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课》 分卷阅读1 lesn1(从那天一起荒芜) 和那个女人上完床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她是校花,剥了衣服也一样的淫荡。 我倚在地铁边等车,点一跟烟,雾气缭绕。突然想起下一个目标的女人说过的话:”我喜欢会弹钢琴的男人。” 我猛抽了一口,吐气的时候有些幽幽柔柔。 我就是这样儿的男人,追女生,上床,分手。无聊之极时的无聊消遣,就是去捕获一个接一个的女人。心理上,生理上。 我杨寒没有失过手,睡过的女人逐日增加。 尽管我还只是个高中生。 地铁来了,我摔了烟走进去。没有座儿,只好站著。靠後一个位置上一个男孩子站起来给老人让座儿。我嗤笑,这什麽年头儿了,还有这 号二百五。 那男孩子白得发惨,头发黄得自然又不自然,我知道这种人的毛病,有那麽点儿白化。 外面也是夏天了。蝉鸣一天比一天响。这男孩子套著浅绿的衬衫,露出来的手指白森森的。有点儿夏日的恐慌。 我在安里下车,他也是。 我盯著他的背影,有些翘的屁股让我注视了很久。 我开始嘲笑自己有点儿黄色。什麽都往那儿想。 回去以後报名参加那边儿琴行开的钢琴课,一对一,五十块钱一节课,真他妈的黑。我笑笑,到了时间还是准时赶过去了。 报名那台上的小姐问我:”怎麽这麽大才学呀?” 我叼著烟,笑笑:”这不心血来潮想学就学了呗。” 她给我说:”老师在楼上琴房等著你呢,我先给你一张他的名片儿。” 我把烟拿下又叼上,接过名片仔细地看。 ”杜文犀”。 我撇了撇嘴,这名字让我想到犀牛。我抖了抖名片问那小姐:”男的?” 小姐点头,”怎麽你想要女的啊?” 我笑笑,把名片塞口袋里,一步两级地上楼,钢琴房绿色的门掩著,我敲了敲,里面一个很柔和的声音:”请进。” 我翻白眼,犀牛的名字却用这麽优美的声音。两者一结合实在是很恐怖的幻想。 我推门,呆住。 这男孩子我见过。 就在那天和校花上完床的晚上。地铁里 他穿著白衬衫,前面系著绿色和咖啡色条纹的领带,我知道这是琴行的制服。 我没想到我脱口问他的第一句话是:”你比我大?” 他一愣,脸有些红,道:”我二十五岁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说实话,第一次在地铁见到他时,我以为他是刚放学的高一学生。而现在他告诉我他是比我足足大了8岁的钢琴老师 ,我一时似乎有些不能反应地盯著他。 他白皙的脸似乎特别容易红,有些局促地看我。还不敢拿正眼。 我笑起来,一屁股坐在琴凳上。”开始吧。”我对他说,”杜老师。” 第一节课就是教音符。四分,八分,副点儿,休止符可我的脑子里都是他的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白板上写字的样子。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写字也可以这麽柔媚。 离开钢琴房的时候,我知道我下面硬了。 我知道我是个欲望至上的男人,晚上外面泼著雨,我在电话亭里打电话给他,”老师你家在附近吧?”我问。有点儿厚颜无耻我知道。 ”是,怎麽了?”他的声音依然柔和。 我突然觉得他应该去唱歌儿。 我说:”这突然下雨,我给困住了,能先上老师家避避吗?” 他有些迟疑,最後还是说好。 他的缺点和优点也许都是太容易相信我是个孩子了。 上午刚正式见面,晚上我就去了他家,衣服湿了,去洗澡。他一个人的公寓,简单干净。我洗了澡出来,两人竟然很熟悉似的,他很自然 地把我的衣服拿去洗衣机。 我下面围著浴巾,上身没有擦干。他在洗衣机前忙碌的身影让我又是一阵惊悸。 我从後面抱住他,咬他的脖子,很冰凉的感觉。连扯去衣服的肌肤也一样。 他呆呆地看著我脱他的衣服。扔在床上时才开始反抗。 ”迟了,”我笑眯眯地看他,”杜老师,我们都是男人,没有後顾之忧,互相舒服一下不好麽?” 他惊恐地看我。我告诉他我就是一个欲望男人,舒服就好,不想其他。 我含住他红色的分身的时候他不再抵抗,很柔和的声音带著那种致命妖媚轻声的呻吟。 ”这就对了,老师,”我笑著看他,手指去掏他身後的蕾,他带著惊讶地呻吟,我笑得有些醉,”毫无顾忌地去互相舒服吧” 那是我们开始荒淫的第一节钢琴课。 lesn2(h荒淫的站) 放开了禁忌,我和他就是彼此舒服和愉悦的关系。我很满足,我知道他也是。 突然感到我自己如枯叶般的灵魂在遇到另一片枯叶後,发生了轻微的碰撞,然後消失了原本的颤抖和风里的涟漪。 是谁说的呢,当两片枯叶偶然落到一起的时候,在秋风中会忽然贴得非常紧,取暖的时候,离不开彼此。 ”你怎麽不回家去?”杜文犀一边儿收拾晾在外面的我的衣服一边儿问我。 ”回去不回去也没差,回去也就是拿个钱。”我点烟,歪在沙发上看著他。 ”怎麽这麽说话?”他不满地皱起鼻子,过来伸出他白皙的手掐我的烟,”别抽了,”他说,”对身体不好,小小年纪的。” 他伸过来拿我烟的手白皙得有点儿惨,青色的血管儿隐约地看出跳动,我捻了烟,一把拽过他的手按在裤裆上,”我这儿可不小。” 他脸红得烧起来似的,我扳过他的脸,他嘴唇颤抖著,沾了露水似的鲜红,我仔细地舔,他的喉咙里就漫出细碎的呻吟。 脱掉衣服前,他端庄得像个清教徒,而每次当我吻住他,搓著他的下身的时候,他就淫荡得像朵扶桑花。 主动爬在我身体上抽著腰,他明亮的眼睛雾气似的,氤氲得有些空虚。 我拿纸巾给他擦著身体,一手摸著肩膀上的红痕,”你可真下得了口 分卷阅读2 ,”我笑道,”怕别人不知道我上过你?” 杜文犀爬在床上转过头,满脸通红,”明明是你” 我知道他说不下去。 我也知道他高潮的时候喜欢咬我的肩膀,洗澡的时候,肩膀上一串儿的牙印,跟勋章似的。 我笑他幼稚,他问我怎麽了。 我说:”你看过樱桃小丸子吗?” 他呆呆地理著琴谱,”看过呀,我妈特喜欢那个。” 我笑道:”里边儿那集,做暑假广播体操的记得吗?” 他把一本拜厄的初级教材放在我旁边,垂著眼睛勾里面的练习曲子,道:”记得呀,就是让她姐姐给她盖章那个?” 我拍拍他的脸,他抬起眼睛望著我,那对葡萄似的眼珠子里,含了一坛子水似的明净。 我说:”你说我肩膀上这个牙印儿,跟小丸子那个做一次早操盖一个章子的像不像?” 他手里的哈农掉在地上,脸红得像西山的柿子。 我哈哈大笑,他脸红著望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才低低地说:”那以後不做了就是。” 我站起来,把他按在地上一堆肖邦哈农舒伯特中间,脱了他的裤子去舔,他挣扎了半分锺就开始呻吟。再过了一分锺开始用手按住我的後 脑,嘴里用很柔和的声音叫著: ”寒” 我喜欢他这麽叫我,和那些女人叫的不一样。 我不让她们在做爱的时候叫我的真名,她们都叫我”joy”。 可杜文犀不一样,哪儿不一样我说不出来。 我埋在他身体里,软了也不想出来。 不为别的,就为没人叫过我”寒”。 老爸只知道给钱,老妈每天和不同的男人上床,在我面前抱怨老爸的那里硬不起来。