓬气浪爆开。 箭矢幻化成四象之形,银光闪烁,遁入虚无间,刹那消失直奔前方的申屠景名。 申屠景名才荡平一片魂箭,察觉又是一道魂箭袭无声袭来,下意识操控血咒双爪打出。 但在攻势打出的瞬间,他本能察觉到强烈威胁。 足下尸链法宝刹那化作一道黑影格挡。 嗖—— 一道迅如疾电的箭影以间不容发之势,穿过爪影缝隙,‘呛’地一声擦过尸链,与申屠景名擦肩而过。 申屠景名身躯一顿,神魂动荡,神识被金丹箭矢冲击得一阵剧痛,脖子以及肩膀处一道血痕迅速的扩散,同时鲜血激溅而出。 他大脑一片空白,倏地察觉到极致的威胁,本能的后撤,怒喝掐诀,血咒双爪合拢一捏,空气都被捏出一片音爆云,大量灵气汇聚。 前方一道笼罩在银光中的身影,体型逐步变大,其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锃亮的大刀。 刀光一动之间,狂风剧烈呼啸,撕裂的空气仿佛爆炸了一般。 “斩!” 陈登鸣双目威棱四射,骤地一刀斩出,飓风撕裂。 两只合拢的血爪被一道急速掠过的刀光一划,在激烈银光中被劈成两段。 然而有此缓冲,申屠景名身影已幻化成幻影,缩入滚滚黑袍之内。 刀光劈过,只劈中一道残影。 索魂箭掉头,宛如青龙摆尾,射向黑袍,命中的刹那,黑袍爆裂。 一道浑身红毛的人影从另一个方位出现,仓皇而逃。 但在那瞬间,乔昭献的怒喝传来,天道方戟伴随一道‘咔嚓’而过的闪电和浩大天威,宛如一道扭曲的金蛇从天降落。 轰地命中那浑身红毛的身影,瞬间电火四射,将其吞噬。 但即便这样,那人影亦在飞遁而逃。 陈登鸣背后紫光一闪。 身影刹那似雷霆乍现掠过,手中飓风战刀一横,刀光爆涨,瞬间变作十几丈长,跨越双方距离。 申屠景名回首的刹那,只觉一道紫光伴随惊人扩张而来的刀气掠过,只来得及口吐出一颗散发黑色尸气的钉子。 “铛”! 陈登鸣胸口一闷,一圈激波扩散,如意宝甲被一颗腥臭至极的黑色钉子生生钉入其中。 他与对方擦肩而过,一蓬鲜血淋了他半身。 侧后方,申屠景名怒目圆睁,张了张嘴,手下意识的想去摸正飙射鲜血的脖子。 然而手才刚抬起,一颗还在冒烟与火星的头颅,就从双肩上的位置跌落下来,更多鲜血宛如泉水喷涌般激出。 “这么快!” 才准备冲来准备痛打落水狗的乔昭献傻眼,错愕看着陈登鸣手段娴熟地开始以引魂幡收魂,防止敌手自爆金丹。 靠! 金丹后期大修的死亡战绩,他一路玩命奔驰,到了地头儿又只拿了一个助攻? 陈登鸣收走申屠景名的神魂,迅速脱下如意宝甲,感受到损耗剧烈的道力,当即散去道力,退出半进入人仙道体的状态。 如今随着能更加娴熟的运用人仙道力,他也已可随时进入半人仙道体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人仙道力损耗得更少,自身力量增幅也不差,尤其施展武道神通之时,增幅的威能极强。 此时,随着身体恢复常态,陈登名愈发感到胸口发闷,传来钻心剧痛和气机弥散之感。 低头一看,只见胸口膻中穴处,一块清淤肿胀的痕迹。 “隔着如意宝甲都有这么强的提穿透劲金丹后期,果然不简单……” 陈登鸣嘶了一声,按了按胸口,用力的咳出几口黑色凝结的淤血。 旋即服用下疗伤的丹药,皱眉又肉痛盯着如意宝甲上死死嵌入的黑色钉子。 这钉子,好似血液染黑的锈迹斑斑,散发一种混合铁锈与血液的腥味,阴损邪恶。 只是这么片刻,如意宝甲竟已灵光暗淡,复原阵法都被破坏,灵性大失。 “这是什么鬼东西!” 陈登鸣郁闷,都不敢用飓风战刀去挑出黑色钉子。 他迅速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二阶法器飞梭,快速挑出黑色钉子。 才将钉子挑出,飞梭也已是沾染了黑色血锈般的气息,灵光大减,濒临报废。 而如意宝甲胸口的位置,一点凹陷下去的钉坑清晰可见,周遭仍是一片血黑之色,沾染血锈,污损严重。 “哈哈,老陈,又坏了一件好东西了?” 乔昭献幸灾乐祸凑过来,感觉刚刚没抢到金丹后期一杀的郁闷好多了。 陈登鸣斜兜一眼没事人儿一样的乔昭献,“你刚刚不是说你到极限了?现在似乎没事?看来下次我不能太快出手。” 乔昭献脸上笑容一僵,立即捂住胸口,作出一副难受的表情,哼哼唧唧,“我一时高兴,忘了我也受伤了,不好受,真不好受,老陈,多亏你及时出手,下次也一定要这么快。” 陈登鸣翻个白眼,懒得理会这活宝,看向被引魂幡控制的申屠景名的神魂,指向悬浮空中的黑色钉子,冷冷质问。 “这是什么法宝?为何如此阴损?可有好办法驱除?” 申屠景名神魂被控制,虽是面如死灰,却也强自镇定不惊慌,死死盯着陈登鸣冷笑道。 “这是我以千年尸煞的心头血结合千年尸棺的棺钉炼制出的一颗丧命钉,被这钉子钉上一下,肉身顷刻腐毁,法宝也要报废,想要驱除?嘿嘿嘿嗷” 他还没笑两声便‘嗷’地痛叫出声,被陈登鸣以炼神诀击中了神魂。 “问你就代表你还有价值,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你是真的想死?” 陈登鸣皱眉冷道。 申屠景名痛哼道,“你若是敢灭了我的魂,我们铁甲宗老祖也不会放过你,你们终究是外来人,你敢杀我,四海修仙联盟都要制裁你们!” 陈登鸣皱眉,双眼锐利之芒一闪,加强炼神诀的攻势。 顿时申屠景名惨叫连连。 陈登鸣双眼寒意凝结,淡淡道,“大家都是金丹修士,修炼到这一步,没有谁手上干净。 识相的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否则灭了你的魂又如何? 我们长寿宗只是暂时落魄了,不是灭宗了,老祖也只是服役,不是都死了” (求保底月票兄弟们,稳住排名,今天还有加更!推荐朋友新书《都降妖了,还讲什么武德》) 推荐好友薪意的《都降妖了,还讲什么武德》,推荐喜欢聊斋故事的看一看,主角在聊斋的世界写聊斋,轻松欢快! (本章完) 290:铁甲老祖!三师叔的绝妙风姿(为月票加更) 铁甲宗不愧是铁甲宗,都是铁骨铮铮的硬骨头。 陈登鸣折腾了申屠景名一段时间后,始终无法撬开这金丹后期大修的口。 他本想从对方口中问出,究竟为何带人出现在海峡附近,是否有人告诉了他们铁甲宗什么讯息,告密又是谁 这种种问题的答案,虽然在他心里已经很明了,但缺乏实际证据,也难以形成有利的因素。 可惜,申屠景名显然不见棺材不落泪。 陈登鸣自觉自己算是好脾气,对于这种不识趣的人,他通常的做法就是转移烦恼,交给暴脾气又爱捉弄人的幡中兄弟去处理。 “兄弟,出来!” 陈登鸣摇动引魂幡,召出幡中兄弟祝寻。 “吼——” 许久未曾出来的鬼佬祝窝了一肚子气,出来的瞬间也不狗叫了,怒吼着冲陈登鸣龇牙咧嘴,很是不满。 “你准备狗叫什么?” 陈登鸣瞪了眼鬼佬祝,随后用乔昭献听不懂的娴熟阴语与之交流,指了指申屠景名,‘哫’了一声。 鬼佬祝凶相毕露的脸上顿时露出了阴险的坏笑,两只鬼爪扬起,铜铃般的双眼看向了申屠景名,狞笑靠近。 “你要干什么?” 申屠景名惊悚看向陈登鸣,感觉被鬼佬祝那青白鬼眼盯上,就莫名有种心悸恐怖感。 而且这鬼佬身上的邪祟气息中,还隐隐透露很多种金丹神魂的怨念,似早已吞食了不知多少金丹神魂,令他更是有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陈登鸣淡淡一笑,“我不想干什么,准备干什么的是我兄弟。他接下来要干什么,是不是干你,就不关我的事了” “你!你这长寿道子,阴毒狡诈!”申屠景名大怒,心里发慌。 陈登鸣摊手,“反正你也不打算说什么,这么杀了你这个金丹后期大修,也的确会惹麻烦,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就让我兄弟爽爽吧” 陈登鸣努起嘴,‘哫’了一声。 早已迫不及待的鬼佬祝立即扑向惊慌的申屠景名。 “哫哫哫!!” 鬼佬祝不顾申屠景名竭力挣扎,将之强行拖入引魂幡内。 他早已在引魂幡内被关押得淡出鸟儿来了,如今好不容易有送上门的乐子,不得好好招待招待。 金丹后期大修虽强,但神魂毕竟还未转为阴魂,实力百不存一,又被陈登鸣以引魂幡压制,如何能反抗已经是筑基圆满厉鬼的鬼佬祝。 陈登鸣看着这一幕,也是唏嘘,不由想起昔日在筑基后期时,费尽心思千辛万苦才在南寻之地坑杀了金丹后期韩老狗的经历。 如今再斩这一金丹后期修士,尽管是有乔昭献相助,借了道力和四阶法宝的威力,却也比曾经是轻松多了,至少他也只是受些轻伤罢了。 那年小陈,妙音老祖面前站着如蝼蚁,如今长寿道子,金丹后期也得陪笑说话。 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乔昭献见申屠景名被拉扯进引魂幡内,啧啧称奇。 不由道,“老陈,我有时都怀疑你是不是噬魂老祖的私生子? 我看你玩鬼这一套,可比我见过的那些鬼修还要娴熟得多了,你刚刚说的是阴语吧?‘哫’是什么意思?” 陈登鸣收起引魂幡,道,“一种高级阴语,我自创的,你听不懂也正常。” 乔昭献碰了个软钉子,轻哼一声,看向陈登鸣手里的索魂弓杖,眼珠转了转狐疑道,“这应该是与噬魂老祖的索魂弓杖一样的法宝吧? 你怎么也有这种法宝?难道你跟噬魂老祖真有什么关系?” 陈登鸣轻笑一声,“是有关系,但就是敌对关系。我手里的这索魂弓杖,就是从噬魂老祖尸体上得到的战利品” “什么!?” 乔昭献呆若木鸡,跟着不可置信的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陈登鸣淡淡道,“你都能从元婴老怪血煞魔君手里逃走,我还不能从噬魂老祖手里拿一根破拐杖?” “这不可能!从元婴真君手中逃命,我相信你陈跑跑也能办到,但这索魂弓杖,可是噬魂老魔的命根子!” 乔昭献完全不相信,“老陈,你就别好面子了,快说,究竟怎么得到的这法宝?” 陈登鸣懒得理会,丹力将申屠景名仍在冒烟散发焦糊气味儿的无头尸体牵引过来,取下对方的储物袋。 眼看对方身上的黑色法袍已被天雷劈得破损,摇摇头,放弃这显然还不错的战利品,对乔照献道。 “我的宝甲破损了,这次战利品我拿多一点行吧?” “不行!除非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得到这索魂弓杖的。” 乔照献格外执着。 “我说的就是真话,你又不信!” 陈登鸣轻笑一声,也不计较。 人都下意识喜欢承认旁人没自己强,最多也就是相当或强得有限,不愿承认旁人比自己强太多。 这一点,在骄傲的老乔身上是尤其明显。 陈登鸣强行冲破申屠景名在三个储物袋内布下的封禁,打开储物袋查看。 这金丹后期大修的财富是不少,却并没有什么与此行目的相关的线索物品。 陈登鸣匆匆检查一番后,当即与乔昭献便准备绕开原路,谨慎返回。 现在解决了这么一个铁甲宗的金丹后期修士后。 另两名金丹初期修士对他们这两位道子而言,也就不算什么劲敌了。 不过,铁甲宗毕竟就在数千海里外的区域坐落。 先前就有其宗门老祖的神识横扫而来探查。 万一其宗门元婴老祖都亲自来了,他们返回也是自投罗网。 可四级灵脉也是重中之重的宝地资源,哪怕返回有危险,还是得悄悄回去。 而且,陈登鸣通过留在福地的溶洞之内的武仙分身,也大致能感应清楚,海峡那边暂时并没有元婴真君的气息出现。 二人没顾上休息恢复,绕道警惕小心地返回。 就在飞到半途之时,陈登鸣脸色微变,通过留在溶洞之内的武仙分身,察觉到了外面极其恐怖的元婴威压。 他心神才过渡到武仙分身那边,便感受到了强烈的心神压抑。 一旁的黑云豹更是‘呜咽’个不停,已将屁股翘起,将硕大脑袋塞进一旁的岩壁窟窿中,瑟瑟发抖。 这时,一道明明声音不大,却充满浩大威压的冷哼声,从溶洞之外扩散。 “滚!”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陈登鸣分身霎时面色微喜,感觉这压力也不可怕了,而是充满可亲。 “三师叔!” 他立即操控武仙分身从地下溶洞之内飞出去。 才冲出海面,便看到半空中一道风姿绰约,浑身散发明亮却不刺目灵光的女子倩影。 尽管其身形曼妙,肌肤白皙,一张俏脸却透着凛然威仪之气,强烈的灵威使得周遭充满压抑,风云色变。 不远处空中,四名金丹修士落荒而逃,均是面色苍白,哪怕四人联手也根本没有与元婴一战的勇气。 陈登鸣这才发现,敌修竟是又来了两名援军,其中一名金丹的气息竟不比申屠景名差。 不过如今苏颜焰已及时赶到,铁甲宗来再多金丹也是无用。 “长寿三祖!” 突然就在这时,空气中一道宏大摄人的声音响起,浩浩荡荡,飘渺不知源自何处,震荡空气云雾,仿佛天地交鸣。 又一道浩大的元婴神识降临了。 磅礴的神识力量开始在空气中凝聚成一道刺目的光源,宛如人形,引动四周灵气迅速汇聚,牵动宛如极光般幻灭的灵光。 “铁甲宗老祖!你既知我是长寿三祖,应也知我还有两位师兄!” 苏颜焰冷然自若,秀目闪过青蓝光芒,乌黑长发无风自拂,仿佛也沾染了道力的蓝光,宽大却无损她曼妙身裁的衣裙贴体波动,有若绝美精灵。 她掐诀之间,身前空气震颤,电弧四射,一颗圆珠在电弧中浮现于雪自纤美的右掌之中,滴溜溜旋转。 气氛变得更为压抑浮躁起来。 两大元婴的神识对峙,海面上的光线似也迅速暗淡。 天地四周的灵气快速汇聚而来,在二人头顶摩擦碰撞,迸射道道灵光,似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倏然,那灵光凝聚的人影结束冗长的对峙,传出神识。 “我宗有一人还未安然返回,他若死,本君将与血尸王亲临血洗此地!” 这神识传出刹那,顿时一股浩大的力量,从那散发光源的人形身上爆发。 轰—— 一圈环形冲击波随着那发光人形体崩溃而扩散。 “艹!” 陈登鸣立即操控分身逃遁,才没飞出没多远。 心中传来的一阵强烈心悸。 下一刻,就感到一股强横的冲击力临身,身体一僵,脑海变得一片空白。 高速疾驰的分身瞬间失控跌入海水中,激烈翻滚,险些心灵印记崩溃灭亡。 矗隆!—— 原本形成对峙的海峡在冲击波中猛地巨震,而后裂开,缓缓下沉塌陷,大量烟尘弥漫,碎石脱落。 千里外,陈登鸣皱眉,看向神色惊异疑惑的乔昭献道。 “我三师叔已经到了,不过刚刚铁甲宗老祖也出手了,但我看,这老家伙也就是撂下一句狠话就走了,并不想起直接冲突。 这倒是奇怪,铁甲宗大费周折派这么多人手过来,现在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既然没有做好与我们老祖直接起冲突的准备,又何必出手” 乔昭献翻个白眼,“难道你还想真起冲突? 我看他们是计划失败,眼见事不可为,或者继续为之冒的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因此及时止损,不想再死磕下去。 之前那申屠景名追我时,就叫我交出什么东西就放过我” “交出众仙城事司殿的证明和音影珠?” 陈登鸣目光一闪,明白了铁甲宗老祖为何退走了。 若是他手里的证明和音影珠已被毁去,那么对方必然会悍然出手竞争到底。 届时发生冲突,长寿宗无法证明是最先发现此地,闹到四海修仙联盟,也将是以铁甲宗得到四级灵脉收场。 然而,现在他手里的证明之物并未被毁,可以证明长寿宗是最先发现福地。 铁甲宗继续争下去,也就是无理取闹了,闹到四海修仙联盟也不占理,铁甲宗还要因此彻底得罪长寿宗几位老祖。 如今事不可为,及时罢手,也是止损,现在这点儿摩擦,也不至于让两宗成为死敌,这也就是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还好我们没有彻底杀了申屠景名,他的神魂还在” 陈登鸣继续向海峡方位飞去。 乔昭献跟上,疑惑,“什么意思?” “铁甲宗老祖说,申屠景名若是死了,将不死不休。” 乔昭献皱眉,“那难道放过这厮?我们都将他的肉身毁了,这仇可结大了,岂非放虎归山?” 陈登鸣嗤笑,“谁是虎?这申屠肉身在时,也被我们干掉了,现在凭一道神魂,能否恢复全盛实力都是未知,想翻起什么浪花? 而且,我留他一命,也是要盘问出主谋,这个比他的命值钱” “这倒是,只要确定主谋是那事司殿的王长老。我们就可以捅到四海修仙联盟,出一口这鸟气。” “这只是其中一种最低级的报复手段,我另有其他安排” 二人交流之时,千里距离也很快掠过,逐渐返回了海峡附近。 却见之前还形成对峙之势的海峡,如今已坍塌下陷成了乱世港般的小岛,海水冲击到此时,湍急回流,一派乱象。 苏颜焰的倩影卓立一块乱石之上,俯瞰海水中的溶洞入口,察觉陈登鸣二人返回,美眸转移向二人。 “三师叔!” 陈登鸣飞近后立即行礼,露出笑容,“师叔来得倒是比我预想中还要快一些。” 乔昭献倒是第一次见到苏颜焰这位长寿三祖,眼见其宫髻堆鸦,长裙曳地,风姿曼妙动人,面纱后仅露出的眉眼就已是精致美丽,不由一呆。 什么档次,长寿宗的老祖怎么这么好看?比他想象中的老太婆老头子要美妙太多了。 他反应过来,慌忙行礼。 苏颜焰也是礼貌颔首,与这位天道宗道子打招呼。 这时,陈登鸣也已与苏颜焰沟通起宗门其他人的状况。 在得知其他人都已在迁徙赶来的途中,约莫不到两天后也就会赶到,顿时放松下来,摇头道。 “好险这里就要被铁甲宗夺了去。” 苏颜焰平静道,“铁甲老祖邓兆鳌不是傻子,你手里的证明和音影珠没有被毁。 他执意争夺,除了交恶我们,能夺走这福地的希望也很渺茫,没任何好处。现在看来,他是对你的实力有所错估。” 乔昭献闻言不由笑了起来,但很快又笑不出来,感到有些郁闷。 曾经长寿宗修士的战力废柴,他还能取笑取笑,可现在陈白毛的实力太强了,显得他这天道宗道子也被比下去,却也笑不出来了。 “以后更要低调了,这样敌人也就不会高估我。” 陈登鸣洒然一笑,看向四周一片狼藉的海峡,道,“可惜这里本来风景还不错。” 苏颜焰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步伐轻松写意在乱石堆间踱步,朱唇轻启,“塌了也好,已成地基,我们长寿宗的新福祉,就在这片地基上东山再起。” 陈登鸣微微一笑,与乔昭献对视一眼,又看向溶洞口处再度钻出头,猥琐得宛如一头海豹般探头探脑的黑云豹,心情均是平稳安定下来。 经历这次波折,长寿宗也总算能彻底落脚扎根了。 一条四级灵脉以及一条三级灵脉,已是快要堪比昔日的山门配置,不差了。 “总算可以安逸修炼一段时间了就定个小目标吧,苟道修仙一百年!” (加更了求下保底月票!铁子们保持几天排名,谢谢啦!冲一冲) (本章完) 291:新的宗门!以德服人陈白毛(求月票) 金灿灿的朝晖,染红了东方的天际,满海金波,宛如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跃动,耀眼光芒也照耀着正在大兴土木的一座人工建立起来的海岛。 一座全新的、宏伟的宗门,正在这片人工岛上缓慢搭建起来。 数百名修士正在宗门内借助阵法的牵引力紧张地搭建浮空岛,寻找着阵法、岛屿以及地底灵脉之间的平衡节点,这种悬浮在空中的建筑物巧夺天工,令人折服。 一座较高的阁楼中,陈登鸣穿着长寿宗道子道袍,静静伫立窗前看着远处忙碌的宗门修士。 以他如今的阵法造诣,已能看出这些修士非但在建立浮空岛,也尝试努力地组合着各种不同的阵法。 这些阵法一旦成功启用,将能增加宗门建筑的支撑力,并令建筑具有有防御和攻击的阵法力量。 远处宗门后方靠北的区域,一座高大的峭壁映入眼帘。 这座峭壁是曾经断裂塌陷的海峡崖壁中的部分,已经被挖出后装点一新,峭壁下通连接着溶洞的四级灵脉,以阵法之力渡出灵脉的灵气,使得这座峭壁开始氤氲灵气,增添了一丝庄严和神秘的气息。 此时,这座峭壁上,已有一些洞府雏形被开凿而出。 经历不知多少年风吹雨晒的海岛峭壁,堪比礁石般坚硬牢固,开凿出的洞府无需使用凝土成石,化石成金的术法去加固。 此时,峭壁顶端,一根根恢弘的石柱被镶嵌到了一个宛如巨大殿堂般的建筑物的角落里,按照阵位布置,吸引着来自地底深处四级灵脉的浓郁灵气。 在这些石柱之间,不少忙碌建筑的修士只需集中精神,相互协作着,就能引导着灵脉的灵气大股涌出,进入他们的体内,这也算是一种福利。 此时,整个峭壁上的大殿都被浓郁灵气环绕着,恰如一座被灵气覆盖着的神庙。 这也即是日后长寿宗的新主峰——天险峰以及天险殿。 天险,寓意着长寿宗在这片新的环境中发展,时刻不能忘记危机,要将危机当作时刻可能突然爆发的天灾一般,时时警惕。 昔日的长寿宗,主打一个与世无争,那是因在四域根深蒂固,势力庞大,自己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不会来招惹自身。 但在东仙海这初来乍到之地,哪怕自己不去招惹旁人,旁人也可能会来招惹自家宗门,危机是处处都在。 “天险天险为争这一块地,确实是冒了险啊,如今一个多月过去,铁甲宗并无动静,看来是真的已安定下来了” 陈登鸣凭窗而立,两鬓白发随风飘舞,衣袍猎猎,望远处汪洋金水跳波,近处众修热火朝天,也是感慨不小,这安逸日子,得来不易。 如今新建的长寿宗,天险峰壁立千仞,灵云缭绕,长寿岛雄踞如神龟浮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未来前景可期。 这真是万里江海过此间,灵舟如雨聚云关。天涯有客思乡梦,独上高楼望远山 “师弟” 这时,鹤盈玉曼妙丰腴的高挑身影款款而来,美眸凝望陈登鸣,俏脸上露出笑意道,“没想到咱们长寿宗精擅阵法与建筑一道的修士还不少。看他们这么快就搭建起一座新宗门,我就感到很激动” 她说着,将手中已冲泡好的香茗递送到陈登鸣手中。 陈登鸣接过香茗,吹了吹,笑道,“我们长寿宗修士出了名的寿命长,这就要多出不少时间精力,加之大多又不喜好勇斗狠,自然就有不少钻研阵法、建筑至少比天道宗这些好战分子是要多些的。” 鹤盈玉闻言不由莞尔一笑。 的确,天道宗三千多号人里,就只挑出了十来个钻研了阵法的,只有几人钻研了建筑。 长寿宗七千多弟子,人数上虽是多了两倍,但钻研了阵法和建筑的人却是多了数十倍,挑出了五六百人。 故而,这重建宗门的重担,几乎是完全落在了长寿宗修士身上。 也正好,这新建的宗门,毕竟是长寿宗的主权,天道宗修士,目前也只是因还未寻找到合适的建宗地点,处于两宗联合抱团,老乡搭伙过日子的阶段。 此时,海岛上,更多精擅建筑与阵法的修士,分别在寻找合适的建筑场所,搭建面积较小但功能更强大的小型阵法。 他们的目标是完全激发地底两条灵脉的震动,来为宗门护山大阵构建坚实的基础。 陈登鸣品着香茗,观察了片晌,知道今日应该就可以搬进建立在四级灵脉上的新洞府了。 届时,也就可以恢复堪比长寿宗时的修炼速度了。 这小半年来,从四域颠沛流离到四海,又是忙着为宗门寻找福地,几乎是大多数时间都在漂泊流浪。 过的日子,与散修都没什么区别。 这也导致他的《长寿功》修炼进度,始终难以快速提升起来。 所幸近三月时间凭借灵心草的增幅,令他修为有所增进。 他如今的《长寿功》已达到三层将近九万多的功法熟练度,修炼到金丹中期,只需潜修三年即可。 陈登鸣看向鹤盈玉,虎目熠熠。 这姐儿也是卡在假丹境潜修很久了,距离突破金丹,也只剩下最后一点火候了。 陈登鸣眨了眨眼,笑道,“师姐,很久没一起修炼了,估计这修炼一次,进度会很喜人” 鹤盈玉吓了一跳,这阁楼下,可是还有不少忙碌的弟子呢。 若是教人偷听到尊贵的道子,和平日里端庄高雅不可侵犯的宗内假丹,聊这等不宜外宣之事 “我的好师弟,楼下有人哩!” 鹤盈玉压低声音,美眸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哪怕老夫老妻了,此际也是霞烧双颊。 陈登鸣只觉这一刻的姐儿一颦一笑,比之以前的高雅端庄,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番韵味,媚感诱人至极点,不禁作恶捉弄似的以眼神逼问。 鹤盈玉拿他没法,微微点了点头,又娇羞不胜地垂下头去,收起茶杯便袅娜转身离去,裙摆消失在转角。 深夜。 天险峰上的新洞府中。 事后。 陈登鸣看着已经投降一副慵懒娇俏风流样儿的鹤盈玉,又看向面板中增长了足有八十多点的功法熟练度,不禁陷入片刻的沉思。 这次阔别已久后一起修炼,效果倒是出奇的好,一次就抵他半日之功。 “要想灯不灭,需要常添油。” 陈登鸣感应着空气中浓郁的灵气波动,心里暗道,决定逐渐开始昔日的疯魔修炼模式,将这中途耽搁的修炼进度都补回来。 他旋即起身,为鹤盈玉拉过被褥盖上,独自飞往靠近洞府天窗的二层静修室。 这静修室也被布置了阵法,与地底溶洞中的四级灵脉相连,处于其中一个节点上。 阵法一经启动,再加上小阵灵配合夺灵阵的效果,修炼起来的效率反而比曾经在长寿峰时还要快上一线。 如今长寿宗诸位老祖服役,新建的长寿宗内,除了三师叔苏颜焰,也就属陈登鸣地位最高。 这宗门福地也是他找到并争取来的。 故而如今他所能享受的资源,自然是宗门内最好的资源,连洞府都是为他量身定制好的,并为配合他以夺灵阵修行,足足建了三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这修炼环境,也是得来不易,更被不知多少人觊觎。” 陈登鸣沉吟思索,又想起了铁甲宗以及众仙城司事殿的长老王平应。 就在一个月前,他将申屠景名释放送回铁甲宗时,申屠景名也先一步就扛不住鬼佬祝的变态手法压力,将很多事都招了。 招供内容不出他所料,便是众仙城司事殿长老王平应利用职务之便出卖消息给铁甲宗,造成灵脉福地的不良竞争,引发宗门之间的海域战争。 这种做法,往大了来说便是挑唆战争罪,往小了说,是以权谋私引发海域动乱。 在这种伟力集于一身的修仙界,王平应做出这点儿小动作,其实也不算什么。 捅到四海修仙联盟去,这事情最终也大概率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 故而,陈登鸣哪怕已经使用音影珠录下申屠景名招供的过程,掌握了实际证据,却也并没有轻举妄动,以免为长寿宗造成更不利的局面。 不过,如今四海因四域外道邪修的威胁,也处于一个敏感时期。 四海各大仙宗都不愿出动太多高端战力前往边境镇守,以免发生损伤。 尤其是元婴老祖这一级别的人物,均是能推辞就推辞,不能推辞便拖延。 这种时刻,也就尤其凸显出长寿宗和天道宗这种外来户中,愿意服役的元婴老祖的珍贵价值。 若是教这些老祖知道,自己在前线边境服役守边关,自家的徒子徒孙们还在后方被人以权谋私欺负了,那事情自然也就不会简单收场了,四海修仙联盟以及各大宗门,也会尤其重视。 故而,王平应以权谋私这件事,放在眼下这个敏感时期,的确可能捅出大楼子。 如今,主动权已经掌握在陈登鸣的手中。 因此这一个多月以来,铁甲宗也彻底安静了,偃旗息鼓,没有再找茬,长寿宗的发展也逐渐进入了正轨。 陈登鸣与三师叔苏颜焰商议后,一致决定将这件事暂时按下不表,只作为手里的一张牌,日后总还是要用到王平应这个人的。 作为外来户,他们尚且还未站稳跟脚,哪怕占理,主动去激化矛盾,往往也未必就能得到什么好处,不过就是意气之争。 而若是隐忍不发,蛰伏发展,反而能令人忌惮惧怕,将利益最大化。 呼—— 陈登鸣掐诀施展了一个清洁术。 一股清新的木系灵气扫过后,空气似也好了许多。 这里早先就已被弟子清理过,鹤盈玉又再清理了一遍,已是干净得不能再干净。 他召出魂屋,从中召出小阵灵。 “灵儿,这里就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新家了,灵气很充裕。” “好耶。总,总算可以安定下来了” 小阵灵翩然起舞,心情显然也很愉悦,在静室内翩翩起舞转悠一圈后。 陈登鸣也已启动了夺灵阵。 霎时阵旗猎猎狂展,释放出的阵力将金系灵气首先收入进室内,其他四系灵气则随着小阵灵起舞被排斥在外。 “道友,奴家开始起舞了,让你看看奴家新创的舞” 小阵灵眉飞色舞,舞姿一变,踏着充满火和热的舞步,以狂野的姿态,绕着陈登鸣忽进忽退,优美修长的体态在薄如蝉翼的纱衣中若隐若现。 也亏得是陈登鸣心境过人,加之方才刚爽快了些,现在已是半圣贤模式,很快心境安宁下来,盘膝坐着开始修炼。 他发觉这种修炼状态,已有些类似唐三藏在女儿国或盘丝洞的状态了,算是红尘炼心中最难过的美人儿关。 在这样的状态下,还能保持平常心修炼,方是彰显过人心境。 “所以我之所以符合人仙心灵传承的标准,难道是因早期就被小阵灵磨练了心性?” 陈登鸣心内自我揶揄想着。 这时小阵灵已到转到身前,腰肢像有力的弹簧将身体一抛,灵光氤氲的秀发似瀑布垂流般散下,俏丽脸颊才与陈登鸣打了个照面,便又转身一个舞步而去,带来了一大蓬灵气。 陈登鸣迅速吸收修炼。 感觉回来了。 都回来了。 他又回到了昔日效率最佳的修炼时刻,《长寿功》熟练度噌噌噌的提升增长。 与此同时。 众仙城。 事司殿内,王平应手执灵笔,聚精会神为桌上玉简刻录进功法,努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令自己静心。 然而片刻后,他便再次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这心绪上的波动,顿时导致桌上的玉简‘咔咔’龟裂开道道裂痕,刻录失败。 “哎!” 王平应叹息一声,看着桌上碎裂的玉简,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栽了,得认栽,继续头铁下去,有害无益。 这次他栽就栽在太小觑长寿宗这个外来势力,栽在过分自大狂妄的仙海修士荣耀感,将一件本与自身无关的事情,办成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让他暂时放松的是,长寿宗并未将从铁甲宗金丹修士口中逼供出的证据上报四海修仙联盟,这也导致他如今的长老位置还能坐得稳,没有被四海联盟执法修士队上门请去喝茶。 长寿宗这种行为,似乎是在以德报怨,以德服人。 他现在算是心服口服了。 可他知道,对方这未必是德。 未来如何发展,主要也是看他的态度,主动权早已落在对方那一边,这才是令他最近一直心烦气躁的原因。 “之前发现那福地前来报备的,便是那长寿道子。 擒住铁甲宗申屠景名逼供的,也是他现在指证我的实证就在他手里,他却不指证,这长寿道子,不简单啊。” 王平应摇摇头,摔下灵笔,肥硕胖胖的身躯转过书桌,召来一名办事的心腹修士,从储物袋取出一枚腰牌,道。 “易熙,你持此腰牌,去一趟关长老那里,为长寿宗开一道仙海碑吧” 他话语一顿,眼见心腹修士易熙面色惊讶,不耐摆摆手,“算了,我亲自去,走!” 易熙有些惊愕,却也还是连忙跟上,心里感到有些不真实。 这王长老,平日里不是最反感厌恶外来修士的吗? 怎的今次还愿意给外来修士的宗门开一道仙海碑? 要知道,即便是东仙海中的一些小门小派或者部分散修势力,也都没有得到仙海碑。 这种仙海碑便代表是东仙海众仙城的认证,拥有此碑的势力,被视作东仙海正统势力,享受仙坊贸易往来、向众仙城进贡纳税优惠等多方面的优待。 外来宗门一旦拥有此碑,所享有的各种待遇和福利,几乎与本土势力相当了。 虽说在资源竞争时,还是要受四海共约的限制,无法与本土势力直接展开竞争,需要让步。 但有此碑,本土势力想要在资源竞争上找由头,刻意去找长寿宗的麻烦,也得掂量掂量。 陈登鸣悬而不落、隐而不发的一步棋,到了此时,终究是收获了意想不到的好处。 这也是印证了,有时候矛盾不是非要靠正面较量、激化矛盾方可解决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以德服人,更是上上策 (求保底月票!月票满一百明天继续加更) (本章完) 292:远海来舟逢故人,八方来贺庆长寿! 十二时中无岁月,三千里外有云霞。若能修得长生路,便是不负入仙家。 转瞬,两个月后。 结合四大分身一起修行,陈登鸣以每日近三百点的熟练度进度,快速修炼提升着《长寿功》。 两个月过去,《长寿功》的熟练度提升了快两万,进展喜人。 与此同时,师姐鹤盈玉也是在修炼之余,修复好了如意宝甲。 如今掌门刑慧光不在,作为道子,陈登鸣可以要求代理长寿宗掌门职位,管理宗门事务。 也可以一心修炼,走未来太上长老的路线,不去分心管理宗门。 陈登鸣自然是选择走太上长老路线,将管理宗门事务的差事交由冉毅强处理。 管朝、公输载以及后来赶到的温立艳长老则辅佐,他与三师叔苏颜焰则负责监督。 在修仙界,实力才是王道。 除非修行进度缓慢,提升实力尤为困难,否则陈登鸣也不会本末倒置,将精力都分散在宗门权力和管理上。 实力强,自然就始终有地位,没有管理权,也可直接开口干预管理,无人敢置喙,更何况是兼有管理权,陈登鸣在这方面还是非常清醒的。 此时,洞府中,陈登鸣被鹤盈玉从修炼静室内唤出,结束了为期两个多月的疯魔式闭关修炼。 “师弟,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陈登鸣瞧着经历两个月来愈发滋润得娇艳无伦的鹤盈玉,听其语气轻松,哪里不清楚那坏消息也坏不到哪里去。 乘机探手揽住腰肢,故作严肃哼笑道,“什么胆子?现在有话还藏着掖着要为夫猜?” 鹤盈玉倒在怀中,一颤挨身过来,咬了一下他的耳珠,也佯装嗔惶呢声道:“妾身不敢了!夫君今晚切莫再惩罚了。” 正惺忪睡眼从静修室内飘出的小阵灵看到二人这一幕,俏脸飞红,羞嗔啐了一口,又飞回了魂屋内。 陈登鸣无语,这小阵灵也老大不小了,实力都快恢复到金丹中期了,却还整日装嫩。 鹤盈玉忍俊不住,笑着白了他一眼,俏皮道:“好消息呢,是众仙城司事殿给我们长寿宗送来了一堵仙海碑,与石碑一起送来的还有碑文。 这代表我们长寿宗已正式算是得到了东仙海本土势力的认可,几乎享受与本土势力相同的待遇。 除了资源竞争的第一优先权没有改变,其他某些方面,比那些没有仙海碑的小门小派还要好不少。” 眼见陈登鸣神色惊讶,鹤盈玉话语一顿,俏脸又严肃继续道,“坏消息呢,是我们有一批弟子与叶长老一起被困在了西魔海的一个海域。 前段时间,叶长老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传音阵,才与我们取得了联系,如今天道宗的一位金丹林长老以及温长老已经动身,前往去救援他们” “玉鼎真人叶长老” 陈登鸣恍然,听到已有两位金丹赶往救援,旋即也放下心来。 尽管到了如今他这个实力层次,已斩杀过不少金丹,显得昔日高不可攀的‘金丹大修’这四个字,似也变得不具有震慑力。 但实际也是因他各类战力增幅的底牌手段委实太多。 双道统加持在身,比之天道宗道子乔昭献这种天骄还要强一线,不能以常理视之。 寻常金丹大修,在中小门派就已是老祖级别的强者。 甚至一些没落大宗的老祖,也就是如妙音宗韩永绪那般的金丹后期修为。 故而出动两大金丹赶去援救玉鼎真人叶永,已是非常稳妥高端的援救队伍。 令陈登鸣更意外的则是仙海碑的到来。 这显然是众仙城事司殿的王平应表达态度与请罪的一种方式。 陈登鸣本以为,对方最多也就是送来一封信笺或些许礼物表态,差不多面子上过得去就揭过。 甚至是装傻充愣,只要他不找上门,这王平应也就不作反应。 结果现在居然送来了仙海碑,这算是直接为长寿宗正明了,进一步削弱了外来势力的不利因素。 “这王平应,这次算是上道了,没做糊涂事唬弄人,看来还没蠢到家。” 陈登鸣沉吟思索片刻后,决定给予一定的回应,也算是让对方安心下来。 在大宗之间的交易,没有永远的敌对,只有永恒的利益。 东仙海上,一艘破旧的中型灵舟时而腾空,时而又坠落在海面上载浮载沉。 灵舟内,数十个来自不同宗门的修士聚在一起。 哪怕看上去各个衣衫还算光鲜,显是平日里也经常清洁,但一张张面庞却都显得疲惫而风尘仆仆。 不过此时这些人的神情,是兴奋中又夹杂些许忧虑和茫然。 作为从四域最后一批凄惨逃亡到四海的修士,他们是在被软禁观察了几个月后,又接受了重重盘查,才得以被放行。 背井离乡近十万里的凄惨遭遇,加之海外漂泊受尽歧视和盘查的心酸经历,令他们昔日身为大宗修士的骄傲甚至就要被碾碎。 以如今的形势,恐怕未来十几年,甚至数十年,都别想再回故乡四域了。 这时,灵舟内一名青年修士打破沉默,对前方独自坐在一张藤椅上的女修作揖道,“高前辈,听您说长寿宗如今除了三祖,就要数长寿道子陈陈前辈的实力最强,能保长寿宗平安。 那,那陈前辈,晚辈记得昔日是位列潜龙榜十九,如今却不知是何等境界了?” 此言一出,顿时也是调起了舟内其他修士的兴趣。 毕竟他们此次行程的最终目的地,就是新建起来的长寿宗,目的就是为暂时寻求长寿宗的庇护,在那里与四域同道抱团歇脚,免受四海修士的歧视欺压。 如此一来,长寿宗如今的实力如何,自是被所有人关心的。 这一路上,他们早已听多了有关长寿宗寻觅福地重建宗门的事迹,其中最频繁出现的相关人物,便是长寿道子陈登鸣,连与之一起的天道宗道子乔昭献,都被彻底压下了风头。 正闭目沉思的高凌霄下意识道,“应该还是金丹初期吧,他突破金丹毕竟也不算久” 灵舟内众人面面相觑。 只是金丹初期,这实力不能说不强,但比众人想象中应该是金丹后期,最不济金丹中期的那种程度,还是有差距的。 高凌霄沉默了下,睁开双眼,又补充解释道:“正常的道子,战斗力就不能以常理视之,因为身兼道统的缘故,哪怕不是五大正仙道统,战力也已超越了寻常修士。 这不是自夸,而是你们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个事实。” 众修闻言,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他们这一路上,也的确见识了高凌霄的实力,尤其是几名蜀剑阁的弟子,更是深信不疑。 高凌霄深吸口气道,“我将各宗道子就分为正常和不正常。 据我所知,诸多道子中,也唯有天魔门魔子江诚以及这位长寿道子,是不正常的。 不正常的就是他们的战斗力,在道子中都算独一档的,当然,我指的参考对比对象,是同境界的道子” 众人闻言心头巨震。 天魔宗魔子江诚,那可是霸榜了潜龙榜第一很多年的巨擘,听闻之所以不突破金丹圆满,便是因昔日的元婴条约限制,如今只怕早已晋升元婴。 这么说,长寿道子在金丹初期时的表现,就与昔日的魔子相当了? 以长寿宗修士向来不擅战斗的名声来看,能达到这份成就,足以说明那陈白毛的厉害。 一行人聊着聊着,逐渐也对已经重建起宗门站稳跟脚的长寿宗,充满了信心。 就在这时,前方已海水激荡,已依稀看到了远处一个小岛的轮廓。 随着愈发接近,顿时一排灵光从那个方位飞来,均身穿天道宗以及长寿宗修士的法袍,显得颇有些怪异。 其中一名约莫练气六重的长寿宗修士飞出,客气作揖道,“诸位道友!前方是长寿宗海域,你们” 他话语还未说完,便看到灵舟内数十号人的身影,其中一些道袍样式颇为熟悉,不由愣住。 “是化龙宗的道友?” “这蜀剑阁道友?” 其他巡游修士也都讶然不已,迅速上前询问。 高凌霄当先飞出,作揖道,“诸位长寿宗道友,在下蜀剑阁高凌霄” 最当先询问的练气六重修士惊讶无比,忍住立即给陈哥传讯的冲动,迅速上前确认身份,热情招待。 此人面容瘦削身材高瘦,赫然便是蒋强,却不知何时已成了长寿宗弟子,哪怕只是地位最低的长寿宗练气弟子,却也已从散修摇身一变成了大宗修士,堪称完成了人生的逆袭。 远处靠近岛链的区域,体型庞大的黑云豹正载着陈依然和陈敬两个孩子正沿岛飞行,时而俯冲下去,逗弄得两个少年嬉笑不已。 一旁紧随着负责照顾的驼子则是叫苦不迭,使尽浑身解数,才能跟上黑云豹这种筑基后期大妖兽的玩耍速度。 然而即便如此,他对这门‘看娃陪豹’的差事也极度满意。 因为他身上如今穿着的长寿宗道袍,已令他真正扬眉吐气。 当初随长寿宗大部队一起杀出堕落绝地,又奔波来到新宗福地的他们这帮散修中,但凡是修为在练气五重以上,又通过了心性考验以及积累了功劳的,最终都得到长寿道子垂青,被收入了长寿宗的门墙。 这一切如今不易得的成就,都令他打心底里怀着感恩,感激当初带他上道的黑风,感激那令人高山仰止的长寿道子。 眼见前方黑云豹在海面上停下,驼子忙驾驭灵光飞过去,陪笑道。 “二位小主玩得可是开心?口渴了不如就喝点灵果琼浆” 陈敬坐在黑云豹背上,闻言回头懂事道,“不用了驼子叔,我看你也累了,咱们现在回去吧。” “哎,哎。”驼子忙点头应声,又笑道,“我不累,二位小主要是没玩尽兴,还可继续” 眼见二位小主都心情不错,他踌躇了片晌,趁机笑着打听,“二位小主,我有个亲近兄弟,近日也总算也是突破了练气五重。 我想让他试试长寿宗的入宗考核,不知二位小主可知宗门新的考核是什么时候开始?” 陈敬闻言脸上笑容微缓,斜兜了一眼驼子,哼道,“驼子叔,你是不是要把你家的土狗也要牵进长寿宗,跟着豹叔一起吃份灵粮啊?” 驼子心中一颤,忙脸上堆笑摆手连道不敢。 陈敬心内轻哼,拉了下陈依然的衣角,又亲昵摸了摸黑云豹的脖颈笑道,“豹叔,我乏了,咱们回去吧。” 他虽年纪不大,且涉世不深,却不代表是个二傻子,从小就没少受到蒋强的指点教导,早生智慧,自然也不会轻易被人利用。 这长寿宗招新之事,在未来一段时间只会越收越紧,不会再轻易通融。 因为昔日通融,也是念着一些人一路奔波的功劳情分,但若继续通融,便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了。 这种道理,曾经鹤盈玉是与他们讲过的。 天险峰。 走出建在青松翠竹掩映其间的洞府,陈登鸣驾驭灵光,徜徉飞行在重建的宗门中。 远远便看到前方山门迎客广场上精雕细琢的石柱以及闪耀着金光灿灿的石雕。 诸多从四方海域赶来拜谒祝贺的修士,或羽扇纶巾,或骑着奇珍异兽,极有仙家气派。 广场后方的迎宾殿,宽敞明亮,琉璃宝瓶镶嵌的红墙黄瓦,闪耀着阳光,通透如水的巨大仙海碑便耸立在殿台上,映照着白玉栏杆和流苏挂帘,供往来修士瞻仰观摩。 此时,迎宾殿的铜制大门,开合如翼。 诸多道友修士们或是在广场上悠闲地闲聊,品着长寿宗修士奉上的香茗,或是坐在迎宾殿内与负责接待的宗门筑基客套交流。 陈登鸣看到如此一幕,深感欣慰,只觉宗门经历这两个多月的重建后,是步入了发展正轨。 这些赶来拜谒祝贺的修士,就说明了长寿宗已彻底在东仙海站稳了脚跟。 否则想要教这些本土势力接受外来势力,还登门拜访送礼,还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众仙城事司殿送来的仙海碑,便是最终促成这次八方来贺的关键。 这时,远方一道灵光闪烁,又有一艘灵舟飞来。 陈登鸣神识扫去,见竟是一群巡游弟子亲自接待这一艘灵舟进岛,不由诧异。 然而下一刻,他目中神光一凝,神色惊异。 “高道友!还有这些,化龙宗、五行遁宗的道友” (本章完) 293:笑傲乾坤真我辈,相照肝胆是知音(无条件加更) 他乡遇故知,乃是与久旱逢甘雨,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并称为人生四大喜事之一。 这突然遭逢宛如一群难民般赶来投奔的高凌霄等人,陈登鸣的心情亦是无比喜悦。 他立即主动飞过迎宾广场,飞向山门迎接。 迎宾广场上,非长寿宗金丹长老等高层,禁止飞行,实施禁空阵法。 陈登鸣这一飞,顿时吸引了不少下方来宾修士的注意,均骚动起来仰头看向空中。 “这是长寿宗哪位金丹前辈?” “像貌很俊伟,两鬓白发,这是” 不少来宾正怔愣时。 一些长寿宗包括天道宗修士都已是作揖行礼。 “参见道子殿下!” “参见长寿道子!” “哗——” 迎宾广场上,不少跟着宗门长辈前来涨涨阅历见识的练气修士,均是哗然骚动,仰着脖子看向飞过去的陈登鸣。 迎宾殿内,一些作客喝茶的筑基修士也纷纷走出,观瞻长寿道子的风采,远远行礼。 空中,陈登鸣察觉下方的骚动,面色一怔,有些惊愕意外。 这么多人似乎看到他很激动? 要说在四域,他陈白毛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众多修士看到他激动也很正常。 但在这海外,似乎现在也已经有很多人听说过他? 察觉到他回头一瞥的动作,下方不少修士的神色更为恭谨克制。 陈登鸣心内虽奇怪,却也没当回事。 换个角度想,如他昔日在骆家时,突然感受到骆家老祖释放出的筑基气息,也是会震惊激动,并有冲动好奇想要偷偷观察的想法,更遑论是现在的他。 “那是,鬓角标志性的白m白、白发,那是长寿道子。” “长寿道子,亲自来迎接我们!?” 海岛上的山门处,灵舟上下来的数十名化龙宗、五行遁宗以及蜀剑阁的修士骚乱,均情绪激动看着周遭安逸的海滩,以及前方主动迎接过来的长寿道子,只觉这小半年来吃的苦,在这一刻似得到了强烈的抚慰。 “有没有可能,长寿道子不是来迎接我们的?而是迎接高前辈的!” 有人难得轻松打趣,揶揄一旁抱有幻想的同伴。 此时,高凌霄已然当先一人迎向了陈登鸣,执剑行剑客礼,英姿飒爽。 “陈道友!” 她依旧是一身浅白花宛如武士服的剑客法袍,玉立亭亭,风姿绰约,乌黑闪亮的秀发却并非扎起,而是自由地散垂在背后和酥胸两侧,衬着她白璧无瑕的瓜子脸,棱角分明的小嘴,以及有如点漆的星眸,英姿飒爽,别有风情。 “高道友!” 陈登鸣飞临降落下来,抬手作揖,目睹显然消瘦疲惫了些的高凌霄,一声道友,道尽诸多感慨。 昔日三人并肩作战,浴血杀敌,三大道子合力叱咤风云,何等风采,当真是笑傲乾坤真我辈,相照肝胆是知音。 如今三人齐齐沦落海外漂泊,昔日修炼故园战火飘摇,无家可归,可谓是风云变换气如虎,草木荣枯春复秋。 这再度重逢,诸多话语此时也不宜交流。 陈登鸣看这数十名修士,各个是风尘仆仆,神色黯然中带着对未来的激动期盼,哪里还有昔日大宗修士意气风发的模样,显然流落在外,已遭受了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毒打。 相较而言,诸多散修在这方面的适应能力反而是要好很多。 陈登鸣吩咐蒋强等人立即妥善安排好众人的衣食起居,暂且安顿下来再说。 高凌霄的到来加盟,也算是暂时给长寿宗再添了一位战力极强的金丹。 其实力虽比乔昭献要弱上一线,但以金丹初期的修为,也堪比一位没有道统的金丹中期修士。 如此一来,而今新建的长寿宗内坐镇的金丹大修,算上陈登鸣后已足有七人,非一般的大宗门可比。 第二日夜里。 海外执着寻找无人福地作为天道宗建宗福祉的乔昭献闻讯返回。 昔日的黄金三人组彻底聚集一起,二男一女,促膝夜谈。 “四域现在形势很严峻,我们蜀剑阁和五行遁宗能逃出来,也是依仗各自宗门初祖作出了利益让步和牺牲。 但现在,二位初祖也已被请去了四海修仙联盟,不知具体是要商议什么” 陈登鸣和乔昭献对视一眼,倒是不担心这种化神道君的情况。 实力到了那种层次,已不再受什么地域限制,坐在桌面上谈的都是利益资源上的交换。 各宗元婴还要因为某些利益交换,服从调剂去服役,化神道君却不可能委屈到自己,最多也就是为资源作出暂时的妥协。 高凌霄叹道,“化龙宗却就很惨了,虽有曲神宗前辈斡旋担保,助他们进来东仙海。 但化龙真君首先就要服役,其他大部分弟子都还留在那边,一起服役,功劳积累到一定程度后,才能离开” 这也就是宗门没有化神大修坐镇的悲哀。 走出自家地盘,宗内弟子遭受的待遇都不一样。 有化神大修的宗门,就相当于前世有‘和平武器’的国家,走到海外,地位都不一样。 陈登鸣摇头道,“其他更多四域宗门,只怕连逃出来的资格都没有,下场更为凄惨” 他想起了昔日开登仙大会的红霞门、遁世宗、通灵派等门派,也许会惨遭灭门。 继而想到南寻之地,那里也不知是否会被发现。 不过有煞星东方化远在,南寻的安全应该也是有保障的,这位老乡虽是心狠手辣,却对道统极其重视在意,不会允许外道之人进入南寻。 乔昭献道,“留下的宗门,未必就会过得差,外道修士杀进来,也不是一味屠戮的,他们也需要发扬他们的道统,发展势力。 可能就会有如北灵门、五行剑宗、霜雪体宗这些选择接受外道的门派,会靠着对老乡挥舞屠刀而过得更好” 这无疑也是更显残酷的事情。 高凌霄道,“据我宗内的前辈说,四海修仙联盟也已经开始产生了分歧,有前辈主张主动出击,打回四域,驱走外道邪修,以免任其发展养虎为患” “是啊,堵不如疏。一旦任由外道邪修借助我们四域的资源发展起来,或是他们适应了这边,再想消灭也就难了。” “现在也不容易,据说他们那边有合道大能时刻关注,虽是难以过来,却难保不会借助什么法宝发威 四海修仙联盟的那些化神,就是忌惮这方面” “说起来这个,我就来气。听闻四海中的北灵海就有一个须弥岛可能存在合道大能,但从这个须弥岛走出的普陀佛尊却就在四域最危急的时刻,选择了出卖四域” “噤声。胆子真大,咱们就在四海的地盘上,还敢议论合道大能?搞不好四海修仙联盟中” “老陈,你是真谨慎。我们藏这小旮旯议论,难道还能被合道大能听到?” “我都有天眼通。据闻佛门有阿赖耶识,可观测过去现在未来” 三人聊得很激烈,很敏感,一直到很晚才散席。 无论四域如今状况怎样凄惨,他们三人目前的实力也插不上手,只能议论感慨,说多了也是心累。 唯一能做的,就是过好当下,努力提升实力。 乔昭献继续去寻找合适的福地。 高凌霄则需要安顿一段时间再作打算。 陈登鸣准备继续修炼闭关,没什么大事发生,这次就一直苟在宗门,修炼到不得不出门为止。 他送客离去返回,看着不远处另一个洞府内仍亮着的灯光,黑云豹以及两条筑基飞蛇便盘踞守护在那里。 陈依然和陈敬两个孩子,便生活在那洞府之内。 作为父亲,他也只能给两个孩子这样的待遇。 一介凡人,住在拥有四级灵脉的天险峰,还被三头筑基灵兽守护着。 这看似是旁人怎么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一出生注定有就有,没有也很难拥有。 可同样的,陈依然与陈敬所没有的修仙天赋,也是注定一出生有就有,没有也很难拥有。 哪怕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长寿道子,也很难为一儿一女无中生有。 当年他暮年修仙,资质是很差的相克双灵根,却也是至少还有灵根,而不是没有。 “难得如今安定下来,这些年修炼之余,尽量弥补一下两个孩子,解决他们未来的事情吧。” 陈登鸣感慨一声,背负双手飞向那灯火明亮的洞府。 至今在修仙界中,他也从未听闻过可令没有灵根之人能变得拥有灵根的例子。 或许悠悠万古岁月中,的确会出现这样的人和事例。 但真正被人发现的,却并没有,也决计不会有这种幸运儿会傻到四处宣扬。 倒是在一些真实性存疑的野史传闻中,有着被无数无灵根之人追捧憧憬的例子,但最终仍不过是镜花水月。 陈登鸣已做好打算,在征得两个孩子的意愿后,未来为两个孩子挑选合眼的修士成亲,在宗门外开枝散叶,发展家族。 他做老爹的,不能给两个孩子一人弄一个灵根修仙,就只能为两个孩子提供条件,以凡人之身迎娶修仙者。 一儿一女自己不能修炼,将修仙的遗憾寄托在下一代也好,这也算是另一种扬眉吐气的方式。 岁月推移几度更,年华变换似浮萍。 时间流逝 四年后。 东仙海靠近堕落绝地之处,一片大阵结界将天地四方囊括,犹如流水般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和图案,构成了一个直达灵雷层深处,甚至更高处的屏障。 微风拂过,一丝丝灵光在屏障上流淌,这些光芒交织在一起,散发着瑰丽的光辉,美丽而惊心动魄。 这即是封锁守护了四海四年多的封仙大阵。 此时,大阵内,七名元婴真君宛如浑身笼罩光晕的曜日坐镇在阵法内,四年如一日的镇守在这边境。 哪怕元婴真君寿元悠久,区区四年不过寿命中的零头,封仙大阵内灵气也是足够充裕,近乎堪比五级灵脉,不影响修行。 但实力到了他们这一境界,修行也不是几年间就能见效之事,甚至就此卡住再也不动也很正常,如此长久固守一处无法离开,也是颇为难熬的遭遇。 所幸按照与四海修仙联盟约定的安排,这镇守封仙大阵之事,也是五年一个轮转,很快他们也就可以解放离去了。 不过随着近来灵雷层中频繁有磅礴强横神识扫来,七位坐镇封仙大阵中的元婴真君也不免心头沉重,隐隐感觉可能有大事要发生,否则这些化神道君的神识岂会频繁出现。 “二位师兄,看样子四海修仙联盟是打算有所动作了,也许是要反攻” 七位元婴中,胡须早已蓄得老长的刑慧光,看向对面盘坐的长寿二祖蒋坚以及一祖付昌胤道。 蒋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宛如老顽童般没好气道,“不要说不要说,我不听我不听,都是王八念经,还经常骂我长寿宗是老乌龟,我看这群家伙是乌龟也不如的万年王八。” 作为长寿二祖,他虽没有一祖那般活得悠久,却也活过了一千四百多岁,吃的灵果比十代练气修士吃的灵米还多,早已看出未来形势的不利。 一祖付昌胤睁开双眼,叹道,“五年一轮转。四海修仙联盟在快要轮转守阵时才有所动作,的确是过分了。” 闻言,一旁同样镇守在此的化龙真君上官林江、天道二祖轩沉硝、蜀剑阁元婴老祖焦正君以及五行遁宗元婴老祖闵云江,也均是脸色不好看。 四海修仙联盟在数年前不选择反攻,在如今即将换人镇守封仙大阵时若是唱反攻调,他们这帮四域元婴,必然是要选招入列的。 毕竟遭到外道邪修进攻沦陷的,是他们的家园宗门。 这打响反攻,他们自然是要身先士卒。 四海修仙联盟的轮转换班的元婴修士,也就可心安理得的接手封仙大阵,避免去四域拼命。 要说这种事情,他们应该激动兴奋,也应该理解。 毕竟宗门沦陷的是他们,不是旁人。 四海修士愿意帮,那是情分,不愿帮,那也是本分。 可这种被一步一步牵着鼻子走,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却是他们尤其反感的。 外道修士一旦蚕食完四域,撕开更多大幕,杀入四海,四海修士包括化神道君,也将难逃厄难。 此时诸多算计,虽是涉及各大宗门势力的利益,属于常情,却也终归是令人内心不适,但这就是现实。 哪怕是元婴真君,只要存在羁绊,还需要资源利益,就难真正自在逍遥。 这时,突然阵法传来一股股灵气激荡的预警。 七人登时警觉,但在察觉到来者那熟悉的凶悍气息后,又纷纷神色古怪头痛起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天道二祖轩沉硝双目闪烁锐利电光,神识传声冷哼道,“东方化远,你还不死心?这封仙大阵你是闯不过去的。” “轩沉硝,你这手下败将无需犬吠。我此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再固守自封下去,他们就将要彻底完成万魔血祭道域” “猫哭耗子假慈悲!”轩沉硝冷哼,“轩某昔日算是看错了人,出卖四域的是你,现在又来谈补救的也是你,将这些阴谋诡计的技俩都收起来吧!” 话音方落,他双手掐诀,其他六人也紧随着立即配合。 顿时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伴随磅礴灵气升腾,启动封仙大阵,化作一只巨大的散发可怕威压的灵刃劈出。 阵外的灵雷层中,传出煞星东方化远的神识怒喝。 “信不信由你们!” 这宏大声音高频震颤,使得方圆数百米的云雾都被震散。 “咻!” 他骤然一枪杀出。 枪尖高速摩擦空气,爆发出通红的光芒。 一道压缩的红色高压灵气柱,直冲而来,灵雷层的大片雷云都被瞬间撕裂洞穿,刹那与那庞大的阵力灵刃对撞。 矗轰!—— 枪芒与灵刃碰撞后剧烈升温坍缩,骤地爆开,化作一圈环形冲击波扩散,汹涌澎湃的力量四处激射。 霎时,灵雷层电弧四窜,被狠狠荡平出一个一个直径数里的空旷地带,阳光照射了下来,四方堆积的云雾被照耀得浑浊闪耀。 在那空旷区域,煞星东方化远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却有一团宛如蠕动血肉般散发滚滚魔气的邪恶之物飘浮空中。 “这是” “好纯粹浓郁的魔气!” 轩沉硝等人纷纷色变 (今天月票没满,还是无条件加更了!继续求月票)(本章完) 294:四年后的金丹中期!诡异的地底魔气 一团散发浓郁魔气的血肉,飘浮在半空被残留的灵气托住,并未下沉。 它充满惊人的活性,显得格外神异,氤氲生辉,散发着迷离光泽,甚至血肉纹理之间,仿佛蕴含某种道韵,对于修士而言,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七名元婴不禁都屏住呼吸,神色严肃。 “这难道的是魔仙血肉?竟然充满如此清晰的道蕴,哪怕是合道,也不可能在血肉中充满如此清晰的道蕴” “一团魔仙血肉,其中蕴含极其澎湃的力量,即使魔性力量会污染人的心智神魂,却也价值连城,那东方化远岂会这么轻易丢在这里?只怕是有什么阴谋” “也未必,这东方化远最近几次出现,都是劝我们赶紧反攻,破坏万魔血祭道域,不像是危言耸听。 不过这件事早已汇报给了四海修仙联盟,有化神前辈必然也已着手调查” “这团血肉怎么办?也许是与万魔血祭道域有关,可能是充当布置道域的媒介” “先汇报四海修仙联盟,再调动阵力去取来吧” 长寿岛两千海里外。 灰色的天幕像浸透了水一样,沉甸甸的,越坠越低,天气阴暗,好似一场海上暴风雨即将到来。 一处青烟袅袅近乎已成废墟的岛屿上空,两道散发淡淡灵威,身上笼罩丹力微光的身影飘浮半空,俯瞰下方废墟,神情疑惑。 “道子殿下,你看这是什么情况?这已经是近来沉定海域发生的第三起了。 这一起竟然就发生在我们长寿宗管辖的家族,再这样下去,我怕是否会波及其他依附势力?” 说话之人是个老者,长满浓密的山羊胡须,像一束蒿草拔地而起,蔓延至下巴,眼神沉静又慈悲,一张脸满是深深的皱纹,赫然是长寿宗最年长的金丹长老冉毅强。 在其身旁另一人,天庭广阔,双目炯炯有神,精灵深邃,使人难以忽略的便是其两鬓白发,予人一种沧桑内敛中另具邪异的成熟魅力,赫然便是长寿道子陈登鸣。 此时,陈登鸣双目浮现蓝色道力的波动,观察片刻下方后,神色奇异警惕道,“下面的确是有魔气的波动,但这种浓郁纯粹的程度,竟比我曾经遭遇魔刹国皇子魔罗刹时还要强烈真是奇怪。” 他说着,身影已经降落向下方的废墟。 如今四年过去,他也早已在一年前就突破到了金丹中期。 非但学会了三阶木系术法《无边落木萧萧下》以及三阶中级金系术法《金生水》,对道力的运用也更为娴熟,而今战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却见下方本是昔日繁华的修仙家族地带,现在却荒芜不堪,处处都是断壁残垣以及遍布的干涸血迹,伏尸遍地。 这些尸体好像晒干的朽木,似被吸干了最后一滴血液,死亡的那种苍凉和冷漠在此时展露无遗,甚至隐隐散发出诡异的森然魔气,令人感到不安和惊惧。 “从这些尸体的死状来看,生前仿佛围绕成一圈正在进行什么活动,死得都很突然。 而且如此凄惨的模样,倒是真的有些类似魔修的手笔,难道真是西魔海的魔修侵入进来了? 前阵子发生在其他两处家族的,现场也是残留很浓烈的魔气” 冉毅强皱眉打量四周,处处是已被毁坏的房屋,像是被什么大威力的法术轰塌的状态。 连厚实的墙壁都残缺不全,似被暴力轰得龟裂开来,深深嵌入泥土中。 这种惊人的破坏力,连冉毅强的脸色都不由凝重。 可以看到,一些房屋中的一角,还有几具孩童的干尸骸骨,令人心碎。 各种法器的碎片,符箓洒落在地,一片混乱的景象。 陈登鸣观察片刻,走到一个深达数丈的大坑旁。 这里依旧残留有极强横的魔气,充满压抑的气息,令人喘不过气来。 深坑之中的石土似乎都被可怕的冲击和高温打击过。 塌陷下去的大部份区域都结晶化,有一滩浅浅的液体在其中残留。 “还不能确定是否是西魔海的魔修。” 陈登鸣皱眉道,“战斗像是从内部爆发的,很突然。 有假丹出手过,这应该就是假丹造成的攻势,魔气中隐含一些丹力” “这卜家的假丹名卜天顺,是家主,前年才因面临金丹海兽的威胁,选择依附投靠我们长寿宗” 冉毅强皱眉道,“如果是他出手了,看样子是已经伤到那魔修,但他人呢?连尸体都没有,也不曾通知过我们” 陈登鸣看向下方深坑内残留的液体,眼神疑惑。 “这莫非就是那魔修的血液?如此强的灵气波动,不简单” 能感应到,下方坑内的液体氤氲生辉,闪烁着迷人光泽,散发令人窒息的吸引力,充满着澎湃的灵气波动。 在深坑的四周,并无任何溅射状的血痕,说明卜天顺的攻势,并未第一时间洞穿魔修的身体,至少冲击力不大,导致这血液是汇聚在坑底,而非溅射四处。 此时,浓郁的魔气,便从血液中不断腾升出,使血液好似镀上了一层紫光,妖冶诡异,吸引人想要忍不住接触,将其中的力量吸收。 陈登鸣心境过人,尚且没有影响,一旁的冉毅强却是忍不住多瞅了几眼,逐渐已有些挪不开眼。 这时,陈登鸣却已召来在另一片区域调查线索的天仙分身,飞入深坑内。 分身才接触到坑内升腾的魔气,陈登鸣就敏锐察觉到了异样,好似有种充满魔性的力量在侵入分身的心灵,却无法撼动道力构成的心灵印记。 陈登鸣心生奇异,操控分身落在坑底,看向那缓慢蠕动宛如活物般红得发紫,正氤氲诡异灵光的血液。 “呼,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魔血不成?让我让我有种感觉,很想将它拿起来” 这时,一旁的冉毅强气息有些紊乱道。 陈登鸣诧异看向冉毅强,见其双眼中满是蠢蠢欲动的神色,紧紧盯着坑底,顿时眯起眼道。 “冉师兄,你已经被魔气影响了,先退开些吧” “呃好,好的!” 冉毅强语气艰涩,眼神变幻,目光与陈登鸣锐利坚定的目光对视的刹那,顿时只觉宛如被两把利剑刺中,心底浮现出的种种贪念,霎时被击溃成粉碎,身形开始缓缓后退。 陈登鸣皱眉目视着冉毅强退开数十丈后,目光才看向坑底的血液,操控分身尝试接触。 分身手掌浮现出蓝色的道力光晕,手指触碰向坑底氤氲灵光的血液。 簌簌—— 诡异的一幕发生,森然魔气刹那大涨,红得发紫的血液也有如活物般快速延伸,在与分身手掌的蓝色道力触碰的瞬间,便宛如胆怯般退开,而后以更快速度绕过道力,飞掠向分身的手腕。 陈登鸣冷静观察,并未阻止。 但见那血液接触到分身没有被道力覆盖的手臂的瞬间,那一截手臂立即变成紫黑之色,散发魔气。 与此同时,一股极其邪异强横的力量侵入分身的心灵。 陈登鸣迅速感受到分身的心灵印记被撼动,甚至连道力都在急剧消耗。 分身体表,紫黑色快速蔓延,一缕缕魔气犹如密密麻麻缠绕的黑色经络,遍布分身全身。 “吼!——” 分身陡然转首,面目狰狞,脸庞已覆盖的全是紫黑色,冲着皱眉的陈登鸣怒喝,身上灵光爆涌,陡然便要出手。 但在这同时之间,陈登鸣主动令分身的心灵印记崩溃。 轰!—— 一股被魔气污染的木系灵气霎时溃散开来。 分身骤地坍塌下去,消失在坑内。 几滴散发魔气的魔血从空中坠落下地面,好似活物般又快速蠕动延伸向坑内的血液。 “魔气侵入心灵后,魔血操控人的躯体,魔血中的某种邪恶意志影响人的心灵?” 陈登鸣双目充满凝重谨慎,紧紧盯着坑内的血液,怀疑这是否真的就是传闻中的魔血。 这种侵入人心灵,控制人躯体的能力,正是魔的手段。 昔日梦魇魔主,也就曾展现过这种手段。 但似乎也没有这一团魔血所表现出的那么霸道,刚刚都能影响到冉毅强的心神。 陈登鸣才想到这里,天心境隐约察觉到一种被阴冷目光注视的感觉。 甚至周围的环境似乎也变得更为阴暗,模糊,令人一时分不清是心灵错觉,还是天气变化。 咔—— 突然,天空掠过一道宛如锃亮银蛇般的闪电,将本就阴暗的小岛环境映照得诡异森然。 闪电过后,天更加黑了,云块压得很低,如一块巨大沉重的铝板,要塌下来,空气潮湿、闷热,使人喘息不过来。 陈登鸣仰头看了眼天色,冥冥间诞生一种不妙的预感。 这种感觉,尚是他这四年来的首次。 他低头,双眼陡然浮现出蓝色道力,体内澎湃的金丹中期金丹绽放金光,宛如金色火炉,一缕缕金色丹力霎时遍布他全身。 这一瞬间,他隐约察觉到地底似有东西在活动,快若鬼魅,竟能逃避过他的天眼通捕捉。 而当他要运转天眼通锁定过去时,便会被空气中流转的魔气阻碍。 突然,陈登鸣若有所觉,背后紫光一闪,身影刹那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原地。 “蓬!——” 足下泥土陡然迸射,炸开一个深坑,一道快逾残影的骨刺瞬间破空而过。 另一侧的半空中,冉毅强刚刚察觉不对腾空飞起,一道模糊黑影飞速破地而出,一闪而过。 “铛!——” 冉毅强体外悬浮的护体法宝被瞬间砸开,护罩急剧波动,那模糊影子陡然一转,宛如一头巨大的长满黑色长毛的老鼠扑到护罩上,张口吐出一蓬森然黑色魔气将其笼罩。 冉毅强顿时呼吸急促,原本清明的双眼也浑浊了。 一只尖锐长满黑色长毛的利爪‘咔’地撕裂护罩,冉毅强只来得及下意识调转飞剑。 “铿——” 利爪摩擦飞剑掠过,刹那从冉毅强抬起掐诀的手掌擦过,鲜血顿时喷射而出。 “啊!——” 冉毅强刚刚惨叫出声,一道炽盛的银光伴随一道模糊身影已出现在不远处。 蕴含强烈灵威与刀意的刀气霎时爆发,荡平黑色森然魔气。 “吼!” 宛如巨大老鼠般长满黑毛的身影厉吼一声,被银色匹练般的刀光逼退。 空中溅射出一些鲜血,一撮黑毛随劲风荡落。 半空中,陈登鸣迅速调转飓风战刀再度劈出,却是仅劈下一截肢体。 那黑影刹那遁入下方土地中,没入其内。 一截长满黑毛宛如人臂般的断肢,伴随蕴含着些许魔气的手臂砸落在地。 陈登鸣趁胜追击,眼神中锋芒毕露,宛如神兵宝刃,两道银光化作法相神通构成的神识漩涡击出。 神识攻势宛如电光石火之间。 地底深处传来一声惨叫闷哼。 但同时,陈登鸣皱眉,双眼中神光收敛,两鬓白发飞舞,目光奇异盯着下方的废墟。 “地底竟有这么浓郁的魔气?” 方才他才以惊目炼神诀神识杀入地底,却就感受到一股澎湃魔气汹涌,将那诡异的黑毛生物笼罩,阻隔他的神识。 若非他的神识中蕴含人仙道力,连神识都要被侵蚀,继而影响到心灵。 魔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乃是与道力级别相当的力量,越纯粹浓郁的魔气,越是强横接近道力,毕竟究其本源,乃是来自魔仙的力量。 但地底存在如此强烈浓郁的魔气,也令陈登鸣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 这次他外出来处理这件事,也是因已闭关修行了四年,也很久没有传来活动。 再加上巡游弟子汇报这种依附的修仙家族被灭门的恶劣事件发生。 作为道子,也是不能彻底不闻不问的,便随着代理管理宗门的冉长老亲自来了一趟。 可现在观察到的状况,却令他感觉到情形不对劲。 “多谢道子殿下” 这时,冉毅强喘息着脸色难看对陈登鸣感激道,苍老额头都已惊得泌出汗珠,已是清醒了很多。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还以为今日就要折损在此,此时是又惊又怒,羞愤难当。 作为一名金丹后期修士,他本不应表现如此差劲。 但先前有那么短暂片刻,他的心神宛如被一股邪异力量蒙蔽蛊惑,导致临敌应变的反应都出现迟钝,险些酿成大错。 陈登鸣面色凝重微微颔首,道,“冉师兄,我看我们还是先退出这片岛,这地底很不简单,事情最好先汇报给苏师叔,再作定夺。” 尽管如今实力已比四年前更强。 但这修仙界强者如云,尤其是面临这种突然出现,显得很诡异蹊跷的魔气时,陈登鸣还是准备稳一波,不能胡乱逞能,先等苏师叔来了再说。 “好,听你的我现在通知苏师叔。” 冉毅强此时也镇定下来,神色满是警惕,拿出传音符开始传音。 陈登鸣看着总算恢复镇定的冉毅强,心中一叹。 同是金丹后期修士,也是存在差别。 冉师兄显然就是背负着长寿宗除了初祖之外最长寿修士的名头,战力却是也继承了长寿宗修士战斗废柴的特性。 曾经有段时间,他还曾内心臆想过,冉毅强是否是什么扮猪吃老虎的隐藏大佬,实际实力很强。 结果今日这一战表明,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隐藏大佬。 “咔库卡——” 这时,二人头顶一道叉状的闪电划破天幕,一串惊雷滚过,轰鸣声要把人炸懵。 锃亮的电光照亮天地。 陈登鸣发现,下方斩落在地的那一截黑毛断肢,不知何时已黑毛褪去,成一只惨白的成人手臂,五指却瘆人的长满黑色弯曲的指甲。 他顿时不由想到之前失踪的卜天顺,心中凛然。 一种压抑而强烈的平静,区别于轰鸣雷声,从下方地底中酝酿着。 似地底中有个什么邪恶恐怖的生物在低缓的呼吸,即将醒来。 “咔啦啦”的滚雷宛如道道电锯,撕裂了那片压低的乌云。 霎时暴雨哗哗,宛如天上的河决了口子,凶猛往下泻。 狂风扬起无数道雨鞭,遍布满空。 “走!” 陈登鸣神色凝重,当先飞起。 空中狂风裹挟暴雨袭来,浑身法袍霎时唿啦唿啦像桌布一样猛烈飘着,兜得他整个人都几乎要随着狂风而走。 冉毅强几乎同时迅速升空随之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下方岛屿遍布干尸的地面如豆腐般轰然炸裂。 一股惊人的魔气伴随地面剧烈的隆起龟裂而爆发,仿佛有什么绝世凶魔要从地底破土而出 (本章完) 295:一刀不行再来一刀!魔气感染(求月票) 地底泥土崩裂开的瞬间,一道快至模糊的黑影宛如半截乌龙飞出,破开雨幕,霎时袭向陈登鸣与冉毅强。 陈登鸣刚想闪避,一股邪异神识已后发先至侵袭他的心灵,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一张由密密麻麻的血肉经络构成的狰狞面孔,魔气森森,对着他大声咆哮。 他意识刺痛,在天心境的状态亦难免被撼动,思维微微闪过一丝空白。 最后一个闪瞬间的清醒意识丢失之前,便是调动飓风战刀,一刀劈出。 “铛!——” 他胸口一阵剧痛,爆出一圈惊人的灵气波荡,爆响传开的刹那,身外长寿宗法袍连同护盾一起崩溃破开,显露出其中的如意战甲,同时身躯急速往后倒飞出去。 但在这同时,飓风战刀高速切割而过,刀刃灵气氤氲锋锐,一闪便将正欲追击的黑影切割断裂。 一旁的冉毅强同时也反应过来,怒喝间催动飞剑。 剑光呼啸破空,犹如千万条银练,纷纷射入下方魔气森森的地底中。 轰鸣声伴随地面塌陷下去,雨水汹涌混合泥沙倒灌其中。 冉毅强却是闷哼一声,面露惊愕忙召回飞剑。 却见飞剑表面竟已浮现森然魔气,灵光暗淡。 “嘭”的一声,陈登鸣身影破开雨幕,砸落在下方一排海岛树冠上。 他‘喀剌剌’摩擦树冠滑行了十几丈,背后紫光一闪,双翼振翅,刹那电射飞起,狂风在他周身呼啸。 陈登鸣周身褴褛法袍飞舞,召出索魂弓杖,双目爆闪精芒,骤地拉弓之间,无比浓郁的灵气伴随银光在弓弦浮现。 嗡!—— 金丹魂箭瞬间凝聚成形,化作一道青龙之状,张牙舞爪,狂态毕露。 散发惊人的灵威。 四象神箭! 嘣!——! 弓弦震颤! 金丹魂箭撕裂的空气仿佛爆炸了一样震荡。 却在下一瞬介于虚幻之间,宛如一道冰冷银线,一闪即逝,没入雨水倒灌魔气森森的地底深处。 霎时间,时间也仿佛有片刻的静止。 周遭海天之间,沉重的大雨点和着狂风,宛如拧在一起的一条条珠帘似的密集悬挂,将一切都沉浸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下一息。 一声宛如闷在雷雨中只有神魂才能感受到的咆哮,从地底爆发,化作一圈凶猛邪异的神识波扩散。 冉毅强顿时面色苍白无比,身形在半空宛如摇摇欲坠的小鸟,体外灵光闪烁。 陈登鸣这次早有防备,却是无碍。 这时,矗隆一声轰鸣。 地底大范围塌陷下去一个大洞,泥水倒灌。 一股极其强横的威压伴随滔天魔气扩散而出。 嗡!—— 陈登鸣背后紫翼双翅一闪,当空划过一道紫色光束般的线条,破开雨幕将冉毅强截住带走。 下方地面,仅剩的另一道天仙分身扛起被斩落在地的黑色经络,冲天而起,紧随陈登鸣遁走离去。 小半盏茶后。 狂风暴雨中起伏颠簸,奔涌翻腾的海面上空。 三道灵光放缓飞行速度,在瓢泼雨水中降落向海面。 … 灵光一闪。 陈登鸣召出金蕴逆光舟,开启灵舟护盾,招呼冉毅强迅速钻入其内,收了背后的紫翼双翅。 就在这时,天边忽地一亮,一声震耳的霹雳之声响起。 哗啦啦—— 更多暴雨从天上直泻下来,泼得人眼前四周一片白茫茫。 暴风海浪助着雨势,疯狂地翻滚怒号,似乎要把一切都击碎、冲毁。 轰地一个城墙般的大浪打来,直接就将飘浮海面上的灵舟完全淹没其中,冲击卷入巨浪之内。 陈登鸣稳当当立在灵舟甲板上,任由灵舟在巨浪中翻腾也丝毫不动。 他两鬓白发飞舞,目光熠熠,抬头看向灵舟护盾外的汹涌水浪,皱起眉头,掐诀驱使灵舟冲出水浪。 一眼望去。 天苍苍,海茫茫,水蒙蒙。 千万条雨箭间不容发地扑落在海面上,敲起密密麻麻的水泡,狂风又把水泡吹成了尘雾,打着旋。 雨水合着雷电奏乐,飞扬荡动。 极远处的卜舟岛,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小黑点,在雨幕中若隐若现,隐约还能感应到来自那边令人心悸的威压,不知是否是错觉。 嗖—— 雨幕中一道金光闪过,破空掠来。 陈登鸣目光一闪,掐诀一点。 顿时灵舟护盾开了一道缝隙,金丹魂箭裹挟些许风雨进了舟内,悬浮在他身旁。 魂箭光芒暗淡了不少,箭头上四大金丹阴魂均是萎靡,甚至沾染了些许魔气。 那贾国贤的阴魂此时怨气更重,怨毒瞪着陈登鸣,口中发出无声的怒喝咆哮。 陈登鸣不予理会,双眼中冰冷银光闪烁,喷薄出银色道力笼罩魂箭。 霎时袅袅魔气尽消。 观察魂箭恢复如常后,陈登鸣将之收入索魂弓杖内,扔进储物袋。 这魂箭只要不是直接损毁,受一点损伤也无大碍,喂养一些阴魂或纯粹魂力也即可恢复。 这时,身旁传来闷哼声。 陈登鸣立即回首看去,发现冉毅强正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甲板上,气喘吁吁捂住受伤的右手,双眼中都已遍布红筋,神色焦躁不安。 但见其右手已贴上了一张治愈的符箓。 然而符箓播散出的绿芒很快被紫黑色的魔气侵蚀,符箓也很快被污染浮现黑气。 而其右臂处的伤口,血肉外翻,呈现令人心悸的紫黑色,散发阴冷魔气,手掌上的汗毛甚至都变长成了发硬的黑色毛发,手掌肿胀,五指指甲也浮现邪异的紫意。 “感染了?” 陈登鸣心中一凛,鼻子甚至已闻到一种仿佛死鱼腐烂的腥臭味。 他顿时想到,之前冉师兄也的确是被那疑似魔化后的卜天顺利爪攻击到。 这时,冉毅强抬头,头发凌乱满额头汗水,遍布红筋的双眼中尽是焦躁急切。 “陈师弟!” 陈登鸣明其心迹,双眼倏然凝聚银光,人仙道力瞬间笼罩其手臂。 然而片刻后。 看到血肉才恢复惨白后,又迅速从发黑的骨骼深处冒出魔气的手臂。 陈登鸣脸色阴沉,目视神色愈发焦躁的冉毅强道,“冉师兄,得罪了!” “谢谢谢” 冉毅强勉强艰涩道。 陈登鸣瞄准手臂皮肤蔓延到的紫黑色区域边缘。 骤然撮掌成刀,一挥而下! 噗——! 地上多了一截断臂和溅射开的红黑色血液。 但见溅射开的血液竟也具备了诡异的活力,在地上粘稠地缓慢蠕动。 不过仅仅是蠕动了片刻,就静止不动了,丝丝缕缕魔气浮起消散。 冉毅强痛得险些老泪横秋,嘴唇都要咬破。 陈登鸣突然神色一怔,神色凝重,掐诀释放一股丹力,牵引起冉毅强的被斩断的手臂。 但见其切割断裂处,红中带着些紫意的血水涌出。 血肉中的骨骼深处,还能明显感受到阴冷魔气,骨头都已发紫。 明明刚才表面看,只感染到手臂关节处,结果内里却已感染更深。 “这么快就渗入骨头内了” 陈登鸣脸色难看,目光对上冉毅强那近乎快要哭出来的痛苦目光。 四目交投。 陈登鸣尴尬道,“冉师兄,不好意思!得再砍一下!” 冉毅强这次连‘我谢谢你啊’这话也说不出,两眼呆了半晌,脑子有些发懵。 还没反应过来! 陈登鸣手脚利落一挥! 他先是只觉手臂肩膀处一震,旋即剧痛很快剧烈的疯狂传达,宛如触电般很快扩散,刺激大脑。 嗵—— 又一截断臂跌落在地。 “造孽啊!” 冉毅强彻底无法忍受,仰头痛呼出声,两眼翻白,两行老泪流出眼角,痛得老脸神经直抽搐。 陈登鸣看到断臂处流出的鲜血是红色,血肉中的骨头也不再是紫色,顿时松口气,传出一股神识到冉毅强心灵。 “冉师兄,先睡会吧。” 冉毅强本就痛苦疲惫,脑仁都被剧痛刺激得要炸开。 此时陈登鸣神识安抚般袭来,他自然不抗拒,哼了一声昏睡过去,‘噗通’倒地。 人在昏睡状态中,意识是最平静而缺乏抵抗的。 陈登鸣趁机迅速施展惊目炼神诀中,人仙道力配合神识侵入对方心灵,快速排查对方心灵深处是否存在魔意。 这股魔气比他想象中还要纯粹难缠,量若是够多,竟能撼动他的道力。 这当然不是说这股魔气的强大纯粹程度已堪比道力,只是量委实太多。 总之,是比他曾经遭遇的魔罗刹以及梦魇兽强太多了,稍不留神就能轻易感染人的身躯使之魔化,甚至影响心智。 他以人仙道力排查一圈后并未发现隐患,又施展天眼通更细致的观察了片刻,而后神色复杂叹息一声收了道力。 这一番双重排查,他已基本确定,冉师兄体内包括心灵中,是没有魔气或魔意残存了,不必担心会突然魔化搞背刺。 但这一番折腾,对方显然元气大伤,体内状况很糟糕。 通过天仙道力施展天眼通,都能看清对方身周岁月留痕的痕迹明显增多,这是寿元在快速流逝。 如此一来,冉师兄这长寿宗除老祖之外最长寿者,搞不好就将寿元大减,能否活到千岁之龄都不太好说了。 “哎,长寿长生,何其难呐。冉师兄这挨了两下,算是一口仙气吐出了两口” 陈登鸣有些惭愧。 自己刚刚没看准。 一刀下去,又接了一刀,这谁受得了,换他自己也扛不住。 陈登鸣迅速给冉毅强处理了一遍伤口,又拿出一颗曾经以战功兑换的乾元丹打入对方口中,算是松口气。 此时,再看地面上的两截断臂以及血泊,血水中的紫意已褪去不少,森森魔气袅袅腾空而出,宛如蒸发般消散。 “失去活力或者力量的活物作为媒介寄托后,魔气就会无从寄托而消散?” 陈登鸣神色奇异,神识隐约似从魔气中察觉到一股类似于香火道的狂热信仰力,深藏在阴冷的魔气深处,不易察觉。 感受到的瞬间,他脑海中不禁就浮现出一张面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表面似狠冷无情,却内心充满狂热癫狂的人物形象。 这种冥冥诞生的感想,在脑海一闪而过。 陈登鸣皱了皱眉,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自身,确定没有被什么魔气或者魔意侵袭后,放下心来。 此时,他的道力也已是损耗了不少。 尤其是天仙道力,接连施展天眼通,道力损耗也大。 自从天仙殿随初祖消失在破碎仙界,再没返回后。 他如今哪怕是突破了金丹中期,却也无法再继续吸收更多的天仙道力,这道力储备,也就止步不前。 陈登鸣看向灵舟外。 雨幕中,天仙分身早已扛着一条长长的血肉经络紧随着灵舟,浑身氤氲木系灵光,如注暴雨落在其身周边被震开。 他走过去,警惕又仔细观察被天仙分身拖曳着的长长血肉经络。 这被他从那不知名魔物身上斩下的一截血肉,似也已失去力量与活力,其中的魔气消散了。 此物也从最初布满黑色长毛的表态蜕变,现在成了红肉赤赤的血肉经络,凸起许多肉瘤子,看上去就充满惊人的爆发力。 在尖端的肉中还长出尖锐的白骨,宛如利刺,充满邪恶之意。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陈登鸣神情疑惑,饶是他曾也在长寿宗看过一些奇禽异兽的图志,却也无法将这种古怪玩意儿,与哪种生物联系上。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如意宝甲的胸口位置。 这里已在之前被刺出一个凹下去的圆孔,豁口处无比光滑。 此时正在复原阵法的效果下缓慢恢复,所幸是并未被魔气感染。 能破开他身外道袍的防护,还在如意宝甲上留下如此一道凹陷的深孔。 那魔物的攻击力纵然没有达到金丹圆满的程度,却也绝对超越寻常金丹后期修士了。 这还只是匆匆交手领略到的攻击力。 而实际上,那魔物的实力只会更强,只因能扛住他射出的金丹魂箭,还能发起反击,甚至令金丹魂箭都出现伤损。 一般的金丹后期修士,一旦被金丹魂箭射中,不说致命,至少也会遭受重创。 短暂也将失去有效的反击力。 陈登鸣由此分析,“攻击力超越寻常金丹后期修士,防御方面可能不亚于金丹圆满甚至元婴 整体实力却没到元婴,应该与森罗子嗣相差不多” 想到这里,陈登鸣心中一沉,看向在暴雨中怒涛翻滚,咆哮奔腾的海浪,双目在雷光映照下闪闪发光。 “这么说,若这魔物就是曾在卜舟岛与卜顺天交手的对象,那么它的实力是会迅速提升的? 否则卜顺天又如何能伤到它还有卜顺天的实力,也明显提升了不少,是因为屠戮生灵吸走血液的缘故?” 他想到那遍布岛屿的修士干尸,只觉本就闷塞的环境更为压抑沉闷。 完全不清楚这种魔物是怎么来的,为何突然出现在了卜舟岛,还是早已潜伏许久。 轰隆隆—— 空中闪电切割着乌云,雷声宛如战车四处轰鸣,粗大的雨点密集成瀑布。 电闪雷鸣,早已看不清远处的卜舟岛。 这时,远方一股强横的灵威扩散而来,仿佛要震碎天穹,有种山崩海啸的气势。 陈登鸣目光一凝,眼神中蓝光氤氲,天眼通顿时看清远处景象。 但见一圈灵光中,一道女子倩影高速移动,身前圆珠绽放青白烈烈的雷光,震退雷雨中宛如长鞭般的攻势纠缠,赫然是苏颜焰 (求月票,月票还差50张今天才加更,今天不任性了) (本章完) 296:陈府开枝散叶!大庇天下寒士(任性加更求月票) 半刻钟后。 卜舟岛那边的动静变小了,风雨似也小了些。 不过海面上浪急风大,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灵舟护罩上抽击。 陈登鸣本欲抛下灵舟,让分身守在冉毅强身旁,自己去接应苏颜焰。 然而片刻后,苏颜焰已经身影高速破开雨幕冲来,很快便裹挟强横灵威逼近。 “师叔。” 陈登鸣立即打开灵舟护盾,任由苏颜焰降落进来。 但见这位师叔平日戴着的面纱都已消失不见,乌黑长发在风中拂动,宽大却无损她曼妙身裁的法袍贴体波动,有若谪仙子落在甲板上,俏面却已略显苍白。 陈登鸣一惊,“师叔你受伤了?” 苏颜焰淡淡看了眼陈登鸣,斯文婉约的声音道,“只是消耗很大,这东西很难缠,颇费了手脚。” 她说着,秀眉轻蹙看向昏迷倒地的冉毅强,又看向地上的断臂,道,“这种魔化的魔物和魔气,并不正常,不像是寻常的妖魔或是拥有纯正魔血的魔修能弄出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突然弄出的 更像是” 陈登鸣诧异,“更像是什么?” 苏颜焰美眸一闪,一瞬不瞬凝望陈登鸣,严肃道,“更像是有某位魔仙的意志在作祟。 有传教者在传播魔仙的意志,网罗追随者,操控了很多不明事理的修士 最终这些人会狂热成为失魂者,直到被吞噬走身体以及灵魂深处最后一分力量,供给其中最贴近魔最狂热的强大者,结合魔仙意志魔化成为这种魔物” 陈登鸣混身一震,目露惊愕。 这么说,之前遭遇的那魔物竟是修士不成?魔化后才成了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而卜天顺,似乎是下一个魔化的最佳产物,那么之前造成整个卜家修士全部丧命的,莫非就是卜天顺自己? “你已经想到了?” 苏颜焰眸光微闪,看向远处的卜舟岛,道,“不错,这是我在干掉那两头魔物后才想到的。 否则也很难解释,为何在我长寿宗附近,会突然冒出如此强横的魔物。 原因只可能是早就已出现了。 那魔物最初或许并不算强,但蛊惑了卜天顺 卜天顺大概是为变得更强,才走了魔道,起初是潜伏着,自然无人察觉,直到前些天,他突然害了整个家族之人” 陈登鸣皱眉,“卜天顺应该是中途有过悔悟的,因为我观察到,他似与那魔物有交手的迹象。” 苏颜焰摇头,“没用。哪怕是在献祭整个家族后痛苦清醒了一段时间,也为时已晚。不过他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担心” 陈登鸣眼神微动,明白苏颜焰担心什么,“你是担心还有其他魔物潜伏在附近?或者这些魔物是如何出现在东仙海的?” “不错!” 苏颜焰微微颔首,眼神忧虑看向西方,道,“按理说,这种魔物只会控制在西魔海,不会突然频繁出现在东仙海,这也是违反四海共约的,尤其是正在如今抵抗外道修士这个敏感时期。 可现在这些魔物出现了,甚至这已是第三例,四海修仙联盟却没有及时反应。 这说明,这些魔物可能不是来自西魔海的,若是来自西魔海的,倒是好说” 她话语一顿,看向陈登鸣凝重道,“我要去一趟众仙城,将这件事亲自问问联盟长老,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卜舟岛我已布置了阵法,防止有人闯入。 你带冉长老先回宗,这几天宗门就由你们照看。” 陈登鸣一听只有几天,当即颔首应承下来。 目送苏颜焰离去之后。 陈登鸣又派遣了分身前往卜舟岛观察一番。 发现整座岛屿上空灵气稀薄,乌云都少了许多,导致雨水在这片岛屿稀稀落落。 元婴出手,气势磅礴,近乎打空了这一片的灵气。 下方岛屿中,已出现许多大坑,之前还能感受到的森然魔气,已经荡然无存。 数以百计的阵旗,在岛上树林和山谷之间飘荡,沉睡的地气也随之被唤醒,随着地底的灵脉悄然涌动。 这些阵旗多数都是色彩斑斓,五颜六色的花纹在阴暗天气下显得璀璨夺目,种种阵力或是互相融合,或是互相排斥,形成或大或小的阵图互相交错,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屏障,笼罩住了整个海岛。 “五行遁宗的大五行颠倒错乱阵?好东西啊。” 陈登鸣一眼认出将海岛笼罩的阵法,顿时放下心来。 这可是四阶高级法阵。 苏师叔手里竟然有这么贵重的好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五行遁宗的高层在这几年贿赂的。 有这一套法阵布置在此,借助地底二级灵脉之力,元婴修士想要强闯,没个几天功夫也闯不进去。 陈登鸣当即留下分身,在附近边修炼边守护,自己则驾驭灵舟快速返回宗门。 闭关修炼了四年,这才出来几趟,此次便遭遇了不小的凶险。 诡异魔物的出现,令陈登鸣心中也总感到有些不妙。 “根据苏师叔所言,还有一年其他三位老祖也就要服役结束了 届时再加上天道二祖、化龙真君、蜀剑阁元婴老祖、五行遁宗元婴老祖,域内老乡联盟的后盾将更硬了,安全系数大增” 想到这里,他又放松下来。 一炷香后。 远处一片巨大的仙山海岛浮现在眼前。 海岛上仙气盎然,云雾缭绕,昔日的天险峰,如今也是苍翠葱茏,飞瀑流泉。 围绕天险峰的周围,还多了几座浮空小山,山上修建了数座索桥,与浮空小山相连,看上去仿佛是一座天界圣殿,时而还有仙鹤盘旋飞舞。 至于巨大的海岛之上,昔日修建起的宗门已处于内部,属于内岛区域,矗立于岛的中心地带,被阵法环绕守护,森罗万象,雄视整个海岛,如巨龟盘踞。 外部则是外岛区域,建立起极其繁华宽敞的仙城,名为长青城。 接近两万的化龙、五行、蜀剑阁弟子以及少数散修、分出长寿宗建立家族开枝散叶的长寿宗修士,则聚居在城内。 使得这长青城是热闹升平,贩商云集,城内其中各类店铺,在街道上一字排开,吸引来八方修士盘桓歇脚。 如今长寿宗相较四年前,已经更为强大了许多,俨然已是恢复了昔年在四域的一些气势,连依附的修仙家族都已有大大小小十三个(刚灭一个)。 虽说天道宗在三年前,就已因乔昭献找到了合适的福地而分家了出去。 但化龙宗、蜀剑阁以及长寿宗本宗的修士,已是汇聚来了四万多人,形成了一个无比庞大的‘四域海外老乡联盟’。 这个联盟,自是以长寿宗为首,四万多修士以长寿岛为中心,向四周海域的岛屿发展开来。 其中大部分人,仍是居住在经历了几次扩建的巨型长寿岛上,享受二三级灵脉资源。 少部分人则占据了海域周边拥有灵脉的岛屿,发展仙坊经营店铺。 之所以能发展得如此顺利,人员幅散如此快,也是因四年前长寿宗得到了仙海碑,算是可以名正言顺的享受诸多东仙海包括众仙城的福利。 这也就导致周边一些没有仙海碑的小门小派或修仙家族,为借仙海碑的福利待遇而选择依附长寿宗。 如此一来,诸多小门小派也就能打着‘长寿宗附庸势力’的名头,在经营贸易等很多方面,享受仙海碑宗门的特权,同时也能得到长寿宗的庇护。 而长寿宗也能因此合理的扩充地盘,在遵守四海共约的基础上,拥有更多可共享的资源。 四万多长寿宗或是化龙宗、蜀剑阁的修士,也就不必固守一隅,都可前往附庸势力所在的海岛仙山修行。 甚至这些修仙家族为图方便,干脆会将自家的灵脉挖出,直接搬迁到长寿岛居住。 如此,长寿宗弟子也可享受灵脉宝地等资源,修仙家族则可享受到长青城的繁华贸易所带来的经济便利,以及长寿宗给予的经营贸易扶持。 这也就是双方围绕仙海碑换取到的资源共享,和谐发展机会,各取所需。 否则,以长寿宗外来户的身份,除非继续寻找到更多无主的福地报备认证,不然也很难拥有山门之外的更多灵脉资源。 所谓财侣法地,宝地资源,自然是越多越好,越能培养出更多人才。 故而,这几年来,长寿宗弟子的修炼已不亚于当年在长寿宗之时,早已步入正轨,甚至宗内又多添出了几位筑基。 陈登鸣一路驾驭灵舟,飞过外岛的巡游封锁线,无人阻拦。 但凡看到他那独特的金蕴逆光舟的巡游修士,都知晓这是道子殿下回归,纷纷老远就立即作揖行礼,毕恭毕敬。 城内诸多有眼力的本土修士,亦是会偶尔低声议论,神色恭谨,知那是长寿道子、金丹中期大修的座驾。 此时,城内一处占地颇广的庄园,门头巨大的匾额上‘陈府’两个大字低调中透着一股威慑。 庄园内不远处的两处海子湖泊中,两股令人心悸的摄人筑基妖兽的威压,在水中蛰伏,隐约在水中浮现的只鳞片爪,都显森然可怖。 庄园内,一男一女两人,正在一众仆役簇拥下徜徉在青石铺就的花园内。 但见,两旁松柏挺拔、绿树成荫,盆栽花卉错落有致,香气扑鼻。 这一男一女走至道中,突然女子率先察觉空中飞过的气势非凡的灵舟,立即拉住身旁青年的手。 “夫君快看!” 青年闻言讶然抬首,看到从庄园上飞掠而过的灵舟,隐约似能感受到上方投递下来的一道熟悉亲切的目光。 眼看那灵舟离去,才讶然道,“爹这几个月出关后,每次外出返回,都要来我这儿坐坐,今天竟然走得这么急,难道是有什么事发生?” 一旁气质绝佳的女子闻言笑道,“公爹难得闭关几年才出来,可能是有很多宗内事务急需处理,夫君无需担心。” 她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勾勒出一张优雅甜美的脸庞,头发梳成精致的盘发,脖颈细长,身姿娇美年轻,修身的法袍完美展现出优美的曲线。 陈敬见心爱的夫人如此说,也是放下心来,含笑抓住夫人的手拍拍道,“雪儿你说得在理,我看改日我爹不忙了,就喊上丈人和依然,一起回宗看看吧,你也快要突破练气十重了,是要准备筑基了” 被称雪儿的女子闻言,忙摇头道,“还是不了,等公爹空暇了,他自然会回来看看的,我们就不必去宗门叨扰了,免得旁人说闲话。” 陈敬皱眉,“谁敢说闲话?雪儿你自己也是长寿宗弟子,资质又好,只不过是如今嫁给了我这个废人,才离开宗门,却也不是逐出师门,你仍是长寿弟子。” “夫君,你可莫要再说你是废人了。我不爱听!” 女子忙伸出纤纤玉手,堵住陈敬嘴巴。 这女子,竟赫然就是李荣之女李雪,如今却是已嫁给了陈登鸣的儿子陈敬。 不得不说,这因缘际会,佳偶天成,真是无比微妙之事。 当初那个在长春派外长乐坊中结邻的高虎以及老李。 而今却又似回到原点,两家皆为秦晋之好。 然而,以陈登鸣如今的地位和实力,他倒是放得开,可老李和李雪,却未必就能放得开了。 不过对于李雪这儿媳,陈登鸣却是打心眼里喜欢。 毕竟也是多年前就已认识,知根知底。 这女子年龄虽是比儿子陈敬大了快十岁,却毕竟是修仙者,视觉年龄显年轻。 其母亲又是五行遁宗金丹修士,自身灵根资质处于中上,嫁给陈敬,其实也算是委屈了。 不过这李雪嫁给陈敬,也并非陈登鸣主动提起要求。 而是一年前他突破金丹中期后,为陈敬征婚之时,这李雪与李荣主动找上门来应召。 这父女二人不要所谓的聘礼,只希望陈登鸣未来能在返回四域、或是遭遇五行遁宗高层时,帮忙打听寻找一番程芸雪的下落。 以如今四域的形势。 程芸雪既是没能离开四域,其他逃到东仙海的五行遁宗修士也没听闻其下落,大概率已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陈登鸣本就是重情义之人,这父女二人提出的要求,也只是在他能力范围内才需做之事。 故而他当初是主动提出,无需委屈李雪,他也愿在日后时机成熟时帮此忙。 结果这父女二人也是重情重诺之辈,执意履行承诺,加之陈敬也是颇为相中李雪,陈登鸣也便定下了这门婚事,安排好了好大儿在宗外建立修仙家族陈家,开枝散叶的一桩美事。 此时空中,陈登鸣收回看向陈府的视线,又眼中蓝光一闪,看向另一处正在散修聚集地与一干假冒乞儿的散修混在一起的陈依然。 眼见自己女儿一介凡人,居然兴高采烈的给一群假冒乞儿的散修散财,赢得诸多散修喝彩欢呼,不由是无奈摇头。 相较于已经准备开枝散叶的儿子陈敬,女儿陈依然对于人生大事,就要显得淡然多了。 甚至这两年已不知是老父亲遗传的散修血脉觉醒了还是怎的,居然老喜欢往脏乱的散修聚集地跑。 这散修聚集地,本是曾经陈登鸣怀旧情怀作祟,随口与主管重建宗门的执事提过一嘴的话。 说要‘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有给一些散修一片遮风挡雨的港湾的想法。 结果在两年前,这怀旧之地,竟真的建立了起来。 顿时就吸引了不少海外散修前来聚集扎堆,闹哄哄乱糟糟的,算是高大上的长青城颇受非议之地。 陈依然却也因此喜欢往散修聚集地跑,起初还险些吃亏。 相较于宗门修士,散修是牛鬼蛇神,鱼龙混杂,自也是多狂徒。 不过陈依然身怀诸多王蛊,又有驼子安排的人在暗中守护,最终自是自身无事,不长眼之人却都沉了海喂了鱼。 而更多散修则机警意识到陈依然身份不一般,迅速避开。 结果现在看这样子 大概是又有一些散修见识到陈依然其实心地善良,很好相处。 于是开始假装行乞的乞儿博同情,从陈依然这一介凡人这里乞讨一些灵晶。 “这些散修的节操,也真是没底线啊。” 陈登鸣无奈笑着摇头。 相较而言,当初他在聚集地内还是凡人之时,哪怕练气一重的散修,可是都懒得看他一眼。 现在自己的女儿倒是好风光,凡人给修士散财,修士还要装成乞儿那般可怜的模样。 他娘的,原来不知觉间,连他的子嗣,都已经活成了他曾经仰望的对象。 “过得好就行啊。 现在整个四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我这块愈发昌盛的小宝地可得守护好,万万不能让那些外道邪修越过封仙大阵的防线才是” 陈登鸣进入宗门之内。 招呼来弟子,将昏迷还未醒的冉毅强抬走疗养。 现在苏颜焰不在宗门,他长寿道子就是一把手,可坐镇天险殿内。 陈登鸣飞向天险殿,打算趁机蹭蹭苏师叔留下的修炼宝床和四阶聚灵阵,享受元婴真君的修炼待遇,先爽几天 (昨天月票没满,说好不任性加更,但睡不着,还是写五千字吧,求月票)(本章完) 297:让床美德心感恩!沦陷宗门邪祭坛(求月票) 数日后,天险殿内,一张嵌入了一大块绝品灵晶的千载寒玉床上。 陈登鸣伸出个懒腰,一把掀开身上的灵蚕被,坐起身揉了揉双眼,哈出一口浊气。 一旁,正对而坐的另一天仙分身仍处于修行状态。 他这个本尊倒是修炼了上半宿后,下半宿选择神游天外,进入炼神诀中的休憩养神状态,相当于睡眠,损耗的心神在这种修炼状态只会愈发充盈强盛。 此时,天仙分身起身走来,将手掌贴在陈登鸣身上,从心灵印记中输送来一夜修炼的感悟经验。 这天仙分身,就宛如一个经验宝宝,辅助他修炼,快速提升术法和功法。 尽管在修炼效率上是要比本尊慢很多,最好也只能堪比本尊十分之一,却也是不可多得的辅助修炼手段。 此际,随着种种感悟传输到陈登鸣心灵之中。 陈登鸣内视观察中,存在感不强的面板也迅速变化。 “《长寿功》(四层:114469/400000)——(四层:114491/400000)” “金丹中期修士【陈登鸣】 寿:104/573/1915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入圣58/100) 道法:《长寿功》(四层:114491/400000)、《改版撒豆成兵》(精通71/100)、《改版天女散花》(精通76/100)、《无边落木萧萧下》(入门19/100)、《金生水》(入门59)、其他略” 长寿功从昔日的一层突破到四层,他非但实力突破到了金丹中期,便是寿元大限也增长了六十年。 再加之一年前新学会的三阶中级术法,其中有一门还修炼到了入门层次,寿元大限也因此再次增长了四十年。 这百年寿命的增幅,令他如今的寿元大限一度快要逼近两千年。 纵使抛开已消耗的五百七十三年寿元,他陈白毛也还有一千三百多年好活。 “表面看,我是一百多岁就修炼到了金丹中期的天骄。 但若是算上已消耗的寿元,我是用了五百七十三年才修炼到的金丹中期 这速度,按照强式算法来算,其实我已经比别人顿亏了四百多年,已经很慢了,没什么可骄傲的” 陈登鸣对于如今所取得的成就尽管满意,内心却依旧保持高度清醒,不骄不躁。 不过,苏师叔的床的确是修炼神器,再搭配上聚灵阵以及夺灵阵,修炼一天的效果,足以堪比他修炼两日。 “啧啧,还是这绝品灵晶和千载寒玉好啊,都是无价之宝” 陈登鸣低头看向身下有些冰屁股的冰床。 可以清晰看到,床内嵌入了一大块巨大足有脸盆大小的明黄色绝品灵晶,散发出极其纯正的袅袅灵气。 绝品灵晶乃是四级灵脉深处才会诞生的灵晶,一块绝品灵晶放置在地底,经过很多年后,甚至就会自行演变为四级灵脉。 而千载寒玉又是出名的灵脉伴生灵材。 此玉可锁住绝品灵晶的灵气不轻易外泄,由人引导外泄后,寒玉亦可再吸收空气中的灵气,弥补灵晶。 故而,这两种宝物融合一体制成一张冰床,乃是绝佳的修炼奇宝。 聚灵阵聚来灵气,进入冰床内,被绝品灵晶吸收。 绝品灵晶再释放出的灵气,由坐在床上的修炼者吸收,就可迅速转化为丹力,无需再经过繁复的提炼,也就省却了不少时间。 反应在修炼功法上,就是要少运转一个大周天的功法即可,大大提升了效率。 “若是能天天在苏师叔的床上修炼,那我突破到元婴境的时间岂不是就可以缩短几十年” 陈登鸣敲了敲冰床,心里暗道。 倏然察觉一阵异样,立即回身。 便看到一道倩影从天险殿门外飞掠而来,目光落在侧殿中珠帘后的床榻上,平淡冷道。 “你也是不放过任何一点时间和机会,这几天也要占用我的床。” 陈登鸣忙干笑跃下床榻,掐诀施展了个清洁术清理床榻,道。 “笨鸟先飞,勤能补拙。 师叔,几个月前您说过,只要您不在宗门内,需要师侄我坐守宗门的时候,我就可以在这儿修炼” “放心吧。” 苏颜焰平淡道,“我既然说了,自然也是准允你用的。 如今天仙殿和初祖不知何时才能回归,宗门对你这长寿道子的培养,也因资源匮乏陷入窘境,否则师叔我也不会贡献出这张床” 陈登鸣心中尴尬又感动。 总觉得自己老惦记着师叔的床,这也的确够尴尬的。 但没办法,在这床上修炼起来,效率是真的香。 不过苏师叔为了培养他这个道子,也是舍得下血本,不惜贡献出宝床让他时常来修炼,这是真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陈登鸣觉得自己要时刻铭记长寿宗的这种精神,日后也好效仿学习。 “师叔,你这次出去几天,见到联盟长老了吗?事情可问清楚了?” “见到了,也带人去卜舟岛看了,其实在前两次发生同类事件时,联盟长老就已经高度关注,现在基本已经确定是发生了什么。” 一师叔一师侄二人,边说边走出侧殿,移步前殿。 “魔仙道统的最高传承讲究的是魔意,魔意越是纯粹,魔修也就越强,甚至会自生魔血。 有人天生就是魔头,这种人最是贴近魔意,也狂热的追求魔仙道统。 除此之外,也有诸多被蛊惑者,从最初被蛊惑到愈发深入魔潭,无法自拔,最终愈发狂热” 听着苏颜焰娓娓道来,陈登鸣奇异道,“这魔仙道统听起来,倒是有些类似神仙道也是玩的信仰那一套。 只不过神仙道会博爱自己的信徒,会给与诸多回馈,信徒越多,香火越浓,神仙的力量也就越强。 但魔仙道统,诸多信徒的力量最终会被最纯粹的魔吸收,万虫养一蛊,最终牺牲万千,成就一魔,是否是这样?” 苏颜焰脚步一顿,负手道,“不止是神仙道与魔道如此,佛道亦是如此,甚至有古言,佛魔一体,是佛是魔,全在一念之间。” 陈登鸣身躯一震,想到了金刚普陀门。 难道当初金刚普陀门的普陀佛尊,也是基于某种一念之差的原因,才选择袖手旁观。 那么北灵海的那个传闻与金刚普陀门相关的须弥岛 “难道须弥岛是造成这次事件的主使者?”陈登鸣皱眉询问。 “那倒不是。” 苏颜焰摇头,“我也只是一时兴起,才提起佛魔一体的说法,这说法源自古老传说,未必就对。 这次魔物出现的原由,经四海修仙联盟调查,很可能是外道邪魔,以某种不知道的渠道散播进来了纯正的魔意,蛊惑了一些人,于是造成了这些事件” 她美眸瞥了一眼陈登鸣,“其实这十几天,四海中已经有很多处地方,发生了类似的事情,我们所遭遇的,只是其中一例。” 陈登鸣心中一凛,面容顿时凝重起来,心里各种想法冒出。 难道四海边缘的封仙大阵出了什么问题? 苏颜焰内心叹息,她已经联系上了三位师兄,了解了很多事情,甚至也已经知晓万魔血祭道域之事。 不过这些事,她暂时不愿告知陈登鸣,以免给他太大的压力,影响修行。 “没事了,现在四海修仙联盟已经高度重视,并且在招募海上各大宗门高手,前往处理此事。” 苏颜焰道,“我们此次立功,无需响应征召,你先抓紧时间好好修炼吧” 她回身看向偏殿内的床,脚步一顿,道,“我的修为不是短时间能提升的,这床你可以先用一段时间,扛回洞府去吧日后我需要时,再还给我。” 陈登鸣闻言顿时欣喜,连忙道谢,至于归还之言,那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这宝床可谓价值连城,对于元婴修士而言,都算得至宝。 有这寒玉冰晶床作辅助,他将会以更快的速度突破踏入金丹后期。 但同时,他也更加感到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这师叔认不认床,总之,算是颇为委屈牺牲了。 当天。 陈登鸣就将寒玉冰晶床扛回了洞府,惊了鹤盈玉一跳。 “你,你怎么把三祖的宝床都扛了回来?” “三师叔让我扛回来的,她暂时用不上” 陈登鸣嘿然一笑,激动拉住鹤盈玉坐上去体验一番。 “这,我,我不敢坐,这毕竟是三祖的宝床,我坐上去怕玷污了这床” 鹤盈玉忙推脱。 任凭陈登鸣如何劝,都不愿上去体验,恐亵渎了老祖。 她自然也知道,这是三祖对自家夫君的栽培。 夫君让她上去试试,也是想让她尝点儿甜头。 但这甜头,她是着实不敢尝,有些受宠若惊,担心会浪费了资源。 陈登鸣劝了几番后,见鹤盈玉实在不情愿,也唯有不再勉强。 他换下身上的法袍,穿上便衣,笑道,“既然师姐你不愿尝试,那也就罢了。不过今夜还是在我的督促下,先修行《损命拔苗术》吧。” 鹤盈玉螓首低垂点了点头,这次却是大大方方的应下。 早在一年多前,她也就终于是突破到了金丹期,寿元大涨。 虽然其具体寿元有多少,陈登鸣尚且不知。 不过鹤盈玉本就年龄不大,至少比他这个老家伙是要年轻一大半的,加之有苏颜焰施展过七彩明鉴命理术检测过其寿元潜力,苏颜焰的寿元潜力乃是青色,代表也算优良。 于是陈登鸣暗自慎重思考了很久后,又征求了鹤盈玉的同意,便决定还是传授其《损命拔苗术》。 以鹤盈玉本只是中品灵根中偏上等的资质,未来能否在七百多年内修炼到元婴期,还是个问号。 万一在某个境界中陷入瓶颈卡一卡,那可能也就是上百年过去了。 而修炼《损命拔苗术》,若只是修炼第一层的话,也许有可能将中上登的灵根,提升为上品灵根。 如此一来,未来突破元婴,都未必就没有希望。 此事,以如今掌握天仙道力,可观测岁月留痕的陈登鸣来护法督促,是大有可为的。 昔年他若是也有如今这条件,许微可能也落不到那步不忍卒睹的田地。 与此同时。 四域内。 一片荒凉的仙道宗门中,四处街道的墙壁上涂满了邪恶的符纹。 城内昔日繁华的广场,如今已成了一片充斥股股浓郁的血腥味的祭祀场地内。 这片场地四周插满了旗帜,顶端悬挂着无数干瘪的修士骨头,恶心的血水不断从骨髓中渗出,地上则铺满了黑黄交错的某种皮革,酝酿着恐怖的气氛。 此时,场地中心的祭坛上,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刀,散发着森然的魔气。 不少人聚集在这片广场,都面无表情,麻木地朝着祭坛跪拜,嘴里念念有词,完全掩盖了他们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迷信和疯狂,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邪恶的事物。 伴随着他们的念诵,前方祭坛散发着一种奇怪的能量波动,似乎是那长刀下的深处传出,令人不寒而颤。 白天的阳光照射到这里,仿佛也阴冷了不少。 突然,几道灵光飞来,有挣扎十几名修士,被几个身穿藏青法袍的神秘修士以灵网兜住飞来,‘嘭’地扔在下方的祭坛上。 顿时灵网中的修士们不停的打滚求饶,大声哀嚎。 看到如此一幕,四周跪拜的诸多修士,有人神色更为麻木,有人迷茫,有人神情恍惚。 几名抓人的神秘修士却是神色充满兴奋期待。 “呼——!” 祭坛突然冒出了一股森然如黑烟般的魔气,紧接着就是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呼啸声。 仿佛一个一个面目狰狞的魔头从那魔气中咆哮出现,瞬间将祭坛上的十几名修士齐齐吞噬。 不过数息之间,祭坛上就多出了十几副骸骨。 长刀嗡鸣震颤,刀身上的锈迹更多了,甚至有铁片在魔气中层层剥落。 祭坛深处,隐约传出贪婪的咀嚼声和狞笑。 半空中的几名修士见状,均是兴奋交流起来。 “看来这次抓的人是抓对了,我魔对这些祭品很满意。” “不知是否能进一步扩大我魔的力量,感染四海外的追随者” “只要他们足够虔诚,就会感受到魔意,完成我魔的夙愿” 这数人交流时,眼神中纯粹的魔意更为浓烈。 一种难以言喻的魔性力量,以这片沦陷的仙门为源头传递出去,与此时满目疮痍的四域中多个类似的源头,衔接到了一起,仿佛形成了某种增强魔性力量的‘小场域’,令置身在其中的人们浑浑噩噩,麻木茫然,逐渐屈服。 甚至这种奇诡邪异的状况,仿佛某种讯息波动,掠出了四域,掠过毫无动静的封仙大阵,传递到四海,宛如一道——无声的呼唤 (更新啦!求月票老铁们!)(本章完) 298:人生百味,回首前尘,沧海一声笑 损命拔苗术仅有三层,修炼成第一层,需要损耗二十年寿命,可令一个人对灵气的亲和度提升两成到三成,达到提升灵根资质的效果,具体效果因人而异。 二十年寿命,对于寿元大限很可能已超越九百多的鹤盈玉来说,还是损失得起的。 故而在陈登鸣的护法督促下,鹤盈玉一夜之间就消耗了二十年寿命,岁月留痕激烈波荡,惟有陈登鸣以天眼通才能清晰观测到。 一夜过后。 鹤盈玉本就是中品上等的灵根资质,没有任何波折的直接跨过了关口,提高成了上品灵根。 哪怕是上品灵根中亲和度最低的,却也超越了亲和度最低等的中品灵根十倍。 “师弟我,我的灵根真的已经突破成了上品?” 洞府内,鹤盈玉俏脸神色无比惊讶,能清晰感受到此时对空气中的灵气感知力,是大幅提升了。 非但如此,连掌控力也是大幅提升。 陈登鸣含笑看着这一幕。 鹤盈玉此时所经历的,正是他曾经就经历过的,他当然清楚对方此时的惊喜错愕。 他装作若无其事淡淡笑道,“当然是真的,如假包换,你本就是中品上等灵根,付出寿元代价,能提升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寿元,对寿元!” 鹤盈玉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脸颊,又捻起自己的秀发查看,担心一夜白发。 结果才发现是白担心了。 她不放心又走到梳妆台前,当着陈登鸣的面月兑下衣物查看。 但见肌肤都是白皙嫩滑,并无任何苍老皱纹的痕迹,彻底松口气。 陈登鸣走过去哂道,“师姐,你现在可是金丹大修,咱们长寿宗修士寿元又悠久,损失二十年寿元的代价,你可不会苍老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尝试,放心吧!” “嗯!” 鹤盈玉见陈登鸣正欣赏盯着镜子中的她,顿时傲娇般的昂首挺胸,美眸在陈登鸣滴溜溜的打了一会转,甜甜笑道: “好夫君,你助我提升了上品灵根,要我怎样好好奖励你呢?” 她轻举玉步,婀娜多姿地来到陈登鸣身前,神态娇媚。 陈登鸣耸肩无所谓道,“奖励什么的都无所谓,你提升了就好。” “是吗?” 鹤盈玉两眼一转,从储物袋拿出一物,促狭娇媚一笑,“你看看这是什么好法宝?” “我的天!”陈登鸣心中一震,浑身发麻。 “师弟,来,我们慢慢再交流,这术法还能提升我的灵根吗?” 陈登鸣顿时清醒几分,冷静摇头道,“这术法第二层,如今却是不能修炼了,最好也要等到日后突破了元婴,才可修炼第二层” 损命拔苗术修炼完成第二层,则需要损耗一百八十年寿命,可再度提升灵气亲和度五到十二成,具体也是因人而异。 损耗二十年寿命,对于鹤盈玉而言不算什么。 但损耗一百八十年寿命,却就可能是接近其剩余寿元的四分之一了。 鹤盈玉不似他,练功提升就能延寿,寿元损耗了也就没了,而修炼成第二层的灵根具体提升效果,也是因人而异。 毕竟又不能提升为天灵根,自然是见好就收。 所幸,鹤盈玉也是理智聪颖,在外是一副端庄尊贵优雅的派头,在内却是向来听陈登鸣的。 经过老陈卖力的一番说服后,鹤盈玉很快服服帖帖,听从夫君意见。 第二日,陈登鸣回了一趟陈府,看了一番儿女和儿媳李雪后,留下两颗筑基丹在家中,便放心离去,准备开始新一轮的闭关。 如今在这海外,虽非故园旧地,但现在宗门发展进入正轨后,陈登鸣发现修炼生涯竟是比曾经在四域内还要安逸舒适。 这主要也是暂时没有太大的外部威胁到来。 且如今刑慧光等其他三位老祖还未回归,宗内除了苏颜焰,就要数他的地位最高。 这二把手的日子,自然是过得很舒服,也无需经常出宗去执行什么履职任务,毕竟能劳动他出手的任务,往往也很难出现。 此际,离开陈府后,陈登鸣在长青城由长寿宗出资建立的最大拍卖行内,接见了坐镇于此的黑风以及匆匆赶来的另一名筑基修士覃京涛。 这覃京涛,也就是因陈登鸣一句“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就将城内的散修聚集地搞得有声有色的主管执事。 见到陈登鸣,顿时便是点头哈腰的激动作揖行礼。 “覃执事不用紧张。” 陈登鸣坐在主座位置,呷了一口茶水,抬手淡淡笑道。 “这次将你找来,主要也是对城市人员进出上,我有新的意见说给你听听,看你是否能办好。” 覃京涛立即挺直腰板,肃然起敬,“道子殿下请尽管下达指示!能得到您的宝贵指示,这就是我覃京涛今后开展仙城管理工作的制胜宝典。 一定办好殿下您交代的事情,哪怕有困难,也绝对会想尽办法克服化解。” 觉悟! 这就是觉悟! 陈登鸣虽然前世都听腻歪了类似这覃京涛大义凛然的话,且他本身也不是喜欢听人吹马屁之人,却还是对覃京涛投递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很好!如今海域内发生了多起魔修害人的事件。 未免有魔修潜入我宗附近活动,我希望你在未来要逐步开始严查进出城的人口,尤其是散修区域那边。 一旦发现有任何可疑之人,都要第一时间上报宗门,若是近期有人在岛内任意妄为,无论是谁,都驱赶出海岛。” 在开始闭关修炼之前,陈登鸣准备扫净门前雪,这也是防范于未然。 危险没发生之前,做好防备工作,才能在危险发生之时立即应对,扼杀在萌芽中。 其实这种工作安排,他之前很少过问。 但如今冉毅强正在养伤,宗内管理之人主要是其他几大长老,陈登鸣担心会有所疏漏。 毕竟魔物的阴邪恐怖之处,没有深切体会过的人,未必会重视。 吩咐完覃京涛后,陈登鸣见此人态度诚恳端正,微笑颔首道。 “覃执事,这件事是未来一段时间要着重去办的,你若是办好,你的位置也可以动一动了。” 覃京涛闻言顿时大喜,面上则强行克制,连连作揖感激道子殿下的提携。 他现在虽是执事,却非管理宗门内事务的执事,而是管理仙城规划的执事,这在地位上,就要差宗门执事不少。 若是位置能动一动,去了宗门内谋个差事,地位也将提升。 遣退覃京涛后,陈登鸣又嘱咐了一番黑风,务必再挑选几个精明能干的属下跟着驼子,做好一儿一女的防备工作。 黑风闻言后,试探着征询,“殿下,照您说的,既然最近魔修活动猖獗,要不,就我亲自去暗中守护少爷小姐 反正这拍卖行的事,我也能兼任同时照顾到。” 在他眼中,办好陈登鸣的家事,那就是办好了宗门的大事。 至于管理的拍卖行的事,小事用不着麻烦他,大事也不多,够清闲。 若是道子殿下的家人出了什么事,那可就是影响一宗的大事。 “不必了,还没到这么夸张的地步” 陈登鸣笑着拍了拍黑风的肩膀,“你现在可是筑基修士,以前那些小的们就能做的事情,你要少做,这事就让驼子办好,你盯着就行。” 黑风一笑,“要不是道子殿下您送的筑基丹,我黑风现在说不定还是练气修士,在刀口上舔血,甚至指不定已经死在四域,您的事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只要殿下您一声令下,我黑风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个眉头!” 陈登鸣哈哈一笑,微微颔首,感慨拍了拍黑风的肩膀,“如今日子过好了,好好修炼提升吧,哪里还要上什么刀山火海!” 他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是感到欣慰,当初提携的一些人,都是重情重义之辈,没有白栽培。 不过两个孩子那边,一者有两条筑基水蛇守护,一者有黑云豹在暗中守护,安全方面其实他很放心。 驼子等人主要负责的是防止有人接近两孩子,蒙蔽了二人,毕竟人若是伪装起来,灵兽可未必就能看穿。 安排好一系列的事后。 陈登鸣也没了后顾之忧。 返回宗门内,便利用寒玉冰晶床开始继续修炼。 以他曾经未曾修炼分身术时的修炼速度,每天不松懈全力修炼,需要至少二十三年才能从金丹中期突破到后期。 修炼了分身术,如今又换了更好的洞府,修炼效率大大提高,从中期修炼到后期,倒是只需二十年了。 如今再加上寒玉冰晶床这一辅助修炼的重宝,这个时间还要缩短一半。 前提是,这张床他能用那么久,且得保持每日都在这张床上修炼,一直持续,绝不松懈。 这不是易事。 迅猛的修炼进度,乃是以比寻常人更多十几倍的勤勉以疯魔式的修炼方式,拼出来的。 换作其他人,也很难效仿。 哪怕给同样多的资源,如此十年如一日的疯魔修炼,也很可能思维固化,陷入死胡同,很快就面临修炼瓶颈,难以突破,得不偿失。 “要是每日这么修炼,也很枯燥,我绝对坚持不了十年之久得照原计划,分出两道分身出去,代我娱乐玩耍,就能帮我解压。” 陈登鸣坐在洞府内,掐诀凝出三道分身。 其中一道是天仙分身,陪他一起家里蹲修炼《长寿功》,辅助修行,偶尔代替他出门处理宗内事务。 另两道,一道是天仙分身,一道是武仙分身,只负责出门游玩戏耍,偶尔练练仙法,行侠仗义,探幽走穴,游历红尘。 曾经他在天仙殿内经历了‘天时’洗礼,又在森罗本尊体内再次经历了‘无心’之旅。 那两次心灵的提升,令他如今召出的分身,在正常耗费灵气很少的状态下,已可存在超过二十天的时间才会消失。 而这两门术法,也已临近突破的边缘。 下次突破后,分身的实力和存在的时间,也必然会有所增长。 陈登鸣如此也就完成了美妙分工。 实现人在家中坐,分身户外浪的美梦。 曾经前世他就做过类似美梦,希望自己有好几个分身,两个负责上班赚钱,一个负责花钱享乐,一个负责旅游探险玩刺激。 人生百味,多几道分身就尝透了。 那时的梦,无法实现。 如今在修仙界,却是成功圆梦了。 那年二十三,社畜一枚,朝六晚九无加班费,女友体谅跑了跟人睡,房价买不起交租费,买台二手车还要付停车费,望望钱包,不妙不妙。 如今暮年修仙,长寿道子,家里姐儿俏,师叔床榻妙,灵舟洞府随便挑,三五老友陪儿女嬉闹,回望前尘,沧海一声笑。 时间流逝。 转瞬一年即过。 四大海域之内,风云变幻,局势动荡,多有诡异魔物频出,甚至有人窥见,一头似巨鲸般的魔物从深海浮出,撞碎一座仙岛,吞噬数千岛中修士,复又消失在深海之中。 除此之外,多个宗门皆有修士突生癫狂,指天大骂,斥周遭同门为虫豸,行为癫狂,被视作魔性感染之异端,或当场击毙,或擒拿关押。 亦有漏网之鱼,网罗蛊惑诸多散修,散布魔仙道信仰,组建魔仙教,躲躲藏藏,为祸不小。 也是在这一年,自布置封仙大阵后,平静了许久不再有动作的四海修仙联盟,突昭告四海宗门以及诸多修士,称海外魔修邪道魔性入侵,将征召建立四海修士反卫军。 修士反卫军首先将清除四海内以魔仙教为首的魔性感染之异端,而后将攻入四域,驱逐外道邪修。 这昭告传开之后,四海哗然,人心惶恐,诸多地域物价迅速飙升,时局动荡。 与此同时,在洞府内闭关才修炼了一年的陈登鸣,被一则消息惊动,不得不暂时结束修炼出关。 原因是镇守了边境长达五年之久的三位长寿老祖,如今在镇守之期到期之后,却并未返回,而是皆被四海修仙联盟召去,商讨组建四海修士反卫军之要事。 连同一起被召走的,还有天道二祖以及蜀剑阁、化龙宗、五行遁宗的元婴老祖。 天险殿内,苏颜焰神色凝重,就这一突发情况作出分析,“四海修仙联盟此举,可谓釜底抽薪,是逼迫我们四域修士打头阵,作为反攻主力。 这一情况其实在一年前,三位师兄就已经料到,并提醒过我。 没想到四海修仙联盟,竟真的如此做了,四海修士反卫军一旦建成,我们四域修士肯定会被全体应召在其中”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均是脸色阴沉,神色不太好看。 谁愿意在战场上冲杀在前面? 那就是做炮灰的。 他们长寿宗之人,尤其不愿搏命。 但这偏偏就是如今不得已也要选择的形势。 因为他们来自海外,反攻四域也是夺回自己的故乡,四海修士愿意帮忙就已算是同仇敌忾,自然也不能强求四海修士顶在前面打头阵。 甚至,若非外道邪修的威胁太大,四海修仙联盟都未必愿意号召四海修士去拼命的,如今大概也是没有办法。 “所幸我们还有一些时间去准备” 苏颜焰面色又稍稍缓和,道,“攘外必先安内,如今四海内部也频频冒出以魔仙教为首的魔修异端,四海修仙联盟的意思,就是先消灭内部隐患,再组织反攻,这大概还有几年缓冲时间,大家都做好准备吧。” 话是如此,众人心情依旧欠佳,一番议论之后,不欢而散。 陈登鸣私下被苏颜焰喊住,问及修炼进度。 “还行” 陈登鸣还以为苏师叔是讨要寒玉冰晶床,虽心中不舍,却还是感谢笑道,“苏师叔可是要床?师侄回头就把床给师叔送来。” 苏颜焰秀眉轻蹙,耳根微不可察的发红,别过脸去淡淡道,“不必了,这床就是给你修炼的。等你突破金丹后期后,再清理干净还我吧。” 陈登鸣一怔,这才意识到,苏颜焰去年就送他此床修炼,大概也是早已得其他老祖提醒,知晓未来形势严峻,故而才想办法为他提升资源,助他这个长寿道子快速成长起来。 陈登鸣心中感动,作揖感谢。 苏颜焰内心一叹,缓步走向殿外,道,“师尊自去了破碎天仙界,已有五个年头了” 陈登鸣心中一震,望向苏颜焰那娇柔纤美的单薄身躯,不由也是体会到了此女的复杂心迹。 自五年前长寿宗分崩离析,长寿初祖消失于破碎天仙界,其他三祖也应召服役。 唯有她一人撑起长寿宗的架子,以元婴老祖的身份坐镇庇护,既要保全管理宗门,又要肩负培养他这个道子成长的使命,还要担忧几位师兄和师尊的安危,以苏颜焰的坚韧和强大心境,只怕也是会感到累了吧。 毕竟这些事情,曾经可从未让她这个老祖中的小师妹去费心过的 (本章完) 299:山谷祭祀藏枯骨,老巷无常勾人魂(求月票) 从天险殿出来后,陈登鸣心情颇为沉重,苏师叔这是为他在争取更好的修炼环境和更多时间。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即便他能抓住机会和时间修炼,以如今的时局,未来可利用的时间和发展空间,也是越来越少。 打来打去,有什么好的,大家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修炼不好吗? 两相无事多好?何必辛苦修炼起来后,却要为争斗丢了身家性命? 这个问题其实很多人都在心里问过,但其实是最幼稚不过的问题。 一如丛林法则弱肉强食、海洋法则大鱼吃小鱼,修仙界中何尝不是如此。 一头成年蓝鲸一天要吃近七吨的小鱼才能维持,一位超越化神的合道修仙者,一次呼吸吐纳要吸收多少灵气才能维持? 甚至可能那种强者所需的,已不是灵气,而是珍贵的由仙人遗留的道力。 道力匮乏,自然也就会掀起竞争,而这种顶尖大能哪怕只是起一个念头,还未曾动弹亲自出手,掀起的波澜,就已经席卷了整个四海、四域以及域外。 … “道子殿下” 才飞到山道上方,一声呼唤从下方传来。 陈登鸣讶然低头,就看到玉鼎真人叶永从下方飞上来,搓着手干笑道。 “道子殿下,哎,回首当初我们在开荒地同舟共济,联手击退炽炎血魔,过往种种经历,恍如云烟,转眼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啊” 陈登鸣一怔,诧异看向突然在这时聊从前谈过往的玉鼎真人。 以他为人处世的经验,自然瞧得出对方这大概是有事相求,又不知如何切入开口,于是只好谈往昔唯一一次并肩作战的经历拉近关系。 陈登鸣微微一笑,给足对方面子附和道,“是啊,当初我也是初出茅庐,幸亏有叶长老你当时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也难有今日之成就了” “这,这不敢当、不敢当,道子殿下你太言重呐” 玉鼎真人脸上连忙摆手,脸上笑容却是很灿烂,心里长长松口气,暗赞道子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谦逊有礼,当初长寿种时,投一票果真也是没白投。 “叶长老可是有事?”陈登鸣直接开门见山道。 “这是,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件事” 叶永干笑,旋即也不再扭捏,将所求之事道出。 片刻后,在玉鼎真人叶永的感激声中,陈登鸣婉拒了对方的谢礼离去。 这玉鼎真人所求之事,竟是希望他能出动一具分身,协同其一起去调查一起涉及魔修祭祀之事。 此事存在较大风险,邀请旁人一起去调查也是不妥,独自一人前往也不够稳妥,于是便想劳动陈登鸣出动一具分身。 分身即便牺牲了,损失也不大,总好过宗门直接损伤一位假丹,陈登鸣自然也是愿意答应的。 不过,这也是看在玉鼎真人的面子上。 换作旁人,陈登鸣也未必就要卖这个人情,制造分身,也是需要损耗道力的。 另外,他自己也是很想见识一下最近在四海肆虐的魔修,听闻这些魔修的力量很诡异,能令人莫名其妙突然发疯,也化身堕落成魔道中的一员。 这种古怪状况,也很有了解的必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 “才安稳修炼了一年,日子像是又要不太平了还好苏师叔说还有一段缓冲的时间。” 陈登鸣眉峰隆起,“反攻反攻若是真的打响,我这种四域内走出的修士,是必然会在前线打头阵的。” 眼看前方已到了洞府,陈登鸣放缓脚步,降落在山道踱步思索,不愿自己现在的心情,影响到师姐鹤盈玉。 他扪心自问,从小人物没什么宏大格局,只从自身利益出发的角度去思考,其实是不太愿意太早打回去的。 毕竟自觉实力还很低微,以元婴都不到的实力,将来打回四域,委实太危险。 可这种事,乃是由四海修仙联盟决定,连宗门几位老祖都未必有话语权,他更是没办法说‘不’。 他不知道长寿宗内有多少人愿意打回去,或许是有不少的,毕竟那是很多人从小生活成长的家乡。 但于他而言,对四域那块土地的情感,或许还没有南寻深。 要知道在四域,他也就只修炼生活了十七年而已,在南寻却是生活了八十多年。 如今,长寿宗好不容易在海外站稳脚跟,拥有四级灵脉福地修行,还发展起来了诸多依附势力。 真要再打回去,这些不易得来的资源,很可能又将失去。 “可惜,初祖还未返回,否则我宗倒是有不少话语权的如今就只能看四域的前辈在联盟上谈得如何了” 陈登鸣想到蜀剑阁的神剑道君以及五行遁宗的五行道君,还有曲神宗前辈。 这些化神道君,怎么也不可能坐视己方人太吃亏的才对,他一个金丹,现在操的是哪门子心? “真把自己当长寿老祖了。” 陈登鸣自嘲一笑,重拾心情,走向洞府,鼻子已嗅到洞府内飘出的灵蔬饭菜以及熟悉的灵鱼汤的香味。 嗅到这熟悉而鲜美四溢的鱼汤,陈登鸣心中触动,不由想起了昔日在南域聚集地时的底层生涯。 那时的鱼汤,没有多少佐料,煮出的是鱼儿本身最纯正的汤汁,入口的鱼片也是肉质细嫩爽滑,保留的是最初的味道。 如今鱼汤的味道已不同了。 人心是否也不同了? 陈登鸣负手而行,凝眉思索,再度扪心自问。 这种心灵上的反省自问,时常会发生在他身上,或许这也是他能继承人仙道统心灵传承的缘故 数日后。 沉定海域,一处延绵不断的隐秘山谷深处,阵阵神秘而诡异的喃喃之声,从山谷中传出。 这里四面环山。纵观全谷,唯一一条狭窄的小路通向谷底,沿途草木葱茏,万紫千红,清泉潺潺,宁静动人。 但见谷底深处,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由简陋木屋组成的建筑群。 在屋前屋后的空地上,此时不少佩戴着邪恶面具的修士围成一个圆圈,圆圈中是一大片正在燃烧的篝火。 篝火上方搭建的高高祭坛上则有不少男女被控制捆绑着,发出挣扎的呜咽声。 这些人聚在一起念诵着什么法咒,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古怪的气息,营造出一种祭祀的氛围。 夜幕渐渐降临,这场祭祀逐渐进入高潮。火焰熊熊燃烧出‘噼啪’之声,投下长长的火影,映照在一张张面具佩上,显得颇为狰狞。 月光透过山谷的云层,照耀下来,散发出一种令人感到异常诡异的恐慌。 然而,这并不影响这些疯狂修士的狂热。 祭祀仪式过后,高台上的修士已诡异的成了一堆枯骨。 一些戴着面具的修士将枯骨拾起后,带入山谷深处的深林内。 不少戴着面具的修士则在木屋中留下来守夜,仿佛要守护深林深处的某种秘密。 隐约从那深林中的雾气中,偶尔传来阵阵仿佛狂风吹浪般的呼啸,月色下似有道庞大的影子掠过,营造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氛围。 数十里外,玉鼎真人叶永以及陈登鸣的一道天仙分身藏匿在云层中,以神识暗暗观察着那边充满了神秘的色彩,蕴藏着未知凶险的山谷。 叶永神色凝重,隐约能感受到那山谷深处透出一股诡异凶横的气息,仿佛隐藏蛰伏着一尊强横的魔物,不由看向陈登鸣。 “道子殿下,那山谷深处,看来很可能是藏着一头凶狠的大家伙啊,不知道是什么实力,我们现在是上报还是再试探试探?” 陈登鸣早已隔空进入分身来看看热闹。 过去几年闭关修炼,他经常会在闲暇之余,心神进入分身体内,如此即可随时跳出枯燥的修炼状态,在外界找些乐子。 但此时听到玉鼎真人叶永这问询,不由也是无语。 这玉鼎真人也真是够有意思的,明明这次主要是对方的任务,他派来一个分身跟着撑场子已经不错了,对方竟然还问他分身的意思,合着这现在是以他为主了。 陈登鸣操控分身看了一眼玉鼎真人,眼神淡漠。 表现出一幅‘我是分身,莫得感情,不要问我’的意思。 玉鼎真人碰了一鼻子灰,尴尬纳闷,“不对啊,我记得道子您的分身之前很灵动的呀,居然不能商讨计划?” 陈登鸣看了一眼玉鼎真人,淡淡道,“本尊给我下达的指令,是配合你行动,在你有危险时牺牲自己保全你,其他任何事你自己拿主意,我无法给出正确建议。” 玉鼎真人闻言顿时感动不已,就这个牺牲自己保全他,哪怕只是分身,他也感受到了来自道子殿下的尊重和爱戴。 “那还是先试探一下吧,这群魔修四处掳掠修士,连凡人都不放过,鼓捣出这种邪恶祭祀,不知是存了什么心” 长青城西区的散修杂户区。 一种压抑古怪的氛围在老巷深处酝酿着,凉气袭人,寒风扑面。 巷子深处的一个单门小房屋半掩着门,窗户纸后灯火昏黄,勉强照亮几步范围,更增添了几分诡异氛围。 周遭的一圈低矮房屋已是无人,家家户户的窗户和门上张贴符咒,洒了层驱邪的灵盐。 不远处的巷道中,十几人缩在一起胆战心惊看着宅子那边的情况。 人群中,一名容貌甜美,眼眸炯炯有神,皓齿微微外露的少女颇为醒目,此时却也紧张龇着牙盯着前方的状况,小声道。 “真,真真的会有黑白无常出来勾人的魂儿啊?” 一旁聚集的散修也颇为紧张,闻言道,“真,真的,就这几天,已经失踪好几人了。 之前夜里,白狗子还碰到一个,跟丢了魂儿一样自己出了城,下了海,白狗子劝都劝不住啊,那人很癫狂。 结果没想到,今儿个要轮到白狗子了?” 另一人奇道,“你怎么知道黑白无常会来勾白狗子的魂?” “我,我就是知道,因为拦路鬼!” “拦路鬼?” “之前失踪的几人,据说都是拦住黑白无常勾魂,拦阻了丢了魂的人的去路,于是第二天夜里也就被黑白无常找上门了,据说这是拦路鬼。” “真有拦路鬼?” 人群中的少女面色苍白,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陈小姐,你不是说你很有背景,也不怕鬼,怎么现在怕了?” 一名散修在此时笑着打趣。 人群中的陈依然顿时胀红了脸,轻哼道,“我,我当然不怕,要怕也是你们怕。” 不远处的屋脊上,身躯缩小数倍的黑云豹百无聊赖打着哈欠。 在屋檐下,驼子带着几名修士远远观察着那边陈依然的状况,为这大半夜也要不省心跑出来凑热闹的陈大小姐感到无奈。 什么黑白无常,鬼魂不鬼魂的。 大小姐您难道不知道,你老爹那幡里不知道拘了多少头鬼,黑白无常见了,都要说一声狠人,得绕着走。 驼子几人都是昔日从散修出身,知道散修都是没什么见识阅历,一点儿屁大的事都要小题大做,传出什么黑白无常的离奇传闻。 且散修本就是漂泊无依,居无定所,每日时常就会失踪几个,可能会突然就跑到其他地方,甚至有的就是因为犯了事招惹了人,不得不立即跑路,消失几个不是正常得很。 几人心里正不以为然想着时。 倏然感觉巷口似有阵阵沁人骨髓的冷风吹来,令人神情恍惚。 心神恍惚间,好似空中有雪花漫天,吹起风来更像是小刀飞箭一般,刮在人的面颊上凉意逼人。 远处灯火昏黄的巷道内,好似有一阵阵风声声,声音细小又嗡嗡响着传出。 ‘吱呀’—— 那单门屋子的门突然推开,在陈依然等人倏然反应过来瞪大的双眼中,一个行为举止怪异的人走出房门,沿着巷子深处声音传来的方位走去。 “耸——” 屋脊上,本快要睡着了的黑云豹猛地支棱起半个身躯,惊疑不定盯着前方走向巷子深处的人影。 在那巷子深处,隐约有一股令它都感到阴森心悸的气息弥漫,充满威胁以及一种怪异的诱惑力,似在蛊惑它靠近过去。 “白白狗子!” 有人惊悚得牙齿打颤,念出那修士的名字,跟着神情也恍惚起来,下意识迈出脚步走向巷子。 在其身旁的诸多散修,此时亦是仿佛丢了魂儿般身形摇摆不定,要跟随那白狗子而去。 不远处的驼子等人,虽是并未效仿,却也均是两眼呆滞迷茫地伫立原地,有些失神。 陈依然混在人群中,神情已经彻底迷茫了。 若非是脖颈前佩戴的一根项链前的宝石还在散发柔和光华,将她的身形定在原地,此时早已随着众人离去了。 “吼!——” 一声怒吼咆哮猛地当空炸响。 黑云豹卷起一阵狂风振翅飞下屋脊,刹那电射到了陈依然身前,一探爪就将之捞起,迅速带走,丝毫不去探索那巷道深处的秘密。 经它这一打岔,原本诸多丢了魂儿般的散修有些清醒过来,骇得瘫坐在地,有人则是神情突然癫狂狰狞,面部青筋凸显,发疯了般冲向前方的巷道。 “怎么回事!?” 驼子等人也是骤然一个激灵,惊醒过来,看到对面混乱的场景,眼神中的茫然逐渐成了惊骇。 几人立即抬头,看到黑云豹已载着陈依然离去的身影,顿时长松一口气,险些也都瘫坐在地。 这陈大小姐要是丢了,他们几个就算方才没丢魂儿,马上也要丢命了。 即便谦和的道子殿下不过问他们,黑风老大也绝对不会饶过他们。 还好,还好有筑基后期的黑豹前辈坐镇…… 天险峰。 正处于修炼中的陈登鸣倏从一阵心悸状态中惊醒。 夜里仿佛有两道锐利精芒一闪而过,陈登鸣睁开精芒四射的双眼,目光惊异掐诀,面色微变。 一旁床榻上,鹤盈玉诧异睁开美眸,“怎么了?” 陈登鸣脸色阴沉,腾地起身,招手之间,对面一排衣架上悬挂的如意宝甲‘铿锵铿锵’飞来。 法袍亦是无风自动,灵光闪烁,飞掠而来。 陈登鸣一边将头发扎起,两鬓白发捋顺,一边尽量冷静道,“你给依然炼制的定身定心珠被触动了。” “什么!?” 鹤盈玉俏面一寒,亦是迅速起身,显露出肚兜下的曼妙娇躯,快速穿上法袍。 陈登鸣皱眉,“我去就行了。” 鹤盈玉火速穿衣,掐诀施展了两个清洁术,妆容也不顾了,“不行。你是依然的爹,我就是她娘,谁威胁到依然的安全,我也不会饶过!” … … … (本章完) 300:排查!海底魔物,交锋! 黑夜中,两道灵光遁走苍冥,刹那破空离开宗门,迅速往下方长青城的西区俯冲而去。 然而就在半途,灵光一颤,均是调转飞行。 “呜——” 一旁云雾破开,黑云豹的身影载着陈依然出现,原本威武的形象,在见到主子陈登鸣的瞬间化身傻狗,‘呜’叫出声。 “爹爹!” 黑云豹背脊上,陈依然惊喜唤出了声,刚从险境逃生,此时再见到至亲,少女心性顿时啜泣出声。 “依然,发生了什么?” 陈登鸣皱眉飞近。 陈依然哽咽啜泣还未说清,黑云豹已是瞪着黑鬼豹眼,抬起豹爪开始比划,豹言豹语,末了还努起嘴“哫”了一声。 “老祝?”陈登鸣诧异,“你是说碰到有类似老祝的那种邪祟闹事?” 黑云豹‘呜’地一声大点其头。 这时,陈依然也已克制冷静下来,将遭遇之事讲清。 陈登鸣脸色阴沉下来,“事情发生几天了?” 陈依然,“两应,应该是有三天了” 陈登鸣皱眉冷哼,“事情发生有三天了,覃京涛竟然还一无所觉,不知调查汇报!” 当初他特意嘱咐过覃京涛要加强长青城的安全防范以及人员排查管理,尤其是散修西区。 一旦有异常便需上报,结果这才一年,竟就如此懈怠了? 这笔帐回头再算,陈登鸣看向鹤盈玉,“师姐,既然依然无碍,你就带她先回去安抚休息,我去看看就行。” “嗯!你自己小心!” 鹤盈玉这次不再抗拒,轻声应下。 她本是心系依然安危才跟出来,既然现在依然是安全的,也就不再跟着,回去好生安慰这孩子。 黑云豹黑鬼眼珠转着,苟苟祟祟,作为一头苟豹,它不愿冒险,想屁颠屁颠跟着回洞府,已经好久没有蹭蹭四级灵脉的仙气,跟着陈依然天天混迹在散修西区,三天饿两顿。 “黑子你留下,给我引路” 陈登鸣一句话击碎黑云豹美梦。 这陈家豹还没撅屁股,他就知道要拉什么屎,想偷懒罢工,不可能的。 半盏茶后。 夜空中风声呼啸,黑云豹载着陈登鸣从最初白狗子失踪的地方掠过,停顿了一下,抬起豹爪,指了指下面的巷子,仰头‘呜’了一声。 “这里”陈登鸣低头观察,眉头皱起。 魂屋内。 小阵灵提醒道,“道,道友,这里没有察觉到明显的魂力波动,如果有厉害的鬼物出现在此处作祟,应、应该会有魂力波动才对” “嗯,我也察觉不到,先让老祝看看是否是邪祟” 陈登鸣微微颔首,倏然召出引魂幡,召出鬼佬祝寻。 若是邪祟的话,是有可能以诡异的方式出现的,没有魂力波动也是有可能,但却逃不过同样拥有部分邪祟特质的鬼佬祝寻搜索。 然而,片晌后,鬼佬祝寻也是一无所获返回,神情迷惑大摇鬼头,瞪着铜铃眼很生气。 他以生涩的阴语与陈登鸣交流,相较曾经已是恢复了生前的一些智慧,不再那么呆板。 这也是因其实力提升,灵魂灵智中的生前智慧也在恢复。 早已在四年多前,鬼佬祝寻就已达到了筑基圆满,却就此卡住止步不前。 哪怕这四年中服用了两株魂花,也始终没有突破到鬼将的层次,似是终于陷入了瓶颈。 不过相较于生前的练气修为,鬼佬祝寻显然算是逆袭走上了鬼生巅峰。 “既不是阴魂,也不是邪祟” 陈登鸣暗自生奇,目中道力凝聚,开始以天眼通大范围搜索。 … 与此同时,几道灵光从远处飞来,是覃京涛接到驼子等人的消息,衣物也顾不得穿戴整齐,便匆匆忙忙迅速赶来。 远远看到陈登鸣骑着黑云豹飘浮空中的身影,单是黑云豹身上散发出的凶兽威压,就已教覃京涛心惊胆战。 陈登鸣早已察觉覃京涛的到来,看也不看一眼,冷冷哼道。 “覃执事!这一年过得可还潇洒?大概是日子太滋润了,城内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知道吧?” 覃京涛顿时额头泌出冷汗,连忙作揖解释道,“道子殿下,有关城内任何异状,包括今夜之事,其实覃某都已记录上报。 只是这一年多来,无论大事小事,上报后都并未得到太多回应,其中大事覃某自己便妥善处理了,小事大多也是不了了之,此事” “好了!我不想听任何借口!” 陈登鸣冷哼拂袖,“你也无须解释了,现在立即排查全城,看看其他地方是否还有此类事件。” 话罢,陈登鸣眸中透射人心的蓝光一闪,天眼通已是发现了远方出现的动静,双足一跺。 黑云豹心意相通,立即‘嗖’地飞掠出去。 就在刚刚,陈登鸣收到远在数千里外的分身预警。 分身与玉鼎真人遂一同潜伏进祭祀的山谷中查看情况,却被山谷中强横的魔物震慑。 那魔物仅仅是外泄的气机,就能隐约判断出,实力应该超越了金丹中期的范畴,玉鼎真人这种金丹初期的修士,也不敢轻易冒犯。 二人最终并未深入,有惊无险的脱身,此时玉鼎真人已开始将情况汇报宗门,商议解决方案。 “超越金丹中期的魔物,会是什么?这种实力的魔物也不会是大白菜,上次已经冒出了一个,现在数千里范围,怎么会又突然冒出一个?是从其他海域流窜过来的?” 陈登鸣心中极其不解,神色凝重,继而也对此时发现的远处海岸边的状况尤其关注。 远处岛屿的海岸边缘,月色下偶有鳞光的浩瀚海面,扩散着道道波浪不断涌来,撞击在海岸旁的礁石上,发出轰鸣,喷溅着雪白的泡沫。 一只跑掉了一只靴子,显得细皮嫩肉的脚掌,踩踏在满是藤壶、牡蛎密布在海边岩石上,顿时脚底皮肤就被锋锐的贝类壳子划破,鲜血流出,汇入海水中。 ‘噗——噗——’ 一只又一只脚掌,紧随其后,快速而沉重的踏过岩石,皮肤划开道道口子也不顾,很快鲜血将这片小海沟染红。 一道道修士的人影,很快进入此起彼伏的浪潮中,逐渐身影被海浪吞没,只剩下胸口和脑袋。 呼啸的海浪声中,隐约像是有着某种细微而诡异的喃呢声,从海水深处传出,似一声声召唤。 “吼!” 突然,空中一声狂吼传来,黑云豹宛如一道黑色迅雷电掣而至,威风凌凌的咆哮声震散风浪声,落入十几名已快要消失在海水中的修士耳中。 有主子在身旁和没主子在身旁,黑云豹这底气都是完全不同的。 被黑云豹这一声狂吼以及筑基威压震慑,顿时十几名只剩下脑袋飘在海浪中的修士纷纷眼神恍惚,将要从受迷惑的状态清醒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始终以天眼通紧紧关注海水深处的陈登鸣,敏锐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只见远处海面上空的云层,倏然灵气翻滚,闪过一道无声的闪雷。 近百里外的海面上,一片氤氲的灵光在海水中闪烁着,将海水映照透射得宛如一条玉带,锦绣万千。 那被灵光照耀得澄澈的海水中,竟有十几道长青道巡游修士的身影,陷入一个个巨大的水泡中,载浮载沉,宛如遭受了控制。 一股淡淡的威压,弥漫在空气中。 靠近岸边原本神情恍惚的十几名修士,神色再度变得迷茫而麻木挣扎,迈出脚步继续走向海水中。 “嗯?难道海水中藏匿的是魔物?竟然敢到长寿宗来撒野,而且持续了至少几天,险些害了依然。” 陈登鸣目光一凝,脸色难看起来。 从这些受蛊惑修士的神色状态来看,分明与分身和玉鼎真人在山谷内遭遇的祭祀修士一般无二,都是神情麻木恍惚,仿佛分不清梦幻现实。 这隐藏在暗处蛊惑人心的生物好大的胆子,竟还敢在这儿放肆。 “我看你藏在哪儿搞鬼!” 陈登鸣双目蓝光剧盛,天眼通迅速深入海水深处探查。 结果才有所动作,便只觉海水深处海浪翻涌。 一道庞大而细长的身影骤地掠过一条长长水线,迅速的朝这边冲来。 “哗——” 海水瞬间就被切割成了两半,滚滚白浪漫上海面,一股强横、凶猛的邪恶气势骤地升腾起来。 这一瞬间的变化,委实太快,陈登鸣才捕捉到这庞然身影。 下一刻,‘轰’地一声,浪花四溅。 一道细长庞然的身影冲出海面,将无数水珠冲撞得密密匝匝挤在一起,猛地张开獠牙大口,冲着陈登鸣咆哮了一声,空气顿时扭曲,形成一股实质的音波扩散而来。 “呜!!” 黑云豹霎时浑身豹毛耸立而起,豹眼大瞪,心神受慑。 与此同时,下方海水中,脑袋都已没入其中的诸多修士,尽皆被道道气泡漩涡卷住,拖曳向海水深处。 “冥顽不灵!” 陈登鸣冷哼,大袖一翻,瞬间掐诀。 “呛”! 一道金光从体外浮现扩散,化作三角形护罩,护持住自身以及黑云豹,体外如意宝甲更是灵光湛湛,已被催动。 “铿铿铿锵!!” 空气被席卷而来的音波撕裂,如实质般的音波撞在陈登鸣体外的金身护罩上,发出轰鸣。 金身护罩剧烈震荡,猛地被音波震荡得龟裂开,表面浮现出了道道通透的裂缝。 然而一道黑影已是在金身护罩崩溃的前一刻,向后飞驰出去。 才冲出水面的奇异怪物,双瞳立即锁定黑云豹。 但就在它锁定黑云豹的瞬间,一道微不可察的金珠‘嗡’地冲过音波,霎时破开空气,闪电般到了怪物身前。 它顿时察觉到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浑身鳞片都开迅速宛如人体毛孔般开合。 ‘嗡’地一股强盛的邪恶魔气爆发,四周的灵气磁场顿时变得扭曲紊乱,无数的电弧刹那似如千军万马,扩散开一波波强横带有高温的气浪。 然而在这闪瞬之间,前方一点金芒一闪,一道魁伟健硕浑身释放刺目银光的人影出现,高举长刀,作了个正上段劈杀的姿态! 呼!—— 浓烈雄奇的刀劲带起的狂飙凝成钢铁般的刀气和重压,重重向怪物紧逼而去。 霎时所有冲击而来的气浪均是被狠剖开。 噌!! 刀锋摩擦空气,刃面都因高速和剧烈的空气摩擦发红。 怪物本能察觉到强烈的威胁,身形本能的避开,然而它的速度尽管迅猛,身躯却太过庞大了,根本避之不及。 “铿”地一声,这一刀直接与其仓促抬起的利爪触碰到一起,碰撞出一圈强劲的灵气冲击波以及激烈的火花。 刀锋在坚硬的利爪与鳞甲面前,竟是丝毫不能占据太大优势。 怪物森然碧绿的眼瞳中闪过放松与狡诈,巨大长满狰狞骨刺的长尾骤然横扫。 然而下一瞬,陈登鸣双目电光四射怒喝,浑身银色道力霎时过渡到长刀! 铿!—— 道力形成的刀气霸道蛮横地冲击撕裂怪物利爪与鳞甲表面氤氲的灵光。 怪物惨叫一声! 几片带血的鳞片和利爪霎时崩飞。 陈登鸣身形一个下潜,间不容发避开抽击而来的巨尾,满头长发都被飓风掀起。 由银色道力覆盖的长刀顺势飞出,擦着怪物的腹部擦出一溜烟的火花,陡然切开一大片厚实的鳞甲,血水宛如喷泉般狂涌而出。 “吼!!” 怪物惨叫一声,残忍双目中黑色魔气涌现,破开的伤口中陡然狂涌出大量魔气,笼罩飓风战刀。 长刀嗡鸣,刀身凝聚的银色道力顿时迅速微弱下去,‘嗖’地飞掠,被擦身而过的陈登鸣召回。 几乎在这同时,怪物也是惨嚎着后撤。 它惨碧的是双瞳中充满惊恐不安,浑身散发出堪比金丹后期的晦涩恐怖灵威,竟使得海面上的云层闪烁雷光。 低吼一声,快速贴近向海面,明明浑身魔气森森,却又周身吸引来大量的灵气汇聚,形成极光、电弧,在它周围舞动,充满矛盾。 在这个过程中,丝丝缕缕的魔气倏然从海水深处的一个个气泡内浮现。 气泡中的修士身躯均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哪里走!!” 陈登鸣愤怒一声长啸。 此时重创了这害人魔物,又摸清了这魔物的实力,他自然不会轻易让这魔物遁入海中。 手掌抓住飓风战刀的刹那,他双眼已喷薄出浓烈的银色道力,混合神识飙出。 宛如两道漩涡冲出,刹那在半空构成圣心炼神法相。 “嘎嘎嘎——” 一张寒冰凛然的巨大脸庞,张开森然大口,喷薄银光,神识之力迅猛如雷霆万钧,瞬间笼罩魔物。 “吼!!” 魔物再度一声惨叫,根本无法和陈登鸣的神识抗衡,身躯在半空一顿,翻滚着向下跌落。 与此同时,陈登鸣已是掐诀召出惊魂丝,向前一指的刹那。 无数惊魂丝宛如过江之鲫,闪烁璀璨银光,迅猛呼啸而过,刹那卷住魔物强横的躯体,飞速旋转摩擦,大片火花伴随破碎的鳞甲血水飞射。 陈登鸣知晓仅仅是如此,还无法消灭这皮糙肉厚的魔物。 他骤然持刀前冲,身形刹那化作模糊一片,震荡长空。 最后一部分人仙道力席卷全身。 “咔喀噼啪!——” 他全身骨骼霎时粗大延长,肌肉隆起宛如岩石钢铁。 满头长发无风自动,闪烁银光,根根晶莹。 从半人仙道体进入人仙道体完整状态,无坚不摧! 嗡嗡嗡—— 周遭无数的灵气蜂拥的涌入他的身体,气流在他四周无序的流动,细小的涡流隐现。 他双臂银色肌肉宛如根根钢筋缠绞在一起发力,持刀狠狠一挥! “轰!” 飓风战刀的刀气带起狂风巨浪,一道十几米高的可怕水浪龙卷,瞬间出现,声势浩大直接倾轧向前方正惊恐挣扎的魔物 (夜里更新一章,求个月票!) 推荐朋友新书,《模拟从巫师开始》,对巫师流和模拟器感兴趣的可以看看 (本章完) 301:刀割头颅!蹊跷事件(求月票) 强烈宛如飓风般的十几丈刀气袭来,蕴含充斥着令魔物惊恐绝伦且不理解的道力。 原本它自从得到了那股强横的魔性力量后,已是所向披靡,还干掉了深海中的夙敌,结果竟遭遇了这样一位不惧魔性力量的诡异修士。 危急关头,它庞大身躯陡然迸发出最后的一股魔性力量,腹部伤口甚至因此迸裂开更大的血口,血水流淌而出。 “吼!!” 魔物张开狰狞巨口发出咆哮,形成宛如魔音灌脑般的音波,高频震颤。 铿铿锵锵! 顿时无数惊魂丝均被震开,宛如银蛇乱舞四处崩散。 方圆百丈的空气都震颤扭曲。 几乎在这瞬间,魔物的身形突然急剧缩小,勉强在宛如龙卷般的狂暴刀气临身之前,身躯一晃,钻出束缚。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快逾迅雷。 “噗!——” 飓风般的刀气一斩而过。 一截带有骨刺的断尾,霎时被斩下。 鲜血飞洒,伴随破碎的鳞甲当空飞舞。 魔物发出凄厉惨叫,双瞳充满怨毒。 陈登鸣背后紫光一闪,紫翼双翅震动,身体前冲正要追击,突然心生一股强烈危机。 前方魔物倏地回头,惨碧双瞳锁定陈登鸣。 张口便吐出一道诡异散发如兰似麝香气的夺目光束,爆发惊人的灵威,破空袭至。 “妖丹!?” 这速度委实太快,陈登鸣只来得及迅速驭刀身前拦截。 “铛”的一声爆响。 一股大力从刀身化作一圈灵气冲击波荡开。 然而,妖丹也被劈得崩裂。 一股极其强横的能量,从缝隙内迸射而出,宛如一片横扫而至的波刃,陈登鸣身上法袍‘嘭’直接爆碎成一片片碎絮。 如意宝甲更是被轰得嗡鸣震颤,直接将他狠狠撞飞出去。 ‘嘭!——’ 趁着这短暂的缓冲,凄惨至极的魔物一头扎入海水之中,激起惊涛骇浪,蓦地发出一声长啸。 裂开的妖丹迅速回转,在半空滴溜溜旋转,释放灵光。 嗖嗖嗖嗖—— 一条条粗大如龙蛇般的海水被妖丹牵引而起,汇聚灵光,呼啸着形成高压水柱,冲击向落在海面的陈登鸣,每一根水柱都能轻易将坚硬的礁石洞穿。 陈登鸣才刚刚落在水面狼狈站稳,便看见道道强劲水柱冲击而来,而此时如意宝甲都已经裂开了一个大豁口。 他脸色一变,立即掐诀施展金遁术。 嗡!—— 宛如银光小巨人般的身影,刹那遁入金珠之内。 由大变小,转瞬而已。 轰轰! 一道道狂暴水柱冲击而来的瞬间,金珠混入水中,氤氲灵光,仿佛也化为了一滴水,在水中高速旋转,卸去了冲击力,陡然飞出。 三阶中级术法——金生水! 嗖!—— 金珠划破空气,宛如一道金线破入水中,极速掠向前方水中逃遁的魔物。 那魔物才将迸裂的妖丹吞入腹中,便察觉后方有异,回首一看,顿时汗毛耸立,浑身已感到强烈的无力。 它已近乎惨遭开膛破肚,连尾巴都已被斩断,心神也遭受重创,最重要的魔性力量也损耗无几。 如今仅能凭借自身力量,快速遁入海水深处,逃遁到那令它感到安全的魔性源头,才能逃脱。 但显然,陈登鸣根本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吼!——修士,你太过分了!必有报应!” 魔物突然狂吼一声传出神念,加速遁走。 “原来你这魔物还会人言,你滥杀我长青岛修士,莫非就不是过分?”陈登鸣冷哼。 “哗啦啦——!” 周遭海水蓦地卷起重重叠叠泛着水泡的狂澜,构成充满吸摄力的漩涡,阻拦而来。 然而银光乍现,充满漩涡吸力的海水瞬间被撕裂,金珠只微不可察的一滞,便霎时冲到魔物跟前。 陈登鸣充满强烈压迫力的身躯再度出现,骤然一刀银光炸裂,宛如风云倒卷,破开水浪。 “吼!” 魔物誓死挣扎,再度吐出妖丹,霎时全身鳞甲浮现笼罩一层滑腻的流光。 “铿——” 这无比凶狠的一刀斩下,竟是陡然划开,宛如凌迟般将魔物体表的鳞甲刮开一层,而后堪堪切入血肉,仅仅一尺深。 这种深度,相较于魔物庞大的体型,完全不足以致命。 它宛如滑腻无比的泥鳅,不管不顾全身伤势,便要立即逃遁。 陈登鸣的神识却在此时再度杀入其心灵,冲入脑海,令它动作一滞,脑海刺痛。 在这瞬间,宛如银光小巨人般的陈登鸣已是大手一探,狠狠扎入其鲜血淋淋的伤口中,将其死死抓住。 “吼!!” 魔物痛得翻腾,体内再度爆发出一股强猛的电弧。 炽烈的高温宛如将海水点燃,猛地明亮,爆发强烈令人目眩的光,照亮一片海水,甚至在海水中掀起一股狂躁的热风。 陈登鸣浑身一麻,如意宝甲自主护体,却也被电击得一片片焦黑,道力险些溃散开来,双手僵直发麻。 头发首先被身体潜意识作为不必要的防护,撤去了不多的人仙道力,顿时在水中点燃,刹那烧成灰。 这正是魔物大好的脱身机会,然而此刻它也已然力竭,勉力挣扎。 陈登鸣咬牙怒喝,催动最后不多的人仙道力,破入魔物体内的手掌直接深入血肉,抠入骨头之中。 “嘭啪啪——” 更多电弧之力伴随魔物的挣扎、缠绞袭来。 陈登鸣宛如被一条巨蟒狠狠缠住,在水中疯狂电击。 若非如意宝甲的防护以及人仙道体的肉身强悍,此时已要殒命归西。 即便如此,他的人仙道力也在急剧损耗,即将就要维持不住人仙道体的状态。 甚至人仙道力已开始从四肢这些非要害部位衰退,导致四肢被电得焦黑剧痛。 远处海水中,黑云豹的身影陡然出现,焦急万分,在海水中打转,以狗爬式快速靠近。 然而才冲入外围充满电力的海水,便浑身毛发耸立僵硬,每前冲一寸都感到极其痛苦吃力。 “别过来碍事!” 陈登鸣勉强传出神识。 就在此时,魔物身上的电弧也骤然微弱了下去,剧烈缠绞的力度也到了极限。 显然这种猛烈的爆发也根本无法持续。 他抓住时机,手掌一松,快速掐诀。 嗡!—— 飓风战刀随他心意而动,化作一股凶猛的狂风刀劲,寒光闪闪,狠狠扎入魔物颈部与头颅之间的关节。 ‘喀!——’ 骨头碎裂。 一整把刀直接穿透魔物的脖颈,刀尖堪堪从另一端胸前冒出,带出一蓬鲜血。 魔物疯狂挣扎,鲜血在海水中狂泻。 陈登鸣眼神凶狠,破入魔物体内拽住骨头的手掌狠狠一掐,五指间银光爆闪。 一股巨大的力道迸发! 比法宝还要坚硬的骨头顿时崩裂出道道裂痕,却并未碎裂。 魔物嘶吼着进行生命最后歇斯底里的挣扎,向海水深处疯狂逃窜过去,鲜血从身上多处伤口不要钱般的流出,一丝丝轻微的电弧外泄。 “你是个电鳗成精的吗?怎么这么触人!” 陈登鸣被电得一阵火起。 另一条手臂此时也挣脱,猛地握拳,一拳狠狠打出,灵罡气劲混合道力爆发。 这种武道神通在人仙道力的加持下,威力比法宝还要凶猛。 “轰!——” 一团冲击波伴随巨大的水浪在海域瞬间扩散。 魔物挨了这一拳直接身躯如波浪般蜿蜒震颤,被巨大的冲击力冲向海底礁石。 轰! 海水震散。 未等大片淤泥散开。 陈登鸣电射上前,一脚踩住魔物挣扎想要扬起的巨大脑袋。 “还给我犟颈!” 他双手抓住插入其脖颈间的大刀,手臂肌肉隆起。 体内金丹宛如一圈太阳般迸发丹力。 全身力量爆发,用力的横拉。 “喀!——” 刀锋迅速横切! 宛如钢筋断裂般的软骨破碎声响,在水中闷闷传出。 魔物发出不甘的咆哮,硕大的脑袋伴随大量鲜血外泄,一股股森然魔气从血液中涌出,瞪着两只惨碧的双瞳,竟还未死去,传出神念求饶。 陈登鸣已是不管不顾,掐诀驭刀,便是劈头盖脸的劈砍了过去。 地面震动,水浪翻腾。 一圈圈冲击波,伴随阵阵淤泥在海底扩散。 血肉碎末伴随骨头渣子横飞。 失去坚硬堪比法宝的头盖骨防护,魔物的脑浆都已崩裂。 神魂才将要飞出,就被陈登鸣以引魂幡拘束,强行收入了幡内。 才做完这一系列几乎习惯成自然的操作,陈登鸣就感受到浑身遍体的疼痛传来。 灼痛、蛰痛、撕裂痛、胀痛各种痛苦袭遍全身。 一刹那他就要直抽冷气,结果在水里,只抽了几口冰冷海水。 他连呛了几口,闭上嘴,最后一丝人仙道力也已经消耗一空,快速退出了人仙道体的状态。 看向那边还在痉挛,散发出强烈灵威的魔物尸体。 但见其中流出的血液已成血泊,散发出阴冷的魔气,还具备很强的活性,皮开肉绽的伤口,血肉与血液都在蠕动。 其中一些血水就要随着海水扩散出去。 “之前它的魔性力量几乎都消耗一空了,没想到血液中还潜藏有这么多魔性力量” 陈登鸣目光一凝,勉强调转丹力,施展没有人仙道力加持的寻常噬灵功,迅速将快要逸散开的血液,连同海底的血泊吸摄而回收拢,而后置入之前轰出的深坑内。 暂时没有合适的盛放器具,也只能如此简单处理。 做完这些,陈登鸣收起引魂幡。 却只觉此时被破坏得凹凸不平的如意宝甲已成了滚烫的铁罐子,身体被闷在其中灼烧般的痛。 非但如此,海水灌入宝甲内,蛰得浑身伤口剧痛。 “这宝甲,若是面对激烈一些达到金丹后期程度的战斗,也要扛不住了啊。毕竟并非三阶高级的宝甲,要淘汰了。” 陈登鸣叹口气,撤下如意宝甲。 顿时身躯就置身在了数百丈海水之中,磅礴水压倾轧而来。 海水中甚至仍逸散着一些令人皮肤砧疼发麻的电力。 陈登鸣早有预料,立即掐诀瞬发施展了一个宗师级的金刚盾术。 水波荡漾,金刚盾灵光急剧闪烁了片刻,陡然崩溃。 陈登鸣无奈,唯有释放已不多的丹力护体,整个人释放出一股淡淡的威压,胸口金光如轮,宛如一个小太阳在海底绽放。 但表面气势摄人,实际他现在很狼狈。 伤势太重了,四肢焦黑鼓起水泡,身体躯干都皮开肉绽,甚至有骨头断了。 这强横魔物,在海水之中和不在海水之中,实力截然不同,稍微大意就要翻船。 尤其是宛如超级电鳗般的恐怖电力以及阴损的魔性,一般的金丹后期修士与之在海水中交手,都绝对要饮恨。 “阴呐!现在连魔物都阴!海底中实力强多了,这么厉害的魔物,怎么就会突然出现的?” 陈登鸣一屁股坐在礁石上,摸了摸脑袋,已经没了毛发,郁闷的同时,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没力气现在飞出去了。 此时若是催动激活吸收进心脏中的【返生丹】,这伤筋动骨却不致命的伤势,十几息就能恢复。 但为了这不致命的伤势,自然还用不着拿出疗伤和恢复的丹药服用。 陈登鸣看了眼腹部已经肿胀的侧方肋骨位置。 其中一根肋骨已经被那魔物的死亡缠绕强行勒断。 断裂的骨头扎在自身血肉中,使得腹部肿胀,险些开膛破肚。 陈登鸣憋着气,咬牙,双手伸出,一只手按住腹部肿胀的位置,另一只手从侧方配合体内运转的丹力,缓缓挤推。 “喀——” 错位断裂的骨头正位了。 陈登鸣额头泌出的汗水随海水流走。 他低头又仔细看了眼水波荡漾中鼓起的腹部,不由摇头。 体内积了很多淤血,得处理放血才行。 好在他既是金丹修士,又是武道宗师,以丹力配合武道中伐毛洗髓的方式洗涤身躯,也能将淤血从毛孔冲刷排出体外。 片晌过后,一蓬血雾就被陈登鸣从毛孔中强行逼迫了出来,将海水很快染红,又迅速淡去。 这时,海水中原本残留的细微电力,已经微乎其微了。 陈登鸣之前服用的药物也开始起了作用,正迅速恢复身躯伤势。 “呜——” 不远处水浪汹涌,黑云豹以狗爬式快速泅水而来,靠近陈登鸣后,用大脑袋蹭陈登鸣的身躯,豹眼中满是征询担忧。 “没事儿!已经好多了。” 陈登鸣身躯脱力,还得靠丹力抵御数百丈海水深处的海压。 只后悔之前没学一门抵御海水海压的分水术法,哪怕是水系的术法,他施展起来效率和威力都不太行,在如今这种特殊时期也能分担不少压力。 此时,他半靠着黑云豹的脑袋站起。 “先出去!恢复了再下来收拾!这尸体存在魔性,不可妄动。” 陈登鸣拍了拍正嘴馋的黑云豹。 黑云豹立即顺从将两腿前伸,屁股翘高,趴伏下身躯,任由陈登鸣翻身坐上。 一般人是享受不到这种豹式服务的。 也唯有它陈家豹的主子陈登鸣才有这种高端待遇。 随着黑云豹的四腿快速游动,一人一豹很快上浮到海面。 此时,外面月色依旧,月光在水面上流动,就像要跟着水流到远方。 已有两道灵光出现在海面上,散发强烈灵威,搜索至此,正准备冲入海水中,其中一人却是悬停,俏目中露出一丝放松。 另一人见状,也已察觉到水下动静,迅速悬停,神色惊愕而凝重。 “哗——” 黑云豹载着陈登鸣冲出水面,立即腾空。 这一瞬间脱离数百丈深的海水,陈登鸣只觉压力骤轻,月光洒下,神莹气清,天风汤汤来,海面似缕缕生烟,月华气象万千。 “陈师弟,你没事吧?” 管朝的声音传来。 陈登鸣抬头一看,才发现管朝和苏颜焰已经找到了这里。 他力量消耗太大,居然对这二人的到来还未提前察觉,此时坐在黑云豹背上,勉强作揖笑道。 “还好,只是受了点伤,力量消耗太大,死不了!” 