抱怨自己是个活寡妇。 那天我堵了她,我望她冷冷地笑:”妈,我这儿硬得起来,你要麽?” 她甩了我一耳光,似乎哭著跑出去,到处说我不孝。 我孝不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没有哪个母亲会总是在儿子面前诉说自己的丈夫是个没有性功能,只在刚结婚那麽几天硬了一会儿这样的。 我嗤笑,我就是老爸那不争气的命根子唯一几天争气的时候留的光荣产物。 难怪老爸天天给我钱。 他感谢我呢,让他是个男人。 虽然他连我的头也没有摸过,听到老师报告说我玩儿女人,也只是轻描淡写,”记得戴个套子就行。” 他光荣著呢,他的儿子那里能硬。 其实何必呢,有钱多的是人帮你舔。多的是人给你生孩子。 所以他每天打钱到我卡上,每年见几次面。 他长什麽样儿? 真奇怪,我怎麽不记得了呢 lesn3(h在做爱以後分开) 我等於是住在杜文犀家了。回去拿了点儿行李,过来和他住在一起。 两人的情况发生得跟洪水似的泛滥。 他瘫著腰喘气著问我:”你怎麽怎麽那麽多?” 我骑在他身上,来来回回地动,他救著床单喘气的样子妖豔得很。 我笑道:”多了不好?男人不都怕精液少麽?” 他没有反驳,边甩著头发边叫得厉害。 我喜欢他这样儿。没有做的时候看上去宛然是个处子,真到了床上,荡妇也比不过他的。 他起先不肯告诉我他自己的事儿,时间久了,我才知道他现在是音乐学院的助教,跟我这样儿游手好闲靠做爱混日子的纨绔子弟完全不是 那麽一回事儿。 期末考开始那天他休息,我没去考试,缠著他做爱,在床上滚了一个上午,他看著日历问我: ”你今天考试呢吧?” 我处理著安全套,嘴里不经意地道:”哦,好象是今天。” ”你怎麽这样儿啊!”他吼,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做爱什麽时候不能做?这可是考试你知道吗?” 不愧是老师,有的是道貌岸然的时候。 我冷笑:”你自己不是刚才也叫得挺欢的吗?现在装什麽灵魂工程师的样儿?” 他有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白皙的脸涨得通红,”你走!”他手指颤抖著指著门口。 电视剧的老套戏码我笑,真往衣柜拿了包,塞了衣服就走。 其实属於我的行李还有一样,那一堆安全套。 我没拿,突然我发现我不想用准备给和他一起用的安全套和其他人上床。 我没有摔门,轻轻地关了就走,什麽都无所谓。 原来他和以前睡过的女人都一样腻味了,就指著门让我走。 看来还是我的老妈好些,她至少不赶我走,她自己走。 她现在怎麽样儿了?每天睡不同的男人没有得病?没给再怀个一俩胎? 我提著包在街上走,太阳毒辣辣的,我却觉得有点儿冷。 我两个星期没去琴行上课,再去的时候,一样的绿色门里,坐著等我不是他。 戴著三角眼镜的女人很尖刻地指导我,身体上的味道让我想吐。 我那以後没去过琴行。 偶尔也念点儿书,也去考考试。成绩也还行。 可是他再也没出现过。 我很犯贱地去过他的家,已经搬走了,也就两个星期。 那里重新住著的老男人把他留下的体香破坏得一干二净。 而可悲的是,我并不知道他在哪间大学做助教。 一段关系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他身体里抽插的记忆好象还是昨天的,今天就面对著空旷的房间发呆。 他到底哪儿吸引我我不知道,只是也许从地铁上那一个瞬间,我就开始对他有了兴趣。 我在地铁上,那部列车,那节车厢,来来回回坐了一整天。 给人让座儿的很多,可是里面,依然没有他。 回来以後我打了个电话给老爸,第一次不是为了要钱。 我对他说:”爸,给我找个家教吧。我想好好念书,好好考大学。” 老爸在那边没了声儿,过了好久才声音发颤地说:”好爸 分卷阅读3 爸给你找最好的老师。” 我和杜文犀,毕竟什麽都没有留下过,一张照片,一个信物都没有。 有的时候我会笑自己,一个大我8岁的男人,我怎麽还老是记著不放? 是我傻还是他太诱人? 我不去想了,埋头做题,染过的头发渐渐全黑了,连耳洞都闭了,兴致来的时候,自己想著他手淫,可我不想找女人。 自己的分身最後待过的地方是他的身体,这让我心情舒畅。 大四的时候就开始帮老爸的公司做事,每到夏天的时候,就会老想著他,老想著和他相遇的那个地铁车厢,老想著他第一次和我说话的钢 琴课。 我钢琴过了业余八级,每次弹的时候,却都喜欢先弹一次拜厄的练习曲,他给我上的课太少,当时还只教了我这个。 我还记得他的修长骨感的手指在琴键上优美地移动时的样子。 听著钢琴曲还能射精的,也许只有我。 lesn4(再相遇的时候,泾渭分明的彼此) 二十五岁那年,我边读著企管硕士边在老爸的公司里做事,老爸让我跟著他做生意,说生意场上的事儿是摸爬滚打出来的。我信。 老爸那天谈判完了问我:”林老板的女儿对你有好感你怎麽说?” 我一愣,”谁啊她,看上我?” 老爸说:”看上我儿子哪不好了?” 我埋头理著资料,”那就见个面儿吧。”我说。 总想著一个不可能的人是不对的。我苦笑,这麽多年了,他的样子怎麽还在我心里牢牢地粘著呢。 我看著表开了车去约会,第一次见面,我竟然就无可无不可。 坐在高级的咖啡厅里喝咖啡,对面的女人头发染成褐色,有些像杜文犀,但是和他的自然光泽没法儿比。 每天都喝黑咖啡,可是今天的,特别的苦。 我的眼泪有点儿要出来,可不是给这咖啡苦的? 咖啡馆里的爵士乐响得有些烦躁,中间的玻璃岛上架著一座三角钢琴,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半了,我叫来侍者问他:”这钢琴有表演吗 ?” ”对不起先生,这的表演是晚上八点结束。”侍者对我说,很有礼貌的样子。 而一切似乎都是虚伪的。对面的女人问:”杨先生会弹吗?” 我会,可我不想弹给她听。 我站起来,那是一架斯特劳斯钢琴,是杜文犀原本一直想要的 琴键白黑分明,带著些珠光。我突然又想起他第一上课时,用手指在上面碰触所带著的力道和温度。 他曲起手指在键盘上敲,很认真地对我说:”你回去要练习高抬指。” 後来我把手指伸进他後面,很用力地屈起,敲下去,他带著娇媚抽起气来,”你你干什麽” 他声音柔和地发甜。 ”我练习高抬指啊。”我恶意地说,咬他的耳郭。 这样的情景,似乎又一次通过琴键从我的手指流进了记忆的深处。 我曲起手指,用力砸下去。 ”叔叔,你这高抬指不对。”有个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 我回过头,七、八岁的男孩子,头上的帽子上扎著两个羊角辫儿,扶著钢琴看著我。 白皙的脸,很精致的眉毛眼睛。 为什麽我总是从每一个具象的事物上想起杜文犀? ”哎,汉阳你怎麽又往钢琴跑了?”店里的女侍者微笑著来拉那孩子的手,”你爸爸在换衣服呢,一会就出来。” 我凝神地看著那男孩子的小小的背影,不觉又出了神。 和我约会的女人在叫我,我向她走过去,身後听到一个很轻的声音说: ”汉阳又麻烦李阿姨接了?” 我呆住了,就在那一瞬间。 我艰涩地回头,看见那个男人,穿著风衣向那男孩子走去。 