苏颜焰飞身下来,也已看出陈登鸣的伤势无碍,又落在其光秃秃的脑袋上,神色古怪,松了口气,颔首蹙眉道,“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实力的魔物,胆敢来我长寿宗附近撒野,倒是古怪得很,莫非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也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 陈登鸣闻言点头,他也觉得奇怪。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些魔物实力都不弱,按道理是不可能扎堆冒出的,不符合常理。 这是真实修仙界,又不是什么电影,怎么可能强大生物扎堆扎堆的刷怪似的往出冒? 这时,苏颜焰美眸中蓝光一闪,陡然看向波澜壮阔的海水中。 陈登鸣心中一动,清楚这苏师叔大概是天眼通发现了什么 (本章完) 302:女大三千位列仙班,魔性感染(无条件加更) “海底深处还有一股力量潜藏,之前那魔物逃遁进海里,可能是想要去往那里” 苏颜焰双眼蓝光湛湛,果然是以天眼通发现了海底深处存在的端倪。 按照天仙道统中对天眼通力量的划分,她已接近接触到上苍之眼的阶段,在洞察力方面,自然是比陈登鸣更强的。 “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去海滩待着吧,管长老,注意道子的安全。” 苏颜焰吩咐一句。 管朝立即应声,陈登鸣则是心中微暖,这道子的待遇是,一如既往的好啊,他看了眼此刻还飘浮在海面上的数十具干瘪尸体,立即提醒。 “师叔,这些尸体,还有海底那魔物的尸体还未处理,那魔物的血液中蕴含着很强的魔性” “好!我知道了!” 苏颜焰颔首,掐诀从储物袋中召出一颗灵光闪闪,看似像是金属,却又氤氲水汽的宝珠。 “分水珠!”陈登鸣眼睛一亮。 就见苏颜焰驱使宝珠往海面迫去。 顿时海水凹陷下去,而后随着宝珠下潜扩散分开,构造成了一圈足有一丈方圆的无水区域。 苏颜焰遁入进构造的无水空间,宝珠构造的圆形空间随着其下坠变为锥形,迅速破开海水下潜。 管朝看向浑身气息虚弱,甚至秃了顶有些狼狈的陈登鸣,有些想笑,但强行忍住。 现在的陈登鸣可不是当初在长寿殿内还要他指点明路的陈师侄,甚至实力已经比他强了很多,他含笑道,“道子殿下,没事吧?我这里有玄蝉妙品丹,来,你服下后恢复给会更快。” 陈登鸣推辞摆手,“多谢管师兄,我自己已经服用丹药了。” “服用了再服用一颗也没事,好药不怕多,来,别客气,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就跟道子殿下你当初请我喝那烟雨台灵茶,现在也是礼尚往来” 陈登鸣推辞不过,唯有无奈收下,心内却是哭笑不得。 上次送这管朝的烟雨台灵茶,对方可是原封不动的又退了回来,虽说这也是为了双方好,但也谈不上喝了他送的灵茶。 眼见陈登鸣收下丹药服用,管朝心里乐滋滋的,斟酌着感慨道,“陈师弟,你现在的战力是越来越强了,现在连这么强的魔物,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我可是听说了,其他地方冒出来这些魔物,都直接导致了宗毁人亡,像那九鸾阁、玄鹰岛这些宗门,惨,都太惨了!咱们长寿宗有你和苏师叔,就保证了一方平安。” “九鸾阁、玄鹰岛都灭了?” 陈登鸣诧异。 四海不像四域,对于各大仙宗道门势力,不讲究什么元婴才可立宗的说法,甚至多是以岛命名。 九鸾阁虽然没有元婴真君坐镇,玄鹰岛却有,玄鹰岛又是怎么被灭的? 管朝讶然,“道子殿下你难道不知道?有一头魔鲸撞上玄鹰岛,直接将岛屿撞碎了个稀烂,岛中的大量修士都被那魔鲸吞食了。” 他话语一顿,叹道,“可惜当初玄鹰真君不在岛屿,否则玄鹰岛也不至于被灭,现在整个门派,就只剩下玄鹰真君和零星弟子,大猫小猫三两只,连灵脉都毁了,无家可归” “原来那被魔鲸撞毁的岛屿,就是玄鹰岛?” 陈登鸣一阵唏嘘,这消息他倒是听说了,却不知道那倒霉势力就是玄鹰岛。 还好不是周边附近的铁甲宗。 否则铁甲宗要是没了地盘,搞不好那两大元婴老祖就要闹腾,指不定就要向周边宗门掀起战争,再抢地盘。 二人聊着这八卦消息时,陈登鸣的伤势也几乎恢复了大半,断裂的骨头重新续上,皮肉也结痂,甚至快速脱落。 管朝所赠的玄蝉妙品丹果真是不凡,此药乃是以灵蝉褪壳后的壳作为药引炼制,极为珍贵,恢复皮肉之伤甚有奇效。 这时,又有不少灵光从长青岛方向飞来,显然都是被之前这边的战斗动静所惊动。 陈登鸣之前那一战爆发得快,结束得也快,整个战斗过程可能还不超过半盏茶的时间。 苏颜焰等人是最先被战斗动静吸引来的,但等她们赶到之时,战斗也已经结束了,更莫说这些后来者。 “师夫君,你没事吧?” 灵光一闪,鹤盈玉高挑的倩影出现,看到陈登鸣略显狼狈的模样,顿时一颗芳心揪紧了,忙上前问询。 如今陈登鸣成了道子之后,她再次改口,在人前也不敢称呼师弟了,自觉会贬低陈登鸣的身份,改而以夫君称呼。 “没事,我的伤势基本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都是些皮外伤。” 陈登鸣任由鹤盈玉挽住手臂,含笑拍了拍姐儿的嫩手。 眼见远处海岛边缘愈发有更多修士和弟子靠近过来,他目光看向管朝。 还未开口,管朝已是领会意思,点头笑了笑,立即飞向前方,组织巡游队维持秩序,禁止有任何人在此时入海。 “师姐,我们也先过去吧,这里我稍后派遣分身再过来查看。” 陈登鸣拍了拍鹤盈玉的手笑道,将鹤盈玉拉上黑云豹的背脊,二人同乘。 他知道对方担忧,此时伤势还未完全恢复,且道力损耗也是严重,根本做不了什么,倒不如回到岸边,先观察形势,同时审问那魔物的神魂。 半盏茶后。 陈登鸣在海岸旁凝聚出了两道天仙分身。 派遣一道前往之前干掉的魔物所在位置,潜入数百丈深海中,看守魔物尸体。 一道则是亲自去捕捞浸泡在海水中的数十具干尸。 这些干尸都曾被魔物控制乃至吞噬了体内的生命精华,很可能体内潜藏着魔性。 为防止被魔性感染,除了拥有道力的陈登鸣分身,也无人可随意接近了。 此时,海岸旁的金蕴逆光灵舟中。 陈登鸣脸色难看盯着身前飘浮的引魂幡。 但见此幡从储物袋内拿出后,已是魔气森森,充满诡异的阴冷、癫狂气息。 魂幡之内,已有不少拘束的阴魂被魔性污染,状态诡异,神情癫狂,甚至在引魂幡内造反,嘶吼咆哮,开始冲击困住那魔物神魂的禁制。 “没想到这魔物的神魂都已是充满了魔性,竟能隔着禁制感染其他阴魂,魔性的力量委实阴损!” 陈登鸣眉头紧皱,感到麻烦。 现在这些阴魂皆被感染,就只有连同引魂幡一起销毁了。 只是可惜了这些可作为索魂箭的阴魂。 “哫——!” 一旁的鬼佬祝寻努嘴发出声音,伸手作出比划抓东西的模样给陈登鸣看。 陈登鸣见状气笑了,“老祝,这些阴魂已经被魔性感染了,可不兴吃的,除非你也想被魔性感染。” 祝寻一听不能吃,顿时焦躁起来,他从这些阴魂身上,感受到强烈的吸引力。 尤其是那魔物的阴魂,非常强横,他有种迫切的感觉,吃了那魔物的阴魂后,就能突破成为鬼将。 此时陈登鸣不让他吃,鬼佬祝寻的双眼顿时变红,急躁地在原地咆哮,也不发出狗叫了。 陈登鸣皱眉,“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这要是能吃,我还不给你吃?” 魂屋内,小阵灵凝重结巴提醒道,“道、道友,这种被魔物感染的阴魂,在,在我们鬼修一道,被称为魔鬼。 魔性的力量很强,变为魔鬼后,阴魂会比曾经更强大,祝道友若是吞噬他们,的确是有希望突破” 陈登鸣讶然,“就算能突破,可这魔性的威胁却也是无法忽视的” 小阵灵结巴道,“要想,既,既保证阴魂不散,又驱除魔性或许会很难。 但若,若是不顾阴魂的死活,驱除魔性也就不难了,方法有很多种,其中一种就是雷法。 雷劈过后,会留下很纯净的魂力在天地间短暂残留,虽会损耗部分,却也好过浪费” 听着小阵灵娓娓道来,陈登鸣也逐渐明白该如何操作了,当即心情放松下来。 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女大三抱金砖。 女大三千位列仙班。 这小阵灵具体多大,陈登鸣不清楚,但既然曾经是元婴大佬,搞不好就是上千岁了,只是看起来还像是冻龄美女。 这上千年前的美女如今非但每晚充当他的舞女,平日里还能帮着出谋划策,简直不要太舒适。 此刻知晓如何妥善处理这些阴魂,陈登鸣也就不急了。 当即将魔物阴魂从引魂幡中召出,进行逼问。 然而与这种灵智不算太高,或者说比较执拗的魔物阴魂交流,委实过于困难。 陈登鸣本想问出这魔物究竟是如何被魔性感染的,感染的源头在何处,曾经又是在哪片海域生存,是否遭遇过其他的魔物 结果几个问题问下来,只得到一个模糊的答案——魔性感染的源头在海底。 具体在海底何处,这魔物所说的地名,陈登鸣却根本听不懂,或许完全就是海底有灵智的生物所知晓的地盘,人类修士又如何能听懂。 正当陈登鸣一筹莫展之时,远方潜入海水中的分身却传来了警讯。 这警讯竟是来自海底更深处海渊内的三师叔苏颜焰。 “陈师侄,我已发现魔性力量的源头,距离我们长青岛并不远,你立即疏散岛屿周边的所有弟子修士,我准备尝试破坏这魔性力量源头” (加更一短章!求月票) (本章完) 303:我的地盘我做主!杀鸡儆猴 自苏颜焰传来预警消息后,陈登鸣便迅速召集来管朝和一些执事,下令疏散岛屿周边聚集的修士和弟子,同时注意秩序上的严格管控,低调处理。 他已经预料到,如此扩散修士人群,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恐慌。 若是不加以强力的秩序控制,搞不好场面更乱。 很快,来到岛屿周边看热闹的修士被驱逐回城,不少人议论纷纷,惶恐不安。 远处岛内的长青城中,一些不明状况的散修飞上半空,哗然议论。 有筑基修士散出神识,远远查看情况。 逐渐有更多人从修炼或睡眠中被惊醒,不明所以的走出房屋,神色从迷茫渐渐改为惊恐。 大批长寿宗巡游队,已是在诸多筑基执事的带领下飞到仙城各个街道门口,巡游把守,维持秩序。 长寿宗的威信,显然深入人心,人群骚动暂时控制下来,但仍有一些区域的争执愈演愈烈。 陈登鸣飞临到城头附近,皱眉看向远处起争执的几个区域,冷道,“怎么回事?” 主管仙城的覃京涛立即飞近,看了眼陈登鸣秃着的脑袋,忙又低头不敢再看,额头冒汗解释道,“道子殿下,是有一些前来我们长青城逗遛的其他宗门修士,还有散修中的一些高手在闹事。 他们不愿在城内逗留,要求离去。” 陈登鸣面如铁坯。 此刻非常时期,他也不会再摆出平易近人的好架子,况且对方刚刚竟然敢看他的脑袋又憋着,以为他没发现?这已是有些目无尊长了。 他冷道,“能不能处理?不能处理你就下岗,我亲自上岗。” 覃京涛顿时鼻尖都开始冒汗。 他知道这是道子殿给他下达的最后通牒了。 之前犯的错还未解决,但至少还能保住现在的位置。 可若是现在的状况还不能解决,那么现在的仙城执事主管的位置,都将难保。 “能!能!我现在立即去处理。” 覃京涛唯有硬着头皮应下,飞出城头,亲自去处理。 陈登鸣转首看向远处静谧的海面,心里始终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魔性力量的源头,既然能感染海洋中强大的金丹海妖,是否也会对元婴修士存在威胁影响? “师姐,你先回宗门去吧。把敬儿和小雪都带上。” 陈登鸣看向一旁陪伴的鹤盈玉,神色凝重道。 鹤盈玉闻言俏脸一变,知道陈登鸣这是在做最坏打算,但她毕竟也是金丹大修,沉得住气,立即颔首后就飞离了城头。 陈登鸣摸了摸光秃秃没毛的脑袋,有些郁闷。 这种光头形象,很影响他身为道子的威信。 甚至搞不好旁人看到他就想笑。 不过要催生出头发也很简单,陈登鸣稍稍运功,搬运体内血气汇聚到头顶,立即一阵酥酥麻麻痒痒的感觉,从头顶出现。 很快光脑袋上宛如种草般,长出了不少头发,逐渐延长。 数十息后。 陈登鸣便重新拥有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这新长出的头发,发质柔软。 陈登鸣捋起两鬓黑发看了看,又抽离出部分血气。 很快,两鬓黑发也都迅速枯了白发,增添了几分成熟稳重的魅力。 陈登鸣微微颔首,这样才算重新拥有了一个好形象。 他抬头看向远处。 眼见城内那几个闹事的区域还未停歇,而覃京涛在劝阻不成之后,已开始组织宗门修士准备强行镇压,陈登鸣不由皱眉。 他自是能体会到城内这些修士此时的惶恐,毕竟当初他也就是从散修这么过来的。 昔日聚集地爆发修士大战,锦绣坊爆发妖兽潮,身为散修谁不惶恐,更莫说如今这种场面。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有些不对,似乎有人在刻意挑事。 而且,覃京涛此人的处理方式,也已说明此人在这个位置上,是坐到头了。 身为仙城主管执事,在如今这个节骨眼,软的不行来硬的,这就是证明自身威信还不够,否则已经镇住了场面。 现在来硬的,即便将场面镇压下去,也将有损长寿宗的公信力,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不会有其他宗门的修士再来长青城发展,实乃下下策。 陈登鸣内心暗叹,看了眼另一边正在忙碌开启护城大阵的公输载等长老,旋即纵身飞起,直奔几个闹事区域。 “凭什么不让我们离开?我们是银狐岛的弟子,只是来长青城采办的,你们就将我们关在城内,你们凭什么有这样的权利?” 城内,一众修士闹哄哄的,人群中有穿着统一制式法袍的修士怒喝。 “就是,我们能来就能走,凭什么不让我们离开?” “你们长寿宗还只是外来势力,竟然就这么猖狂霸道,我是落日宗的真传弟子,你们没有权力限制我们自由离开。” 一旁其他诸多修士,见状也是跟着起哄。 “覃执事,现在怎么办?真的动手将他们强行压制?” 一名面容姣好的女修士神色严肃,看向脸色阴沉的覃京涛,她的身材比之数年前是要丰腴多了,颇有些少妇美韵,赫然正是杨兰。 覃京涛正要说话,倏然只觉浑身一沉,一股强横灵威压力已然降临,他顿时心中一寒,暗道完蛋。 回首的刹那,便看到一个浑身散发细微金光的模糊人影,静静的悬浮在夜空之中,身上散发出强烈的灵威,吸引得周遭灵气震荡,形成虹吸效应,绕着陈登鸣身周,妖冶的舞动。 杨兰在回首的刹那,也是忍不住心神巨震,只觉这一刻陈登鸣的威严庞大的身影,映入心灵,令她双腿都发软,有种浑身无力的错觉。 如此强烈的威慑力,顿时镇住所有闹哄哄的修士。 宛如一群麻雀遇到飞扑下来冷冷窥伺的雄鹰,集体闭嘴。 “长寿道子!” “是长寿道子,噤声,不可再胡言乱语。” 更远处,不少看热闹观察形势的修士,此时也是纷纷色变,一些之前叫嚣的修士,迅速躲入人群中。 人群中,几名心怀鬼胎的修士心虚忐忑,正要缩入人群中躲藏,却发现空中一道锐利目光宛如两道激电打在脸上,肌肤顿时犹如刀割,两脚直撅撅僵立原地不敢动弹,心灵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力,一阵软弱无力,但却仍死死坚守阵地。 “谁说我长寿宗是外来势力,就没有权力管你们?” 陈登鸣飘浮半空,冷冷俯瞰下方,目光锐利,心灵力量已明显察觉这几人有异,心灵中似有股力量在支撑他们的心灵底线。 否则在他的心灵力量压迫下,早已心灵崩溃。 他双目如炬,甚至已涌现冰冷威严的银光,充满非同凡俗的恐怖威慑,淡淡道,“在我长寿宗的地盘,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一群闹事的修士均已是面色发白,其中心怀鬼胎的几人更是身躯摇摇欲坠,心灵悸动,呼吸不畅。 在陈登鸣的恐怖灵威压迫下,他们宛如暴风雨中努力挣扎的扁舟,被死神紧紧扼住了咽喉,感到强烈的窒息,灵肉都将分离,心灵深处仿佛有个什么东西即将破碎。 “啊!!——” 一名眼窝深陷,额头遍布皱纹的修士突然惊叫一声,浑身爆发出了一股邪异癫狂的气势,不知哪里冒出的勇气,双眼更是霎时充满森森魔气和怨恨,指着天空中的陈登鸣怒骂。 “你亵渎我们的魔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此言一出,顿时周遭所有人齐齐色变,吓得肝胆俱裂,没曾想竟然有人胆大妄为怒骂长寿道子。 还没等其他人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另几名心灵有异的修士亦是张口大骂,神态癫狂,浑身魔气森森。 天! 他们是疯了吗? 他们是被魔性感染的魔修!? 为什么有魔修存在于长青城内,其中还有大宗修士。 震惊。 不敢置信! 四周修士心中冒出无数惊恐的疑问,哗然间迅速连滚带爬的远离几人。 与此同时,半空中的陈登鸣双眼中的银光已是宛如两道光束,笼罩已被魔性感染的四人,摄人心魄。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因这几人的冒犯就出手,而是在以人仙道力的心灵感应之力,捕捉这几人心灵深处的秘密,调查他们的具体状况。 最后发现,这四人还真是隐藏得够深的,或者说他们表面上与常人无异,但内心却住着魔鬼。 被魔性力量感染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魔化,而是被那股魔性力量潜移默化的影响,作出一些有违人性和理智的癫狂之事。 “蚊子不叮无缝的蛋,这么来看魔性力量就是专门找这些心灵深处本就积蓄了很多黑暗面的修士,作为侵入控制的目标。 若是我这种心灵坚定强大等修士,是否就很难侵入控制了?” 陈登鸣若有所思,掐诀催动了一枚音影珠记录,眼见下方几人已更为癫狂,甚至掐诀调动法器准备进攻他,不由冷笑一声‘不知所谓’! 他随手一点。 万金珠‘咻’地飞出,在半空便拉长变形成了一根利刺。 其中一名低吼着祭出法器的修士还未反应过来,模糊的金影瞬息而至,锐利之气刺痛眉心…… “铿锵”的一声炸响! 法器损毁出现一个孔洞,灵光黯淡下去! 他身躯一震,后脑突然飞出一蓬金光与鲜血。 前面额头此时才冒出一点血红,逐渐扩散,连神魂都已被震散。 另外三名修士突然从这种强烈死亡威胁中醒转过来,浑身魔性被死亡危机感压制了下去,瞪大双眼,看清了半空两鬓白发飘飘的陈登鸣。 “长寿道子!” “饶命——” 话语还未说完,金光大放,万金珠所化的金刺刹那变成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 翻转之间狠狠覆盖下去。 三人顿时宛如小鸡仔般被猛地掼倒在地。 “轰”地一声。 地面微微一震。 大量青石砖爆开,碎石飞溅,烟尘弥漫,汩汩鲜血从裂缝中渗透而出。 血腥气顿时扑鼻。 四周所有目睹之人,均是不寒而栗,目瞪口呆。 有三道未散的神魂刚从血泊中飞出。 陈登鸣眼神中神光一闪,宛如利剑射出。 四周之人只觉夜色中如有一道银亮闪电横冲打过,俱是心灵一冷,寒毛耸立。 三道神魂在空气中一震,齐齐宛如气囊爆开般,崩溃后袅袅消散,魂飞魄散。 这一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铁血镇杀,顿时令全场鸦雀无声,不少人神色惊恐难安。 就在这时,陈登鸣却是收敛了身上强烈摄人的灵威,收起音影珠。 他脸上浮现出和煦微笑,身躯降落下来,看向下方诸多修士,抬手作揖肃然道。 “在下长寿道子陈登鸣,见过诸位道友。 你们刚刚应该也都看到了,这几人已被魔性力量感染,沦为了癫狂的魔修,甚至不理智的对在下出手。 按照四海修仙联盟最新签订的条约,任何人或势力在任何地点,一旦发现此类被魔性感染的魔修,都有资格将之擒拿或击毙!在下也是逼不得已。” 四周诸多修士,此时也都反应过来,看向陈登鸣的目光中,忌惮、惊惧、提防、钦佩等等,不一而是 很多人也不是傻子,知道陈登鸣这是在杀鸡儆猴。 关键杀鸡的理由也很充分,令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甚至还要成为其目击证人。 这个时候,谁还敢再无端挑事? 之前有人说不定就是被这几个魔性感染的魔修带节奏才开始挑事的,此时冷静下来,也是心有余悸,同时佩服这长寿道子陈登鸣的手段。 合理的铁血过后,自然是要怀柔处理的,否则非但影响长寿宗的权威和公信力,也大大重挫诸多外来修士的热情,日后也就没人会再来长青城了。 陈登鸣飞身下去后,乐呵呵对着诸多人从左至右作揖,再从右至左作揖,给足了诸多修士面子,笑着将暂时封城之事简单解释一番,道。 “诸位现在听了我的解释后,还执意要出城离去,陈某以及长寿宗众修,决计不会阻拦。 不过离开之人,需要签订一封自愿离开承诺书,承诺对自身生死和安全负责。 在我长青城内,我长寿宗会不惜耗费资源开启护城大阵,尽力保护诸位的安全,这是因诸位远来是客,我们做主人自然不能怠慢。 但出了长青城,诸位的安全情况,我们长寿宗也就无法负责了” 事实证明,拿出铁拳敲打了一番后,又拿出这一番诚恳且摆低姿态的言论,要远比一味劝阻的效果要好多了。 不少修士看到已经启动后升起,将整个长青城都笼罩防护在内的护城大阵,也是感受到了强烈的安全感。 顿时,一些本是嚷嚷着要出去的修士有些动摇了。 既然现在海水深处有魔性力量的源头在感染四周的生灵,连长寿宗元婴老祖都亲自出手了。 他们这个时候出去安全吗? 难道待在长青城内比飞出城外还要安全? 那长寿宗的修士不都早就全部撤走了。 想到这里,多数修士均已是冷静下来,不再闹事,甚至直接返回居室休息。 唯有极少数心思不同的修士,在签订了承诺书后,匆匆飞出了城内。 陈登鸣暗中以道力进行心灵感应,对这批人进行一一排查。 确定其中再无被魔性感染的修士后,下令将这些人放走。 一刻钟后。 陈登鸣通过还处于海水深处的分身,向处于海渊内的苏颜焰传递消息。 “师叔,已经办妥了!不过我始终感到有些不妙,师叔,不如稳妥起见,还是通知四海修仙联盟的前辈来了再说?” 海渊内,很快传出苏颜焰的传音。 “我早已传讯,但现在半炷香过去,那边并无回应。 这里已不能再拖延了,这股力量也开始在转移,它仿佛遵循着某种精神意志的力量在活动我要尝试将这股精神意志击溃!” 陈登鸣闻言皱眉,不由想到了昔日梦魇国主的意志力量。 以三师叔的实力,究竟能否顺利解决,他心里一点都没底。 但现在,苏师叔执意如此,他这个做师侄的,也没有太大的话语权强行劝阻,唯有将心里的不安压下,立即催促公输载等长老,彻底以护城大阵封闭长青城。 与此同时,他亲自飞上城头,双目凝聚蓝色道力,神识高度集中,远远观察向远方海水深处的景象。 但见一片深黑无光宛如深渊般的海渊内,一股压抑浩瀚的静谧氛围弥漫。 苏颜焰闪烁灵光的倩影,处于那一片黑暗的海渊中,宛如沧海一粟,显得无比渺小。 在其下方的海渊深处,一团邪恶的黑色火焰在静静燃烧着,情景奇诡至极 (本章完) 304:海洋之心!香火信仰的力量 通过天眼通,陈登鸣只看到一团黑色火焰在静谧的海水中燃烧,播散出一阵阵邪恶魔气。 火焰内,似有光影流过,凝结成一张狰狞面庞。 它的一半脸孔隐入火焰深处,另一半则是外显,面部粗糙,五官轮廓模糊,但那狰狞邪恶的神情,却予人一种极其强烈的惊悚震慑感。 这大概也就是苏颜焰所说的魔的意志。 此时,确定陈登鸣已经安排妥当,苏颜焰不再迟疑,果断出手。 她一对秀眸掠过刀刃般锐利的神色,全身气势陡升巅峰,一头秀发骤地挣脱发箍,染上一片神光,犹如蓝色火焰在燃烧。 一股极其强横的神识波动伴随蓝色道力,瞬间从苏颜焰秀眸中投射出,宛如一圈圈波纹,霎时侵入对面黑色火焰内。 “喀拉——”海面上,一片青白色的闪电夹着沉雷,陡然撕裂开夜幕,照亮了一片大海。 天仙道统——天意! 陈登鸣远远观察到这一幕,心中震动不小,他没有料到苏颜焰竟已经接触到了天仙道统中最高的奥义——天意! 天意不可违! 以自身意志融入天意之中,则我意即天意,天意不可违,我意不可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应是天仙道统之中最为强横的一股力量,亦是天仙道域的核心力量,但陈登鸣却还未接触到这股可怕力量。 嗡!—— 海水巨震,黑色火焰被苏颜焰以天意入侵后,宛如有道道雷霆电弧在其中游走,其内的狰狞面庞也发出痛苦无声的怒吼。 与此同时,静静燃烧的火焰宛如凝固成了一颗黑色结晶,而后一寸寸碎裂,化为细碎的尘埃,四散飞扬,其中的狰狞面孔也逐渐消散。 这证明这魔性源头的力量之中,那源自外域魔修的意志在崩溃瓦解。 一股冷静却透露出不甘的吼声,“你胆敢摧毁本尊分神意志,不日本尊亲临此界,必将擒你万般凌辱!” “等你能亲自过来再说吧!”苏颜焰冷然低喝,双目中凝聚的道力更为磅礴。 一时间海面上风云色变,狂风呼号,掀起云海阵阵嗡嗡声,恍若天地都在共鸣。 黑色火焰内的脸孔顿时在道道蓝色电弧下迅速湮灭,火焰也逐渐褪色为近乎透明般的色泽。 苏颜焰双目泛着冰冷威严浩瀚的波动,气质截然大变,满头秀发已化作青蓝色,整个人透出一股冰冷无情的气息。 浩瀚、威严、冰冷。 仿佛苍穹顶端,有一道无垠意志汇聚成的模糊眼睛,即将睁开 突然就在此时 “轰!!——” 海上的夜空倏地传来一声轰心旱雷! 在这剧烈震撼人心的雷响中,苏颜焰眼眸中最后的一丝冰冷顿止了,蓦地张口喷出血涛,染满精致白皙的下巴,娇躯巨颤,七窍流血。 天意!天意难违!天意残酷如刀! 洞悉天意,却又无法违逆天意。 “苏师叔!” 陈登鸣心头大震,天眼通在此时也被一股强横的力量干扰,顿时视线从海水深处抽离,只看到海面上的乌云中雷鸣阵阵,乌云翻腾。 下一瞬,天眼通的力量彻底消失。 陈登鸣立在城头上,已是出了一身冷汗,远眺着远处雷鸣电闪、惊涛骇浪的汹涌海面,眼神惊悸。 “轰!——” 一股极其强盛的力量冲击波,从海底迸发开来,掀起凶猛的海啸与狂风,宛如海面上陡然掀起的一阵剧烈台风,横扫而过。 顿时,之前不听劝离去的部分修士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掀起的宛如高耸城墙般的大浪淹没,或是被气劲与狂风卷得好似折翼小鸟般颠三倒四被甩飞出去,刹那消没在黑夜中。 哗哗哗—— 海浪翻滚,海岛沙滩上的沙砾卷起滚滚黄龙,一排排椰树在飓风压迫下弯了腰,硕大的椰子‘嗵嗵’砸落在地,甘甜的汁水四溅。 嗡!—— 长青城早已布置好的护城大阵被撼动,在狂风裹挟的沙砾和树叶击打中,泛起一圈圈汹涌涟漪。 仙城内阵阵哗然惊恐声传开。 诸多修士震撼看着无数沙砾树叶宛如浊浪排空、侵蚀护城大阵,使得大阵灵光急剧闪烁,惊心动魄,惊呼连连。 尽管多数人都不明所以,却也都在祈祷护城大阵千万不要破开了。 陈登鸣眉头紧皱,炯炯目光紧紧盯着远处昏天黑地中的海面。 心念一动,正处于海岛上的分身体外灵光爆闪,施展出木光盾,顶着狂风迅速往海水中飞去。 “道子殿下!” “苏师叔她现在如何了?” 管朝以及公输载、温立艳等长老纷纷飞到陈登鸣身旁,神色凝重,眼神紧张中带着征询。 现在其他三位老祖可是已被四海修仙联盟死死绑在战车上,唯一一个自由身能镇守宗门的,也就是苏颜焰。 一旦苏颜焰发生了什么事,长寿宗可就有麻烦了。 陈登鸣摇头道,“暂时还不确定,你们也不必担心,师叔应该已经成功了。我亲自去看看!” “这大海茫茫,我们和你一起出去寻找。” 温立艳神色凛然道。 公输载二人也是纷纷附和。 “倒也不必都去,如今叶长老还在外面,管长老你留在城内,我们几人出去就是。” 陈登鸣思忖片刻后沉吟道。 如今苏颜焰不在,他这个道子的地位就是宗门内最高的,这些金丹长老都为他马首是瞻。 不过陈登鸣也很清楚,苏颜焰是运用天意失败了,遭到了天意反噬,此时的状况绝对不会太妙。 天意难测,无法捉摸,可能彼时你以为洞悉天意,贴近天心,下一瞬天意反复,人意又如何承受那股反复碾压的磅礴意志,便会惨遭天意碾压。 天意之下,人如蝼蚁。 苏颜焰此刻的状况绝对很差。 眼看分身在混乱狂劲的海水中艰难前行,下潜速度很慢,陈登鸣皱眉感受了一番自身的状态,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人仙道力则恢复了三成左右,旋即道。 “我们走!” 他掐诀召来飓风战刀,刀光将身儿一裹,破空而去。 飓风战刀狂飙出的刀气宛如风云,令呼啸而来的狂风纷纷散开,令陈登鸣飞行之速极快。 但见夜空中一抹刀光电闪划空掠过,风雷嚯嚯,迅速遁入翻涌的海浪之中。 公输载、温立艳二人紧随其后。 一刻钟后。 冰冷黑暗的海水深处。 一点明亮散发出海蓝色光晕的奇异火焰,在静静燃烧着。 火焰旁,海水静静流淌,时而泛起几个水泡。 苏颜焰的身影环绕漂泊,俏丽容颜恬静,睫毛长长的双眼静静闭着,发丝连同近乎半毁的法袍,在海水中波荡飘泻,却是已陷入了昏迷状态,浑身氤氲的灵光暗淡。 陈登鸣以天眼通最先捕捉到了苏颜焰的身影。 看到那闪烁幽蓝光芒的火焰,不由心中一凛。 “这魔性力量的源泉竟然还在?” 他迅速以神识查探那古怪火焰,并未察觉到任何邪异的意志波动。 当即又问询对精神类力量感应最敏感的小阵灵。 魂屋内,小阵灵悄悄摸摸的探出小脑袋,美眸瞧向远处海水中静谧燃烧的幽蓝火焰,眼神中闪过一丝迷惑与惘然。 片晌后,她略有结巴道,“道,道友,如果奴,奴家没猜错,这,这应该是传闻中的海洋之心,是最,最纯净的海洋灵气结晶,是水系灵根者奉为至宝的存在。 这种东西,至纯至净,应该没有问题,奴,奴家并未看出有什么问题” “海洋之心?至纯至净的海洋之心怎会成为域外魔尊制造出的魔性源头?” 陈登鸣皱眉,确定没有问题,他开始缓缓下潜靠近过去。 小阵灵眨巴眼睛道,“魔性力量的源头想要感染其他强大的修士和海妖,就,就需要本身的力量足够雄浑强大 海洋之心本,本就蕴含极其强盛的灵气,在,在海水中更是力量近乎延绵不绝也许,这就,就是被域外魔盯上作为魔性力量源头的原因” 小阵灵这番介绍时。 陈登鸣也已经靠近苏颜焰,看清那一团幽蓝火焰似比之前观察到的黑色火焰,体积要小很多。 但此时却似在呼吸一般,闪烁灵光,一伸一缩,从海水中吞吐进一些灵光,仿佛在恢复曾消耗的力量。 此时近距离感应,这一团海洋之心,的确是格外纯净,再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异。 谨慎起见,陈登鸣并未立即触碰这诡异的海洋之心,而是施展噬灵功,先将苏颜焰的娇躯从海水中吸摄而回。 身为元婴修士,苏颜焰已是真君灵体,虽然不似化神道君那般,肉身中开始具备了一丝道韵,却也肉身极其强横,在上千丈的海水深处哪怕是昏迷过去,也不会被水压压出内伤,更无需呼吸氧气维持生机,体内哪怕只有一丝元婴之力,都可维持其生机不灭。 只不过此时尴尬的是,这师叔法袍近乎毁去了一半,连内里贴身的衣物都破损,非但露出一大截丰满的肌体,连一些沟沟壑壑都尽显。 陈登鸣心里连道‘恕罪恕罪’、‘师姐原谅、微微原谅、师叔原谅’,立即从储物袋中拿出自己的法袍将苏颜焰的娇柔身躯兜住。 这过程中难免又多看了几眼,心脏怦怦跳,有种诡异的刺激和负罪感,生怕师叔突然醒来狠狠教训他。 天地良心,这也委实不是他故意的,毕竟若是闭着眼睛施为,不小心挨着碰着那里,那就更是天大的冒犯了。 “师叔,冒犯了。还好,我还有负罪感,证明我还是大大有良心和底线,并非故意。” 看着已被裹得严实的苏颜焰,陈登鸣又在心里深深表达了一番歉意,随后神识探出,查看苏颜焰的状态。 俄顷。 陈登鸣眉头深深皱起,有些担忧。 苏颜焰如今精气神三花极其虚弱,精神似都陷入了深层次昏迷的状态,体内的元婴仿佛已下意识进入了自我保护状态,对他探入的神识产生抗拒阻拦。 这种情况,陈登鸣也不好继续探查苏颜焰的身体状况了,他的探查次数越多,力度越大,这师叔的元婴也就会分出更多力量来抵抗,最终反倒会愈发损耗对方的力量,影响对方自我恢复。 此时,天仙分身也已潜了下来。 陈登鸣念头一动,派遣分身靠近海洋之心,试探这东西现在的状态。 与此同时,他将苏颜焰的娇躯拦腰抱起,背后紫翼双翅震动,快速升高,远离一段安全距离。 片刻后。 分身直接探手接触向飘浮在海水中的海洋之心。 顿时便感到一股股柔和的力量波动扩散,抵触着分身伸出的手掌。 然而这种柔和力量,显然不具太大杀伤力和恶意。 在上方浩淼海水中陈登鸣谨慎的目光下,分身双手虚抓住了一团时刻散发力量波动,宛如一团虚无浮动的气团般的海洋之心。 倏然间,分身感应到了海洋之心深处,萦绕着一圈淡而薄的光晕。 光晕中,大量虚影在其中闪烁,宛如星罗遍布。 陈登鸣心中一凝,立即心神进入分身体内,亲自隔空查看。 模模糊糊之间,他仿佛听到无数神秘而虔诚的祈祷声,从海洋之心内传出,更看到有不少虚影或是跳舞,或是跪拜着,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祈祷祭祀。 “这是” 陈登鸣瞪大双眼,突然察觉,其中一片光影中,有一排处于山林中低矮的木屋。 在木屋环绕的空旷中心地带,有一个高耸起来的祭台,下方燃烧着熊熊篝火。 不少戴着诡异面具的修士,围绕篝火祈祷起舞,氛围神秘森然。 这分明就是他的分身与玉鼎真人叶永在数千海里外发现的那处魔修祭祀点。 而除了这一处位置,这光影内,还有诸多其他的光影和虔诚祈祷的修士,分布在不同场景,存在着不同的神秘修士,有强有弱。 “这是域外那尊魔的意志被消灭后,残留在这团海洋之心内积蓄的信仰之力?” 陈登鸣震惊错愕,心脏怦怦跳,甚至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古老传闻,魔仙道统,乃是与神仙道统以及佛门道统一样,都注重在香火道的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越强,被信仰者也就越强。 故而,这三大道统古往今来都在竞争发展自己的信徒。 然而,自佛道与神仙道在古老时期达成一致的默契后,魔仙一道也就被排斥开外,甚至驱逐到了所谓的界外之地。 自那以后,魔仙一道也就近乎消失,诸多失去道统的魔子魔孙也成了过街老鼠,为正道所不容,人人喊打。 但归根结底,魔仙一道的所积蓄的信仰、信徒,与佛道和神仙道,并无太大区别,可能只是信徒处事风格的差异。 此际,面对纯净海洋之心中储存的信仰力量,陈登鸣心脏跳动,有种欲要鸠占鹊巢的冲动。 若是他能掌控这股信仰之力。 是否就能号令群魔? 那么是否也就能解决四海内患,立下大功,将长寿宗从反攻排头军的行列中摘出来? 最不济,至少也能改善如今的状况,争夺到许多利益,为他突破元婴争取到更多安逸的修炼时间和空间 (本章完) 305:窃取香火!仙子的修行 正当陈登鸣诞生欲将海洋之心内的信仰之力占为己有的念头时,魂屋内,小阵灵传出了焦切紧张的警告声。 “道、道道友,不不要被信仰的力量迷惑了奴、奴家虽没修行过香火成仙道,却,却也知晓香、香火是毒药,会,会令人上瘾 而,而且稍有不慎,还,还容易反噬” 陈登鸣陡然惊醒,眼神中蓝色道力闪烁,迅速进入天心境,顿时便感觉对面传达来的吸引力消失了,脑海恢复清明。 一时间,陈登鸣背后也是泌出些许冷汗。 这海洋之心内的信仰之力,委实诡异的很,居然能撼动他的心境,让他方才也有些不理智,幸好他怀里还有个时刻警告的小宝贝。 他目光凝视下方双手抓住海洋之心的分身,突然心中一动,奇道,“灵儿,你发现奇怪的一点没有?为何我的分身却不受信仰之力的迷惑影响? 莫非是因我的分身乃是天仙道力凝聚,且没有我的释放,不具备主导意识和思维,几乎也就没有欲望,因此才很难受到影响?” 小阵灵闻言也感到奇异,从魂屋内探出小脑袋观察了片刻,若有所思道,“道,道友,你说的没错,你的分身几乎没有欲望。 也就不存在对强大力量的渴望追求,信仰之力,对他的吸引力也就大大削减了” 她话语一顿,古怪道,“这么来看的话,道友,你的分身既不会被信仰之力吸引,又因是分身,也不惧被信仰之力反噬而信仰之力的沉重压力又被海洋之心承担了,这这或许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陈登鸣心中一动,“什么意思?” 小阵灵,“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若,若是要得到这些信仰之力,便也要能承受这些信仰之力的灌注,简而言之,就是要承受其重。 但,但是海洋之心这种奇宝已,已经帮助承担了信仰之重,这种种机缘巧合之下。 道,道友你或许可以尝试,让分身吸收海洋之心,继而间接窃取掌控域外魔留下的香火信徒” 陈登鸣之前就已是有所猜测,此时闻言,喜道,“竟是能如此,那倒是好的很,的确可以尝试一番” 他又想到分身可存在的时间并不长这个问题。 但这种问题其实也好解决。 只需在分身崩溃时再凝聚出一尊新的分身,继续吸收海洋之心,也就可以完成循环持续的掌控效果。 这种尝试,风险是有,但成功后回报却很大。 失败了,左右也就是毁一具分身。 若是成功了,就将鸠占鹊巢,窃取域外魔尊留在东仙海的很多香火信众,发号施令,很多麻烦也就能迎刃而解。 “我先试试……试试也没损失……” 陈登鸣不再迟疑,立即令天仙分身尝试吸收海洋之心。 然而片晌之后,随着海洋之心逐步吸收进天仙分身的体内,天仙分身竟是身躯逐渐胀大,其中的木系灵气迅速增强。 这也导致天仙分身的气息也愈发强横,很快就突破了假丹范畴,散发出一股不弱于金丹灵威,在海水深处如渊如狱。 “五行相生?” 陈登鸣看到这一幕,顿时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此时,天仙分身甚至已膨胀达到了数丈高,随着海洋之心持续吸收海洋中的力量,还在持续,继而木系灵气已浓郁到开始压迫向心灵印记。 陈登鸣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令他此时又惊又喜。 天地间五行相生相克。 海洋之心作为水系灵材中的至宝,与木系天仙分身结合,自然会促进木系天仙分身的力量迅速变强,这算是意外的发现。 一直以来,分身之所以会难以维持而崩溃消失,主要是由力量损耗的因素影响。 因凝聚身躯的灵气损耗过度,便会自然崩溃消失。 面对这种问题,陈登鸣的解决方案是木系分身便施展《逆荣回春术》回复木系灵气,金系分身便施展《噬灵功》回复金系灵气。 但施法过后,分身损耗的灵气是会恢复,心力却难免损耗,缩短存在的时间。 而当心力损耗太多,凝聚分身的心灵印记也就会崩溃,分身自然也就无法再存世。 可现在,吸收了海洋之心的木系分身力量不断增长,即便将来力量发生损耗,也会随着海洋之心的持续反哺而恢复。 如此一来,这具分身岂非就能够达到某种程度上的永存。 陈登鸣神色奇异,“只要心灵印记不崩溃,不离开大面积的水域,这分身,应再无灵气损耗之忧。 而这天仙分身不需要再施展《逆荣回春术》恢复自身灵气,心力也就不会损耗,心灵印记自然也就不会崩溃这就是一个完美的闭环。” 他心情变得振奋,又略带一些紧张。 现在的关键是,海洋之心吸收海洋中水系灵气的进度,何时才能终止。 分身的心灵印记已是感受到了强烈的木系灵气压迫。 若是一直这般持续下去,心灵印记也将承受不住如此磅礴的力量而崩溃。 毕竟即便是水生木,一旦水太多了,木也会被淹死,也就是有害无益了。 魂屋内的小阵灵提醒道,“道,道友,再这么下去这具分身就要毁了,还是让他赶紧离开海水中吧。 离、离开了海水,海洋之心也,也就不会这么快吸收水系灵气了” 陈登鸣微微颔首,凝重,“这是其中一种解决方案,另一个方案就是尝试趁现在让分身凝出金丹。 如此一来分身的实力大增,心灵印记的压力也会削减很多” 心灵印记之所以被木系灵气压迫,便是因这股灵气太磅礴分散,充斥体内各处,持续下去,分身都要被这股非凡澎湃的灵气撑爆。 而若是将这股灵气高度凝聚成一颗金丹,不但会令分身的实力完成一次飞跃,也不会有爆体危险。 陈登鸣抱着苏颜焰的娇躯,背后紫翼双翅震动,迅速破开水浪升起。 下方分身同样开始升起,离开周遭漆黑的水渊,直奔海面而去。 在这个过程中,陈登鸣操控分身迅速收拢体内的木系灵气,于胸口、额头、腹部三处位置凝聚出三团雄浑蓬勃的木系灵气,高速旋转,聚气成液,凝液成丹。 当初他突破金丹时,乃是上品九转金丹。 如今助分身再度凝丹,也是轻车熟路。 在如此磅礴的灵气加持下,分身体内的三颗虚丹,很快凝聚成形,而后逐步串联一线,缓缓旋转,向胸口合而为一。 一股股磅礴的灵气波动,从分身体内扩散,逐渐形成的灵威震慑八方。 三颗虚丹每一转为三还。 当三颗虚丹旋转到第二圈时,便是六还,即所谓的六转金丹,已可成六转金丹。 仅仅数十息后。 分身体内三颗虚丹已聚集到了胸口,融为一体,成功凝聚出了一颗六转金丹。 海水之中,登时释放出一股无比磅礴的金丹灵威,吸引来四方灵气以及日月精华。 整个分身在此时宛如绽放刺目璀璨的光芒,尤其胸口处缓缓旋转的金丹,犹如水中升起的一轮金色大日,散发煌煌灵威。 这一刻,分身体内的心灵印记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却并未崩溃。 因为海洋之心吸收进分身体内的灵气,会迅速被胸口的金丹掠夺走,不会再逸散到身体其他处横冲直撞,也就不会频繁冲撞心灵印记,带来压力。 陈登鸣松了口气。 不过观察到海洋之心吸收灵气的速度并未减弱或停止,这分身崩溃的风险就还在。 他继续让分身的金丹吸收进入体内的灵气,向着九转金丹进发,同时带着分身快速冲向海面。 越来越强的力量固然吸引人,可若是无福消受,那也就是空欢喜一场了。 此时,随着分身突破金丹,散发出的强烈灵威愈发震慑八方,周遭海域内,本就已逃得一干二净的生灵更是四下逃窜,变得愈发安静。 陈登鸣突然察觉,怀中的苏颜焰眼皮微颤,手指轻动,仿佛将要苏醒,其秀眉轻蹙,口中似卡住什么东西,颇为不适。 他立即将拦腰抱起的苏颜焰娇躯抬起,拍拍对方后背,顿时一口血水从对方口中吐出,在海水中很快散开。 这一口血水吐出后,苏颜焰俏颜间的不适顿时消失了。 陈登鸣松口气,迟疑片刻,还是将苏颜焰直接背上了背,如此也就不怕对方再有淤血堵住口鼻了。 不过这么一来,他的双手也就缠住了苏颜焰那柔软的双腿。 能感到苏颜焰动人的娇躯毫无阻隔地紧贴在自己背上,一时默然无语,忙用意志控制思想,继续向上腾升。 哗哗——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两道散发强烈金丹灵威的模糊人影快速掠过,将海水犁开大片沟壑。 二人很快齐齐悬停在一处海面,并肩而立,目光惊异看向下方海水深处逐渐上升的那股强盛金丹气息,隐约还能感应到陈登鸣的气息,不由讶然。 “怎么回事?何方道友正在突破金丹?” “竟然还能突然冒出一个在附近突破金丹的道友?似乎跟着道子殿下一起浮出海面了” “下去看看情况,也许道子殿下认识那位道友,广结善缘,多一位金丹道友,这对我们长寿宗也有好处。” 嗖嗖—— 二人迅速破空掠下。 海水中,陈登鸣察觉到两股强盛的金丹灵威从不远处的海水中出现,向着这边快速靠近而来。 立即分辨出是温立艳和公输载二人,他迅速传音过去。 “二位长老暂时不要靠近过来,我在助分身突破金丹,稍后若是失败,我也不敢保证是否会有危险发生。” 分身体内的金丹凝聚这么庞大的一股力量,稍后若是成九转金丹后,海洋之心仍在往体内吸收灵气,那么很有可能就将分身撑爆了。 届时这么庞大的一股能量爆开,威力可能不亚于金丹自爆。 才扎入海水中的公输载和温立艳二人听到陈登鸣的传音,顿时呆瓜了,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道子殿下的分身要突破金丹了? 这是什么离谱状况? 二人尽管震惊,却也是很听劝的,立即破开水面,迅速散开。 片刻后,陈登鸣也是背着苏颜焰冲出海水,迅速远离分身。 十几息后。 哗—— 海水破开。 浑身散发着强烈光芒,宛如是一个透明光人的分身冲出海水,飞到空中。 但见分身胸口散发出强烈的金光,宛如曜日璀璨,身体周遭大量灵气汇聚的灵光闪烁扭曲,天地风水磁场都一片紊乱,丝丝缕缕的灵光,如绸缎,如幻雾,围绕着分身幻灭。 九转金丹已成! 高达三丈的分身浑身散发出极其强横的灵威波动。 不过令陈登鸣松口气的是,随着离开海水中,分身体内的海洋之心吸收水系灵气的速度也急剧锐减,近乎只有之前万分之一的速度在缓慢的吸收水系灵气。 如此一来,分身被撑爆的危险就此解除了。 心灵印记也不会崩溃了。 陈登鸣远远看着远处飘浮空中的分身,大松口气,旋即涌上心头的便是一阵难以抑制的欣喜。 金丹分身! 他竟然在如此机缘巧合之下,拥有了一尊金丹分身。 而且以海洋之心的特殊,这分身可能还具备高成长性。 多年前他试图制造出金丹分身,却宣告失败,弄出的假丹陈白毛,也是空有澎湃丹力,却无与丹力相匹配的实际战力,配合道力也最多就堪比一个寻常假丹,更莫说对比金丹。 可如今这利用海洋之心制造出的金丹分身,却就是货真价实的金丹实力,可施展各种木系术法,若再给一些法宝,配合道力,必然战力不俗。 不过很快,陈登鸣冷静下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多一个金丹分身固然值得高兴,但相较而言,现在还是控制信仰之力解决魔修隐患更为重要。 他隔空传达出念头,指引分身按照他的意愿上下腾飞,而后作出古怪的动作。 分身都是一如既往,如臂驱使般的执行了。 陈登鸣更为放心。 分身并没有因力量增强而变得不好控制,毕竟主要控制的核心就是心灵印记。 远处,一直紧张关注局面的公输载和温立艳瞠目结舌,看着远方空中作出各种奇怪动作的道子分身,心里已是震惊到麻木了,脑海里冒出诸多疑惑和强烈挫败。 他们现在甚至怀疑,道子的一道分身,也许就能将他们击败了。 这也太强了! 此时,确定分身的情况稳定且受控后。 陈登鸣传音公输载二人道,“二位长老,还要劳烦你们亲自带队封锁这片海域,防止还有魔性力量或生物残留。 现在苏师叔受伤很重,我也有其他事情需要研究,无法在此多作盘桓,就请两位长老多多费心了。” 公输载和温立艳回过神来,神情严肃,知晓这是陈登鸣在行使道子权力发号施令,只不过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二人立即回应。 “道子殿下客气了!这是我们分内之事!” “道子殿下放心,这里就交给我们看管!您与苏师叔的事情才是重要!” 陈登鸣微微颔首,不再迟疑,对分身传达过去一个念头后,便背着苏颜焰直往长寿宗飞去。 分身得到指令,则是往附近的荒岛飞去。 苏颜焰的情况不妙,需要静养恢复。 陈登鸣打算将这位师叔送回宗门,放到寒玉冰晶床上养伤,再喂以长寿宗珍藏的灵丹,在宗门安全的环境中,应该会很快恢复。 待安顿好苏颜焰后,他才会去继续处理分身的问题。 如今分身已成功吸收了海洋之心,实力还大增,能否借助海洋之心鸠占鹊巢,间接掌控信仰香火之力,这还是一个疑问,需待尝试确认。 呼呼破风声中。 苏颜焰发丝凌乱飞舞,不少飘洒在陈登鸣的脖颈和脸颊上,令人肌肤痒痒的。 陈登鸣尚未生出什么异样感,苏颜焰的娇躯却是产生了反应,体温似有所升高。 陈登鸣敏锐察觉到这一变化,心中一动,意识到苏师叔可能是已经苏醒了,但却并未开口说话。 他一时虎躯也有些紧张,背部肌肉和揽住苏颜焰双腿的手臂肌肉都僵硬了。 苏颜焰何等人物,自是也能敏锐察觉到这师侄身躯肌肉的僵硬变化。 她心中莫名涌现古怪意念,又迅速压下,伏在这看似单薄,却又仿佛很伟岸的背上,心中生出一种莫名安全的感觉。 一个元婴真君,竟会觉得伏在一个金丹的背上会很安全,哪怕现在正是她最虚弱的时刻,这也是显得颇有些让人发笑。 这又何尝不是一段令人感觉如发梦的历程? 苏颜焰闭着双眼,才苏醒的意识又感到一阵疲惫,逐渐模糊,只觉两耳虎虎生风,似随着师侄飞行的身躯上下起伏,飘在云端。 没多久,她只觉身躯微颤,一种熟悉的冰冷感传达席卷全身。 是她早已睡了很多年的寒玉冰晶床。 “师叔,你累了,就先休息恢复,稍后我会让夫人喂你青莲气合丹,助你恢复!” 陈登鸣的声音依稀在耳畔响起回荡,旋即杳杳无音。 苏颜焰只觉往昔早已熟悉了的寒玉冰晶床,此刻似更为冰冷了。 一如修道多年那颗冰冷的心。 此刻却感到异常的寒冷,缺乏稍许的温暖,泛起一阵空虚。 不过无论如何,在漫长淡漠修仙生涯中,至少她也算是有过那么一段奇异的,泛起心中涟漪的接触。 这或许就是,仙子必经的修行吧 (五千多字求月票!) (本章完) 306:掌控香火信仰道!临幸 吩咐鹤盈玉喂给苏颜焰服用了青莲合气丹后,对方虚弱的气息似也开始逐渐恢复壮大,陈登鸣也便放下心来。 他当即也不再多逗留,再度离开宗门去荒岛寻找分身,解决海洋之心内香火信仰力的问题。 虽说离开了海水深处后,海洋之心吸收水系灵气的速度大幅度削弱,却也并非就是完全不吸收。 即便只是一丝一缕的吸收,时间一长,还是会对分身构成压迫力,导致分身发生爆体危险。 不过,陈登鸣现在心情也很平静。 他清楚,万事万物从无一蹴而就的好事。 鹿因角而死,象因牙而亡。 哪怕是造化天成之宝物,都将面临诞生之刻便受人操控或毁去的凶险。 更遑论是后天欲要一步早就出的超出常理之事物。 如今的分身,便是这般已超出常理范畴的事物。 纵是诞生的因素存在诸多机缘巧合以及绝品灵材相助的缘故,其中也难免会生出波折坎坷。 后天成就——也就意味着诞生的过程就会伴随坎坷,不如先天圆融顺滑。 好在从如今海洋之心吸收灵气的速度来看,短期内对分身还是不会构成太大威胁的。 而且天地之间一收一放,张弛有度,也是至理。 海洋之心会吸收。 分身也可通过施展术法等方式释放灵气。 如此一收一放之间,也便可达成持平。 不过分身一旦频繁施展术法,也就会迅速消耗心力,缩短存在的时间,这就还是逃不脱分身难以长久存在、会发生溃散的‘怪圈’,非陈登鸣所愿。 “如今分身只要在我身旁,我都能为他提供心力,延长他存在的时间,这个问题倒是好解决却就需要时刻把这具分身带在身旁。” “还有另一种也许可能的解决方案,就是将《改版天女散花术》修炼突破至大师层次按现今的熟练度,也快了” 陈登鸣看了眼面板中《改版天女散花术》的修炼进度。 “《改版天女散花》(精通84/100)” 按照如今每召出十次分身,即可增长一点功法熟练度的修炼速度来看。 他只需召出160次分身,《改版天女散花术》也就会突破。 这种改版后的术法,已可算是天仙道统的天仙道法。 因每次施展都需要消耗一定的天仙道力,用以凝聚心灵印记。 故而每次凝聚出一道天仙分身,都将消耗陈登鸣不少的天仙道力。 以他如今的天仙道力,一天也仅能凝出三具天仙分身,剩余的道力也就够施展两次天眼通。 而天仙道力消耗一空后,完全恢复也需要两天时间。 故而他想要将《改版天女散花术》修炼至突破,至少也还需要四百八十天才行。 “可惜若是宗门的天仙殿还在,何至于此,我如今的实力,已可再多吸收多一倍的天仙道力” 陈登鸣心里一番算盘后,不由轻叹道途多舛。 此时,前方已能看到一座荒岛,甚至都能隐约看到荒岛上的山巅坐着的分身。 天仙分身吸收了大量的水系灵气后,如今已是体型胀大到了三丈有余,坐在山巅上绽放灵光,宛如一个小巨人。 因海洋之心还在时刻吸收水系灵气,导致天仙分身散发出的灵威一时也难以收敛。 “若是能保证这具分身不溃散,以海洋之心的奇异,日后分身借助海洋之心的力量持续变强,我岂非就等同于是有了一个东仙海分身?” 陈登鸣飞向山巅,突发奇想,感到暗爽。 … 俄顷。 他降落在山巅上,伫立在天仙分身旁,感受到一波波灵威气势扑面而来,令他身上法袍振振作响。 “试试看能否借助海洋之心,间接掌控香火信仰力!” 陈登鸣给天仙分身下达指令。 天仙分身顿时双目熠熠,一缕神识掠向正处于上丹田内识海内的海洋之心。 但见海洋之心深处,萦绕着一圈淡蓝色的光幕。 光幕之中,重重叠叠的虚影闪烁,一处处不同场景中,皆有虔诚的信徒或点燃香火,奉上祭品供奉,或燃起篝火,围火而舞,祈祷献祭。 丝丝缕缕的信仰之力汇聚到光幕上,却逐渐汇聚成了团团氤氲的云层,左冲右突,却很难突破光幕散出,仿佛一群在信仰中迷途的羔羊,找寻不到自己信仰的域外魔主。 这种现象令陈登鸣啧啧称奇,分身的神识开始先试探性的探入光幕之中。 保险起见,陈登鸣自己先撤离开荒岛,避免发生意外被一锅端。 分身的神识此刻真正进入到光幕之内,顿时便感受到了更为清晰的祈祷声以及浓厚的信仰香火力。 这些信仰香火力此时甚至已令人感到了一阵阵疑惑与怨。 “嗯?” 陈登鸣心生奇异。 此时,远在数千里外,被玉鼎真人叶永以及陈登鸣的分身盯上的海岛树林深处。 一群戴着诡异面具的魔修,围绕熊熊燃烧的篝火祈祷膜拜,氛围神秘诡异。 然而随着篝火燃尽,篝火上方祭台中的龛上,三脚香炉中的香火却并未点燃。 但见祭台正中处供奉了一座不知名的魔像,红面獠牙,昂起鼻子,浑身红毛,骑在如狮如虎的怪物背上,高达两丈许,彩塑金饰,颇有气魄,但亦令人只觉一阵邪恶诡异。 数头捆缚的妖兽仍在魔像前挣扎,并未被篝火焚烧献祭成为祭品。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信仰的魔尊,并没有接受他们的这次祈祷献祭。 一时间,一种异常低迷沮丧的氛围开始在树林内弥漫着。 上百戴着面具的魔修骚乱惶恐,议论纷纷,不理解信仰的魔尊为何不对他们虔诚的祈祷作出回应。 … 此时。 山林之中,一名身穿满是贝壳、晶石以及海草编制而成法袍的老者颤颤巍巍走出,俯身在地,口中念叨有词,膜拜祈祷。 他同样是不能理解,内心惶恐难安,误以为这第二批献祭的祭品仍得不到信仰魔尊的认可。 但就在这时,山林深处传出了一声咆哮,一股强横的邪恶灵威陡然扩散出来,传达了一种意念。 一群正在祈祷膜拜的魔修顿时更为骚乱起来,面具下的眼神中充满抗拒、惊惧、不解以及迷惘。 那身穿华贵法袍的老者最先起身抗拒,声音激烈。 … 山林外的远处云雾中,藏匿在云内的玉鼎真人叶永惊喜道,“道子殿下,看来是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他们信仰力量的源头已经出了问题,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批没有成功上贡的祭品了 看样子他们都已经产生了分歧,开始自我怀疑了。” 陈登鸣另一尊分身瞥了玉鼎真人叶永一眼,微微颔首道,“我说了,为了解决这个魔性力量的源头,苏师叔现在都负伤了,他们不可能没有一点影响。” 玉鼎真人神色一肃,“苏师叔为此负伤,实乃我长寿宗的损失,道子殿下,我觉得我们现在是否也要趁着这些魔修内讧,有所动作?” 陈登鸣被呛了一下,忙进行劝阻。 现在就他这一具分身,外加一个金丹初期的玉鼎真人,想要解决这里的魔修,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况且,现在他的分身也已经正在尝试通过香火信仰力量,控制这群魔修。 同经过处于荒岛上分身的分神,陈登鸣已判断出这帮人应该是起了分歧。 那山林深处气息恐怖的魔物,怀疑域外魔尊的意志已经转移,不再将视线投向这里,要求一众香火信众继续以曾经的祭祀标准向它献祭。 然而这一众香火信众,对于这种解释和要求,一时难以接受,哪怕面临的是魔尊亲自挑选出的代表魔使,也是产生了抗拒。 这种抗拒才产生,山林深处就传出了惊人的咆哮,旋即树木疯狂摇晃断折。 一个浑身笼罩森然魔气的巨兽掀起狂风,陡然从山林深处冲出。 它卷起的狂风,霎时使得天昏地黑,飞沙走石,仿佛几只巨大的风柱化成粗大的手掌,掐着大树的脖子摇晃,捺得山林弯了腰,再也直不起来。 山林内上百名香火信众都吓得面如土色,四散奔逃,却无一人愿匍匐在地,向这冲出的魔物表示信服,彰显出了极其坚定的信仰力量。 “真的窝里斗了?” 陈登鸣看到这一幕,心生奇异,分身的神识,下意识更为深入贴近,宛如一滴水滴入了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顿时,这一缕分神不受控制的直接掠向了祭台上的魔像。 陈登鸣悚然一惊,立即将心神从分身体内撤走,只留一道独立的念头观察。 却见分身的神识落入魔像的刹那,魔像绽放一抹诡异的乌光,一股阴森气息霎时从魔像上爆发而出。 立时间,祭台上的香火自行燃烧。 几头挣扎的妖兽则是哀嚎一声,身躯无火自燃,焚烧起滚滚浓烟。 道道魂魄则是飞出了身躯,直奔闪光的魔像而去,沿着那魔像昂起的粗大鼻孔钻入了进去。 在这一刹那,几头妖兽均是停止了挣扎,在火焰焚烧中化为了一幅幅枯骨。 而陈登鸣则只觉分神诞生了一种极其畅快宛如上瘾的感觉。 一股不弱的力量莫名沿着神识与分身的联系,传达到了分身体内。 顿时融入了分身的金丹之中。 一股淡淡的要‘撑爆’的感觉,霎时从分身传达而来。 与此同时,分身也迅速与这片对应光幕场景中飘浮的香火信仰力构成的云雾,建立了联系。 “香火进贡?域外魔尊就是这么获取进贡的力量的?” 陈登鸣心中一动,作出了精准判断,旋即察觉到分身此刻所承担的更大的压力,颇为郁闷。 我谢谢你啊! 这突然进贡来的力量,简直是在加速毁灭他的这具分身,而且搞不好还可能蕴含魔性。 不行,他得立即将这股吸收进分身金丹的力量‘吐’出去。 不过也就在这时,那山林中本是将爆发混窝里斗的诸多魔修与魔物,齐齐安静下来,俱是眼神惊喜而虔诚的看向闪烁乌光散发阴森气息的魔像。 他们已经敏锐感受到,所信奉的‘魔尊’归来了。 非但接受了他们的香火祭祀与进贡,还重新与他们建立起了联系。 这种精神上的联系,极其微妙,仿佛千百条若即若离的线变得清晰起来,令迷惘的人逐渐从惊疑不定中,变得坚信不疑。 “发生了什么?” 玉鼎真人观察到这一状况,顿时面色微变,心神不宁,只觉远处祭台上传来一股压抑的邪恶气息,令人心悸。 “只不过是我分身的一道神识罢了,不要慌。” 陈登鸣心里吐槽,佯装不知,出言劝慰稍安勿躁。 同时,他也已经摸索到了将吸收进分身金丹的进贡力量,再重新吐出去的办法。 山林之中。 “魔尊!” “魔尊!” 诸多逃散的魔修包括那头气息强横的魔物,全都逐渐汇聚到祭台之下,开始虔诚祭拜,眼神从最初的惊疑,到现在已迅速被崇敬和狂热替代。 唯有那头气息最强形似巨大号黑色穿山甲,曾被选为魔使的魔物眼瞳中流露出了一丝不解。 它隐约察觉,如今再度苏醒焕发光芒的魔像,似有些不同。 尽管这个念头显得格外冒犯凶险,是动摇了信仰,最为不忠。 但它还是不可抑制的冒出了这种想法。 作为曾经被域外魔尊降临的力量临幸的魔物,它对域外魔尊的力量自然是很熟悉敏感的。 不过就在它这种不忠念头诞生时,一股乌光倏地从祭台上方的魔像大张的口中吐出。 所有魔修看到这一团飞出的乌光,顿时欣喜起来,神色变得更为虔诚狂热,不少呼吸都粗重起来。 临幸! 这就是魔尊的临幸! 这次魔尊将要临幸谁? 本还怀疑的如穿山甲般的强大魔物也顿时动摇了,激动目视着那一团飞出的乌光,眼瞳中充满渴望。 “你们进贡给我分身的这玩意儿,太撑人了,还可能蕴含诡异的魔性,还是还给你们吧” 陈登鸣才研究出让分身从金丹内抽出刚刚吸收的力量。 此刻他也毫不留恋,直接投出这股力量,准备返还给这一众魔修。 但眼见这一众魔修竟都是眼神渴望,好似各个都充满期待,不由又觉有意思。 通过与香火信仰建立的一丝联系,他隐约已经把握到这些魔修的心理波动。 “原来我这做法叫临幸,被临幸信众将成为更纯粹的信众,且被视作为使者 而通过这种进贡与临幸之间,便会培养出忠实的狂热信众,也会增强信仰力量” 陈登鸣心中明悟,算是初步理解了这种香火信仰道的‘利益关系’和原理。 被信仰者可通过适当的反馈以及显圣,给予香火信众们诸多好处与精神上的满足,使之信仰更为虔诚,从而获取信仰力量。 香火信众们则从此拥有一个信仰的心灵寄托处,且其中狂热者是真能得到回馈的,这自然会使之更为疯狂,信则有,不信则无。 此时,随着陈登鸣心念一动,他释放出的临幸力量,霎时在空中滑过一道优美弧线,落入那身穿华丽法袍的修士身上。 这一幕,被周遭上百魔修羡慕而狂热的目睹。 那最初怀疑的穿山甲魔物则是眼瞳中闪过嫉妒和失落。 但很快,这两种情绪皆被更为狂热而忏悔的神色取缔。 它为自己之前对魔尊的怀疑,而感到忏悔。 它自觉反省,正是因它的怀疑,导致信仰动摇,才使得这次临幸,竟是没能降临在它身上。 这是它的过错,嫉妒和失落也是错,唯有更为狂热的信仰和忏悔,才能弥补过错。 陈登鸣完成临幸的过程,顿时通过分身收获了一大批香火信众的信仰力量。 这股信仰力量与他分身之间的联系,似变得更为紧密了起来。 令他能直接把握到这些信众的种种活跃的心理波动。 尤其那强横魔物的自我忏悔,简直比迪化脑补还彻底,令他瞠目结舌。 “我现在能感受到他们的狂热信仰,莫非我现在也就能通过分身,对他们发号施令?” “这信仰力量,暂时只是与分身的神念建立联系,而且只是这么多光幕其中的一股而已,与我本尊没有任何牵连,试试应该没有太大风险” 陈登鸣审时度势,决定通过分身试试刚刚窃取的香火权柄。 若是真能成,那这窃取的香火,就真香了…… (本章完) 请假一天,要破连更记录了吗 算了算,发书到现在没请过一天假,哪怕请也是半天,当天晚上必更。 今天不好说晚上能不能更了,因为白天彻底没时间。然后早上六点起来,晚上回去也不知道有瞌睡没。 所以先打个招呼请假一天吧,尽量不破连更记录,争取今天能更,如果今天能更,那就当我没说,我就删了这章。 彦祖们轻点骂……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请假一天,要破连更记录了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07:止杀令!一魔倒诸物生(5K求月票) “日后不得随意滥杀修士,可抓捕海兽海妖进行献祭。” 稍稍临幸显圣之后,陈登鸣尝试给第一批控制的香火信众下达的第一个指令,就是‘止杀令’。 当然,只是止杀同为人类的修士,而非完全止杀。 如今初步上手窃取了香火,对这些香火信众加以限制,也得一步一步慢慢来,以免很快就翻车。 至于说杀海兽海妖那也是杀,众生都是生命,都应该一视同仁。 这种太高的思想觉悟,陈登鸣还是不具备的,嘴上说说也就行了,真要那么去做,前世那乐山大佛的位置都得让开,让他来坐了,以后吃鱼吃鸭都得先跪下来忏悔一番。 随着他下达指令后。 通过分身与光幕内信众的联系,可以观察到。 上百名信众包括那强横的魔物,都对这新的指令表示信服。 那刚得到好处身穿华丽法袍的老者,带头匍匐在地,双手高举,五体投地,行膜拜大礼。 “我等魔仆,谨遵魔尊圣谕!” 上百戴着面具的魔修齐齐拜下高呼,那形似穿山甲的魔物亦是四爪伏低,表示遵从。 他们先前早已见识到,通过献祭妖兽获得了临幸。 这就等同于已经存在了奖励机制的标准,如今只需照着标准做,就可获得馈赠,自然也就会深信不疑。 “答应得都这么快?” 陈登鸣有些诧异和惊喜。 这就算是已经初步成功了? 他再次通过分身感受到,似与这一群香火信众的联系更为紧密了些,至少完全区别于其他更多光幕内彻底没有建立联系的香火信众,这就是成功迈出的第一步。 “再试试其他指令,看他们是否愿意执行……” 陈登鸣思忖片刻,又通过分身下达新的指令。 “你们的位置已经暴露,最好迁徙到别的偏僻之处,以免遭受修士的围剿……” 这一则新指令下达后,上百信众再度匍匐膜拜,愿谨遵圣谕。 不少魔修甚至眼神流露出了强烈的感动。 那身披华丽法袍的老修士感激涕零,巍巍颤颤匍匐在地,激动道。 “崇高的魔尊,感谢您愿关注我们的安危,我们也不愿与四海诸宗的修士起冲突,只可惜他们不能理解我们对您的信仰,还要强行插手制止,这才是我们与他们频起冲突的原因……” “看来又是不同的香火信仰,或是无信仰和有信仰之争,这些人也算是本性不坏” 陈登鸣心中刚刚诞生这种想法,就听到老修士之后的话语,顿时默然了。 “这能怪我们吗?这不能怪我们的,其实我们即便是抓捕来祭祀的修士,也是征得过他们的同意之后的。 他们之中很多人都过得很窘迫、贫困,甚至贪婪,向我们求助,需要更多的灵晶、更好的法器、术法以及名望和地位。 我们在问询他们是否愿意交换后,他们答应了交换,我们才给予他们好处。 为此他们要付出的,就是将自己奉献给您。 献祭自我,这是我们多少人羡慕的待遇?他们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看着老修士那已略显病态的亢奋和激动眼神,陈登鸣不得不收回之前觉得这些人本性不坏的念头。 这些人已经不是坏不坏能形容的了,简直就是一群被荼毒的心灵扭曲的疯子。 偷换概念也不是这么个偷换法,这是属于直接偷人了,让人和魔鬼做交易,骗到一个就噶了,偏偏还都觉得自己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 若是能通过自我献祭的方式,让这些疯子自己领盒饭,也许海外修仙界也能安宁不少。 陈登鸣当即趁机表态,允许这一群香火信众献祭自己,亲身体验一下‘身在福中’的感受。 结果这指令下达后,险些让上百人炸锅起内讧,他不得不立即喊停作罢,以免刚坐稳的船立马就翻船了。 原来这域外魔尊还留了个坑给他。 这种自我献祭,也并非随随便便就可献祭的。 还分为香火信众献祭法,以及普通祭品献祭法。 一般做完‘交易’后不愿履行自我献祭的,会被抓作祭品,强行献祭。 而愿意履行自我献祭的,则是靠后,通过魔尊的意志考察是否是真的信仰者,愿奉上香火。 若通过考验,便会发展为信众。 不能通过的,则将直接举行献祭,送去所谓的魔尊身旁接受聆听教诲。 “这怎么就像不听话的噶腰子,听话的则是发展成了呃,真是太丑恶了。” 陈登鸣就算没啥心眼,用辟谷后已经快多年没再揩一次的屁目艮去想,都能想清楚。 这献祭后,铁定不是去了域外魔尊的身旁,甚至都未必能去阴泉之下,而是魂飞魄散。 至于通过考验后的真正信众,这些人再多潜移默化的感染一段时间,逐渐也就真成了疯子。 这些疯子若是要自我献祭,要么得经历两次临幸,再由魔尊钦点。 要么便是信仰达到一定年份后,在将死之际选择自我献祭,即可魂魄去往魔尊身旁。 正因为这两种早已定好的‘规矩’。 使得陈登鸣在提出可自我献祭后,一群香火信众感觉难以接受。 犹如始终坚信的信仰被打破,朝令夕改。 如此草率,只怕将难魂归魔尊审判等等,自然也就内讧成了一团。 陈登鸣意识到自己是步子跨太大了,再不收回来就要扯到胯了,于是压后再论。 他先安抚了一番这第一批香火信众后,便为这一群魔修指明可尝试迁徙的地点。 随后安排分身继续分出神识,去收拢其他的光幕内建立了信仰联系的诸多香火信众。 其中首先以靠近他长寿宗周边的香火信众为主。 将这些魔修控制后,再驱逐到其他海域,如此一来,也就能暂时安宁了。 不在他长寿宗的范围,也就不用他长寿宗头痛,必须派人去处理。 海洋之心内重叠的光幕,足有三十多处,凝聚出了一股磅礴的香火信仰之力。 目前分身只是与其中一股香火信仰力建立了联系,陈登鸣就感觉分身的识海中,神识的规模似变磅礴了不少。 有一股香火信仰之力,从被控制的光幕中飞离了出来,不再带有淡淡的怨气和迷茫,在分身的识海中转化凝为了一团神识。 只不过多出的这股神识很混杂。 仿佛一团纠缠在一起的阴云,与氤氲迷人炫目灵光的本我神识泾渭分明,存在鲜明区别。 这一团阴云般的神识之中,似充斥着无数细微的讯息流以及混杂的声音。 仿佛很多人的神识纠缠在了一起。 本我神识稍稍接触,就会感到犹如魔音灌脑,令人意乱癫狂,存在淡淡的魔性气息。 “这大概就是域外魔尊所需要的信仰所贡献的力量了 目前看来虽然是能增强神识力量,却也极其蛊惑人心莫非四海中那些突然疯狂发癫的修士,就是因神识接触到了这种带有魔性的邪恶神识,被逐渐感染的缘故?” 陈登鸣简单观察了一番分身识海中多出的神识力量,神色很凝重。 心内已诞生了一个逻辑较为清晰的悚然猜测。 “这种力量,也就是魔仙道统相关的香火信仰力量的特殊之处了,其他神仙香火道或是佛门香火道,大概率并非如此邪异吧” 陈登鸣不由想到了曾经在众仙城见到的神仙香火道的明光宗弟子,尤其那明光宗神女白芷,对方予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也算帮了他大忙。 不过他总觉得,这种意乱癫狂的感觉有些相似,似乎曾见过。 思索之间,不由想起自己所获得的某样宝物有着些许类似之处。 他目光一闪,一拍储物袋。 呼呼呼—— 阴气森森的引魂幡猎猎作响。 飞展飘舞身前,呼啸环绕。 “出!” 陈登鸣掐诀一点,便召出了鬼佬祝寻,从这鬼兄弟龇牙咧嘴不愿放手的怀中,取走曾得自邪祟黑棺内的奇异独目。 这独目触感寒彻骨髓,宛如巨大的猫眼瞳孔,足有拳头大小,森然邪异,拿在手中时,眼瞳犹如活物般缓缓转动,予人一种不论何种角度,都在死死盯着自己的错觉。 陈登鸣稍稍输送进去一丝神识,顿时这眼瞳莹光大放,释放出一阵令人意乱情狂的情绪错乱精神波,放大人心中的七情六欲。 仔细对比了一番,陈登鸣摇摇头,又皱眉将此物扔给宝物失而复得的鬼佬祝寻,随后收起引魂幡。 这邪祟独目与魔仙道聚集的香火神识,还是存在一些细微的区别的,倒不像是魔道之物。 陈登鸣曾经以为,这独目可能是邪祟施怡音的眼瞳。 但如今眼界阅历提高后,却又觉得并不像,曾经的判断有误。 要解开这独目的来历,或许唯有去往曾经妙音宗的忏悔洞。 那里有着骆冰死前提醒的某些事物。 不过陈登鸣曾经就有所顾忌没去,现在亦然 好好的夫人热炕头、元婴舞女夜夜笙歌的修仙日子过着不爽吗,干嘛非要去找刺激,就算要去,也是日后成了元婴再考虑。 包括如今分身识海中这源自信仰的力量,虽是诱人,陈登鸣却也不敢沾染去碰。 哪怕是分身,他也暂时不想去沾染。 “传闻香火信仰,存在因果联系。 受了香火信仰,便是沾染因果,香火反噬成业火,信仰反噬成怨怒,都是可能的” 陈登鸣看着对面山巅上坐着绿毛飞扬的分身,还是没有再靠近过去。 惹了寻常修士,对方也许只能找绿毛分身的麻烦,找不到他白毛陈,惹上了因果,那可就不好说了。 目前他连人仙道和天仙道都没整明白,这不被神仙与佛门认可的魔仙香火道,太过邪门儿,还是不能太深入去接触了。 所幸,识海之中的海洋之心对这股魔性神识存在约束。 加之分身乃是天仙道力凝聚心灵印记而成,被魔性影响的概率微乎其微。 有这两重有利因随,陈登鸣暂时放心让分身去控制更多光幕内的香火信众。 同时,他本尊则开始在荒岛四周堪舆风水,依照布阵之法,在各个风水合适之处打下沉重的阵盘,布置一座从宗门暂调来的【七曜归风阵法】。 这七曜归风阵法,乃是长寿宗目前新建宗门宝库内比较高端的一种三阶高级阵法,造价昂贵。 普通金丹修士,想要弄到这种高端阵法,难上加难。 陈登鸣身为长寿道子,却是可以偶尔调度借用这公家之物,这种待遇,爽还是挺爽的。 以这七曜归风阵法将荒岛遮掩后,分身那无法收敛的灵威和异象,也就不会吸引路过的四海修士注意。 有时候想要杜绝麻烦,就要从最为细节之处着手,不能怕小事麻烦,怕麻烦就永远也躲不开麻烦。 确定没有遗漏之后,陈登鸣不再逗留,迅速疾驰回宗,恢复自身的伤势,同时准备待苏颜焰苏醒后,将这一情况上报。 暂时这唯一坐镇宗门的元婴师叔还未苏醒,陈登鸣哪怕已经取得了一定成果,也不敢擅作主张向四海修仙联盟汇报这一情况。 有时候想要获取功劳,改善宗门的局面,光看做出的成绩,也是未必有用的。 若是单看成绩有用的话,这世上也不会有很多英才被埋没的不公之事了。 归根结底,还是讲实力。 陈登鸣处事老辣,自不会给人见缝插针的机会。 与此同时。 数千里外被上百魔修占据的海岛上。 眼看着远处山林的诸多魔修已在紧锣密鼓的迁徙,陈登鸣吩咐另一具分身当即也不再观察了,准备收工返回宗门。 “道子殿下,咱们就这么走了?您说他们要迁徙?您是怎么知道的?” 玉鼎真人叶永一脸发懵,神色错愕,只觉有些莫名其妙,这趟完全就是来从头懵到尾的。 怎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道子殿下只是来了一具分身,却似乎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这魔修迁徙的结论,又是如何得出的? 陈登鸣分身瞥了一眼玉鼎真人,笑了笑,“叶长老,您其实也不用疑惑,有些事情,您要是知道,您不就成了道子?” 玉鼎真人面上一窘,顿时有所猜测了,讪讪道,“这这也是哈所以您这是” 陈登鸣耐人寻味道,“是苏师叔告诉我的,你不信我,总要信苏师叔吧?要不你独自跟上去,盯着他们迁徙?” 玉鼎真人吓了一跳,忙干笑摆手,“这这哪儿能啊。道子殿下您的金玉良言,我老叶一直深信不疑,不过再加上苏师叔的,那就更是往死里信了。” “成。那就打道回府吧!这些魔修迁徙出去后,不在咱们长寿宗的地盘,也就跟我们无关了,乐得清净。” 陈登鸣的确也是乐得清净。 这此后一连四个月之间。 分身几乎将三十七处光幕内建立了信仰联系的香火信众控制了大半。 仅有少半香火信众或因久久得不到祭祀回应而被强大的魔物控制以及吞食,又或者被各自周边的仙道宗门围剿消灭。 最终分身成功控制的香火信众,足有二十四拨,总计超越两千多名魔修以及十几头强大魔物。 分身也因此掌控了很庞大的一股香火信仰力。 这一股庞大香火信仰力在离开光幕后,于分身的识海中转为磅礴混杂的神识,充满不可名状的癫狂邪恶魔性,令人心悸。 陈登鸣为此也不敢再频繁靠近分身,打算先遥控分身,观察形势,慢慢熟悉掌控这股诡异的力量,避免牵连到本尊。 与此同时,他也成功利用分身对诸多附近信徒的掌控力,将众多魔修驱离长寿宗附近,去往一些偏僻无人的海岛生存,尽量少惹麻烦。 如此一来,也就导致长寿宗难得安宁了一阵子。 相较外面其他海域的仙道宗门时而就有修士疯狂,还需大张旗鼓的围剿魔修的紧张情形,长寿宗就要安逸多了。 陈登鸣抓住这难得的宝贵时间,连同几大分身一起迅速修炼《长寿功》,提升功法熟练度,尽快积累足够突破境界。 值得一提的是,因分身的神识中已具备了大量带有魔性的神识力量,陈登鸣也摸索找到了利用分身吸收魔性力量的办法。 通过这种办法,他成功将猎杀的金丹后期魔物尸体以及血液中的残留魔性吸走,减少魔性污染。 便是引魂幡内的魔物神魂以及大量被魔性污染的阴魂,也无需通过小阵灵所说的较为浪费的方式,进行废物利用了。 陈登鸣将魔物尸体交给突破至金丹期后炼器术更上一层楼的鹤盈玉。 这姐儿以自身金丹三味真火,结合半报废的如意宝甲,炼制出了一副全新的三阶高级宝甲,防御性更强。 金丹后期魔物的阴魂则直接打碎了喂到幡中兄弟的口中,终于也是助接连突破失败的鬼佬祝寻突破到了金丹。 便是黑云豹,壮着豹子胆吃了点儿魔物尸体的边角料,也在四个月的时间内顺利突破到了筑基圆满。 这一趟下来,可谓是一魔倒诸物生。 而也是在此时,长寿三祖苏颜焰,也终于是彻底恢复了伤势苏醒了过来,身上散发出的灵威似更强了几分。 陈登鸣感受到洞府内散发出的一股压抑元婴灵威,顿时心情振奋。 这师叔,总算是醒来了。 而且看样子,似因祸得福,修为可能精进了不少。 最主要是,这师叔醒了,非但有人主持宗门大局了,他也能继续赖着寒玉冰晶床修炼了。 这四个月少了这张床,修炼速度变缓,他还颇有些不适应,也总不好在自己的洞府内,胆大妄为跑去跟师叔挤一张床蹭修炼。 再怎么修炼狂魔,也没这么个狂魔法的 昨天还是打破了本书从没请假断更的连更记录,遗憾!写到半夜发一章五千多字表达一下歉意吧!唉! 白天坐高铁回去,明天无条件加更补一下!求月票! (本章完) 308:香火领域!五年安逸期 苏颜焰的修为的确是有所增进,处于元婴期这一步,修为提升更是水磨的功夫,往往一个甲子过去,都未必有什么显著的提升。 能够感受到的显著提升,往往就已算是比较大的提升了。 苏颜焰实力处于元婴中期,有一个较大的提升,意味着距离突破元婴后期也更近了一步。 “苏师叔不愧是上品上等的灵根,天资绝佳还要胜过我不少啊。” 陈登鸣来到苏颜焰的门口外拜谒时,内心感慨。 他暮年修仙,氪命改灵根,将灵根资质已经提升到了上品顶点,已升无可升,但受限于相克双灵根这个先天缺陷,论资质,还是不如苏颜焰这种上品上等灵根的。 正当陈登鸣胡思乱想,日后能否再碰到改善灵根缺陷的天才地宝时。 屋内传出了苏颜焰的传唤声。 “好了,进来吧。” 陈登鸣面容一肃,整理衣襟后迈步进入屋内。 却见屋内的寒玉冰晶床上,苏颜焰已穿上绛紫色的法袍,一头乌黑亮丽的华发自然垂落飘泻,双手在膝前结成法印,威仪自生,显得尊贵至极。 这师叔平日里都戴着面纱,如今在屋内却是并未戴面纱。 陈登鸣见其气色明润,面容静若止水,湛然空寂,脸肤嫩滑如婴孩,然而那对精芒内敛黑白分明的美眸却藏着智慧和看破性情的襟怀。 顿时放下心来,作揖笑道,“看来师叔非但是伤势恢复,修为还更进一步,委实可喜可贺!” 苏颜焰平静颔首道,“我曾修行了《破厄转运三小法》,每每经历一次生死危难后,只要能挺过来运转此法,便可转厄难为无形助力此次修为精进正是因此,你若想学,我可教你。” 陈登鸣一愣,没料到这师叔一开口就这么客气慷慨。 下意识便想客套婉拒,但话到嘴边,怎的也说不出。 这道法显然太难得了,可能是某种上古道法,非同凡响,一时嘴快爱面子,错过这村可就没那店了。 陈登鸣当即作揖道谢,“多谢师叔,师侄还的确挺感兴趣的,就却之不恭了。” 苏颜焰难得展颜一笑,道,“有好处的时候,你倒是直爽。其实这也算我对你的一些嘉奖。 这四个月中,我也曾苏醒过,但正值破厄转运的关口,加之你将宗门也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也就并未结束修行,这几个月,算是辛苦你了” “师叔您说得哪里的话,这也是师侄份内之事。” 陈登鸣客气了一句,旋即心情振奋双手接过苏颜焰隔空递送来的一枚玉简。 跟着师叔混就是爽啊。 有功就有赏。 非但床借给了他用,现在连不可轻传的法也传给了他。 陈登鸣道谢后,斟酌着将这四个月以来自己分身的遭遇,以及自己的安排一一详细道出。 苏颜焰听后,俏容间神色连连变幻,既惊诧于陈登鸣的胆大妄为,竟敢窃取域外魔尊的香火信仰,又惊奇于其竟是成功了。 最后听了陈登鸣这四个月以来的安排,放松下来,欣慰道,“你没有立即将这件事汇报到四海修仙联盟是对的,否则你只怕现在已被控制起来。” 陈登鸣惊了一下,立即想清楚这其中关键。 “师叔你是说,四海修仙联盟会控制我,利用我去操控其他的魔性源头?” “不错!” 苏颜焰颔首,肃然道,“你能窃取香火之力都是出乎我的意料,实际这种情况很难复制,一些元婴或化神老怪即便有办法办到,也不敢轻易沾染他人的信仰力量,尤其还是域外魔尊的 一旦知道你可以做到,他们很可能将胁迫你去控制其他的魔性力量源头” 陈登鸣闻言一阵后怕,庆幸还好他苟了一波,没有上报四海修仙联盟。 