我嘴唇在抖,我喊了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只叫他的名字,不带姓 我几乎是在吼:”文犀!!” 我没有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情况见面。真的。 我旁边有女人,他旁边有孩子。 泾渭分明到让人觉得可笑。 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和我做爱只是因为我用”彼此舒服”来蛊惑了他。 而现实就是他只当做舒服的途径,而我,却深深地陷了下去。 把游戏变成事实的是傻瓜,而这场游戏里,唯一的傻瓜是我。 ”你的孩子?”我微笑,心里却在滴血。 ”你的女朋友?”他微笑,脸色一如既往的白皙。 我没有说是,他却让那孩子叫他”爸爸”。 不叫我也知道,他们长得出奇的像。 我第一次拉了那女人的手,却是为了落荒而逃。 我送她回家,什麽也没有说。 我的爱情吹了,他的,却结了果。 我狠狠地一砸方向盘,在夜色的路灯下凄厉地发出一声机械吼叫。 我没有去找他,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我去那家咖啡馆只是为了去喝一杯咖啡,那儿的黑咖啡味道特别好 我在自欺欺人,我知道。 我又看到了他的孩子,从门口自己一个人走进来,和店员都很熟。 ”叔叔你好。”他说。 我坐在吧台喝黑咖啡,”你也好。” ”叔叔你认识爸爸吗?”他问。 ”你爸爸以前是我的钢琴老师。”我说的时候,目光有些飘渺,看著顶上倒挂著的酒杯,不切实际地悲哀起来。 ”杜老师真可惜呢,多好的一块材料,就那麽不能再弹激烈些的曲子了。”调酒师边擦杯子边道。 他受伤了?他不能圆他的钢琴家之梦了? 为什麽我是那个什麽都不知道的人? lesnend完结篇★右手的琴键,左手的和弦 我几乎是在一瞬间崩溃了所有的坚持,我抓住那个调酒师,我知道我的目光很可怕, ”他怎麽受伤的?”我问。 调酒师惊讶 分卷阅读4 地看著我,”听说还是七年前的事儿,也不知道是车祸还是什麽的,总之就是伤了神经,简单的曲子还行,长一点儿,猛一点 儿的就整不了。” 七年前,正好是我和他分手的时间 ”可是爸爸琴弹得很好啊。”那男孩子不服气地说。 ”是很好,”我呆呆地去抚摩他的和他父亲一样细软的头发,”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杜汉阳。”他瞅著我,一双大眼睛没有他父亲那麽色素浅淡,黑漆漆地透著光,”晴川历历汉阳树的汉阳。” 我苦涩地微笑,看著他白皙精致的脸,”你妈妈呢?” 调酒师望著我摇头,男孩子却笑著说:”爸爸说,妈妈去给别人幸福了,因为,我和爸爸已经得到很多很多的幸福了!” 我瞥到调酒师两个手指分开的动作,我微笑起来看著那孩子-- 这是我听过的,对离婚最浪漫的说法。 五点後半的时候,他推开门走进来,看见我一愣,随即微笑著点了点头,脱下风衣时,我看到他西服的胸口,别著”同习小学”的红底儿 白字的教师校徽。 他把孩子抱起来,轻轻说了几句话,七年前的青涩,现在留下的,一派身为人父的成熟。 他进去员工间换衣服,六点整穿著很合身的燕尾服坐在了那架三角钢琴前。 有人点歌儿,《我心永恒》,泰坦尼克号的曲子。 他以前教我的时候对我说:”你把基本功练好了,以後也能弹泰坦尼克号。” 那时泰坦尼克号还正热著,他似乎很喜欢,我却没有和他看过一场电影。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只是做爱。 我有些空虚地笑,那时的我,幼稚得只知道用做爱来确认自己。 只有做爱的时候,那个人,没有你不行。 只有高潮的一瞬间,才感觉自己是被需要著的。 而他也是一样。 冷静的外表下,和我一样的虚无。找不到方向。 及至的时候在我肩膀上咬下的痕迹,也在彰显他内心的恐慌 生怕下一刻,这个人就不是自己的,如果没有留下痕迹的话。 自己以前的岁月,就如同秋色中枯萎的树叶一样,飘摇起来,一点儿目标也没有,水洼也好,碾碎也罢,没有目标,所以就连想去在乎也 在乎不了。 他也一样。我知道。 即使他什麽也没有说。 有些事情,经历过的不说也明白,没有经历过的,说了也不明白。 两片枯叶,偶然吹在一起,贴合在一起,互相抚慰颤抖。 曲子很多,杂糅起来,八点五十了,我掏出一张纸,刷刷写了几个字递给侍者, ”我点歌儿。”我说。 我看到他拿到那张纸的时候愣住了,迟疑了一会,手指有些颤抖地触上键。 拜厄的第55首练习曲,他最後教我的曲子。 四四拍,oderato,右手渐强,左手legato保持连贯 很简单的曲子,他却弹不下去了似的,瞪著琴键,眼里亮亮的。 九点了,他还瞪著那些琴键。 我走过去,轻轻地跟他说:”老师。” 他呆住了,眼睛湿了似的。 ”我弹右手,老师给我弹和弦。” 第一个音,高音do,副点三拍 他的左手颤颤地,开始弹伴奏和弦。 一曲结束的时候,大家不知为什麽都在鼓掌。 我没有管,我拉著他,他拉著孩子,我把他们塞进车。 ”我送你们回家。” 他没有拒绝。 他们住的地方是套小公寓,八十多个平米,收拾得很干净。 我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看他哄孩子睡了,出来时,眼睛红红的。 我仔细地看著他,站起来,把他圈进怀里。 味道没变,抱在怀里的大小却变了,我比以前高了,他还是一样。 我不想问他结婚的事儿,不想问他老婆的去处,我只捉起他的手,轻轻地吻他的手指。 ”受伤了,为什麽不告诉我”我舔著他的指缝。 他别过头,眼泪没有管得住,从脸颊流下来。 我吻他的手心,手腕 我突然愣住了。 他的手腕上,两道浅浅的伤痕。细细长长,发出淡淡的棕色。 ”你做了什麽?”我望著他。 他别过脸奋力地抽出自己的手。 一下子跌得跪坐在地上的他,看起来特别娇小。 ”是你先不要我的!!!”他突然吼起来,抓住手腕抖著肩膀开始哭,”我要你走你就走,也不来找我,你只把我当泄欲的工具是你 先不要我的你什麽都不留给我” 我看著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他紧紧地抱住:”这是你不能继续弹琴的原因吗” 他哭著在我怀里抽著肩膀。 我抱著他,两个人又哭又笑 ”我一直在找你,在家里赌气了两个星期就开始找你”我扳过他的脸吻他的泪水,”找了你七年了” ”可是你有女朋友”他眼睛肿著看我。 ”那天是第一次见面”我咬他的鼻子,”你还有孩子呢。” 他不作声,闷闷地道:”家里人逼的呀结婚两年就分开了再说你没看出他的名字” 我笑了,我是不是在听到他叫孩子”汉阳”的时候就知道那是把”杨寒”倒过来写? 女朋友也好,儿子也好,该走的会走,该留的我们一起留。 我吻他的脖子,”以後别再做傻事儿了” 他摸著我的头发,手法比原来更像个父亲,他边喘著气边说:”你不嫌我不能弹琴?” 我轻咬他的喉结,他给吓得一愣,”老师再差不也弹得比学生好?” 他笑嘻嘻地拍我的头:”真好”他说。 ”恩?”我舔著他的胸口,”怎 分卷阅读5 麽个好法儿?” 他双手插进我的头发,”我们这次,谁也不要离开谁” 我微笑著看他,”好。” 一个字,也能定情。 ”我想点歌儿,”我抚摩著他的小腹,”行吗?” ”行”他眼睛里蕴了泪,口齿有些迷乱,”点什麽歌儿” 我咬了一口他的乳首,他惊得鱼一般弓起,我微笑著看他,手指在他臀上弹出一串儿指法-- ”《canyoufeelylovetonight》” ~~f~~~~~` 钢琴课番外 番外 1 文犀说,他不会让孩子像我这样儿(h) 後来的生活是正式的同居,虽然同居也称为”正式”有些令人发笑,但事实也就是朝著这个方向发展。 文犀在同习小学做音乐老师。 再见面的我们,显然成熟了很多。在一起的时候,不再只有做爱。 满足却是一样的。 可那天,天有点儿蒙蒙的。好象要下雨,他突然地给我发了火。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事儿。”他说。 ”我干什麽了?”我好笑地看他。那样儿整一个小媳妇架势。 ”你去琴行打听琴了是不是?”他擦著盘子问我。 ”原来是这个,”我很好笑,过去帮他把盘子一个个摞进柜子,”别说我还真想瞒著你。” ”谁让你有钱这麽乱花了?”他漂亮的大眼睛睨著我。 ”这不是想给你惊喜吗?”我笑嘻嘻地看他。 他没说话,脸红了。过了七年成熟了许多,可还是一样羞涩。 我知道他的羞涩在哪里终结。所以我把盘子放好,去舔他的耳廓。 他正在擦的盘子软软地落在流理台上,我扳过他,总觉得很久没有接过吻,不知道他的味道变了没有? 他身体上还沾著安利碟新的味道,手指上有些新鲜游泳池的氯水味儿,我解他的扣子,他的臀缝只是被我用膝盖揉了几下便将甜腻的呻吟给漏 了出来。 ”别在这儿”他呜咽起来。 ”我就要在这儿”我吃吃地笑著,手探进他的底裤。食指滑过股沟,相当微妙的有些轻微的靠拢感油然而起。 从口袋里摸出刚买的润滑剂,手指探听的动作一点儿没有受阻挠。 他迷迷糊糊地低吟。连埋怨我把润滑剂搁口袋里都没有。 三根手指腻在他身体里,还没抽出来就听一声: ”爸爸,送我去上画画班。” 文犀的内壁猛的一缩,连我都起了一层儿冷汗。 他冷静过来慌忙穿裤子,我一面拉拉练一面儿道:”阳阳你先去把~” 孩子的脚步声终於没有往厨房来,文犀一脸刷白又转成通红得瞪我, ”让你别在这儿做!给孩子看见可怎麽办?” 我拿毛巾给他擦脸,”看见就看见呗哎,你眼睛闭好我在他这年龄早就看过男人和女人做爱了。” ”汉阳跟你不一样。”他毛躁地拨开我的手。 ”怎麽不一样?”我笑。他还在闹别扭。 ”他不像你就知道泡女人,就知道逃课睡觉!我也不会让他成这样儿”文犀说著说著,声音就小下去了。他闷闷地对我道: ”对不起” 我没说话,笑笑。 ”该送阳阳上课了。我去上班了。”我洗了手,拿了包就走。 走的时候门是轻轻阖了锁的,没摔。 那天是我们同居後我第一次没有回去。 2 无商不奸在恋爱问题上的有机运用 那天是我们同居後我第一次没有回去。 公司里的事儿多得堆起来,忙的时候脑子里一晃而过文犀的样子也有几次。突然开始自己检讨,我到底喜欢他哪点? 比他漂亮的男人我不是没见过,想钓上也不难。问题我也不是同性恋,该说没道理总腻著他,自己拿热滚滚的脸呵别人冷冰冰的屁股。 我想想自己该有点儿犯贱,他骨子里的教师血液依然在嘲讽我。没错儿,嘲讽,看不起。我不知道他是为了什麽和我在一起。 按理说,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跟心爱的人一样优秀,可文犀不是。他在骨子里对我的生活习性表示愤慨。 他不是早就是这样儿了吗?七年了,说到底也许什麽也没有改变。 在最浪漫的时候摆出教师的架子,他就有这本事来糟蹋我的心。搁地上啪啪踩几下好象才舒坦。 面前的公司k线简直不堪入目,上市也有两年了,不知道怎麽突然股票下滑,虽然说道琼斯的影响不是没有,可也不至於连续三天跌停,这些天 就是他妈的邪门儿。 我看著那些红绿的线直直地下走,跟心情似的一直栽到谷底。 老爸在董事长室召见我,指指那一堆令人作呕的k线问我怎麽办。 我没好气地歪在沙发上,”怎麽办,凉拌呗。” 老爸笑笑,”失恋了?” 别说这老生意门子在这方面竟然特别敏感。我看著他,”您怎麽知道?” 老爸依然笑,好象屏幕上下滑的那支股票不是他的。 ”虽然我跟你妈感情不好,不过这喜欢一个人啥表情我还清楚。” ”我喜欢的是男人。”我开始自暴自弃,本来想隐瞒的东西现在一古脑儿吐糟。 ”我知道。”老爸语出惊人,”男人就男人吧,女人也难伺候。” 这点老爸说起来似乎依然心有戚戚焉。 ”你七年前突然转性也是因为他吧?”老爸眼睛悠悠地看著我,让我有些被看穿的发毛。 ”没错,我算是栽那小子手上了。”我点烟,本来因为文犀的关系戒了,现在心头的火只能拿一支清凉烟给镇压下去。 ”那这次闹得什麽劲儿?”老爸表情越来越愉快,我也越来越觉得冷。 ”他嫌弃我呗”我笑笑,这破烟抽一口跟灌了氟利昂似的,”他说不能让他孩子跟我一样,玩儿女人,逃课。也不知道是哪八百年前的事 儿也拿出来说。” ”我老师以前就是这口气。”老爸笑笑。 ”是了,没错儿,他就是老师啊。”我觉得和老爸相见恨晚--虽然再早也早不到哪去。 ”我也不好说什麽,毕竟你们自个儿的事儿 分卷阅读6 ,跟他好好谈谈还是怎麽的?你现在可是脱胎换骨了他不知道?” ”我没给他详细说”我郁闷地猛抽氟利昂烟,”我想给他买架琴,他说我乱花钱,你说有这麽不识好歹的没有?” ”钢琴?”老爸依然敏感得可怕,”看中啥牌子了?” ”斯特劳斯的。他就喜欢这牌子,想我学琴那会儿都是珠江的。”我弹烟灰,”我现在可没心情看琴本来想买架贵点儿的,给他这麽一搅 和啥心情都没了。” ”你不是误会什麽了吧?”老爸道。 ”是他误会我还差不多。”我冷笑。 ”他又不知道你现在自食其力,公司里的事儿做得有声有色的,ba什麽文凭一样不缺,当然会说你乱花钱。他那性格不喜欢你花家里的钱吧? ”老爸的表情很精明。 我看向老爸。他妈的我怎麽没想到? 我跳起来看著电脑屏幕上半死不活的k线,把烟狠狠地一掐,先把股票给抬上去,再让那小子看看我的实力也不迟。 我熊一样走到门口,向老爸挥手,”谢了老爸,等解决了带媳妇给你看。” 老爸答应了一声,股票的事没继续说,他知道我会处理的。 这精明的老头。 不过还真得谢谢他的无商不奸我望著屏幕开始游离思维。 3我这才知道,原来我这麽爱他~图! 当我对著第十杯泡面奋斗第五个夜里的时候,突然怀念起文犀的温暖的饭菜,很精致简单地摆在桌上,进门的时候就是一阵蒸腾起来的热气 我不知道我为什麽会突然想起这样一段抽象的东西,可能是太过安静的手机铃声,专门为他设定的钢琴曲子一次也没有想起过然後思维的 间歇间突然又想起一句话:恋爱的战役中,先爱上的人就输了。 我是不是输得很彻底? 因为每次软下来去哄他的总是我。 我开始否定秘书小姐母亲的一句名言,结婚要和比自己大的人结,这样才能受照顾。 他妈的我什麽时候受过杜文犀那厮照顾了? 我郁闷起来又拽了一根清凉女士烟抽起来,我他妈的为了谁才落到抽女士烟的地步? 