苏颜焰道,“现在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还是闷不做声,默默发展。四海修仙联盟中,也是利益关系错综复杂。 即便有时我们想要办好事,涉及到各个宗门的利益,也未必就能如愿,如今就还是先蛰伏发展,等待时机吧” 陈登鸣颔首赞同。 他们毕竟是海外修士,以目前四海修仙联盟的态度,口上说着海外海内是一家,不要搞歧视。 然而对抗外域邪修时,他们这些海外修士还是要先打头阵。 期盼能作出贡献增强己方实力是没错,可惜有时候,期盼也不一定会成,甚至还会将自己坑害进去。 “带我去看看你的那具分身吧,若是有隐患,也能尽早解决” 苏颜焰这时起身,绛紫色华贵法袍丝滑飘动中飘下床榻,显然对陈登鸣鼓捣出的分身状况还是不太放心。 “多谢师叔!” 陈登鸣也早有此意,却不好贸然开口。 苏颜焰主动开口要去看看,显然也是担心他的分身状况。 一盏茶后。 湛蓝的海面像丝绸一样柔和,激荡着涟漪,阳光在海面上镶上一层璀璨的彩色。 两道散发淡淡威压的灵光飞掠至此,飘浮半空。 陈登鸣召出一杆阵旗,手掐法诀,骈指一点,阵旗猎猎展动飞上对面平静的海面半空。 顿时无数条亮得刺眼的银蛇宛如闪电般,从下方半空和海面上一掠而过,瞬间即逝。 下一瞬,一座荒岛的轮廓在道道银光中显露了出来,迅速清晰。 可以看到,岛屿上四处遍布阵旗,一股强烈的灵威,从这座荒岛中的一座山巅上传来。 陈登鸣高达近四丈多的分身盘膝安坐山巅,稳若盘石,通体绽放蓝光,散发一阵阵晦涩强横的压抑气息,单看气息,甚至比陈登鸣这个本尊还要恐怖。 苏颜焰脸色微变,凝重道,“这一股香火信仰力量,已几乎要成香火领域的雏形” “香火领域?” 陈登鸣身为分身的本尊,尚且对香火领域感受不算强烈。 她一个外人,却是能清晰感受到自海岛散发来的淡淡威严和排斥。 整个荒岛乃至荒岛周边的海面,都被这种淡淡的香火信仰领域笼罩着,空气中四处充满香火信仰的力量。 可以看到,荒岛上的诸多动物似都被驯化了,时而着山巅上的分身或摇摆身躯,或效仿修士作揖行礼,甚至将采摘来的野果或是食物送到山下,仿佛进贡。 荒岛边缘的海面上,还有一些鱼类时而跃出海面,向着荒岛山巅的方位点头后重新落入水中,四野都弥漫着淡淡香火信仰气息。 如此奇诡壮观的景象,令人瞠目结舌,似乎陈登鸣的分身,已成了这座荒岛上坐镇的一位仙灵。 陈登鸣道,“这种情况大概是在两个月前就逐渐发生了。 最先是荒岛上的动物向我的分身表达了虔诚信仰的念头,随后连一些海洋生物也产生了反应 这种情况如果持续演化,我担心阵法也无法再掩盖荒岛和分身了” 苏颜焰负手道,“这主要也是你的这具分身体内所拥有的香火信仰力太磅礴了,已自成香火领域的雏形。 哪怕是雏形,也将迅速感染周边范围内的生灵,并对外形成震慑,保护领域范围内的生灵繁衍生息,甚至一定程度上影响风水,令这片地域风调雨顺。 如此一来,周边范围内的生灵自然也就会信仰进贡” 陈登鸣微微颔首,这状况也与他研究猜测得差不多。 所幸早在三个月前,分身体内的海洋之心便停止了持续吸收水系灵气,这也导致分身爆体的威胁大减,否则这香火领域的雏形也未必就有机会成型。 苏颜焰道,“让你的分身不要抵抗,我以神识进入其中查看一番” “师叔这是要进入我的分身?是否有些危险?”陈登鸣面容肃然。 “没关系。” 苏颜焰摇摇头,恬淡一笑,“域外魔尊都没能将我如何,你这分身虽强,却也很难威胁到我。” 陈登鸣当即便下达指令,让分身莫要抵抗,任由苏颜焰的神识进入他的分身探查情况。 但见分身识海之中,海洋之心将两团泾渭分明的神识力量隔绝。 其中属于分身的神识只有很少一部分,这部分神识上方,还漂浮着一圈晶莹闪光的微弱香火信仰力,乃是属于荒岛生物以及附近海鱼贡献的信仰力,极其微弱。 那被海洋之心封锁隔绝的另一股神识力量,却占了很大一部分,足有分身神识的十数倍之强,几乎超越了陈登鸣这个本尊。 最主要是,这一团强横的神识力量充满淡淡邪恶的魔性波动,令人心悸。 苏颜焰的神识化作一道曼妙浮凸、体态撩人的身影,出现在分身识海内,环绕一圈,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香火信仰力量的加持,也是基于你本身力量的基础上加持。 按理说,三十七条香火信仰链,被你这分身吸收了二十四条,你这分身至少也拥有接近元婴层次的力量。 但实际你这分身,目前只能依靠神识发挥相当于金丹后期的战力。 主要也是你这分身本来的实力弱了些,纵然得到香火信仰加持,提升之后,高度也有限” 陈登鸣闻言不由苦笑。 能拥有这样一个神识战斗力堪比金丹后期修士的分身,他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堪比元婴的分身,想都不敢想,倒是不必得陇望蜀。 不过相较于分身提升的战斗力,他更担心另一个问题。 “师叔,魔性力量毕竟太过诡异,如今这股充满魔性的神识力量毕竟强过我的分身太多。 我担心日后可能会感染影响到我这具分身” 苏颜焰美眸一闪,“你是担心分身被魔性蛊惑失控?” 陈登鸣颔首,“不错。” 苏颜焰摇摇头,双目神光收敛,神识从陈登鸣分身体内收回,平静道。 “如你所说,海洋之心会约束这股魔性香火信仰力,你这分身也是由天仙道力所凝聚,魔性香火信仰力在力量高度上,并未超过天仙道力,很难感染控制你这尊分身” 她话语一顿,又道,“不过魔性力量于人于己都有害处,你这股力量又是得自域外魔尊,若是长久使用,日后难保不会被域外魔尊盯上。 保险起见,还是慢慢令这股力量消亡,让你这分身培育出自己的香火信仰力,才是最为安全正统的” 陈登鸣颔首,“我也正有此意。” 魔性信仰力量固然能令分身的力量变强很多,但隐患却太大,乃是双刃剑。 曾经陈登鸣窃取香火之力,初衷也只是为驱逐控制魔修,如今目的已达到,削弱消除这股魔性信仰力量,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况且分身拥有海洋之心,只需置身在海域之中,实力也会非常强横,多一个魔性香火信仰力,也只是锦上添花的定时炸弹。 当然,最重要的也是如苏颜焰所说的那般,他现在大可借助魔性香火信仰力形成的香火领域,网罗海域内的生灵信仰,逐渐培育出自己的纯净香火信仰力。 而后再釜底抽薪,将魔性香火信仰力一脚踢开,用完就扔。 以海洋之心的特殊,再加上日后积累愈发强盛的香火信仰力,陈登鸣这具分身,倒是有些像是走出河伯香火证道的路子了。 确定分身无忧后,陈登鸣放下心来。 旋即随苏颜焰返回宗门。 如今这苏师叔伤势恢复,也无需寒玉冰晶床了。 陈登鸣再次得到心心念念的宝床使用权。 他继续抓紧时间潜心修炼,同时开始布置,将其中一些精神不正常的魔修位置提供给四海修仙联盟,以此为长寿宗换取来功劳,争取到更多发展空间。 削弱魔性香火信仰力,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消灭香火信众。 陈登鸣虽然是既得利益者,分身就属于被信仰的对象。 但这种香火信仰太‘脏’了。 所信仰的都是一些精神状况不正常的疯子。 哪怕他如今已控制了二十四股香火信众,其中十几股信众还是无法彻底操控,难以直接阻止这些疯子四处掳掠修士大肆举行献祭,强行阻止的结果,就是翻船。 故而对待这些疯子,陈登鸣也是毫不手软。 时间就在这样毫无波澜不能装逼的岁月中,快速掠过。 转眼五年悄悄溜走。 因陈登鸣时不时提供出一些并未被发现的魔修位置,在四海修仙联盟中为长寿宗屡屡立功。 加之众仙城司事殿长老王平的策应辅助,使得五年间长寿宗风平浪静,始终并未卷入任何大规模战斗中,获得了平稳发展的机会。 便是一直在四海修仙联盟司职的其他几位老祖,也是因此过得相对安逸,五年中二祖蒋坚和四祖刑慧光,偶尔还能回宗看看。 这一日,风和日丽,长寿岛远处的海天交接处。十几艘甲虫大小的灵舟突然出现,在明丽的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光辉,迅速破空而来。 灵舟上打着的旗号乃是四海修仙联盟的标志,一经出现便引起了岛上巡游修士的注意。 长寿宗内,公输载和管朝二人在陈登鸣洞府门口急得团团转,眼见岛外已出现四海修仙联盟的灵舟,顿时叹息起来。 “看来道子殿下是真的进入深层次闭关了。” “可惜这次四海修仙联盟的人过来就是点名要见殿下的现在殿下不出来,是否会” 负责接待二人的鹤盈玉闻言,优雅端庄道,“二位师兄,我夫君既是闭关难出,不如就由我代夫君去接见联盟特使,表达一番歉意吧” 公输载和管朝二人面面相觑。 代表道子? 以如今道子殿下的声望和地位,哪儿能是随便一个宗门金丹能代表的,况且还是四海修仙联盟这次点名要见的主角儿。 然而以眼下的情况,苏师叔不在宗门之内,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哎!那就劳烦鹤师妹了!” “还好这次蒋师叔是跟着四海修仙联盟的队伍一起来的,鹤师妹,你跟我们走。” (晚上还有无条件加更!求月票) 感谢按树菠萝的打赏!推书《表白青梅被拒,和她姐姐成闺蜜了》,青春恋爱修罗场佳作,展开很神,十分推荐! (本章完) 309:永信剑子的咄咄相逼!暴露(无条件加更) 四海修仙联盟的来者足有数十人,此次主要来的是东仙海以及北灵海的部分联盟中的大宗修士代表,以仙海院元婴老怪为首。 分别有永信剑宗剑子一行,仙海院一众修士、龙灵岛修士以及明光宗、碧波巨浪福地等修士。 其中明光宗来人,赫然还有与陈登鸣有过交际的圣女白芷。 鹤盈玉听着管朝等人在途中的介绍,也不禁感到有些紧张。 她乃是突破了金丹之后,才任命成了金丹长老,填补长寿宗的长老位置空缺。 毕竟曾经长寿宗金丹长老的数量也就算不上多。 在经历四域举宗逃难之前,丘峰、成振伟等长春、长青两派的金丹长老就都与陈登鸣一同派遣前往了其他的备选后路。 结果自那一去之后,这两方人便都再杳无音讯,长寿宗金丹长老的数量由此更是锐减。 鹤盈玉突破金丹当选长老,也是临危受命。 现在听管朝等长老一说,这四海修仙联盟诸多修士似来者不善,不由也心里没底。 公输载道,“哎,鹤师妹你代表道子,稍后只需少言多看,我们会为你打掩护的。” 温立艳颔首,“不错。这四海修仙联盟派来的众修,明面上对外宣称是慰问,实则就是对我们这些海外宗门进行摸底。 我们是既不能表现得太强势,太强势会被人记恨,也不能表现得太孱弱,太孱弱会被人认为好欺负,也是难啊” 断手已经重新续上的冉毅强凝重道,“听说他们先去了天道宗和蜀剑阁,乔昭献和高凌霄二位道友还吃了些小亏” 鹤盈玉闻言一颗心悬起,这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啊。 也许这次四海修仙联盟的摸底中,有一重要目标就是她夫君陈登鸣。 毕竟一宗道子,已算得除了老祖和掌门之外的头号人物。 这些年,长寿宗的掌门之位一直由道子和苏颜焰主掌代管,其他长老分管,陈登鸣已算是半个掌门。 如今夫君因修行错过不出,她也万不能丢了夫君的面子。 此时,前方岛岸旁十几艘灵舟已是飞近,数十人笼罩在灵光中,从灵舟飞出来。 但见水光舟影,如诗如画,在海岛旁显得极是宁谧恬美。 “这长寿岛虽是偏僻了些,倒是风景不错,令人涤虑忘俗,豁然开朗” 一名法袍华美,脸容俊伟,顾盼之间颇有英姿的男修笑道。 “要不是偏僻,这里的四级灵脉哪里轮到他们长寿宗捡了去?” 一个长着扫帚眉的修士轻哼小声道。 正与仙海院元婴真君谈笑风生飞出的刑慧光面色微微一僵,旋即又若无其事与仙海院元婴交流,心里则是冷哼怒骂。 真当他长寿宗元婴不是元婴? 他还没走远呢,竟敢就这么议论,以为他听不到? 这时,鹤盈玉等人也已飞临前来迎接来客。 两方人相互介绍,提到鹤盈玉乃是长寿道子的夫人,此次乃是代道子而来,众修不由多望了几眼鹤盈玉。 见其身形纤美修长,腰肢挺直,盈盈巧步,风姿优雅端庄,也是生出好感。 但长寿道子不出,却只派来一个夫人接见,不少人也是神色各异,却无人当面发作。 双方寒暄客套了一番后,便直往长寿宗内飞去。 … 长寿宗内的浮空岛寿命殿中,便是直供诸多来访贵宾消遣享乐接待的地方,其内有女修弦管歌舞,昼夜不歇,房宇宽敞、雕梁画栋,宛如一处空中仙境。 众人悠悠步入其中落座后,便有女修弟子奉上来灵茶灵酒、瓜果糕点,招待周致。 鹤盈玉面对众修举杯遥敬,一一端庄大方的回应,谈吐自如举止从容,倒是也赢得了一些修士的好感。 然而坐在席间,她却始终能察觉到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瞟来。 以她身为女性的超强觉察力,自然也能判断出这一具有威胁性的目光来自何人。 心里正生出奇异疑惑,忍不住好奇心,向那目光的主人望去,刚好对方也微笑望向她。 见她望来,对方含笑颔首,美眸中清澈无尽,似蕴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平静深远,深邃中透着吸引人的别样诱惑力和亲和力。 这似是一双时刻蕴含友善和笑意的眼眸,但仔细一看,又十分平静,令人初见便印象深刻。 “圣女殿下!” 鹤盈玉早已知晓这明光宗圣女身份,此时举杯笑了笑打招呼。 白芷同样回以一笑,令人如沐春风,一对美眸仿佛会说话般传递讯息。 鹤盈玉顿时感到耳畔传来了柔和悦耳的女子声音。 “鹤仙子,我曾与您夫君道子殿下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是有过短暂交际。此次跟随诸多道友而来拜访,却是要提醒你,最好还是将道子殿下唤来才好。” 鹤盈玉闻言心中一凛,面容却不变,放下酒杯的同时传音道。 “多谢圣女殿下您关心并提醒,不过我夫君是真的已处于深层次闭关之中,您也清楚,我们修士处于这种程度的闭关,不宜强行打扰。 却不知诸位贵客是有何要事必须寻我夫君?” 白芷礼貌地一笑,悠悠传音道,“其实这次我们主要是为弄清楚,过去几年间,为何你们长寿宗能屡屡发现诸多藏匿得很深的魔修位置。 这算是我们此次出来摸底的任务之一。 我们做过详细分析,能弄到这种情报信息的,你们长寿宗也只可能有几位老祖和道子殿下能办到。 几位老祖我们不可能摸底,也唯有从道子殿下入手” 鹤盈玉强自按捺心中的不平静。 作为陈登鸣的枕边人,她当然清楚为何长寿宗能屡屡发现魔修的踪迹。 但这种问题,她是绝不会暴露出去的。 一时她甚至都分不清这白芷究竟是为试探她,从她这儿套话,还是真的在善意提醒。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白芷闻言转过首去,不再看鹤盈玉,传音笑道。 “因为我愿意帮助您夫君,长寿道子殿下!” 鹤盈玉心中一跳,没来由更感到一阵威胁,总感觉这个圣女殿下不似好惹的,仿佛盯上了她的师弟,要从她手中夺走陈登鸣,这句话就仿佛是某种宣战。 但这么一想,又觉得荒唐可笑。 这时,她又得到一阵微不可察的传音。 “对了忘了提醒你,我在来到你们长寿岛附近时,隐约感受到了一阵香火信仰力量的气息。 我想永信剑子殿下,未必就不会察觉到” 鹤盈玉一惊,垂首间眼神扫了一下永信剑宗的坐席处,发现已有永信剑宗的弟子借故出去了。 她正思索之时,倏然对面的永信剑子察觉到她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目光也凝望而来,微微一笑,作了个礼貌的招呼后,举杯起身道。 “鹤仙子,我早已听闻过您夫君长寿道子殿下的名头,神交已久,奈何今日却竟无缘得见殿下,不知殿下是何时闭关修行的?” 鹤盈玉亦是起身,正要举杯回敬的同时回应。 永信剑子却继续道,“难道近日真的无法出关? 若是能出关,我倒是愿意在长寿宗多盘桓一段时间,只为见殿下一面!” 鹤盈玉心中一震,美眸看向永信剑子那看似和煦带笑、实则骄傲而带着淡淡疏离感的脸庞,明白对方这是假意客气,实则绵里藏针,已在逼她给出回应。 “剑子殿下”叶永正要含笑起身为鹤盈玉打掩护。 永信剑子双眼却宛如两把锋芒毕露的利剑般扫了过去,淡淡道,“这位叶长老,我现在正在与你们尊敬的道子夫人说话,请你不要不懂礼性插嘴。” 这已是颇为过分的驳面子,玉鼎真人叶永顿时脸色僵硬,现场氛围也不由变得紧张。 始作俑者永信剑子却又倏然和气一笑,客气看向鹤盈玉语气柔和道,“鹤仙子,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了,不过这也是出于对您的尊敬,我们永信剑宗的弟子都清楚,我待人对事都比较较真。” 这一硬一软张弛有度之间的变脸与话术技巧,宛如虚虚实实的飞剑技法,教人想要抓住毛病发作都很难,足以彰显这永信剑子的厉害。 鹤盈玉算是领略到了,但此刻她也不可能再退让或妥协了。 若是不清楚此次四海修仙联盟众修是为陈登鸣而来,她或许还可能尝试再回洞府去唤唤陈登鸣。 可如今既然已经知晓对方是为陈登鸣而来,她当然不可能退步,再往后退,后面就是她最宝贵的师弟了。 她落落大方作揖笑道,“剑子殿下,您也清楚,一旦进入深层次闭关意味着什么。 实不相瞒,我夫君乃是五年前就闭关了,这五年对宗内宗外之事,都是一无所知” “哦?” 永信剑子眉梢一挑,讶然道,“竟是如此吗?这么说来,你们长寿宗这些年向修仙联盟汇报的诸多魔修藏匿位置的情报,都是另有高人指点的? 要知道,这些魔修各个藏匿得极其偏僻,便是我们四海本土诸多仙宗都没能将他们揪出,不知你们长寿宗是如何办到的?” 鹤盈玉淡淡道,“此乃我长寿宗自家绝密,是另有手段,妾身也委实不清楚,实在是难以说个明白。” 永信剑子眼睛一眯,呵呵笑了起来,“早听闻你们长寿宗的长寿道统能研究出天眼通、上苍之眼等法门神通,甚至上听天意,洞悉未来。 莫非你说的不知道,是涉及到你夫君才接触过的道统? 若真是如此,我们就还是要见一见长寿道子,因为我们此次前来摸底,这魔修之事,正是我们要摸清楚的事情。” 此言一出,现场氛围顿时更为凝重,长寿宗几位长老均是脸色难看,只觉这永信剑子委实咄咄逼人。 四海修仙联盟众修则是神色暧昧,耐人寻味,心内多有讥诮。 这几年来长寿宗屡屡立功,还不用掺合进与魔修的争斗中,置身事外却又能立功,可谓赚足了风头和安逸,早已教诸多宗门修士不爽。 试问谁又愿看一个外来势力如此风光? 此时能上门逼问,教其难堪,夺回本土势力主动权,压压风头,也是甚好。 可惜那长寿道子却是太过聪明,或者说长寿宗万年老乌龟的名头也的确名不虚传,竟是提早就以闭关为由躲避了起来。 不过有永信剑子带头相逼,再怎么避也终究是避不开的。 就在场面快要冷场时,一阵爽朗笑声从岛屿上方的高阁内传出。 “永信剑子,没想到你对我长寿宗道统倒是了解得这么多? 若是我说这些魔修的位置,乃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以天眼通捕捉到的,你可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一股磅礴强横的灵威从上空传来。 却见殿顶上方的高阁内,刑慧光胡须飞舞,宽袖飘飘,含笑现身走出。 永信剑子面容不变,虽是立即行剑修礼,却也不卑不亢。 那高阁内,另一道元婴灵威几乎紧随而出,显现出一个圆脸高鼻的老者身影,笑眯眯道。 “哎!刑老弟可就莫要跟这些小辈一般见识了,你也是会开玩笑,若这些魔修位置,真是你们发现的,那我们修仙联盟的好日子可就来了。” 刑慧光眼见仙海院的元婴老怪仲世规这么快解围,也是一时发作不得,唯有打个哈哈应付。 这仲世规一句话,就将他说出的解围之话堵死,偏偏他还不能真的就辩解承认。 因为目前包括他在内的几位长寿老祖,的确无法通过天眼通或者上苍之眼去搜捕魔修的位置踪迹。 这些年所提供的魔修踪迹,几乎都是陈登鸣一人提供的。 若是他将此事大包大揽到他以及二祖一祖身上,那么修仙联盟要求他们以天眼通找出更多的潜藏魔修,他们却找不出,麻烦也就来了。 而更为关键的是,他很清楚,这所谓的摸底魔修之事,也只是四海修仙联盟敲打海外势力的一个由头罢了。 主要目的,是为敲打之后的下一步反攻计划作铺垫。 这时,永信剑子突然拿出一枚闪光的传音玉符,笑了笑,看向与刑慧光一同降落下来的仲世规作揖道。 “仲师叔!师侄突然在长寿岛外发现了一件有趣之事,要亲自前往去看看。” 鹤盈玉心头一紧,知晓可能是永信剑宗刚刚出去的弟子,发现了陈登鸣分身的踪迹。 这些拥有香火信仰道统的宗门修士,对于香火信仰力量的洞察力,远超寻常修士。 “哦?”元婴老怪仲世规目光一闪,笑着挥了挥手,“敖师侄自去便可” “我等也随剑子殿下去瞧瞧热闹!” 其他一众修士均是起身笑道,虽不明白永信剑子何以在此时要离开长寿岛,却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无条件加更了,今天接近万字,求月票) (本章完) 310:人在荒岛坐,修为心中涨!奈何有人不长眼(求月票) 哗哗—— 蓝莹莹的海面仿佛被数只大手推挤着升高,高耸的浪花仿佛一堵堵水墙,不时的伏涌撞击在空中,却仿佛撞上一片无形的堤岸,爆开成千堆碎雪,奔腾翻卷的散开。 但见漫海沸腾,波涛万倾,重重大浪头拍击的中心处,似出现一个海碗般的结界,氤氲灵光,将周遭翻天倾覆来的海浪牢牢阻隔在外,在大海中宛如形成一片内陷下去的漩涡。 三名永信剑宗弟子结成天地人三才剑阵,处于三个不同方位,一起以剑气起阵,磅礴阵力掀起重重海浪,以阵破阵。 然而,无论阵法掀起的海浪如何推挤,始终也无法撼动阵法结界。 三名永信剑宗弟子脸色难看。 其中一位假丹皱眉道,“这应该是三阶高级阵法,集合我们三人之力布置三才剑阵,已可硬撼金丹,却还无法撼动这阵法” 一名剑宗弟子皱眉,“长寿宗并非香火信仰道统,这里却有如此强的香火信仰力,几乎已成香火领域的雏形,还布置了这么强的阵法掩盖,怎么看都感觉很古怪” “蹊跷,恐有危险,我感觉四周海域内似有不少气机锁定了我们,很不善,我们还是不要再试探了,等剑子殿下他们赶来再说” 几人齐齐收手,天地人三才剑阵顿时解除。 重重雪白的大浪携着手退潮,翻腾着泡沫,海面很快又恢复常态,之前显露出的结界也很快消失。 … 此时,阵法结界内,陈登鸣的分身静静观察荒岛外的三名修士,沉吟思索,心中警惕。 这三个家伙若是不出他所料,应是永信剑宗的弟子,却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 以分身的思维逻辑,也是能分析出一些大概状况。 但没有得到本尊的指令,在没有受到威胁之前,一些应激手段分身也无法冒然施为。 香火分身闭上双眼,心神沉浸到灵台识海中,分出一丝逐渐向上飘飞。 但见香火分身的自我神识上方,飘浮着一团氤氲晶莹光芒的香火信仰力,对应着这五年来追随信仰而来的诸多海兽、海鱼以及海妖,数量已是颇为庞大,不再是五年前很微弱的一小片。 这些香火信仰力量丝丝缕缕缠绕成一团,被更上方宛如一团蓝色火焰静谧燃烧的海洋之心笼罩约束。 海洋之心的上方,昔日重重叠叠的光幕以及散发淡淡魔性的香火信仰力,已是近乎完全消弭殆尽。 仅剩下两片光幕,以及两团看上去氤氲晶莹光芒的香火信仰力。 这两团香火信仰力中蕴含的魔性,已近乎淡化至若有若无。 曾经散发黑气的香火信仰力,现在虽不如海兽海妖等生物贡献的香火信仰力纯粹,却也不再有丝毫邪恶韵味。 这两团香火信仰力,乃是五年来被陈登鸣唯一留下,并未送去大义灭亲的两股信众。 只因这两股信众,五年来都严格遵守香火分身下达的道道圣谕指令,非但藏匿在人迹罕至的海岛中与世隔绝,且再未去谋害其他修士。 便是每年举行一次的大型祭祀,也是以捕猎的妖兽作为贡品进行。 五年来,这两股信众更是频繁与香火分身互动,完成了诸多圣逾,埋在心灵深处的那股魔性也越来越淡化,逐渐变成了香火分身的形状。 陈登鸣很享受这种改变他人过程。 有时候甚至也在想,佛门限制信众的杀戒、色戒等戒律,改变了信众的生活习惯,是否也是从最初的佛门箴言开始下达的。 此时,香火分身的一缕神识与一团氤氲的香火信仰力接触后,顿时就从丝丝缕缕的香火信仰中得到了信众观察到的画面和讯息。 但见一些画面中,依稀能看到一艘艘灵舟直奔向长寿岛而去的景象,因为是鱼类的视角,色彩看起来异常鲜艳。 而得到的信息则是有数十名修士来到了长寿岛,被迎接进了长寿宗。 “十几艘灵舟,数十名修士看来永信剑宗这些人就是其中之一了。 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突然过来,宗门或许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本尊闭关已有五年近来是进入了感悟上苍之眼的关键阶段,否则现在倒是可以直接提醒本尊” 香火分身思忖片刻,觉得事情不简单,决定还是先避一避,以免招惹麻烦。 在此之前,他已经让附近海域诸多信仰他的海兽海妖都远远避开了,早已做好了完全准备。 自从三年多前本尊将《改版天仙分身》修炼到大师境界后,香火分身便已能得到持续的心力支援。 虽说这种心力消耗对于陈登鸣本尊而言,还存在较大负荷。 但为了维持香火分身能够持续存在并且自我修行,还是很有必要的。 香火分身的心灵印记也因此愈发稳固强大。 三年来时而进入东仙海中依靠海洋之心修炼提升实力,修炼进度喜人,在法力上逐渐已快要接近金丹中期。 只不过香火分身的主要力量来源毕竟有三股,一股是人仙道力和木系灵气,一股是海洋之心,一股则是五年来在附近海域笼络的香火信仰力。 因此,三股力量合而为一后,香火分身的战斗力难以估量,绝对不是寻常的金丹中期修士可比的。 尤其是在海洋之中,依靠海洋之心这种奇宝,香火分身的法力可谓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不过强归强,陈登鸣不喜好勇斗狠的性格还是被香火分身完美继承。 香火分身倏地飞起,已达到四丈多高的庞大身躯飞向岛屿中央的一个深邃地洞。 那地洞深处,直通往大海,乃是香火分身早已挖掘准备好的一条退路。 此时,随着香火分身钻入地洞深处,登时空气中弥散遍布的香火领域也在急剧削弱,空气中对外人产生的淡淡信仰排斥力,也迅速微弱下去。 “香火领域在消失?” 三名守在空中的永信剑宗弟子敏锐察觉到变化,脸色均变。 还不待三人有所反应,倏然‘咻’地一声尖锐破空声,从极远处传来。 一道无与伦比的速度剑光,撕裂长空云雾,仿佛一道白色闪电俯冲掠过海面,将海面海浪切割犁开大片浪花,气势汹汹! 可怕的灵威,扑面而来,同时伴随着一阵掀起狂澜的剑势与狂风,剑势中,似有无数人的祈祷之声,神秘玄妙,令人欲要沉溺其中,陷入杀机中死亡。 才潜入海水之中的陈登鸣香火分身脸色微变,察觉到已被一股锐利剑意和剑气锁定了,还隔着数里就有种身体要被剖开的割裂感。 “剑子殿下!” 几名永信剑宗弟子均是惊喜叫出声,同时松了口气。 嗖!—— 永信剑子飞临而来,停顿在半空只是一瞬,炯炯有神的目光扫了一眼被阵法掩盖笼罩的荒岛,又径自看向荒岛下方的位置。 单靠肉眼,他自然无法看清被阵法掩盖的荒岛,也难以锁定陈登鸣香火分身的位置。 但依靠他所继承的神仙香火道统,他却能敏锐察觉到,那携带磅礴香火力的目标正在潜逃,似乎逃入了海底深处。 “阁下竟然在长寿宗附近随意布道,便是荒野邪祀,如今见到本剑子还不停下说清楚就想逃?!” 永信剑子杜柏霖冷笑一声,体外灵光暴涨。 轰!—— 一团震荡的音障云伴随灵气从半空出现,压迫得激荡的海面凹陷下去一个半圆形的凹痕。 剑光一个闪烁,敏锐绕开被阵法笼罩的荒岛。 锐利的剑气仅仅是擦着而过,便使得防护阵法‘咔咔’巨响,灵光乍现,表面浮现被划过的痕迹。 下一瞬,永信剑子杜柏霖便已通过阵法撼动的匆匆一瞥间捕捉到了目标所在位置,陡然化作一道迅猛绝伦的剑光刺破海水,杀入其中。 “好敏锐的洞察力!” 海水深处,陈登鸣的香火分身神色凝重却也丝毫不惧。 他双目陡然浮现幽蓝光芒,不是在调动天仙道力,而是调动了海洋之心的力量。 霎时四周海水中的水灵气汇聚而来,他的四丈多高的身躯霎时融入大片海水中,猛地急剧膨胀变大,化身足有十几丈的巨人,两条手臂都变得足有七八丈长,通体凝聚强烈的水灵气。 “轰!”地一声! 陈登鸣香火分身依循着威胁袭来的方位,硕大的拳头,一拳打出! 霎时间,大片高速凝聚旋转的浪涛像震怒的雄狮,凶猛地朝上方扑来,飞溅起数丈高的水龙卷! 这突然的出拳,仿佛带动起一片海水成海啸冲腾而起,声势惊人。 然而已扎身进海水中的永信剑子一声怒啸,高速下潜中的身躯倏然闪烁避开。 体外飞剑却是剑光高度凝结,如化作一道银练,激起了一片雪白光芒,宛如夭矫龙蛇,撕裂好似龙卷般冲腾上来的拳劲,开出一道稍纵即逝的通道。 在那闪瞬间,永信剑子原本停顿的身躯迅速在第二把飞剑带领下突进,刹那接近海水中的陈登鸣香火分身。 看到体型庞大浑身充满香火领域气息的香火分身,他心中微凛,暗道这不知名的香火邪祀,竟已是发展起了火候,只怕很有蹊跷,立即手掐剑诀。 “去!” 一道宛如银蛇般的飞剑呼啸,扭曲掠过海水,剑气压缩海浪形成一道可怕的弯曲激波,划开一道十几丈长的深深沟壑,直逼香火分身。 攻势还未临近,香火分身便感受到强烈的威胁。 不过处于海水之中,就是香火分身的主场。 以陈登鸣丰富的战斗经验,自然能判断该如何应对。 他瞬间通过海洋之心聚拢来大量潺潺水流,充斥沛然水灵气,环绕周身。 顿时间,香火分身宛如与周遭海水融为一体,扩散出一圈圈流线形长弧的水波。 任凭永信剑子的剑气如何爆裂凌厉,在不断波动的潺潺水流脉冲般的重重抵消下,迅速被消弭了所有凌厉之气。 与此同时,香火分身双手快速合拢如印,眉心一点散发幽蓝光芒的海蓝之心若隐若现。 哗哗哗—— 四周海水发出富有韵律的激溅的声音,然后迸着泡沫层层叠叠的推挤而来。 永信剑子顿时只觉四周海水仿佛形成了一个有形无质的牢笼。 四面八方都是狂涌而来的海水,充盈灵气,化作无数触手般的水链,疯狂缠绕向他,形成的一股股水漩涡吸力,竟将他牢牢吸附压迫在海浪中,使不出力来。 “想这样就困住我?” 他冷笑一声,双目倏然异常明亮,浮现璀璨的白光,似有无数祈祷之声在他身周传荡,充斥一种淡淡的香火信仰之力,排斥四周的一切。 “香火信仰力?永信剑诀?” 香火分身继承陈登鸣的记忆,此时心中一凛,高度紧张,也开始神识联系自己的香火信众,打算先摇人借点儿力。 ‘嗖嗖!——’ 永信剑子体外剑光飞荡,两把飞剑在空中同时幻化出两道耀眼的寒光,随后向着漩涡相反的方向急速旋转。 嗖嗖嗖—— 强烈的剑气在海浪中爆发,错乱纵横,卷起的海水像一锅煮沸了的泥浆水,绞成一团,灵气激荡。 散发强烈吸力漩涡的水牢霎时崩溃。 然而就在这闪瞬间,永信剑子心中一寒,察觉到强烈的威胁。 溃散翻腾的水浪中,倏然有一片海浪凝聚成人形。 一只硕大的拳头高速掠过,模糊中仿佛同样有祈祷声传来,甚至伴随有海妖的嚎叫,似在诅咒其亵渎信仰的仙灵。 永信剑子神识撼动,一个不察,剑光护体慢了一拍,顿时被这一拳轰中胸口。 ‘波’!—— 法袍自主护体诞生的灵崩溃,他身体如破布袋子在海浪中冲腾飞出,一路在水浪中翻滚,将海浪犁出深深沟壑。 喉咙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就这?” 香火分身惊诧狐疑,但此时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他立即再度借助海洋之心,化身融入海水,轰地冲去。 还不待永信剑子反应过来,又一个大浪打来,霎时化作香火分身巨大的身躯,抬起一只巨脚,狠狠踩踏,周遭海水更是宛如触手缠绕而去。 “这是什么怪东西?” 永信剑心脏狂跳,振作精神,体外剑光爆涨,双手掐诀两根食指合拢,宛如十字。 铿锵!—— 两道刺目剑气刹那平地惊起,虚虚实实,结合两道飞剑护体,绵里藏针,阴阳相合,急速切割防护,搅碎大脚。 永信阴阳十字剑固! 下一刻,永信剑子身躯便在牢固的剑气防护中冲天而起,离开海水,神识传出警告提醒。 “阁下到底是谁?莫非真要与我永信剑宗为敌?现在罢手才是你最后的退路!” 香火分身闻言不由气笑。 这永信剑子也是有意思,按理说这长寿岛也是长寿宗的地盘,他在这荒岛待得好好的,没招谁惹谁,一直是人在岛中坐,修为心中涨,好不逍遥自在。 这剑子自己跳出来不由分说就打一场,打不过还撂下狠话。 “罢手!?罢你娘的头!打得就是你!本尊醒了都要说我打得好!” 香火分身心中怒骂,轰地卷起大浪,再度冲出,双手向上一抓,绽放幽蓝光芒,吸引大量水系灵气。 顿时永信剑子上方的海水,宛如化作两只巨大的海水手掌,卷成城墙一样高的巨浪狂涌过来,哗哗巨响,向下倾覆狠狠拍来,声势骇人。 要给这剑子两大比兜子后,摁在水里闷死这臭屁的家伙。 此刻,海面上,四海修仙联盟随行的其他众修,也纷纷赶来。 却只看到下方海水在剧烈激荡,气流狂暴,海浪汹涌不安地抖动着,浪花翻滚激荡,喷吐着雪白的泡沫,好像烧开了锅似的水在沸腾。 满耳隆隆巨响,像大炮闷在水里发出轰鸣,无数的激波从交战双方爆开,一些冲天而起的浪头,喷珠溅玉般溅射到众人足下。 众多修士神色惊异,面面相觑,不明白是何方神圣如此勇猛,竟然能和永信剑子斗法打到这种程度。 单就这声势,就不是一般金丹所能制造出的。 鹤盈玉等差不多清楚状况的长寿宗修士赶来,看到这样一幕,也是吃惊不小。 他们只知道这片地带,是与道子殿下陈登鸣的分身有关。 可若是现在下方海水中正与永信剑子交手的,是陈登鸣的分身,这分身未免也太强了吧? (近5k求月票)(本章完) 311:五年变化!一刀劈开海(求月票) 万浪云波望眼空,海天风雨起蛟龙。 当分身在海水中激烈大战时,陈登鸣也已经被惊动,从深层次的修炼状态惊醒过来。 分身在经历大战时,心力就会发生剧烈损耗,从而牵扯到本尊也诞生心力消耗。 这是《改版天女散花》修炼到大师层后,才会发生的状况。 于这种心灵共连的状态下,分身也不会因心力损耗过剧,而导致心灵印记崩溃,分身消失。 但代价就是——本尊将承受这份心力负担。 故而,分身因战斗而发生剧烈的心力损耗时,也惊动了陈登鸣从深层次修炼中苏醒过来。 … 洞府之中。 一股淡淡的岁月留痕在陈登鸣身旁缭绕。 他蓦地睁开双眼,眼神中蓝光一闪,捕捉到身周的岁月留痕气息,又看了看一旁盘坐着的三大辅助修炼的分身,缓缓收回天仙道力,眼神中熠熠光芒收敛。 五年多的时间过去,如今他也已是一百一十岁的高龄。 当然,这种年龄在金丹修士中,也算是很年轻的。 他也是大器晚成,八十二岁时还在凡尘武林江湖中打滚,自接触修仙后,便是一路崛起,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这五年时间,前三年他主要还是在修行《长寿功》。 另三大分身则是研习其他不同的术法以及阵法,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向他‘交作业’,为他提升术法的熟练度。 处于荒岛的香火分身,则是惟一同时在修炼长寿功的,至今还未交一次作业。 直到两年前,他或许是修行积累至福至心灵,厚积薄发,突然感觉对天眼通诞生了新的理解,已隐约接触到了【上苍之眼】的层次。 遂分出了部分心力钻研天眼通,再无多余心力去顾及其他事务。 这也是幸亏他继承的人仙道统乃是心灵道统。 人仙道力可直接恢复心力,再加之事先购买的大量补心丹,方可在维持多位分身辅助修炼的情况下,还能心分二用同时修炼《长寿功》,钻研【上苍之眼】。 此时,随着思维清醒,陈登鸣迅速收摄历经闭关岁月沉郁洗礼的念头,心神倏然进入到香火分身体内,顿时便通过分身视角,看到了对面海浪中挥洒剑气的永信剑子。 诸多细微的讯息流,从分身传递到脑海。 陈登鸣顿时知晓了事情始末,不由皱眉。 “这永信剑子,管得也是太宽了,我自家地盘的事情也要管,是否太过反客为主了?” 心里虽是不悦,陈登鸣却也并不担心。 香火分身缩在东仙海之中,法力绵绵无尽,还可借助海洋之心对大海的调动进攻敌人,算是半个海洋主人。 想要击败在海洋之中的香火分身,得依靠绝对强横的力量,瞬间击溃所有防护,击碎心灵印记,才可能办到。 连元婴老怪亲自出手,都得费些手脚才可能拿下。 这永信剑子,虽是继承了神仙道统,目前看来还差了很多,甚至持续拖延下去,法力消耗太大,将有败无胜。 陈登鸣放下心来,暂时让香火分身继续招待贵客,掐诀打开储物袋,调出其中几个闪光的传音玉符,都是这几年积压未曾浏览的传音讯息。 他分出一缕神识查看。 首先接收到的就是乔昭献传来的讯息。 “老陈,四海修仙联盟的摸底小队来我们天道宗了,这群家伙很难缠啊,我和那个臭屁的永信剑子交手过,他很强。 我为照顾客人的面子,以微弱劣势假意败给他,算是将他们打发走了,他们绝对会再去你那里,你可要小心” 陈登鸣一看这消息,就知道老乔是吃瘪了。 还好面子,说什么照顾客人的面子,以微弱劣势假意败给别人。 真相很可能是永信剑子为照顾老乔的面子,以微弱优势取胜。 否则以老乔这性格,绝对不会说什么对方很强,让他小心之类的话,肯定是大肆吹嘘自己如何厉害,压根不会提醒他注意小心。 “好面子的老乔啊” 陈登鸣摇摇头,神识输送进玉符中,随手传去一道消息。 “知道了,谢谢提醒。我闭关了几年今日才醒来,现在分身正在陪永信剑子玩,看上去他还行” 随后他又查看了一番其他的积压传音。 其中一条是高凌霄的,同样也是提醒他小心永信剑子,看来是剑败给了永信剑子。 不过这个小傲娇却只字不提胜负,只提醒他小心,倒也是很符合对方的性格。 最后诸多消息,则是鹤盈玉以及宗门长老传来的消息。 最近的传音,便是提醒四海修仙联盟摸底小队前来,欲要摸底长寿宗这些年是如何发现这么多魔修位置讯息的。 “要摸底我是如何发现这么多魔修位置的?” 陈登鸣沉吟片晌,眼眸闪烁,不由轻笑起来。 这摸底的内容,就存在陷阱啊。 如何找到这么多魔修位置的,他当然不能说出真相。 但即便是找其他的由头,也不能随意回应。 因为一旦承认他自己是可以找到那些魔修的,那么四海修仙联盟完全就可以要求他长寿宗帮助寻找到更多的魔修。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况且,他如今也已经将操控的魔修几乎都处理了,仅剩下的两支安分守己的,还不打算就这么交出去。 “这种事情,属于我宗内务,我纵是不完全交代,四海修仙联盟难道还能强行插手干预不成?至少永信剑子还不够格” 陈登鸣心里盘算好,心神感应了一番香火分身的情况。 见永信剑子已是初显疲态,正在左冲右突的寻求出路,当即老神悠哉的起身,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打理个人卫生。 在这同时,盘坐四周的三大分身也均是起身,纷纷靠近过来,齐齐伸出手,搭在陈登鸣的肩膀上,散发出灵光。 霎时,种种近期对术法的感悟,俱是从分身体内的心灵印记中涌出,传达到陈登鸣的心灵中,开始‘交作业’。 一时间,面板内三种术法的熟练度开始波动,快速提升起来。 都是三大分身辅助感悟钻研后的经验,尽管不如本尊亲自钻研来得效率高,却胜在都属于额外的助力。 … 片晌过后,陈登鸣挥手让三大分身散开,各归各位继续修行。 面板中,诸多讯息相较于五年前,已发生了极大变化。 “金丹中期修士【陈登鸣】 寿:110/579/1965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入圣88/100) 道法:《长寿功》(五层:210241/500000)、《改版撒豆成兵》(大师2/100)、《改版天女散花》(大师41/100)、《无边落木萧萧下》(精通31/100)、《金生水》(精通42/100)、《布阵制阵纲要》(精通79/100)。 道统:天仙道统(寿):领悟道统神通【天眼通】、【上苍之眼】、【天仙道域】; 人仙道统(心):领悟道统神通【人仙道体】、【噬灵功】、【惊目炼神诀】、【七无绝境】、其他略” 自领悟上苍之眼后,陈登鸣便效仿上次修改寿元讯息般,将面板重新修改归类,列出了两大道统的具体讯息。 然而,以面板的神异之能,即便修改后可记录有关道统的讯息,却也难以分析出道统神通的各项数据并加以提升,仅方便供他参考观察。 而且,因《长寿功》、《改版天女散花》以及《金生水》等术法的等级晋升,使得他的寿元大限也是增长了50年,如今寿元大限已高达1965年。 至于《陈氏武道总纲》,在武仙分身锲而不舍的修行下,熟练度也已是攀升到了即将突破的边缘。 “五年的闭关修炼,长寿功突破到五层后,熟练度也提升了快有小半照这样的修炼速度,再有八年,我就能修炼到金丹后期” 陈登鸣招招手,一边召来对面衣架上悬挂的如意宝甲,一边迈步走向正氤氲闪烁灵光的魂屋。 ‘铿铿锵锵’声响中,如意宝甲化作道道闪烁玄光的铁片飞来,严丝合缝紧贴在身。 而后凝聚成另一个整体,紧贴皮肤,将脑袋都包裹在内。 霎时,陈登鸣宛如穿上了一身乌金铠甲。 双肩、膝盖、手肘、脊椎等位置都有突起的利刺保护,泛着乌金光泽的铠甲表面满是玄奥的阵法灵纹,显得形象粗犷而狰狞。 “铿!” 陈登鸣驻足,金属法薛与地面吻合,伫立魂屋之前。 他动念之间,铠甲表面的灵纹迅速明亮。 很快尖刺和头盔都收缩消失,成了一件紧密贴身的薄薄劲装。 这是通过金丹后期魔物的尸骨,配合半报废的如意宝甲重新炼制而成的三阶高级宝甲,防御性更上一层楼,价值甚至还要超越一艘三阶高级的灵舟。 穿上铠甲后,陈登鸣又在外面随意套了一件寻常衣物掩盖。 身为金丹修士,他的体温可随意自我调节在最佳状态,不会轻易随环境变化而变化,穿再多衣物也不会感到闷热。 此时,眼见魂屋内的小阵灵还未醒来,那熟睡中恬静的娇俏小模样令人心疼,陈登鸣也不愿打扰。 从储物袋内取出伏灵瓶,倾倒了一些纯净魂力在魂屋内,滋养小阵灵。 这五年来,为了助他修炼,算是将这小家伙累得不轻。 几乎每日都要陪他修炼半天。 如此五年如一日的修炼下来,也亏得小阵灵忍受了下来。 陈登鸣将心比心。 换作是自己,未必能为别人的修炼如此上心,这也令他心中颇感亏欠惭愧。 “好好休息吧,这次我出去转转,再修炼也得隔一段时间了” 陈登鸣低声笑道,而后纵身而起。 身在半空时,‘哗啦’一声,紫翼双翅从背后浮现而出,抛洒幻动妖冶的灵光。 双翅一震。 空气霎时模糊。 陈登鸣身影宛如一道紫色极光电掣而去,眨眼消失在长寿岛,散发着阵阵具有压迫力的灵威,直奔远处热闹的海面。 “哗轰!——” 一大片海浪宛如爆炸了的冰山,倾覆了的雪堆,奔腾飞卷,声如闷雷般炸开。 一道浑身灵威强烈的人影随着大浪冲出,口中发出闷哼,飞到空中身形连连翻转,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神色难看至极,眼神阴沉。 赫然是永信剑子杜柏霖。 眼见这剑子哪里还有先前意气风发的俊伟模样,已是浑身湿透,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一直飘浮半空看热闹的众多修士见状,均是面色惊愕无比,没想到强如永信剑子竟是吃了这大的亏。 便是两名正立在是云端看情况的元婴刑慧光以及仲世规,此时也是神色讶然。 刑慧光早就清楚那与永信剑子交手的,便自家道子的分身,却没料到这分身竟是如此之强。 仲世规则是完全不知那与永信剑子交手之人是谁,竟如此勇猛,但他只看刑慧光的神色,就隐约猜出应该是与长寿宗有关,不禁心里犯嘀咕。 “剑子殿下!下方是何人竟能与您交手至此?可需要我等助力?” 这时,一名龙灵岛金丹修士冲着永信剑子作揖高声相问。 永信剑子脸色更是不好看,冷哼一声‘不用’之后,突然长啸一声,面部涌满白光,好似面庞生辉。 “起剑!” 他一声大喝,刹那间,两道飞剑宛如成两道电光,携霹雳之声汹汹而来,环绕周身,身上灰蓝色法袍,在海风里猎猎飘响。 这一刻,永信剑子身上的气势也是迅速攀升。 那充满香火信仰力的神仙道力弥漫周身,隐约中似乎可以听到无数香火信众的祈祷在空气中萦绕,散发出的使人如坠冰窖,呼吸困难的惊人气息。 神仙道,香火道力! 这永信剑子是不惜要消耗香火道力,也要斩敌了。 众人见状纷纷色变,但几乎也在此时。 下方海水的海面海水汹涌,海浪逐渐凝聚成了一张巨大的面庞轮廓。 诸多人看到这张面庞,都只觉平平无奇,似乎有些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像谁。 “这是” 那明光宗圣女白芷更是俏容一变,神色惊讶掩住了嘴巴,险些惊呼出声。 她陡然看向一旁的鹤盈玉,只看其紧张神色,便知晓猜测是真,这是她都没想到的。 这时,那海水凝聚的巨大面庞,张开宛如海水深渊般的大口,发出山呼海啸般震耳欲聋的声音。 “永信剑子我已主动罢手放你出来,你莫非还不肯罢休?” 永信剑子闻言只觉似尊严被刺激到,眼神中精芒电闪,大喝一声道,“荒野邪祀,谁要你主动放过我?” 他蓦地双手剑指齐压,身周无数祈祷之声大作,宛如有重重叠叠无数香火信众助力而来,汇聚两道飞剑之上,似增添了万钧之势,齐齐劈下这香火众生的一剑。 轰啦!—— 好似半空闪起两道银电,两把飞剑倏然合作一道。 成一道巨大的银光携雷鸣之音呼啸而至,耀眼的光芒甚至令阳光失色,教人无法直视,声势惊人。 海面上海浪凝聚的庞大脸庞一声爆喝,骤地形成宛如龙吸水般的巨大龙卷,化作一只硕大的海浪拳头砸出,与劈斩下来的银色匹练般的剑光对碰。 轰然一声巨响,气流激荡,一时间滔天巨浪激荡。 巨拳被剖开,震碎的水浪,裹挟带有腥咸味的海水散开。 在众人纷纷惊退之间。 “师弟!”鹤盈玉眼见香火分身竟落入颓势,不由紧张惊呼,正欲出手。 就在这时,嚯嚯风雷生突然从不远处由远及近快速迫近。 却见一道身影背后凝聚一对巨大的紫色光翼,阵阵恐怖的灵威伴随妖冶的灵光扩散。 “嗯?长寿道子!” “长寿道子!?” 仙海院元婴仲世规、明光圣女白芷,均是顿时看出来来者是谁。 轰的一声,陈登鸣身如流光,在身后拖出一条长长如彗星般的灵光彩带,电掣杀来,骤地召出飓风战刀。 人刀合一,一刀斩出,宛如风云凝聚成钢铁般的刀气刹那十几丈,劈天盖地而来! 永信剑子瞬间察觉威胁,偏头一看。 一道声势骇人闪烁银亮光芒的十几丈刀气轰然砸下,顿时头皮发麻,立即回收两道飞剑,同时催动防御法宝。 “铿!!” 下一刻,巨大的银亮刀气临身,重重的砸开两道仓促迎击的飞剑,狠狠击中防御法宝。 在银色人仙道力的冲击力下,覆盖飞剑上重逾万钧的香火信仰力,也是寸寸瓦解。 犹如被一座大山狠狠砸中。 一圈灵气冲击波爆开,云雾以及挤压爆炸的水雾烟雨飞扬。 永信剑子的身躯一道宛如银色虹桥般砸落的刀气,被重重的砸入海浪之中。 巨大海浪顿时被劈开成一道沟壑,两侧水墙内凹塌陷,激起万丈怒涛,好似一刀将海水劈开成了两半,声势令在场众修均是倒吸一口凉气。 重新陷入海水中的永信剑子被砸的七荤八素。 还未反应过来。 海浪倏然急速旋转窜动,化作一只只尖锐的高速旋转的水刃,锋芒毕露的那边,猛地切割绞杀而去。 “长寿道子,好了!” 这时,处于云端之上的仙海院元婴老怪仲世规摇了摇头,突然开口制止 (5k求月票,明天月票70加更)(本章完) 312:荒野邪祀得而诛之!长袖善舞广交道友(求月票) 仙海院元婴仲世规在喊出住手之时,便已是同时出手。 他立于云端,一指点出,肥大袖袍鼓动。 “嗖”地,一个大大的篆体‘护’字绽放灵光,一闪即逝。 一旁刑慧光见他只是出手救人,而非针对陈登鸣,也便并不阻止。 那一瞬间,海水中的永信剑子身周顿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水泡护盾。 大量如裂岸狂涛,漩压而来的锋锐水刃切割在水泡护盾上,登时爆发出宛如气流狂飙般的‘嗤嗤’声响。 海水中霎时浪花和水泡翻转,一片泛白。 被防护在水泡内的永信剑子接连狂吐出几口鲜血,胸口一块宛如古朴龟甲般的防御法宝已然从中央龟裂开,近乎嵌入了凹陷下去的胸骨中,令他感觉有种似身体要散架般的剧痛。 怒!怒!怒!! 他双目圆睁,想要怒吼,却感觉似只要开口就能把自己的胸口震爆,只能在海水中,冲着陈登鸣传出愤怒的神识之声。 “你是谁?竟敢如此凶狠的偷袭本剑子!” 海面半空之中,陈登鸣周身氤氲压抑灵光,迎着周遭诸多修士的愤怒、猜疑、忌惮目光,白发飘飘,负手平静道。 “凶狠?我若是真的凶狠一些,永信剑子,你现在就不只是吐几口血这么简单了。 而且,我也并非偷袭你,伱不是已经和我交手了很久了?莫非连对手是谁都分不清了?” 此言一出,一众四海修仙联盟修士均是一愣。 再一看陈登鸣那天庭广阔的额头以及精芒四射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嘴唇棱角分明,两鬓白发搭配一袭黑衣以及略泛古铜的肤色,整个人充满了一种魔异沉稳的成熟魅力,教人不敢小觑。 这相貌,怎么看怎么眼熟,不正是与之前看到的那海水所凝聚的巨大面庞,有着七八分相像。 只不过那只是一张面庞的轮廓,模糊而不够鲜明,显得平平无奇。 “难道?” “长寿道子大名鼎鼎的分身术法?” 一些人心中已诞生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 “早就听闻他精擅分身之术,可分身竟能这么强,这怎么可能?” 明光圣女白芷惊愕地瞪圆了美眸。 处于海水中的永信剑子亦是愣住,原本愤怒就像压在弦上的一支箭矢,随时要射出去。 但现在这支箭矢像是在因害怕什么而颤抖,即将要软绵绵的跌落在地。 他陡然看向对面海水中凝聚出庞然身躯的陈登鸣香火分身,再对比此时处于半空中的陈登鸣,登时五雷轰顶,大脑轰地一片空白,只觉怒火瞬间化作成了一股难言的羞耻,冲上了脑门儿。 他难道是一直在和长寿道子在交手? 莫非将他摁在海水中压着打的,只是长寿道子的一道分身? 霎时间,现场氛围一片安静,只剩下空气中丝丝缕缕弥散开的水雾铺面,凉丝丝的,只留下浪花翻涌的声音,宛如喁喁低语。 陈登鸣掐诀之间,随手收起飓风战刀,身着一袭连法袍都不是的寻常布衣的模样,风轻云淡得似方才压根没出手过。 他风驰电掣而来,给永信剑子一刀,也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好教这手伸得太长的人吃点儿苦头,却并非要将对方往死里教训,制造死敌。 此时罢手过后,下方海水中的香火分身也是逐渐腾升到了水面。 四丈多高的体型由海水‘哗哗’凝聚而成,立在海面上,宛如一个散发蓝光和澎湃灵气的巨人,散发出晦涩压抑的灵威,吸引走诸多人惊诧忌惮打量的目光,窃窃私语。 陈登鸣作揖笑着对刑慧光以及仲世规见礼后,才正色诚恳对仲世规感激道。 “方才晚辈也是一时气头上有些冲动,多谢前辈方才及时出手,否则若是永信剑子在我长寿宗有什么闪失,晚辈可真担待不起” 这一句话,可谓是再次刺激到永信剑子的同时,却又摆低了姿态捧好了仲世规。 仲世规看了一眼身旁的刑慧光,面色缓和笑道,“邢道友,你们长寿宗这位道子,的确不错。” 伸手不打笑脸人,现在永信剑子无事,陈登鸣又不卑不亢高低捧了他,他自然也不好再发作什么。 况且这件事现在看来,就是一场误会,仲世规看向陈登鸣,颔首正欲说话。 “轰”地一声,海水爆开。 永信剑子气势汹汹冲出海面,身上散发出的金丹灵威惊人,胸口甚至氤氲神仙道力,在快速恢复伤势。 他目光锐利紧盯着陈登鸣,又看了一眼香火分身,眸中闪过忌惮,冷道,“长寿道子,这也是你的分身?你的分身在此地布置香火道场,散布信仰,没有向四海修仙联盟报备,这就是荒野邪祀。 我对你的分身出手也是合情合理,荒野邪祀,人人得而诛之,你怎么解释?” 他表面谦逊,实则内心极度骄傲,如今在众人面前出糗,还在陈登鸣手中吃了不小的亏,怎愿善罢甘休,此时必须在理字上就站稳跟脚,教陈登鸣难受。 “荒野邪祀?” 陈登鸣皱眉。 这情况,他倒是的确没考虑到,毕竟四海修仙联盟的很多规矩细则,还分明面和非明面上的,他一个外来户,哪里会知晓那么多。 永信剑子杜柏霖冷笑一声,笑声牵扯到胸口的伤口,疼痛感让他更为恼火,转而对仲世规作揖道,“仲师叔,按照四海修仙联盟的规矩,若有新的散布香火信仰之力的势力或修士出现,未经报备,不得散布香火信仰,否则一律视为荒野邪祀。四海修仙联盟修士皆可打杀,可有其事?” “这”仲世规微微皱眉,颔首间目光看向陈登鸣道,“确有此事。” “这长寿道子的分身胡乱散布香火信仰,与魔修无异,师侄斗胆请师叔出手,清理这荒野邪祀!”永信剑子立即作揖笑道。 一旁众多修士见状均是面色微变,暗道这永信剑子为人处世太过刚烈激勇了,平日里处事似也没有显得如此偏激啊。 “灭我香火分身?” 陈登鸣目光微眯,脸色阴沉。 仲世规眉头紧皱,脸色阴沉,扫了一眼陈登鸣后,又看向永信剑子,心中也是不悦至极。 他此次过来,虽是有给长寿宗等各个外来势力宗门敲打敲打的念头,但敲打却不是得罪。 这永信剑子,现在请他出手灭人家宗门道子的香火分身,岂非是把人往死里得罪,于他没有半分好处。 他虽是元婴,却也清楚以长寿道子的能力,将来大概率也是元婴,这永信剑子还想拉他下水得罪长寿道子,委实可恶。 “呵呵呵呵,永信剑子,你此言差矣” 就在这时,刑慧光负手淡淡笑道,“四海修仙联盟的确是有这规矩,但这规矩也说明了。 任何新出现的势力或人,一旦未经联盟同意对修士或凡人散布香火信仰,即可视为荒野邪祀。 但我们的道子殿下经过我昔日的教诲,一直以来散布香火信仰的对象都是海域内的海妖海兽,不包含修士凡人,因此也不算违反规定。” “什么?” 永信剑子错愕,面色微变看向陈登鸣,皱眉道,“不可能!长寿道子,你若要自证清白,还请显现出你的香火道力。” 陈登鸣轻笑一声,双眼寒意凝结,此时几乎已是撕破脸皮,泥人都有三分脾气,他也懒得与此人客气,淡淡道。 “永信剑子,说一句不好听的,你连我的分身都不敌,有什么资格,让我显现香火信仰力?” “你说什么?”永信剑子双目如剑,锐利逼人。 陈登鸣双手环胸,泰然自若,香火分身飞到身旁,灵威迫人,冷冷俯视永信剑子,平静道。 “看来你伤得还不够重?我这次若不再留手,你又拿什么招架?” 与人和善是小陈,那是他待人处事的习惯方式。 但若有敌人,他就是陈白毛,翻脸无情也绝不在话下。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欲裂,剑拔弩张。 其他众多宗门的修士也还是首次看到有人敢与永信剑子如此对峙说话,关键还的确是有压倒永信剑子的实力,这是很罕见的。 永信剑子脸色难看,在陈登鸣以及其香火分身的目光迫视下,他浑身宛如针扎般难受,胸口似再度疼痛起来。 一个长寿道子的分身他便应付得很是吃力,真要再斗法,他绝对也不是对手。 “够了!” 仲世规皱眉冷喝,拂袖道,“杜师侄,你过了,老夫相信刑道友所言,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永信剑子杜柏霖面色微变,看向仲世规。 刑慧光挑挑指甲,笑道,“哎!人老了,我说的话,连小辈都不信也不听了?” 仲世规心中一跳,立即转首含笑道,“刑道友见笑了,我想杜师侄也是一时气头上,绝无此意。” 永信剑子强压怒火,也冷静下来,知晓此时继续纠缠已无用,不如顺坡下驴,勉强作揖笑道,“方才是晚辈失态,还请刑前辈莫要见怪!” 元婴前辈,他并非得罪不起,在四海中,永信剑宗可谓是首屈一指的顶尖大势力,化神期的永信剑君便是永信剑宗最大的底气。 他身为永信剑子,身份尊贵,一般的元婴修士对他也会客气。 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放肆到将元婴真君的面子往脚底下踩,那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罢了!不过误会一场,说开也就无碍。” 刑慧光摆摆手,冲着陈登鸣一笑,二人眼神接触的刹那,即完成了默契的交流。 此事达到这种结果,已可见好就收了。 毕竟已算是面子有了,理子也有了,四海修仙联盟这次算是敲打不成,还因永信剑子的莽撞而理亏,接下来的摸底工作,也未必好展开了。 至于与永信剑子结怨,这也是无可避免之事。 此人本就算是此次四海修仙联盟中,负责敲打各外宗势力年轻一辈的锤子。 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加之背景强大,自然是跳得很,乔照献和高凌霄都已被敲打。 只不过轮到长寿道子陈登鸣时,发生了一点意外,锤子柄险些在陈白毛身上折断了。 关键是此事还被这么多大宗弟子亲眼目睹,算是脸面丢尽了,还助涨了长寿道子的威名,相信要不了多久,此事便将传遍四海。 数日之后。 天险峰上,灵泉山涧四处奔涌,山间小亭旁,草间石畔,斑竹横斜,箭竹摇曳,馨竹繁茂,矮矮的寒竹,展开宽宽的碧叶,挺着淡紫的竹子,蓊蓊郁郁,完全是一片幽深静谧的竹林世界,颇有仙家道宗的气派。 此时,竹林深处,传来仙乐飘飘,音韵悠扬,众人听曲观美人,不是在勾栏听曲,而是在仙山竹林中聆听仙子妙音,当真是高雅仙韵之事。 但见那坐于场中操琴的,乃是一位身材修长的佳丽,面型古典,一双剪水双瞳,令人见而忘忧,此时却是沉浸在曲乐之中,双目凄迷,周旁众修也是望而陶醉。 不知是沉醉于这美妙曲乐之中,还是沉醉于这明光宗圣女操琴的美态,便是鹤盈玉这等女子也难以避免。 末了,仙子纤纤素手按于震颤琴弦上。 一曲终罢,仙音绕梁,于竹林内余音久久不散,仿佛把整个竹林都沉浸在一种悠然自得的琴音境界中。 众修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唯有陈登鸣心境过人,倒是并未过分沉溺,不过他也是熟知为人处世,并未在此时打扰。 片晌后,见众人清醒过来,他方是含笑鼓掌笑道。 “圣女殿下技艺高妙,陈某这头老牛哪怕是不谙音律,却也要为这琴音打动,甚妙,甚妙!” 这一句话自比‘对牛弹琴的老牛’,表示纵是牛都要为这高妙曲乐所征服,诙谐中又不失夸耀,也是教听惯了阿谀奉承的白芷莞尔,其长长的秀眉轻轻向上扬起,一双妙目瞧向陈登鸣笑道。 “道子殿下过誉了,也是您这天险峰竹林景致过于诱人,才令妾身触景生情,由情生音。 这等竹林在我们四海甚是少见,原来您的天险峰并非完全是险,还是险中藏美,一如您也是金屋藏娇。” 此时众人也是彻底清醒,闻言均笑了起来,鹤盈玉亦是闹了个大红脸,知晓白芷乃是暗喻指她,心内本还有一些些的自惭形秽和危机,此时也不翼而飞,只道这圣女殿下确实极有亲和力。 此时,众人的各种夸耀讨好之声,也是如潮水涌向白芷。 白芷不轻怠任何人,显得极有亲和力,长袖善舞。 一番客套之后,众人移步游山玩水,再由陈登鸣送行到前山,便是分别之时。 这几日来,永信剑子以及一些彼此不待见的四海联盟修士,早已在草草摸底过后,纷纷离去。 唯有白芷以及众多自认与其关系甚笃的修士留了下来。 于是在这明光宗圣女的牵线搭桥之下,陈登鸣自是很快与一众大宗弟子打好了交道。 他本就待人处事极佳,表里如一,而非如永信剑子撕破脸皮后就暴露真实偏激的一面,加之实力强横,不摆架子,自然很快为众修接受,才知这外来的长寿道子,为人委实不错,之前带着偏见傲慢看人,自是也就看谁都不顺眼。 修仙财侣法地中,能结交长寿道子如此一侣(朋友、道友),于众修而言,也是一桩幸事。 此刻,陈登鸣为众修送行到长寿岛外,含笑吩咐诸多弟子送来伴手礼,祝福诸位道友前程似锦,日后常来。 这礼仪周致的一套,哪怕面子上要客气推却一番,心里却是无人不吃,‘道子殿下’四字,也是各个叫得心悦诚服。 “道子殿下,仙山不远,后会有期!” 灵舟之上,明光宗圣女秀发飞舞,明眸善睐,作揖笑着道别。 陈登鸣亦是客气含笑作揖,“此次多谢圣女殿下介绍,我才有机会与诸多杰出的道友熟悉,多谢多谢!” 此言出,霎时周遭众修笑得更开心,能得长寿道子说一句如此吹捧之言,此行不虚。 陈登鸣这句话却是发自肺腑,算上这次,以及对方提醒鹤盈玉的那次,这明光圣女已是三次帮了他。 无论对方究竟是为何帮他,只要没有恶意,这份人情,陈登鸣是铭记了,他向来也是不忘恩之人。 “都送走了吧?现在算是清净了,来我这儿一趟吧,我这次回来,也是有要事要告知你和苏师姐” 这时,刑慧光遥遥传来的传音落入陈登鸣耳中。 陈登鸣眉头一挑,拍了拍鹤盈玉的香背,示意夫人先回。 刑慧光的突然返回,他已是料到对方可能是有什么事。 否则以其在四海修仙联盟的现状,可是很难脱开身。 这次借修仙联盟摸底小队的由头顺道回宗,已算是趁机划水摸鱼 (五千字了!月票还没到,晚上要加更!我是自觉先加起来?) (本章完) 关于暮年老书名修改的问题 看到书评区不少读者问,就还是发单章回复下,因为几个月前就有书友一直吐槽,暮年的书名不好听,那时也发过单章征集过,最后不满意,不了了之。 这个月月初,有位作者朋友修改了书名,效果还不错,遂又诞生了修改书名的念头,那时也和朋友还有编辑商量过。 定的书名是《长生仙道:我练功就能延寿》、《长生仙尊:我长生不死》、《大器晚成的我长生不死》、还有被人调笑的《从卖鱼佬开始修仙》等等。 编辑否了一个,最后还是选了现在的书名,因为意思跟暮年修仙也差不多,就是没了一些道友说的不好听的「暮年」二字,意思相近。 再加上现在老登也已经从底层摸爬滚打的江湖客、散修,成为了鼎鼎大名的陈白毛,道子,之前凡尘熬了八十多年才开始修仙,修仙界散修时期颠沛流离,也算是暮年修仙,大器晚成,就在前段时间定了这个,然后走流程,直到昨天签的合同改了,如果有更好的,可以告诉我。 之前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这个书名,现在搜索也是能看到本书的,不妨碍以前的老读者找到本书,目前这个书名,也只是几个中选的一个还行的,不能说一定比之前的好,因为谁也不清楚,只能说试试。 谢谢大家理解!晚上再加更了!养书的朋友看到这里也可以开宰咯。 徍男向各位彦祖顿首拜上! 313:白毛接任长寿掌门!一人一山方是仙(为月票加更) 苏颜焰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匆匆返回宗门,不过在听闻已经应付过四海修仙联盟的摸底小队后,也就放心了下来,暗道自家道子已成气候,可独当一面,她并未在宗门坐镇,却也化解了这一桩麻烦。 原本四海修仙联盟的摸底任务,将是会对长寿宗极其不利。 可以预料到,这一行人会揪着魔修位置的情报不放,若给不出合理的回应,只怕很难将这些人打发走。 结果永信剑子过于急功近利,导致做出鲁莽理亏之事,丢了面子又丢了理子,后续的摸底任务,自然也就失去了底气和气势,被陈登鸣以涉及长寿宗道统之秘,无可奉告为由唐塞过去。 … 此时,天险殿内,陈登鸣和苏颜焰、刑慧光三人齐聚一堂,代表了如今长寿宗的最高层权力中心。 苏颜焰叮嘱提醒陈登鸣道,“永信剑子在天道宗和蜀剑阁,都是赚足了面子,却在你这里落了面子,只怕已是将你视为眼中钉。” 陈登鸣放下手中茶杯,笑道,“师叔,我们现在也不是在西魔海,玩的不是西魔海报仇不隔夜、睚眦必报的那一套。 永信剑宗在外风评声誉也都还不错。 这永信剑子,除非是不想要平日里维护的好形象和好名誉了,否则就算是日后想要针对我,也绝不会太过明显吧。 总之,若只是光明正大的出招,我接下便是,但若是他要玩小手段,我也只能说走着瞧” “不错,你还是要小心。”苏颜焰微微颔首。 世人均不知,长寿道子身兼两大道统。 她却是知道陈登鸣的真实实力,毕竟能从森罗本尊口中都能逃脱的人,永信剑子即使是玩阴的,也未必就能让这师侄吃亏。 “现在他们摸底的修仙联盟小队已经离去,此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刑慧光摇摇头凝重道,“不过这次他们摸底,主要也是为敲打熟悉我们海外各宗,摸清楚我们各宗的实力,为真正的反攻做准备。 依我看,未来三十年内,可能就要打回去了,我这次回来,主要也是提醒这件事” “未来三十年?” 陈登鸣和苏颜焰顿时脸色肃然。 这个时间,就比较紧张了。 三十年时间,陈登鸣心里一算,自己应该还处于长寿功八九层的样子,未必就能突破到金丹圆满。 不过细想一番,也确实无法继续再拖延太久了。 再久一些,四域可能就已被域外邪修打造成了大本营,再想拿回来可就难了。 三人继续聊了片刻未来的形势和宗门规划后,刑慧光倏然郑重其事地掐诀施展了一个屏音术。 陈登鸣神色讶然,苏颜焰却神色如旧,似已是知晓刑慧光接下来要说什么。 “这是我们长寿宗的掌门权柄,也是掌门至宝【长寿玉玺】。” 刑慧光郑重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氤氲乳白灵光的玉玺。 在殿外透射进来的阳光照射下,这玉玺折射多彩,眩目神异。 但这玉玺正面为圆,底面为方,似预示‘天圆地方’,与天仙殿恰好相反,正面镌刻古字‘天’,底面镌刻古字‘寿’,予人一种厚重古拙之意。 刑慧光神色凝重道,“这【长寿玉玺】乃是以天仙寿殿的道蕴玉缺下的一角炼制而成,蕴含天仙道力,亦可增强天仙道力和神通,乃是代表我长寿宗掌门身份的至宝” 陈登鸣本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长寿玉玺】,听到这里,突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不是? 这刑师兄的口吻,怎么像是要托付掌门之位的意思? 刑慧光双目炯炯有神,看向陈登鸣道,“以这【长寿玉玺】,还可冥冥中感应到天仙寿殿的位置所在。 自多年前,初祖通过‘天意’联系到我们,指点了我后,这几年来,我一直没放弃通过玉玺搜寻初祖的位置所在。 直到最近,我已基本锚定了一个可能进入破碎天仙界的入口,也许可以通过该入口进入破碎天仙界,寻找到初祖和天仙寿殿。 只要找到了初祖,就等同于找到了寿、命二殿,甚至福殿,就是一个完整的天仙道统” 陈登鸣听到这里,已不禁屏息,眼睛也有些瞪大。 这意思是,现在通过【长寿玉玺】,就有希望去往破碎天仙界之中,得到完整的天仙道统?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苏颜焰在此时道,“破碎天仙界的入口,很可能是在四域中靠近东域边缘的某个位置,说不定就在堕落绝地中,具体还要前往勘察后才能确定。 但告诉你这些,不是鼓动你去往破碎天仙界,那里面太过危险。 只是说,若日后反攻大战爆发,情形危急之下,你或许能尝试躲进破碎天仙界,那种地方,也唯有我们继承天仙道统之人才可深入” 陈登鸣愣住,愈发感觉现在的氛围充满不对劲,正欲说话。 这时,刑慧光突然将手中的【长寿玉玺】双手捧起,郑重严肃递给陈登鸣道,“我长寿宗历代规矩,当代掌门若是突破元婴,便自行退位让贤,将【长寿玉玺】以及掌门之位,托付给下一任掌门。 这【长寿玉玺】,我本应是多年前就交给你,如今交出来,也算是不辱使命!” 陈登鸣呆坐当场,愕然看着被递送到面前的【长寿玉玺】。 尽管早就察觉不对劲,但现在真实就这么发生了掌门传位的状况,还是令他感觉荒唐儿戏,有些发懵。 反应过来的刹那,陈登鸣立即起身,“刑师兄” “哎!” 刑慧光也跟着起身,把【长寿玉玺】宛如老农刚从地里拔出的萝卜般,直接塞到陈登鸣怀里一扔。 “说传位给你,就传位给你了,你平日里喜欢谦让我知道,但这份长寿宗掌门的职责,你谦让也没用,就该轮到你了!” 陈登鸣忙接下扔过来的【长寿玉玺】,唯恐这玩意儿掉地上摔碎,尽管那也不太可能发生,但现在听到刑慧光这撂摊子般的话语,也是感到哭笑不得。 不过,他才抓住【长寿玉玺】,就明显感觉体内的天仙道力似振奋活跃了起来。 而这【长寿玉玺】内,似也充斥满了天仙道力,令他感到极具吸引力,似能与他体内的天仙道力形成某种特殊的共鸣共振。 “如今诸位师兄以及初祖不在,这掌门传位之事,一切从简。” 苏颜焰在此时凝望陈登鸣,俏容间浮现鼓励微笑,道,“按照我宗历代掌门传位的规矩,只需当代道子健在且能当大任,便可传位道子,其他人选不作考虑。 唯有道子不在或不可担当大任的情况下,方可考虑其他人选,要召开长老执事大会,商讨共议选出。 你这些年的表现,已表明你是可以担当大任的长寿掌门!” 陈登鸣看向苏颜焰那副恬静淡雅的超然神态中浮现的鼓励,只觉平时还挺灵活善言的嘴巴,这一刻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这大概就是被师叔疼爱照顾的感觉? 接下来的过程中,苏颜焰与刑慧光你一言我一语,逐渐就将传位掌门的这件事定了下来。 陈登鸣只感到自己稀里糊涂就接了长寿宗掌门的大位。 只需在几日后正式召开的传位大典上出席一番,完成一套繁文缛节的祭拜天仙的礼仪,借此正式通知诸多长寿宗弟子以及诸多附属势力的修士代表,也就算是彻底坐上了长寿掌门的位子。 而根据苏颜焰的意思,便是他如今还年轻,潜力无穷,并未到尽头。 且如今也不是昔日四域元婴条约的时期,他也不需要压制修为,反而因海外海内战争的威胁,需要尽快提升实力。 故此,即便接替掌管了大位,也可将主要精力放到修炼上。 处理宗门事务的事宜,交由一个分身代理,管朝等多位长老辅佐即可。 这种安排,也正合陈登鸣心意,让他内心最后的一丝顾虑和迟疑,也就此消散,继而感到一阵汗颜惭愧。 他这稀里糊涂当上的掌门,也的确稍显轻松了些。 不过,再一想曾经他在堕落之地内历经生死探路。 来到东仙海后殚精竭虑寻找宗门福地。 找到宗门福地后又不遗余力扶助守卫门派等种种功劳 似乎一路走来,也是颇为坎坷,并非躺赢得到这个掌门的,现在其实也算是临危受命。 腹黑一点去想,可能刑慧光手中的【长寿玉玺】,之所以迟一些年才交到他手里,也是诸位师叔都还在观察考验。 … 接下来数日,长寿宗迅速热闹起来。 诸多长寿弟子,都已收到长寿道子将晋升成为掌门的消息。 各大长寿宗附属势力,亦是纷纷收到长寿掌门传位大典的邀请函。 苏颜焰与刑慧光在数日之间,分别约谈管朝等长老,询问谁赞成,谁反对,确保在传位大典那天无人闹事。 尽管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却毕竟涉及到宗门的威严以及掌门颜面,不可轻忽,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 天险峰道子洞府之中。 陈登鸣拿起手中的灵笔,佯装在玉简上写写画画,跟着很快又无奈放下,转首看向厅内正硬拉着小阵灵挑选合适法袍样式的鹤盈玉,道。 “姐儿,我说了,咱们长寿宗就有掌门法袍,直接穿那法袍就行了,何必再炼制一件,太费灵材,也累着你。” “没事没事。” 鹤盈玉拿着几张设计好的样式图在小阵灵面前摊开,忙得不可开交,头也不回道。 “哎我说了师弟,你就什么也不用管,就听我的。 宗门的掌门法袍是好啊,但大典过后,我们在宴席上接客待客,总不好还穿着那古派严肃的法袍。 咱们就穿得更光鲜亮丽些,不只是你,还有黑豹,那天都要风风光光的” 说着,鹤盈玉又抽出了几张准备为黑云豹炼制的珠光宝气的坐鞍,笑吟吟拿给陈登鸣看。 “你看,人靠衣装,豹靠好鞍。这鞍呀,我刻意设计将它肚皮下那两排字显露出来,好叫八方道友都知,这是我们陈家豹” 洞府门口,正探头探脑竖起耳朵狗狗祟祟偷听的黑云豹,闻言顿时豹眼发光,张着大口发出一阵克制的笑,似已臆想到那天陈家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豹假虎威’的时刻。 “哎,随你吧,只要你不觉得麻烦还开心,我都行。” 陈登鸣摇摇头,突然眼尖看到鹤盈玉设计的女性法袍中,竟还有‘油光丝袜’这一款式,不由愣住,一瞬不瞬地呆瞪着,有些错愕。 “师姐,你不是说这只在洞府内穿,不给外人看。” 鹤盈玉‘呀’地惊呼一声,俏脸立时飞起两朵夺人眼目的飞红,闹个大红脸,忙将图纸收起来,嗔怪横了眼陈登鸣道。 “这就是那天晚上洞府内再穿的,本来是偷偷给你准备的惊喜福利,你也太眼尖了” 小阵灵在一旁看得是双颊红晕,想装不懂单纯,但红霞很快似瘟疫般蔓延至耳根和粉颊。 陈登鸣心领神会,扶住额头转过脑袋,安心看灵文,不再多说,也不再多问,只管自家这姐儿一手安排就行。 这一刻,他只觉自己一百多岁的阅历都不够用了。 还是太年轻了,竟然还这么快就已经教无可教了,逐渐已被姐儿领先了潮流。 不过,这样也挺好,也算是修炼不知年岁,恍惚甲子百年过的淡漠修仙生涯中,不多的还能令人感到‘人情’、‘红尘’、‘烟火’的气息了。 修仙、修仙。 一人一山是为仙。 人在山之前,方是一尊仙。 若修仙修到最后,彻底丢失了那最初的一丝人味儿,岂非便是‘仙’字少了人,那便是一座山。 山石无感,沧海桑田,人情种种,过往云烟。 自己曾经是谁,是人是鬼,只怕也都已是忘记、丢失,又谈什么初心勿忘,仙道长青 (加更了,今天总共九千多字,求个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314:掌门的派头!首次接触天意 十数日后,长寿宗掌门传位大典事宜已彻底尘埃落定,陈登鸣也从长寿道子一跃成为了长寿宗掌门。 这已算是打破了长寿宗历代道子接任掌门的最快记录。 在此之前,最快的记录保持者便是二祖蒋坚,其从长寿道子到晋升成为长寿掌门,只用了四十二年的时间。 如今陈登鸣却是更快。 不过这也是形势所迫,局势处于特殊时期造成。 若是四域元婴条约不被打破,刑慧光也就不会决定突破元婴,自然也不会这么早退位让贤,至少也要等到陈登鸣金丹后期时,才会传位,那最快也将是三十年后的事,接任速度差不多与二祖蒋坚相当。 此刻。 天险峰天险殿内。 陈登鸣身穿刺绣有云中之龙以及古松的掌门法袍,走过几重看似没有守卫,实则布满宗门阵法防护的大门,进入到最里间,堆放满是宗门宗卷和秘辛的屋内。 这里曾是唯有苏颜焰一人可入的宗门机要室。 即便他曾身为道子,也需与其他辅佐长老共同进入其中,互相监督共治。 如今身为掌门,手持【长寿玉玺】,却是无需如此繁琐了,可随进随出。 且因【长寿玉玺】而今已掌握在手,依循历来宗门规矩,这天险峰的种种绝密机要之地,都需再以【长寿玉玺】注入天仙道力融入阵法,进一步上锁。 故而这十几日来,陈登鸣在刑慧光的指点下,彻底熟悉掌控了【长寿玉玺】后,便忙碌着给宗门藏经阁、宝库、机要室等各处重要场所的核心区域一一‘上锁’。 ‘喀’—— 随着【长寿玉玺】光华一闪,最后一重通往机要处的大门打开,显露出一个幽深廊道。 忽然廊道内八尊宛如雕塑般的身影齐齐低头垂首顿足,齐声高呼道,“参见掌门!” 恭敬整齐的声音在廊道内悠悠回荡,气派十足。 “嗯,都辛苦了!” 陈登鸣微笑颔首,下意识抬手,又反应过来,这些雕塑,都是昔日奇物宗在二祖担任掌门时所赠的贺礼法身傀儡,并非真人,不由自觉好笑收回手。 这些傀儡,每一尊都拥有假丹层次的实力,八尊傀儡组成阵势,能发挥出金丹实力,用以充当守卫非常气派。 虽然他不是一个喜欢阿谀奉承讲派头的人。 但不得不承认,现在这长寿掌门的派头待遇,的确是比道子还要强很多。 不仅仅是权力地位上更上一层楼,便是能享受的宗门资源也要更胜一筹。 诸如补心丹、乾元丹以及益气丹等丹药,如今每年的发放份额都要多上两成。 又例如掌门学习宗内的道法术法,只需交纳象征性的部分门派贡献。 这还都是小的方面,更大的福利则是体现在道统传承上。 例如可享受初祖赐予的‘天时’资源,在时长分配的份额方面,就要比道子多不少。 只不过,如今天寿殿不在宗门之内,有关道统部分的资源福利,暂时难以兑现。 很快,前方镌刻满法阵的厚重大门无声无息地滑向两旁,显露出机要室内的景象。 但见屋内进被垂下的珠帘所隔,隐隐约约,可透过灵光窥见,有个人影正在朝南的大桌上据案而坐,背影身裁雄伟,头发略带绿意,赫然是陈登鸣的一尊天仙分身。 他如今身为长寿掌门,虽只是甩手掌柜,却也时刻分出一道天仙分身坐守天仙殿。 在需要本尊作出决断的时刻,分身便会通过心灵印记联系本尊。 所幸如今《改版天女散花术》晋升大师层次后,分身的实力虽没有大的提升,续航时间却因心力可远程供给而大大延长了。 这天险殿内又是正对着地底溶洞之中的四级灵脉,分身在此坐守处理宗门政务机要的同时,也能时刻利用灵脉修行,可谓两不误。 相较于曾经散修时常为灵脉而烦恼的生涯,如今已是真正的神仙日子。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就在陈登鸣还处于天险殿内熟悉掌门事务时,长青城内,陈家府邸也已是被络绎不绝赶来恭贺的诸多修士踏破了门槛。 府邸内此时一派喧嚣,却又不显嘈杂胡闹。 此等盛况,倒是与昔日陈登鸣处于南寻江湖时的陈府颇有些相像,只不过岁月轮回,如今前来陈府拜访的不再是凡尘间的达官显贵,而是诸多于凡间高高在上的修仙者。 陈登鸣儿女陈敬以及陈依然,也算是以凡人之躯,完成了诸多凡人祖坟冒青烟都难以达成的壮举——被诸多修仙者追捧结交,谈笑风生。 这种经历,对于凡人而言,可以说是一出生有了就有了,出生时没有,那也很难有了。 须知,即便是在修仙界诸多修仙家族中,一旦有修士生出凡人子弟,这类凡人子弟也很难得到修士的尊重。 往往会派遣到家族经营的一些产业中,做一些只有凡人能做的事情,算是一生有个饭碗和依托,能否大富大贵,也要全看个人拼搏努力。 也唯有陈登鸣这种对子嗣一视同仁的老爹,才不会冷落自己的孩子,甚至还给予好的资源和生活条件。 此时,陈府内,陈敬与妻子李雪应酬完一批来访的修士宾客后,微笑将已怀有身孕的李雪送至屋内歇息。 “夫人,你还是先歇息吧,接下来迎宾的事宜,就交给为夫和泰山大人了。” 陈敬微笑看着美若天仙的李雪道。 如今他已是二十六岁了,比曾经是成熟了很多,因多年习武,肩宽腿长的身体挺得像枪杆般笔直,宽广额头下,一对虎目精芒四射,虽非修士,却也是先天八重的武者,倒是与年轻时的陈登鸣有七分相像。 “嗯,我也不累,你放心去吧。”李雪温馨关怀道,“夫君,记得少喝些酒,那都是灵酒,很容易醉。” “再怎么醉人的酒,也没有夫人你的酒窝醉人。” 陈敬哈哈一笑,说了一句讨好话,在他眼里,他的妻子就是个天仙。 毕竟他只是一介凡人,哪怕父亲再怎么显赫,也难以更改他是个凡人的事实,而妻子却是拥有中品上等灵根的筑基修士。 因此,对于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已是非常满意,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无法修仙。 