我掏出钱包,里面文犀的脸从亲切变成让我想揍他两拳。 外面等著追我的女人加起来够组个民兵连,我却自愿在这儿受杜文犀那个带了孩子的男人的穷气。有点儿憋屈,有点儿突然觉得好笑。 原来我这麽喜欢他。 那个别扭的男人,尽管比我大了八岁,那张脆弱的脸颊却总是想让我狠狠地吻下去,对於我的自制力,他总是有本事在几秒内摧毁,我知道我 真的爱他。 所以容忍他的小脾气,享受他每天晚上睡觉时一定要枕著我的胳膊让我第二天半边身子都有点麻痹,陪伴他做四手联弹,心甘情愿帮他接送孩 子并且把汉阳当成自己的儿子般宠爱 原来都是因为我爱他。 我是不是有点儿太伟大了? 我笑眯眯地看著开始往上爬的k线。整顿营销,几个报上澄清一下业绩,拉高也很容易。 快七天没和文犀联络,不知道他怎麽样了? 我确信他不会再自杀,他成熟了许多,就算为了孩子,他也不会再次选择这种途径。 我突然很怀念一个地方,抓起风衣戴上克什米尔的羊毛围巾,窗户上,突如其来的秋雨留下了拉长的晶莹痕迹。 雨点不断地打在车窗上,以前文犀弹过一首很老的英文歌儿,《雨的旋律》,规律下降的音符们此刻提醒我似的在玻璃上飞舞著。 我还记得那个站台--安里。 地铁在这种夜半时分很稀少的人群,偌大的走廊里,几个人影走动,末班车刚刚停止,乘客们带著疲惫的神色匆匆急行,家里也许有温暖的夜 宵在等著他们,也许有妻子儿女在陪伴他们我笑笑,沿著地铁轨道旁慢慢地彷徨。 就是在这个站台,我和第一次见面互不相识的文犀同时下了车。 我还记得那麽多年前二十五岁的他白皙得带著夏天恐慌感觉的手指,还有浅绿色的衬衫,白的发惨的脸和浅色的头发。 原来你所爱的人的形象会一辈子留存在你心中的。 然後,我在一角的那个木头凳子上看到了一个穿著毛衣套著风衣的男人。 瘦小的身影,棕色的头发,迷茫的眼神在一个侧面下望著远方。 我竟然一时间没有惊奇,心脏突然跳了起来,我沈静地看著他,冻红的鼻翼微微扇动也是如此可爱的样子。 这一次,我想等他先发现我,先叫我的名字。 他在经过几分锺後终於发现了我,漂亮的大眼睛荧荧地看著我,我看到他嘴唇颤抖,我看到他没有移开目光地站起身,一个身形不稳,看来是 很久坐著没有移动了,他跌跌撞撞地朝我走过来,在离我还有一毫米的时候跌进我怀里,沙哑的嗓音低低地说了一声: ”寒” 4在潮湿的雨季,很潮湿地接吻 他在经过几分锺後终於发现了我,漂亮的大眼睛荧荧地看著我,我看到他嘴唇颤抖,我看到他没有移开目光地站起身,一个身形不稳,看来是 很久坐著没有移动了,他跌跌撞撞地朝我走过来,在离我还有一毫米的时候跌进我怀里,沙哑的嗓音低低地说了一声: ”寒” 很多年的岁月似乎没有改变他致命的吸引力,他美丽而湿润的瞳孔羞怯而急切地看著我,他白皙而因为寒冷有些僵硬的手指捉著我的衣服,带 著独特馨香的呼吸热热地扑在我脸上,他几乎滚下泪来地对我说: ”你又不要我了麽你一生气就丢下我” 我很久没有见他似的,仔细地看著他,细腻白皙的皮肤,浓而长的睫毛,上唇有些翘的嘴唇,然後我所能做的本能反映就是深深地抱住了他。 他瘦小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带著秋雨萧瑟的冰冷气息。 我怎麽会不要他一直丢下我,视我於无物的,是他。 也许爱情中的每个人都不能冷静的思考?我苦笑起来, ”你为什麽来这里?” 我没想到我问他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我第一次就是在这里见到你你也许已经不记得了”他说话的嗓音微微柔和起来。 我突然有些发愣,我 分卷阅读7 从来不知道他还记得第一次和我见面的那次 实际上那一次我们连对视都没有过我不知道我的那次意外性的偷窥他竟然知道。 我怔忪地看著他,他以为我不知道麽? 那个给人让座的乖巧男孩,成长为今天这样秀丽诱人的--并正在我的怀里。 我突然为他骄傲起来只为他多年未变的纯洁。 世界茫茫之中,我和他连蚂蚁也不算,如此的渺小之中,竟然能互相见面互相吸引在散碎的世界中,竟然能再次相遇,竟然能一次又一次 地互相原谅 爱原来是如此超现实的。 我把围巾套住他,锁链一般,连结彼此的步伐。 我们的人生,其实也早在七年前那个地铁车厢里的互相偷窥中锁在了一起。 多麽浪漫的名词呢 人群渐渐扩散的地铁车厢,因为彼此的温暖而不显得丝毫的寂寞和单调。秋雨的声音还没有打进来,我们的脚步声,很清晰地模糊起来。 而後,舒缓地被站外的雨声接合了。 如同小夜曲一般的旋律,落在屋檐上,接续地往下掉落,在潮湿的雨夜,我们在地铁站外的走廊屋檐下,接一个很潮湿的吻。 雨水把远处的虹色灯光迷茫起来,无人的走廊里,狭窄著,独自一片天地。 无边的自然帘幕将我们隔绝起来,遥远而切近地响著奇妙的声音。 夜色中,文犀脸上的绯红,深沈成一片霞色的瓷。 眼光胶著地看著他,这就是我所深爱的男人。 他轻轻喘著气息,轻轻地呼唤著我的名字。 5连欲望在雨中都如此优雅~h 我甚至不知道这样一种情交是如何发展起来的,车窗上模糊的雨水痕迹,水晶融化一般浸润了整片视野 微妙闪烁的车灯,在雨中笼罩出来的昏黄明丽,那些间或飞过的箭般的雨粒,在灯晕中,似乎含著火飞流而去,转瞬即逝。 没有打开空调的车里,喘息如燎烧一般弥漫著,他火热的声音呢喃著我冰冷含义的名字,一次次的呼唤,穿插在他摇曳的身体,以及美丽的亲 吻之中。 我揉著他的头发,手指碾压过他的肌肤,那异样的白皙下,微微泛起属於我的冶红。 ”文犀”我湿润地叫著他的名字。 ”恩?”他的声音总是带著甜腻的温柔,禁欲之中透出妖。 ”你爱我吗?”我喘著气问他。 他惊讶地停在我腰间,撑著我肩膀的双手一僵,他稍稍移动了一下,我埋藏在他身体里的熔铁让他轻轻喘息,他似乎压抑著呻吟道:”不爱你 能能这样麽” 他像一朵丽而温润的扶桑花,伸出优雅的蕊在引诱著我,同时竟也散发著纯洁而美好的味道。 扶桑花从来不允诺明确的爱罢我轻轻地微笑了。 雨点的敲击声,也幽幽融合在文犀的喘息中,分不清彼此的方向。 相爱的两条线,只要重合了,就只有一个方向,不管分开多远。 我在那一瞬间深信著在那分开的七年里,他依然是每天想著我,想著名字叫”寒”的那个男生。 而我也是这样。 老爸说的不错,我爱惨他了拔高在他身体里的海拔,他尖锐地呻吟起来。 眉眼如丝,迷离的瞳孔有些涣散的美感。 他没有完全脱掉的衬衫,歪斜地挂在他身上,我探进去揉著他细腻而带著汗水的肩背。 他的身体像波浪般追逐著快感,我进而感觉到他温润的贝齿咬著我的肩膀。 他的习惯,我笑起来,绝顶伴随著他在肩上的啃咬到来,麻醉著我,久久不能正视窗外的雨。 我喜欢他,并且也会一直喜欢著他吧。 第一次,连性的冲动也来得如此优雅,我缓慢地抽出,他低微地呻吟著,溢出的精液在坐垫上囤积起来,他羞赧地看著那些精斑,脸烧得飞。 他侧著身坐著,似乎不愿意摩擦到臀缝,默默地看著我清理车子的动作。 ”我比你大八岁吧”他突然问我。 我抬眼看著他,微笑道:”怎麽了?” ”有的时候,我真不知道你为什麽会想和我在一起。”