否则这个门槛一旦迈过去,以老爹为他创造的资源,高低也能混到筑基,像夫人李雪,正是三年前服用了筑基丹后突破晋升到筑基的。 此时,目送陈敬出了房屋后,李雪本是温柔的眼神也黯淡下来,伸手抚了抚隆起的腹部。 不知何时,她已感到有些乏了,疲惫了,甚至是厌倦现在的这种生活。 人说生活就像演戏。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生活竟然真成了演戏,每日要陪着一个身为凡人的夫君逢场作戏,真的很累。 最初懵懂时积累的一些情感,到如今已是消磨得所剩无几,没有热情和期盼,有的只是疲惫。 一想到数十年后,也许她将成为筑基后期的修士,夫君却已成了糟老头子,各种流言蜚语,将会比如今传入耳中的议论更为难听,她逐渐只觉身心疲惫。 人都会好面子,有虚荣心,更遑论是作为长寿宗主陈登鸣的儿媳妇,每日被人追捧惯了,又如何能听得诸多背地里指指点点议论的流言蜚语。 可这些,都是她选择后就该承受的。 “这就是凡人的一生吗?娶妻生子,抚养后代将修行中的诸多精力都分散到了自己的孩子以及夫君身上难怪当年娘亲” 李雪轻抚着隆起的腹部,再次想到了自己的娘亲五行遁宗金丹长老程芸雪。 曾经她一直不懂娘亲的选择做法,甚至埋怨,但现在她身为人母,遭遇更是相似,突然有些理解母亲当年的选择了。 她的父亲李荣还并非凡人,只是低阶练气散修而已,程芸雪就已是那般,更遑论她的夫君,只是一个凡人。 也许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凡人的父亲,她的公爹,相当显赫强大。 一丝奇异的心绪,倏然在这一刻,从她心灵中酝酿而出。 本就安静的房间,突然更为静谧了许多,连透射进来的光线都黯淡了不少,与外面热闹喧腾的环境区别鲜明。 才走出天险殿的陈登鸣皱了皱眉,心灵中隐约诞生一丝奇异的感受。 他陡然驻足,细细感受,却一无所获。 倒是通过心灵交感,捕捉到了香火分身此刻在海水深处修行探索的状况。 自经历与永信剑子一战后,香火分身便是彻底证明了惊人的战力。 只要是处于大海之中,香火分身能发挥出的战力几乎还要胜过寻常金丹后期修士一筹,拥有道统的金丹中期道子,也不会是其对手。 而香火分身的实力,还会随着香火信众的增加以及自我修行不断增长。 海洋之心的存在,对于香火分身而言,就是一个可持续供应修炼灵气的五级灵脉。 在一切拥有水的地域,海洋之心都可迅速自行汲取水灵气,辅助香火分身修行。 故而香火分身的成长速度,是绝对不会差的。 不过如今,这香火分身除了每日自行修行外,还会遵照陈登鸣的指令去探索东仙海海水深处的秘密,搜寻可能存在的福地或修仙者水府遗迹。 东仙海无比深广,一片海域的面积,就差不多堪比大半个四域。 曾经这片海域栖息又覆灭了诸多仙宗道门,隐藏着诸多神秘水府。 但深海之中,却也存在极其强横甚至堪比元婴的海兽海妖,极度危险。 寻常修士探索深海,非但要承受海压的压迫,还要面临海兽海妖的威胁,深海之中的灵气也极其稀薄,探索过程非常危险艰难。 可香火分身探索深海,就要方便适合多了,陈登鸣当然不会无视这一大优势。 此时,感应到香火分身已深入三千里外超过数千丈的海底深处,触及到了一些修仙者都极少接近的古老之地,陈登鸣心神关联感应了片刻,提醒分身小心,又收回了心念。 “我刚刚那一阵心神不宁,只怕是香火分身深入深海的缘故,现在提醒香火分身小心后,这分身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陈登鸣伫立在天险殿前,思索了片刻。 他本是人仙心之道统的传承者,心灵力量极其强大敏感,自然不会忽略偶尔心血来潮诞生的心绪感受。 此时思索过后,陈登鸣仍觉不稳妥,沉吟半晌,又拿出【长寿玉玺】,目露一丝凝重严肃,输送进一丝道力。 【长寿玉玺】登时绽放青蓝光芒。 陈登鸣浑身衣袍猎猎,两鬓白发飞舞,道力涌现,双目奇光四射。 他将绽放光芒的【长寿玉玺】放置额前眉心位置,心神顿时冥冥中上升到一个奇妙的境界。 仿佛似在云端之上,察瞰众生,心灵化作了无比广阔无边的浩瀚心海,把握到了某种深广冰冷的浩瀚意境。 天仙道统——天意! 我心即天心,我意即天意! 在宗门镇宗道器【长寿玉玺】的辅助下,陈登鸣可短暂把握到天意那玄妙而难以理解的境界,短暂进入到【天意】的状态,窥测天机祸福。 但更多有关利用天意对敌人进行意志碾压的打击等方面的力量,目前还是无法办到。 此时此刻,陈登鸣只觉浑身猎猎作响的衣袍寂然不动,他似已灵肉分离,如置身在了一片迷雾之中。 一阵风吹来,迷雾变得稀薄,他好似透过稀薄的迷雾,看到了迷雾后,一团蠕动散发邪恶气息的血肉,表面遍布鼓动的红筋。 看到那血肉的刹那,一股强烈的令人心灵悸动的魔性便悍然冲击袭来,予人一种狂乱疯癫的粗犷气息。 但陈登鸣几乎在这同时彻底睁开眼。 霎时,无尽的宽广空间仿佛都在剧烈震动,混沌一片的迷雾中,一对模糊的双眼睁开,宛如两轮太阳释放无尽光。 恐怖!森冷!威严! 瞬间所有袭来的邪恶气息荡平。 天险峰顶的东边,猛地一个红闪,像把黑云掀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光亮。 震耳欲聋的雷声随后才爆发,哗啦一声,猛一听好像倒塌下来半边山崖。 紧接着,道道电火在乌云中疯狂地闪灼着,传来隆隆的闷雷声,像是有个巨大的石碾子在乌云中滚来滚去。 陈登鸣陡然从灵肉分离般的天意状态中清醒过来,浑身毛孔宛如打开了的水闸,止不住的往外泌出汗水。 他悚然抬头,看向头顶已然诡异变了的天象,那血亮的红雷,触目惊心。 人的相貌一定程度上变化代表人的情绪变化。 天象的变化,同样是代表天意的情绪变化。 他接触天意洞悉天机的时刻却发生天象大变,这分明是大凶之兆。 嗖—— 一阵淡淡的香风从远处掠近,苏颜焰优雅曼妙的倩影仙姿随风而来,以一个曼妙随意的仙姿美态,婀娜转身落地,她抬首看向天穹,秀眉轻蹙。 “你接触了天意?看到了什么?” 话才说完,她又立即住嘴,眉头蹙得更深道。 “罢了,不要说,不可说!天意不可泄漏,你自知即可。你将心绪分享给我” (明天月票70加更) (本章完) 315:深海仙宗遗迹!被困的煞星 天意高难问,人情老易悲。 天意翻覆难测,更不可泄露。 泄露天机者,亦遭天谴。 这是历代长寿宗继承了天仙道统的道子、掌门、老祖所总结出的经验教训。 故而苏颜焰立即改口,让陈登鸣通过心灵传感的方式,传导心绪,她再以天心境的心境状态去领略心绪,以此揣摩天意。 这也就从陈登鸣主动泄露天意,转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一种侧面揣摩,最大程度上规避风险。 这同样也是继承天仙道统后玩弄出的技巧。 陈登鸣自然清楚苏颜焰意思,当即双眼与之交投,眼睛微微绽放蓝光,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嘴角,形成鲜明的对照,透过心灵之窗,向对方展露心绪。 苏颜焰一双艳眸中同样亮起蓝澄澄的奇异光芒,迅速处于天心境的状态,把握这种心绪,揣摩天意。 片晌后,二人挪开目光。 陈登鸣立即以人仙道力调转心力,封锁脑海中的记忆,将之前拨开迷雾看到的那团邪恶充满魔性的血肉埋藏在心灵深处,逐渐变得模糊,避免触动天机。 这种天机也存在一定时效性,当某些预示的事物逐渐发生后,再泄露时,引发天谴厄运的概率也就越小。 此刻,苏颜焰秀眉蹙起,冥思苦想,倏然又看向头顶已然有所消散的乌云,意有所指道。 “以你如今的实力,携带道器【长寿玉玺】,纵是金丹圆满修士也未必能对你构成太大威胁。 元婴老怪,也唯有四域中的老怪才有可能对你构成生命威胁了,难道反攻之战很快将爆发?还是另指其他?” 苏颜焰喃喃着,看了眼陈登鸣冒出冷汗后又放松的身躯,意识到自己猜测的可能有误。 若只是元婴,哪怕是元婴后期修士,陈登鸣昔日也不是没有遭逢过,岂会如此失态? 她摇了摇头,想到四域更深层次的威胁,负手沉吟道,“日后反攻四域的战争爆发,若是外道邪修威胁到你的安全,你便大可照我们所言,依靠【长寿玉玺】的指引,逃入破碎天仙界内。 破碎天仙界虽然危险,但你在那里面催动了【长寿玉玺】后,初祖也会有所感应,大概率会出手助你,也算是一线生机。 唯一需要顾忌的,便是魔性” “魔性?” 陈登鸣诧异,他隐约感觉这可能是需要注意的威胁。 但具体是什么威胁,因方才已经自我封存了记忆,此时也想不起具体。 若是真的继续深入去想,人仙道力构成的心灵封印也将破碎。 苏颜焰大有深意瞅了一眼陈登鸣,道,“我听大师兄提起过,魔性力量诞生的原理是因人的渴望、怨恨等七情六欲所汇聚形成。 这种力量在外道还未入侵进来时,还可能只是虚无缥缈的种种情绪,因无大道依托,难以从种种情绪中提炼迸发出巨大的力量。 在外道真正入侵进来后,魔仙道统也逐步进入,这股力量就会变得不同寻常,从无形化为有质。 如今四海中,不少修士莫名被魔性感染疯癫,归根结底便是欲望太深,孽情太重,执迷不悟,方被魔性力量趁虚而入,从而感染,堕入魔道” 苏颜焰话语一顿,继续道,“佛门修士常道,莫要执迷不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昔日便是度化堕入魔道的修士。 在曾经五大正统仙道时代之前的时代,便是仙佛魔三道的时代,这三道争夺香火信仰时,仙家道门中就常有修士为魔性蛊惑,堕入魔道。 偏生佛道又似克制魔道,度化了不少堕入魔道的修士立地成佛。 故而有言道,佛魔一体,相传须弥岛戒院中,有僧人忏悔,不少都是昔日立地成佛的魔修” 陈登鸣尚且还是首次听到过去古早时期的事情,不由咂舌,“这么说,在古早时期的时代,便是仙佛魔三道的时代,而后魔道被驱逐域外,佛道遁世西方极乐,仙道迎来了五大正统仙道的时代 而后外道邪魔积蓄了力量后再度入侵,一场大战后五大正统仙道道统破碎,也就进入了如今的道统破碎时代?” 苏颜焰微微颔首,又摇头道,“现在看来,道统破碎时代也正在过去,如今已经处于跨时代的关口,四域四海巨变,这就是跨时代的征兆” 陈登鸣闻言感慨。 看来,这活得久也有烦恼,搞不好就碰上了时代巨变的关口,各种动荡麻烦。 若还只是凡人的寿命,他现在一百一十岁,也该寿终正寝了,死后管你时代怎么变,落不到他头上。 不过如今的环境,已算是比古早时期要好上不少。 在仙佛魔那个时代,甭说什么金丹大修,便是化神,只怕也是区区化神小修。 与苏颜焰这一番聊过后,陈登鸣受惊后紧张的心绪也松弛了不少。 很多恐惧,都是源于未知。 既然知晓魔性力量诞生的原理和针对方向,陈登鸣也就放下心来。 麻绳专挑细处断,以他的心境强度,在麻绳中也算是粗的那一头。 这魔性力量,也很难入侵他的心灵。 不过既然方才天意似隐隐与魔性有关,有关这方面的情况,他还是需要防范。 陈登鸣没打算解开记忆的心灵封印,与苏颜焰又聊了一番后,返回洞府。 心神很快沉浸进入到香火分身那头,欲去观察一番那仅剩的两股信徒。 若说在他身旁还存在魔性的,也只可能是那两伙香火信众了。 不过这两伙香火信众,如今已几近无害,魔性已然很淡。 因为陈登鸣早已在五年前就更改了名号,自称圣灵仙主。 要求诸多香火信众日后称他为仙主。 其中不听从的香火信众,都被陈登鸣送给了四海修仙联盟的诸多门派当礼物。 不听从他的调教,那就交给其他人调教好了,他这个圣灵仙主比较开明。 最后仅留下了两股听从的香火信众,算是彻底鸠占鹊巢,将域外魔尊一脚踢出了局,自己当起了圣灵仙主。 如此一来,只需随着时间流逝淡化,这两伙香火信众本存在的魔性将会逐渐荡然无存。 不过,就在陈登鸣心神过渡到香火分身时,才发觉一股令人窒息的强横水压从四面八方充满黑暗的海水中传播而来。 只是香火分身同样也化为了海水的一部分,压力大幅削减了很多,唯有移动穿梭时才能感受到。 在这一片连阳光都无法照射进来的深海海底中,远处时而散发来一阵令人心悸的危险强横气息,似是某种在深海生存了多年的洪水猛兽在蛰伏沉睡。 唯有香火分身眉心处的海洋之心释放出的一抹幽蓝光芒,似是这令人压抑的绝对黑暗环境中,唯一令人心安的存在。 这一抹幽蓝之光,也将这黑暗的深海环境隐约照出了一些粗犷的轮廓。 这竟是一片海底废墟。 可以看到一个破败残缺坍塌了一半的门牌存在。 … “深海废墟?莫非是上古仙佛魔三道时代的遗迹?” 陈登鸣惊讶无比,靠近那门牌查看,却只能看到两个粗糙模糊的字迹,完全不认识,似是上古仙文,或者某种高级阴语。 他只能将这种文字的形态强行记忆在脑海,吩咐香火分身继续深入探索。 穿过门牌后,掀起一片污浊不知沉寂了多少年的海底淤泥尘埃。 空气中四处弥漫着肮脏的味道,随处可见腐烂的海草和海洋动物尸骨。 这仿佛是一片被修仙界遗忘的角落,四处都是坍塌的建筑。 但在被废弃的建筑中,有一个极其宽广的石殿显得有些不同。 在那石殿周围散布着一些已腐朽的阵器残骸,从淤泥中显露出来,似乎曾经有修士在这里出没。 陈登鸣吩咐香火分身靠近过去,顿时一种让人觉得不寻常的轻微嗡鸣声和气息。 香火分身顿时感到整个身体有种被一股神秘力量所束缚的轻微不适。 与此同时,那埋藏在淤泥深处的阵器似也微微闪光。 “这阵法,莫非还能运转不成?” 陈登鸣有些震惊。 尽管这种轻微的束缚力,对香火分身而言不堪一击,不具备威胁。 但这地方,通过天眼通观察岁月留痕,显然可能已经沉寂了五六千,甚至上万年了。 越过石殿,不远处,还能看到一座废弃的半坍塌的宫殿,不少尚未完全毁坏的壁画和石柱在废墟。 宫殿周围的海水极其静谧,殿门口还趴伏着两条宛如长蛇般的巨大骸骨,隐约透露出一股岁月迟暮、压抑心悸的气息。 陈登鸣眼尖,突然看到宫殿深处的高座上,竟是似坐着一道身影,正面对着他,目光晶晶闪亮盯着他。 “谁!?” 陈登鸣一惊,香火分身迅速作出防备反应。 然而片刻后,他才瞧出,那身影分明早已死去多年,是一具骸骨,不由松口气的同时,暗感心惊。 什么人死了这么多年,双眼竟还亮若灯盏?不会诞生什么邪祟或者夺舍吧? 迟疑片刻,陈登鸣没敢太靠近,吩咐香火分身先记下这片深海的位置,而后迅速离开。 他打算再派一具武仙分身前往辅佐香火分身,探索这片遗迹,靠近那骸骨看看。 元婴真君,可夺舍重生。 化神道君,可滴血再生。 化神之上的合道呢? 陈登鸣也完全不清楚那更高层强者的厉害。 保险起见,他还是以心灵力量更强的武仙分身,进行冒险探索。 即便遭遇邪祟附体或是夺舍,大不了也就是瓦解心灵印记,损失一具武仙分身而已。 若是香火分身在遗迹中损失了,还丢了海洋之心,那才是亏大了,得哭晕在师姐有容乃大的怀里。 与此同时,四域内的南域明云山脉之中。 曾经植木茂密的明云山脉已是宛如一块瘌痢头,被开垦得破破烂烂。 昔日的景绣坊也早已夷为平地。 一座坚不可摧的城池,矗立在山脉之间,以挖掘出的巨大山石垒砌,又被宏伟的大阵守护包围。 望着这座高达千仞的巨型仙城,凡人只能感叹修仙者的强大,却又哪知这仙城的石缝之中,堆积着不知多少白骨,有凡人,也有修士的。 凡人命如草芥,修士也好不到哪里去。 诸多散修以及被外道修士俘虏的宗门修士,甚至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此时,表面无比宏伟光鲜的仙城外的荒地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只见一片片庞大的营房在开垦出的荒地间延绵出老远,很多风霜满面的低阶修士都在这里服役。 他们衣着破旧褴褛,多数人连一件像样的法袍都没有,满身疲惫,眼神中都少有光亮,皆穿戴着禁锢限制了大部分法力的镣铐。 纵是仍心有不甘的修士,也会隐藏得很好。 因为半空中以及远处山上偶尔巡视的修士绝不会手软,一旦发现有人不努力服役开垦荒地,挖掘深山中的灵材,便会遭到凶狠的惩罚。 不过无论是这仙城还是深山中的灵材,都并非重要。 最重要的还是其中一座与千仞仙城形成对峙的雪山。 雪山之上,一尊宛如冰晶般的巨人似化为了另一个山头,盘坐山巅,头顶天穹,气势恢宏,震慑八方。 这凝结为冰晶般的巨人,赫然是天晶道君。 这里只是被外道修士其中的一股势力控制的一片区域,交由霜雪体宗看管。 外道邪修中,魔仙道乃是最大的一股势力,但这里却并不是魔仙道掌控的区域。 归根结底,还是此地太过偏僻荒芜,否则这诸多修士,早已沦为亡魂或是魔修中的一员,信奉域外魔尊,这里也将化为一片香火信仰地。 天晶道君在此,已坐镇超过四个年头。 自从昔日尊主东方化远叛变之后,百般阻挠万魔血祭道域的布置过程,魔宫便发起了通缉令,追剿东方化远。 一开始天魔以及魔刹国主联合外道化神惊惶魔君共同出手,三大化神齐齐围剿东方化远,声势浩大。 东方化远不敌,遁入破碎的人仙芥子界内,方算是逃过一劫,却也身受重伤。 天晶道君镇守在这偏壤之地,也是震慑东方化远,防止其再度离开芥子界,破坏万魔血祭道域的进行。 … 突然,下方山腰处倏然光膜一闪,一头烤得喷香的烧猪从光膜中被扔出来,落在白净雪地上。 “咔——” 山巅上,冰晶崩裂开一道裂缝,一道精芒四射的目光从裂缝中透射出,伴随一个宏大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从山巅裹挟风雪灌下来。 “东方道友,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光膜内浮现一道被银光包裹的老者身影,传出恭敬地声音,笑道,“天晶前辈,这是我主送给前辈您的一点心意,前辈甘愿在此坐守四年多陪伴,我主想邀前辈共饮一杯!” 话罢,老者一鞠躬,又一个足有人高的巨大酒葫芦,从光膜中被扔出,‘噗嗤’陷入雪地中。 天晶上人眼帘低垂,不为所动。 光膜内,又传出一道语气猖狂跋扈的笑声,“天晶,你不会不敢吃我东方化远送的东西吧?我东方化远若要离开芥子界,凭你也拦不住我,还不屑玩小手段。” 天晶道君淡淡道,“以东方道友你的能耐,天晶自非敌手,但你神魂受创,也不是区区数年间就能养好伤的,东方道友你岂会冒着神魂继续受损的风险,与贫道一战?” 他话罢,倏然吹出口气。 一股寒风呼啸而下,将那烤猪与酒葫芦齐齐卷起,飞上山巅。 “天晶!这烤猪要趁热吃,不是你这般冰着吃的。” 山巅上,传来阵阵‘嘎吱嘎吱’嘎嘣脆的声响,酒香四溢,又传来天晶道君的声音。 “多谢东方道友厚待和提醒,如此贫道也提醒道友一句,若干年后,此地被万魔血祭道域笼罩后,芥子界也将同化不保,道友好自为之,莫要再负隅顽抗! 我等所求,不过只为求得长生,何必去管诸多蝼蚁死活,管什么此道彼道,能通长生之道,便是大道。” (本章完) 316:融灵夺基术!煞星的心灵传音(为月票加更) 南寻,冰风林。 这里同样已是大变了地貌,但见山峦连绵,远远望去仿佛到不了尽头。 一座座山体苍翠的植被和岩石的深层色彩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自然奇景。 在这片山脉中的一处傍水之地,一座古殿坐落,殿门前悬有一张门匾,只写有‘人力’二字。 但见殿门台阶被灰白色的石板铺就,光滑如镜,反射出远方的云彩与山水。 殿内雕梁画栋,满是精美的雕刻和壁画,间杂着道道银亮的神秘符文,时而闪光。 拥有尊主、煞星、人仙道统继承者等多个名号的东方化远,此时便坐守在此殿殿心。 整个冰风林大变的地貌,自然是出自他手。 身为化神修士,搬山改流,翻江倒海,不过信手拈来之举,所为除了毁灭当初被五宗布置的飘渺崖传送阵出入口之外,不过是不愿一众凡人老乡的打搅。 他看上去眉粗嘴阔,脸型方正,脖颈粗壮,赤精的上半身满是鼓凸强健的肌肉,坚硬而霸道,浑身充满了难以言传的力量感,仅仅散发出的气血便宛如狼烟,好似将要爆发的火山,猛烈迫人。 但若细细观察,便会发觉其气息晦暗起伏,虽是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强横波动,却显然有伤在身,气息颇不稳定。 于这大殿角落处,那昔日甘愿追随煞星的映月宗太上老祖封青波,亦是盘膝而坐。 丝丝缕缕的灵光,从其头顶凭空落下,弥补他体内不断消散的灵气,更有道道银色人仙道力,在其身旁缭绕,使其境界稳固难以跌落。 能在南寻这等诅咒之地,给予非人仙道修士这等优渥环境的,自然也唯有煞星东方化远方可办到。 便是同样继承了人仙道统心灵传承的陈登鸣,也难以助一个元婴真君在南寻内安稳待四年之久,只因实力境界越强者,在南寻遭受到人仙古殿的压制也就越强。 然而,煞星东方化远却早已于多年前,在西域发现了一座真实存在的人仙古殿,经过了上百年的钻研后,将之炼化控制了小半。 这就等同于掌控了小半件绝品道器,乃是他纵横捭阖,于三大拥有魔仙道统的化神追杀下,仍可逃脱的缘由。 如今在南寻之内,他更是可凭借这一座人力殿,庇护追随者封青波,抵御来自虚空之中的‘人神殿’的压制。 但可惜,这仍是固守有余,强攻无用。 甚至随着时间推移,连固守都未必有用。 正如天晶道君所言,待万魔血祭道域一成,南寻也将遭同化。 仅凭人神古殿以及他的力量,还无法阻止诸多域外大能的力量。 现今,他的境况,竟已宛如瓮中之鳖。 但即便此刻杀出去,也是正如了天晶道君以及天魔等人之愿,以带伤之身再战众多化神,不过困兽之斗,死路一条。 一念至此,强如东方化远这等人雄,竟也感到一阵萧索好笑。 当初因种种缘由,与天魔以及魔刹国主联合,却终究是自视过高,小觑了这些老怪深藏的狡诈智能,以至陷入窘境。 以他的能耐,若是愿接受魔仙道统侵入进来,继续联为同盟,自是仍能得到优待。 至少抽身离去无虞。 可这也就意味着抛弃南寻,舍弃人神殿,从此错失完整的人仙道统。 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魔仙道统最大的野心,便是吞噬其他道统,壮大自身道统与道力,亦是他察觉大幕破碎阴谋显现后,毅然反叛的缘由。 “青波,日后若有机会,你就自己逃吧,去往海外,姿态放低些,四海修仙联盟也不会太为难你” 东方化远倏然睁开眼,平静吩咐道。 坐在角落的封青波浑身一震,眼神流露出一丝惊愕,迅速垂首激动道,“尊主,老奴跟随您已有一百二十七年,是您在这一百多年里助我延寿又突破了境界,老奴能再向天多争命,全靠您,我” “好了!” 东方化远不耐打断,“让你逃就逃,伱不逃,难道还能在化神修士的战斗中帮到我什么?” 封青波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知道自己这是太敏感误会了。 不过这也何尝不是尊主对他的关怀,否则也不必提醒他逃去四海。 但这也似证明了,尊主并不看好今后的形势,封青波面色逐渐凝重。 东方化远重新闭上双眼,处于天人合一状态下,他的心灵时刻与宛如镜花水月般飘浮头顶的人神殿取得联系。 如今想要破局,从内部已很难办到。 他个人的战力再强,也很难力敌多位化神敌手的联合。 只能期盼外力。 如今唯一还能期盼的外力,也就只有四海修士的反攻了。 然而,四海修士何时反攻,反攻力度如何,能否牵制部分外域的顶尖强者,这都是未知。 甚至也许四海修士压根不会反攻,冷漠坐视万魔血祭道域的形成,最终一起玩完。 “我曾经提了一团魔胎血肉,提醒过四域内逃出去的那些老顽固,也说过万魔血祭道域的危害,不至于就没人重视吧” 东方化远思量着,感觉不太靠谱。 他最不喜将时局的走向寄托在旁人身上,自己两眼一抹黑,对于大局完全没有任何掌控力。 如今被困一隅的窘况,就是如此,或许,也唯有尝试联系那个小子,看看能否借其撬动海外大局,掀起海外风云。 最不济,至少也能知悉如今海外的变化状况。 曾经之所以屡屡放任那小子发展,虽说等的也不是今日这无法料到的一刻,而是为了其他,但也不妨碍如今走出的这一步。 “那小子之前就是长寿道子,如今也不知混得如何了,能否帮上我” 东方化远一股神识结合人仙道力,飞掠到人神殿内,欲借人神殿对精神力量的增幅加成,联系到远在东仙海的陈登鸣。 东仙海。 陈登鸣的武仙分身四周闪着焊花般的耀眼的灵光。 一股股柔软的水波,从武仙分身后背滚滚而下,宛如数只有力的鱼鳍划着水,向蓝得没有一点瑕疵的、绸缎的般的大海深处挺进。 愈往里去,深蓝的海水便愈是向黑色过渡。 从上方投射下来的阳光也愈发微弱,海水中的灵气亦是逐渐稀薄。 将武仙分身包裹着向深海潜行的,便是陈登鸣的香火分身。 香火分身借助海洋之心的力量化为水后,自然便可助力武仙分身在海水中游刃有余的移动。 … 一盏茶后。 两道分身便已是抵达了海水深处的废墟。 “走吧。” 在陈登鸣的指令下,香火分身陡然放开武仙分身散开,宛如千万根银针在穿梭,在黑暗的海水中化作一股翻腾的雪浪涌向上方,汇聚成人形远离。 武仙分身迅速感到极其强横的海压从四面八方袭来,压迫得浑身灵光爆闪。 但就在这同时,上方腾升的香火分身眉心幽蓝闪烁,招了招手。 哗哗—— 大片海水绽放幽蓝光华,轻卷着,低吟着,好似绽开一簇簇如雪的花朵,涌向武仙分身,在其身周构成一片逆转如花朵般的水浪,削弱大部分海压。 武仙分身眸中银光一闪,看向前方散发古拙气息的废墟,纵身在水中飞掠过去,直奔废墟中心那古怪的宫殿。 很快,武仙分身就已经接近了宫殿的范围。 这里显然也存在阵法,淤泥深处,埋藏有不知多少年前的巨大阵盘,攀附满了古老的贝壳以及藻类生物,早已腐朽。 但此时,这些阵盘却绽放微光,释放极微弱的束缚力,在静谧不知多少年的深海中,掀起一圈圈水波,震起尘埃,似欲阻止武仙分身进入宫殿。 然而这种程度的束缚力,显然还不够阻拦武仙分身。 “看来这深海地底,可能也存在一条不错的灵脉” 陈登鸣心中暗想,传出心念吩咐武仙分身顶着束缚力,继续靠近神秘未知的宫殿内。 在经过宫殿门前时,便看到了那门前地上两条宛如长蛇般的巨大骸骨,散发来的压抑灵威令人心悸。 “隔了这么多年,还有如此强的灵威,至少也是元婴层次的生物了,竟然只是看门的?” 陈登鸣暗暗心惊。 武仙分身也不算矮,比他本尊还要高一个头,足有两米多高。 但站在巨大粗犷的骸骨前,却还不如其一根胸骨长,能从宛如构成长廊般的骸骨中穿行过去。 他操控分身用力敲了敲骸骨,竟发出‘叮当’声响,骨头内里似激荡着一股灵力波动,抵御冲击。 “这生物不会是龙吧?这莫非是龙骨?” 陈登鸣疑惑,操控武仙分身仔细走了一圈查看。 发觉这两头看门的庞然大物,很可能是一种强横的龙类生物。 不似是被杀死的,遗留的骸骨没有丝毫伤口,趴伏的姿势更像是睡着了,骸骨内连龙族生物应有的龙珠或内丹都不见了。 不过这尸骨时隔多年,骨头中竟都还蕴藏灵气。 哪怕时隔多年骨质疏松,这骸骨也称得上是炼器的绝佳灵材了,喂一根给黑云豹,这豹子的牙口还未必啃得动,也许得崩牙,以后改名叫崩牙豹。 陈登鸣没有立即贸然收走两具骸骨,继续吩咐武仙分身,往那深处双目晶晶发亮的强者骸骨靠近。 他没有直接将心神传导到武仙分身体内,避免发生意外。 顾忌未知强大的存在,顺着心神联系的这条线打到本尊。 仅仅通过心灵感应捕捉分身的状况,虽无身临其境之感,却胜在安全。 十几息后。 武仙分身便飘荡过沉寂不知多少年的宫殿废墟,来到那神秘骸骨的高座下。 这高座下,弥漫着浓烈的沉腐气息,地上横七竖八散落着大量骸骨,仿佛死前有过痛苦挣扎,但依旧是没有任何伤口,场面充满惊悚与疯狂。 目睹到这一幕,陈登鸣心中已然高度警惕。 一股淡淡的神鬼莫测的灵威与压力,从骸骨上徐徐播散而来,与这股压力伴随的,还有强烈寒彻骨髓的阴冷。 “嗯?这气息” 安坐洞府内的陈登鸣心中一动。 他从这股阴冷气息中察觉到了熟悉的感觉。 那是属于阴泉的气息,顿时如一道闪电激起他心中的涟漪,蓦地似有个回忆的片段在脑海闪过,一如那被淹没在阴泉浪花中的娇俏女子面庞。 “阴泉许微” 陈登鸣略有恍神。 不过武仙分身始终处于冰冷的古井无波心境中,不曾动摇。 他闪过念头,操控武仙分身先是对着上方目光晶晶闪亮,宛如死死凝视般散发来强烈压力的骸骨作揖行礼,而后才跨过地上的骸骨,缓缓拾阶而上。 这时,才逐渐看到,那高座下的平台,竟是悬浮在一片散发阴冷袅袅寒气的水面上。 这水面宛如冰面,与周遭的海水泾渭分明的隔绝开来,赫然是一口阴泉。 天下间九九八十一口阴泉,在这深深海底,竟是能得见其一。 陈登鸣透过分身看到如此一幕,也不由呆了片晌,旋即稳定心神,一边思索这骸骨主人与阴泉的联系,一边观察骸骨。 但见骸骨身着一袭华贵黑色法袍,法袍以金丝绘有古朴地图般的图案,虽然已是一具骷髅,但仍带有一股高贵气息。 他的骨骼上似乎有些焦黑的痕迹,仿佛曾经经历过雷劈火煅。 那晶晶发亮的眼眶中,空洞冰冷,发光的乃是两颗好似舍利般的晶体,其中一股磅礴的力量酝酿,似随时爆发,导致这骸骨尽管已无生命气息,也令人忍不住敬畏。 “这是什么宝贝?” 陈登鸣隔着武仙分身都明显感受到一股吸引力,怦然心动,冥冥感觉这两团晶体似对他有大用。 他强忍立即吩咐分身动手的念头,先观察四周。 才倏然发现下方满地骸骨,均是没有一个储物袋。 便是高座上的骸骨主人,除了一袭法袍与眼眶中的晶体,也是连储物袋也没有一个。 倒是其宛如绘制了地图的法袍衣袖中的手掌,似抓着一枚玉简。 沉吟片刻。 陈登鸣吩咐武仙分身传出一道神识,进入玉简内查看。 本尊则是高度警惕,随时做好崩碎武仙分身的心灵印记的准备。 不消片刻,分身的神识便浏览完了玉简中的讯息内容。 “融灵夺基术” 陈登鸣浏览清楚玉简内的讯息的刹那,霎时心头大震,目露不可思议之色。 几乎在这同时,一股奇异的精神异力,凭空出现在天险峰,与他的心神建立起冥冥中的联系,迅速侵袭而来。 “谁!?” 陈登鸣悚然一惊,后背发凉,所有念头迅速收束。 这是什么鬼手段? 难道这死亡不知多久的骸骨主人,竟真的隐藏有什么未知逆天的手段,居然能时隔多年后,还可进行夺舍附体? 他便要立即瓦解武仙分身的心灵印记,调动道力建起心灵防护。 却在此时,一道猖狂中透着熟悉的笑声,蓦地在心灵间诞生。 “小鬼!不必紧张!我东方化远若要加害于你,多年前你就已经丧命,哪里还需要等到现在” “东方化远?” 处于洞府内的陈登鸣所有的念头动作齐齐一顿,才察觉与他心神此时建立联系的精神波,不是通过深海废墟的武仙分身,而是源自人仙道力之中。 这股精神波透出的熟悉感,也确实与曾经接触过的煞星分神高度相似 昨天月票差6票没满,我想加更想得浑身难受,你们竟然不给机会,还是写到凌晨加了吧!白天还有正常更新!睡觉睡觉。 (本章完) 317:试探与默契!尸骸真诈尸作妖 陈登鸣在心神中听到东方化远的声音之时,也察觉到人仙道力的异动,不由诧异万分。 他心中一动,迅速收摄心神,进入天人合一的武学心灵境界。 顿时识海中的人仙道力迅速涌动,在识海形成异象,构成了一座古殿,赫然是人神殿。 但见人神殿内,煞星东方化远的身影若隐若现,霸气绝伦,似在邀请他进殿一叙。 陈登鸣心中犯疑,曾经与他打交道的,都只是煞星东方化远的分神而已,本尊还真是从未打过交道。 其本尊好歹是一尊化神,怎会突然与他区区一个金丹修士主动打交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我一个金丹,又有什么是值得这能以元婴真君为仆的煞星惦记的?莫非是心灵传承?” 陈登鸣心中保持警惕,恭敬传出神识道。 “未曾想东方前辈竟屈尊联系晚辈,不知前辈是有何要事?” 甭管对方曾经的屁股是在哪边,也不论曾经他与对方的分神是如何交战的,现在对方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在强者面前伏低做小,至少是‘穿越修仙客’明哲保身的最基本准则,龙傲天还能一路开挂成功逆袭的,终究是浮夸幻想,当然若是彻底无用,那自然也就是二话另说了。 “你这小子还不错,很聪明,不像你家那些长辈,各个实力不行还嘴硬。” 似是对陈登鸣的态度很满意,东方化远哈哈一笑,“来人神殿吧,我有事要与你相商。” 陈登鸣一怔,旋即客气笑道,“多谢前辈赏识,不过晚辈现在部分分神系于分身无法分心,唯恐心神不定怠亵了前辈,就不进殿了,前辈您有什么指示,请尽管就在殿内下达!” “你一个得到了人仙心灵道统的传承者,竟说无法分心?” 东方化远嗤笑一声,不过却也并不计较,陈登鸣的谦逊态度,的确是让他颇感满意,有所提防也属正常,能谈那就没有必要发作,当即平淡道。 “那就这样交流吧,我说过,对你并无恶意,你大可放心。我这次找上你,是想通过你知晓如今四海修仙联盟的动向和局面,他们是否已准备发起反攻?” 陈登鸣闻言心中再度提起警惕,笑道,“前辈您这问题,可就问到晚辈的盲点了,这四海修仙联盟的事情,晚辈又岂会知晓?” 他脑海思绪电转,分析判断这煞星东方化远的真实意图。 对方毕竟是曾与天魔以及魔刹国主联手对抗东南两域的领军人物,大幕破碎外域邪修入侵,对方可谓是功不可没。 他尽管此时表面上假意迎合,不代表就真的愿配合对方为虎作伥。 对方想通过他知晓四海修仙联盟的动静,不知是在酝酿什么阴谋,是否也太将他小觑了。 东方化远皱眉,“你贵为长寿道子,长寿宗在四海如今应该也站稳了脚跟吧?竟会不知四海修仙联盟的动静?” “前辈有所不知,我们长寿宗在四海毕竟算是外来势力,始终难以获取四海修仙联盟的信任。 因此,这四海修仙联盟有何动向,晚辈还需打听确定才知晓,也不敢信口开河” 陈登鸣恭敬解释,首先表示不知,不透露太大讯息应付过对方,其次表示他愿意继续打听,也是留一条后路,以防对方觉得他毫无价值起歹意,能以什么手段远程攻击他。 他尽量回应得滴水不漏,紧守心灵破绽,防止被对方窥探心灵。 此刻面临东方化远的压力,已是无暇去管武仙分身那边的状况,唯有让武仙分身静止不动。 “但愿你小子说的是真的,没有诓骗我,否则也只会害了你自己。” 东方化远轻哼一声,他借助人神殿的力量隔着如此远距离联系上陈登鸣,已是不易。 这小子又是滑头得很,不愿进入人神殿内与他当面,他也很难看出对方是否撒谎。 但陈登鸣又表示愿意打听,这也是愿意配合的意思,并非不可谈,他唯有按捺下不悦与不耐,将万魔血祭道域的情况告知,末了淡淡道。 “这个讯息,我早已在五年多前就已经告知你们宗门长辈,提醒他们通知四海修仙联盟,早作反攻计划。 若是放任万魔血祭道域真的布置成功,大幕将在四域多处被撕开,外域道统大幅入侵,外域大能修士也将降临,四海也不再是你们的净土” “万魔血祭道域?” 陈登鸣不是首次听闻这个名词,曾经他与苏颜焰交流魔性问题之时,也从对方口中听到过这个名词。 苏颜焰表示四域内的外道邪修似在布置什么邪恶的阵法,而这则消息也是对方从一祖和二祖口中得知。 东方化远淡淡笑道,“看来你也是听说过,你们宗门的那几个老祖并没有隐瞒你 他们没有隐瞒你,就不会隐瞒四海修仙联盟,也许四海修仙联盟已在组织反攻。” 陈登鸣察觉这是在试探,不过暂时他仍旧无法判断对方的立场问题,唯有斗胆反试探道。 “前辈,其实我很不理解,您既然不希望域外邪修入侵进来,何以曾经又助力天魔和魔刹国主” 这个问题等同于是直接问到了东方化远的痛脚,对方明显话语一顿,语气已带有不悦,哼道。 “谁都有走眼栽倒的时候,我也不例外。 四域战争开始的时候,一直是窝里斗,竞争四域的资源,进行资源重组划分,你难道能预料到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撕开大幕,将域外邪修释放进来?” 陈登鸣语塞,这还真是问到了点子上。 没错,四域战争曾经打了很多年,东南两域各宗诸多修士,一直都是以为西北两域无非求的就是地缘以及好资源,哪里会预见到西北两域胃口如此之大,最终的目的竟是撕开大幕,引狼入室,侵吞四域乃至四海。 “这么说,这东方化远也是如我曾经所料那般,是被蒙蔽了?” 陈登鸣心中暗忖,却也并未在此时彻底确信。 人心隔肚皮,哪儿能三言两语说得清。 暂时还是虚与委蛇一番再作定论。 二人又是一番交流后,逐渐从战争聊到其他。 陈登鸣对这煞星的印象也略有改观。 不论对方是否是为有求于他,才放低姿态与他聊这么多,至少不再是如昔日那般臭屁的龙傲天形象,如此交流起来总算令人感到还算舒适。 当陈登鸣刻意追捧对方上百年前以金丹后期逆斩元婴初期时的惊人战绩时,这煞星竟还难得谦逊了一句,道出当年这一壮举的背后真相。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神话?不过是一点点机缘巧合的运气再加上世人夸大的杜撰罢了。 要说我在金丹圆满时期,或许能是能斗一斗没有得到过道统的元婴初期修士,运气好也许能跨越境界取胜。 但金丹后期,却是希望渺茫,何况我还是被两位元婴一齐追杀” “哦?”陈登鸣感觉困扰多年的疑惑,似在今日终于能找到其他的解答。 要知道,他如今也是能战胜一些没有道力的金丹后期修士。 甚至金丹圆满修士,以苏颜焰对他的评价,也是无法奈何他。 可与元婴期势均力敌,那就是完全没有可能,更莫说是斩杀元婴。 纵然日后晋升到金丹后期,也最多是将成功率从百分之一提升到了百分二。 东方化远继续道,“我当时唯有闯入还未掌控的人力殿中,最初也是抱着固守被困人力殿中上百年的决心。 岂料他们也追了进来,人仙古殿对非我道修士的压制,你也清楚。 但我那次还是首度见识到,最终借助那人力殿镇杀了妙音宗元婴,还收服了映月宗封青波” 陈登鸣豁然开朗,同时也感到这种经历,简直与他在筑基后期时击杀金丹后期的妙音宗掌门韩永绪如出一辙,之后亦是震惊了梁云声,惊动了丘峰。 当然,可以预想在金丹后期斩杀元婴初期,哪怕是有人仙古殿相助,也绝对比他那时斩杀韩永绪更艰难。 但正因人仙古殿的因素存在,这个流传了上百年的神话,也就失去了神话的色彩,不再那么震撼人心。 “好了,小子可以看得出来你对我还是提防居多,不过无碍,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会慢慢弄清楚,那时我们可以再好好谈谈。” 表示了一番诚意后,东方化远主动终止了话题,给予双方一些时间和空间去思考。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哪怕此时处境窘迫,却也还没到迫在眉睫的时刻,留一些时间彼此取信才是关键。 “好!我会认真思考前辈今日所说。” 话说到这份儿上,陈登鸣也不再打马虎眼,客气回应。 他从一开始就给自己留下了回旋的余地,避免直接成为敌人。 这余地,就是留着事后调查了解以及建立防线的。 如今看来,这东方化远看出了这一点却也愿意揭过,的确表现出了诚意。 二人始终不曾提若是合作后,将会对彼此产生怎样的益处,便是留待下一次再谈。 陈登鸣尽管心里惦记心灵传承的第四枚道纹,却也不会急躁表露出来。 二人就此终止话题后,人仙道力构成的人力殿逐渐淡化,连同煞星东方化远的身影,便要一起彻底消失。 陈登鸣心里松口气,正欲心神感应远处深海海底的武仙分身的状况。 那《融灵夺基术》的神异妙用,之前便震撼到他,令他心内已感迫不及待。 然而心神才感应到武仙分身的存在,变故突生。 陈登鸣骤然感觉一股极其阴冷的精神异力入侵到心灵之中,宛如冰泉窜入心灵,寒彻骨髓的冷意要将他的心神寸寸冻结。 他的脑海霎时浮现出一幕栩栩如生的画面。 画面之中,呈现出一副身穿玄黑刺绣有地图般图形法袍的尸骸,其左眼中的晶体绽放漆黑的光芒,那宛如是一种黑到纯粹时反射的光芒,其中似有黑色的海水在波荡,要将人吞噬。 武仙分身此时便已被这纯粹的黑暗之光笼罩侵蚀,体内的心灵印记都已遍布宛如蛛网般的黑色纹路。 他的心神感应到武仙分身,便等同于是建立起了这一层联系,使得宛如蛛网般的黑色纹路迅速蔓延而来,直袭本尊。 这深海深处死去不知多少年的尸骸,竟是真的诈尸作妖。 陈登鸣心中警兆狂鸣,立即便向分身传达念头瓦解心灵印记,同时银色人仙道力迅速灌注心神之中,驱逐近乎将心神冻结的阴冷异力。 人仙道力涌入的刹那,被寒彻骨髓般的阴冷异力侵入的心神,霎时处处充满暖意。 陈登鸣松口气,但下一瞬一颗心又猛然提起。 因为传达给武仙分身瓦解心灵印记的念头,竟然被阴冷异力诡异吞噬。 且在这同时,更为磅礴的阴冷异力持续侵袭而来,迫使他不敢有丝毫放松,唯有持续以人仙道力抵抗。 然而这阴冷异力委实太过磅礴,以人仙道力竟也只能勉强形成僵持,而无法将之彻底驱逐出去。 如此若是持续下去,一旦人仙道力先一步消耗殆尽,下场怎样似已不言而喻。 陈登鸣顿时惊得浑身泌出冷汗,便要祭出【长寿玉玺】助力。 “咦?”便在此时,一道轻咦声,倏从即将要从人仙道力中淡化消失的人神殿内传出。 煞星东方化远竟是还未走远,察觉到陈登鸣体内人仙道力的异动,顿时将目光投注而来,神色惊异。 “好纯粹的鬼道阴力竟是能撼动人仙道力,至少也是一位阴泉鬼君,你小子怎么会招惹上这等人物?” 东方化远沉吟思索瞬息,郁闷不已。 要是换了旁人,他现在就可以鼓掌看倒霉蛋的热闹了。 偏生现在倒霉的是刚达成初步默契的陈登鸣。 这陈登鸣虽只是个晚辈小人物,可如是出了什么问题,以他现在的状况,还真不好找到第二个在四海仙域中有些分量的人物,刺探四海讯息,或是日后影响四海局势,以策应辅佐他脱困。 “这混小子上次带着施怡音这个化神邪祟上人神殿,给我招惹了一位域外大能糟老头子,这次又招惹了一位阴泉鬼君,怎么就这么能惹事?” 东方化远心内郁闷烦躁,出手却也不慢。 本是在人仙道力中淡化即将消失的人神殿,瞬间再度浮现出宏伟形体,绽放神光,凸显出东方化远霸气绝伦的魁梧身影。 他陡然大步踏出人神殿大门,发出一声高喝。 “老子看中的人,还轮不到你挑选,给老子滚!” 宛如洪钟大吕般宏大的声音响起,直如九重天上垂传来的天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似天穹洞开,一股强绝的拳势,凝聚成银色道力,炸裂而出! … … (本章完) 318:成品灵根!仙主的赐予(求月票) “轰!” 一股高度凝聚的道力化作拳劲,爆发出银亮璀璨的光芒,仿佛一条张开牙舞爪的银龙,霎时撕裂一股股阴冷异力,余势不减直捣黄龙。 远在东仙海的深海海底之中,本已被尸骸控制的武仙分身骤然盛放刺目银光。 一股强烈的道力汇聚的冲击波狂涌而出,顿时击溃尸骸左目中喷涌而出的阴冷异力。 ‘嗡!——’ 尸骸左目之内黑得发亮的晶体震颤嗡鸣,晶体内一道散发阴冷气息的魂体,逐渐在银亮道力中如被净化了般迅速消弭,发出凄厉惨叫。 “是谁!?你是谁?!住手,本君不知这是阁下庇护的人” ‘啪’地一声,宛如气球爆炸,魂体在刺目银光中彻底崩溃消散。 端坐高位上的尸骸也是仿佛失去力量支撑一般,陡然‘咵’地坍塌下来,骷髅脑袋坠落在地,两颗散发一黑一白微光的晶体‘哒哒’滚出眼眶,骨碌碌滚动到座位的边缘,不再动弹。 天险峰洞府之内,陈登鸣只觉浑身一松,所有压力伴随那消弭的阴冷异力一齐消失。 识海中,人仙道力微弱下去了大半,仅余极少一部分勾勒出人神殿的轮廓,载浮载沉。 挥完凶猛霸道一拳的煞星东方化远皱了皱眉,也已捕捉到了那尸骸中的魂体死前所言,但他却不屑一顾。 既然已经出手,那自然要将敌人赶尽杀绝,毫不容情。 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这陈小子竟然还真是有一具分身在外,才招惹到这阴泉鬼君。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这时,陈登鸣回过神来,神识向东方化远传去一道感谢的念头。 东方化远平淡道,“用的也是你的力量,不必谢我,这阴泉鬼君日后就算阴魂不散,也是找你,不是找我。我只是不想伱这么快就死了” 陈登鸣闻言心中一惊,“阴泉鬼君?前辈您的意思是他还没死?” “刚刚灭的应该只是他的一道分神魂魄,而非本神三魂,否则我借你的力量把手伸得再远,也不可能灭了他” 东方化远语气平淡,甚至有些幸灾乐祸,道,“这种阴泉下鬼鬼祟祟的玩意儿,最喜欢分神出来四处搞事,你招惹上这种东西,日后可未必太平了,我与你的合作也未达成,可不会时刻保护你。 不过你弄出的分身,倒是很有意思,挺会惹祸的” 这幸灾乐祸的话语说完,东方化远的身形也随着人神殿一同逐渐消失。 他刻意说出这一番危言耸听的话语,也是一种心理恫吓,迫使陈登鸣在压力下日后与他合作。 实则阴泉鬼君若是真能频繁离开阴泉,在修仙界搞事,天下间早已大乱。 陈登鸣一时却没想清楚其中关键,倒是真被东方化远这一番话唬住,有些郁闷。 什么叫他的分身很会惹祸。 他之前也就说过了,部分心神留在分身那边,无法分心,这东方化远还不信。 不过此时有惊无险,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陈登鸣迅速感应武仙分身那边的状况。 才察觉笼罩整座大殿的压抑心悸气息,已经荡然无存。 对面的尸骸坍塌了下去,两颗散发微光的晶球宛如脱落的眼珠般,停靠在高台座位的边缘。 之前从晶球内散发出的阴冷异力已经消失了。 尸骸身上原有的压抑灵威也消失了,似真的成了一堆腐朽的枯骨。 唯有平静无波宛如一片冰面的阴泉还在散发袅袅寒气,与海水泾渭分明的隔绝,似预示着之前此地的不平静。 “看来真的已经被煞星干掉了” 陈登鸣松口气,旋即看向尸骸那法袍衣物间衣袖内躺着微微发光的玉简,一阵头痛后怕。 这修仙界也真是太危险了,处处都充满诱惑与危机。 本以为这香火分身发现的一处海底废墟是一场机缘,隔着数千近万年的尸骸即便存在诡异,也不至于诈尸。 结果还真是诈尸了。 其实即便是诈尸,他也提前做好了万全准备,只派了一尊武仙分身去冒险试探。 结果碰巧被煞星东方化远打岔分了心,导致武仙分身被趁虚而入控制住,无法瓦解心灵印记,否则也不至于威胁到本尊。 “以《融灵夺基术》作为诱饵,垂钓前来探索的修士,完成夺灵这阴泉鬼君还真是够阴的。” 陈登鸣皱眉,吩咐武仙分身将人仙道力笼罩全身,尤其是心灵印记。 而后操控武仙分身再度查看高台下的四周尸骸。 在这同时,他给此时正在天险峰掌门事务室内处理政务的天仙分身传去一道念头,吩咐天仙分身前往深海援助。 他感觉有些不对。 这阴泉鬼君如此大费周折,在深海海底垂钓这么多年,就为了垂钓一个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冒险者? 付出的精力和收获完全不成正比。 能这么去做,只可能是这阴泉鬼君状态不对,除了以这种方式进行‘捕猎’,也根本别无他法。 若是被迫如此,唯有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救赎,也就说得通了。 “所以煞星最后那一番言论,不过是在恐吓我。 这劳什子阴泉鬼君若是真能随时来报复我,也不必在此布置诱饵垂钓了,他更像是被困在了这里” 想清楚这一点,陈登鸣放松了许多。 既然是被困无奈之举,那么显然这阴泉鬼君除了方才入侵心灵的力量,也再无其他更多手段了,已是黔驴技穷,否则也不至于被煞星隔空给灭了。 此时,通过武仙分身对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骸进一步观察,陈登鸣基本判断出。 这些死去的尸骸,似乎都并非同一个时代的人物,穿着的法袍不一。 另外还有三个共同点,一是诸多尸骸身上都并无灵威,证明生前绝无一人是元婴修士。 二是死前似都遭受极大的痛苦,尸骸存在挣扎的迹象。 三是全都没有储物袋。 “为什么会全都没有储物袋呢?难道这阴泉鬼君还会将死者的储物袋带去阴泉之下?” 陈登鸣啧啧称奇,“而且,看来这阴泉鬼君引诱人前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夺舍,只是为了杀人融灵夺基?” 若只是杀人,以阴泉鬼君之前表现出的力量,这些不到元婴的修士,也不大可能有痛苦挣扎的机会。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被剥夺了灵根。 可一个至少是化神,能得到煞星慎重对待的鬼道强者,布置诱饵夺取弱者的灵根又是为了什么。 能成为化神,就证明了绝对不可能是低灵根资质的修士,至少也是上品灵根。 实力境界到了这种地步,灵根都差不多,灵根的优劣影响也不大了。 陈登鸣感觉有太多疑惑之处,无法解释得通。 但《融灵夺基术》似乎是真的。 在玉简中记载的讯息,透露这门术法可抽出他人的灵根,再以自身灵根作为基础融入自身灵根,令自身的灵根资质甚至灵根属性发生改变。 而之前尸骸眼眶中的两颗晶球,便是以《融灵夺基术》提炼出的成品灵根。 这也是令他之前感到激动,甚至被诱惑的缘由。 相克双灵根,一直都是困扰他很多年的缺陷。 若是能改变灵根属性,解决相克双灵根的问题,他就是真正的上品顶级灵根,非但不用再使用夺灵阵法,修炼速度还将提升至少五成。 没多久。 被派遣出的天仙分身也来到了深海海底。 在天仙分身施展天眼通之后,很快观察出满地的十几具尸骸,确实是不同时期的修士,身上遍布的岁月留痕浓厚程度不一。 且观测骨龄,有老有少,最年长者应该有六百多岁,最年轻的则是约莫古稀之年。 “不同时期的修士,在探索深海时,被这片废墟吸引进来,夺走了灵根,死在这里我险些成为其中一员。 果然真是捕蛇者死于蛇口,我自身灵根缺陷,没能抵抗融灵夺基术的诱惑,险些赔上了自己的灵根” 陈登鸣心中感慨,又吩咐两大分身在废墟中围绕阴泉试探许久。 确定那阴泉鬼君的力量彻底消散后,当即命武仙分身取走两颗人造灵根。 又令天仙分身记下尸骸身上法袍所绘的地图图形。 这法袍他其实也想扒走,感觉很不凡,可能是至少四阶高级甚至五阶的法袍。 不过这类贴身法袍,搞不好会被打入什么神识烙印,他敢冒险带走,说不定还真会被阴泉鬼君找上门。 唯有记下法袍上的图形,回头再告知师姐鹤盈玉,让其慢慢琢磨。 小半日后。 陈登鸣先是在深海海底布置下一种用以标记监控的万里灵眼阵。 随后操控武仙分身,将其中一颗晶球,藏于距离深海海底数千里外的一个隐秘地点,又布置下阵法守护隐蔽,防止被人摘了桃子。 这一番忙碌下来,他只感到,仿佛再次找回了昔日身为散修时四处藏灵晶的状态。 只不过这次藏的可是成品灵根,只需融入自身灵根之内,就可提升灵根资质或是更改灵根属性,乃是无价之宝,绝品灵晶也比不了。 但这宝贝暂时还未必干净,需要进一步观察一段时间。 若是十数年后,那阴泉鬼君并未寻找两颗成品灵根,那么也就证明两颗成品灵根大概率是没什么陷阱。 在这期间,他也会在修炼的同时,结合另一颗晶球,细细琢磨《融灵夺基术》。 对于另一颗散发白芒,疑似是金属性成品灵根的晶球,陈登鸣的安排是将之带去交给其中一股香火信众,挑选一位灵根资质较低的信众,尝试以《融灵夺基术》将成品灵根融入对方灵根内,再暗暗观察其变化。 如此一来,即使将来阴泉鬼君真的通过灵根找上门,或是成品灵根内存在什么陷阱,也无法直接算计到他身上。 数日后。 一处隐秘时常被雾气笼罩的海岛上空,一道灵光缓缓飞来。 海岛上的沙滩上,此时早已跪满了一群面容不一却神色虔诚的修士,以及一头气息强横介于金丹中期与后期之间的魔物。 他们早已摘下昔日狰狞的魔鬼面具,大多皆衣着朴素,宛如苦修士,唯有为首。 此时集体匍匐在地膜拜空中缓缓飞来散发微光的人影,虔诚高呼。 “恭迎圣灵仙使!” 空中,陈登鸣的武仙分身飘浮降落,手掌摊开,一枚散发白芒的晶球飞掠而下。 下方人群中,当首唯一一位身着点缀有华丽贝类法袍的老者立即颤颤巍巍走出,双手高举,激动接过飞下来的发光晶球。 “多谢仙使代仙主赐宝!” 处于长寿宗内的陈登鸣通过武仙分身,亲眼目睹着这一幕。 自数日前,他通过香火分身下达圣谕后,这一群已改信圣灵仙主的虔诚香火信徒,便在此等候多时。 如今他的武仙分身来此,赐予一枚成品灵根,便是顺理成章的过程。 他操控武仙分身保持仙使的威严,居高临下平淡道。 “仙灵祭祀,仙主圣谕你可照做了。” 身穿点缀华丽贝类法袍的老修士恭敬回应道。 “禀仙使!老仆已遵照圣谕挑选出三位自愿参加仙灵洗礼的族人,他们都是灵根资质极差,且并非金灵根。” 他话音方落,人群中走出三位身着朴素衣物的修士,均是神色抑制不住的激动,眼神狂热虔诚。 其他诸多匍匐膜拜的修士,俱是神色涌现出羡慕,眼神中的虔诚信仰更为热烈了。 在他们眼中,连灵根资质最差的同伴,都能得到仙主赐予的仙灵洗礼,仙主是和何其仁慈。 而修改灵根这等离奇之事,仙主都能办到,还有什么是仙主无法办到的? 日后他们这些灵根资质更好的修士,或许也能得到仙主的恩赐,只要他们都能始终保持虔诚的信仰,时刻祭祀侍奉仙主。 这时,陈登鸣操控武仙分身,随意从三名走出的信众中挑选出一位,道,“你应该清楚,仙灵洗礼也存在风险,也许能改变你的灵根资质,改变你未来的命运。 但也存在失败甚至堕入深渊的可能,关键要看你对仙主的信仰是否足够虔诚!” 那被挑选出的信众顿时激动得五体投地拜服在地,高呼,“我对仙主的信仰绝对忠贞不渝!” 另外两名没被选中的修士,均是克制住眼神中的失落,继而被更浓烈的狂热取缔。 他们坚信既然这次能被选中,只要坚持信仰,日后仍有机会。 陈登鸣挥挥手,示意老修士将成品灵根赐下,他将亲自为其融灵夺基。 这挑选出灵根资质极低的信众,给予对方一个机会,也是陈登鸣刻意为之。 凡是想要获取巨大的收获,就必须有所牺牲。 灵根资质极低的修士想要改变自身灵根,本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但有他赐予成品灵根后,对方就有可能改变命运,但却需要承担连他也不清楚是否存在的未知风险。 他讲出其中风险,挑选出自愿改变命运的信众,若是对方成功,则将得此福源,改变灵根命运。 若是失败,也是对方自愿作出的选择。 这已是他遵循本心以及自身原则后,所作出的最佳方案。 成效如何,留待一些时间去验证 (今晚还有加更得放在凌晨回去后了,是无条件加更哦!) (本章完) 319:改灵根尝试!陈掌门上任干的大事(无条件加更) ‘灵根夺成仙,无材难熔炼,不敢对人言,独自糊算盘。 访外护未遇高贤,把天机牢抱几年。多试验,妙更玄,凭慧剑,采灵泉’ 这是阴泉鬼君的玉简中记载的一段有关《融灵夺基术》的描绘。 此术也不是吹的无孔之笛,弹的无弦之弦。 而是需要在拥有灵根者的身上方可施行。 哪怕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19:改灵根尝试!陈掌门上任干的大事(无条件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20:那年桃花!飞来麒麟子(感谢九天之上大圣盟主) 日月如梭去若飞,人生能得几时归。可堪回首当年事,唯有骆山与许微。 山中无甲子,转瞬便是大半年的光景过去,正是到了四月芳菲尽的时节,长寿宗内唯有桃花还开得正艳。 桃花林中,陈登鸣身着一袭朴素白衣,在桃花林中宴请二位老友观赏桃花,喝着桃花酿,不由也是想起昔日对许微的许诺。 每年桃花开的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20:那年桃花!飞来麒麟子(感谢九天之上大圣盟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21:金丹后期!无人敢问的大背景(5k求月票) 天险峰,掌门洞府内,一股强横灵威扩散开来,在半空徐徐波荡,甚至令空气都泛起圈圈涟漪。 洞府之中,灵气汇聚宛如簇簇繁花,宛如玉莲朵朵满天香,万斛明珠照金光。 那玉莲,便是陈登鸣身旁环绕的灵气潮汐汇聚形成,那满室香气,便是精纯丹力在其穴窍和毛孔之间氤氲而出的。 所谓金丹,在上古时期便有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21:金丹后期!无人敢问的大背景(5k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22:满门!人心易变,魔胎(为九天之上大圣加更 ) 正是黄昏时分,落日夕光洒在陈家府邸的墙壁上,墙面甚至似是显得有些斑驳,照得整个府邸都仿佛是笼罩在一种森然的氛围之中。 陈登鸣身影散发着淡淡灵威,飘浮在府邸上空,那煌煌如大日般的金丹气息震慑八方。 整个喧腾的闹市区登时安静了下来。 道道惊恐错愕的目光,从四周街头巷角交织而来,落在半空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22:满门!人心易变,魔胎(为九天之上大圣加更 )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23:施恶者食恶!域外魔尊,做个了断(求月票) “腹部好浓郁的魔性” 李雪骤然痛苦捂住腹部的刹那,陈登鸣目光凝结,神色严肃无比。 他之前发现对方腹部的伤口时,还并未发现其中端倪。 但此时更为浓郁的魔性伴随一股生机从李雪腹部爆发,顿时令他心中一震,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身形迅速向李雪飞去。 “别过来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23:施恶者食恶!域外魔尊,做个了断(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24:天意难违!人定胜天!人仙道统最终的力量 一切正如陈登鸣所愿那般,在香火分身出现的刹那,被钉死在地上的血肉团中纯粹浓郁的魔性,骤地爆发开来,崩飞道道术法凝结的水箭。 一股浩瀚、压抑的强横意志,从浓烈的魔性中诞生降临,锁定了香火分身,尤其是对香火分身眉心处的那海洋之心,充满贪念。 “这是本尊的” 浩浩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24:天意难违!人定胜天!人仙道统最终的力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25:天道自己人!第四枚人仙道文(求月票) 煞星东方化远也没料到,自己本是被陈登鸣这臭小子强拉来助拳的,结果力气倒是没出多少,震撼人心的好戏倒是看了个够。 这世上能让他感到震撼的事情,本已不多。 遑论这种事情,还是一个金丹修士办到的。 而更难得令他认可的,则是陈登鸣竟能贴近人仙道统中最深层次的力量与心境,以人力胜天意。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25:天道自己人!第四枚人仙道文(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26:仙凡孽情!陈老登观舞融灵(为月票加更) 空中,小阵灵罗裙飞舞,薄纱下晶莹如玉的脚趾,宛如仙子浮空掠波,将苗条而玲珑浮凸的美好身段表露无遗。 她一边抓住空中的精纯精神异力吞咽,一边回首看向陈登鸣,笑靥如花,红润的嘴唇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动人神气。 随着一股股精神异力吞咽下去,她那晶莹肌肤也愈发显得如雪似玉,白得异乎寻常,明艳夺目,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26:仙凡孽情!陈老登观舞融灵(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27:改灵根成!困龙升天,金鳞化龙 回顾往昔数十载,相克灵根的缺陷,始终是陈登鸣修行路上的障碍。 尤其是曾经灵根资质极差之时,这种缺陷一度使他每每需要付出比旁人多十倍的努力,方可收获旁人轻松就能收获的一份成功。 而今熬到现在,已算是大器晚成。 但相克灵根的缺陷,如今却也总算可借一颗成品上品水灵根解决了。 “过去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27:改灵根成!困龙升天,金鳞化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彦祖们,新的一月老登求个月票 新的一月啦,老登求个保底月票,冲冲冲!多加点儿曝光,一般也就月初冲得靠前点儿了,喜欢本书的老铁们多多支持下! 今夜作者熬夜写写,争取凌晨三四点左右写完一章,白天七点多发,三四点发估计没人看到。 另外,老登如今相克灵根的缺陷已经解决,大概几章内金丹圆满了,元婴可期,彦祖们投投月票支持下老登!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彦祖们,新的一月老登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28:阴泉下的幽冥鬼君!小阵灵一魄(求保底月票) 有人是天生仙资龙种,有人却需后天努力,方可争取那一线契机,潜龙出渊。 陈登鸣无疑是后者。 这天下间,仙资龙种之人,多也不多,少也不少,若问数量,甚至还要超过后天努力方可证就的潜龙之人。 但其中不少资质绝佳者,均是半路夭折,为世人所遗忘。 在人世间夭折之人,往往其只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28:阴泉下的幽冥鬼君!小阵灵一魄(求保底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29:非毒!老登的加速修行!森罗之诺(无条件加更) 面对陈登鸣的疑问和要求,三代小阵灵幽精白了一眼,道,“当初我三魂七魄有三魂三魄凝为纯净灵体,四魄进了阴窟阴泉之下,之前从阴泉下返回的一魄,便是雀阴。 另还有尸狗、伏矢、非毒三魄在阴泉之下,这次离开阴泉返回人世间的一魄,乃是非毒。 她主要是归我管,返回人世间后便与我产生了联系,向我预警,告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29:非毒!老登的加速修行!森罗之诺(无条件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30:河童与冥!陈掌门日理万机 “你们可曾听闻过冥的故事?” 气氛阴森的堕落之地内,枝叶茂密的藤蔓植物像一只只手爪紧紧揪着,铺散开来,织成一张绿色的大网。 红发千罗鬼王坐在千魂战车上,仰头看着那满是植被的绿网后漂泊的黑雾,淡淡道。 这尚是他半个多月以来首度说话,以至于后方几个侍奉的鬼修都愣了一下才反应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30:河童与冥!陈掌门日理万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31:四海的反攻!护道之能(求月票) 修仙界的战争打开,局面也并非如陈登鸣曾经所料想的那般,完全靠顶尖强者来决定。 至少当双方的顶尖强者数量与实力不相上下,或是受限于某些原因导致顶层战力势均力敌时,局面也就会陷入僵持。 在此时,大规模的顶尖之下的修士便开始入场厮杀。 尽管最终战局的胜利还是要看顶尖强者,但高阶以及低阶修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31:四海的反攻!护道之能(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32:人仙三殿之人心殿!高端局太危险 东域极东,边城之地。 一片恐慌又亢奋、迷茫的特殊情绪,在边城诸多修士的心间蔓延着。 自从数月前,距离此地不远处的堕落之地发生那场惊人之战后,这边城值守的诸多北灵宗修士都已是撤了个干净,整整数月都没有再返回。 一众早已被奴役数十年近乎麻木的四域修士,也不敢逃,宛如吓破了胆的鹌鹑般老实守着更为荒废的边城。 甚至还有修士连手脚上的禁法铁镣也不敢摘下,仍在日复一日进行着被奴役操控时期的劳作,艰辛地耕种灵田,惟恐北灵宗修士去而复返。 在这期间,陆续有些来自四海的修士探子小队前来调查情报,有些在边城逗留了下来,有些则去往了更远的地域。 这一日,上百艘黑压压的灵舟,倏然从远方山林的天边水平线上出现。 一片片灵光闪烁中的黑压压修士大军,紧随在灵舟左右,压境而至。 四海修仙联盟的反攻大军,终于是在数月后出现了。 边城内,诸多修士一片恐慌,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到城墙上,或是飞起,愣愣看着远处出现的一片黑压压宛如遮天蔽日般的灵舟。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压抑、不安和焦虑的气氛、连从山林那边吹来的风似乎都阻隔了。 不少人喉焦舌燥,被紧张的情绪攫抓着心灵,使他们濒近于恐惧崩溃以及亢奋到喜极而泣的边缘。 恐惧是因为,一想到惨烈的四海四域大战就要真正展开了。 亢奋是因为,他们的不少人已看到远处灵舟上飘荡的旗帜,有天道宗、有化龙宗还有五行遁宗的。 他们中有人曾就是大宗弟子,却被困四域,这数十年间饱受折磨,境况糟糕透顶,如今看到这些熟悉的旗帜出现,均是情难抑制。 “回来了,都回来了!” 有人身躯颤动起来,泪流满面,忍不住张开双臂,从城墙上飞起,以拥抱欢迎。 一些苦域外久矣的四域修士,也仿佛在这一刻猛地点燃了心中的火焰,激动欢呼了起来。 有人立即为身旁同伴锤碎了铁镣,仿佛同时击溃了近三十年来被压抑操控的苦难,而今即将苦尽甘来。 “他们回来了,我们我们终于解脱了?” 人群中,一名衣衫陈旧,面如枯槁,略显老态,但依稀还能看清昔日明丽容颜的女子嘴唇颤动,原本麻木近乎无光的双眼,看到大批灵舟中的一艘挂有长寿宗旗帜的灵舟,涌现出了一丝希望。 她是乐悦,昔日长春派之中,算是颇有希望晋升筑基的一批弟子之一。 但自从三十年前跟随派主丘峰的队伍迁徙发生意外走散后,又跟随逃难的诸多修士逃到了边城,却在此受北灵宗奴役近三十年。 而今三十年岁月悠悠过去,她如今已是不惑之年,修为却是寸步未进,止步练气六重,日后再想突破跨入筑基,何其难也? 呼呼呼—— 天空,一艘艘宛如排列成铜墙铁壁般的灵舟直冲而来,遮天蔽日。 其中一艘打着天道宗旗号宛如山岳般的灵舟上,身材魁伟气势沉雄的乔照献卓然而立。 他浓烈眉梢下的目光,如炬般紧紧盯着远方荒凉的边城,眼神中的炽热与激动难以抑制。 逃亡海外,漂泊三十年,而今终于有机会杀回来。 哪怕日后将要面临的是一场场血战,他也已然不惧。 上一次,他为守护宗门而战。 这一次,他要为夺回四域而战。 在战斗中修炼,在战斗中突破,这本就是天道宗修士最精擅之道,如今,他回来了! “老陈,你都做了掌门了,还是老习惯苟在宗门里修炼,那就看看,我们谁先突破金丹圆满吧!” 乔昭献虎目中爆绽浓烈精芒,充满期待。 至于另一边蜀剑阁的高凌霄,他压根不去比,那就是个妹妹,至今还未突破金丹后期,他至少已在近段时间突破到后期了。 另一旁蜀剑阁的灵舟上,高凌霄咄咄踏着凌厉步伐走出船舱,剑眉微挑看向前方边城,跟着俏脸恢复一贯傲然笃定的神态。 她瞧了一眼天道宗和长寿宗的方位,摇了摇头,问身旁一位负责助理的师弟道。 “此次的前期工作是做什么?” 助理师弟立即恭谨作揖后道,“殿下,根据四海修仙联盟的安排,目前只需要我们以前方的边城为基点,开始建立反攻据点以及第一防守阵线。 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历时三个月,在此过程中,我们主要是留守此地,以据点为中心巡游周边,稳打稳扎” 高凌霄眉梢一挑,“三个月?” “不错。至少有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里,主要还是互相试探,调查情报,尤其是摸索有关血祭道域的情况” 高凌霄微微颔首,一对美眸芒光闪闪,“看来暂时还没什么棘手的任务需要麻烦到我,我可以安心继续修炼,还好这边城的三级灵脉还在” 乔昭献已是在一个月前突破到了金丹后期。 至于陈登鸣,更是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突破到了金丹后期,修炼速度简直匪夷所思。 当初她还曾道陈登鸣的修炼速度比不上乔昭献。 心里甚至自比论修炼速度,要强过陈登鸣一筹。 结果如今三人中,却是她最为落后。 以她的傲气,要说不郁闷那是不可能的,尽管对于二人她也非常钦佩,但如今她只想奋起直追。 蒙蒙细雨,似纱,似雾。 将整个天险峰的山峦、屋舍建筑都涂上了一层浓重的铅灰色。 雨水宛如绢丝一般,又轻又细,听不见淅淅的响声,随风潜入洞府深处,混合着阵阵灵气的光芒,真宛如仙家道光,飘飘渺渺。 一阵阵悠长呼吸起伏声,从洞府内传出,卷动灵光闪烁。 青黑色的灵光中,一道人影盘坐,吞霞吐雾,灵威纵是蛰伏,亦颇具震慑力。 蓦地,在洞府深处另外两道浑身笼罩银色道光的身影,其中有一道身影倏然急剧闪烁了一下,爆发出一股强横的气势,身上银亮电弧四射。 随后这股气势骤然消失,近乎于无,那浑身闪烁银色道力灵光的身影,也随之凭空消失了。 “嗯?” 陈登鸣蓦地睁开双眼,双眼中精芒四射,惊愕发现,自己的一具武仙分身竟是凭空消失了。 他刚刚那么大一个武仙分身,正在修行,怎么就突然消失了? 甚至连心灵印记都已经感应不到。 “难道” 陈登鸣诧异回首,起身走向后方洞府。 另一道正在研习人仙道体的武仙分身,也停下了身躯逐步变大的神通变化过程,看着凭空消失的另一道分身,摸不着头脑。 “看来是进入了七无绝境,而且是无心境界,因此我现在连心灵印记也感应不到了” 陈登鸣皱眉。 这倒是有意思了。 他还从未发生过这种感应不到分身心灵印记的情况。 这代表分身已超脱出他的掌控。 但哪怕是曾经被阴泉鬼君操控了分身之时,他也只是无法控制分身,而非感应不到分身的心灵印记。 “分身进入了无心境界,大概率会随着心力消耗殆尽而消亡,最终一无所有” 陈登鸣眉峰隆起。 这代表他将就此损失一个分身。 损失一个分身也就罢了,他可以再重新凝聚出新的分身。 但这具分身,毕竟是已参悟人定胜天和七无绝境四个多月了。 分身就此消亡,也就意味着四个多月的参悟感悟也跟着一起葬送,前功尽弃,得重新开始。 若是能感应到分身的心灵印记,陈登鸣还能凭借心神联系,为分身输送心力。 可现在却是一筹莫展,似乎唯有接受分身消亡的现实。 “看来这有关七无绝境的钻研都危险,搞不好人就消失了我这还是有分身,可以让分身尝试,规避风险” 陈登鸣摇摇头,放弃继续凝聚武仙分身研究七无绝境。 这不是一件易事,可能要费很长的时间和精力。 放在以前倒是可以慢慢研究,但现在他需要尽快突破境界,却就需要暂时先将这不知何时才能研究成的武道神通放一放了。 陈登鸣掐诀,正准备凝聚一道天仙分身辅助修行《长寿功》。 蓦地心灵悸动,再度隐约感受到了武仙分身的心灵印记联系。 “嗯?” 陈登鸣目露奇异之芒,散去手中天仙道力,细细凝聚心神去感受捕捉武仙分身的存在。 他整个人的受想意识愈来愈凝聚,逐渐似去往了武仙分身所处之处。 轰—— 陈登鸣心神一震,只觉心神竟如搁浅的船,被隔绝了出来,无法接近自己的分身,仿佛那是一个难以接近的圣地。 一副充满瑰丽的画面,逐渐在他的心灵间呈现出来。 那是一座宏伟殿堂,庄严肃穆,匾额上写有三个银光内敛的古字——‘人心殿’。 “人心殿人仙道统三大殿中,最虚无缥缈最难寻觅的人心殿?与我心灵传承相关的人心殿。” 陈登鸣心神一震,立即抑制心灵上的激动。 昔日无论是从东方化远口中,还是从接触到的人神殿第四枚道文所遗留的讯息中,他都早已是知晓,人仙三大仙殿之中,人心殿最是难以寻觅。 人神殿已经够虚无缥缈了,但只需精神迈入武道神通的天人合一之境,就能感应到人神殿且进入其中,能不能得到尚是两说,至少能寻到。 人心殿却传说只存在于‘人心之中’,更加玄乎其玄,难以寻觅。 曾经陈登鸣试图用过各种手段,都无法寻到人心殿。 没想到这次武仙分身机缘巧合之下,却是找到了人心殿。 “难道唯有无心之后,方可进入人心殿?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陈登鸣若有所悟,继续观察心灵间显现而出的人心殿图景。 但见两侧门柱上镌刻两行字——‘人心悬反覆,天道暂虚盈’。 殿内一排排古老的石柱位置暗合三十六天罡,直通高顶,殿顶采用绿色琉璃瓦,内设有无数的灯盏,散发微弱的红光。 然而仔细去看,便发现那些灯盏中的火光,竟不是正常的火光,倒似一张张跳跃的鲜红人脸,散发出不同的心绪。 古殿内的墙上绘有许多栩栩如生的图案,有诸多人参与战争的图景,有刻山川草木、农耕畜养之景象,间杂有道道银色道文,仿佛蕴藏无穷之道力。 此时,武仙分身便处于这殿心之中,被殿顶上一团团浓郁垂落下来宛如祥云般的奇异力量以及道道飞来的银色道文包裹。 “传承?!” 陈登鸣看到这一幕,不由愣住。 他的分身进入了人心殿内,得到了传承的力量。 他这个本尊反而被拦阻在了外面,有这么离谱的事情没有,分不清大小王了。 正当陈登鸣不免有些焦躁时,倏然感到一股股来自武仙分身的心灵印记传输而来的力量反哺。 霎时间,他识海中的道力开始缓缓增加,一道道银亮道力,在识海中闪烁光芒。 与之同时伴随的,还有一缕缕精纯至极的宛如祥云般的未知力量。 仅仅是数缕,就令陈登鸣感觉丹田传来无法承受般的胀痛感。 他心中一惊,立即盘膝坐下,控制金丹运转。 丹田内的金丹被一缕祥云般的力量撼动,微微震颤。 “这是什么力量?” 陈登鸣震愕,只觉这股力量似与人仙道力是同源,蕴含一丝道的气息。 却又不似人仙道力那么凌厉高端,更显柔和而微弱一些。 但这也绝不像是元婴之力。 “莫非是化神才需要吸收凝练的道力?” 陈登鸣皱眉,心中有所猜测。 这人心殿的传承,可能就是涉及到道力,助传承者在化神时融道合道。 他不敢贸然吸收,尝试将这一缕力量驱逐出去,或是以人仙道力镇压。 然而识海中的人仙道力才调转而来,运转的金丹就被道力牵引,将这一缕祥云般的力量吸收了进去。 陈登鸣一惊。 嗡!—— 金丹金芒大放,丹气氤氲,灵威扩散。 面板之中,《长寿功》熟练度顿时剧烈波动。 就在此时,又有好几缕祥云般的力量通过武仙分身的心灵印记涌入进来。 陈登鸣还来不及欣喜于这么轻易就吸收了这股力量,就感到丹田有如针刺,针扎胀痛般要爆裂开来。 而这时,处于人心殿内的分身,仍被一团团精纯祥云以及人仙道力笼罩裹挟。 “不好!” 陈登鸣意识到不妙。 若是任由分身如此反哺下去,他这个本尊搞不好要被直接撑爆了丹田和金丹。 但此时,一缕缕祥云般的力量以及道力涌入而来,丹田已是被撑得痛苦不堪。 陈登鸣唯有硬着头皮,立即先以金丹迅速吸收一缕缕祥云之力,化解丹田压力。 同时心灵向分身传输去念头,阻止其吸收反哺。 死道友不死贫道,死分身也不能死本尊。 然而,他的念头才传递过去,便似被人心殿的力量隔绝,犹如到岸就搁浅的船,根本无法将心念传入殿内的分身心灵中。 这等糟糕情况,简直出乎陈登鸣的意料之外,本以为发现人心殿,会是一场机缘,结果竟是这一场噩梦。 果然在太早接触到太高端的事物,未必就是好事。 搞不好他就成了唯一一个死在自己分身手中的修士,沦为修仙界笑柄 (今天月票加50加更,看写的速度,估计在晚上)(本章完) 333:元婴根植金丹内,念上一声神不灭,元婴出窍将去也(为月票加更) 一缕又一缕好似道力的祥云充斥进丹田,被陈登鸣以金丹吸收。 但还来不及待他炼化,又有新的祥云和道力分别涌入到识海以及丹田,撑得他浑身有如欲要爆裂般的痛苦难受。 甚至皮肤上都逐渐浮现出细微的纹路,肌肤似在膨胀延展,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 一股宛如将要金丹自爆的恐怖危险灵威,化作一股压抑的气息,骤地扩散出去。 顿时大半个天险峰骤然一静,空气都中似都充斥满压抑,霎时大片灵气发生紊乱,构成的极光好似道道闪电的如银蛇飞舞。 “怎么回事?!——” 隔壁不远处的洞府内,鹤盈玉俏面色变,立即飞出洞府,惊愕看着陈登鸣静修的洞府门口,感受到阵阵压抑的灵威和狂乱的灵光,从那洞府门户内散出。 她正要飞过去,一声低喝在耳畔响起。 “别去!” 苏颜焰威仪的身影出现在半空,神色凝重,双目氤氲蓝光,正观察陈登鸣洞府内的状况。 “师叔!”鹤盈玉强自镇定,担忧道,“他怎么了?” 苏颜焰凝重道,“看上去,像是他的另一道统人仙道统出了什么纰漏,这种情况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好贸然插手!” “哧——” 当第十一缕祥云般的澎湃力量涌入丹田时,陈登鸣的全身肌肤都瞬间多处开裂,飙射出血箭。 尤其丹田之处,皮肤已然爆出一个豁口,血水涌出,一团璀璨夺目的金光在红肉赤赤的血口中绽放惊人灵威。 眼看着又一缕祥云般的力量融入金丹之中,金光霎时爆涨。 陈登鸣顿时七窍流血,腹鼓如轮,体内的内脏崩裂,全身骨骼甚至都开始被一股股澎湃的金丹之力挤压得寸寸碎裂,宛如一个裂开的散发金光的琉璃人,就要爆体瓦解。 “不好!” 苏颜焰脸色一变,眼神无比凝重,身上法袍舞动,正要飞身进入洞府内。 却在此时,陈登鸣身上爆烈压抑的浮躁气息似稳定了下来,而后竟是微弱下去了一些,从浑身绽放血光的裂缝中透射出的金光,也逐渐内敛。 苏颜焰一怔,驻足悬停半空。 “苏师叔”鹤盈玉担忧询问。 苏颜焰脸容恢复恬静,摇头道,“暂时像是稳定下来了,我们静观其变” 话罢,她美眸一扫,看向其他被惊动飞来的众长老和执事,当即转身,简要告知众人情况,提示不得靠近打扰。 此刻,洞府内,陈登鸣已脱离了最危险的状态,正在迅速运转《长寿功》调动金丹,吸收涌入体内的精纯力量。 反应在心灵间的人心殿随着武仙分身的自我崩溃瓦解,已是失去了联系,从心灵间消失。 那由分身反哺而来的致命力量,也便不再传输而来。 这一切看似巧合,实则却也是情理之中的必然。 武仙分身进入七无绝境状态后,本就需要损耗大量的人仙道力以及心力。 若是有陈登鸣的心力支撑,武仙分身或许还能在七无绝境的状态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可当陈登鸣的心力无法传输给分身时,武仙分身也就是孤立无援。 本就损耗了不少心力之下,又如何还能支撑多久,心灵印记自是随着心力损耗殆尽而崩溃。 不过这也是极度惊险,近乎于千钧一发。 若是武仙分身的心力能再多维持一段时间,陈登鸣也根本扛不住。 此刻,随着涌入体内的精纯力量被逐步炼化,陈登鸣身上那股不稳定的压抑爆裂气息,也渐渐消失了。 