他幽幽地看著我,”我都够做你叔叔了,又是个半残废,这麽一把年纪一个小学教师 你还为我花什麽精力,花什麽钱呢” 我静静地看著他,打开车门,排泄著车里满满的性交气味,我抚摩著脸上略微沾著的水滴,慢慢坐回车里,轻道:”因为,你最早给我了家的 感觉” 他茫然地看著我。 ”我老爸,是个性无能的男人。所以老妈一直都在埋怨他,我刚懂事起,听到的就是‘不行',‘阳痿'这些当时完全没有概念的词。” 他倒抽一口气,愕然地看著我。 ”老爸和老妈唯一几次成功的做爱,才留下了我”我突然很想笑,我伸出手去摩著他的发丝,带著刚才的香汗,”後来老妈总是去找别的 男人,然後回来拿钱,一边数钱一边说老爸的不行,然後一次我骂了她,她就走了,没再回来过。” 我感到他细腻的手,握住了我抚摩他发丝的手指。额外的温暖,微微一荡。 6纯洁而带著情欲的家庭感 我感到他细腻的手,握住了我抚摩他发丝的手指。额外的温暖,微微一荡。 那双在钢琴的黑色与白色木制键上穿梭流连过无数来回的手指,此刻所握住的感觉,也仿佛是在奏和弦般,血液里微妙的脉动,慢慢地跳跃。 从狭小的车门外所吹拂而来的杂合著雨丝的秋风,在我的慢慢叙述中,蜿蜒起来,停留在车中,气氛似乎很微妙了。 ”我渐渐地开始仇恨女人,仇恨的方式,渐渐地转化成勾引她们,上了床然後扔掉,我喜欢看她们被抛弃时痛苦的脸,被泪水弄花的妆面 我还记得那一天,我刚和校花上了床,乘地铁回家的时候,在车上看到一个很白皙,头发颜色很自然地浅淡的男孩子。他在给人让座儿” 我笑起来,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不知道为什麽,车上那麽多人,而我独独地看著那个男孩,我以为我是在嘲笑他给人让座的傻,其实後来 才知道,那叫一见锺情。” 他刚刚有些恢复原本白皙的 分卷阅读8 脸庞在听到这些时,似乎栗然烧了起来。 我轻笑起来,道:”然後,为了想勾引女人,我去学钢琴,第一次听到杜文犀的名字,以为是个傻大个儿,推开门才知道,是那个在车上给人 让座的白皙男孩。” 我的手指在不期然间,和他十指交握了。 那种小面积的重合,散发出馨香似的温暖。 ”然後那天,和今天一样下著雨。我去找那个老师,他很自然地替我整理衣服,放到洗衣机中的样子,让我觉得,这就和家人一样。” 我转过脸看著他,手指抚摩上他的脸,那样温润的触觉蔓延在我的指尖上。 ”然後我和他做爱了,明明比我年长八岁,却还是又漂亮又端庄,很纯洁也很性感诱人,後来我和他住在一起,感受著有人和我一块儿做饭, 透著饭菜香的热气扑在我的脸上,洗衣服以後两个人一起在阳台上晾干,一起折很大的床单”我看著他,”可能在外人来看很可笑,花花 公子的我喜欢的竟然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他看著我的眼睛,湿润而後微笑了。 隔著手刹车的拉杆,和门外不断飘进几丝的雨,我们额头相抵,鼻子和嘴唇都在矛盾地需索著对方。 我微微睁开眼睛,近距离看著他黑亮的睫毛翘起的弧度,我低低地沙著嗓子道: ”那个夏天里的白皙男孩,就是你;那个钢琴老师,也是你;那个在每个细节中给我家的温柔的,还是你” 他泫然而微笑著的样子,呈现在我面前,我轻轻地呢喃了一声”所以我爱你”,就带著高热吻了他,嘴唇停留,舌津交谈。 那一夜,我们没有开车回家,手指勾著手指,在夜风中,微笑著聊著一些家常小事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继续道: ”和你分开的六年里,我开始觉得钱的必要,那时的我只是个高中生,什麽也不能承诺给你不想用家里的钱,那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醒。 我开始读书,学习用功,考上名牌大学的时候老爸高兴地哭了。” 我笑著看看他,他明亮的眼睛也望著我。 ”我第一次看老爸那样,我觉得他真是个奇怪的男人,被女人辱骂了那麽多年,什麽表情也未曾有过,可是那天,却抹著眼睛笑著看我。我在 心里默默地想,以後要好好地孝顺老爸。後来我出国读了ba,提前拿到学位为的是早一点能在这个城市里遇到你,在老爸的公司工作,从小职 员一直凭自己的业绩到现在的董事长助理。” 他惊呆了的看著我,老爸的推测,果然。 ”所以我想给你买架琴,不,是给我们共同的家添个礼物,我想用自己的勤奋所得给你一个礼物” 我在寒风中揽住他的肩,我轻轻地道: ”所以,不要拒绝这个礼物好麽?” 他温顺地把头倚靠在我颈窝的动作,让我知道他的回答,在夜空中也仿佛看见星光的彩虹似的。 7一起洗澡的时候,他说我是”家人” 我在寒风中揽住他的肩,我轻轻地道: ”所以,不要拒绝这个礼物好麽?” 他温顺地把头倚靠在我颈窝的动作,让我知道他的回答,在夜空中也仿佛看见星光的彩虹似的。 回家的时候,汉阳抹著眼睛从卧室里出来,手里拖著那只我买给他的芭蕾兔,睡样惺忪地看著我们俩滑稽的样子。 ”爸爸,小杨叔叔。”他一一很有礼貌地叫人。 文犀接过我的风衣拿去挂在阳台上,我则抱了汉阳去厕所,灯光下汉阳的皮肤也如他父亲般白瓷似的光洁美丽,我微微地笑了,领他回房睡, 折回洗手间就看见文犀已经在刷牙,我咬住他的耳廓,”一起洗吧?” 他涨红了脸别过眼睛,我笑著脱掉自己的衣服,他羞著一张脸看我替他解衣服的手指上下翻飞。 温暖的雨水从上面的金属葵花中洒下来,淋在赤裸的身体上,融化出默默的温情。 互相很单纯地抚摩身体,然後很单纯地看著对方,很单纯地接吻,很单纯地互相取悦。 我笑著看他,”换肥皂了?” ”恩”他低著头顺从地让我替他擦著肥皂,暧昧的肥皂泡让文犀如同在云雾中似的美丽起来,”你走这麽多天了原来那块早用完了” ”怨我吗?”我上下其手地为他打出丰富的泡沫,森林之吻的香皂味道弥漫著整个浴室空间。 他带著头发上的水珠摇了摇头,”是我有错谁被那麽说都不高兴,更何况我们是家人呢” 我笑起来,把他一把搂进怀里,微微有些冒出胡渣的下巴磨蹭著他潮湿的头发,我无端地喜欢”家人”这个词,比起情人,爱人,更加地让我 窝心和愉悦。 他温柔地笑著,像天使般看著我,”你坐下,我给你洗头发,刚才都淋湿了。” 他的手指一边弹琴似的揉著我的头发,一边道:”一会儿想吃点什麽夜宵?我给你做。” ”家里还有什麽?”我拿毛巾捂著眼睛问。 ”冰箱里还有点儿馄饨,不过是速冻的;恩还有点儿豆腐皮儿,做点豆腐皮儿蛋汤好吗?” 我点点头,”行。你也一起吃点儿。” ”这几天你不在家,汉阳可想你了。总给我问你怎麽不回来呢。”他带著些笑道。 ”是麽?你有没有想我?”我假笑。 ”我天天去车站那儿,心里知道你不会来,可是还是想在那,好象你还会像七年前一样在车厢里出现”他笑著,”我不知道你那次也看到 了我。” 我放下毛巾,不再担心肥皂会从他细心的手指里流进眼睛,用双手搂住他的腰,我轻轻道:”明天,我们去买琴好吗?” 我听到他呼吸的声音,很奇怪地清晰,他慢慢道:”寒我一个亲戚去世了,在市里留了一个挺大的房子,有院子的,我们住过去行吗?你 工作也要个房间吧?” 我愣了,”你和男人住一起不怕家人知道?” 他笑起来,”我早在离婚的时候就和他们说了,我爱上的是个男孩子。” 