好似是即将面临爆发的一座火山,又从内部慢慢平静了下去,涌动的岩浆回缩,陷入沉寂。 丹田内,绽放金光的金丹氤氲道道灵光,旋转之间,甚至逐渐浮现出一道道玄妙的纹路。 蓦地,陈登鸣身上也开始充斥着灵光,闪烁间,使得洞府内的光线忽明忽暗,一股压抑的气息扩散开来。 噼啪!—— 轰!—— 一团闪电以及火焰骤地从其体内金丹旋转间迸发,逐渐雷火灵光蔓延至整个身躯。 雷火炼就真金丹! 陈登鸣身上一股股灵威压迫感更强了,灵光伴随雷火汇聚成的恢弘图景,随着丹田中金丹一颗,映照洞府,透射出洞府之外。 我有金丹一颗,照破万千山河! 真个是霞光万道金莲涌,金丹圆满自然成。 洞府外,磅礴灵气宛如形成虹吸效应,迅速汇聚而来。 洞府内,道道闪电如蜿蜒曲折的龙蛇,在陈登鸣体内以及体外飞快的游动。 “雷火淬金丹,金丹圆满,他突破了” 洞府外,苏颜焰看到洞府内透射出的雷火灵光和压抑灵威,美眸中芒光湛湛,松了口气,看向鹤盈玉。 鹤盈玉心头一阵激动,下意识就要迎着苏颜焰的目光去抓住她的手。 反应过来的刹那,自己也被自己的唐突举动吓了一跳,险些把师叔当成了姐妹,忙不着痕迹的将手转为拍向自己颇具规模的胸脯,俏脸绯红语无伦次道。 “是,是,师叔,夫君他突破了,啊不,不是,是师弟突破了,啊,也不对,是掌门” 苏颜焰好笑看着语无伦次紧张激动的鹤盈玉,很少显露笑意的唇角,也是逸出一抹笑意,摇头道。 “你也没说错,是你的好夫君,你的好师弟,你的好掌门,他突破了,而且看样子,他似还未停止,此次算是因祸得福了,你该为他感到骄傲” 鹤盈玉被苏颜焰这连道的‘三声好’弄的面红耳赤,呐呐不知该如何言语。 此时,山门中其他被惊动之人越来越多。 看到那掌门洞府门口透射出的雷火金光,感受到那恢弘恐怖的压抑灵威,不少人均只感到呼吸不畅,有种胸口压着一块巨石般的恐怖感。 “掌门突破了?金丹圆满修士之威,竟是恐恐怖如,如” 一名执事面色微白,望着那边洞府门户内隐现透露出强烈灵光,使得天地都变得忽明忽暗,紧张得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周遭诸多闻讯而来的弟子执事,亦是神色震动,心神压抑又激动,很是复杂,都震撼不小。 掌门这真是登临绝顶,一鸣惊人啊。 突破的动静也太大了,之前那恐怖震慑人心的气息,像是天险峰都要爆炸了,像是金丹修士要自爆了。 玉鼎真人叶永面色钦佩感慨目视着洞府中的朵朵金莲,伸手抚须,摇头晃脑悠悠念诵道。 “金花十二一齐开,玉皇老子丹书来。雷火炼,化莲台,炼就金身全不坏” 一旁管朝闻得这修仙界金丹修士俱知的《金丹谣》,不由也是为此时景象喜悦又感慨,拍节附和道,“嘿,全不坏,元婴根植金丹内,念上一声神不灭,元婴出窍将去也,将去也” 温立艳、公输载两位金丹长老也是不由露出微笑,颔首在心间念诵《金丹谣》。 金丹之后,便是元婴了,元婴出窍,飞天遁地,夺舍重生。 可以说,但凡金丹修士,就没有一个不憧憬渴慕雷火淬金丹,金身全不坏的那一幕的。 然而修仙界金丹修士众多,能真正走到金丹圆满者,却是少之又少,天分、才情、心性、运气、努力,缺一不可 其中努力,于所有人而言,反而只是最最基础的一项品质罢了,不值一哂。 充斥满灵气与雷火高温的洞府内。 四周陈设包括陈登鸣屁股下的蒲团,俱是融化或化成飞灰。 便是寒玉冰晶床,都开始在雷火高温中融化,流淌出滩滩宛如蜡烛液般的液体。 陈登鸣整个人沐浴在充满灵气的雷火中,毛发皆已烧光,连指甲牙齿也掉了,皮肤脱落。 这是人体三梢之血梢、骨梢、肉梢,全部在雷火淬炼中更换。 诸多之前所受的伤在快速愈合,正在进行金丹圆满锻金身的过程。 铸就金身,非是仅仅肉身上的改变那么简单。 一般的金丹修士突破到圆满后,纵是要铸金身,因底蕴以及灵气有限,也只可能在突破初时完成其中一项金身上的蜕变。 其他更多,会待日后功力日益剧增之时,慢慢蜕变,需要一个长久的水磨功夫 像长寿宗的化婴丹,也就是留在此时使用的。 然而,陈登鸣这次突破却是机缘巧合之下引发,太突然了,且算是破而后立。 总计十二缕祥云般的力量才吸收了不过三分之一,他就已经完成了本需三四年才能达到的突破。 这剩余的祥云之力,继续被圆满金丹吸收后,便于雷火之中是铸就金身,借金身之力凝聚元婴之力。 此刻,但见陈登鸣在雷火中绽放金光,全身好似金光琉璃塑造,大光头很扎眼,周身绽放香气。 体内金丹,道道雷火般的纹路在表面浮现诞生,宛如一根根血管遍布,随着陈登鸣的神识入驻其中,在金丹中便点亮了神识之光,形成一个发光的人体。 那人体宛若婴儿蜷缩。 哪怕还未彻底成形,亦可看到栩栩如生的轮廓,天庭广阔,自有一种出尘脱俗的味道。 金丹上遍布的宛如血管般的纹路,与那婴儿相连,往内送入一股股充沛的力量,使得那婴儿的气息愈发强盛。 金丹圆满后,元婴便已在丹中形成雏形。 这个过程,倒是好似凡人怀孕生出胎儿。 然而凡人结婚生子,那妇人十月怀胎,乃是以自身精血孕育而成的肉体凡胎。 修仙者修炼成金丹结婴,那一颗金丹,却是捉将日月腹中炼,夺得乾坤体内煎。 日月以及天地灵气精华于体内炼,便是练就一颗集‘天地人’三才合一的天地人三宝之丹。 再以此金丹一颗,借来雷火塑造出丹内元婴之形,以自身神识入驻成其神。 这便是集天地人精华塑造而成的仙婴——元婴,已非是肉体凡胎。 这样一个元婴,本就是集中了一位金丹大修集中所有精气神蜕变升华后诞生的结晶,具备非同凡响之伟力。 故而元婴真君,本就在诞生之初就已蕴含了一丝天地真蕴,乃是天地人三才以雷火淬炼之瑰宝,才被称为真君。 如此,方能在肉体凡胎的肉身损毁后,还能元婴遁去,夺舍重生。 只因其本身精气神,大部分都已集中在元婴之内。 《金丹谣》有云,“元婴根植金丹内,念上一声神不灭,元婴出窍将去也” 这正是仙肌道骨本金身,灵韵生香到世尘。我有元婴两千寿,愿君长作长生人。 便在这雷火与灵光交织轰轰烈烈的修炼之间。 半月时间悄悄溜过。 半月之后,陈登鸣已完全炼化了所有的祥云之力。 《长寿功》在此过程中径自跨过了第十重,迈入了第十一层,在快逼近第十二层时,方是逐渐止住。 此时,他体内金丹中的元婴,已是孕育出了双手,进入有手的阶段,化婴之力充沛澎湃。 陈登鸣没有立即出关,而是在苏颜焰着鹤盈玉好意送来化婴丹后,继续巩固修炼。 这个过程,好似孕妇孕养胎气般,孕养元婴之力,也令掉光的头发眉毛重新生长。 这种比喻,虽是颇为滑稽揶揄,但在《化婴说》中,的确是着重讲过化婴阶段需要注意的事项。 如此经过稳固蕴养过后的元婴,方会在真正突破之时,更为顺畅自如,减少瓶颈。 不过,陈登鸣修炼至今,从不知瓶颈为何物。 此刻按部就班的修行,也只是向来求稳惯了,做一做锦上添花之事,也是有益无害。 在此过程中,前线四海反攻阵营也已逐渐开始展开反攻,首先要拿下沦陷的东域之地。 短短数月之间,便接连传来捷报,其中天道宗乔昭献以及永信剑派剑子、昆灵宫道子等天骄,皆是开始崭露头角。 四个月后。 又一个年头的春暖花开之时,潇潇暮雨伴随杏花飞舞。 一队四海修仙联盟的传讯使者团在这个时节来访,带来的消息却非如春花春雨般柔和,而是充满紧迫催促之意。 待这一队四海修仙联盟的传讯使者团离去后,长寿宗氛围凝肃,诸多长老亦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沉寂了近半年未曾再爆发出惊人动静的掌门洞府,倏然灵光一闪,阵旗显化而出,猎猎招展。 阵法结界打开,震散一片飘舞到洞府旁的花瓣。 潇潇暮雨与灵光中,陈登鸣发丝飘舞,负手自洞府内走出。 随手掐诀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清理了根本无需打理的纤尘不染金身。 他眸光沉静,气质依旧是如过去般沉凝稳重,两鬓白发似初心不改,时刻警醒长生之志。 他的目光望向前方如烟似雾般的雨幕,数道灵光迅速破空而来,远远看到其身影,迅速减缓飞行之速,笑盈盈隔空抬手作揖,道一声道友,说一声。 “恭迎掌门!恭贺掌门!” 陈登鸣哈哈爽朗一笑,抬手回礼洒然道,“临门一脚,跨过后再贺不迟!走吧,我已知道四海使者团的来意” 管朝、公输载、叶永等长老互相看一眼,均是齐齐会心一笑,因四海使者团到访而压抑沉郁的心情顿时舒畅不少。 这看着成长起来的掌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潇洒干脆 (加更了,求月票铁子们,冲下) (本章完) 334:出关已是化婴时!金身堪比道体威 尽管在四海修仙联盟正式展开反攻之前,陈登鸣就已是以长寿宗掌门的身份,向四海修仙联盟申请了延调令。 此令通过昔日达成合作的众仙城司事殿长老王平从中调解,也是如愿达成,为长寿宗争取到了最后一批前往四域前线的机会。 然而战场瞬息万变,曾预料的两年多的延缓时间,却是于今时今日又发生变故。 攻城容易守城难,这在修仙界同样适用。 只不过修仙界所需要守的,未必是城,而是一个个资源丰沃的特殊地点。 这看守自是需要人手的,四海修仙联盟自然也就需要派遣更多的修士前往四域。 这种明显得好处摘桃子的时刻,虽也会面临危险,却还是有不少好战的四海宗门趋之若鹜。 而在这种时刻,长寿宗这种作为本就应该早就派去了四域的原四域宗门,当然也就不合适再‘苟’下去了。 四海宗门的修士都将要前往四域作战了,尽管未必就真是奔着抛头颅洒热血去的,可这个时候,一个原四域的宗门却能作壁上观,隔岸观火,这可就不合适了。 故而,四海修士联盟使者团的到来,却是为催促长寿宗尽快派遣出主力修士反攻军。 … “掌门,他们最后给出的时间也太紧迫了,只有短短三个月的准备时间,这也太仓促了” 天险峰议事殿内,一众长老围绕陈登鸣而坐,管朝摊开双手诉苦道。 陈登鸣微微颔首,平和笑道,“这次来的是永信剑派的人,永信剑子多年前就在我手里落了面子。 这次四海修仙联盟还派永信剑派作为使者团来谈,态度已经是摆出来了,这个时间即便是我和师叔来谈,也未必能谈出什么好结果了” 公输载双手缩在袖中,哼哼道,“幸好掌门你没有亲自屈尊跟他们谈,否则就正中了他们下怀,这次永信剑派来的人是油盐不进。 我怕掌门你跟他们谈,没能谈出什么好结果,还憋一肚子气。” “也罢,既然事情现在已是定下,我们再商议纠结也无用,不如都做好准备。” 陈登鸣摇摇头,道,“我们长寿宗是作为第一波反攻修士大军中最后一批上阵的宗门。 我们出发后,他们四海宗门才会跟上,指望他们为我们四域宗门打头阵,那是不太可能。” 温立艳恼道,“现在也是看到我们东域有资源好处,才有些四海宗门蠢蠢欲动。 尤其是西魔海那帮家伙,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好处,什么时候这么主动过?” 陈登鸣对此不置可否。 资源利益,永远是修仙界永恒不变的主题之一。 这种问题,争一万年都争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他不愿多抱怨费口舌,倒不如着手眼下之事去办。 坐在长老席一直不发言的鹤盈玉知他心意,岔开话题,提醒道,“苏师叔已在使者团离去后同时离开,交代是去与其他师叔汇合共商大事。” “嗯。” 陈登鸣颔首,环视众人,下达指令,“苏师叔离开之前,已通过传音玉符传音于我,其他几位师叔其实也对宗门事宜另有安排。 各位长老如今就将手头上不重要的事务先放一放,按照预案准备安排吧。” 几位长老均是面容一肃,齐齐作揖领命。 哪怕私下与陈登鸣交流可以随意些,但在此时严肃场合,众人还是自觉维护掌门威信,以示绝对的尊敬。 陈登鸣如今正式突破金丹圆满,甚至还服用了化婴丹,以其说法,距离突破元婴也就只差一步而已。 这份实力,已是与当年金丹圆满的刑慧光不遑多让。 甚至以这位昔日“陈白毛”的名头,在战斗力上自是更胜一筹的。 修仙界实力为尊,众人无不信服。 对宗门的安排进行开会和分工后,陈登鸣这才有闲暇陪伴鹤盈玉以及小阵灵。 但受限于如今所处的尴尬环境以及时局,这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小日子,自然也只能是偷一偷乐一乐,不可长久。 洞府内,事后。 陈登鸣神清气爽抛下姐儿走出卧室。 只觉丹田内的元婴似更为强大了一些,仿佛正在长脚,使他走路都有劲儿,雄赳赳气昂昂,外人一看就知道雄风赫赫,家中地位了得。 “道,道道友,恭恭喜你修为突破了,元婴也已在望,你,你终是要比奴家更快一步突破到元婴了” 卧室外,小阵灵鬼鬼祟祟墙角打转儿,看到陈登鸣整理衣襟走出,立时飘荡过去,娇羞又亲昵喜悦地作揖恭贺。 她已是在半年前就已从幽精的第三魂状态,回归到了第一魂胎光的状态。 用幽精的话说,便是陈登鸣只喜修炼,是块不懂风情的榆木疙瘩,将她丢在洞府内与姐儿一起守着空闺,寂寞对寂寞,愁对愁,还不如继续沉睡。 这等放浪原话,以胎光羞涩腼腆的脸皮,自是不会在陈登鸣面前道出的。 不过此种一人分饰多种性格的重修元婴小婢女之风情,恐也唯有陈登鸣能领略一二,旁人无福消受。 “灵儿,你放心,我突破元婴后,你未来恢复元婴的实力,也是将不远了” 陈登鸣看着乖巧懂事的小阵灵胎光,打心底里喜欢这个类型的小阵灵,笑着安慰。 “对了,你不是已经有一魄非毒已经走出了阴泉,出现在了人世间。 若是日后你与这一魄相遇,聚集到一起后,你的实力境界也必然会有提升的吧?” 小阵灵轻‘嗯’一声,结巴道,“奴,奴家正是要与你说起此事,幽精与非毒的联系最为紧密。 她,她让我转告你,要,要小心千罗鬼,鬼王。 他已与域外邪修合作,很可能在你前往四域时,狙,狙击你” “千罗鬼王”陈登鸣负手踱步,凝重颔首。 这千罗鬼王的威胁,他当然是没有忘记的。 不过而今实力毕竟已是今非昔比,这鬼王虽说也需要郑重以待,却不至于感到特别惧怕。 陈登鸣甚至心里已在构思,如今那鬼王也不清楚自己早已发现了他,是否能在未来设下埋伏,借四海修仙联盟的力量将之剿灭。 这是完全可以提前设想的。 因为在四海修仙联盟的计划中,还需要他作为联络人,救援煞星东方化远。 届时跟随传闻中的四域第一人曲神宗前辈,若是那千罗鬼王胆敢对付他,以化神道君的力量,顺手也就能灭了千罗鬼王。 不过暂时这方面的计划,还不知具体是何时实施,陈登鸣也在等待时机。 他吩咐小阵灵继续紧密关注非毒的动向后,便进入静室,观察这大半年来的修行所获。 “金丹圆满修士【陈登鸣】 寿:158/737/2110 灵根:水、木(上品10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入圣99/100) 道法:《长寿功》(十一层:680241/1200000)、《无边落木萧萧下》(精通81/100)、《金生水》(精通32/100)、《画地为牢术》(精通76/100)、《水链术》(大师16/100)。 道统:天仙道统(寿):领悟道统神通【天眼通】、【上苍之眼】、【天仙道域】、【天意】(长寿玉玺加持); 人仙道统(心):领悟道统神通【人仙道体】、【噬灵功】、【惊目炼神诀】、【七无绝境】、【人定胜天】、其他略” 自从大半年前,因祸得福通过分身得到了人心殿的部分传承之力后,他又服用了一枚长寿宗为历代掌门准备的化婴丹,修为可谓是完成了一次突飞猛进。 短短一年时间,就已是结束了本应至少三四年时间才能完成的突破,踏入了金丹圆满。 非但如此,余下的祥云之力以及化婴丹,更是助力他的《长寿功》继续突破,铸就金身,完成了金丹圆满境界时的大半修行,省却了至少三十年的水磨工夫。 《长寿功》的接连突破,也是令他的寿元增长了一百二十五年,达到了两千一百一十年之久。 不过实际而言,他也是氪命修炼。 虽然看上去只活了一百五十八岁,年纪轻轻,实际却是已消耗了快八百年的寿命,也还只有一千多年好活了。 这种惊心动魄的氪命修仙过程,其实是长寿宗修士最为抵触鄙夷的。 长寿宗修士视悠久寿元为自傲的本钱,绝不愿浪费一心半点寿元在折寿筑之事上,然而他们的掌门,却是日常氪命修行。 “消耗了737年寿元,才突破到现在金丹圆满。 一般的金丹若是如我这般氪命,只怕也只能勉强赶在寿元大限将至之前踏入元婴期吧” 陈登鸣自我揶揄一笑,摇了摇头,知道不大可能。 人的年纪越大,越是逼近寿元大限,精气神也就越是没那么充沛了。 结婴却恰恰是需要消耗很多精气神用以凝婴的,故而需要极其浓厚的底蕴。 最终能成功结婴的,哪怕是鬼修鬼婴,都没有一个易与之辈。 故而像冉毅强曾被誉为长寿常青藤,却也是在多年前踏入金丹后期后,修为就一直寸步不进。 “看来也许当初不是冉长老不想进啊,而是自知把握不大。 往前进一步,金丹内孕育元婴,便将持续损耗自身精气神去供养元婴。 若是自身精气神底蕴不够雄厚,只怕最终元婴没供出来,寿元也将会随着精气神的损失加快缩减,未必就能活这么多年” 陈登鸣诞生出明悟。 没有处于这一个境界之时,或许还不懂这其中的门道,说一千道一万,都没有亲身体会感受清晰。 如今身处这个境界,眼界不一样了,自然也就是明白其中凶险与缘由。 故而修仙界才这么讲资质潜力。 越快突破境界,后续寿元潜力大的人,方有极大希望突破到更高境界。 至于老东西,潜力无多,能苟活就不错,还想更进一步,只怕把苟活的命也拼没了。 大器晚成,何其难也。 陈登鸣如今处于金丹圆满,又身处长寿掌门的位置上,就再次认识到了修仙界的残酷性。 他被一步步筛选选拔出来,成为长寿道子,才能得到最好的资源修炼。 这是因为他的资质潜力,已经被认可了。 之后成为掌门,更是能得到化婴丹这等珍贵的资源宝物,进一步缩减了结婴的难度。 这可谓是强者恒强。 若是冉毅强也能有这些资源,是否也有结婴的希望? 肯定是有的。 只是相较于他,相较于刑慧光以及当初同时期的苏颜焰,冉毅强的希望不算大,故而才被淘汰。 最好的资源,往往也只能留给最好的人才,在长寿宗亦是如此。 让陈登鸣这个掌门去抉择,他也是会做出如此抉择。 惋惜、怜悯这些情绪,于私人是好品质,但放在一个干系数万修士命运的大宗门中,作出抉择之时,这些却都是无用的情绪。 “我能修炼这么快,也有一半是宗门资源供养的功劳啊,这是将一个顶尖大宗最好的资源,都供给了我像冉长老他们,都是作出了让步与牺牲,若是还在散修之时” 陈登鸣想着想着,看向不远处已融化了大半的寒玉冰晶床,一阵头疼。 不提他如今已是长寿掌门,手握【长寿玉玺】,便是还不是掌门,享受了如此多的顶尖资源培养,都是要肩挑起一些重担与责任的。 他收摄心神,闭目心神感应了片晌金丹内孕育元婴的状态。 沉吟片刻,调动一丝金丹之力,顿时浑身散发出晦涩压抑的金身灵威波动,全身皮肤好似泛着坚不可摧的金色灵光,连眉毛和头发丝都似化为了淡淡金色。 金丹圆满——金身! 在圆满之前,以金丹之力虽是也能凝聚金身护体,但却不如雷火重塑后的金身纯粹强横。 陈登鸣此时更换过后的发丝根根晶莹坚韧,手掌摊开,指甲铮铮作响如宝刀锋刃。 牙齿、骨骼,肌体,都绽放金光灵韵,即将随着元婴的诞生,向着元婴真君的真躯蜕变,精气神也将发生升华,那也是元婴真君享两千年寿的缘故。 “呛——” 飓风战刀倏然被召出,锋刃无暇的刀锋带起风云般的刀气,骤然落在陈登鸣屈指弹出的食指上。 ‘叮’地一声爆响,伴随一圈金光扩散。 陈登鸣满头带着淡淡金光的长发无风自动,向后漂泻,显露出飞入鬓角的眉梢与一对晶亮虎目,开阖间精光若现若隐。 飓风般的刀气崩溃,飓风战刀嗡鸣一颤,斜飞出去,在半空翻转几圈才稳住。 陈登鸣风轻云淡收回食指,满意颔首。 金丹圆满金身的强度,已堪比近八成的人仙道体了。 飓风战刀这种三阶高级法器,若是不全力施为让他正面挨上一记,都无法将他重创,更别提杀死。 难怪金丹圆满修士都极其强横,单是无需任何防御法宝的生存能力,就已经胜过金丹后期太多,算是发生了质变,就好似筑基后期对比假丹的区别。 这还只是金丹圆满修士的金身,若是日后成了元婴,凝聚天地真身,那又将如何强大。 元婴之下的修士,想要毁去元婴老怪的真身,让其重修夺舍,近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也难怪昔日东方化远以金丹后期只修为斩杀元婴老怪的事例,能成为夸张的传说,流传上百年。 陈登鸣对如今的身体强度有所了解后,又试了试调动一丝元婴之力。 发现一丝元婴之力附着飓风战刀之上,便可轻易撕裂他的金身防护,有如平时加持了道力一般。 飓风战刀的刀气威力,至少能提升两倍以上。 这元婴之力,的确名不虚传,在力量高度上固然是不如道力,却也已算是没有道统的修士达到金丹圆满后,所能接触到的最强力量。 不过,这元婴之力来之不易,消耗若是太多,将会影响结婴的效率,不宜多用。 陈登鸣只是浅试了一番,做到了然于心后,便不再多用。 他凝聚出一尊新的武仙分身,打算尝试以分身进入七无绝境的无心之境,接触人心殿。 此类尝试,在过去数月之间,他也已是于闲暇之时,试过很多次,却均是宣告失败。 以有心去做无心之事,似本就刻意了些,求不得,难寻觅。 “不是风幡不是心,迢迢一路绝追寻。 白云本自无遗迹,飞落断崖深更深” 陈登鸣心中暗暗默念,尝试找回那有心无心之间的感觉,揣摩把握心灵传承中的‘无心之境’ (本章完) 335:莫向天涯悲岁暮,人间多少白头翁(求月票)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悟不透这有心无心之间的玄妙之处,就终究还是难以接近‘人心殿’。 陈登鸣以武仙分身连番施展《七武绝境》,最终接连几具分身,都是在无心境界中心力损耗殆尽而消亡。 没有一具分身,能通过无心之境再次接触到人心殿。 甚至他也已经考虑到,这其中的关键,或许是在于人仙道统最终的道意神通【人定胜天】。 然而,哪怕是有武仙分身同时施展【人定胜天】,也无法更改分身消亡于无心之境,难以接触‘人心殿’的事实。 由此,陈登鸣也确定,当初那一具武仙分身,肯定是钻研【人定胜天】以及【七无绝境】有所成果,方可机缘巧合之下,晋升那种非同寻常的‘无心’状态,进入虚无缥缈的人心殿内。 而这后来的诸多分身,都尚未钻研到那种层次,自然也就难以进入人心殿。 甚至,若那进入人心殿的分身,也只是机缘巧合契合了某种特殊的心境状态,可遇不可求,那么后来者恐怕无论如何持续钻研,也是希望渺茫。 “可惜那分身钻研感悟到的状态和经验,也随着分身一起消亡了,否则我现在也不至于摸不着头脑。” 陈登鸣颇为惋惜,暗道日后要频繁要求感悟【七无绝境】这方面的分身交功课,如此才能时常‘存档’,避免宝贵的修炼成果丢失。 其他分身因修炼的也不是【七无绝境】,压根不会突然凭空消失。 陈登鸣一般是隔很长一段时间,才收割一次分身修炼的成果,没有太大风险。 此时,再度确定无法接触人心殿后。 陈登鸣也不强求了。 他重新凝聚出一道武仙分身,命令其慢慢钻研七无绝境和人定胜天两相结合使用的可能。 随后又凝出一道武仙分身,继续研究及《人仙道体》与巨灵神体的结合优化。 这受东方化元高屋建瓴的指点过后的道体神通,如今也快要研究出眉目。 陈登鸣有种感觉,当《人仙道体》优化方案成功后,他《陈氏武道总纲》肯定也将迈入下一个新的境界。 而以本就强悍的金身施展优化过后的人仙道体,只怕论身体力量上的强度,将会超越元婴真身。 肉身,本就是人仙道最强的法宝之一。 曾经最强的人仙便是以肉身开辟天地,以一己之力对抗天仙道天意的碾压。 … 服用了一颗补心丹后,陈登鸣旋心神沉浸心灵深处,开始凝聚人仙道力,心神晋入天人合一的武道状态,与东方化远遥遥建立联系。 经历了上次人心殿的机遇之后,陈登鸣所拥有的人仙道力更为充沛了。 比之曾经继承第四道道文之前,他的道力是浓郁了近一倍。 这代表他在施展人仙武道神通时,威力将会大增,纵是人仙道体所能维持的时间,也将延长。 此刻,随着识海之中的道力逐渐勾勒出人神殿的宏伟轮廓,其中也传出了东方化远那熟悉的宏亮声音,语气透着强烈不满。 “小子,你总算还知道主动联系我,怎么?这次是又惹了什么麻烦要本尊给你解决?” 陈登鸣闻言一笑,不疾不徐道。 “前辈误会了,此次没什么麻烦。 晚辈这些年,一直在闭关修行全力提升实力,倒也不是刻意避着前辈,毕竟要打回四域找前辈,也是需要实力的” 这尊煞星,中途的确是尝试联系过他,但却都被他散去人仙道力避开了。 他现在对人仙道力的掌控也已经熟稔,自然不会是煞星想要什么时候进入他的识海,就什么时候能进入的。 不过如此一来,当然也叫这向来霸道绝伦说一不二的极其不悦。 “哦?你小子看来还真的是突破了?” 东方化远此时也从陈登鸣的神识强度判断出其状态,语气略有缓和,讶然道。 “你这修炼速度,倒是与本尊当年不相伯仲,看来要不了十来年就能突破元婴了。 不过你若是无法寻到属于你的传承仙殿,从元婴再修行到化神,可就不是易事了” 陈登鸣心中一动,结合他找寻到人心殿时的状况,再从煞星东方化远的这番话。 顿时判断出,对方当年就是因为找到了人力殿才完成了实力飞跃,非但借助人力殿镇杀了妙音宗元婴老祖,更是吸收了人力殿内的传承之力。 如此方能在短短上百年之间修炼到元婴圆满,在与天道二祖轩沉硝一战后更是晋升化神,完成实力飞跃。 “我只是得到分身反哺的极少极少一点传承之力,就省却了数十年苦修之功。 若是我日后突破到元婴,能得到人心殿内完整的传承,只怕也能和东方前辈一样迅速完成底蕴积累吧” 心里思索着,陈登鸣沉吟片晌后,还是没有选择将自己已经接触过人心殿的经历告知。 只是顺着这个话题,旁敲侧击询问对方有关人心殿的讯息。 修仙界人心险恶,尔虞我诈,亲师父都未必能全信,甚至可能谋害弟子。 这东方化远虽说看似是意态豪雄之辈,如今又是在合作,可事关人仙道统传承,陈登鸣还是选择保留。 毕竟对方如今非但已掌握了人力殿,连人神殿其实也算是被对方控制着。 而他同样作为人仙道统的继承者,却连自己的人心殿都还未真正进入不可不防备。 面对陈登鸣旁敲侧击的询问,东方化远却也难以给出太多有用的讯息。 “我曾经就告诉过你,人心难测,人心殿更是难以度测,它算是人仙三殿中最难寻觅的 你一个心灵传承者都找不到头绪,我就更是对这人心殿知之甚少了,或许你需要虔心、无心、有心,究竟以怎样的心灵去寻找,都要看你自己” “多谢前辈指点!” 陈登鸣微微颔首,对东方化远给出的这些指示道谢。 他已经清楚,以无心结合人定胜天所达到的某种心境状态,就能进入人心殿,但这些他自然不可能告知。 暂时他也不能确定,这东方化远是否会有借他这个心灵传承者去寻找人心殿的心思。 既然对方也不能给出什么有用的讯息,他适时结束这个话题,转移话题到接下来就将面临的为其解围的问题上。 感觉这东方化远,如今就像是被困在五行山下的孙猴子。 明明神通广大,却处处受制,需要人来解围。 他分明实力不如很多,却又偏偏成了关键人物,就好似解救泼猴的唐玄奘。 提到解围的问题,东方化元来了精神,“这正是我要问你的,四海修仙联盟既然已经打响了反攻,可做好决定什么时候来援助本尊?” 陈登鸣,“我也在等待四海修仙联盟中的前辈因此事联系我,不过目前虽然无人联系,应该也快了。 因为我们长寿宗也将参入反攻了,东域现在已有些地方被攻占下来” 东方化远冷哼,“慢,太慢了。看来域外那帮狗杂碎,给四海修仙联盟的压力还不大。” 陈登鸣心中一动,道,“我也颇为急切,想早日助前辈脱困。” 东方化远嗤笑,“行了,你这臭小子向来喜欢说些好听的,本尊都听腻了,我可没见你真有多急切。” 陈登鸣,“前辈误会了,晚辈也是实话实说。前辈可还记得,三十年前曾被你灭了分神的阴泉鬼君?” “哦?” 东方化远讶异,“怎么?这鬼东西又死灰复原,阴魂不散?” 陈登鸣,“早在数年前,这阴泉鬼君派遣了一位千罗鬼王离开阴泉,来到人世间,只为找我复仇。 我是担心返回四域战场后,若是四海修仙联盟迟迟没有新的安排,这千罗鬼王又找上我” 话已至此,陈登鸣点到即止,不再多说。 多说了也就成了要挟,平白令人反感。 不去说的话,懂的人自然也是懂的。 “你这臭小子怎么就比本尊年轻时还会惹麻烦!” 东方化远直感到一阵牙痛,险些被陈登鸣气笑。 这小子到底是不是长寿宗的人,怎么各种麻烦事是一茬接着一茬。 他本想通过联系上对方与四海修仙联盟搭线,助自己脱困。 结果现在数十年过去,他的忙都还没帮上,倒是反出手帮了这小子几次,还送出了道文,现在又来这一茬。 “这小子,怎么像是我的克星?” 东方化远郁闷不已,感觉他堂堂化神尊主,被困南寻,如今却成了长寿宗的护道人,越想越是心里一阵烦躁。 想说狠话,臭骂一顿吧。 这小子又自始至终也没请他帮忙,简直只字不提,还言语诚恳记挂着为他解围之事,这完全没骂的理由。 不骂吧,他自己又感到郁闷得憋得慌,浑身难受,怎么都感觉像是掉进了坑里。 “烦死了!等那千罗鬼王找到你,再喊本尊!没被快打死前,绝对不要喊!” 东方化远撂下一句话后,断了与陈登鸣的联系,随着人神殿的淡化而一起消失,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陈登鸣心里一笑,心神也满意抽离识海。 花花轿子人人抬。 这做前辈,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尤其是东方化远这等性格霸道强烈之人,往往也是好面子骄傲之人。 骄傲的人,就绝不做丢脸的事。 哪怕知晓陈登鸣话里潜台词的意思,却也碍于那份骄傲和臭屁的面子不发作,把自己憋得烦躁,捏着鼻子认了。 这嘴皮子上的功夫,看似是微末技俩,实则却是人心之间的博弈。 陈登鸣只字不提求助之话,却已是达成了需要达到的目的,这也就是他对人心人性的理解和运用。 身为人仙道统的心灵传承者,确实也有他的几分门道。 很快,两个月后。 长寿宗山门之前,两艘宛如山岳般巨大的四阶灵舟上,载满了挑选出前往四域的长寿宗弟子,总计数千人。 在长寿宗灵舟周围,还环绕有大大小小十几艘附庸的中小势力的灵舟,载有诸多修士,也将共同前往。 但见最大的两艘灵舟上,悬挂着长寿宗旗帜,有修士们在甲板上高歌,似互相进行鼓气。 下方的海滩港湾里,蓝色的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造就出一幅蔚蓝色的海岸美景。 很多长寿弟子神色间充满着期待和紧张忐忑,既有对即将回返四域故园的期盼,也有对未来四域反攻战的恐惧忐忑。 诸多灵光时而从长寿岛的城内方向飞来,运输来远征的物资。 有修士与前往远征的弟子道别,依依不舍,也有修士心情沉重告别道侣,将妻女托付道友照料。 前方此去虽是魂牵梦绕的故园,但将要面临的也是凶残的域外邪修,反攻之后未来如何,还能不能在有生之年回归与道侣相见,的确是未知的。 但这就是修仙界的残酷。 长寿宗虽是声誉极好,讲究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却也不会专养闲人,还是要进行履职任务。 曾经陈登鸣就是这么经历过来的,如今也轮到很多需要履职的弟子,为另一批弟子负重前行,如此方能保证宗门延续。 “掌门,他们中,最后能有多少人回来?” 长青城内的一座高塔上,一名身形奇伟,气质沉稳儒雅,面容与陈登鸣有六分相像的青年看向陈登鸣,恭敬问道。 他是陈飞麟,如今的陈家家主,陈登鸣的孙儿,也是长青城内所有势力中的无冕之王。 这无冕之王,并非他自封,而是所有势力私下公认。 但陈飞麟却反感,甚至为避嫌,这十几年间就只见过陈登鸣两面,见面也是只以掌门称呼。 只因十几年前,长寿宗就已颁布公私令法,只因在那一天,他的母亲李雪就此抛下老父与他离去 更只因其父陈敬的谆谆教诲,令天性聪慧的他逐渐学会收敛顽劣,韬光养晦,处事愈发沉稳,严于律己。 面对陈飞麟的疑问,陈登鸣负手仰望海天间的落日,叹道,“这日起日落,周而复始,却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日头升起后,还能欣赏到日头落山的美景。生与死,也是如此” 他话语一顿,转首瞧向陈飞麟,看着这不过才二十七岁的孙儿如今沉稳至此的气质模样,心内是既欣慰又感慨叹息。 “飞麟,陈家终是要在你的手中延续下去,你现在已做得很好。” 陈飞麟沉静道,“我能做得这么好,主要并不在我,而是他们愿肩担一些风险。” 陈登鸣讶然,“我记得,曾让你选择过,是随我一同去四域历练履职,还是留在长青城,你的选择,却是留在城内。” 陈飞麟平静笑道,“不错。因为我不去,对长寿宗和长青城而言,才是最好的履职。” 陈登鸣眸中精芒一闪,深深看进陈飞麟眼里,微微颔首。 对这个孙儿如今的表现,他是真的满意了,再难看到这小子昔日顽劣的模样。 陈家有飞麟,不求如何显赫腾达,至少是能延续很久的。 如今陈敬和陈依然这一儿一女,都已是垂垂老矣。 虽然仍是还有些寿元可活,却毕竟是凡人之命。 只怕下一次他闭关再出来,便是要白发人送‘白发人’了。 然而这生老病死,就是凡人微如尘草的一生,固然值得悲叹,陈登鸣却早已在昔日送许微入阴泉之时就看开了。 “天要黑了,走了!飞麟,既有安稳修炼的环境,就好好珍惜修炼吧。” 陈登鸣淡淡一笑,踏入夕光,袖袍飘飘飞向灵舟,宛如投往那滚滚东流的汪洋逝水,晚霞映照下,海浪像有千万条赤蛇,挣扎窜动。 飘摇远征浪涛声,万里仙海一夜风。 莫向天涯悲岁暮,人间多少白头翁 (求月票) (本章完) 336:俏师叔危机!陈老登弯弓射大龙!(5K求月票) 四域,东域灵罡风层中,一圈圈动荡的激波,在空气中快速荡开。 凶猛的灵气仿佛爆炸一般扩散,罡风更是剧烈荡起,宛如暴跳如雷的老头呼啸冲出老远。 “轰!” 一抹青蓝雷光倏然绽放,雷光之中一道娇柔人影光影扭曲,细小的电弧在周围爆闪。 顿时吸引下来上方灵雷层的一道惊人雷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对面一道人影身上。 噼啪—— 刹时那人影被雷霆点燃包围,无数电弧宛如四窜的老鼠般扩散开来。 趁此时机,那娇柔身影迅速遁走避开。 轰!—— 被电弧包围的人影身上灵威爆起,一圈金光伴随元婴之力陡然扩散,震散电弧飞射而出。 他浑身火雾弥漫,灵气汇聚的好似极光般的彩带飞舞,双目凌厉扫向已经远遁的女子,又看向浑身冒烟的法袍和狼狈形象,蓦地仰首发出一声冷酷长啸,身上灵光爆涨,奋起直追。 “长寿宗的臭娘们儿!你逃不掉!本座定要亲手擒了你,做本座的洞府婢女,日日夜夜给本座吹箫抚琴!” 轰!—— 一条浑身带火的雷霆陡然迅猛落下,照亮浑沌汹涌的潮卷滚着的云层。 那叫嚣之人顿时声音戛然而止,忙仓促抵御雷火。 远处,苏颜焰蓦地吐出一口血涛,俏面惨白,身前滴溜溜旋转的青雷珠亦是黯淡下去,仅有微弱电弧四散。 她口角溢血,好不容易突出重围后,此刻神识近乎枯竭,唯有以天仙道力才能勉强抗敌。 但此刻,距离四海封仙大阵还有近五千里,能否顺利逃遁到那里,尤是未知。 耳旁风声嚯嚯,她掐诀调出传音玉符,继续向附近周边可能存在的道友求援。 察觉到储物袋内尤自闪烁的其他传音玉符。 苏颜焰此刻也无暇去分心浏览,仅留有最后一股天仙道力,准备在关键时刻调动天意保命。 而今有些道友,也是远水难救近火。 此次中了域外邪修的埋伏,包括她以及刑慧光、蒋坚在内的诸多同道,恐怕都将凶多吉少。 东仙海,阵阵腥咸的海风吹拂。 海面宛如是敲碎了一海的宝石屑,反射着点点光华,亮晶晶、闪熠熠,银灿灿,闪闪悠悠地颤动着。 在那海天相连处,数十艘或大或的灵舟远道而来,浮空驰骋而至,在明丽的阳光下闪烁着点点灵光。 其中最大的一艘宛如山岳般的灵舟上,陈登鸣负手伫立甲板之上,两鬓白发飞舞,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低头收起一枚传音玉符,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 “苏师叔这两月一直没有回应消息,连蒋师叔也是如此,莫非他们在集体执行什么任务” 陈登鸣眸光远眺着极远处宛如跳荡着的水银般的四海封仙大阵结界。 几座浮空岛在那里被阵力牵引漂浮,美轮美奂,仙气飘飘。 下方的海岸上,有诸多建筑已是建立起来,均是造型简易,只讲实用的战时法屋。 相较于数十年前,这里似没什么变化,却又像是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陈登鸣目光突然一凝,骤然看到前方海湾中一片掠过的庞大阴影,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迅速在他感应中增强。 轰地一下,巨浪掀天而起。 一声摄人心魄的苍莽深沉龙吟声从海浪中传出,宛如卷起了一阵狂风与云雾,震得海浪更为汹涌。 一头浑身遍布青褐色鳞片的巨龙从海水中升腾而出。 它没有生翼,顶上有两只如羚羊的小角,颈部还长着一蓬鲜艳发光的鬃毛,从两边垂下,滑落海水,口下生满针刺般的短须,两只灯笼般的龙瞳中,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与智慧之光,隔着遥远距离,紧紧盯着陈登鸣。 “龙灵岛的那头元婴龙兽?没想到这次竟又是这头龙兽镇守这里” 陈登鸣心神紧绷,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压迫威慑力,衣袍都在向后飘拂作响,但面上却是泰然自若,眸光明亮锐利,并不虚。 曾经与这头元婴龙兽对阵结怨时,他尚且还只是金丹中期修士,与苏师叔联手对抗这龙兽。 而今他已是金丹圆满正处于化婴的阶段,自忖【长寿玉玺】在手,纵是不敌这能抗衡元婴中期修士的龙兽,也有能力全身而退。 当然,以他如今长寿宗掌门的身份,此刻虽是显得情形紧张、剑拔弩张,却也不过是唬人的阵仗罢了。 这龙兽除非是想要被四海修仙联盟制裁,否则疯了才会对同盟修士阵营出手。 这会儿,几队值守的巡游修士队也被惊动,顿时就有一队巡游修士以及一名坐镇此地的负责修士飞出,赶来迎接。 那龙兽眼神不善盯了陈登鸣好一会儿,似始终忘不了这个曾经遛狗一样给了它几箭的白毛修士,片晌后才‘嘭’地一声扎入海水中,掀起一片巨浪发泄。 “哈哈哈,陈掌门远道而来,我等有失远迎,还请陈掌门多多海涵!” 领头的一位红面膛的金丹中期修士笑声爽朗,态度恭谨客气,远远作揖抱拳迎上。 “原来是葫芦剑岛的乐尚能长老,久仰久仰!”陈登鸣随和抬手,客气回礼。 “哪里哪里!是陈掌门您的大名才是真正久仰,如雷贯耳!威名赫赫啊!” 八面玲珑的乐尚能感受到来自陈登鸣身上传达而来的淡淡灵威,仅仅靠近就有种浑身压迫的受慑感,暗自心惊震动,这嘴里恭维追捧的话语,也就说得愈发顺畅真诚了。 他没想到,这位昔日在长寿掌门接位大殿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陈掌门,而今居然这么快已是金丹圆满修士。 并且,从其沉凝深厚的气势来看,分明已是铸就了金身,正孕育元婴。 这就完全不是初入金丹圆满,尚没有铸就金身的修士可比的,下一步就可迈入元婴,万万不可怠慢。 陈登鸣与几名长老飞出,与显然很会来事儿的乐尚能说几句客套话,互相吹捧一番后,才开始问询此地情况。 才知晓这里如今只有一头龙灵岛的元婴龙兽,以及这乐尚能坐镇,其他修士主要则是龙灵岛以及葫芦剑岛的修士。 “如今这里就已经算是大后方了,有封仙大阵,也无需太多人手,主力都已进入四域反攻了。” 乐尚能笑呵呵介绍解释,对陈登鸣作揖恭维笑道。 “现在前线马上又有陈掌门您带着这一帮生力军加入,收复回东域失地,也是指日可待,乐某在此先行恭贺陈掌门了!” “乐长老客气了,不过陈某还是承你吉言!” 陈登鸣闻言露出微笑,对这乐尚能观感不错。 东仙海的仙道宗门中,能在态度上对长寿宗这等外来仙宗如此客气的,算是很少见。 正欲说话,倏然乐尚能面色微变,打了个抱歉的手势后,迅速拿起腰间一枚闪光的玉符查看。 陈登鸣瞥了一眼,知晓此物乃是去往前线反攻阵营后,才会领到手的战时传音玉符。 一般用此玉符传递讯息情报,很难被敌修以特殊法器截取情报。 其次这玉符的传音范围也非常广阔,堪比小传音阵一半的效果。 “西南方三千里外,有元婴前辈求助!敌方目标是元婴中期修士。” 乐尚能迅速浏览玉符讯息之后,不由低呼‘元婴前辈求助’,登时面色难看。 元婴前辈求助,这级别,他想要援手都很难啊。 至于请动龙兽尊者去援助,这距离也太远了。 万一是敌修有什么计划,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目的就是为了狙杀龙兽尊者或是封仙大阵的节点,那情况也就不妙了。 乐尚能下意识目光看向身旁陈登鸣等一行人,开口道。 “陈” 却发现不知何时,陈登鸣等人都已是飞到另一边,负手与一众弟子含笑交流。 乐尚能一愣,到嘴的问询话语又憋了回去,心里不由苦笑。 元婴层次的交手,尤其敌人还是元婴中期。 以长寿宗这一行人的实力,哪怕是传闻中的长寿变种陈登鸣这个战力惊人的掌门,也很难插手,毕竟还未真正结婴。 “三千里太远了,还是让这位前辈尽力往这边逃一段距离再观察吧。” 乐尚能心里暗道,立即以战时传音玉符传讯。 这请动龙兽尊者前往三千里外驰援,委实太过偏激凶险。 一旦是个圈套,他也担待不起。 毕竟,他们的首要职责就是镇守四海封仙大阵,其次才是考虑就近支援。 “乐长老,我们旅途劳累,不少弟子都已疲惫,就先在这里安顿片刻,稍后再出发了。” 这时,前方陈登鸣回首含笑招手道。 他方才自是已经听到乐尚能情不自禁低呼出的内容,眼见对方脸色难看,就知道这事不好办。 这不好办的事,可就是麻烦,搞不好就能把麻烦招惹到他以及众多弟子身上,故而先一步避开。 大家都是一个同盟这没错。 但元婴前辈既然求助,无需细想,都清楚绝对也是元婴层次的敌手。 这趟浑水,可不好淌。 过分逞能的下场,只会死得很惨。 若只是金丹层面的求援,陈登鸣倒是乐意援手一番,那也不算逞能。 身旁跟随的管朝等金丹长老也各个都是人精。 此刻眼见掌门无意相助,也无人逞能,唯陈登鸣是从。 元婴修士的交手,他们这帮金丹修士又能帮上什么忙? 本来四海修仙联盟都知道让四域宗门在反攻前线打头阵,不拿他们四海宗门修士的性命安危当回事,他们自然要更爱惜自己。 “这些长寿宗修士,头发丝掉下来一根都是空的……” 乐尚能无奈。 陈登鸣等人不愿节外生枝冒险,他当然也是理解的。 他能请动元婴期的龙兽,却也不愿冒险的。 又有何资格去强求还没到元婴的这一众长寿宗修士,真拿别人当二傻子炮灰呢。 乐尚能远远应下陈登鸣后,迅速以传音玉符联系所知晓的最近海域的元婴前辈赶来驰援。 同时上前先安顿下来陈登鸣等人,心内只能祝福那求援的元婴前辈能撑住逃回四海封仙大阵附近。 若是距离近的话,他倒是好请动龙兽尊者冒险出手。 就在这时,战时传音玉符再度亮起,传来紧迫的讯息。 “我是长寿宗三祖苏颜焰,追击我的只有一人,是元婴中期的域外邪修谭象坤,他也已受伤,这是立功的大好时机!” 乐尚能叹息,迅速浏览完其中讯息的刹那,正要回复自己的顾虑。 这即便是有功劳,他一个金丹中期,也委实是拿不了,龙兽也不可能远离封仙大阵的范围。 然而下一刻他愣住。 “长长寿宗苏颜焰?长寿三祖?” 乐尚能猛地心中一震,立即看向已飞近的陈登鸣等人,扬起手中的战时传音玉符,急促道。 “陈掌门!是你们宗门三祖,你们宗门三祖啊!” 陈登鸣诧异看着神色急切激动的乐尚能,“乐长老,你这是何意?我们长寿宗三祖怎么了?” 乐尚能急飞过去道,“求援的是你们长寿宗三祖苏颜焰!是她亲口报上名号的。” “什么?” “这不可能!” “乐长老休得胡言,我们长寿三祖几个月前还和其他老祖在一起。” 管朝等人均是微微色变,旋即气笑了,纷纷呵斥。 这乐尚能也真是有意思,竟然为了让他们掺和进来,不惜诓骗。 真把他们四域修士的命不当命呢,元婴修士交手,那是他们能插手的吗? 陈登鸣皱眉,正要斥责,但眼看着乐尚能急迫将手中的战时传音玉符抛来,莫名的心绪沸腾,就像十五个水桶打水棗七上八下,砰砰乱跳。 心血来潮! 身为天仙道统的心灵传承者,在心灵感应这方面的莫名预感直觉,是最为强烈的。 陈登鸣顿时面布严霜,‘唰’地伸手一抓。 飞来的战时传音玉符抓入手中,其中传来的讯息霎时传入脑海。 “掌门,不要轻信!怎么会这么巧?” “不错,以苏师叔的实力,身兼道统,岂会如此狼狈?” 管朝、公输载等长老纷纷劝阻。 陈登鸣却是在浏览到传音玉符内的讯息刹那,心头巨震,没有吭声,脸上几块肉绷得像牛腱子般紧,陡然双目精芒电射,低喝道。 “别吵吵!的确就是苏师叔!” “什么!?”管朝等人俱是呆住。 陈登鸣迅速冷静下来,目光如电看向乐尚能,又看向远方海湾内的龙兽身影。 当机立断作揖道,“乐长老,我愿现在立即援手,还请乐长老速速请动那龙兽,随我一同前往救援!” 管朝等人闻言俱惊,想要劝阻,但面对陈登鸣身上散发出的摄人威慑,另一边又是急待救援的苏师叔,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掌门毕竟只是金丹圆满的实力啊,可对手却是元婴中期,哪怕是有龙兽相助,风险也太大了。 岂料此时,乐尚能讪讪作揖道,“陈掌门,按道理,你愿出手,这是最好不过,但实话说,龙兽尊者前辈,只能待在这封仙大阵之内,镇守大阵。 无论阵法外发生什么,都不在龙兽前辈的值守范围,尤其是距离尚远之地,龙兽前辈绝不会贸然前往,还请您海涵” “你说什么?” 管朝等人纷纷激动起来。 “乐某所言句句属实!” 乐尚能无奈摇头,心内却也是不由轻笑起来。 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之前也是想开口让陈登鸣等人去冒险,但谁愿意自己去涉险担责任?结果自是没傻子答应。 如今知晓是长寿三祖,这些长寿宗修士也急了。 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是自己人,岂会真的冒生命危险,去救援或着急,又不是个个都是圣人。 “看来,乐长老你是无法说服龙兽去救援!” 陈登鸣制止众人无理,深深看了一眼乐尚能,凌厉如刀剑般明亮的双眼,仿佛能直接窥透对方心底的心思。 乐尚能顿感被一股令人惊悚的摄人压迫感笼罩,呼吸不畅,心中骇然,立即收起轻慢,勉强笑道。 “请陈掌门理解!乐某也是职责所在,可惜实力卑微,也无法说动龙兽前辈。” “好!乐长老放心。” 陈登鸣淡淡一笑,眸中精芒收敛。 他当然不怪对方的抉择。 异地相处,他也会如此,自然不会玩双标。 但事关苏颜焰,如今对方不愿援手,他也唯有向对方施压。 现在得到对方这一句话,也就是他想要的。 “既然你无法说动龙兽,我就自己说动它,随我去救人!” “什么?”乐尚能一愣。 还没明白陈登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一个长寿宗的掌门,又如何驱使得动龙灵岛元婴期的龙兽? 却就见陈登鸣陡然拿出一张人多高的黑色阴冷大弓,对着龙兽所在的海湾方向,比划了一下拉弓射箭的姿态。 嗡!—— 弓弦之上。 一根气势磅礴的魂箭方凝聚,锐利之芒又瞬间消散。 乐尚能和周遭一众长寿长老看得一头雾水,但这仿佛某种挑衅的讯号了。 一声压抑着愤怒的龙吟声,陡然从海湾海水中陡然传出,伴随轰地一声泼天大浪掀起,一声震慑人心的龙吟咆哮响彻八方。 “吼!!——” 龙吟声宛如形成实质的涟漪层层扩散。 一头浑身鳞片氤氲着强烈灵光的青褐色巨龙‘嗵’地冲出海水,宛如怒龙过江张牙舞爪,龙须飞舞,气势汹汹狂冲向空中。 陈登鸣早已在愤怒龙吟声响起的刹那刻,便已是提着大弓电骋飞走,瞬间飞离封仙大阵,直奔战时传讯玉符中记载的方位而去。 “吼!!” 龙兽狂啸一声,灯笼般炽烈的龙瞳光芒大放。 以它不低的智慧,自是明白这完全是陈登鸣玩得挑衅激将法,目的是引诱它前往出手援手。 但曾经本就难以压制的愤怒教它忍无可忍,恨不得事后就在大阵外无人的角落,狠狠蹂躏这不知礼数的长寿掌门。 “轰!——!” 大浪犁开倾天波。 巨龙之躯狂冲而去,巨大的龙躯翻江倒海,声势惊人,扩散的灵威骇人。 “龙兽前辈!不可啊” 乐尚能整个人呆住,震惊看着就这么轻易跟随陈登鸣离去的龙兽。 这龙兽这么暴躁吗,就这么跟人长寿掌门跑了? ‘哗——’ 一蓬海水从天而降,披头泼下,顿时浇淋了他满头满脸 (五千四求月票,月票单日满一百加更)(本章完) 337:龙开道!弓拉满!杀星白虎箭射元婴!(求月票) 万雷奔电震狂风,鲸波翻海白浪中。 风声嚯嚯之间,一前一后两道灵光,撕裂六月火辣辣的海水,涤波荡漾出汹涌狂涛! 陈登鸣驭器在海天之间狂飙,长发飞扬,宛如找回昔日南寻狂刀之时的狂放肆意,救该救之人,斩该死之敌! 昔日青丘之上舞狂龙! 只不过今时,不再是惊鸣刀尖上舞出的狂龙,而是溜着一头货真价实的元婴巨龙。 圆满金丹之力,宛如小太阳从胸腹扩散全身。 使得他全身肌肤散发淡淡金色光辉,头发亦是染上了金色的光晕,灵威慑人! 来自后方的阵阵惊心动魄的龙吟声,伴随震慑人心的元婴威压,化作一圈圈无形涟漪,宛如汹涌波纹,在传达而来之时,便被陈登鸣丹田之内蜷缩的元婴重重化解。 即便如此,他亦是有种浑身有如针扎般的皮肤刺痛感,好似芒刺在背。 此时,如非他的心灵有人仙道力守护,可抵御恐怖龙威,绝对已是心悸无力,宛如暴风雨中的小麻雀,根本飞不了多远。 这龙兽,毕竟乃是能抗衡元婴中期苏颜焰的强横生物,非是一般元婴可比。 一人一龙急速驰骋而过,千里距离很快掠过。 一千多里外,两道身影追击不断,法宝碰撞出的激波以及空气中抽离的灵气呼啸碰撞。 元婴期修士交手的威势虽是远不如化神道君,却也声势骇人,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轻易捣毁山川、阻断河流。 苏颜焰已是挣扎战斗到了濒临极限。 然而身后那股杀气却如影随形,不增不减,无论她逃遁之速有多快,都无时无刻不在紧紧地威胁她。 她之前就经历过一场激战,在蒋坚以及一祖付昌胤的掩护下才拼命突围而出,身受重创。 此刻在这域外邪修谭象坤追击万里之下,已是伤势加重,元婴之力和体内道力、神识,都已濒临油尽灯枯。 然而前方封仙大阵内似有接到传讯的同盟修士,却迟迟没有来援手。 这最后一千多里的路程,以她如今的余力想要逃脱,难上加难,除非舍弃肉身,以元婴遁走,遁速暴增三倍有余,如此方可脱困。 “逃吧!逃吧!快点元婴出窍逃啊!只要你敢元婴出窍,我就大功告成!” 后方,穷追不舍的域外邪修谭象坤紧紧盯着苏颜焰,心里冷笑催促,随时准备出手擒拿元婴。 像这种被逼到绝境的元婴修士,委实太少了。 正常情况下,遇到这种与他修为相当的元婴修士,他是绝无可能将对方逼迫到这份儿上的。 而即便是将对方逼迫到了绝境,若不能掌控方式,也很容易鱼死网破,被对方拉着垫背。 如他现在这般,看似步步紧逼,实则又留有一定相对的空间,才是最恰当的。 既令对手疲于奔命,持续损耗力量达到极限,又时刻给对方可逃出去的一丝希望,让对方逐渐步入陷阱。 现在,他感觉时机已经来了,猛然加速向前冲掠过去,催动的法宝声势惊人。 周旁天空中飞云流逝,风景模糊。 苏颜焰意识模糊间,再度察觉到一股形如数实质般的杀气伴随强压袭来。 她心内哀叹一声,体内元婴骤然睁开双眼,抱住性命相较的青雷珠,便要遁走离去。 一股强盛的灵光与灵威,仿佛回光返照般,陡然从她身上浮现。 “好!” 后方追杀的谭象坤双眼放光,心知终于是逼迫出对方元婴了,立即掐诀之间张口吐出一道光珠。 这光珠之内急速飞出,传出哀嚎惨叫,伸出无数惨白双手,每一只手掌中间都有张利齿嘴巴,似要将更多人拉进珠内陪葬吞噬,赫然是一种拘灵类的法宝。 这法宝光珠出现的瞬间,前方苏颜焰娇躯头顶一道小巧元婴同时钻出,散发氤氲强烈灵光,吸引来澎湃灵气,好似灵光冲顶。 “嗄——” 光珠内的嚎叫之声骤然大盛,速度骤增,道道惨白双手更是宛如骤地延长的涤纶绸缎波荡弯曲着,缠绕抓向苏颜焰才冒头的元婴。 “不好!” 苏颜焰顿时察觉到不妙,只感到元婴有种欲要被一股强大吸摄力摄走的感觉,登时无比心惊。 “哈哈哈,天庭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你闯进来!” 谭象坤欣喜如狂大喝。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震天大响陡然传来。 远处海天之间,宛如响起一声惊天霹雳,暴风狂涌,天地失色。 一道金光似撕破了虚空,刹那临近,越是临近之时,就已越是无声,到最后金光一闪—— 瞬间命中光珠,从无数张开的大手之间一闪而过,骤然洞穿。 咔!—— 光珠破裂开道道裂纹,裂纹中释放出刺目光霞,金色魂箭也同时消弭,寸寸瓦解。 “啊!——” 凄厉的惨叫从光珠内传出,响彻整个海岸。 一阵破碎的声音落入谭象坤耳中。 他顿时看到了光珠破裂开的景象,距离苏颜焰的元婴仅仅就只有最后数十丈距离。 近万里的精心捕猎,就此功亏一篑,他不由双目圆瞪发出怒吼。 “不!!” 嗖!—— 回应他的,是又一道金光凌冽激射而来的魂箭,甚至箭头之上,还有银光迸发,散发来令他都感到威胁的威慑力。 远处,陈登鸣身形雄伟,手持索魂弓杖而立,身旁是被一分为五的道道金丹魂箭,在空气中播散着令人心悸的威慑。 如今,五支魂箭已是五去其二! “你找死!!” 谭象坤锁定陈登鸣,怒喝掐诀之间,周身顿时灵气光雾氤氲,方圆千丈灵气如流水汇聚到他身前,风雷阵阵,构成一杆长矛。 “去!” 这长矛陡然随其一指点出,猛地激射而出。 轰!—— 这一击,简直宛如长虹贯日,带动方圆千丈的灵气如一连片横截面的潮汐疯狂横扫而过。 远远看上去,就好似长矛以点带面,形成囊括天地千丈的十字切割。 “叽——” 第二支金色魂箭与之触碰的刹那,直接崩溃,寸寸瓦解,构成魂箭的金丹神魂惨叫间形成一张痛苦脸庞,魂飞魄散。 嗡!—— 长矛裹挟急剧收缩的横切波掠过,几乎是擦着苏颜焰仓促闪避的身躯,将其法袍切割下一截。 远处,正脚踩飓风战刀上持弓飞驰的陈登鸣脸色一变。 下一刻,他瞳孔猛地收缩,看到一道高速掠来的矛尖以及急剧收缩的锋芒,在他眼前迅速的放大,强烈的危机感,刺激得心脏抽搐。 “嚓!” 他迅速转身人刀合一,刀光将他身儿一裹,连同三支魂箭,以间不容发之势仓促避开。 “咻!——” 一声尖锐的嘶鸣擦身而过,呼啸的浓烈锋芒震得如意宝甲自行护体,发出刺耳的金属鸣音。 一股蕴含在锋芒中的元婴神念仿佛直透心灵,陈登鸣脑海嗡嗡直响,识海激起道道汹涌涟漪,神识海洋疯狂激荡。 体内金丹中的元婴双眸微颤,正要睁开双眼。 然而悬浮识海之上,宛如一轮银月般的人仙道力,陡然扩散下来一片银辉,宛如静谧的银色月光照耀汹涌江面。 他强由他强,银月照大江! 被元婴神念冲击激荡的识海霎时镇静如渊,仅有一圈微波般的涟漪扩散,触动心湖,似揭示方才的不平静。 陈登鸣骤然清醒之时,突然只觉身后猛地爆发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四周空气都微微震动,灵气紊乱。 他几乎能感觉到背后汹涌而来的尖锐气浪以及灵气冲击波。 “铛!——” 一圈冲击波直接轰中他的后背,但却被如意宝甲阻隔,仅令他身躯向前飞掠前冲了些许。 一声愤怒凶猛的咆哮陡然伴随强烈龙威,压过轰鸣,响彻云霄。 陈登鸣迅速侧身避让的刹那,匆匆一瞥。 便看到一圈圈形如实质的可怕的音浪把云雾都击溃,雷霆电弧轰轰四散,大片空气宛如吓得如潮水般褪去。 那后方混乱的云雾中,陡然冲出发怒的龙兽,其强健虬结遍布青褐色鳞片的灵躯上,有一小片鳞甲被切割崩裂,三只宛如巨大船锚般的龙爪中,有一只龙爪更是染血。 这龙兽,却是在陈登鸣避开那惊险一击之后躺枪,以其庞大的身形,想要迅速完美避开,确实不如陈登鸣那般灵活。 “吼!——” 龙兽宛如灯笼般巨大愤怒的瞳孔,先是狠狠瞪了一眼陈登鸣,眼见其滑头地直接避开到上空,又猛地看向远处的域外邪修谭象坤。 一股怒火从心头窜起直冲脑门,熊熊燃烧,爆吼一声,冲了过去。 谭象坤只觉自己的攻势被避开的刹那,便轰中了远方云雾中陡然出现的庞然大物。 紧跟着震慑人心的怒吼声传来,双眼就看到了一副无比震撼的景象。 远处一头体型庞大满身青褐色鳞片的巨龙,宛如陨石从天空砸落下般破开云雾,怒吼冲来,飞舞的龙须好似烈焰狂舞。 大量浓郁的灵气迅速汇聚向那庞然大物,在漫天的浓雾和灵光中,强烈恐怖的龙威已将他笼罩。 “镇守封仙大阵的那头龙灵岛龙兽!它竟然离开封仙大阵赶到这里?” 谭象坤脸色大变,眼看那庞然大物在眼前急速放大,强烈威胁令他心中警兆狂鸣,立即调动法宝玉狮锤。 ‘嗡’,空气震颤,灵光汇聚。 玉狮锤浮现半空,一股压迫性的气势让周围空气凝固,好似要将虚空都碾压塌陷下去。 “吼!——” 一声深沉宛如深谷中的狮吼咆哮陡然炸响。 玉锤注入了元婴之力后灵光大放,陡然释放出一头宛如狮子形态的冲击波,裹挟着迎风见涨的巨锤气势汹汹飞扑而出,如同炮弹一般狠狠地撞向冲来的龙兽。 轰!!—— 两个庞然大物相撞,一圈白色的冲击波爆开。 龙兽宛如被一座大山撞中,庞大身躯一个踉跄,猛然暴怒狠狠一爪击出,空气就被高速摩擦下变得通红。 灵光四射的一爪‘铛’地将巨锤轰飞出去。 与此同时,它陡然双目猩红一片,张开森然龙口。 呼呼呼呼—— 一圈氤氲充斥强烈龙威的灵气漩涡在龙口汇聚,散发令人心惊胆战的危险气息。 “不好!” 谭象坤脸色急变,电光火石之间,他体内元婴之力全力爆发。 一道灵光从脖子上的项链中一闪,瞬间拖曳着他的身躯宛如流光一闪迅速避开。 轰!!—— 一道由灵气高度凝聚的毁灭波恍若闪电,一闪即逝。 几乎是擦着谭象坤的身躯残影掠过,沿途所有云雾皆被打散,空气都挤压爆炸出一窜火焰。 堪堪避开的谭象坤只觉一股强烈威胁擦肩而过,似与黑白无常擦了个肩,头皮一阵发麻。 然而此时,远处陈登鸣已是手掌搭在了弓弦上。 他双目电芒四射,左脚弓步上前,右脚后撤,左手持弓向天,右手用力拉紧弓弦。 嗡!—— 索魂弓杖霎时震颤,又一根金丹魂箭在身旁消失,于在弓弦之上凝聚而出,浮现出化龙宗金丹修士贾国贤那充满怨毒的脸孔。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弯弓射元婴! 陈登鸣浑身气势飞速攀升,双目喷薄出炽亮冰冷的银色光辉,锁定远方的元婴邪修,一股强烈杀意在胸腔中酝酿,怒发飞扬。 猛然拉满手中索魂弓杖,拉满的大弓登时金光万道,瑞彩千条,光芒大放。 兹啦啦—— 一圈圈刺眼银色道力宛如电弧般,开始在魂箭上密集的缠绕,汇聚成一头杀机凛然的白虎之形。 武道神通《四象神箭》之杀星白虎箭! 才从龙口惊险逃脱的谭象坤心中警兆狂鸣,浑身寒毛耸立,蓦地神识锁定向陈登鸣,心头巨震,只觉竟是被一个金丹圆满的修士带来一种强烈的生死威胁。 还不待他紧跟着震慑的心神作出反应。 “吼!!” 箭矢射出,并无破空之声,而是一声伴随着一声震慑人心的虎啸。 箭矢的影子,就好似一头银色光辉凝聚而成的白虎,气势盖天,咆哮着冲来。 难以形容这一支魂箭的速度,好似一道一闪而过的银色雷霆电,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恍若真正闪电。 连谭象坤的神识都难以锁定,甚至心灵都有种要被‘一箭穿心’的恐怖心悸感。 这种种负面影响才被他强行摆脱,刚想躲闪,却哪里还来得及。 身躯才刚刚一偏,自动形成防护的法宝风行流云罩才一出现就被炽烈的银光轻易撕裂洞穿,比纸糊都好不了多少。 下一瞬,谭象坤只觉右胸剧痛,半边胸口都被一闪而过的魂箭轰开,心神更是真的诞生宛如被一箭穿心的痛苦,心灵一阵激荡。 然而元婴真躯,何其强横,恁是没有被洞穿撕裂。 “啊!!滚!!” 谭象坤发出一声愤怒狂啸,元婴之力凶猛爆发,掐诀一指之下。 一道激烈的乌光形成螺旋,瞬间将魂箭崩裂半截。 宛如一头白虎被撕扯成了两半。 但下一瞬,剩下半个身躯却杀性更为浓烈的白虎一声狂啸,伴随怨毒无比的贾国贤神魂,猛地自爆。 一道炽烈白光膨胀爆开。 顿时炸开谭象坤的半边胸膛,连右边的右臂都炸飞了出去,血肉模糊。 如此重创,即便谭象坤是元婴真君,心志坚韧,也不由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等再回过神来,却已经迟了。 四周的空气骤然在恐怖宛如深水炸弹般的龙威威慑下凝固。 一只足有身躯大小的锋锐龙爪,裹挟摩擦得赤红的空气与浓郁灵气,如一把剖天利刃,猛地轰杀下来。 “嘭——” 一道刺眼的灵光一闪而逝,化作环形波扩散。 谭象坤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强如元婴真躯,在这同境界元婴龙兽重逾山岳般的巨爪打击下,也根本承受不住那股沛然凶猛的压迫力,被瞬间打的血肉爆开。 轰!—— 尸体如爆开的泥水泥点般,激射向四面八方,成一团盛放的血色烟花 昨天月票没满百,八十不到,这章还是提前发吧继续求月票 (本章完) 338:人身无尽藏,人力无穷尽!人仙古体(求月票) “嘭”地一声摄人心魄的沉郁爆鸣! 好似一个皮球被摁在水里狠狠挤爆的声音! 血水如血色烟花四溅,元婴真躯的强悍肉身,也根本扛不住元婴龙兽的正面含怒一击,似烂泥般炸开。 一道灵光氤氲的元婴,瞬间抱住两个储物袋,从烂泥般的血水中冲出,惊怒交加的尖声厉喝,以迅比光焰的急速,就要远遁而去。 “吼!——” 元婴龙兽身经百战,早有预料,蓦地双目释放出明亮宛如灯盏般的青光,罩定遁出烂泥般血肉的元婴。 地煞七十二小法——摄魂夺魄! 一股强盛的奇异吸摄力,登时卷住谭象坤的元婴。 周遭虚空都仿佛刹那塌陷下去了一个深潭。 谭象坤惊恐万分,只感到置身在这龙兽瞳光下,恍如被一轮曜日灼烧着,感觉到一种强烈的焦渴,元婴之力在飞速流逝,迅速不由自主的无力向后飞撤。 “不!” 谭象坤狂喝一声,元婴掐诀之间,元婴之力迅速损耗,施展出保命的术法。 霎时似身影淡化成了圈圈光影,其中一些在灯盏般的瞳光下崩溃,化作泡影消散,元婴之力也开始迅速衰减,最前端的元婴身影,却是径自飞逝逃遁。 龙兽一声咆哮,声浪掀起重重涟漪,龙瞳中光芒大盛。 倏然就在这时,两个储物袋飞来,落入它的眼帘阻隔视线。 谭象坤的元婴丢弃两个储物袋之后,遁速更快。 但就在这时,‘咻’地一道金色的光芒射来,呼啸着激射而至。 “混账!!” 谭象坤愤怒长啸,蓦地张口掐诀,元婴腮帮鼓起,喷出一大蓬灰色的大火,化作符文,灼烧那支飞来的魂箭。 三昧真火——气动之火! 凄厉的惨叫声中,飞来的魂箭顿时被灼烧得魂飞魄散。 元婴真君,强横至此,哪怕损毁了肉身,只要元婴之力尚未枯竭,其中精气神汇聚的力量仍有大半,非同凡响。 这种阶段,是真正的脱离了肉壳身体,元婴出窍,依旧能呼风唤雨,掐诀施法。 然而‘嘣嘣’两声,又是两道箭羽如虹,似是两道银色的火炬,闪耀冰冷银辉,撕裂空气成尖锐气流而至。 “阁下到底是谁!!为何不死不休?” 谭象坤怒极,竭力调动元婴之力,再度双眼喷薄出一团近乎黑色的火焰。 这是目光之火,亦是木中火,其中符文闪烁。 然而在这黑色火焰冲击焚烧之下,银色魂箭依旧,表面银色道文一闪,磨灭黑色火焰,余势不减,“噗”的一声,直接扎入谭象坤的元婴之内。 魂箭的箭头上,一张怨毒贪婪的金丹神魂化作人脸,噬咬元婴,疯狂拖曳,欲要将之化为与自身同样的箭魂。 “啊!——” 谭香坤元婴惨叫,双手紧紧抓住魂箭,体内元婴之力迸发,便要竭力调动三昧真火中的意念之火,形成空中火焚烧。 说时迟那时快,又一道魂箭激射而来,直接从其元婴后脑扎入,宛如顶头一箭,银光迸射,人仙道力侵入心灵,顿时撼动其心神。 这一刻,谭象坤连意念也难以集中,彻底失去所有抵抗力,心中顿时充满绝望和不甘。 “嗖——” 半空中阴冷的黑色魂光一闪。 索魂弓杖飞来,顶端宛如一个张大欲择人而噬的烛九阴之口,吐出半截乌龙般的光华,罩定谭象坤元婴。 其元婴立时在剧烈挣扎中惨叫着与两根魂箭融为一体,形成箭矢头部最大的一根狰狞箭头,缩入魂杖之内。 “吼!——” 一只震荡空气的森然龙口,陡然噬咬而来,‘铿’地一声,满是锋锐刀剑般的龙牙激烈碰撞出火花,咬了个空。 索魂弓杖已先一步化作一抹乌光,从龙口缝隙中,间不容发避开,飞回上空的陈登鸣手中。 他才抓住魂弓,顿时面色一变,遁走避开,速度骤然加快,“咻”地一声,如一条虹光划破天空。 嗡轰—— 一道散布恐怖气息的龙尾高速掠来,似一片幻影,推动空气,成一片翻滚如海涛般的气浪,形成一片扇形的天之痕,覆盖面积极广。 在快要扫中陈登鸣的瞬间。 金光一闪! 陈登鸣成功施展金遁术,险之又险遁入万金珠内,体积霎时变小,被满是骨刺的龙尾上裹挟的尖锐激波,‘叮’地一声磕飞出去。 “呼呼呼——” 万金珠在巨大冲击力下激射飞出,当空划过一道金线。 陡然间,表面被磕开的裂缝‘喀喀喀’迅速扩大,金屑四散,猛地崩裂炸开。 陈登鸣闷哼一声,顿时从万金珠内被逼出,金遁术被强行打断。 他嘴角溢出一口鲜血,心神受到龙威冲击剧烈激荡,在狂风中长发飞舞,衣袍碎裂成片片飞絮,显露出刚猛无俦的如意宝甲,快速后撤。 自从金系灵根转为水系灵根后,金遁术的施法速度和施法威力,都已大不如前。 否则他也不至于在进入万金珠之内时被击中。 不过,几乎在身形被逼迫出后撤的刹那,他已是迅速掐诀凝印,上品水系灵根迅速显威。 《画地为牢术》! “嗖嗖嗖——” 空气中水系灵气迅速汇聚,浮现出无数的似虚似实的灵水锁链,高速旋转游走,布满神秘花纹,散发阴冷锋锐的气息,密密麻麻的朝冲来的龙兽缠去,形成一座水牢。 龙兽一声咆哮,龙吟声掀起形如实质的音浪涟漪,震荡水牢剧烈波动。 呼—— 它蜿蜒巨大的龙躯猛地前冲,抬起巨大龙爪,凝聚出明灭不定的浩瀚的元婴龙力,猛地一拍。 轰!—— 天空为之一暗,仿佛龙爪落下天倾,空气都变得凝滞。 ‘嘭’地一声,道道水链形成的水牢猛地挤压爆炸,成一团璀璨灵光,散开成一锅浓粥般的水雾。 龙兽狂啸着长驱直入,迅速冲杀到陈登鸣身前,猛然一声咆哮,须发飞舞。 陈登鸣只觉一股磅礴龙威扑面而来,头发都被劲风吹拂得向后拉扯得笔直,心灵战栗,头皮发麻,身躯直撅撅僵硬。 识海中人仙道力扩散,他迅速镇定心神,进入半人仙道体状态,全身银光爆裂,紧随刀光一闪,高速灵活避开。 龙兽只觉眼前一银光刺目了一下,本应被龙威震慑的猎物,竟陡然高速移动。 它迅速挥舞出龙爪。 瞬间感触到一个小东西从爪下间不容发掠过,紧跟着身躯传来一阵划痛感。 ‘兹啦!——’ 陈登鸣操控飓风战刀,高速切过龙兽的皮肤,摩擦出一溜烟的火花后,才在人仙道力辅助下,撕裂开一片坚硬鳞甲,留下一条细微的伤口,倾洒出氤氲散发金光的龙血。 这种程度的伤口,对于龙兽庞大的身躯而言,简直微不足道。 但剧痛和羞辱感,却令它出离愤怒。 它身躯猛地旋转,带有骨刺的巨尾宛如灵活的长鞭般高速袭来! 呜嗡!! 空气推挤爆炸成一片气浪。 陈登鸣才避开出一段距离,覆盖面积极广的巨尾便已狠狠抽击而来。 “铛!——” 挡在身前的飓风战刀直接被击打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弯曲弧度,而后狠狠回弹到陈登鸣身上。 轰! 他身上如意宝甲瞬间亮起璀璨光芒,却又迅速黯淡下去深深凹陷,身躯如破布袋子般倒飞出去,轰地砸在下方海面,砸起惊涛海浪。 一群鱼群还未来得及散开,就被这股惊人的冲击波挤压,震散成血雾,是真正的殃及池鱼了。 陈登鸣‘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一口比鲜血还腥咸的海水,顿时猛灌入进来。 他只觉浑身宛如散架了一般。 尤其是胸口宝甲凹陷下去的位置,胸骨似都裂开了,险些被强打出半人仙道体的特殊状态。 这堪比元婴中期的龙兽,太强了! 而且似乎是真的狂怒到失去理智了,竟然是动真格的。 自一开始引走龙兽之时,陈登鸣就清楚这是极其冒险的举动。 稍有不慎,就将遭受反噬。 然而,龙兽毕竟乃是龙灵岛的半个老祖,算是同盟。 即便真对他有怨怒,除非想同归于尽,否则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他这个长寿掌门置之死地,最多在联手抗敌之后,就将他狠狠教训一顿。 故而陈登鸣从一开始就决定赌一把。 毕竟若没有龙兽的助力和震慑,他也没有把握对抗元婴中期修士,下场只怕更惨。 但是此时,龙兽恐怖的接踵攻势,似都告诉他 “这畜生发疯了,不是闹着玩的!” 陈登鸣心中大凛,人仙道力配合天仙道力全力运转。 此刻强烈危机之下,除了借助【长寿玉玺】调动天意,他也唯有施展还未研究透彻的改版人仙道体,同时施展天眼通提前预判龙兽攻势。 前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后者还有一线争取缓和的机会。 外面海水波光荡漾,龙兽惊人的咆哮声,伴随散发惊人威慑的身躯临近。 就在此时。 “轰——隆——啪”!一声震雷震天响—— 空中传来好似晴天霹雳般的焦雷声。 一道耀眼的闪电蓝光急骤驰过落在龙兽身上,仿佛‘嗤啦’一下点燃了一个大火球。 愤怒的龙咆哮,登时震得人心收紧,海浪动摇。 水光波荡中,依稀可以看到苏颜焰的身影在此时出现,操控青雷珠暂时拦阻了龙兽。 “师叔!” 陈登鸣迅速冷静,双目喷薄出氤氲的冰冷蓝光,进入天心境状态之中。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快速浮现出武仙分身曾经结合《巨灵神体》优化改善的《人仙道体》。 种种玄妙之处,在电光石火之间纷纷涌上心头。 巨灵神体,乃是一门施展后可令身躯巨化的神通,与人仙道体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然而,人仙道体再怎么巨化,也不过一丈多高,身体迸发出的力量,还不具备绝对的优势。 巨灵神体则是可令身躯巨化到三丈多高,短时间身躯充盈更多的人仙道力,爆发力更强,堪称人形法宝,体修也难挡其威。 不过这二者,都不过是脱胎于昔日那敢于天道叫板,能以一己之力撑开天道的人仙大能——古仙。 曾经陈登鸣受东方化远指点,欲要结合《巨灵神体》与《人仙道体》钻研出更强的人仙肉身道。 东方化远自悟之武道神通,便是集合百家之所长,号称修至大成,魔挡杀魔,仙挡弑仙。 然而无论何种人仙肉身道神通,都没有人仙古体强横,也都是仿照人仙古体靠拢。 “人仙古体” 此际,陈登鸣双眼氤氲积蓄青蓝天仙道力,全身银光氤氲,充斥人仙道力。 天仙、人仙,天道,人道 这种种昔日对立的仙力,尽管极其微弱,可能连一缕仙力都算不上,却在他体内竟处于一个完美和谐的状态,宛如一个太极。 这太极缓缓旋转。 他的脑海宛如掀起阵阵轰鸣声,浮现出了一幕画面。 那画面中,有一个人,一个宛如山岳般巨大高达数百丈的恢弘巨人,顶天立地而立,双目好似日月星辰,浑身皮肤粗粝坚韧,缭绕银亮散发晦涩危险气息的电弧,鼻孔呼吸出的灵气,犹如烟雾蒸腾,摄人心魄。 仿佛这个人就是一座山,这个山就是一个人。 一山一人,是为人仙——古仙! 他头顶似是一个圆盘,足下是一片圆地,他的心脏位置,也有一个圆盘。 一片充满玄奥的讯息口诀,顿时在此时从那巨人双眼透射出的神光中,钻入陈登鸣脑海之间 ‘天地一太极,人身一太极,太极本为一,因小成大小,因意成内外,若能去此心意,岂有内外之分、你我之别,天地既无尽,人身岂有尽,尽去诸般相 人身无尽藏,人心无穷尽,人力无穷尽’ “开天!!” 就在这时,脑海中那宛如山岳般恢弘的巨人仰首发出一声怒吼,声音如震慑人心的巨雷般响彻云霄,可怕的音浪,把四周山川河流都击得粉碎改流。 巨人宛如日月星辰般的双目,刺出不屈的璀璨光亮,似不屈于人道屈居天道之下,不屈于天意弄人。 他蓦地探出宛如擎天柱般的双臂,粗糙大手抓住那头顶圆盘,狠狠一掰! 咔!—— 圆盘裂开,爆发青蓝之光,似一只森然冰冷威严的眼睛睁开,天雷迸射,所有景象伴随巨人的怒吼霎时在陈登鸣脑海消失 “人定胜天!人身无尽藏,人心无穷尽,人力无穷尽” 于这天仙道力与人仙道力交融之间,陈登鸣也机缘巧合蓦地诞生对于人仙古体的明悟。 原来,最强人仙肉身之道,人仙古体的关键,就是领悟人定胜天之中的不屈斗志,领悟人心与人力之间的关系。 人体是无尽宝藏,人心更是宝藏中的瑰宝。 人心无穷尽,人力无穷尽,方是为——人仙古体! 刹那间,他不由自主令体内澎湃的人仙道力开始运转。 一股充满不屈斗志的战意,开始于胸臆之间充盈激荡。 他的身躯骨骼、肌体、五脏六腑均随着人仙道力的充盈,仿佛注入了神奇的强横力量。 骨骼延展粗大坚韧,肌肉更为致密而强健,经脉似龙筋般抖动发出风雷之声,浑身四处,散发出刺目的银亮光芒。 轰!—— 海水之中,仿佛亮起一颗银亮的太阳,释放出惊人的高温,大片的海水被气化,撕裂。 “铿铿锵锵——” 如意宝甲疯狂震颤,随着海水之中一个恢弘霸道的庞大身影出现而跟着不断延展、变大,猛地似承受不住般,崩散开来,化作无数铠甲部件,在海水中四射。 一个足有十几丈高大散发强烈人仙道力的银光巨人,蓦地从海水中出现,撑开海水巨浪,在蒸腾雾气中若隐若现,散发开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 人仙古体! 半空中,一爪将苏颜焰打得法宝弹飞,口吐血涛的龙兽,骤地浑身鳞片耸立,察觉到了来自下方传达而来的一股强烈威胁。 它迅速停止对苏颜焰的追击,掉头蓦地看向下方雾气缭绕中宛如银色太阳般的庞大人影。 只见一双银亮璀璨如星辰般的双目撕裂雾气,与它一对灯盏般的龙瞳对碰到一起。 两种心灵意志的对碰,宛若锋刃宝刀! 空气中都似瞬间激起一层细微的涟漪和激电。 龙兽一双龙瞳骤然急剧收缩。 只觉似被一头可怕的远古时期的洪荒猛兽盯住,唤醒血脉深处的某些恐怖记忆,那猛兽手撕神龙,只掌遮天,一人扛天,号称——古!! “刚才,打得挺爽吧?!” 一道宛如洪钟大吕般震荡空气与心灵的声音,骤然荡开雾气传来。 龙兽心中一惊。 陈登鸣仰头看着上空的龙兽,感受着体内急剧消耗的人仙道力以及此刻无比强横的肉身力量,一股不屈豪迈的战意保持着,伴随气势疯狂飙升。 这是属于人仙古体的力量,敢与真龙比角力的强横伟力,傲视所有体修之力。 他蓦地一声狂啸,满头银发飞扬,身体微微一顿,海面凹陷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惊涛波澜,将他宏伟高达十几丈的身躯包围,拧腰就是猛地一拳。 “轰!” 拳头高速摩擦空气,爆发出银亮的的光芒。 在上品水灵根的加持下,武道神通《鲸涛破浪拳》掀起一道高度压缩凝聚的银亮气柱,似鲸波噬天,穿刺切割,直冲天空,仿佛天地都被洞穿。 龙兽本还略显镇定的眼神,顿时色变。 这他娘还是金丹圆满刚化婴的修士? 这小子是怎么就能与古这种存在牵扯上关系的? “吼!” 龙兽发出一声咆哮,浑身鳞甲迅速浮现灵光,龙爪散发缭绕灵气光束,一爪如山岳击出 (52k求月票!下周抽空无条件加更两三章) (本章完) 339:上古龙符!披着人皮的真龙 龙兽一爪击出,强健龙爪上的每一片龙鳞甚至都浮现出了明亮而晦涩的符文。 这是上古龙符,代表龙仙一脉的道统传承。 然而龙仙一脉的道统,早已随着祖龙、黄龙、神龙等诸多神龙、仙龙的陨落而崩灭,消失于修仙界的悠久历史岁月洪流中。 仅存的些许残存龙仙道统,都只存在于一些拥有真龙血脉的龙族后裔体内,道统早已转为血脉传承,孕育出了龙灵岛以及化龙宗等势力,说强不强,说弱不弱。 此时浮现上古龙符的龙爪击出,万千浓烈龙气汇聚龙兽爪间,重逾泰山,也代表这元婴龙兽此刻对陈登鸣的高度重视。 矗轰一声爆鸣! 电光石火之间,两股凶猛的力量激烈对碰一起,爆炸产生汹涌波荡的灵气冲击波,向八方扩散。 轰—— 不远处,一座山峰被这环形冲击波横切而过,顿时半个山头发出‘库咔咔’的巨响,烟尘弥漫,树崩山摧,巨大的山石脱落,缓缓斜着坠落下去。 满空击散的水汽气雾中,龙兽庞大的身躯巨颤后撤,宛如波浪般卸力,龙爪尖端都隐隐泛红,只觉向来以刚猛无俦巨力著称的龙爪,在催动龙血内纯净龙力的情况下,竟还被陈登鸣一拳头震麻了,骨头剧痛。 这是什么怪力!? 这还是首次遭遇还未突破元婴,就能在正面与它比拼力气的怪胎! 哪怕是对方继承了传闻中人仙道统的道力,甚至与那令它心悸的古有关,也远远超出了它的预料。 至少它龙灵岛的龙子包括岛主,都难在金丹圆满之时达成如此壮举。 还不待它反应过来,一柄凝聚满是银色道力的长刀朔空而来,闪电般直刺它的眼瞳,光芒刺眼。 “吼——!” 龙兽眼神愤怒,猛然低头,如方天画戟般的龙角汇聚来周遭灵气,围绕螺旋状的龙角转圈,每转一圈便灵光剧盛,晶光璀璨,与长刀‘铿锵’对碰的刹那,爆发出一圈崩溃的灵气与火星。 飓风战刀哀鸣一声,锋刃被生生磕出一个缺口,灵性大损,弹飞开来。 一股心灵异力却是从刀气中迸发,侵袭撼动龙兽的心神,似一道银色闪电杀入心湖。 “鞥!” 龙兽心神震动,双瞳神芒大放,瞬间以压倒性的力量,碾碎侵入心灵的银色道力。 但就是这么一晃神之间,下方雾气震荡。 一道足有它体型三分之一大小的庞大身影,裹挟重重惊涛,高速冲来,怒吼之间,蓦地一拳打出。 轰!——! 又一道凶猛银色拳劲构成的气柱,裹挟道道巨龙般的水波,狂绞凝聚袭杀而至。 龙兽眼神惊怒,迅速避开其中一道拳劲与高速刮过的水波。 它只觉这拳劲中蕴含的人仙道力以及超高速水流如利刃般,刮的它身上生疼,感觉平日里引以为傲的鳞甲,都不似不顶用了。 这是完全不同于寻常修仙者的战斗方式,类似于体修。 但人仙道的武道神通以及道力,却更区别于体修,几乎不施法,依靠的就是超强惊人的爆发力,杀伤惊人,令向来擅以身躯作战的龙兽,都感到遭遇同类般的难受。 然而,陈登鸣此刻却是暗叹,他如今人仙古体的力量虽然惊人,但毕竟实力境界还差龙兽一截。 因此,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攻势速度,都要弱不少,轻易就会被龙兽避开。 甚至,若非天眼通能提前预判对方攻势轨迹的神妙,他都只能被动挨打。 此时,他竭力打出的道道攻势,尽管是密集强烈,龙兽都不敢以身躯硬抗。 但此兽胜在有三爪一尾一头,全身上下,可谓皆是顶尖的四阶法宝。 此时,仓促之间,龙兽迅速以一只腹下龙爪迎击。 爪心处,一个古朴龙形符箓龙气大盛,一闪而逝。 砰!!—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爆开,形如实质的灵气冲击波汹涌跌宕。 龙兽闷哼一声,龙爪鳞甲宛如雄鹰抖羽般片片撑开,流出血丝,再度被震退,两只龙爪均是剧痛。 眼看陈登鸣又是接踵一拳打出,道道惊人宛如银色灵罡般的气劲席卷而来,赫然是武道神通灵罡气劲。 龙兽憋屈无比。 这它娘今天是碰到披着人皮的真龙了,简直是没完没了! 一个金丹圆满,不应该会有如此强横又持久的战力。 