我依然呆呆的,”他们同意了?” 他笑著,很轻松地道:”我自杀是因为你,自暴自弃结婚是为了你,离婚还是为了你,不同意又能怎麽样呢” 我完完全全被他的这种突然的剖白给弄愣 分卷阅读9 了。 8他的爱情,是在一碗热汤里表现的 他笑著,很轻松地道:”我自杀是因为你,自暴自弃结婚是为了你,离婚还是为了你,不同意又能怎麽样呢” 我完完全全被他的这种突然的剖白给弄愣了。 认识他八年了吧,从来没有想到过文犀会是这样一个在这种时刻也出奇冷静的男人。 我也许常常忽略了他是个男人的事实。 他冷静地微笑著,淡淡地仿佛不是在说他自己的故事。他温柔的手指洗涤著我被雨水淋湿的头发,一面轻轻地道: ”其实那时候,也想过可能那一刀划了下去自己就不存在了,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冷静不下来我本不想对你发火,我知道你当时的年龄绝 对不会喜欢听说教式的谈话但也许我错在我一直以为你不爱我。” 我斜起头看著他,他笑道:”为什麽呢因为第一次,你就对我说,我们都是男人,做了也不会有後果,就不用在意地去玩玩吧那後来 ,我这个年纪比较大的反而把游戏当了真,不是很丢脸麽我说不出那三个字,家里人都等著我娶新娘,然後生孩子,都期待我成为个钢琴 家可是我的踌躇都在那一天毁灭了。” 我轻轻揽著他纤细的腰,静静地感受著他柔和美丽的嗓音在我心里留下的深刻痕迹。 ”你走了,一直没有回来,我很烦,烦到班也不想去的程度,我自我安慰烦恼是因为你是个弹琴的好苗子,我在自欺欺人然後我知道我终 於对不起家人了,也对不起你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冷,你走了,房子不知道为什麽,一个小公寓竟然那麽的大,很害怕你不回 来,所以很混乱中,拿刀片割了手腕。” 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我心里揪起来,双手都去搂他的身体,我知道那一次没有成功的自杀成功地毁了他钢琴家的梦想。 ”神经受伤,我做不了钢琴家,其实也许我本来就没有那样的命,比起钢琴我也许更想有个小小的温暖的家,一起围著吃晚饭,昏黄的灯光照 在脸上,很温暖的感觉不是吗?我顺从家人的意思结婚了,开始体会到原来做爱是这样一件痛苦的事,真的很痛苦,很难过。後来有了孩子, 和妻子离婚,我情愿不要任何财产也要留下汉阳,因为我不想一个人。” 他突然沈默了,拿起莲蓬头替我冲洗头发,在澎湃的水声中我听不到他哭泣的声音,我看不到他似乎含著水气和眼泪的脸。 我只有默默地搂著他的腰,手指抚摩著他的脊椎。 这是我爱的人啊。 我突然这样对自己说。 他默然地替我洗完,擦干彼此,在白色浴巾的阻隔中我抱著他,把下巴放在他潮湿的头发上。我在心里告诉他我爱他。 他终於抬起脸看我,眼睛微熏,他笑著道:”来,我给你做夜宵。” 我给了他一个微笑,互相穿起睡衣,他穿围裙的样子出奇的合适。我微笑著看他,他白皙的手指拿著有些发著土黄或橘红的鸡蛋在碗沿轻轻一 磕,然後两只手分开蛋壳,让那些澄明美丽的半液体滑落到碗里,仿佛雪地里的太阳。 我在他身边拿过打蛋器,”我来搅。” 他笑著把碗给我,自己取出豆腐皮儿,下在锅里,开始嗒嗒地切青蒜,刚切了几下问我: ”汉阳卧室的门关了吧?别吵了他。” 我笑著边搅那些蛋边道:”关了,别担心。” 他这才释然地切著很细的蒜丝儿,绿绿白白间或在砧板上有些顽皮的迷人。 他依然是温柔的,更温柔的,我所爱的人。 他接过我手里搅好的蛋,倒进锅里,再用筷子夹出几块豆腐皮儿把碗里的剩下的蛋抹进锅碗里。 我深深迷恋著这种家庭的氛围。 9没有做爱的那夜,我紧紧地抱著他 我深深迷恋著这种家庭的氛围。 他静静地看著我坐在那一碗热气腾腾的蛋汤前,酱油的颜色在那一轮圆里,越发的弥漫出大地的感觉,丝丝的热气腾起,他温柔的带著红的眼 睛看得却很真切。 他白皙的手臂支著下颚,眼睛在柔和的灯光下看著我,薄薄的嘴唇,轻轻抿出优雅的弧度。 ”你也吃一点暖暖身吧。”我拿起筷子道。 他摇了摇头,笑道:”我刚刷过牙了,不想再刷一次” ”那我给你热杯牛奶,”我夹起碗里柔软的浅棕色豆腐皮儿,”喝完漱口就行。” 他依然微笑:”你先吃吧。” 他依然潮湿的头发在灯光下发出亮色的光泽,耳垂上似乎还带著水珠,我看著他,突然不知道想言语些什麽,只是单纯地看著对方,单纯地享 受著自己所爱的人,就依靠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那一夜我们没有做爱。 他在依偎在我怀里,关上灯的瞬间开始颤抖,我紧紧地抱著他依然充满著香皂气味的柔和身体,我听见他略微带著些沙哑的嗓音:”我们不会 再分开了吧” 那个时候,感觉很心疼,我抱著他,甚至不担心是否会弄疼他的用力抱住他,我轻轻地咬著牙:”我杨寒发誓,绝不离开杜文犀。” 他灵活的手指此刻却凝固似的,缓慢地爬上我的背,指甲抓住我的衣服,我听到他哭泣的声音,在黑暗里无限迷茫而深切地在我耳边。 我记得以前总觉得男人的哭泣是一件很可悲的事,而今在真切地听到之後,心里的感觉却带著迷茫和仓促。我不知道我该怎麽办,我不知道该 给他什麽许诺。 是我的任性和青春期的不安伤害了他,就像那道他手腕上的伤口一样,以为几不可见了,却依然明显著,在每一个伤心的时候刺著你。 我明白他的,或者说我应该早些明白他的。 他的内敛,羞涩,他的坚强,善良,他隐藏在心里平稳的湖泊下,。 我抱著他,吻著他潮湿的头发,他光洁的额头,我只有轻轻地说:”文犀,等我们都老了的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爱你一辈子不是在骗你” 他温暖的体温和冰凉的泪水,完全浸染了我胸口的衣襟,以及我内心深处的那片干燥的土地。 那一夜我告诉他我爱他,我搂著他过了整晚,他柔软的身体仿佛孩子般蜷缩在我怀里,无限的幼小起来。 年龄在爱情面前似乎完全成了可以忽 分卷阅读10 视的东西,我爱上他了,尽管他大了我八岁,我用热烈的依恋和向往去爱著他,而他也一样。 我们曾像两片无主的枯叶般相逢彼此,然後在每个秋天的气息中,回忆著对方的叶脉,以及相互见面时,微笑的声音。 10他享受著本该属於他的幸福 年龄在爱情面前似乎完全成了可以忽视的东西,我爱上他了,尽管他大了我八岁,我用热烈的依恋和向往去爱著他,而他也一样。 我们曾像两片无主的枯叶般相逢彼此,然後在每个秋天的气息中,回忆著对方的叶脉,以及相互见面时,微笑的声音。 那一天早晨的阳光,显得劫後余生的温暖。 他蜷缩在我怀里的样子,像雨夜里彷徨著的小猫。柔软的栗色头发乱蓬蓬地顶在头上,散落在枕头上,扭曲起来。 他睡觉的时候身体弓起,像一只可爱的虾。我支著脸,静静地带著温柔笑意看著他。 他栗色的睫毛并不翻卷,却意外地很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金色的光辉。 落下的依稀侧影,在白皙的脸上交织出柔和丽的花纹来。我呆呆地充满幸福地看著他。 