它眼神惊悸又难堪,迅速摆尾狠狠抽出。 呼轰—— 裹挟锐利灵气激波的巨尾好似一把巨斧,剖开灵罡气劲,成层层叠叠的波纹,猛地抽击在陈登鸣迅速交叉拦截的粗壮双臂上。 “铛”地一声爆响! 陈登鸣只觉宛如被一股巨大冲击力撞开,双臂剧痛至近乎麻木失去知觉,庞大身躯向后跌落飞撤。 “吼!!!” 一声龙吟咆哮,下一刻就在耳旁响起,震慑得人头脑发晕。 龙兽身影恍若幻影,杀气腾腾,俯冲掠来,一爪击出,灵光万丈。 “天眼!” 陈登鸣双目蓝光一闪,精准捕捉到龙兽的攻势轨迹,身形尚在半空,陡然翻转,以与庞大身形不匹配的迅敏,间不容发避开龙尾,一腿似横天柱抽出。 几乎在这同时,天空中‘轰拉’一声雷鸣炸响。 一道青蓝雷光划过天际,瞬间击中龙兽。 苏颜焰风姿无懈可击的曼妙身影,在雷光中显现,冰冷威仪的眸光投注下来,神色隐显担忧。 龙兽身上‘轰’地爆开一团电火,庞大的龙躯在电火中陡然一僵。 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陈登鸣拧身跨步,怒吼间气势飙升,猛地挥出一拳。 “轰!” 银光迸射。 拳头积蓄灵气与道力,撕裂空气,宛如一道沛然凶猛的高压灵气柱,似那恢弘如山岳般的古仙,对天怒吼挥拳! 石破天惊。 龙兽全身僵直。 这一刻,它心中战栗,欲要后撤都已来之不及。 这可是能与它硬撼震痛它的一拳,如此毫无阻碍落在它身上的后果 ‘嘭!——’ 龙兽的身躯猛然一震,大量氤氲闪烁灵光的鳞甲构成的龙力防御,猛然被撕裂开一个硕大豁口。 鳞甲崩裂破碎,散发金光的龙血倾泄撒出,在阳光下宛如漫天金币。 一声愤怒惊人的龙吟咆哮,顿时震动云霄。 受伤之下,龙兽愤怒至极,元婴龙丹内的龙气席卷全身。 整条龙躯迅速化为结晶化般的凶猛狰狞状态,裹挟混浊的灵气气浪,骤然呼啸冲杀而出。 “战!!” 陈登鸣夷然不惧,不屈战意更为浓郁,人仙道力剧烈损耗,甚至开始损耗还未彻底炼化的第四枚道文。 他一声长啸,脚掌猛在水面踏出,轰地将水面震荡开一大片水雾,身影在掀起的万倾鲸波中,冲天而起。 咻!! 刀光一闪! 飓风战刀凝聚风云般的刀气,呼啸飞回。 化作十几丈银晃晃大刀,似虹桥轰然砸落,为古仙开天而去。 劈似猛虎破囚笼,全体出刀最势雄! “铿!——” 锃亮明晃晃的巨大刀锋,与锋锐坚硬的龙爪锋芒对碰,迸射出一道薄如刀片般的妖冶极光,瞬间将海水切割开来,将山峰剖开成两截。 龙爪巨颤,龙力在人仙道力下败退撕裂,龙爪崩断出裂缝,龙血四溢。 飓风战刀同时崩裂,断成两截。 两个庞然大物又以身躯为法宝,展开唯有体修般凶猛惊人的战斗。 利爪、拳头、尾巴、龙角、双腿,皆是最顶尖的法宝。 毫无花哨与神妙,却迅猛凶悍而充满爆发力。 任何靠施法以及法宝与这种体修对战的修士,除非能利用法宝术法的神妙克制制服,否则只需挨上一下,基本就已结束战斗。 … “人仙道……” 苏颜焰看着远处狂风与灵气中模糊激战的两道庞大身影,听着那阵阵震耳欲聋的巨响,惊得已是芳心震动收紧,颇有些目瞪口呆。 她这好师侄,近一年前突破到金丹圆满,这她倒是知晓。 可如今这师侄金丹圆满时期所表现出的战力,却令她茫然不解。 这似乎是人仙道统中的某种人仙神通? 竟然可以变得变得这么巨大化! 但人仙道强横是强横,也不应如此夸张才是…… “巨化,还有这举手投足宛如山岳倾轧般的恐怖力量” 苏颜焰脑海思绪电转,浮现出相关记忆,“曾经人仙道中,一位古仙扬言不敬天地,不敬鬼神,要自行开天辟地,以身化道,甚至可硬撼天仙道统所化天道,等同于是跨境界对抗天道似乎就是掌握的这种力量。 神仙道中,有神仙仿照古仙修成巨灵神仙,实力就强悍惊人,难道师侄掌握了那位古仙的某种神通?” 她思索之间,手上动作却不慢,精准判断出凡是收获必有付出。 如此巨大的实力增幅,必然消耗大量道力,陈登鸣难以持久。 她迅速调动才恢复了些许的元婴之力,继续催动青雷珠。 噼里啪啦——电光雷火在青雷珠周遭肆虐,吸引着高空乌云内的雷火疯狂闪灼。 矗隆隆!—— 下方海面上一圈圈冲击波激荡,伴随一人一龙两尊庞然大物的交手,快速爆起,又辐散开来。 这时,苏颜焰引动的道道青蓝色沉雷,时不时划过苍穹落下,击向龙兽。 愤怒的龙咆哮声此起彼伏,偶有一两道雷霆落空打在海面,瞬间就令海水透亮,电弧四溢。 一时间,一片海域宛若天兵天将引爆了火药库。 道道雷线遍布四周,好似道道极光分割天地,声声惊雷如同万炮齐鸣。 整片海域翻江倒海。 时间在这一刻,似也因迅捷如电的战斗而变得缓慢了。 每一息之间,陈登鸣与龙兽都有超过数十次的激烈交手。 依仗天眼通,他能提前预判龙兽的攻势轨迹,故而即便速度以及反应上要逊色不少,却也能跟上对方攻势。 而人仙古体,更是令他能在力量上短暂与龙兽正面交锋,甚至形成强烈威胁。 至于龙威对他心灵的威慑攻袭,也被人仙道力所构建的心灵防线死死抵御。 如此一来,竟使得二者打得有声有色。 灵气剧烈激荡的波动,引得天象变化,风云色变。 诸多海水中的鱼群,皆遭遇灭顶之灾,被战斗余波扫中,便宛如炸鱼般纷纷随着海浪掀起,而后肚皮翻白。 龙兽越打越是憋屈,怒火宛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在汹涌。 身上处处鳞甲破碎以及电击灼烧的痛感尽管不致命,却似是在嘲讽它堂堂龙灵岛灵尊老祖的无能。 这已是第二次,它被长寿宗这狗叔侄俩压着打,吃了不小的瘪。 但是这次更丢人。 主要与它作战的,只是长寿宗金丹圆满的掌门,而非元婴中期的师叔。 向来只有它以弱胜强,这次却是它被以弱胜强了。 “吼!——!” 龙兽抓住一个时机,张口之间,无比浓郁的灵气疯狂倒卷,好似瑞彩万千,迅速向它口中高速汇聚,形成一团散发强烈威胁的灵气涡旋。 “糟糕!” 陈登鸣眼中蓝芒剧盛,心脏狂跳,生起强烈不安。 恐慌、心悸、压抑。 所有心灵异样都在警示他巨大的危机到来! 他长啸一声,不惜瞬间消耗更多的人仙道力,身影在被击退的刹那,召起下方一道海水冲击波轰在身上。 矗轰!—— 滔天水浪溅射开! 陈登鸣强行摆脱冲击力,瞬间化作一道银色残影狂冲向龙兽。 与此同时,又一道青蓝沉雷轰落,击得龙兽皮开肉绽,龙血溅射,龙口中汇聚的灵气涡旋不由一滞。 龙兽痛得鼻涕冒泡,七荤八素,清醒过来的刹那勃然大怒,便要喷涌出口中灵气涡旋。 呼地空气巨震,一道模糊的庞大身影裹挟强烈压迫感临近。 一只裹挟着浓雾的巨大银色手掌,如闪电般从天而降。 “嘭!” 下一刻,龙兽脑袋上就被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记狠的,打得整个如房屋般大小的脑袋下沉,龙须狂舞,头顶鳞甲炸裂,凄惨至极。 还不待它口中灵波喷射而出,便感觉已被两只铁箍般的粗壮双臂死死箍住。 一股巨力伴随窒息感,从咽喉传达来。 “吼!——!” 龙兽双眼亮起猩红刺目的杀机,被巨鞭般的龙尾狠狠抽击荡来,宛如骨锤般的狰狞尾端,凶猛落在陈登鸣后背。 “铿”——巨大的冲击力下,陈登鸣只觉后背宛如被一座山砸中,脊椎骨炸裂般的剧痛,皮开肉绽,鲜血横飞。 之前强如那元婴邪修谭象坤的元婴真躯,都扛不住龙兽一爪,被击溃成血泥,人仙古体虽强,亦是要散架般,陈登鸣狂吐出一口鲜血。 眼看龙尾再度袭来,速度力量迅猛绝伦,陈登鸣双目凝结寒意,揽住龙兽脖颈的双臂肌肉隆起,不顾背后血流如注,立即施展神通噬灵功。 嗡!! 周遭虚空都仿佛霎时以陈登鸣为中心,塌陷下去一个深潭。 龙兽惨哼,抽击出的龙尾也迅速无力,被陈登鸣侧身避开。 一股股精纯元婴龙力,从其体内快速抽离而出,宛如洪水泄堤,使其顿时惊慌起来。 “长寿掌门!你够了!!” 龙兽愤怒传出神识龙威,任谁力量被吞噬都会惊恐,它难得口吐人言,开始剧烈挣扎,粗壮脖颈片片鳞片“噌噌噌”张开,宛如刀刃刺痛陈登鸣的双臂。 “你说够就够?动手怎么还这么来劲儿!” 陈登鸣低喝,心灵处于天心境,死死抵御龙兽的神识和龙威侵袭,箍住粗壮龙颈愈发用力,任由锋锐堪比四阶法宝的龙鳞刺入手臂皮肉内,血流如注也不肯松手。 现在人仙古体损耗剧烈,若是不能一鼓作气打痛打跑这头龙,松懈过后,倒霉的就是他和师叔。 他虽为人和善,却也不是泥巴捏的怂包,更不是一句话就诓骗戏耍的江湖雏儿。 “好!你是逼本龙与你龙死网破!” 龙兽龙瞳圆瞪,龙须狂舞,如熟透的李子,强烈的龙威疯狂攀升。 它脖颈持续鼓胀,散发炽烈高温,竭力抵抗来自陈登鸣的巨力,脖颈骨头扭得‘咯吱’响,想将口中灵波轰吐而出。 陈登鸣全力催使噬灵功,强行压制,吸收来的元婴龙力持续回补自身。 但此时虽是能强行压制这元婴凶龙,回补消耗,损耗的人仙道力却难回复,甚至加剧损耗。 随着僵持推移,陈登鸣只感到浑身已传达来一阵阵无力感,似将要强行从人仙古体的状态中被打出。 在二者如此陷入颤抖的状态下,苏颜焰也难再以天雷策应,唯恐误伤,焦急不已。 “长寿掌门,你不过是依仗道力逞凶,战斗到现在,你的道力又还剩下多少?” 龙兽一对宛如灯盏般巨大的龙瞳中,此时也察觉异状,浮现出讥讽嘲弄之意,已看出虚实。 “他强任他强,银月照大江!” 陈登鸣心中不骄不躁,不惊不怒,人定胜天状态下的不屈战意却更为强盛。 他蓦地发出一声长啸,识海中最后一团银色道文在此时的磅礴压力下彻底消融,化作最后一股人仙道力迸发,浑身银光‘噼啪’激烈爆闪。 龙兽悚然一惊,察觉到极其强烈的生死威胁。 咔!!—— 一股更强的爆发力从陈登鸣体内激荡爆发出,巨大的肌肉鼓荡,银发飞扬,强行扭动龙兽粗壮脖颈,发出‘咔咔声响’。 “縠!” 龙兽发出低沉压抑的痛苦咆哮,感觉脖颈骨头剧痛。 以它的力量,竟也根本无法抵御此时陈登鸣爆发的巨力。 它不再迟疑,猛然张口。 轰!一道刺眼的涡旋灵气光束激射而出。 陈登鸣只来得迅速偏过头,就感觉面庞一痛,旋即传来剧烈的灼痛感,光波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击溃打散成离散状态。 他忍痛双臂发力,强行扭动龙首向反方向。 从龙口中喷薄而出的炽烈光波,宛如一道刺目的压缩灵气光柱,充满高温,贯穿天地,瞬间切割开海水、山峦,声势骇人。 “咔!——” 几乎在这同时,龙兽脖颈剧烈颤动,脖颈骨头断裂,口中喷薄出的光柱瞬间消散 … … … (本章完) 340:犟龙!福缘深厚陈老登 ‘咔’! 一声瘆人的声响骤地爆发,龙兽粗大宛如水缸般的脖颈,在陈登鸣宛如钢浇铁铸散发银光的粗壮手臂下,被强行扭断。 这一幕委实太过震撼惊人。 但却并未令龙兽身死,反是在如此受创以及耻辱下出离的愤怒,蓦地双目赤红似欲喷火,龙躯猛烈翻滚,开始强行挣扎。 一股股强烈的巨力,从与龙脊相连的龙筋中宛如迸发出。 陈登鸣顿感双臂频频巨震,肌肉撞击着骨头,牵动脊椎骨的伤势,剧痛无比,已快要拿捏不住这头孽龙。 他倒是很想学哪吒闹海那般,抽了这犟龙的龙筋当跳绳,一口气跳他娘十几万个,奈何暂时实力还不允许,能战斗到现在,已是人仙古体爆种。 “滚吧!” 他一声长啸,顺着龙兽迸发的巨力,狠狠将其巨大的身躯抡起,直接抡飞了出去,‘嘭’地砸塌入海水中,砸出巨浪滔天。 轰!!—— 海水在下一刻便再度爆开,大蓬海水如暴雨倾泻狂洒。 龙兽散发浓烈龙威的身躯撕裂海水如万千水帘,腾空而起。 其粗壮的脖颈歪斜耷拉着,一双龙瞳中满是怒火,牢牢锁定陈登鸣。 陈登鸣胸腔宛如风箱拉扯,剧烈喘息着,浑身银光正在迅速微弱下去,一颗心也在下沉,感到了强烈的疲惫。 这是心力损耗剧烈的征兆,方才他强行迸发心力转化人力,虽是爆种拧断了龙兽的脖子,却也几乎心力憔悴。 人心无穷尽,人力无穷尽这都是建立在人仙道力充沛的前提下,三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如今识海之中,人仙道力已近乎干涸,令他此时维持宛如山岳般的人仙古体,也感到了强烈无力,强有力的身躯有种要迅速回复正常体态的虚弱感,可谓是有心无力。 而此刻,龙兽愤怒间缓缓扭动脖颈之间,一枚枚宛如碗般大小的鳞片浮现龙符,散发浓烈龙气,断骨头发出‘咔咔’声响,粗壮的脖颈却是在迅速复原,看上去歪脖子是又扭正了,不愧是犟颈的孽龙。 对于金丹期的修士而言,颈骨断裂都算不得致命伤势,元婴期强者更是如此。 龙兽一对森然龙瞳盯着陈登鸣,口中发出低沉压抑的龙啸。 “够了!难道你真想今日不可收场?” 这时,苏颜焰的冷喝声伴随一股凌冽威压,从天而降。 其曼妙身影在宽大法袍包裹下贴体波动,显现出浮凸有致的身段,一双威仪双眼却充斥满是青蓝色的天仙道力,甚至引动头顶天象异变,雷鸣电闪,乌云汇聚,压抑恐怖。 此时,她哪怕口角溢血,气息微弱,但能隐隐牵动的天意的天仙道力,便令龙兽瞳孔微缩,大感忌惮,知晓若是继续拼杀下去,将会逼得这长寿老祖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师叔!” 陈登鸣看向苏颜焰,庞大身躯回落海面。 两蓬海水突然‘哗哗’冲出,形成巨大水柱,落在他庞大身躯的双足之下,将他托起,以掩饰他此时的虚弱。 一道通体氤氲蓝光的高大身影,此际于海水深处载浮载沉,散发出晦涩而浩瀚的灵气波动。 赫然是陈登鸣赶来的香火分身。 龙兽目睹这一幕,正感不屑,不过只是一具不到元婴的分身,也唬不住它。 然而下一刻,它心中一凛,察觉到陈登鸣本是虚弱下去的气息,又在迅速变强,一股元婴之力的从其身上散发而出。 与此同时,一股股充满生机的荣气从陈登鸣体内诞生,弥补损耗,他的气息愈发加强,一头银发却是很快变得枯燥起来。 苏颜焰蹙眉,瞅了一眼陈登鸣。 身为天仙寿道的修士,她自是敏锐察觉到其身旁的岁月留痕开始增多,似进入了人寿殿传承之地般的景象,寿元竟在快速损耗。 龙兽却是无法理解,大感忌惮,愈发感觉这新任的长寿掌门小白毛诡异得很,不自觉刚恢复的脖子似又痛了起来。 这时,苏颜焰却是轻吸一口气,抬手对它作揖,平静道,“龙尊者,你是龙灵岛老祖,如今我们长寿宗与四海诸宗都算是同盟。 我非常感谢你今日能前来援手,但却不希望,因为昔日的一点误会与仇隙,令这次援手转恩为仇!尊意如何?” “师叔” 陈登鸣看向苏颜焰,而后沉默,不发一言。 他知晓,这是师叔担心他的状况,愿化干戈为玉帛,以免最后不可收场。 见好就收,这也已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尽管付出的代价是大了些,却至少已经成功救了师叔,且还在龙兽的压迫下,机缘巧合领悟了人仙古体,不得不说,这也算是磨砺,这龙兽虽凶横,却成为了他的成长磨刀石。 不过他倒是真的领略到了龙兽的脾气,怀疑此兽所继承的真龙血脉,搞不好是龙之九子中的睚眦。 睚眦必报的传闻,可是早就如雷贯耳了。 龙兽冷冷扫了眼陈登鸣,又注视向苏颜焰,以其智慧,自是明白其话语中的潜意思。 继续交手,接下来就将是不死不休,且不再有恩德。 罢手退一步,则此次它仍算是出手救援了苏颜焰,长寿宗仍认这次的恩情。 这已是给出了台阶。 龙兽低吼一声,又狠狠瞪了一眼陈登鸣,算是撂下狠话,连一句人话也懒得再与二人多说。 猛地摆尾之间,掀起下方海水波兰涟漪,快速呼啸飞走,刹那就已破空入云而去,消失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 “呼——” 眼见龙兽遁入青冥,杳无踪迹,陈登鸣长松口气,竭力勉强维持的人仙古体再难撑住,最后一丝人仙道力损耗殆尽,庞大如小山般的身躯,迅速在消退的银光中恢复常态。 苏颜焰眼波一闪,倏然不动声色别过身去。 陈登鸣这才发觉,浑身凉飕飕的,立即尴尬缩入水柱之中,沉入海水里,召来海水中还建立有联系的如意宝甲。 之前是战斗太过紧张了,却忽略了体型暴增后几乎被完全撕裂的衣物,打起来是声势惊人,大气磅礴的,实则真实场面有些尴尬。 还好,周遭除了俏师叔外,也没有旁人。 看俏师叔平静的模样,显然也是修仙多年,清心寡欲、得道有成,完全没有脸红或唾弃的姿态,这也就让陈登鸣也被感染,少了尴尬,多了份平静。 也是,这师叔师侄的,都是自己人,无心之失,相互都会包涵,不会太见外。 此刻平静下来,陈登鸣便感受到了身体上传达来的强烈的虚弱,脑袋都传来一阵阵眩晕刺痛感。 甚至后背脊椎骨的伤势牵动全身,令他背后肌体已是肿胀充血,好似驼背,有种站立都非常吃力痛苦的感觉。 之前处于人仙古体的状态下,他的心灵情绪都是被代入到‘古仙’的心境,充满不屈斗志、人定胜天,自是忽略了身体上的疼痛。 但如今,那种不屈斗志的心绪,已随着人仙古体退去,各种战力包括心境上的提升,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不过好在他之前就已施展《噬灵功》,吞噬了许多龙兽的元婴龙力,加之以《逆荣回春术》损耗寿元,氪命换取来了诸多荣气 而今这些力量,都化为了他身体迅速恢复的养分,被黯淡金丹内萎靡的元婴大口大口地吸收进去,快速炼化。 很快,陈登鸣便感觉身体上的虚弱的感逐渐消减,背后脊椎骨的伤势,也在一团团荣气滋养下慢慢恢复,肿胀消退,淤血排出 “铿、铿锵!” 这时,一道道微弱灵光闪烁飞来,贴合在陈登鸣果露的身躯上,迅速严丝合缝,成为一具胸前凹陷下去了一些的铠甲,赫然是如意宝甲。 这宝甲先前扛了龙首一击后,又被霸道的人仙古体撑得散架弹开,不过却并未损毁。 陈登鸣轻抚着宝甲胸前正在慢慢自我修复的凹痕,决意回头就让师姐研究继续改造此甲。 至少也要改造成可契合人仙古体的那种夸张体型,如此也能避免日后战斗时的尴尬。 此前这宝甲虽是能大小变化如意,但最大也只能契合他自创的人仙道体的那种体型状态,根本无法契合人仙古体那高达十几丈的体型。 “我现在真是老奶奶穿胸罩,一套又一套!这如意宝甲想要满足越来越巨大的我,也得不断更新换代。” 陈登鸣自我揶揄了一番,从海水中重新飞出,现在穿上铠甲了,又有脸再见师叔了。 这时,香火分身也已将之前被人仙古体弹飞的其他物件拾回送来。 诸如储物袋、魂屋等等,都是在先前被震飞了出去。 魂屋内的小阵灵看模样是委屈巴巴的,不过眼见陈登鸣安然无恙,这老小妞也松了口气,却又小脑袋趴在魂屋门口嗔怨道,“下,下次该给奴,奴家的房子升级了。 奴,奴家可不想再被变大的伱撑飞出去,你是不是都,都忘了来海里找我” 这话语听起来怪怪的,至于哪里怪,陈登鸣这种半纯半不纯的暮年老宝贝,也是一时没想起来。 他立即微笑安抚小阵灵,从储物袋内拿出一套衣袍套在铠甲外,又将魂屋悬至胸口,表示永远将老小妞放在心口难开的秘密位置。 这一番甜蜜哄人的陈氏语录,老小妞儿听了几十年都没腻,果然哄一番后就不嗔怨了。 “你哄女人的口技倒是厉害,当初你在长春派平平无奇,鹤师侄就是这么被你吸引的吧?” 这时,苏颜焰终于大大方方从空中飞落下来,美眸斜兜了一眼陈登鸣后,平淡道。 “哈哈,师叔不愧是慧眼识人,不过师侄我其实除了说话好听,其实还是有别的长处的。” 陈登鸣哈哈一笑,大大方方承认后侃侃而谈。 “长处?”苏颜焰若有所思,脸容恬静颔首,“细细一想,你的确还有不少长处,重情重义是其一,天资过人是其二,福源深厚是其三。 此次我被你所救,算是师叔我欠你一条命!” 苏颜焰话语说到最后,神色也变得郑重凝肃。 “师叔你这话说得,我曾经也被你救了数次,真要算,我这也是还债!” 陈登鸣忙客气笑道,眼见苏颜焰神色认真不为所动,只好打个哈哈岔开话题道。 “不过师叔,你说我福源深厚?莫非是指的我这次化险为夷的奇遇?你知道我刚刚那种状态是什么?” 苏颜焰深如渊海的美眸深深凝望陈登鸣,道,“我说你福源深厚,非但是指这次,无论是人仙道统、还是香火分身,亦或成品灵根,还有你刚刚所感悟的人仙古体。 这都是寻常修士穷极一生都难以得到的福缘,却被你一一得到我现在甚至怀疑,你所继承的并非天仙寿道,而是福道。” 陈登鸣惊愕,旋即苦笑道,“师叔,我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要说这是福道,你也看到了,我这次要不是机缘巧合突然领悟了人仙古体,只怕都要丢了半条命。 其他那些所谓的福缘,哪一个不是经历生死才得到的,甚至像成品灵根的麻烦,现在还没解决” 苏颜焰轻摇螓首,挪开视线,眼神中却逐渐也浮现一丝迷惑。 她伸出纤长白皙的手,弄了弄散乱了的秀发,掩饰心绪波动,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福与祸,本就是难以分开的” 眼见陈登鸣没听进心里,反而开始打量已被龙角钻透了一个窟窿的飓风战刀,一脸肉痛,她也不再深入聊下去,脸容恢复平静无波,柔声道,“你这次算是为我而蒙受损失。 这次你的损失,我会弥补给你,你想要怎么弥补,尽管开口。” 陈登鸣闻言忙摆手,他打量飓风战刀,也是刻意提醒这师叔,别光看他获得的什么好处,却不看他是怎么挨打的。 这福道,他从来不认为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却不是为了向俏师叔讨要好处的。 这俏师叔现在面色苍白憔悴,一副受伤严重我见犹怜的模样,他若有能耐,都想资助一番,还提什么索要弥补的。 “师叔,你就甭跟我见外了,我还是有些积蓄的,这些法宝损毁,也代表是需要更新换代了,现在坏了,也是恰到好处,恰到好处哇。” 陈登鸣笑呵呵,跟着又尴尬从储物袋中拿出已半融化的寒玉冰晶床,对神色惊愕的苏颜焰道。 “师叔你看,你这床我都给睡塌了,这这该怎么赔偿弥补,我想了好几个晚上,这实在也不知该如何弥补你。不如这次就一笔勾销?” 苏颜焰闻言,实在是忍俊不禁,看着床榻那凄惨的模样,嘴角都不由牵起一丝笑意,内心那宁静清逸的天地仿似也打入了一些世俗的乐趣与涟漪。 “罢了,罢了!” 她摇头一笑,不再与这八面玲珑的师侄去讨论这些弥补之事,继续讨论下去,她只怕不止要赔一个床了。 陈登鸣眼见这清雅俏师叔,难得被说动,不由也是大乐。 不过一想到那之前被龙兽取走的域外元婴的两个储物袋,又不由是一阵肉痛。 这龙都是喜欢收集宝物的吗,怎么没有作为妖兽的自觉,竟然还喜欢收走人类修士的储物袋。 域外元婴邪修的储物袋啊,绝对是一笔巨富。 陈登鸣得陇望蜀,目光看向下方海面,正准备吩咐香火分身去寻找那域外邪修被打烂的尸体。 却发现下方海水中,千万鳞光闪烁。 竟有不少海鱼汇聚而来,大口大口争抢域外邪修的血肉以及海水中散落的龙血。 不少海鱼几乎才食入这些血肉和龙血,就会消融成一团血水。 仅有少数几头气息较强的海鱼,服用后还在痛苦挣扎,似在寻求突破。 即便如此,还是有愈来愈多的海鱼汇聚过来,似飞蛾扑火,悍不畏死,只为寻求那一丝鱼跃龙门的机会。 看到如此一幕,陈登鸣不由心生感慨一声,万类霜天竞自由。 看来强者的战斗,有时也不仅仅是殃及池鱼,很少时候,可能也会给弱者带来机会。 这似也正是修仙界的妙处之一,永远充满危险与机遇。 所谓福缘,其实曾摆在很多人面前。 但有人缺乏准备,有人缺少勇气,有人缺少实力,最终纷纷错过,又有多少福缘是天上掉馅饼,能平白得到的? 在他的经历中,近乎没有 (本章完) 341:将功抵过!人情练达念头通,处事变通好立足 一位元婴真君的陨落,这对于域外邪修阵营而言,也是一件影响极其重大之事。 须知修仙界中炼气修士无数,筑基都已算是精英,金丹更是可为老祖,庇佑一方,能从金丹中突破为元婴的,那更是千里挑一的人物。 哪一个元婴真君,不是经历过诸多磨砺和腥风血雨杀出的,加之寿命悠长,阅历丰富,各个都是老谋深算手段众多,这种层次的强者想要陨落,还真是很难。 “所以说,此次这域外邪修阵营中三圣宫的二圣之子谭象坤,是对长寿掌门缺乏防范,再加之龙灵岛龙尊全力出手援助,这才被斩杀陨落了?” 十几日后,已被改造建立成为四海据点的边城内,一名四海修士联盟的元婴长老神情狐疑,敲击着桌面询问道。 对面坐着的则是苏颜焰、陈登鸣以及龙灵岛的一位元婴老祖。 面对修士联盟负责此次事件的长老询问,苏颜焰平静颔首开口道,“事情就是这样,这谭象坤先前在参与落月坪的混战中有所消耗,也受了些轻伤。 但主要还是过于轻忽大意,还有龙尊及时赶来出手,打了此人一个措手不及” 说着,苏颜焰看向陈登鸣。 陈登鸣立即含笑恭敬道,“这次能手刃一位域外元婴,主要就是龙尊前辈的功劳,晚辈主要是从旁策应。 若是真论功行赏,晚辈觉得还是龙尊前辈占主导,我们长寿宗,也要感谢龙尊前辈此次冒险及时相救。” 此言一出,一旁代表龙兽前来参与交流的龙灵岛元婴岛主柴舜脸色稍微缓和,不禁又多看了一眼陈登鸣,哼道。 “那么请问陈掌门,你刻意将我岛龙尊引出镇守之地,这又该如何解释? 你在我岛龙尊救下苏道友后,又与我岛龙尊交手,可有此事?这岂非是恩将仇报?” 陈登鸣脸上笑容微收,神色凝肃看向柴舜郑重作揖道,“柴前辈,有关晚辈刻意引出龙尊前辈之事,晚辈承认,当时是存了私心,试图借龙尊前辈之力救苏师叔。 不过那时情况危急,晚辈当时其实也是在赌。 若是龙尊前辈对晚辈并无记恨,晚辈当时即便刻意引诱,也难以令龙尊前辈随我离开。 反之,则是证明龙尊前辈对晚辈仍有记恨” 柴舜双眼眯起危险弧度,冷道,“你的意思是蚊子不叮无缝的蛋。我岛龙尊心胸狭隘,离开镇守之地,也是因私怨而渎职,非你的责任。” “当然不是。” 陈登鸣笑着摇头,正色道,“晚辈是想说,一开始龙尊前辈或许还是与晚辈以及师叔有些仇隙,因此才会被引出镇守之地。 这责任自是在晚辈了,毕竟是晚辈主动引诱。 不过难能可贵的是,龙尊前辈在大是大非面前,最终还是愿先放下私怨,出手灭了那三圣宫元婴之后,才准备解决私怨,可谓是公私分明,高风亮节。” 陈登鸣神色敬仰,在柴舜惊讶的表情下又惭愧道,“倒是晚辈,终究还是年轻了些,不懂分寸,当时理应迅速道歉,而非屡屡顶撞龙尊前辈,甚至与龙尊前辈大打出手。 事后,晚辈在经过苏师叔的教诲后,也认识到错误,故而深刻反省,今日就借此时机,也向柴前辈你道歉认错。” 话罢,陈登鸣起身,对着脸色已彻底由阴转晴,甚至很是惊讶的柴舜郑重作揖,“此次事件,晚辈愿为龙尊前辈承担责任,过错在我,希望柴岛主海涵。” 柴舜闻言,正欲起身对陈登鸣回礼说一番客气话,不论怎么说,陈登鸣也算是一宗掌门,能有如此态度,已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令他心中积蓄的不满,已消散了大半。 不过此时,陈登鸣却没给柴舜立即回应的机会,反是对同样神色讶然的四海修仙联盟长老作揖,恭敬笑道,“还请左丘长老明鉴。” 所谓做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陈登鸣早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若是龙灵岛要兴师问罪,他就主动揽责。 如此大大方方态度诚恳,反会教人宽打几分,甚至化敌为友。 若是不这么做,还非要据理力争,却也很难争取到更好的结果。 因为一开始,他也的确并不占理,就是他主动挑衅引走的龙兽,有葫芦剑岛金丹长老等人证在,想抵赖也是赖不了。 甚至据理力争,他也没有理,毕竟先撩者贱。 龙兽即便是有私心报复,那也是后者。 不过,他这一番主动认错之言,再加上对龙兽的形象美化,龙灵岛岛主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感受到他的诚意。 四海修士联盟的左丘长老更不傻,当然清楚在龙兽主动出手报私仇的情况下,陈登鸣不可能不出手反抗,拿命去赌龙兽会手下留情。 真的如现在所说的那般,大家和和气气坐下来谈,听他道个歉。 可真要是道歉有用,哪里还用得着动手? 故而,以当时的情况来论,陈登鸣的处理,已是保证自身安全的状况下最佳的方式,而现在这一番话语,亦是当前状况下的最佳话术。 大丈夫能伸能屈,陈登鸣也不是宁从直中取,不从曲中求的东方化远,自是懂得变通。 左丘长老沉吟片晌后,深深凝视陈登鸣道,“好!陈掌门你既然主动揽责,我也不会客气容情。 这次龙尊擅离职守之事,主因你而起,所幸并未酿成恶果,还促成了一桩好事。 我便照章程办事,你此次协助龙尊剿灭域外元婴真君谭象坤的功劳,便就此将功抵过,陈掌门,可有异议?” 陈登鸣立即作揖道,“合该如此,这功劳全属龙尊,晚辈也是受之有愧,能将功抵过晚辈都感惭愧。” 话说到这份儿上,之前准备回应陈登鸣的柴舜也实在忍不住了,起身干咳一声后,故作大度摇头道。 “罢了罢了,陈掌门你这也是太言重了,柴某先前所言,也不过是几句气话,陈掌门你态度诚恳,柴某的气也消了。 这罪责不应全由你承担,功劳更不会全是我岛龙尊的”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 原本此事过后,长寿宗苏颜焰就算是欠下龙灵岛龙尊一个救命人情,这人情的价值可是大得很。 故而也不能将关系闹得太僵,柴舜先前一番质问,实则也不过是为逼出更多利益,避免一些麻烦。 如今陈登鸣如此会来事,将功劳都揽龙尊头上,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态度已是无话可说,柴舜自是要顺坡下驴,至少面子上要照顾到。 双方聊到这里,基本已算是将此事定调。 这之后虚与委蛇的客套归客套,最终事情办结的方式,还是以左丘长老所宣布的为准——陈登鸣将功抵过,龙灵岛龙尊并无过错。 如此一番处理后,也算是皆大欢喜,双方均是满意。 半炷香后。 陈登鸣在据点议事殿外送别龙灵岛岛主柴舜。 二人互相客气的模样,相较之前,已是有极大改观,仿佛此前并没有任何不愉快。 柴舜驻足,笑着作揖,“陈掌门,希望不要因龙尊之事,影响你我两宗,尤其是你我之间的关系。” 陈登鸣洒然一笑,“柴岛主千万不要再这样想,我是真的感念龙尊前辈的恩德。 所谓不打不相识,我和苏师叔与龙尊前辈,也算是打出来的缘分,如今已冰释前嫌不说,还要承其仗义出手的情分。” “如此甚好!”柴舜满意颔首,对陈登鸣这态度是大为欣悦,再度邀请了陈登鸣下次前往龙灵岛做客后,遂飘然离去。 苏颜焰在柴舜离去后靠近而来,平平淡淡瞥了一眼陈登鸣道。 “这与人交际,还真是你的强项,比你的修炼天资还要出众,我看若非你还未突破元婴,这柴舜就要与你称兄道弟了。” “不过都是互相有需要利用的价值罢了。否则可没那么好说话,甚至都没有现在坐下来说话的机会。 这个世界,终究是有拳头才能有话语权。” 陈登鸣笑了笑,摇摇头,看向苏颜焰,摊手道,“现在好多了,又解决了一桩麻烦,心里的心事就少一桩。 我们修炼心灵,就是要少些心事才好念头通达。” “这算是你身为人仙心灵传承者,对我的指点?” 苏颜焰难得俏皮揶揄了一句,又觉得有失师叔威严,遂双手背负身后,诧异道,“其实这次能灭了那谭象坤,你至少也有四成功劳,就这么让步,要损失不少功劳。 我们就算不让步,最终无非是与龙灵岛闹翻罢了,龙尊擅离职守,并未酿成什么大错,也无需你四成功劳来抵。” 陈登鸣哈哈一笑,也学着苏颜焰将手背在身后,轻松道,“功劳什么的,都无所谓,师叔,我现在可是长寿掌门,除了一些顶尖的或者有关道统的,好像也不太紧缺很多资源。 反倒是这次能救下师叔你,这就已是最大的回报,与其在这些小地方与龙灵岛计较,不如将格局放大,彻底化敌为友。 况且,一开始,也的确是我理亏啊,这功劳,不拿也罢” 苏颜焰偏过头,看着身旁神情潇洒儒雅的陈登鸣,恬淡无波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道。 “你现在的确有一个掌门的样子了,这才多久?你的成长速度似乎一直都很快。” 她自然是明白陈登鸣所说的这些道理,之所以还要询问,也是内心不愿这师侄,因自己而受牵连罢了。 以她对陈登鸣的了解,这师侄平日里做事就四平八稳的,深谙苟道,很少做冒险孟浪之事。 此次却因她而行出格之举,这几乎也已算是违背了自身的处事风格。 否则又岂会主动去挑衅龙兽。 也正因如此,她才内心怜惜惭愧。 然而,苏颜焰自认为的了解,其实还是不够深入了解。 陈登鸣的稳妥与苟,也是该苟时苟,不该苟时绝对会毫不犹豫果断出手。 一如曾经长春派发生李岳叛变的危机时,他有过挣扎迟疑,最终却还是果断出手,千里危境风雨迫,真火炼心念头通。 行事不死板,充满变通,同时也是性情中人,这就是他的性格,原则的底线,就是建立在人情味的基础上。 若说这还不够苟,苟到底就应该是舍弃所有、牺牲所有。 只要自身能苟活,天下灭亡,与自身有关的所有人都灭亡,也无所谓,那么这种苟到底的苟修方式,其实不入陈登鸣之眼,也根本不合他的人仙心灵之道。 处理完有关龙兽以及三圣宫域外邪修谭象坤的事情后,已是距离那一战爆发的半个月后。 陈登鸣在那一战中所受的伤势已是痊愈,非但如此,第四枚人仙道文也因那一战所带来的压力而被炼化了大半。 若是再算上领悟最强人仙肉身神通——人仙古体,他也的确是如苏颜焰所说的那般,颇具福缘,不是全无收获。 此时,边城改造据点内,一处三进三出的庭院闹中取静,长长的古色琉璃房檐延伸,金色的屋脊上雕刻着翩翩飞燕。 庭院中央,是一座小巧玲珑的水榭,四周围着假山池塘,石头嶙峋,淙淙流水,池塘里的水却是海水,游着几尾色彩斑斓充满灵韵的海鱼。 陈登鸣随手洒下一些喂养灵兽的灵草碎末,在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顿时水中的几尾海鱼争相竞食,甚至互相撞击之时,碰撞出‘砰砰’声响,激荡出道道水柱的异象。 “不愧是承受住了一些龙血的鱼儿” 陈登鸣欣赏着这几尾那日从海水中挑选出的海鱼,嘴角微笑颔首。 这几尾海鱼,都是货真价实已拥有了一丝龙血的龙鱼,若是送给一些驭兽宗门的练气或筑基修士,都会激起人疯抢。 不过对于而今的陈登鸣而言,这几尾海鱼都不过只是观赏鱼罢了。 拥有龙血的海鱼,是有那么一线机会,日后会蜕变成为类似龙兽的这等强大生物。 但却需经历至少数千年的修行蜕变,比寻常练气修士正常修炼成元婴修士还要难,想要真正鱼跃龙门化龙,又谈何容易。 不过对于低阶修士而言,这些龙鱼因龙血而珍贵,那是低阶修士根本接触不到的事物,自然弥足珍贵。 “鱼跃龙门难,人成仙也难,我所接触到的人仙古体,虽是强悍,但想要自如施展且强化,也是很难啊” 陈登鸣撒光最后一些灵草碎末,在水榭中负手踱步,眉峰逐渐隆起,思索到近来重新揣摩感悟人仙古体时遭遇的难处,不由心内感慨修行之难。 人仙古体,他算是已经施展过一次,迈进了门槛。 可其中玄奥精妙,却还需多施展体验,方可逐渐熟悉,甚至寻求变得更强,逐步靠近那手可摘星拿月,开天辟地的古仙。 纸上谈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陈登鸣骤然驻足,蓦地仰首看向天穹,冲天飞起,来到野外无人的一处山谷,尝试再度进入人仙古体的状态,体验那种巨大化肉身所向披靡的力量所带来的畅快感。 山谷之中,陈登鸣快速布置下掩饰之用的【遮星闭月法阵】,而后回到山谷中心,呼吸着周遭山谷中清新空气和流水气息,收摄心神,心灵逐渐晋升到仙武天人合一的心境状态。 这只是最基本的能娴熟掌握人仙道力的第一步。 但要施展人仙古体,却并没有那么简单,还需心境贴近人定胜天的那种不屈斗志,贴近古仙那敢于战天的不屈战意,方可调动人仙道力,凝聚人仙古体。 陈登鸣心灵在平静中摸索酝酿那种感觉,脑海回荡之前记忆的人仙古体口诀。 ‘天地一太极,人身一太极,太极本为一,因小成大小,因意成内外,若能去此心意 人身无尽藏,人心无穷尽,人力无穷尽’ 很快,他的脑海中浮现宛如巨大山岳般恢弘的古仙身影。 识海中的人仙道力迅速游走全身,渗入血肉筋骨乃至五脏六腑中。 ‘噼啪’—— 道道细如银色电弧般的人仙道力,开始在他体表游荡。 他体内力量在运转之间,宛如也形成了一个由‘人仙道力’、‘心力’、‘人力’构成的太极,一呼一吸之间,好似化身成了古之仙人,吞吐来大量的灵气。 呼—— 吸—— 一股股沛然的灵气,倏然涌入陈登鸣的体内,与人仙道力的结合,强化他的筋骨皮肉内脏甚至头发,令他的身躯开始逐渐变大,充满力量。 一吸之间,山谷内的灵气宛如滚滚的云流翻山而过,直泻深谷,似流水瀑布,气势磅礴冲向他迅速变大的宏伟身躯。 霎时间,陈登鸣一半的身体隐入云灵气云雾内部。 无数银色电弧在他的身体内部如蜿蜒曲折的龙蛇,飞快的游动,一股晦涩压抑的恐怖气息,仿佛令空气都变得浮躁不安,开始在山谷中弥漫 (5k求月票老铁) 推书:生活不易佛主卖艺,金丹女大佬竟在怡红院瑟瑟哭泣,罪恶神魔自然无所顾忌。 “选她!当然要选她!” “不要跟我谈道德,在这个魔修云集的世界,跟我谈道德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情!” “老子背着剑爬上来,不是为了避开谁,而是要见谁杀谁!” (本章完) 342:老陈十八丈大!陆地行走的人仙 无名山谷之中,持续散发出强烈压抑晦涩的气息,一尊屹立在山谷中宛如小山般的庞然大物,被一团团五彩毫光簇拥着。 这五彩毫光,便是被吸引聚拢而来近乎凝为实质的五色灵气。 但见红雾氤氲,金霞飘荡,青天光彩,状若长虹匹练,其中尤以青黑二色的灵光最为强烈,宛如青黑二色鸾鹤飞舞,过目而变,瞬息幻化之间,随着那巨人呼吸,钻入其巨大犹如仙家洞府般吞云吐雾的鼻孔中,好似鸾鹤双双,飞入仙家福洞。 一旁山谷湖畔边,与脱下的法袍以及储物袋等物放置在一起的魂屋内,小阵灵又惊又羞的趴在屋门口,远远瞧着陈登鸣那庞大宏伟的体型,口中嘟囔。 “道,道友现在变,变得这么大,真,真是不习惯” 口上虽然嫌弃着,小阵灵的目光却似是被磁铁吸引着,看得有些挪不开。 人仙古体,可谓是人仙最完美的肉身状态,也代表人类最强最完美的肉身状态。 这样的一副完美躯体,即便是给安上一个狗头,也会对人类充满吸引力,尤其是雌性。 更莫说陈登鸣本就长相俊伟,充满成熟魅力,对老小妞儿而言,的确是愈发充满吸引力了,只是脸皮薄,羞涩不敢表达,唯有偷瞧。 三魂中的幽精,却已是蠢蠢欲动,不断在心灵深处怂恿。 “胎光你个小白春,上千年的寂寞女修,装什么纯? 你要是脸皮薄,不如就换我来,我早就想和小陈发生点儿什么,只是一直被鹤盈玉那吃独食的拦阻,不给一点儿机会,真是吃相难看!” “别,别,别说了我,我才不会和你同流合污。” 胎光羞红得整个身躯都白里透红,绽放灵光。 轰隆隆—— 这时,一阵宛如雷鸣般的声音,从高达十数丈的陈登鸣体内传出,其体表一阵细密银色电光浮动缭绕。 那雷鸣之声,却赫然是五脏六腑蠕动以及筋骨齐鸣之声,彰显其体魄的强横可怕。 陈登鸣只觉此刻浑身充满了沛然力量,雄浑的法力,如今似大部分配合道力,转为了化为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体内流转,渗入全身肌体、骨骼以及五脏六腑之中,令他非但体型变得巨大无比,还拥有超强的肉身力量。 他的心脏跳动都好似擂鼓,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仿佛潺潺山溪从山上冲下。 甚至若是以神识观察,血液中好似也掺杂了道力,流动之间略带一些银光,充满神异。 “十三丈的高大体型,法力和道力结合,转为了纯粹的肉身之力,但这两股力量,却竟都是以心力为主。 人心无穷尽,人力无穷尽 在人仙道力充沛的情况下,心力越强,人仙古体甚至也可持续不断变大变强,而且能维持很久心力” 陈登鸣琢磨着人仙古体的精要之处,脑海再次回想古仙敢于战天,开天辟地的那种大无畏、大勇气,那种天意弄人时,敢于携着人道崛起反抗的不屈斗志。 一时间,他的心灵更为契合古仙的心灵状态。 开天! 辟地! 人定胜天! 一股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豪情壮志在胸臆间酝酿冲撞,陈登鸣亦是豪情顿起,身上气势迅速攀升,不由发出一声畅快如深谷龙吟般的长啸。 隆隆音波扩散出去,冲击撕裂云霄,在山谷中形成回声隆隆开应,震得山石作响,粉尘簌簌而下,树木如被狂风席卷,树叶纷飞,树干弯腰,声势惊人。 他的心力迅速飙升,体内力量更是沸腾。 周身毛孔好似一张张充满吸力的小口,吞噬吸收周遭的灵气。 “鲸吞气若海,天高我来登!” 陈登鸣心中一动,蓦地同时施展《噬灵功》。 顿时以他庞大身躯为中心,好似深陷下去了一个百丈深潭,散发出无穷的惊人吸摄力。 轰!—— 噼啪—— 四周空气剧烈震颤,五彩披霞般的五色灵气,迅速向着陈登鸣掠去,汇聚成一团浑浊的灵气团,骤地坍缩进其体内。 嗖嗖嗖—— 咔咔—— 周遭诸多石子、腐叶飞起。 甚至一株株大树,也在这种恐怖的吸力下弯曲断折,拔地而起,急旋着在空中互相撞击成碎末,汇聚成一团浑浊气流,将陈登鸣庞大的身躯包裹在其中,宛如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混杂茧房。 ‘砰砰——砰砰!’ 一声声好似擂鼓般的声响,从茧房内传出,逐渐茧房似被什么巨物缓缓撑开,出现裂痕。 然而更多被疯狂吸来的泥沙石子树叶,又迅速形成新的一层覆盖物。 黑暗中,陈登鸣的身躯继续延伸膨胀,骨骼增粗,延长,肌肉更为结实而致密,皮肤则逐渐厚实而粗粝。 双足下面的地面,也开始轰鸣下沉。 他的体重在提升,身体质量并非没有变化,而是在急剧拔升,威势惊人。 原本只是十三丈的体型,再度开始升高变大。 这正是暗合‘心力无穷尽,人力无穷尽’。 到了十八丈时。 矗轰一声爆响! 包裹成了一重重的茧房猛然碎裂,被一股凶猛狂暴的气场狠狠震碎,成无数碎末四散激射开来。 诸多碎末还未散开。 轰地地面一震,陈登鸣宛如银光巨人般的庞大身躯一步踏出,气势凶猛,抬手一抓。 《噬灵功》顿时在巨大宛如马车般巨大的手掌中化作一个吸力涡旋。 轰!!—— 四方激射出去的碎末,迅速汇成一条条浑浊的河流,回归他的手掌之前,成一团巨大的十丈浑浊圆球。 “好,好强道,道友又变得更大了。” 魂屋内的小阵灵目睹到眼前的一切,已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感觉这种状态的陈登鸣,实在太恐怖了,也许她恢复了昔日巅峰实力,都未必能将其压制。 轰咔咔—— 陈登鸣骤然缓缓收拢手掌,十丈浑浊圆球在狂暴的吸力作用下‘喀喀喀’急剧坍缩。 最终缩至仅有一丈大小时,已成了一颗十几吨重的石木圆球。 ‘嗵’地一声落入他巨大掌心。 陈登鸣随手抛了抛这圆球,发出恐怖的呼啸声。 在手中掂量掂量后,手臂粗大似缠绞的铁板般的肌肉,如钢块般猛的蠕动。 他前踏一步,手掌筋肉鼓跳,将圆球投掷甩出。 隆—— 山谷内的空气爆发撕裂开一道气柱。 石柱表面在瞬间于高速摩擦中变得赤红、熔化至结晶状态。 对面一座山峰陡然发出一声惊天爆响,振聋发聩,被高速冲过的石球直接穿透轰炸开一个大洞,石头碎屑四处乱飞。 石球余势不减,摩擦散发火光,宛如一颗飞火陨石般急冲向远方。 “这么猛?” 陈登鸣自己都被惊了一下。 这力量,似更恐怖了一些,他只是稍微蓄力就扔出罢了。 若是那日与龙兽交手时拥有这样的力量,哪怕不能占据绝对上风,也至少能让龙兽更快清醒了。 不过此时,他也感受到了,体内人仙道力在以更快的速度损耗。 这强横的力量,也是需要更多的付出代价的。 陈登鸣在原地踱步,熟悉现在的状况,迈开步伐,大大方方在山谷内果奔,反正也只有小阵灵看到。 他一步落下,山谷内的地面就塌陷下去一个深坑,稍微走快一些,便是掀起地动山摇,烟尘滚滚,仿佛真是一尊行走的陆地人仙,踏山走河,气势磅礴。 与此同时,七八里外的群山间,几名被四周诡异快速流失的灵气,吸引前来探查的域外邪修,突然齐齐听到阵阵‘轰鸣’声传来,蓦地悚然心惊。 “快闪!!” 那当首的一位筑基修士陡然发出一声尖锐厉喝,声音都因紧张而变声,身形迅速向下方地面飞扑下去。 另几名练气弟子慢了一拍,但却是直撅撅地以更快的速度坠落了下去,因为都已被一股恐怖凶猛冲来的气势震慑,好似丢了魂儿的小鸟,被吓得失去飞行能力,从空中跌了下去。 然而,几乎在这数人才从空中坠落下去的刹那,一颗表面燃烧火焰和浓烟的陨石‘轰’地驰骋而过,斜着飞来,撕裂震荡空气,留下清晰痕迹。 这陨石斜飞出的痕迹直指的轨迹,正是几名仓促想要避开的修士。 那筑基修士面色大变,身上灵光陡然爆涨,一面闪烁灵光的法盾出现。 下一刻! “嘭嗵!——!” 满空突然炸起一连串的血雾。 当首的筑基修士哼都没哼一声,血肉就已与其轰成碎片的法盾融为一体,另外几名练气修士,哪怕是身躯擦着陨石边缘,也瞬间被震成碎骨血块,零散洒下。 嘭!! 后方地面一阵剧烈的震颤,大量沙石伴随断折的树木震起。 地面山林中,被犁开一条足有数十丈长的山林通道,最尽头处,一颗冒着青烟的石球陷入土堆中半截,散发晶光。 山谷内,陈登鸣熟悉了一番十八丈大的自己的状态,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力量更强了,肉身强度也更强了,只怕寻常的四阶法宝或元婴修士寻常的手段,已很难伤到处于这种人仙古体状态下的他。 这战斗力的提升,可就太大了,意味着他或许真能以金丹圆满的实力,抗衡甚至斩杀寻常的元婴初期修士,而不需要借助外力。 唯一遗憾可惜的是,在十八丈人仙古体状态下,陈登鸣估量最多能坚持小半盏茶的时间(三四分钟)。 若是发生激烈战斗,对人仙道力的损耗太大,这个能维持的时间,也就会更为缩短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看来日后若想人仙古体变得更强,我还需要尽快炼化更多的道文,甚至要想办法得到人心殿才行” 陈登鸣心里思索着,看了一眼面板。 发现在人仙神通那一栏,已浮现出‘人仙古体’的状态。 目前已是跳过了初学阶段,达到了入门状态。 “看来我猜测的没错,人仙道力虽然是决定施展人仙古体的主要,可心力才是人仙古体更强的关键” 陈登鸣若有所思,散去人仙道力,逐渐从人仙古体的状态中恢复。 顿时,一种迅速‘虚弱感’不由诞生,好似刹那从一拳打塌一座山的强烈斗志和自信中打回原形。 陈登鸣明白,这是比较正常的心灵反应。 换一个相对接近的例子来比喻,就好似噬魂老祖这种元婴后期老怪,突然失去了肉身,被打回元婴出窍的状态,自然也就会感到虚弱。 “神通的力量,终究是神通力量,我不能过分沉溺以此为主,还需要重视自身的修为修炼” 陈登鸣在内心暗暗反省,很快排除心灵上对强大力量贪恋的感受,防止心灵漏洞的产生。 而后他看了看四周。 他现在处于一个足有两丈长、大半丈宽的深坑中,只有半截身躯超出了坑外。 这赫然就是他自己刚刚在人仙古体状态下,于地面踩踏出的巨大脚印。 向下看去,甚至能看到被踩踏得夯实的泥土中,有缕缕脚掌的皮肤纹路,散发淡淡的威慑感。 “这大脚丫子,拿去登山,真是万水千山只等闲” 陈登鸣自我揶揄,赤精着飞出深坑,来到湖畔边,穿上法袍。 看着刚好合身的三阶华贵法袍,陈登鸣摸了摸面料,摇头自忖。 “日后还是穿普通衣物算了,这三阶法袍若是在战斗中被撑爆,也是损失。 希望师姐快点研究出升级版加大号的如意宝甲” “道,道友,您,您还是小小的好看。” 这时,魂屋内,小阵灵飞出,两只手的手指绞动着,羞赧说着违心的话。 陈登鸣斜兜了小阵灵一眼,数十年的老熟人了,他也不害臊,“怎么?刚刚太大了吓着你了?” 小阵灵顿时宛如骤然变红的灯泡,整个灵体都红了,‘啐’骂一口后缩回魂屋内,结巴道。 “道,道友欺负奴家,奴家该,该让幽精出来。” 陈登鸣面色一变,忙呵呵笑着去哄。 他也就是口嗨嗨,但幽精那可是要玩真的。 说真的,他还没彻底准备好。 当然,最主要也是,幽精也过不了姐儿那一关。 穿戴好完毕后。 陈登鸣收了掩盖阵法,飞出山谷,沿着刚刚扔出的石球轨迹飞了出去。 只见一路上好几个树林的上半截都被撕裂般,犁开一条沟壑,有的林子还在燃烧。 所幸他挑选的乃是偏僻无人烟之地,几乎要出了边城据点的管辖范围,倒是 这想法才从心里诞生,陈登鸣神色微变,错愕看着下方地面上散落一地的碎尸块,有的还冒着烟,有些烧焦,地上依稀还有些法袍和法器的碎片。 更前方山林中,一条冒着青烟的沟壑出现。 他之前扔出的石球赫然扎入土堆中,尤自散发高温,体积却是已缩小了一些,表面熔化得结晶化。 “不是误杀了一些路过的修士吧?” 陈登鸣立即飞下去查看。 数十息后。 陈登鸣看着手中的一枚被他以神识强行侵入的玉简,松了口气。 他已确定,这被他误杀的几人,都是域外邪修阵营的修士。 这几人大概先前鬼鬼祟祟以法器掩盖了身形和气息,前来查探动静,隔着有段距离,他又没刻意探查,这才没发觉。 不过误打误撞之下,还是干掉了这几名域外邪修。 从这发现的玉简中,陈登鸣倒是知晓了这几人被分派的任务,竟是为深入边城据点附近,打探有关他这个长寿掌门的情报。 缘由则是他与龙灵岛龙尊联手干掉谭象坤之事,已引起了域外邪修阵营高层的注意,如今有人是急需调查有关他的更多情报。 “居然就是为了刺探我的情报消息而来,这么倒霉刚好撞到我手里,这真是一饮一啄,缘分天定啊。” 陈登鸣好笑摇头,心中又有些警觉。 他已将干掉谭象坤的全部功劳都推给了龙尊,未尝没有低调处事的念头,不想引起域外邪修阵营的高度关注。 可没想到,居然还是有人盯上了他,会不会是与那千罗鬼王有关? 陈登鸣暂时也不能确定。 这时,他察觉到传音玉简在震动,俏师叔苏颜焰传来消息。 “速回!” 陈登鸣微微皱眉。 字越少,事越大。 看来是有大事发生啊。 他迅速处理误杀现场,将仍重达十吨的作案凶器石球,收入储物袋内,随后身化刀光,疾驰而去 有关人仙的设定,非但是以前仙侠里也有的设定,也是作者一直想写的一个设定。人仙肉身之道以力证仙道,开仙门,可能跟其他拿着法器斗法的正常修仙者不同,所以会有读者一直在质疑,是不是在写玄幻,作者只能说,作者一直在坚持写自己的一些东西,例如仙侠二字里,不但是仙,还得包含侠,区别于很长一段时间来的自私冷漠或者黑暗修仙流,可能这样有驳市场,但有时候为了坚持一种方向,总得牺牲点儿什么,可能这也是这本书一度止步八千均,无法万订的缘故吧。其他诸如人仙,天仙,神仙这些,也都是各有区分,并非一段时间写人仙,就长期是这,嗯,就说这么多,睡觉。 (本章完) 生日请假一天! 生日请假一天! 这一周会抽空在每日更新基础上,无条件加更两章补下请假的! 这算是本书上架五个半月,连载144万字以来,第二次请假了,每次请假后都会补回更新! 没办法,暑期总得给点时间陪陪家人孩子,所以我把唯二两次请假定在了暑期这两个月,一月一次,这次就跟生日一起吧,节约一天,嘿嘿! 今天就不求月票了,随缘。彦祖们批准下!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生日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43:青黄不接的长寿宗!域外阵营的恐怖阵仗(5k) 秋风萧瑟,边城据点上空天色晦暗,黑熊似的乌云在狂风驱赶下慢慢逼近太阳,猛地吼叫一声,便把阳光吞没得丁点全无。 偌大的边城据点,霎时只剩下晶晶闪闪的阵法光芒。 陈登鸣疾驰返回,隔着尚远便感觉已被城头上的道道三阶法宝层次的巨大弩车锁定,全身多处传来一种尖锐刺痛似要被穿透的错觉。 他将手一点,一道身份令牌飞出,打出一道光束,浮现出一个青光闪闪的‘寿’字。 霎时那种被锁定的威胁消失。 令牌飞出的光束将他身形笼罩,风驰电掣在阵法结界上撞出一圈涟漪,进入城内。 “是长寿宗掌门陈白白天醒目,夜里出众,容颜俊伟、仙风道骨的陈前辈!” “好强的气息!不愧是号称战力惊人,乃是长寿宗多年难见的战斗怪才!” “据闻他早有突破元婴的实力了,只是暂时压制了修为。听说是因其成为掌门的时间还太短了。” “不错,按照长寿宗的规矩,现任掌门一旦晋升元婴,便将要自行卸任,传位给长寿道子。 若是还未选出长寿道子,则需经过召开长老大会后,将这位置传位给合适的长老,现在长寿宗可是还没出现新的道子。” 陈登鸣从空中飞过,听到下方的议论声,不由微愕。 这些八卦的修士,怎的感觉比他还了解长寿宗呢。 说起来,有关宗门新的道子之事,他还真是没有去想,甚至还一直把自己当作长寿宗的道子兼掌门。 苏颜焰等师叔也未曾提及过要再立道子。 如今被这些议论的路人提醒,陈登鸣才意识到,自己已当了掌门二十多年了。 最多还有十年也就要结婴了,是不是也该为宗门物色新的道子了? 心里思来想去,陈登鸣却倏然发现,长寿宗如今已显得有些青黄不接。 过去长寿宗从选出道子再到成为掌门,最快的也就是蒋师叔。 但那时苏颜焰便已极具绝代之资,选为道子没有任何争议,横扫同阶。 苏颜焰当了八十多年道子后,才成为掌门,隔了十几年,又有在当时风头正盛的艾允良被选为道子。 可惜这后来的两位道子皆是还未成长起来便中道崩殂,一直到刑慧光成为道子后,才逐渐稳住局面。 到了如今他这一代,长寿宗却又面临了一个‘无人接棒’的尴尬局面。 这归根结底,也是战争的突然爆发,导致没有相对安逸的环境培养出人才。 其次则是华振宇等合适的人才,都已发生变故失踪。 “当年与我一同竞选长寿种的,还有华振宇、谈思言、呼延舜宾以及饶铃” 陈登鸣想到这里,记起他还欠谈思言一个人情。 当初对方在竞选投票环节,鼓动支持之人,将票都投给他。 然而谈思言在十几年前就因要准备突破金丹而云游四海,至今杳无音讯,呼延舜宾以及饶铃二人,就又差了许多。 “华振宇当年就已经准备结丹,若是他其叔伯成门主还安全,应该也是金丹了,就不知现今又在何处,难道真的都已经灭亡在了那条探路的路径中?” 陈登鸣不由想到当初与他竞争长寿种的有力竞争对手华振宇。 那时对方还曾劝诫让他退出竞选,下一届全力支持推荐他当长寿种。 结果如今到了下一届,对方却失踪了……这可真是正印了长寿宗的传宗宗旨:‘有命才有一切,活得久,啥都有;活不久,一场空;剩者为王’。 而今青年一代中,除了他的夫人鹤盈玉迈入了金丹,绝对具备候选资格和潜力,竟是没有其他足够杰出之人。 此时,边城据点战时会客厅内。 四海修仙联盟长老左丘灵正接待须弥岛派遣而来的尊者,神情严肃道。 “尊者,你们佛门有句俗话叫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如今这些域外邪修入侵进来,制造出的杀生屠戮你也是有所耳闻目睹。 若是你们须弥岛能出手,同时说服金刚普陀门的普陀佛尊一齐出手,必能加快结束这一场来自域外的入侵,恢复我们四海四域的秩序,让凡人安居乐业,修士安心修行,这就是救了不知多少条人命,造了多少级浮屠” 如今由四海以及四域修仙宗门组建的反攻修士联盟,状况并不好。 尽管现在东域是有不少失地已被收回。 然而这些失地,其实都不过是域外邪修自知无力守住太多地盘,选择刻意放手送出的。 这也就导致前期诸宗道子强者带队的反攻战捷报连连,几乎都没费多少力气。 然而实际上,外域邪修放弃东域大部分地盘,收拢防线后,便导致反攻修士联盟在继续由东向西南北三个方向推进时陷入了僵持阶段。 面对左丘灵的请求,须弥岛尊者依旧是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双手合什打了个佛号后,慈眉善目道,“左丘施主,非是须弥岛不愿拯救苍生,而是苍生不愿渡己,拯救也不过是掀起更多的杀孽。 贫僧此次受在世佛尊灵谕来此,亦是为点拨修仙联盟诸位道友,还是早早罢手,莫要再助涨更多杀孽,阿弥陀佛!” 此话一出,屋内其他几名旁听的元婴俱是色变。 万万没料到这等荒唐之言,竟是从备受尊崇的须弥岛尊者口中道出。 而且看样子,竟还似是有那在世佛授意的,这简直比被敌人击溃了防线还要令人心冷。 左丘灵脸色难看,再难克制,冷笑道,“可笑,可笑,莫非你们须弥岛不是坐落在四海之中,唇亡齿寒的道理竟也不懂? 难道你们是要效仿金刚普陀门,在四域沦陷时袖手旁观,以此换来自身安全以及其他利益?还是说,普陀佛尊就是得到了你们须弥在世佛尊的授意?” 气氛一时陷入沉静。 尊者不为所动,眼帘微亸,淡淡道,“阿弥陀佛!以杀止杀,是杀不是救,我们须弥岛不会插手反攻战,请左丘施主冷静理解。” 左丘灵怒极反笑,拂袖而起,算是下了逐客令。 正坐着旁听的苏颜焰内心一叹,须弥岛这等态度,只怕对修仙联盟的高层都会打击很大。 但事已至此,恐怕也唯有作罢。 须弥岛那位在世佛尊早已看破红尘,投身空门不肯出,数千年都没有再出世。 早有传闻其已然合道,四海修士都隐隐认为,其实力位列四海第一,然而毕竟并非修仙之人,其本人也从不过问这些虚名,也就从未正名。 不过不管是否正名,‘合道大能’的震慑是在的,须弥岛要保持中立,四海修仙联盟中无人能强行要求这群和尚出世。 送走须弥岛尊者后。 左丘灵又迅速安排了一番其他事宜,而后看向苏颜焰以及蜀剑阁元婴老祖莫向天,抱拳作揖道。 “二位道友也看到须弥岛的态度了,如今看来,也唯有你我双方化神元老众志成城,方可打破僵局了。 左丘方才已将须弥岛的态度,告知我方化神元老,永信剑君以及曲前辈已在赶来途中” 他话语一顿,凝望苏颜焰,肃然道,“接下来,很可能是要请动你宗陈掌门了。” 苏颜焰微微蹙眉,尽管在来之前她就已经提前得到了通知,但现在真到这一步,还是不免感到担心,问道。 “这次行动曲前辈会前往吗?” 左丘灵颔首,环视其他两人一眼,道,“这是自然,否则曲前辈也不会在赶来的途中了。” 苏颜焰放下心来。 有曲神宗这位四域第一人保驾护航去救援东方化远,陈登鸣安全无虞。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一口立即应下,苏颜焰沉吟道,“掌门已在赶回途中,我会再问问他的意见。” 左丘灵目光一闪,背负双手淡淡笑道,“苏道友,陈掌门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向我提出,只要能满足的,我四海修仙联盟会尽量满足。” 这时候,也正是卖个好的时刻,左丘灵并非不通应变之人。 反正这所需的物资,也不是他出,拿联盟的慷慨卖他人的好,又完全合规,他也乐得如此。 上次看陈登鸣处理龙灵岛之事那机灵巧变的能耐,他也知晓这陈掌门是个人物,值得结交。 “既如此,我就代我家掌门,先谢过左丘长老了!” 苏颜焰俏脸难得浮现一丝微笑,颔首应下。 四域修士想要从四海修仙联盟手中得到好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往往需要为此牺牲更多。 如今,也是陈登鸣要牺牲安全的时刻,自然是要尽量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跟四海修仙联盟,也不用客气,这攻打回四域失地,四海修仙联盟亦是能得到许多利益,甚至新的地盘资源,否则四海修仙界诸多宗门,也不会如此积极。 一盏茶后。 一座小桥流水、景色怡人的三层小楼中,返回据点的陈登鸣与苏颜焰围桌相对而坐,神色严肃商议着即将执行的保密计划。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到了这计划执行的时间,看来其他未攻克的地域,域外邪修的防线做得很严密。” 陈登鸣盯着茶杯中的茶水,又看向苏颜焰道。 苏颜焰,“不要小觑这些外来修士,他们的渗透能力极强,尤其是为首的魔宫一脉,若是魔尊亲自出手,甚至可将元婴修士策反。 十数日前,我与你蒋师叔、付师叔,还有另外一位分剑阁的元婴道友一同走捷径深入南域,准备探查那边的邪修阵营状况。 岂料那条本应是绝密的捷径,竟是被邪修提前设伏。 我们四人遭遇七位元婴邪修的狙击,这才遭受重创,各自分散,至今也只有你蒋师叔与我取得了联系,其他二人仍是失联。” 陈登鸣微微色变,“绝密的捷径竟都能被发现提前设伏,这么看来,反攻修士联盟内是有高层奸细啊。” 苏颜焰深深凝望陈登鸣一眼,道,“你知道就好。正因如此,反攻进程也几乎陷入了停滞状态。 攘外必先安内,但同时,我们也需要更强力的助力,方可打破僵局,东方化远就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陈登鸣心领神会,苦笑道,“不会这次计划中就有作饵吧?” 苏颜焰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总之你做好最坏的打算不为过,尽量保证自身安全。” 她话语一顿,又道,“对了,左丘长老说了,你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四海修仙联盟都会尽量满足,得在合理范围内,这是一次机会!” 陈登鸣一怔,心里微暖,放下茶杯道,“多谢师叔为我争取来这次机会。” 苏颜焰撩动发丝,不以为然,“这也是你应得的,就不用跟我客气了,你有大概七八天的准备时间,抓紧时间想想吧。” “嗯!” 陈登鸣郑重颔首。 接着,苏颜焰又丢了一份有关域外邪修阵营的势力详情给陈登鸣。 陈登鸣本想与苏颜焰商议有关新立道子之事。 不过此时提出这种事情,又有点儿像是在交代后事的丧气感,不吉利,陈登鸣遂将念头暂时压下。 既然几位师叔都没提,可能也是早有其他安排,这种问题,还是与苏师叔日后再议。 待苏颜焰飘然离去。 陈登鸣立即聚精会神浏览玉简中的讯息。 知己知彼,不说百战不殆,至少也能提前规避很多风险,做好充足的准备。 “域外邪修阵营营势力众多。 其中尤以吞噬其他道统以壮大自身的魔仙道统的魔宫为首。 域外魔尊乃是此次域外现身的最强者,疑似化神巅峰逼近合道,无法直接真身降临而来,只能通过魔胎以及正布置的万魔血祭大阵降临。 魔宫之下,分别有绝情、无情、灭情、纵情四道为辅,皆有强横魔子。 其他还有三圣宫法圣宫为正常修士、蛊圣宫为蛊修,体圣宫则是以体修为主。 除此之外,还有血煞殿,天地剑殿等神秘强横的势力” 陈登鸣迅速浏览完玉简内的讯息,倒吸一口凉气。 域外邪修阵营这阵容还是非常可怕的。 根据目前探查到的情报统计,域外邪修中,单是化神便有八位,这还不算四域中如天魔宗、魔刹国、五行剑宗、霜雪体宗等早已归顺域外的势力,这些都是有化神修士坐镇的势力。 粗略计算,域外邪修阵营中单是化神强者,就有十二位。 如今,东域靠近南域明云山脉的那一片万里边陲地带,就是被血煞殿占据。 血煞殿殿主血神的力量极其恐怖,四处散播血神信仰,早已将小半个南域化为自身的香火国度。 目前反攻修士联盟,想要完全打下东域都陷入了困难,欲要攻入南域,更是难上加难。 而想要救东方化远,除了需要应付血神之外,还得面临早已镇压东方化远多年的天晶道君的威胁。 “传闻天晶道君的霜雪圣体可化身百丈大的冰晶巨人,肉身之威惊世骇俗,不知比东方化远的人道杀神躯又如何? 对比我的人仙古体我现在的确还是小不点。” 陈登鸣心里暗暗对比一番,摇摇头,却也不自卑。 他毕竟现在还只是金丹圆满的修为,日后得到更多人仙道力,修为提升后,未必就不能与这些大佬掰掰手腕。 不知是否是人仙道体的不屈意志影响,陈登鸣感觉自己现在偶尔也能鼓起一些斗志。 不过斗志归斗志,也只是激起他疯狂修炼奋起直追的欲望,却不至于作死要搞事。 收起玉简后,陈登鸣遂也不敢马虎,立即拿出几个储物袋,摆出执笔墨宝,开始思索自己接下来到底需要什么。 四海修仙联盟难得大方一次,他不去进货,都是对不起俏师叔争取来的机会。 “如意宝甲目前姐儿还是没研究出在不降低防御力的前提下变大十八丈的方案可以先找四海修仙联盟问问有没有好的宝甲护体” “飓风战刀上次破损了,现在虽然修复好了,却毕竟档次低了,我好歹现在也是有一点元婴之力,换!换四阶宝刀!” “我的法宝太单一了,以前的照心破妄镜都落伍了,最好再来点儿控敌困敌的特殊古宝,有重宝就更好了” “还有俏师叔的寒玉冰晶床,损坏了,最好能给我修好 我出去执行任务,不可能不抽空修炼吧,不修炼也得休息,我一宗掌门比较认床,修复师叔的宝床也是合情合理,也不算狮子大开口。” “还有补心丹、壮神丹,也是不可或缺,上次的返生丹也最好来一颗” 陈登鸣冥思苦想,在纸上毛笔画肥肠般写写画画,很快罗列出诸多所需之物的清单。 看了一遍草稿后,他满意开始将物品讯息录入玉简内。 口子左丘灵开了。 要求他也提出了。 现在就看四海修炼联盟的诚意了。 这种难得的机会,也就这么一次,错过这个村,没有那个店,也甭跟左丘长老客气 (先更一章5k,白天还有补请假的加更!求月票) (本章完) 344:巨鹿法袍与七星子母琉璃刀(补偿加更) 大概是涉及到化神层面元老的计划,干系到打破僵局的重要因素,就急不就缓。 在陈登鸣罗列提出诸多需求后,四海修仙联盟方面给出的回应速度也是很快。 不过五天,一些物资便陆陆续续送到了陈登鸣在边城据点的下榻院落中。 “陈掌门,这些都是四海修仙联盟在最短时间内能满足您的所需物资,希望您能满意,请您查收。” 庭院内,负责送来物资的几名修士毕恭毕敬伫立,为首一位明眸善睐的女筑基修士,双手托来一个托盘,托盘中摆着一个储物袋,一旁则是物资清单。 陈登鸣拿起清单一看。 他所提出的物资足有十几种,这清单上却只列出了五种,不由微微皱眉,笑道。 “这是四海修仙联盟在最短时间内能为我调集到的物资?不错是不错,不过我也不着急,若是给更多时间修仙联盟,能否将我剩余的那些需求也满足一些?” 明眸善睐的女子闻言顿时笑得不太自然了,脸颊因紧张而胀红,忙摆手抱歉道。 “陈掌门,这,这晚辈还无法做主,只能将您的疑问反馈上去。但” “好了。” 陈登鸣哈哈一笑,也不为难,一挥衣袖,“我也只是开个玩笑,不过还是劳烦林道友,将我要修复寒玉冰晶床的需求提上去。 哪怕是需要收取一些费用,只要修仙联盟中有能人可为我修复此宝,陈某都愿出大价钱。” 女修松了口气,听到陈登鸣称呼她一声道友,又有些激动,想到这前辈所需之物和提出的一些条件,眼神则又掠过一丝古怪。 不过一想到自身条件,她又立即垂首作揖应下,内心一阵失落和羡慕。 这大概就是强者才应有的待遇吧。 像她虽然已是筑基修士,却也不过是在普通练气阶层占据领导地位,面对长寿宗主这等地位尊崇的前辈,还得伏低做小,甚至想侍奉这种强者,都没有有机会。 待一众送物资的修士走后。 陈登鸣立即打开储物袋,查看四海修仙联盟批准送来的物资。 他需求的物资有十几种。 其中补心丹、壮神丹这类尽管昂贵,却又不算太珍贵的物资,自然是满足了,每样足足送来了十瓶,每瓶内有三粒。 按照市价来算,这两类丹药就价值超过三千块上品灵晶。 除此之外,返生丹竟是也送来了一枚,这倒是出乎陈登鸣的意料,也是令他颇感满意,没过多纠缠的原因。 这返生丹服用之后,药力会炼化停留在心脏部位,哪怕肉身被毁,也可借助丹力重塑,实乃元婴修士都无比重视的灵丹宝药。 昔日,陈登鸣乃是花费了八万战功以及一次一级战功权限,兑换了一枚由丹宗元婴老祖昔年亲手炼制的【返生丹】。 那枚丹药的药力,至今还停留在他的心脏部位附近,没有使用过。 如今这再得一枚,等同于是又多了一条命。 “四海修仙联盟,这次算是诚意满满,就不知这【返生丹】是由谁炼制的,比之丹宗长老的那枚如何” 陈登鸣以神识探查药瓶内的丹药,见其被丹衣保护完好,丹衣上的纹理,显然是三昧真火锻造过后的痕迹,不由放下心来。 “看来也是大家炼制的……” 返生丹也并非只有丹宗长老能炼制。 但此丹毕竟用料珍稀,炼制难度极高,能炼制此丹的必然是丹道宗师,四海修仙联盟中,自然不缺丹道宗师。 旁人想要求得此丹,需付出天大的代价,无比珍贵,但对于丹道宗师而言,却也不算是什么难事了。 检查完三种丹药,这就已算是三样物资了,陈登鸣又从储物袋内拿出另两种物资查看。 当看到一条略显宽松的袍裤后,陈登鸣不由愕然,顿时对四海修仙联盟的诚意再次打上问号。 仔细又看了一遍物资清单上的讯息——‘巨鹿法袍’! 啥玩意儿? 一条袍裤,就成了巨鹿法袍了? 这东西是怎么就能符合他的要求的? “我需要一件防御力很强的四阶防御类法袍或宝甲,最好是能变化大小,最大能变大到二十多丈,且不易撕毁,就这?” 陈登鸣纳闷,尝试输送一丝灵气进身前的袍裤内。 顿时袍裤灵光闪闪,其上的图案也跟着发光。 陈登鸣心中一动,掐驭器诀,“大!” 哗哗—— 两条裤管骤地如风帆般鼓涨起来,徐徐变大。 “大!大!大!” 陈登鸣继续掐诀输送法力。 巨鹿法袍立即不断涨大,灵光闪闪,尤其从腿部到裆部的一头活灵活现的巨鹿,栩栩如生,仿佛要活过来般跃然裤上。 数息后。 陈登鸣惊愕仰头,看着已变大到近三十丈,几乎将院内后方的三层小楼都完全遮住的巨鹿法袍,感受到一股强烈灵威从这拉风的袍裤中传出。 这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四阶法袍,也的确能变大超过二十丈。 除了造型古怪些,少了上衣,且那头裤上变大后的巨鹿双眼总予人一种邪恶之意,似乎也没别的缺点了,比较符合他的要求。 “哇!快看,那边好大一条鹿!” “哗!这哪里是鹿啊,是一条奇大无比的袍裤,谁造出这么大的裤子?” 院外不远处传来议论声。 陈登鸣皱眉,立即掐诀收了巨鹿袍裤,而后迅速以‘驭器诀’炼化。 这袍裤是无主之物,炼化后便会被他打上神识烙印,日后催动起来会非常方便,心念一动,大小由心。 炼化这巨鹿法袍后,陈登鸣便从中捕捉到一段前人留下的介绍讯息。 “巨鹿法袍,乃昔日巨鹿宗化神道君巨鹿道君之法袍,袍衣已是遗落,如今只余这袍裤。 然袍裤才是巨鹿法袍之精华所在,大小由心,方便巨鹿道君在施展巨鹿大法时全力发挥自身长处,实乃修仙界天赋异禀者不可多得之瑰宝!” 陈登鸣呆若木鸡。 巨鹿大法?自身长处 天赋异禀者不可多得之瑰宝? 他顿时明白这法袍的不正经之处了。 难怪看那裤裆上的巨鹿眼神,怎么看都怎么邪恶。 难怪之前那送来物资的筑基女修,也是眼神中闪过古怪之意。 他这又是需要可变大的法袍,又是要求修复好床,不被人想多误会才怪,估计已将他当作某种天赋异禀之人,尽管这也是事实,但说出去可就不太好了。 “我陈登鸣向来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存世,这四海修仙联盟真是送我如此法袍,实乃毁我清誉!” 心里狠狠谴责了一番,陈登鸣还是勉为其难先收下了这巨鹿法袍,稍后晚上悄悄炼化了,穿在里面也无人看见。 好歹也是四阶法袍,尽管只是半件,但毕竟是整套中的精华所在,而且他感觉,那头邪恶的鹿似乎也没这么简单。 除了法袍外,最后一件法宝乃是大小不同的一对子母刀,名为【七星子母琉璃刀】。 这一对子母刀乃是以金、木、水三系灵材打造。 极其适合陈登鸣使用,且子母双刀七星阵位相连,可配合七星阵位调动这双刀,借助金遁、木遁、水遁三种遁术随意遁入子母双刀之间,战斗时机变无比。 “可惜,这子母双刀只是三阶顶级的法宝,而非四阶,哪怕我调动元婴之力催动,也无法将元婴之力的威力最大化,还显得浪费” 陈登鸣内心感慨遗憾,却也知晓这是得陇望蜀了。 这子母刀毕竟是三系材料,想要炼制成四阶法宝,还是非常难的。 如今这种状态,反而更适合他这种双灵根修士运用。 他掐诀一点。 “锵!” 子刀像有生命般从母刀的槽内弹出。 刀锋闪闪,在灵光氤氲间,两把刀刀身隐现旋涡纹,释放出淡淡灵威。 子刀弹出母刀后,母刀之前的槽处也就变为了一个血槽,彰显狰狞杀气。 陈登鸣简单熟悉了一下子母双刀,蓦地身上气势一变,脚踏七星阵位。 “天枢!” 嗖—— 母刀向天,一往无前,刀势攀升到了极点!无匹的刀芒霎时冲天而起。 “开阳!” 轰!—— 母刀倏然沿着七星阵位落下,宛如坠落的曜日,惊心动魄。 “摇光!” 子刀化作一道刀芒冲出。 陈登鸣身影倏然一闪,直接遁入了子刀之内,随刀气狂飙而去。 下一瞬,一大一小两把刀在院内以七星阵位游走,幻化出两道耀眼的寒光,刀气纵横,交织成一座凌厉恐怖的刀阵。 陈登鸣施展遁术,轻松游走子母双刀之间,神出鬼没。 以他对阵法的修炼,而今也不算小白,自是能娴熟运用七星阵的走位调动此刀。 若再配合遁术,端得是变化无穷,能将这七星子母琉璃刀的威力发挥至最强。 这之后两天时间,他打算先炼化熟悉这新到手的法宝,且准备开始联系东方化远,让其做好速随时配合突围的准备。 早已同行而来并住在一起的鹤盈玉见状,唯有将担忧紧张都埋在心内,想方设法的为陈登鸣炼制好如意宝甲。 奈何陈登鸣的成长速度委实太快了,而今连三阶高级的如意宝甲,都已令其无法满足。 她的炼器技艺再怎么高超,提升速度再怎么快,毕竟实力还只是金丹初期。 当初炼制出如意宝甲的都还是葛大师,想要她炼制出更好的,委实也是难为人了,心里徒生无力和内疚,自责无法帮助师弟。 两天后。 陈登鸣才将巨鹿法袍和七星子母琉璃刀炼制熟悉。 还未来得及研究将已被索魂弓杖吞噬的谭象坤炼制成元婴魂箭,苏颜焰便亲自到来,神色严肃通知消息。 “曲前辈到了,要见你,你立即准备好,跟我去见曲前辈。” “这么快?” 陈登鸣下意识惊道,旋即又沉静下来。 之前苏颜焰就已提醒过他,只有七天准备时间。 他也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为此做着各种准备,不过这时刻真的到来时,还是难免紧张,尤其是马上还要去见化神前辈,四域第一人曲神宗。 曾经他见过的化神,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人,其中有两个还都并非见着真身本尊,这次却要见一位化神本尊了。 陈登鸣正欲打理一番就前往,屋内鹤盈玉的身影却是掀开珠帘走出,对着苏颜焰行礼,又眸光看向陈登鸣。 陈登鸣对苏颜焰歉然一笑,“师叔,我先回屋准备一下。” 苏颜焰看向鹤盈玉,微微颔首,“去吧。” 陈登鸣稍一作揖,返回屋内,便被鹤盈玉拉去了里间。 这姐儿直接投入陈登鸣怀内,深深抱了一会儿,才松手美眸深深凝望陈登鸣道,“要小心!” 陈登鸣能感受着怀中姐儿火般热的爱恋,一手搂着鹤盈玉的蛮腰,笑道,“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保命的本事你是知道的。” 鹤盈玉叹息一声,仍是不放心,伸手敲了敲陈登鸣怀里的魂屋,道,“灵儿,我不在师弟身旁,就劳烦伱要多照顾他了。” 陈登鸣啼笑皆非,他还需要小阵灵照顾? 不过仔细一想,曾经弱小时,倒是的确承蒙小阵灵照顾了很多次,才化险为夷,笑容又不由微微收敛。 鹤盈玉却是不管不顾,得到小阵灵的回应后,又看向陈登鸣,佯装畏怯地低声问道,“如意宝甲我还是没能炼出,师弟,你会不会失望?” 陈登鸣眼神责备,猛一起手,落下的刹那拍得一响,“说什么傻话!” 鹤盈玉‘呀’地惊呼,随后又眉花眼笑地吻了一口陈登鸣,道,“我知道你不会怪责,不过我会继续努力,争取尽快帮你研究炼制出如意宝甲的。” 陈登鸣内心感叹,知晓这是姐儿已生出内疚自卑,这种情绪他曾在很多故人身上感受到过,但如今轮到师姐,却是内心百感交集,或许这就是修仙界的特殊之处。 “没事,放心吧,放心” 他伸手抓着鹤盈玉香肩,半硬半软将她拉开,大胆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又好生安抚了一番后,才整理好衣物走出房屋。 再拖延下去,就不吉利了,搞得像是此次出行真宛如生离死别,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还。 “安抚好了?”苏颜焰在外等候多时,斜兜来一眼。 陈登鸣尴尬嘿嘿一笑,作揖道,“好了,好了,女人嘛” 话说出口,又意识到说错话了,对面这位俏师叔,可也是女人呢。 “嬉皮笑脸!”苏颜焰秀眸眼皮一翻,“走!” 陈登鸣立即伸手搓了把脸,神色恢复严肃,平稳心绪去见化神前辈。 二人出了屋舍后,却是并非去往据点内部的机密之处,而是在苏颜焰的叮嘱下匿踪前行,来到城外。 陈登鸣心中一动,看来修士联盟这是仍旧不放心高层内奸,已有所防备,现在出城而去,搞不好见了化神前辈后,就要直接出发前往南域救东方化远。 这像是兵贵神速,要打域外邪修一个措手不及,但这次究竟会有几位化神出手?他又该做什么? (补了昨日请假的更新,这周我还会无条件加更一章,求月票) (本章完) 345:援救东方,化神大战开始 常理而言,实力越强的修士,散发出的灵威气场也是越强,曾经陈登鸣在弱小时目睹金丹修士发威,都感觉宛如煌煌大日。 化神境的修士若是不收敛灵威气场,只怕其在出现的那一刻,散发出的灵威气场就可令天地失色,威压八方。 甚至一呼一吸之间,方圆数百里空气中的灵气浓度都可能下降,造成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会很恐怖。 不过陈登鸣即将要见的曲神宗显然已收敛了灵威气场。 在苏颜焰带路下,二人很快飞跃数座山川大河,逐渐逼近一座山渊。 苏颜焰在这时掐诀一点,收走挂在俏脸上的面纱,以示对接下来将要见到的化神道君之尊敬。 陈登鸣心中悸动,超强的心灵修为似在预警,感觉山渊内充满危险气息,似是在接近一头洪水猛兽的领地,甚至是比洪水猛兽更可怕的东西。 空气中的灵气浓度,也明显在急剧减少,所有的灵气似都在向着山渊深处掠去,带动着缭绕在山间的云雾仿佛流水直泻,淌向山渊内。 伴随着这些云雾灵气流动的,还有轻微的风啸,初时微细难闻,越是靠近,越是占据了整个天地。 陈登鸣只觉像是在狂风呼号中,逆流而上,而引起这狂风的,很可能只是山渊中某位正在修炼中的大人物的呼吸,真个似有真仙坐镇,仙家道场般的奇异景象。 “都来了” 这时,一道平淡中略带威严的声音从山渊内传来。 陈登鸣顿感周身原本顺着流淌的灵气与云气,皆是发生了变化,宛如停顿,随后散开。 那充斥天地的轻微声音都消失了,山渊内所有的一切都似在这一道声音传出后微微轻颤起来,仿佛某种言出法随的意味。 化神道君,达到最顶峰时,就已接近融道的那一步,本身体内就存在道韵,一言一行之间引起天地共鸣,似也是正常了。 苏颜焰迅速驻足漂浮空中,遥遥作揖行礼。 “晚辈苏颜焰,参见曲前辈。” 陈登鸣立即效仿,作揖行礼,自我介绍后表示参见。 二人眼前一花。 一个身形高大神武的月白法袍男子,仿佛凭空出现,卓立二人身前。 他浑身气势沉稳如高山峻岳。 肤色古铜中隐约泛着一些紫意,乍一看有如一尊古铜雕刻出的仙像,威严庄重,一对眼睛明亮深邃,好似黑暗中的两粒宝玉,闪动时,精光四射,他嘴唇角分明,显然有过人的坚毅决断。 白衣铜肤,此人就是四域第一人,曾力压天魔多少年,以一敌二战天魔以及魔刹国主还占据上风的曲神宗。 人的名树的影。 这曲神宗出现的刹那,陈登鸣心中凛然,浑身犹如通电了似的,一阵电流窜遍全身,寒毛耸立。 明明周遭环境没有任何变化,他却只感到四周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事物都在这位道君的面前保持着绝对的尊崇与安静。 “曲前辈!”苏颜焰再次礼敬。 陈登鸣立即跟着效仿。 这样的道君面前,他再怎么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也不敢嬉皮笑脸套近乎,得知晓分寸,俏师叔做什么他就怎么做,准没错。 “嗯。”曲神宗嘴角露出笑容,“小苏,你把你家掌门送到这里,就可以放心离去了,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长寿宗这宝贝疙瘩。” 苏颜焰闻言俏脸微微一红,旋即美眸看向陈登鸣,“还不谢谢曲前辈!” “多谢曲前辈照拂!晚辈先给前辈行礼了。” 陈登鸣也是会来事儿的很,就等苏颜焰这一句话,行礼感谢才不显得冒昧,此时立即作揖深鞠躬。 这化神道君、四域第一人,接下来就要保护他的安全,干系到性命攸关的大事,此时毕恭毕敬感谢行礼,自然是能做得多周到就得有多周到。 开个玩笑来说,能让化神道君当保镖,即便真是保护不力死了,去了地府阴泉鬼君问怎么死的,都可以说是化神道君保护不力死的,阴泉鬼君都要竖起大拇指,爆赞一声牛。 “劳烦曲前辈一路上多加照拂了,如今人已送到,晚辈便先行离去了。” 苏颜焰最后说了一句客套感谢话,美眸投注到陈登鸣身上,微微颔首后飘然离去。 气氛一时安静凝肃。 曲神宗在此时看向陈登鸣,明亮眸光似能直接看透陈登鸣的诸多秘密虚实。 陈登鸣心灵才即现警兆,只觉识海中的两大道力都在躁动,曲神宗眼神中的明亮之芒又稍敛,颔首高深莫测笑道。 “天仙、人仙两道你果然皆已涉足,不错,不错不过我要提醒你记住,天人之道的大道,在于天人合一,而非天人对立!” “天人合一而非天人对立?” 陈登鸣若有所思,突然天仙道力有所异动,仿佛冥冥中感应到什么,但仔细去抓却又有些抓不住,他停止思索,正欲感谢这曲神宗指点,对方却是大袖一甩,道。 “走吧!我们抓紧时间!” 陈登鸣只觉一股柔和力量将他身躯卷住,随后四周风景急速模糊。 但他却是一点风声和气流涌动都察觉不到,好似置身在了一个隔绝的屏障中。 下一刻,已然到了一片绛紫色宛如夜幕般的空间中,四周依旧环境很是模糊,仿佛隔着一层水雾,隐约看见远处道道疯狂闪灼着的是小电弧,散发着令陈登鸣心惊胆战的恐怖气息。 “这是灵雷层?” 陈登鸣心中才诞生这个感受,倏然便察觉一道强悍凌厉的模糊身影在对面出现。 一对犹如剑光般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便令他有种被万剑穿透之感,甚至心灵意志都在震颤,恍惚间似能听到无数人在祈祷参拜的声音。 “永信剑君?!” 陈登鸣心中微动,猜测到对方的身份。 但身处于宛如屏障般的保护层中,他却也很难观察到对方的具体特征,充满神秘和高深莫测。 这时,曲神宗似也与永信剑君交流结束,陈登鸣只觉四周再次急剧模糊,似在以更快的速度移动。 他感受不到风声,但一股强烈的压迫力传达到身上,好似高速飞行过程中产生的气压。 这是在灵雷层中快速穿行,无惧高空中密集的道道灵雷,也唯有化神道君才能如此畅通无阻,元婴真君都需谨慎万分,如履薄冰。 “你做好准备,现在就联系东方化远,一刻钟后让他准备听你信号突围,届时,让他的那位追随者带你一起离开。” 曲神宗的声音突然传入陈登鸣心灵之中。 “好快!” 陈登鸣心中暗道。 这还真是雷厉风行,化神道君出手,犹如风驰电掣,雷霆万钧,转战万里,一击致命。 听起来甚至有些儿戏,好似完全没什么计划,就是简单四个步骤—— 1:冲过去; 2:锁定敌人; 3:打他; 4:往死里打他! 但实际而言,只怕还有诸多后手和布局安排作为保障,才能化繁为简,争取来这看似简单的四个步骤。 且对应化神这个境界的实力,东域与南域之间的这点儿距离,的确不算什么,一刻钟的准备时间都是多的。 他迅速收摄心神,调动人仙道力,开始与东方化远取得联系。 很快,识海之中,银亮道力勾勒出宏伟的人神殿。 东方化远熟悉的张扬声音,从殿内略带欣然传出。 “小子,是不是有好消息了?你上次让我做好准备随时突围,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今天,就在今天!一刻钟后!” 陈登鸣不假思索,直接给出回应,而后将自己已见到曲神宗,如今正跟随曲神宗赶来的讯息透露出。 “好,好好!” 东方化远欣然大笑,魁伟身影在人神殿中显现而出,声音洪亮道,“曲神宗不愧是我东方化远唯一认可的四域修士,做事毫不拖泥带水,合该如此。” 他笑声方歇,想到除了曲神宗之外,只有永信剑君一人,又不由略感疑惑,问询陈登鸣无果后,心中犯疑。 “这永信剑君莫非实力很强?仅是他和曲神宗来此,再加上我,虽是足够应付天晶和血神突围,但若是域外邪修也有所准备”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过于多虑。 既然曲神宗已经来了,自然不会以身涉险,必定早已有了万全之策,将域外邪修的反应都了如指掌的洞悉。 除非域外邪修阵营能提前预判,否则也绝无可能做好充分准备应对这种突围。 “好,小子,这次我若是成功脱困,便是欠下你一个大人情,日后必定还你这个人情。 而且你放心,稍后一旦我们交手青波会带你一起离开的。” 陈登鸣闻言,心里踏实不少。 曲神宗虽是保证了他的安全,但这些化神稍后一旦交起手来,也是难说得很。 有昔日映月宗的老祖封青波保护他离去,这也算是保底有个元婴护驾作为保障了,即便是化神强者的交战余威波及过来,也有元婴真君庇护。 他心里如此盘算着,却压根没将自己视作战力可堪比元婴的一员。 东方化远也完全不知,这口口声声一直喊着的‘小子’,如今已是成长到领悟了人仙古体,曾手刃元婴,还拧断了元婴龙兽的脖子。 若是知晓这些,只怕东方化远也要感到震愕。 因为这是他也未必能在金丹圆满时能办到的事情,只是嘴上自认可以办到,却并没有真正发生的战绩支撑。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得很快。 就在陈登鸣思索曲神宗这些化神强者会如何出手时,周遭的模糊环境骤然清晰起来。 下一刻,前方似有一道透亮的剑光猛地爆发,惊人的剑意即便隔着体外的屏障,都令他感到浑身刺痛,心灵上都有种强烈的压抑感。 与此同时,曲神宗的声音突然传来,霎时排除心灵上的所有压抑感。 “告诉东方化远,五息之后准备突围,他只有十息时间,十息没出来,我们就会撤走!” 陈登鸣心中一凛,立即抛开杂念,心神集中向人神殿。 人神殿内几乎同时传出了东方化远的洪亮声音,“我已经知道了,小子,你稍后跟着青波立即撤!” 陈登鸣哑口无言。 虽然早已料到这次跟着化神道君赶来救援东方化远,也无需他出什么力。 但这才不过出发一刻钟,只是充当个传话筒而已,似乎事情就已经完全办完了,这让他感觉也太轻松了,躺着就拿到了四海修仙联盟送的诸多好处。 不过心里吐槽归吐槽,这种轻松解决的感觉,还是挺爽的。 就在这时,一声恐怖轰鸣从外面爆发,崩裂的剑光好似陡然炸碎的玻璃球,化作无数晶光点点遍布满空。 紧接着,下方传来一声振聋发聩的怒吼。 “永信剑君!” 陈登鸣还未看清具体,便只觉自己体外的环境再次模糊,以急速向下坠落,远离灵雷层以及战斗发生之地。 在坠落下高空的刹那,他体外的屏障便急剧收缩,化作一圈灵光缩入了他的体内,消失不见。 “嗯?” 陈登鸣心中一凛,只觉似有一股力量进入了他的身体。 想要搜寻,却压根无法找到这股力量去往了何处。 不过这力量的气息源于曲神宗,对方堂堂化神,要害他也不至于这么麻烦。 陈登鸣心下稍安时,突然又感到一阵强烈威胁从不远处传来。 他立即扫目看去,便看到不远处的天穹乌云闪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像把宝剑似地把密密麻麻的云层劈开,瞬间洞穿出一个个大洞。 透过那个洞口,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蓝色的天空。 而洞口的下方,赫然竟是一尊庞大的冰晶巨人。 它一半的身体隐入云层内部,另一半的身体则傲立于山巅上,五官粗糙而模糊,似完全由冰晶构成,周身萦绕风雪气息,宏伟的巨大体型,却给人一种极其强烈的震慑感。 道道耀眼的剑光急骤驰过,与那巨人挥舞出的拳头对碰一起,巨雷般的声音随之轰响,震得人心收紧,大地动摇。 陈登鸣顿时感到一股凶猛的窒息感袭来,他宛如飘浮在半空快要渴死的鱼,周遭空气中的所有灵气都瞬间消失了,集中向前方交战之处。 矗轰!! 一阵地震山摇,随即便升起一朵巨大蘑菇云。 浩瀚的力量如怒海狂涛,瞬间似滔滔大河冲破堤坝倾斜而下。 如同的上万匹怒马在天空上奔腾,化作一股环形冲击波横扫而来,要将陈登鸣踩踏下马蹄之下。 “屮!” 陈登鸣心脏狂跳,心灵立即摆脱所有的震慑等负面情绪,背后迅速浮现紫翼双翅,猛地一扇。 嗖!—— 天空中掠过一道紫虹,陈登鸣身影刹那避开横扫来的冲击波,避开到下方。 他才降落到下方的树林中,便感到一个大雷在树林顶空爆炸,好像什么巨大的山体突地倾倒了。 四周的岩石和远处的山峰也仿佛全跳了起来,四面八方一些合围大一株的树,都像站不住脚,马上得倒来的样子。 一种强烈的恐慌震慑感涌上心头,陈登鸣双眼迅速浮现蓝光,进入天心境稳固心境,排除这种负面心绪。 他双眼向远处看去,天眼通迅速捕捉到远处混乱灵气与尘硝中的交战景象。 但见无数风雪汇聚在那冰晶巨人身周,伴随强烈暴虐的灵气飞快游动汇聚,使得天地都变得忽明忽暗。 然而,这冰晶巨人已是受创严重,胸口被一把足有十几丈巨大的光剑洞穿,流淌出蜡烛烛液般的血液,伤口处绽放刺目的灵光,一条左臂甚至都扭曲成了冰麻花般,痛苦地半跪在山巅。 “永信剑君!曲神宗!你们二人竟敢来此偷袭我!” 冰晶巨人仰天怒吼,张开的大口好似一个恐怖的冰雪风洞,连空气中的灵气仿佛都要冻结。 一道散发强烈灵威的身影出现在天穹洞开的云端后,相较于冰晶巨人的庞大身躯,其身影小得可怜,却散发出令天地都慑服的恐怖气息。 “不用往你脸上贴金!我若是偷袭你,你已经死了,刚刚是血神为你挡下一击!出来吧,血神!” 曲神宗神色淡漠,口中吐出的声音宏大宛如道音,在天地间嗡嗡回应,恍若天地都在共鸣。 “哈哈哈!曲神宗,看来你是早料到我们有所防备。” 蓦地天边乌云似黑色的幔整个地扭动着,突然凝成一片血色的光,吸引去大量灵气汇聚,构成一道血色人影,几乎令天地失色,只剩下一片血光。 一股强烈的信仰香火力,形成领域,与灵雷层上宛如万剑悬浮的永信剑君香火领域遥遥对峙。 “哈哈哈——这么热闹,怎能少得了老子东方化远!血神!吃老子一枪!” 就在这时,雪山山头陡然炸裂开来,形成一道可怕的冲击波,化作一道银色流光般掠过冰晶巨人,直冲那半空血色人影而去。 “东方出来了!” 陈登鸣心中一松,旋即好笑,这东方化远还真是高傲得很,天晶道君近在咫尺却不肯偷袭出手,宁愿舍近求远。 这接下来的战斗,他已丝毫看不清,只能听到远处雷鸣轰隆阵阵,乌云翻滚,灵气冲腾。 若是以天眼通去观察,自然看得清具体,但却很容易引起化神强者的注意。 “东方已经出来了,我的任务算是结束了,现在是等那映月宗太上老祖封青波?还是立即撤?” 陈登鸣施展木遁术藏身树林内,心内迅速盘算。 这么大动静,看样子邪修方面似也有防备,搞不好还有其他元婴强者埋伏在附近,若是那千罗鬼王也在,他将麻烦不小。 陈登鸣正思索之间,倏然心头警兆升起,察觉到一股陌生的强横气息迅速临近这边…… … … … (本章完) 346:初祖携天意灭神!似真似幻 气息陌生的来人还未现身,那股未经释放的灵威就已如狂风巨浪般袭来。 “元婴!” 陈登鸣心头一震,暗道糟糕,域外邪修当真有元婴真君埋伏附近,大概是先前就观察到他降落下来,此时追击而来。 纵然之前也与元婴强者正面交手过,但如今所处之地可是深入敌营,陈登鸣丝毫没有与这来人交手的打算。 他迅速掐诀遁出所在树木,在树木间快速穿行遁走。 以其上品木灵根绝顶的资质,施展木遁术可谓如鱼得水,呼吸之间便窜出老远。 然而那股惊人气势却是如影随形,迅速扑来,已将他锁定。 陈登鸣脸色一变,蓦地钻出大树,身上灵威释放,丹田中化婴睁开双眼,形成另一股强横气势。 轰!—— 两股庞大灵威气势交锋下,树林内登时劲气横流。 陈登鸣双眸银辉湛湛,威棱四射,眼神流露出果断之意,七星子母琉璃刀浮现身外,便要果决出手,速战速决。 “陈掌门莫要惊慌!老道封青波,奉尊主之命前来护你离开此地!” 一道苍老声音迅速传来,那强横气势也是随之一收,树林内人影一闪,出现一位身穿藏青色法袍的老者身影。 “映月宗太上老祖?” 陈登鸣警惕讶然看着出现的来人。 但见老者身材不高,头发斑白,面容深沉,眼神中透着坚定和沉静,眉宇间略带几分沧桑之意,此时落地作揖后,亮出手中一道令牌。 那令牌上银光一闪。 陈登鸣顿时捕捉到了令牌上的一股人仙道力波动,放下心来,对着老者作揖。 “原来是封前辈当面!方才晚辈没能及时认出,多有冒犯,望前辈莫怪。” 老者脸上露出微笑,对陈登鸣这知礼数的态度很欣赏,却也是客气微微颔首道,“陈掌门客气了,你的大名老道早已听尊主提及过很多次,你也是人仙道统传人,老道便与你同辈论交也好,无需那么多礼!” “岂敢岂敢!” 陈登鸣客套一句,眼看那边战斗已是愈演愈烈,二人默契对视一眼,停止交流,迅速遁走。 “陈小友,你应是随身携带了战时地图吧?你我便施展遁术,避开众邪修阵营的布防地带,远遁离去” “晚辈正有此意!” 陈登鸣颔首之间,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张特殊炼制的战时地图。 这地图摊开后,便可看到陈登鸣所在的坐标位置,地图上还另有标注出诸多域外邪修占据布防之处,全部以红色的警示线展露,几乎是已将二人所在的位置都包围。 现在他们已算是深入敌后,被敌修包围也不奇怪。 也就是说,如今所处的位置,随时可能会有敌修出现。 “封前辈,我们向这里突围,先沿着这条路线离开。” 陈登鸣在地图上指出一条路线,神色凝重道。 他对这南域万里边陲自是非常熟悉,尽管这数十年来,域外邪修对这片地域移山填河造成的改动很大,他却也仍能依稀认出一些当年的地貌。 “好,事不宜迟,我们走!” 封青波神识一扫便将路线记下,掐诀之间,霎时施展了个气遁术,身影消失,飘渺而去。 陈登鸣亦是施展木遁术紧随。 二人快速遁走,一路上遇到河流时陈登鸣便施展水遁术入水而过,遇到空旷原野时,便施展金遁术遁入修复后的万金珠赶路。 旷野里,风儿卷扬着黄尘,万金珠便在黄尘中忽隐忽起,与封青波化作的一缕灵气互相追逐。 河流中,水波卷起白沫,远处战斗爆发的刺目光芒映的水波昏暗,一浪一浪,陈登鸣融入其中载浮载沉。 这连番变幻又瞬发的遁法,也是教封青波大开眼界。 还从未见过能将三系遁法用得如此娴熟之人,令他甚至都诞生了一种爱才之心,想将昔日从上古仙迹中发掘的气遁术传授。 不过一想到陈登鸣长寿宗掌门的身份,这可比他这映月宗太上老祖的身份地位还要尊贵,他这授法想当半个授业恩师的念头,不合适也没道理。 二人如此赶路不过千里,便已有数波灵威气息强横的修士从附近掠过,有金丹亦有元婴,显然都是域外邪修中被惊动的高手。 所幸二人都是遁术高绝,加之这些邪修均已被化神交手的动静吸引,倒是并未被发现。 遁行千里后,几乎就已算是初步远离了化神强者交手的核心区域,但仍不能说是完全脱离了这种强者交手的波及范围。 行至一条大河时,陈登鸣正欲转换水遁术,突然心头猛地一沉,感觉到四周空气中似到处充满强烈的排斥力。 一股淡淡的香火信仰力覆盖八方,仿佛无数双血红的眼睛,密密麻麻盯了过来,令他气血起伏,血管甚至都开始从皮肤下不受控制的暴突起。 “不好!血神调动了他的香火血神界,我们被发现了!必须立即摆脱他的香火锁定。” 封青波色变,传来神识提醒。 二人均是从遁术状态中被打断退出。 “好古怪的香火信仰力!” 陈登鸣立即克制按捺起伏的气血,尝试心神联系对抗空气中迅速强盛的香火信仰意志,神识探查向后方战场。 便‘看到’后方远处的天际边缘,几朵恐怖的蘑菇云伴随透亮的空洞,静静悬浮在半空。 彤云布满空中,淡一块,浓一块,远处的天穹好似一幅褪色不匀的幕布。 一股潮而热的氛围,闷的人心慌。 分明黑夜还未降临,分明彤云还未铺满天空,地上已经很黑了。 太阳却似就已经被诸多化神的交手吓得跑得没了影子,白昼变成了黑夜。 阵阵微弱的灵气伴随滚滚劲风,带着些焦灼的尘土,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 轰拉!! 远处闪电似的一个红闪,似是那强横的血神出手了,把乌云揭开一块,露出一大片透亮的血海。 没多久,又一阵剧烈的狂风似夹杂着怒吼声,更为利飕有劲,狠狠刮来。 周遭环境迅速进入到一片血光照耀的昏暗中。 四处空气都充满压抑而浮躁的气息,只有千里外的那片战场存在着云层洞开后透亮的光,以及大片灵气汇聚的霞光。 隐约能从光芒中依稀看到或大或小的几道令人战栗的身影,在快速碰撞出道道灵气激波。 每一道灵气激波爆发的刹那,就释放出令人目眩的刺目光亮,撕裂云层。 就在这时,陈登鸣只觉心头仿佛笼罩了一层浓密的乌云,压抑的让他有些喘不气来。 识海中的天仙道力更是急剧波动,很不平静。 顿时,四周空气中的香火信仰力大幅削弱了下去,令他压力大减。 似有一个可怕的存在,从那云层之上被惊动,降临了下来。 恐怖的气息令周遭一切似都陷入了静谧,连那一片血光中的血神,也似被惊动,惊恐仰头,似发出了怒吼。 一切好似都在变慢,连时间都仿佛在变慢,进入了‘天时’的阶段 “天意?初祖!?” 陈登鸣感觉心脏似漏了一拍,心中才诞生这个念头时,一丝微弱而又压抑的气息,已从远处弥漫而来。 霎时,他身前原本汹涌波动涛涛流淌的大河猛地平静下去,宛如被一只巨大的上苍之手轻轻按住,平静得好似成了一面光滑的镜子。 那远处被光芒照得浑浊翻卷着的乌云之上,混沌之中,似有一双冰冷、威严、浩瀚的双眼,缓缓睁开 仿佛天空那灰色的幔裂了一条缝!一条冰冷透射来天道神秘与浩瀚的缝隙! 像明晃晃的刀口,在这幔上划过! 一道恐怖的目光,伴随碾碎所有意志的天意降临了下来! 周遭一切瞬间陷入了静谧。 那目光下,道道浑身缭绕令灵气紊乱极光的化神身影,纷纷显现,宛如在放慢的‘天时’中,陷入了静止。 “长!寿!老!乌!龟” 全身多处冰晶破碎的天晶道君似一字一顿,又似话语被放慢卡顿,发出不甘怒吼。 下一刻! 所有声音都瞬间在一声恐怖的轰鸣中被震碎了。 陈登鸣只觉自己头顶十几丈的上空,仿佛发出一声可怕肉耳难闻的霹雳,只有精神意志可以听得清。 远方就好像是一道闪电似利剑一样直插下来,天空被彻底破裂了,震碎了,那血神和天晶道君,齐齐淹没在这利剑般的锐利天意中。 “屮!” 纵然陈登鸣早已施展领略过几次天意,但这次仍旧是忍不住被惊得爆出粗口,地面没有震动,他却感觉脚底板发麻,震颤。 他屏住呼吸,眼前远方已是白茫茫一片,身周又是一片昏暗和恐怖的压抑。 这一刻,他感觉像是头顶的天空裂开了。 天空碎裂的碎片,纷纷落到他的头上、背上,令皮肤灼烫,心灵更有撼动。 那不是天空裂开了。 而是血神的香火信仰血界崩溃了,无数信仰者在惨叫,足以彰显血神此时的状态有多糟糕。 “走,走走走走!快走!你家老祖,是你家老祖出手了,疯了疯了,可能死了一个化神,快走快走快走!搞不好域外合道大能要撕开大幕插手!” 封青波惊呼尖叫,像是被吓疯了,汗毛耸立,神识快速传来讯息,立即施展气遁术遁走。 陈登鸣一听也是心惊肉跳,没想到自家初祖这么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天,直接阴死了一个化神? 看来当初自己猜想初祖和曲神宗可能早有谋划联合,是并没有猜错,初祖阴人的老毛病还是没变,甚至更厉害了。 撤撤撤! 陈登鸣毫不犹豫迅速遁入大河中,快速撤离。 稍后万一真有域外的合道大能撕开大幕杀进来,初祖这个老乌龟可能不会有事,他这个小乌龟可就不好说了。 二人手段齐施,越过大河后又翻过数座大山,一路逃遁出两千里,避开了数波呼啸而过的域外修士小队和灵舟,一直逃到两千里外的一处山峡后,已只能看到远处天空隐显的几个碗状大的带状灵波,似天之痕般正缓缓愈合消弭。 至此,二人均是彻底松了口气,纷纷四仰八叉躺在山中草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山涧中的山溪水汽和草木清香,只感到沁人心脾,压抑释放,无比放松。 再一看看彼此的狼狈形象,封青波不由咧开了嘴,陈登鸣同样是咧开了嘴,此时也顾不得对方的元婴前辈身份,不由均是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一个乃是元婴真君,映月宗太上老祖。 一个乃是金丹圆满,长寿宗如日中天的当代掌门。 而今却宛如丧家之犬狼狈地四处躲藏,若是教各自宗内弟子瞧见,只怕都要大跌眼镜,不敢置信。 笑声方歇。 陈登鸣又从地上坐起,向上一望,峡谷上方中间留出一道空隙,一线苍天叫人目眩心惊。 他们所处的小道,就在山谷裂缝中穿行,两侧都是巨大的石壁,下方汹涌的激流在裂罅间奔腾,导致水汽冲腾,空气中都到处均是冰凉的。 陈登鸣心中一动,不由皱眉喃喃道,“一线苍天,这是天无绝人之路,终予人那一线希望,还是我仍处于危险包围之中,未曾逃出生天?” 封青波在一旁闻言不由再次大笑起来,也是坐起身躯,道,“陈掌门你也对占卜卦算一道颇有浸淫不成?竟还能看出凶吉天象?” 陈登鸣不以为杵,手掌摩挲腰间的【长寿玉玺】,沉吟道。 “晚辈也曾接触过几次天意,不能说就可揣摩天意,洞悉天机,但晚辈却可凭心灵中的冥冥感应,趋吉避凶,有所预判。 封前辈,看来我们现在仍不安全,还需继续赶路。” 封青波不太相信,以为这陈登鸣又是长寿宗苟修那一套来了。 当即不以为然道,“陈掌门安心吧。我们一路上避开这么多域外修士,如今又远离了化神战场,现在纵是真有域外合道大能不惜撕开大幕参战,波及到我们这儿,也难构成威胁了,而且我看,那边战斗也已是结束了” 陈登鸣相信心中所感,不放心起身拿出战时地图按图索骥,判断出目前所处的位置,距离昔日阴鬼宗的山门不远,大概仅有两千里。 他不由想到那阴泉鬼窟,皱眉道,“我们虽是避开了不少域外邪修,但我观察其中元婴甚少,或是有所蛰伏。 我们现在还未完全撤离南域万里边陲的范围,搞不好就会撞上一些狠角色,还是先离开万里边陲再安定下来吧。” 他话罢,便传出神识闻讯魂屋内的小阵灵。 “灵儿,你现在可是能感应到非毒所在何处?” 小阵灵迅速回应,“感,感应不到了,数年前连幽精也已感应不到非毒的存在,奴,奴家怀疑,非毒已是遭了那千罗鬼王的毒手” 话语说到最后,小阵灵情绪也低落下来。 陈登鸣心中凛然,那种冥冥中的心血来潮顿时再次涌动,只觉头顶那一线天裂缝突然像是高得令人头晕目眩,悬崖两侧的夹壁仿佛没有尽头,似在不断缩小闭合一般,要绝了那一线生机。 危险的警兆狂鸣! 事实上所有的预判与心灵感应,都是基于种种事物的线索痕迹综合得出的预兆,并非完全虚无缥缈无迹可寻。 当种种线索痕迹均指向一处时,发生某种事情的预兆就会愈发确定,直至发生。 “走!这一路上很可能已经有高手盯上我们了,我们搞不好已经置身在幻阵中。” 陈登鸣低喝一声,毫不犹豫掐诀就要遁入河水之中。 封青波惊疑不定,迅速感应后无奈道,“哎!陈掌门,哪有这么强的幻阵还能蒙蔽老道我的感应,我们隐藏得那么好” 他神识还未完全传出,倏然察觉到一丝不对,立即大叫‘不好’。 几乎同时,原本将要遁入河水中的陈登鸣施法中断,被强行逼迫出来。 但见原本奔流不息的山涧河水倏然灵光闪烁,骤地凝结成冰,寒气袅袅,流砾崩石,蓦地‘咔咔咔’凸起大量狰狞尖锐的冰枪,直奔陈登鸣排排扎去。 与此同时,二人头顶那一线天的奇景,好似正在合拢的巨鸟扑翼,在令人仿佛要迅速闭合,苍天像是要化作一块窄窄铅板,严严实实盖在二人头顶,无路可逃,插翅难飞 (本章完) 347:千罗挡道!人仙古体镇五龙 惊变突起,岩壁如鲲鹏巨翅般向中合拢,要关闭那仅有的一线生机。 本在流淌的山涧则凝为坚冰利刺,杀机毕露。 霎时间,陈登鸣二人竟已成为瓮中之鳖,这是已有敌人早便盯上他们,并未直接出手,而是预判他们离去的道路,提前设伏,手段之高眼力之毒辣,令人叹服。 陈登鸣一声长啸,飞身而出的刹那,踏斗布罡,体外环绕的七星子母琉璃刀呛然分开,寒光凌烈。 开阳! 母剑倏然化为星河漩涡般,光华大盛,将陈登鸣全身包裹住,似长虹破日。 砰砰砰—— 道道飙射而来的冰枪还未临身,就已被强盛刀气搅碎崩溃。 陈登鸣身化刀光,遁速奇快,便要冲过那即将闭合的一线天生路。 “小心!有好强的鬼气!”小阵灵突然在魂屋内提醒。 倏然一阵青色云气陡从将要闭合的缝隙喷涌出,霎时涌现出了一尊威猛无比、高达三丈、青面獠牙的魔鬼。 这魔鬼凌空漂浮,浩瀚磅礴的力量从周身疯狂涌出,一爪打出,滔天阴森鬼焰席卷而下,卷起乌云滚滚,惊雷阵阵,闪电交织。 “铿!——” 母刀所化大日与鬼爪碰撞的刹那,爆发出惊人的巨响,四周岩壁仿佛也要龟裂开来,击溃后四处逃逸的灵气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将两侧山林树木摧毁。 “吼!——” 高大魔鬼痛呼一声,身形后撤,电光缭绕的鬼爪崩断一截。 陈登鸣前冲之势亦是由此受阻,子母两刀‘嗖嗖’卷起刀风环绕身旁。 “我来!” 就在这时,封青波一声长啸接踵出手,身上散发出强横的元婴灵威,一口赤色飞剑掠出,宛如火龙横空。 一道灼目的赤光冲天而起,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辉与烈焰瞬间将那魔鬼笼罩。 炽烈的高温与剑气迸发,透发出的火光剑气像是一片火海般澎湃,威严的气息令魔鬼惊恐大吼,感到宛如泰山压顶般的强烈压迫感。 轰隆! 火光大亮,四周山壁摇晃,山石颤抖,一蓬热辣闷塞的热浪立刻向四周散去,当空爆炸。 足有房屋般大小的魔鬼顿时被这如火焰赤龙般的一剑震碎半个身躯,另半个身躯在三味真火中惨叫倒跌。 嗖!—— 陈登鸣和封青波二人抓住时机,化作两道流光,以间不容发之势瞬间穿过将要合拢的岩壁,困龙升天。 隆隆!—— 二人在逃窜出的刹那,下方宛如巨翅般的岩壁隆隆闭合到一起,严丝合缝,绽放一抹灵光,彻底封住了所有去路。 再抬头一看,四野茫茫,吹来北风清凉。 足下哪里还有什么山渊,不过是一座已然启动的大阵,形成苍莽雄浑的结界光芒,笼罩方圆十数里,气势恢弘。 方才他们若是迟了一步,只怕都要被困在这庞大恐怖的大阵中,再想脱困,可就难了,只能任人宰割。 “好强的阵法!至少也是四阶幻阵!” 陈登鸣倒吸一口凉气。 四阶阵法几乎就已是顶尖宗门的护山大阵级别,哪怕有阵盘,布置起来都非常困难耗时,需要提前堪舆山水寻找合适的打入阵盘的节点,有人竟能提前赶在他们之前设伏布阵,至少也是一位大阵法师。 这时,他也已敏锐捕捉到下方阵法笼罩中的数股强横气息,其中两股气息尤其强横慑人。 那被击溃了半个身躯奄奄一息的魔鬼惨叫着飞向下方之时,突然停顿半空。 “隆”的一声巨响,整个魔鬼由顶至脚轰然爆开,顷刻化为火球崩碎,其中一道暗藏的火红剑影被逼出,纯净魂力倒是掠入了下方。 “厉害!” 封青波眼皮微微收缩,神色变得无比凝重,没料到他潜藏如此深的暗手居然这么快被看穿。 这时,一道满头红色长发,险容凶恶而阴森,双眼惨白的高大鬼物,从下方缓缓升起飞出,他身上所披的也不知是什么时代的衣物,像是一袭火红战袍,间杂着灰黯的古拙金属战甲。 那惨白的一对鬼瞳中,流露着冷酷无情灭绝人性的冷芒,紧紧盯着陈登鸣,张口一吸,便将纯净魂力吞入口中。 陈登鸣心头警兆狂鸣,哪怕是首次见到这等鬼物,却也是第一时间就认出对方身份,心内暗道,“千罗鬼王?!” 千罗鬼王咧嘴,似已看出陈登鸣将他认出,冷冷道。 “你果然知晓本王是为你而来的,看来那小鬼丫头的确是和你有些联系,透露过本王的讯息。” 陈登鸣心中一凛,面上却并无表情,不露虚实肃然道,“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不过你竟是为我而来的,这倒是让我很惊讶。” 他不去立即询问对方将‘非毒’如何了,因为知晓这种问题,问出来就已是落入了对方下怀。 无论对方给出何种回答,都绝对不会让他满意,反会乱他心绪,关心则乱。 倒不如佯装无事,先解决麻烦,再追究‘非毒’的下落,如此不露声色,也教对方难以琢磨透他的心思。 语言即是心灵博弈,这种心灵博弈上的手段,陈登鸣早已玩得炉火纯青。 “哦?你竟不知晓我是为你而来的?” 面对陈登鸣的态度,千罗鬼王果然持有怀疑,有些捉摸不透,还以为是自己预想错了。 “千罗道友无需啰嗦,速速拿下他们!” 这时一道冷哼,伴随数道气息,从下方苍莽法阵中升出。 一道身上气息森然,额头戴着护额的老妪飞出,在其肩上还伫立着一头苍鹰,锐利的鹰眸紧紧盯着陈登鸣,腰间则缠绕着一条花色斑斓的小蛇,喷吐着冰冷的蛇信,冷漠蛇瞳满是嗜血。 另两股强横的气息,便是从这老者身上的苍鹰与花蛇身上传出,每一头都不亚于金丹后期修士,甚至那苍鹰气息更强。 “又一个元婴!还是精擅驭兽的元婴!不过气息似比千罗鬼王弱不少,可能是元婴初期。” 陈登鸣心中一沉,暗道麻烦,没想到这次找麻烦的元婴不止一个千罗鬼王。 老妪耷拉的眼皮微翻,冷冷直视陈登鸣道,“小子,刚刚你竟能看穿老身的幻真阵,这才让你逃过一劫,看来你的确是有些本事。” 她话音方落,倏然陡的身形一旋,腰间一溜花色已随着身子一旋之势飞起,花蛇霎时迎风变大,顿时成了一条巨蟒飞舞,张开血盆大口,嘶嘶嘶之声大作扑向陈登鸣。 封青波正要出手,千罗鬼王那一双灭绝人性的惨白鬼瞳倏然锁定而来,登时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冷意席卷全身,阴森邪恶的力量侵入到他的脑海心灵。 陈登鸣微微皱眉,眼见对面腥气伴随黑影扑鼻而至,顿时判断出,其中是有剧毒,不可轻易沾染,且对方显然还有后手。 他一声长啸,以退为进,七星子母琉璃刀分化两道刀光,迅速闪烁后撤向远方。 “嘶——” 花蟒蛇信微卷,突然吐出一蓬毒气,覆盖淹没向陈登鸣。 刀光一闪,母刃率先冲出毒气覆盖范围,陈登鸣几乎同时施展金遁术,遁入了母刃之中。 子刃被毒气淹没,表面灵光剧烈闪烁,一阵哀鸣,向下跌落。 “唧——” 这时,一声极其嘹亮的鹰啼划破长空。 一只苍鹰出现,张开双翼的刹那,身形竟也是开始化形,变得遮天蔽日,利爪宛如巨大的船锚般,苍鹰下击,轰向母刃。 母刃内,陈登鸣暗道麻烦,这攻势一重接一重,他根本没有空暇布置出七星琉璃刀阵,此时唯有输送出一丝化婴的元婴之力,同时再度施展金遁术。 嗖!!—— 金光一闪,母刃宛如一道虹光匹练,冲天而起,凌厉惊人。 摇光! ‘铿锵’一声火花爆鸣。 刀光与鹰爪碰撞,登时激起了一股涛天的刀气气浪,如实质般的气浪宣泄散开。 苍鹰惨哼,巨大鹰爪被这刀气中蕴含的元婴之力震得铁爪崩碎,鲜血溅射,羽毛飞舞。 “找死!” 老妪大怒,身形出现在苍鹰附近,抬手一抓之间,宛如鸡爪般干瘦的手掌中,飞出一个灵光闪烁的宛如手套般的法宝,手套上还刺绣着五条神气活现的龙。 五条龙对应五根手指,龙与手指,好似这五根手指就瞬间化作成了龙,皆散发出一股上天下地,惟我无敌的盖世霸气! 很难想象,一个老妪竟是能释放出如此强烈的霸气! 这法宝抓下的刹那,四方灵光齐齐汇聚而来,仿佛抓住的是一团光,这一团光罩定了母刃。 顿时母刃宛如被从河水中抓起的一尾鱼儿,任凭挣扎,仍是被这手套狠狠拿捏住,甚至捏得隐显裂纹。 然而在捏住母刃的这一瞬间,老妪脸色顿变,察觉不对,目标根本不在母刃之中。 就在这时,一声惨‘嘶’蓦地从不远处的毒雾中传来。 老妪惊愕回首的瞬间,便看到一道璀璨的刀芒,从毒雾内直冲而起,撕裂了毒蟒的庞大身躯。 耀眼的刀光带着一片血红,如闪电一般激照向四面八方,森森寒气慑人心魄。 子刃在血光中显现,浮现出陈登鸣的身影,却是早已通过金遁术由母刃转移到了子刃。 “不!” 老妪发出一声尖锐凄厉的嘶叫,突然调动身前手套法宝抽飞母刃,陡然打出。 霎时手套宛如灵光大作,化作重重掌影,势若万钧雷霆般覆盖天地,宛如狂风暴雨轰向陈登鸣。 陈登鸣顿时感受到一股强烈威慑扑面冲来。 来自元婴攻势的威压令人心悸,电光石火之间,他迅速调动子刃防护。 “铿铿锵锵——” 一道道迅猛沉重的攻势顿时临身,快且密集,好似狂风骤雨劈头盖脸,子刃才抵挡住其中一部分,就被宛如山岳般沉重的手套磕飞。 紧接着陈登鸣连挨了几下密集的攻势,直打得发懵,体外接连凝出的防护全都似是纸糊的轻易破碎,身躯宛如空中翻跟头般跌落向下方。 “锁!——” 这时,老妪陡然掐诀,一指陈登鸣,袖袍狂舞,四阶元婴道法《锁龙术》! 霎时空气中条条灵光汇聚,形成道道宛如锁链般的粗壮灵气光柱,缠绕笼罩向陈登鸣。 然而就在道道灵气光柱临身之际,陈登鸣浑身开始释放出刺目的银光,体型更是迅速延展、变大。 轰!—— 陈登鸣周身衣袍崩溃碎裂,成片片碎絮四处飞散,显露出赤精着的满是虬结肌肉纵横的上半身。 下半身却是一条有着栩栩如生的巨鹿图形的袍裤,随着其体型变大而持续变大,丝毫没有被撑爆的迹象。 人仙古体! 一种强大而又古老晦涩的气息弥漫开来。 眨眼间,一个高达十八丈的恢弘银光巨人出现在半空中缓缓滑落,身上散发出阵阵压抑恐怖的气息,道道缠绞锁来的灵光锁链,落在陈登鸣的身上,却宛如根根细细的毛线团。 宛如法宝般的手套狠狠砸来的瞬间。 陈登鸣陡然一抬手,一只裹挟着乳白色的气浪的银光大手,好似簸箕撕开空气,狠狠抓住法宝手套。 铛!!! 一圈狂暴音波在陈登鸣手掌间震荡,扩散。 “你!” 老妪本来吃定了陈登鸣的神色,突然色变,甚至从陈登鸣身上感受到了阵阵压迫和威胁,这怎么可能? 在其身旁的苍鹰更是惊得浑身羽毛耸立,感受到了强烈的源于血脉深处的致命威胁。 “一种类似天晶道君的体修变身术法?我看你能维持多久!” 老妪很快镇定,蓦地冷笑掐诀。 落入陈登鸣手掌中的手套形的法宝灵光爆闪,表面刺绣的五条龙疯狂扭动,带动手套暴涨,欲要撑开陈登鸣的手掌。 陈登鸣仰头,宛如银色火炬般的目光对上老妪的目光,冷哼一声,鼻孔犹如喷涌出白雾,银色雷霆电弧乍现,周身虬结肌肉犹如老树盘根,登时撑爆所有缠绕身上宛如丝线般的道道灵光。 下一刻,他簸箕般巨大的手掌狠狠一捏,手臂表面无数青色发黑的血管如蚯蚓般暴突缠绕,爆发出惊人的巨力。 登时手掌中五条金龙似感受到那镇压真龙的古老气息,哀鸣缩小,手套形法宝也迅速缩小下去,灵光微弱,再也难惟我独尊。 “好一个蛮子!” 老妪眼神流露出惊悸,立即掐诀又是召出道道飞箭般的法宝袭向陈登鸣。 陈登鸣身躯微微一侧,任由道道裹挟凌厉尖锐气流的飞箭擦肩而过,仅堪堪撕裂人仙道力的银光护体,连油皮都没蹭破,拧腰之间凝聚道力,狠狠一拳打出。 人仙神通——灵罡气劲! “轰!” 巨大如攻城车般的银色铁拳高速摩擦空气,爆发出赤红光芒。 一道压缩的银色高压气柱,直冲天空中的老妪而去。 老妪一惊,瞬间身上法袍膨胀,整个人缩入法袍内一闪而逝。 在其身旁的苍鹰浑身无力,亦是奋力震动翅膀哀鸣闪避。 轰!—— 一股狂暴气流冲击而过,几乎是擦着老妪膨胀的法袍掠过,狂暴的劲风顿时将其体外护体震碎,法袍刹那撕裂,化为无数的碎布纷纷扬扬。 一道干瘦身躯,却是在澎湃元婴之力构成的防护场域庇护下迅速掠开。 “唧——” 苍鹰察觉到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浑身羽毛都霎时惊悚得竖立而起,无形的力量爆发,四周灵气都变得扭曲,宛如无数极光般飞舞。 下一瞬—— 凶横拳劲横冲而过,银亮霸道的道力狂暴撕裂它一边翅膀。 顿时漫天羽毛混合血液、碎肉四散。 苍鹰惨鸣哀啼如断线风筝坠落。 一只裹挟浓稠气浪的大脚突然落下,狠狠踩踏在它身上。 嘭地一声,半空爆炸开一团血雾。 陈登鸣庞大散发古老气息的人仙古体冲天而去,人仙道力开始在粗壮铁拳上凝聚,对准前方老妪,又是一拳击出! “等等——”老妪色变,迅速召出一面古朴花镜。 她准备靠言语拖延,但话音还未落下。 空气轰然巨震,一片模糊,银色巨拳宛如天崩地裂,释放出凶猛无匹的霸道灵威,摩擦空气爆发火光,猛地倾轧而来。 老妪瞬间心神战栗,一阵恍惚,脑海中仿佛看到一个体型无比巨大的恐怖银光巨人,行走在荒古之前的苍莽大地,顶天立地,举手投足之间便可遮挡太阳,分割天地白昼与黑夜。 他手撕龙凤,脚踏鲲鹏,目光如日月星辰,呼吸成祥云彩霞,无数匍匐在巨人足下的修仙者好似蚂蚁般膜拜,参考其呼吸的频率以及方式,参悟出仙家法门,称其为——行走在陆地的人仙! “人仙道统?又一个东方化远!” 老妪眼瞳骤然收缩惊醒,便感到一股强绝恐怖充满压迫力的拳劲笼罩临身。 咔咔咔—— 她身前的古朴花镜居然已开始寸寸裂开,裂缝处透射出道道灵光,剧烈震颤,似根本无法承受这股宛如天崩般的压迫力。 这是曾叫天崩地裂的一拳! 古仙一拳,开天辟地! 老妪双目瞪圆,突然发现在这么恐怖的压迫力下,她的形体竟是如同被轰入了虚空中卡住,根本动弹不得。 她体内的元婴疯狂躁动,想要脱壳而出,却根本无法办到! 危险!危险!极致的危险! 下一刻,“砰”地一声,她身前古朴花镜爆炸成无数晶点粉碎,一股非同凡响的澎湃巨力,顿时临身,霸道充斥入体内…… … … … (本章完) 348:千罗鬼蜮!人算不如天算 散发银亮人仙道力的拳劲,破开古朴花镜后,余势不减,结结实实的轰中老妪的躯体。 轰!—— 好似火山喷发冲入体内。 老妪惨叫都来不及叫出,身躯爆裂,脸庞炸开,牙齿崩飞,眼球爆开,全身内脏、骨骼,都被凶猛可怕的拳劲震碎震裂。 强如元婴真躯,只要挨上这一拳,都根本扛不住其中超越元婴初期的凶猛爆裂性力量。 嘭!—— 血雾飞洒! 老妪的身躯宛如破布袋般迅疾的倒飞而出,顿时有道灵光惊叫着闪烁掠出,化作老态横秋的婴儿相,已瞬间丧失了继续斗争的胆气,便要遁逃离去。 然而就在这瞬间,一股澎湃吸摄力伴随道道炽烈银光,陡从陈登鸣大步前冲探出的手掌爆发。 顿时周遭虚空犹如塌陷下去了一个上百丈的深潭,以陈登鸣为中心形成狂猛吸摄力的漩涡。 老妪奔逃的元婴,霎时陷入吸力漩涡覆盖的范围,被迅速向回拉扯,任凭如何挣扎都难挣脱。 “嗯?” 地面上,千罗鬼王蓦地从神魂层次最凶险的战斗中被惊醒,他分心抬头一看。 便见到空中飘洒下来的成片血雨,看到分离的骨肉和混合血雨中飘散的头发,看到那正在极力挣扎的老妪元婴,不由悚然一惊。 肉身灭了? 三圣宫法圣宫二祖竟然肉身被灭了? 那宛如巨人的是 此时情形,已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之外,根本没时间多想,也难以再收拾已落入下风的封青波,否则下一个就是他将面临腹背受敌。 他蓦地一声长啸,声如深谷龙吟,在长空震荡激扬,犹如魔音灌脑,卷起凶猛狂风,袭向空中的陈登鸣。 陈登鸣顿觉一股强横邪恶的精神异力侵入心灵而来,要化成无数森然魔鬼吞噬心灵。 他冷哼一声,双目宛如日月星辰璀璨,刺出两道光束,化作远古人仙行走荒古,坐镇深渊,散发出震慑千山万水诸多妖魔鬼怪的煌煌人仙气。 千罗鬼王侵袭而来的神识顿时崩灭,非但如此,还被陈登鸣双眼刺出的银光侵入心灵。 他顿时心灵受慑,脑海中浮现出远古人仙一斧下去,万鬼齐灭,魔神拜服的恐怖景象。 甚至隐隐看到其中一路魔神,端坐黑莲台、手握白拂尘,口衔红丹朱,似笑非笑,亦魔亦佛亦仙,那分明是阴泉地府各路鬼君膜拜的 “啊!不可能!这是什么?——” 千罗鬼君心神震颤,发出一声无法接受的狂叫,心神虽并未被陈登鸣这股裹挟道力的神识所伤,却是大感震撼动摇,念头都险些无法凝聚。 几乎是趁此时机,对面封青波双额青筋鼓起,眼神爆射锋刃宝刀般的锐利神光,奋起反击。 “混账!混账——” 千罗鬼王痛呼连连,蓦地仰头腾飞而起。 嗖嗖!! 一头鲜红长发如血般荡漾腾起,每一根头发上束缚着一个痛苦的魂灵,其惨白双目中更是浮现出一圈圈惊人的重瞳,充满诡奇鬼惑。 他身影陡然飞起前冲,双手掐诀,灵气激荡,化作无数极光汇聚,满头海藻般的红发释放妖幻迷离的鬼气,豁然膨胀暴涨,将自己和封青波一同笼罩在内。 顿时一片血红鬼气宛如幕布,淹没了场内二人身影。 千罗鬼蜮! 半空中,陈登鸣眉头一皱,双目凌厉之芒盛放,手掌五指箕张狠狠一抓。 嗡!—— 吸力涡旋瞬间急剧收缩,吸力场域暴增,灵气撕空暴卷,如裂岸狂涛,漩压向老妪元婴。 “陈,陈掌门饶命,老身只要放过老身,老身绝对不会再与你作对!” 老妪元婴发出凄苦求饶之声,掐诀之间,元婴之力凝聚出一种土系术法,顿时大片风沙汇聚而来,绞动四周空气,使得其身躯作陀螺般顺旋势扭升,摆脱吸力。 “聒噪!” 陈登鸣眼神一冷,手掌一招,引魂幡与魂铃同时飞出储物袋。 魂幡猎猎作响摇动,飞出道道束缚魂灵的法器幡力,好似一根根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般,飞射束缚向老妪元婴,将之缠绕。 魂铃更是轻响出一圈圈音波,形成震荡迷魂之力,震得其元婴浮现迷茫之色。 然而纵使如此,也不过是减缓其挣扎的力度,阵阵强烈的抵抗力,还是从其元婴内传达而出。 此时情形危急,魂屋内,小阵灵一声轻叱,打出两道波浪般的索魂菱,缠绕在老妪元婴上,辅助拖曳,防止其自爆元婴。 陈登鸣迅速摇动引魂幡,召出鬼佬祝寻,‘哫’地一声下达指令。 鬼佬祝寻本就是厉鬼出身,胆大妄为,即便老妪元婴散发出的灵威惊人,依旧是莽到底,‘哫哫’着张牙舞爪冲去。 被这股强烈的邪祟气息扑面一惊,老妪元婴稍微清醒几分。 待看清鬼佬祝寻那满脸横肉的死鬼样子,顿时元婴老脸皱成了干瘪的橘子皮,惊呼连连。 “别,别过来——” “哫哫哫哫——” 鬼佬祝寻瞪着铜铃大眼怪笑着,趁着老妪元婴还未挣脱束缚,凶狠扑了上去,张开狰狞獠牙的大口,就狠狠啃在老太婆的脸上。 这大概也算是卖肉佬祝寻此生最光辉的时刻,以昔日坊市散修卖肉佬之资,飞来骑脸,啃上了元婴老太! “啊——死鬼!!” 老妪元婴感到了强烈的羞辱,强行爆发一股强横的元婴之力,震得小阵灵以及引魂幡的束缚松动,崩断鬼佬祝寻几颗獠牙,魂体都淡了几分。 鬼老祝寻登时暴怒。 “拖过来,困起来再炮制,现在还不是戏耍的时候。” 陈登鸣低喝一声,拿出索魂弓杖,人仙道力维持噬灵功的吸力场域防止老妪元婴逃脱,身影同时飞掠过去。 鬼佬祝寻也是立即配合着,开始连拖带拽绑太婆。 … 数息之后。 一股强盛的元婴威压消失在索魂弓杖内。 陈登鸣长松口气,立即散去噬灵功的吸力力场。 周遭宛如塌陷下去虚空压抑感顿时消失,无数被吸摄到身周的尘埃,均是纷纷坠落下去。 他依旧维持着高达十八丈的人仙古体状态,却能感觉到人仙道力在急剧削减,看似强横庞大的人仙古体,却随时有恢复常态的风险。 人仙古体的超强力量和爆发,是以短时间消耗大量的人仙道力换来的。 方才人仙古体加持人仙道力倾力打出的一拳,在力量程度上已完全超越了元婴初期修士。 哪怕这股力量在总量上还无法与元婴修士相媲美,却贵在瞬间的高集中与高爆发。 故而才能一拳将元婴初期的老妪肉身轰碎。 但之后对方的元婴欲要逃遁,若非是他配合其他鬼道的拘魂手段,还真是很难将其元婴拘住。 上次之所以能轻松拘住谭象坤的元婴,也是因有龙兽的干扰牵制才办到。 陈登鸣判断,他现在的战斗力,应该是已可正面匹敌元婴初期修士,元婴中期修士也未必能奈何他。 但这只能维持很短一段时间,若是对他有所了解的元婴修士,刻意要打持久战,那他就必败无疑了。 此刻,感受到人仙道力仅剩下五分之三,他不敢拖延,目光看向下方被血色红发完全笼罩的地带,简直宛如一片如妖似魔的血红山林,遍布阴森,已根本无法感受到封青波的气息。 现在也不能管是否会误伤了,若是畏手畏脚,非但拖延战机,更不会对千罗鬼王这种更强的存在构成太大威胁。 陈登鸣趁热打铁,蓦地举起簸箕大的银色铁拳,凝聚人仙道力,灵罡气劲迅速在周身环绕,满头银发晶莹发亮,根根飞舞。 他猛地拧腰俯冲前倾,居高临下,挥出一拳! 轰! 伴随着一声恐怖的音爆声,旋转环绕的灵罡气劲融入拳劲内,高速摩擦空气,挤压空气,爆开一团火焰。 一道银亮的高压拳劲柱直接跨越数百丈距离,宛如白虹贯日,似远古人仙睥睨世间,指点江山,对地面上挑衅的蝼蚁点出一指,银光霎时点燃半个天空。 … 三息之前,由无数魂法配合鬼道森罗术法构成和的千罗鬼蜮内。 道道血红发丝沿着封青波的三万六千个毛孔,深深扎入其血肉中,甚至渗透向其元婴,正汲取其元婴之力。 封青波在如此诡异恐怖的鬼道鬼王手段下,仅能勉强自保,甚至自保都已岌岌可危,心里狂呼倒霉,叫苦不迭。 原本他以为,保护陈登鸣离去,最多倒霉点儿遭遇一个元婴老怪,以他元婴中期的修为,只要不是遇上类似噬魂老魔这等老牌元婴老怪,基本也能应付过来。 结果一出来就能遇上两个元婴半道设伏截击,似早已盯上了他们,尤其是现在对上的这头鬼王,实力强横得连他都只能处于下风,自保都很吃力。 对方的这等鬼道技俩,他从前就很少领略过。 如今交手起来,可谓是处处受制,已逐渐坠落向危险的深渊,心开始往下沉。 “麻烦了,难道我封青波今日就要栽在这里?早知道还不如苟在诅咒之地不出来,憋屈是憋屈了点儿,至少还有命在” “陈小友现在情况又如何了?能否再为我创造机会?” 封青波心中已开始难免诞生了诸多绝望的负面情绪,甚至已将希望寄托在了更弱的陈登鸣身上。 不论如何,方才陈登鸣竟是为他争取了一次反击的机会,否则他之前就已经败了。 尽管不知陈登鸣是如何在一位元婴修士的威胁下帮助到他的,但这份帮助却令他看到了希望,只是这希望连自己想起来,都会感到好笑又沮丧。 此时他能感受到丝丝缕缕将元婴缠绕的红色魂发,已开始渗入元婴体表的护体,仿佛有无数冤魂在怨毒的嘶吼咆哮。 任凭他如何爆发元婴之力抵抗,却也无济于事。 在眼下这种状态下,他也无法施法或是调动法宝。 仅能原始得好似受困的野兽,简单爆发元婴之力,企图以强横的力量挣开束缚。 然而每一波元婴之力爆发释放,仅能将大量红色魂发震开些许,一些冤魂被震散。 但很快就有更多冤魂源源不绝涌入,且更为怨毒,伴随红色魂发缠绕而来,绵绵不休。 这般此涨彼伏之下,他只觉魂发对元婴的束缚是愈来愈紧,自己犹如陷入了蛛网的猎物一般,越是挣扎,越是被束缚得更紧。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轰鸣巨震传导而来,顿时他感觉诸多渗透向元婴的红色魂发猛然一震,齐齐收缩。 “陈小友?” 这一刹,封青波立即看到了希望。 千罗鬼域内,已彻底鬼物化的千罗鬼王好似化身成了一个庞大的红毛怪,无数红毛非但将他的身影笼罩,也将猎物笼罩。 这红发,便是他的鬼道法宝,每一根毛发,都乃是取自冥河之下的魂珊瑚混合冥河幽魂炼制而成,一旦束缚猎物,便将索魂夺魄,元婴也无法逃脱。 然而此时,千罗鬼王却是深深皱眉,能感受到体外魂发被大量破坏摧毁。 而在这同时,又有一股更为强盛的威胁在体外酝酿,危险气息疯狂飙升。 这股危险气息的来源,便是他这次的最主要目标陈登鸣。 可现在,这猎物竟反是能威胁到他,一次次表现出令他惊讶的力量与头脑,甚至现在已令他骑虎难下,感到非常棘手。 原本他与三圣宫老妪早有商议,将由他亲手快速解决封青波这个元婴中期的大威胁,对方则解决陈登鸣。 若是不能解决,将之拖住也是最好。 这本已是给予了陈登鸣很高的评价。 结果如今发生的情况表明,竟还是过分低估了这个长寿掌门。 如今,他是既不能快速解决封青波,又得面临陈登鸣的威胁,可谓已是腹背受敌,落得如此境地,非但是错估敌人的实力,更是全赖于三圣宫的猪队友。 “既如此,鬼丫头,本王就只能拿你去赌一把了!为本王多争取一些时间吧!” 察觉到强烈危险在临近,千罗鬼王惨白鬼瞳中的重瞳圈圈浮现。 逐渐从右眼重瞳最中心处,浮现出一道娇俏女子的魂魄虚影,赫然正是——非毒! 红影一闪之间,非毒便由一根魂发牵引,飞出体外去作为挡箭牌。 “本王倒要看看,他能在这种状态维持多久,是否又是真的是完全不在乎你!” 千罗鬼王鬼瞳深沉,伸出宛如火焰般血红的舌头,蓦地这舌头闪过一道残影,直奔封青波的眉心刺去! 与此同时。 千罗鬼蜮外,陈登鸣目视下方被一拳轰得崩散开不少的红色发丝,几乎铺满了一地。 以如今体内仅剩一半的人仙道力,他最多还能再全力挥出五拳。 这全力五拳挥出! 他也不能确保是否就能救出封青波,又是否能重伤千罗鬼王。 这鬼物的强横,超出他的想象,深不可测,令他有些捉摸不透。 若是五拳过后,千罗鬼王没死,封青波倒是死了,那么他的情况就会非常糟糕了。 陈登鸣深深皱眉,缓缓凝聚人仙道力,正准备再轰出一拳试探之时,魂屋内的小阵灵突然发出声音提醒。 “道,道友,等等!是,是非毒的气息” “嗯?” 陈登鸣一怔,旋即银亮眸光一闪,便看到下方宛如枫叶尽染的红发林中,一根红发箍住了一道俏丽女子的魂魄虚影,从层层分开的红丝中缓缓递送而出。 看到这一幕,他先是一惊,旋即心里不由活络起来。 这缓缓递送而出的非毒,以他对人心的超绝把握来看,这递出的不仅是威胁,何尝又不是一种色厉内荏的示弱。 这代表千罗鬼王也到极限了,也无计可施,才不得不拿出这不知是否能制衡他的底牌,试图以此牵制他。 否则若是不顾忌,又何须以此要挟,只需我行我素,他反倒会看不出深浅。 战斗讲究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人心的博弈。 现在,这千罗鬼王,却已经是暴露了深浅。 不过如今,非毒的出现,的确也是一个难题摆在他面前。 这千罗鬼王虽是暴露,也确实是赌对了。 但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天之算,便是在人的预料之先。 陈登鸣多次接触天意,洞悉天机,揣摩天意。 他既早在很多年前就已通过幽精知晓,非毒落入千罗鬼王手中,又岂会不设最坏的打算,预想若是非毒身份败露,该如何从千罗鬼王手中救出非毒。 此刻,非毒现身,却已是天意冥冥中的早已预见的最佳时机。 “灵儿,你准备好了吗?” 最近几天自己严重鼻炎加感冒,然后又带女儿看病,自己喝了几天药,每次喝了瞌睡多,所以答应的第二个无条件加更迟迟没加,今天好了点,晚上熬夜写写,明天加出来!谢谢支持! (本章完) 349:三魂索魄!鬼王不敢硬抗的一拳 面对红色魂发递送出的非毒,以及陈登鸣的问询。 魂屋之内,小阵灵迅速作出回应,“道友,奴,奴家准备好了,还是让幽精来为主吧,她,她比奴家和爽灵对七魄的控制力更强” 跟着,陈登鸣便察觉到小阵灵的气息已发生变化,变得驳杂而魅惑。 尽管他个人是不太适应与幽精相处的,却也知晓这早先就已预想好的计划,还必须得与幽精配合方可完成。 只因七魄与三魂中的幽精是最容易相互作用的。 幽精乃是意识中阴气驳杂的部分,七魄则是人体脏腑气血阴气驳杂的表现。 故而七魄经常显化成七情,扰乱三魂,形成所谓的三尸虫或者三尸神,这时候就需要幽精配合控制方可。 因此,幽精对七魄掌控力是最强的。 “小陈,这次让我出手,可是有代价的哦,这是要我作出小小牺牲了,小陈你欠了我一个人情,要还的” 这时,小阵灵的声音已转为非毒的语气,提起了要求。 陈登鸣微微皱眉,神识传音,“知道了,抓紧时间,我在人仙古体状态下也撑不了多久。” 幽精轻哼一声,“哼!撑不了,那不如不撑了,现在就逃” 逃,这或许的确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只需要舍弃封青波,他现在就可以逃。 封青波也不过是刚认识而已,况且职责本就是保护他的安全,似乎逃了也没太多心理负担。 但这种时候逃,也未必能逃出千罗鬼王的手掌心。 因为他距离远离域外邪修控制的地盘,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若是没能逃出去,再被千罗鬼王追上,非但疲于奔命,还将不再有封青波这一大助力支援。 幽精也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却并不傻,动作丝毫不慢,立即配合魂体中同时觉醒的爽灵、胎光。 三魂合力,以幽精为主,炼化非毒。 这种炼化的手段,极其细微,乃是幽精行使的操控非毒的专权。 通常对神魂的修行,便是从三魂入手,反制七魄。 这叫做以魂索魄,以魂炼魄,最终斩三尸。 因此,现在欲要救援非毒,不仅仅需要小阵灵的幽精出力,还需要爽灵和胎光一起合力。 三魂合力炼魄,可教非毒顿时化为一缕怒气,消散魂体,摆脱束缚,回归三魂。 在七魄之中,非毒便是主怒,乃是七情之一。 魂体消散后,虽会对三魂整体造成短期的削弱影响,却只需静修一段岁月便可逐渐恢复。 这一点,与正常的魂飞魄散又有不同,乃是千罗鬼王都不会预料到的情况,毕竟非毒早已脱离三魂独自修行出了魂体。 若不将之击溃,几乎与正常魂体无异。 此刻,随着小阵灵的三魂同时施为,被那一缕魂发束缚缠绕的非毒,立即愤怒呵斥起来,猛地疯狂扭曲,身上开始冒烟。 随后‘腾’地燃烧起了一蓬汹汹火焰。 这是怒火! 怒为怨生出的力量。 但怒火燃烧,便是以怨和魂力为燃料。 这就好似木柴与火的关系。 火烧的越旺,木柴也就焚烧的越快。 当木柴烧成灰烬,火自然也就灭了。 非毒此刻被操控点燃怒火,怒火烧得越凶,怨恨以及魂力也就缩减得越快。 当怨恨与魂力消失,怒火熄灭,其魂体也就自然消失了,摆脱了千罗鬼王的束缚,化为一丝怒的愿力不退,回归三魂本体。 如此惊变,从非毒出现到发生,也不过是陈登鸣与小阵灵交流后的四五息时间而已。 四五息,对于元婴修士而言,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却已足够千罗鬼王对陈登鸣的反应作出判断,明白其果真是在意鬼丫头的,而非嘴上所言的不在乎。 然而接下来,鬼丫头骤地自燃这一幕发生,却是令千罗鬼王完全始料不及。 “火?” 千罗鬼王脸色一变,以其活过悠久岁月所积累的阅历,立时分辨出这火的来历。 “这是怒火?怒由怨起,怨由心生,除非走火入魔,否则她怎会突然被怒火覆体?” 一时间,他还未立即分析出准确的具体缘由,本能的收缩魂发想要收回鬼丫头。 然而怒火燃烧的速度,是燃烧得快,烧尽也快。 在其魂发收缩的刹那,非毒的魂体便已于怒火中焚烧殆尽,化为了一缕情绪上的怒意,飞掠向陈登鸣胸前的魂屋。 看到这一幕,千罗鬼王顿时恍然惊悟,明白发生了什么,震怒错愕。 “鬼丫头竟只是一道魄,她是谁的魄?” 他怒吼一声,不甘于这掌控的底牌如此轻易就从手中溜走,不惜放松对封青波的侵袭,调动大量魂发蜂拥冲天索魂而去。 半空之中,陈登鸣脸上已是显露出微笑,眼见非毒已成功脱困,他再无顾忌,早已蓄势待发的一拳,立即向下狂轰而去,满头银发狂舞。 霎时间,昏暗的天空陡然变亮。 急速凝聚的灵气如漫天极光飞舞,汇聚于银亮的拳劲之中。 一股恐怖的灵威直贯天地而去,瞬间与道道上冲而来的魂发相撞。 砰嗵!—— 大量红色魂发崩溃,无数萦绕在魂发之间无法超度的冤魂惨叫,在银亮的人仙道力中感到灵魂灼烧,纷纷溃散。 人仙当世,妖魔鬼怪群邪退避! 矗隆—— 逸散的气劲波及到对面的峡谷山壁,登时轰撞得山壁崩裂发出巨雷般的声响,大块脱落。 千罗鬼王顿时再度感受到几乎那股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压力。 眼看如白虹贯日般的银色拳劲撕裂魂发后,余势不减,狠狠冲来,心灵中顿时又浮现出那远古巨人的恐怖景象。 他心神战栗,立即调动魂器涌起更多魂力对抗。 又是一阵剧烈的轰鸣碰撞,大片魂发顿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似在银光中焚烧起来。 千罗鬼王浑身一颤,感到头顶脑后冒烟,不少魂发崩溃,控制的冤魂消亡,自身的鬼王之躯都被撼动,灵魂感到了轻微的灼烧,甚至那股人仙心灵力量,再度侵入心神,形成震慑。 他瞬间从这久违的痛感中清醒,脑海中闪过诸多古老的文字以及图景,终于唤醒记忆尘封中的久远记忆。 “人仙,这是远古人仙的力量,人仙道统不是早已崩溃,为何还有如此正统的人仙之力?” 阴泉之下,与世隔绝已久。 连之前的域外三圣宫老妪都没料到陈登鸣身上竟有人仙道力,千罗鬼王自然是更没料到。 此时认出人仙道力的刹那,千罗鬼王立即知晓,不能再依仗修为高硬抗。 陈登鸣这惊天动地的一拳,太重! 重到竟连他都感到了痛苦,难以就这么硬抗承受。 哪怕明知道对方以弱小实力,爆发如此惊人的力量,必然要付出极多的道力和代价,肯定很难维持多久,但他还是不能拿命去赌。 “不可硬抗!” 察觉到陈登命从空中俯冲而下,再度挥出石破天惊的一拳,千罗鬼王不再迟疑,立即抽走所有困住侵扰封青波的魂发。 下一瞬! 一道炽亮的银色光柱电闪划破天空。 封青波才从被困中脱困,还没来得及惊喜向陈登鸣道谢,便汗毛直立,察觉到强烈的威胁临近,恐怖压迫降临! “不好!” 他立即掐诀,身形瞬间气遁飞逃。 几乎瞬间,惊人银色拳劲便落在二者闪避开的地面上。 如同一道惊天的巨雷在地面爆炸开来,地面以及周遭山林顿时塌陷下去,极为狂暴的力量四处激荡,山溪改道,泥石坍塌,烟尘四起。 才进入气遁术状态的封青波被强行震出,在强横气劲中被扫出数十丈远,纵有元婴之力护体,也不免口中溢血,一阵气血翻腾,暗暗叫娘。 陈登鸣却是在挥出一拳后心中一沉。 千罗鬼王闪避开的速度太快了,恍若幻魔鬼影。 明明是他先挥拳,拳速堪比闪电迅猛,对方却能后发先至逃遁避开,现在更是消失不见。 这种速度,已表明他若是想逃,也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而若是战,他仅剩下三拳之力,以对方这种速度,也可能打不着对方。 除非这千罗鬼王还和之前那样,坐以待毙,任由他打,那显然也不可能,对方吃过亏后,现在已经学聪明了。 “必须封前辈牵制住这千罗鬼王,给我制造机会,我不能轻易出击!否则人仙道力耗尽,就是自寻死路!” 陈登鸣脑海思绪电转,迅速传出一道神识给封青波,双眼开始浮现蓝色光芒,施展天眼通捕捉千罗鬼王的位置。 这天眼通一经施展,顿时周遭天地间的风吹草动、气流光线灵气等变化,均是不漏寸心之间,俱被陈登鸣细致把握。 霎时,他便捕捉到一股血色暗影在背后闪过,强烈威胁袭来。 魂屋内,幽精几乎同时传出提醒。 然而已经迟了,陈登鸣才察觉威胁,一股直袭灵魂的异力便侵入心神而来。 在那同时,道道如模糊长辫般的红色魂发,如流光般刺来。 陈登鸣顿时心神激荡剧痛。 只觉一个狰狞的浑身缭绕黑色阴雷电光的魔鬼冲入心间,被道力迅速阻隔镇压,无法构成直接的致命威胁。 但就是这么一个分神之间,他只来得及双臂格挡。 “噗噗噗——” 大量红色魂发闪烁惊人的锐芒灵光,扎入他粗壮坚韧堪比法宝的双臂肌体之中,勉强穿透五分之一肌肉,却宛如有倒钩般的鱼钩般,深入血肉。 对面,千罗鬼王那身穿古拙盔甲满头红发的身影显现,灭绝人性的惨白双目浮现一丝狞笑。 “刚刚让你打爽了吧?” 他满头红发登时爆发出刺目的光亮,一股毁灭性的阴森力量倏然灌输进魂发之中。 轰!—— 魂发瞬间散发赤红光芒,根根膨胀爆裂开来。 嘭—— 漫天血肉模糊飞射。 陈登鸣只觉双臂宛如遭遇巨锤袭击,被魂发爆炸得血水飞溅,骨头剧痛,人仙道力剧烈损耗,霎时已只剩下两拳之力。 “你也就只有这点儿能耐,去死吧!” 千罗鬼王满头红发少了一大截,头皮脱落,自己也付出了代价,形象滑稽狼狈,却发出癫狂狞笑,鬼影一闪前冲,探出一只森然鬼爪,直剜陈登鸣的心口。 彻底爆发资深鬼王实力的他,强横无匹,难缠凶悍程度已不是寻常孱弱鬼修可比,论战力已是超越了苏颜焰以及龙兽、封青波这等元婴强者。 然而就在森然鬼爪即将触碰到陈登鸣心口的刹那,一道闪烁青光的符箓倏然化作镜光,在其头顶后方显现而出,正照着其后脑。 千罗鬼王顿时身躯定在半空,森然鬼气汹涌,动弹不得,鬼瞳中闪过强烈惊怒之色,缓缓艰难转首,愤怒看向下方。 “定!定!给我定住他!!” 下方地面上,封青波满头冒汗,双手掐诀成指点住额头两侧,额前飘浮着一张灵光闪闪的青色符箓,符箓中透射出的一道镜光,直直照耀千罗鬼王。 “好机会!” 陈登鸣眼中蓝光爆涌,当机立断毫不犹豫炼化心脏间的返生丹之力。 顿时双臂被炸碎缺失了近乎一半的血肉迅速滋生愈合,宛如银色电弧般的人仙道力在手臂间‘噼啪’萦绕,他身形前冲。 只要给他机会,击中千罗鬼王的机会,他就有把握重创甚至,干掉这尊鬼王! 千罗鬼王立即感到一股强烈的心悸威胁传来,蓦地一声狂吼长啸,体内一头鬼婴突然钻出魂体,从破破烂烂的红发之间,从千罗鬼王的天灵盖钻出。 登时一股强烈的阴森鬼气弥漫整个虚空之中,似要冻结空气。 但见其鬼婴满面浮现青黑色的鬼气纹路,宛如满脸涂满乌黑色的油彩,紧闭的眼睛及嘴巴,却是一种恐怖的血红色。 这鬼婴出现的刹那,猝地睁开森然鬼眼,血色小口一张,冲着脑后的镜面张口吐出一股污浊鬼气。 随着这鬼气倾吐而出,千罗鬼王身上的气息也是愈发虚弱,元婴之气急剧跌落。 “咔咔咔——” 那镜面顿时与符箓虚影一同崩裂开来,灵气四溢。 下方地面上,封青波身躯巨颤,口角溢血,额前飘浮的符箓沾染阴森鬼气,无火自燃,在一阵黑色鬼气中焚烧。 千罗鬼王顿时摆脱了所有束缚,然而仍是迟了一步。 电光石火之间,一道刺目的银色光柱再度袭来。 光柱之中,是一只裹挟着剧烈灵气的巨拳,宛如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势不可挡! 千罗鬼王的元婴连同其鬼脸均是神色大变,便要调动身上的魂器盔甲抵御。 然而其身上的盔甲才浮现灵光,强猛的一拳便轰中他的身躯。 嘭!——! 没有任何渗人的骨碎声,只有盔甲爆炸四散的金属颤音,千罗鬼王的魂体险些被挤爆,心神一片发懵。 在人仙道力这种力量高度凝聚的攻势下,哪怕是魂体,亦难免遭受强烈凶猛的伤害。 他的魂体一阵急剧闪烁,大量魂力外溢,宛如破麻袋般被击飞。 一圈恐怖的冲击波从半空诞生,伴随溃散的魂力,成环形横扫四面八方。 突然,一道索魂红菱闪电般钻来,直接扎入千罗鬼王的体内。 剧痛以及强烈死亡的威胁,令他瞬间从发懵的状态中清醒,惊怒狂吼。 “你别过来啊!!” “轰!” 陈登鸣倾力挥出最后一拳! 天空再度被一片璀璨的冰冷银光划过。 千罗鬼王绝望厉吼一声,蓦地鬼婴舍弃魂体钻出,化作一道阴森诡异的线圈波,绕着掠过天空的恐怖拳劲,以更快的闪电速度,直逼身上道力正急剧衰落的陈登鸣。 他要拼命,抢先一步,干掉陈登鸣。 然而就在其鬼婴呼啸着即将接近陈登鸣的刹那,其袍裤之上,那一直宛如摆设般随袍裤飘飘起舞的巨鹿,突然双眸亮起一抹邪恶光华,锁定鬼婴 (晚上还有加更,求月票) 推朋友的书,幼苗:韩烨穿越仙侠世界成为浪浪村地主佃户,本以为会劳累蹉跎一生,意外觉醒命格【厚积薄发】。 【厚积薄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可拾取积累他人的属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浪浪村,与农夫一块锄地,偷听私塾讲课。 “力大如牛1” “略通文墨1” 宗门大比,弟子比武,观摩选拔。 “火命灵根1” “剑心通明1” 有如此助力,韩烨心中燃起希望,稳健发育,努力积攒属性,提升实力让自己蜕变 (本章完) 350:邪恶巨鹿!苍穹形成的面庞(无条件加更) 哪怕巨鹿道君早已陨落,可谓是巨鹿山下水连通,万古岁月一望空,所剩下的得意法袍,也已只剩一件袍裤。 但这袍裤却也正是巨鹿法袍的精髓之处,并非只有变化大小之用。 此时千罗鬼君的鬼婴置之死地而后生,突袭前来进攻陈登鸣的瞬间,巨鹿袍裤上的巨鹿,蓦地目放邪光,被催动后霎时振奋异常,陡地嘶叫一声,狂冲而出。 一刹间,陈登鸣只觉浑身精气外泄了部分。 本就随着人仙道力耗尽而削弱下去的人仙古体,登时更为虚弱。 而那四蹄狂震冲出的巨鹿,更是双目释放绿色邪光,妖异惊人,灵威狂升,竟是散发堪比元婴真君的恐怖气势。 “这是巨鹿?!”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千罗鬼王心头巨震,只觉宛如有一道晴天霹雳,重重轰进耳内、心内、心灵内,只觉这一日之间,从一人身上,带给他的震惊委实太多。 惟他纵是阴泉之下资历最老的鬼王之一,此刻亦是诞生一丝惶恐。 但如今,为时已晚! 那巨鹿状若疯狂冲来,他的鬼婴避不开,也不能避。 避开了,他的魂体也将难抵石破天惊的一拳! 不避开,以鬼婴残存之力,兴许或可撕碎这头邪恶的鹿,不要再去奢望击杀那小子,尽早奔逃,去往阴泉之下,兴许还能逃过魂飞魄散的下场。 这闪瞬间的思绪转动,不过是电光石火 鬼婴一转头,已是‘豁’地与来势汹汹、气势如虹的巨鹿之头对撞一起! 这二者顷刻间的霹雳硬拼,几乎是与陈登鸣石破天惊的一拳一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爆鸣声响。 周遭空气顿时悉数爆开。 修忽间漫天绸缎般的灵气极光四射,残云横飞,无数冤魂惨嚎消亡,当空映照出光怪陆离的景象,情景奇诡至极! “这……这……” 下方地面上,映月宗太上老祖封青波张大嘴巴,震惊看着头顶徐徐爆开的环形冲击波,感受到那冲击波横扫开的恐怖力量,以及那沐浴在光焰中的庞大灵威身躯。 仅仅扑面而来的光热灵气波以及阵阵灵威,就令他乱发飞舞,衣袍猎猎,一阵心惊胆战。 这他娘的,谁敢信,如此宏大的战斗场面,竟然是长寿宗还不到元婴的掌门制造出的,是他要保护的小辈一手缔造的。 这到底是谁要保护谁? “那鬼王死,死了?” 他突然发现,源自那鬼王的阴森鬼气居然消散了不少,且还在徐徐减弱,心内不太敢确信,立即腾空小心翼翼飞向空中。 半空中,陈登鸣全身最后一点银光彻底黯淡、消敛,银发也恢复为成熟邪异的黑白发质。 强横的人仙古体灵威减弱,体型迅速恢复如常。 一种强烈的虚弱感席卷全身。 他浑身冒着腾腾热气,疲惫得险些从空中跌落下去,尤其两侧腰子,宛如被掏空,勉强稳固住身形。 心念一动,以保留了一手始终没有动用的化婴元婴之力,召来破损的七星琉璃子母刀环绕周身,整个人瘫在宝刀遁光中,形成遁光护持,同时问询道。 “灵儿,千罗鬼王现在是否已经死了?” 魂屋内,幽精语气傲娇哼道,“叫我小妖精,可别叫我灵儿,肉麻死了。” “小妖精更肉麻!” 陈登鸣皱眉,双眼氤氲蓝光,天眼通继续观察千罗鬼王的踪迹。 幽精按捺住心中震惊,淡淡道,“别找了,死了死了,已经死透了 我们鬼物哪怕修出鬼婴,成为鬼王,一旦魂体消亡,除非鬼婴能迅速进入阴泉之下,进入冥河,或许还有重修的机会,否则便只有魂飞魄散一条路可走。 这就是所谓的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德,人死后若执念不灭,愿力不消,就可化为鬼魂。 若再有机缘,碰到阴泉或是进入阴气盛的阴地,就有转为鬼物的机会,只是这种机会,也只有一次” 幽精说着,话语一顿,“不过看不出来,这才多久没见,小陈你如今的实力竟然这么强了?都快赶上我当年了。” 陈登鸣听到千罗鬼王已死,就彻底松了口气,后面幽精自夸的话语也懒得再去听了。 他目光投注向前方,发现对面空中散发出类似灵体波动的邪恶巨鹿,此时宛如发着癫般在半空中莫名耸动着。 巨大满是肌肉的背脊,好似痉挛般的抽搐,形象显得极其诡异的猥琐。 却见其鹿嘴中一歪一歪蠕动,似乎正咀嚼着什么,碧绿鹿瞳中则充满一种畅快享受之意。 似是察觉到陈登鸣的视线,这巨鹿蓦然转首。 看到陈登鸣的刹那,不由下意识直立起极其雄壮满是肌肉瘤子的鹿躯,竖起了耳朵,身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双眼瞳孔中透着一丝红光,竟多了一些暧昧与狡黠的邪恶意味。 陈登鸣陡然遍体一寒。 被这怪鹿的眼瞳盯着,总感觉比被千罗鬼王盯着还要不自在,两侧腰子更酸更痛了,不由奇怪。 “这鹿是怎么回事不会是被千罗鬼王附体了吧?” “陈小,陈掌门” 这时,封青波小心翼翼且兼恭谨地凑了过来,眼神惊异而古怪盯着巨鹿悄悄传音道,“陈掌门,您这所穿的,莫非便是传闻中鼎鼎大名的巨鹿真人的巨鹿法袍?” 陈登鸣诧异,心中一动道,“不错,封前辈好眼力,晚辈所穿的确便是巨鹿法袍,前辈莫非知晓有关这法袍以及巨鹿道君的事迹?” 封青波古怪迟疑道,“知是知道一些,只不过,这巨鹿道君曾经在修仙界,可是名声极差。 这位前辈昔日在修仙界有个很不雅的名号,叫巨鹿大仙。 在那个时代,几乎但凡是有些姿色和实力的女修,都会受到他的侵扰,因此,他也被称为修仙界的淫邪恶魔。 据闻,这位前辈本体实乃一头天生异种的鹿妖,也有说法是这位前辈拥有神兽白泽血脉,但却是白泽与荒蟒所诞,生性淫邪” 眼看陈登鸣的脸色不太好看,封青波适时住嘴。 看了眼陈登鸣的法裤,又看向对面正绿眼中冒着红光,显得很邪异的巨鹿。 干咳一声,传音转移话题提醒道,“总之,这巨鹿法袍传闻很邪异,会噬主,修仙界曾有人得到过这种化神道君的五阶法袍,欣喜异常。 因这法袍竟无需化神道力,只需调动元婴之力,再付出一些未知代价即可催使,但一旦催使召唤出这头巨鹿器灵,便会” 封青波话语还未说完,便悚然一惊,察觉到对面高达四丈多的巨鹿释放出强烈堪比元婴的气势,蓦地绿眼瞳中爆射红光,仿似生气灵验了一般,猛地隆起身上的腱子肉,四蹄狂震,猛冲而来。 “不好!” 封青波寒毛耸立,迅速紧急避险,纵是自持实力不惧,却也不想与这种与化神有关的传说中的诡异东西,牵扯上什么联系。 陈登鸣也是被吓了一跳。 气氛都被封青波渲染到这儿了,对方还逃了,他下意识也是想要紧急避险。 但他瞬间发觉不对,自己可是还穿着袍裤,想逃都很难逃开,除非把裤子月兑了不要。 幽精不屑道,“不就是巨鹿,不要慌,巨鹿遇强则弱,遇弱则强,最是喜欢持强凌弱,因此它才可大可小。 你把方才暴揍元婴的那股气势拿出来,它就自然怕了,它最是喜欢你这种天赋异禀者” “最喜欢我这种天赋异禀者?” 陈登鸣一愣,正想说自己如今人仙道力耗尽,已很难再进入人仙古体的状态。 但此时那巨鹿已冲到近前,一股强烈邪恶的雄性气息扑面,再不有所动作,只怕也难有动作了。 他立即面布严霜,强自镇定,调动才恢复的一丝人仙道力,双目银光一闪,威棱四射,怒斥喝道。 “孽畜尔敢!?” 这一喝,仿佛也裹挟了几分方才人仙古体的霸道威势,展现远古人仙的煌煌之威。 四蹄狂震冲来的巨鹿登时两条前肢惊得仰起,一双绿中带红的鹿瞳收缩。 似回想起面前这位之前十八丈的恐怖威势,登时前冲之势迅速放缓,庞大雄壮的身躯也跟着逐步缩小。 再冲到陈登鸣跟前时,便已缩小成了只有三尺大小的小麋鹿般,灵威也是缩减到人畜无害的程度,蹦跳到陈登鸣腿下,在裤管用小鹿角蹭了起来。 “嗯?” 陈登鸣见状,心内啧啧称奇。 这巨鹿,怎么跟条狗似的。 有点儿像是家里的傻豹子,还真是欺软怕硬。 他抬脚,试探着将小鹿踹了个四脚朝天。 岂料这小鹿似更倾倒在他威武的姿态下,一骨碌爬起来后,竟伸出小鹿舌在其脚上舔舐起来。 “犯贱!这鹿是不是骨子里有点儿贱啊。” 陈登鸣看得目瞪口呆。 所谓的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在这巨鹿身上是完全体现不到的啊。 当年巨鹿道君各种沾花惹草,不会就是玩得这种犯贱的调调吧? “巨鹿大仙难道也是遇强则弱,遇弱则强?可攻可守?所以这才是制服巨鹿的关键?” 陈登鸣心里怪异,猜测可能是自己的人仙道力属于强的那一方,因此才能镇得住巨鹿。 否则若是一般的元婴之力,只怕今天用了巨鹿,就得凄惨一回了,那就算是被四海修仙联盟坑惨了。 这时,他也才意识到,自己是法靴也被撑爆了。 人仙古体好用是好用,猛也是真猛,可就是太废衣物鞋子了。 陈登鸣又踹了一脚小鹿,指了指裤子。 小鹿立即欢跳起来,化作器灵状态,融入灵光闪闪的袍裤中,飞到双腿与裆部的位置,很别致。 陈登鸣看得是一阵别扭。 这巨鹿道君,还真是恶趣味,常人不敢恭维。 还好,他是把巨鹿法袍内穿,很少外显。 “恭喜道友,贺喜道友!” 这时,刚刚跑得挺快的封青波眼见安全,又满脸带笑飞了回来,手里捧着诸多拾捡起来的战利品,笑道。 “恭喜陈掌门收服巨鹿,陈掌门不愧是人中龙凤,英武不凡,连修仙界传闻中最难驾驭的十大法宝都能驾驭,老道佩服佩服!” “修仙界传闻最难驾驭的十大法宝?” 陈登鸣本还想问封青波刚刚怎的跑这么快,此时又不由被对方的话语吸引。 封青波嘿然笑着取出一枚玉简,道,“陈掌门对那十大法宝感兴趣?喏,都在这里面了,还有这些战利品,这次我们能有惊无险,真是全赖陈掌门你大发神威啊,老道真是惭愧。” 说着,封青波便将几个储物袋连同玉简递送过来。 此时却是将修仙界‘实力为尊’这四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封青波说话显然更客气尊敬了许多,也不称呼陈小友了,而是一声声地称陈掌门。 更是未免陈登鸣不悦他方才避开,刻意拿出十大法宝的讯息卖一个乖,彰显出这老姜不是一般的辣。 若说之前,此人对陈登鸣的尊敬,全赖于尊主东方化远对陈登鸣的器重,以及陈登鸣自身的身份。 那么如今,就更要再加一重实力因素了,已是将陈登鸣真正视作同实力阶段的强者。 “封前辈客气了,这次战斗你也出了不少力,还受了伤,这些战利品,理应有前辈你一份。” 陈登鸣向来是人敬一尺,他敬一丈,自然不会将好处照单全收。 甭管怎么说,这次被千罗鬼王袭击,若非有这封青波助力牵制,他就只有认栽的份儿,在千罗鬼王这种实力和遁速下,逃都逃不掉。 对方倒是被他牵连进了危险的局面,受了伤,也算是真正兑现了保护他的承诺。 “哎!陈掌门,你就甭跟老道我客气了,我看你也已是化婴的阶段,此次回去后只怕就要结婴了,日后成了元婴,老道我说不准还有地方要依仗你” 封青波是铁了心要趁机卖好交好陈登鸣,说什么也不肯收战利品。 元婴真君死后遗留的战利品,不香吗? 当然香,封青波也不可能不心动。 但相较于陈登鸣这种显然一看就是未来前途光明的长寿掌门,些许利益就不算什么了。 封青波知道,这个时候难得有机会,不自然点儿去结交陈登鸣,日后这长寿掌门更强了,他想要攀交,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陈登鸣推脱不过,心里跟个明镜似的,也清楚对方的心思,唯有悉数收下,也算是给了对方一个满意的讯息——这次经历生死的交情,算是建立起来了。 方才战斗动静委实太大,尽管战斗发生得快,结束得快,二人也不敢久留,匆匆毁去战场痕迹后,连埋在山渊内的四阶法阵阵盘,也不敢多费时间去挖出,更没太多时间恢复疗伤,唯恐等来了域外邪修中的化神。 那数千里外的化神大战,如今虽是没了动静,却也不代表化神强者是都离开了。 万一来了一个,那二人也就交代了。 二人再度动身,迅速离去。 然而行至半途,一股狂风猛烈从头顶吹来,逐渐越来越大,似还裹挟着灵雷层的电闪雷鸣。 山川河流都开始震颤,半空中的云雾激烈幻动着。 陈登鸣和封青波二人俱是色变。 隐隐约约中,远处似有无数剑啸声浩浩荡荡,排山倒海,整个天地,都仿佛充斥满这种剑啸声,有种香火信仰的力量迅速覆盖而来。 化神出行,而且是香火神仙道的化神! “永信剑君!” 陈登鸣回头看远处灵雷层中浮现出的恢弘景象,顿时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大石,沉甸甸的,简直喘不过气来。 不是吧,不是吧? 他以前只是一时意气之争揍了永信剑子一顿而已,这也只是小辈之间的争斗,现在永信剑君难道要亲自教训他? 封青波更是心头鼓鼓跳动,有些忐忑,担心是自家尊主又屁股歪了摆了人家一道,现在这是找麻烦来了。 “永信,你阵仗如此大,可莫要吓着吾这娃娃掌门!”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浩大而威严宽厚的声音,宛如苍天之声,从陈登鸣头顶天空传达而下,浩浩荡荡,空灵宽广。 这声音传出的刹那,陈登鸣顿时感到一阵心安,宛如头顶有道道青蓝光芒照耀而下,好似有苍天老爷罩着,一切都不用怕。 “初祖!” 陈登鸣欣喜抬头,便看到头顶广袤的天空,倏然浮现凸显出一张巨大而熟悉的面庞,在那面庞猝然睁开的青色双眼中,赫然有天寿、天命两殿宏伟虚影。 然而除此之外,初祖眉心还有隆起的宛如第三只眼的一道痕迹,似天之痕,即将展开,震撼人心 (加更完毕,答应的加更完了,求个月票) (本章完) 351:两方惊震!福源深厚陈老登 化神道君交流,高在云端谈笑风生,云端之下的陈登鸣和封青波都是大气不敢出,不敢插嘴,均仰头望着头顶那天大的一张脸庞,心神震撼。 初祖降临,显露天一样大的脸! 除了长寿宗初祖,这修仙界,还有谁能有这么大一张脸的? 这是给出了天一样大的面子! 这天一样大的面子,谁敢不接? 强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51:两方惊震!福源深厚陈老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52:陈老登元婴成!三万六千窍,窍窍通仙(求月票) 上古炼气士修仙,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而今修仙者修仙,讲究财、侣、法、地。 归根结底可能也是上古时期,资源丰富,炼气士稀少,不缺财,倒是缺法。 毕竟万事开头难,各自的法也都处于摸索研究的阶段,如此也就需要交流,自然也是要讲究是人和的。 至于天时与地利,在那时,则指日升月落,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52:陈老登元婴成!三万六千窍,窍窍通仙(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53:小阵灵结鬼婴!丰收!天命一道(5.4k求月票) 打碎一个元婴神魂,去喂养培育更弱的鬼魂,这种暴殄天物的奢侈事情,也就只有陈登鸣在做了。 不过,考虑到小阵灵的实力和成长性以及鬼佬祝寻作为厉鬼的天赋,这二者确实都是非常值得培养的。 元婴神魂打碎后,非但是纯净魂力雄浑,便是逸散的灵气也是浓厚至极。 小阵灵与鬼佬祝寻一起迅速吸收吞噬,都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53:小阵灵结鬼婴!丰收!天命一道(54k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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