记忆里,这似乎是第一次,这麽切近而真实的,在晨光下注视著他。 他白瓷似的肌肤在柔和暧昧的阳光下,透出乳白的颜色来,微微有些张开的嘴唇,吻上去的瞬间有昨天泪水的味道。 我的手指贪恋著在他身体上游行的满足,他花瓣似的唇在亲吻过後也如同玫瑰园里的鲜花般带上了早晨的初露,光亮的湿润,引起一种诱人的 氛围。 手指在他发间穿梭,轻轻临摹出我最爱之人的额头形状,幻想著百年之後和他一起沈入老照片里,依稀地存在。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睫毛颤动著感受著微弱的阳光,依然带著血丝的眼,迷茫而专注地看著我。 ”早上好,”我用我清晨的第一声沙哑唤醒著他。 他抬手摸了摸眼睛,扯出一个憨态的微笑,”早上好。” 他清晨时的嗓音,带著禁欲的美丽。我微笑著看他打了个呵欠,眯著眼睛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 为什麽我从前都比他晚起床,而错过了如此可爱的美景? 我乐呵呵地去揉他柔软的头发,他抬眼老实地傻笑,我一把抱住他,他可爱得想让我就这麽勒死他。 我打横抱住他,”去洗牙刷脸吧。” 他笑嘻嘻地看著我:”白痴是刷牙洗脸”他猫一般在我身上忸怩。 我笑著吻他的鼻子,”想吃什麽?” 他挂在我脖子上,看著我把牙刷挤好牙膏塞在他手上,然後笑著看我:”水母香肠。” 我拿牙膏抹他笑得皱起来的鼻尖,”好好你先刷牙。”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夜里的悲伤,笑得像个孩子。 他嘴里堆著棉花般的泡沫,迷离著享受著属於他并且本该早早属於他的幸福。 我轻轻地看著迷离的朝阳懒洋洋地从那个似乎叫东方的地方升起,我所爱的人正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可爱并愈来愈可爱著。 冰箱里的早餐肠小巧可爱地窝在塑料袋里,取出来的时候蒙上一层水气,我拿过小号的刀轻轻从一侧慢慢切下去,从一端切出十字口,放进油 里一炸便会可爱地弯起,变成章鱼或水母一般的形状。 我突然想起了文犀将要出现的可爱笑容,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他从後面绕上来,喃喃道:”这是你第一次做饭给我吃吧?” 我笑,”不会吧?” 他赖皮地笑:”怎麽不会?” 我笑著看他,却感觉到他带著温暖的手指抚上我拿著刀的手,手中冰冷的早餐肠像和他的体温冲突似的,突然灼热了起来,他的眼睛看进我的 瞳孔的瞬间,只留下接吻的余裕。 浅浅的吻,像带著早安意味似的,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只是默默地滋润著彼此,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爱变成一种很天生的东西,像一出生就 附著在我们彼此一般。 手指上还带著些微粉红色的肉屑,嘴唇和舌头分开的时候,带著彼此混合的气息, ”我爱你”我笑著在他依然湿润的唇上吻了一下,”以後,我每天给你做早饭,每天给你切水母香肠,每天送你去上班。” 他看著我,我不知道他眼里的晶莹是由於早晨的露还是其他的什麽。 我只是笑著,带著宠爱和包容看著自己最爱的人。 我知道我能为他做任何事。 我静静地看著他把水母香肠放进嘴里的样子,轻道:”文犀,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他抬起漂亮的眼睛看著我。 我看著他,道:”我想带你回去看看爸爸。以後我不住在他身边了,他一个人太孤独。我答应过,有了媳妇就带给他看看。” 他哑然地看著我,良久才慢慢道:”可以麽?你知道我是” 我笑著摸他的头发,”傻瓜,那是我的爸爸啊。” 他看著我,”带汉阳一起去吧让他叫一声爷爷。” 我不带惊讶地微笑了,这就是我的文犀,带著温柔和犀利的眼神,温暖著我。 终於到了那一天,原来再温柔犀利的人都会在某些时候紧张吧?文犀红著脸摸著穿在灯心绒外套里的绞花高领毛衣,我拉著汉阳的小手,汉 阳的另一只手拉著文犀,我低声对汉阳道:”我们去见爷爷了,给爸爸鼓鼓劲儿吧?” 汉阳同样美丽的眼睛看著文犀,道:”爸爸你在害怕?” 文犀脸又红了几分,低著头摇了几下,我笑道:”走吧,丑媳妇也要见公婆。” 他讶然地瞪我。 爸爸坐在沙发上看著我们,我笑著道:”这是文犀,杜文犀;这是杜汉阳。” 汉阳甜甜地叫爷爷,速度快到让我怀疑是不是排练过。 而文犀则依然红著脸,很羞涩地看著爸爸,似乎很赧然地道:”伯伯父好。” 我看向爸爸的脸,他老人家很矍铄地看著文犀和汉阳,忽然转向我道:”这是你要带给我看的人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那商场的老辣姜便站起来,乐呵呵地拍著文犀的肩膀,一见如故,”叫爸爸吧。” 文犀显然由羞涩转为震惊了。 似乎他幻想出来的老人的怒吼,发火,操起扫把一顿好打的民俗剧目没有发生让他很承受不了似的,他呆呆地看著爸爸。 而我的爸爸,却摸著文犀柔软的头发道:”这麽可爱的人,怎麽就给小寒 分卷阅读11 找到了呢?是不是我以前做的好事太多啦?” 文犀慢慢地笑了,别著脸,依然带著羞涩轻轻叫了一声:”爸爸” 爸爸拉著他的手,一同坐在沙发上的温柔让我觉得他们似乎从来就是父子般的自然。 我心里的喜悦,几乎是难以形容的。 文犀温和的笑容慢慢地爬上脸颊,白皙的脸渐渐盛开起来,爸爸只向我挤著眼睛。 我望著他笑了,用口型告诉那个生下我的男人:”这是我最爱的人。” 我知道他也会爱文犀的,就像他爱我一样。 文犀站起身,笑道:”今天我做饭吧。好吗?” 爸爸笑著点点头,一边拉起汉阳,”跟爷爷去玩吧?” 汉阳倒比他父亲大方许多,往我们挥了挥手就跟著爸爸走。 我跟著默默的文犀默默地走进偌大的厨房,默默地从身後搂住他。 ”爸爸他喜欢吃什麽?”他讷讷地问。 我轻轻把下巴搁在他头发上,笑道:”和我一样。” 他似乎轻笑了,道:”你们真的很像,不管是哪个方面。” 我磨蹭著他的顶发,那个头顶的发旋可爱地在我下巴上感应著。 ”哪个方面都那麽像吗?” ”恩”他微微回过脸,专注地看著我,”今天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爱你?” 我愣著笑起来。 这就是我可爱的文犀吧? 我突然紧紧地抱住了他。他温暖而小巧许多的身体,每一丝血管都是我所熟悉的存在。 爱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能让你在一瞬间和另一个个体熟悉而亲密起来,你们的精神似乎都可以连通似的,美妙而快乐地联系著,关合著。 比如我们相触的小小面积的皮肤,也在告诉著对方,”我爱你”的这个事实。 做饭是一件可爱的事,我在许多年後才和文犀一同认识到这点。 哪怕只是递过一个干净的碟子,拿一个饭勺这样普通带著俗气的事情也如此浪漫起来。浪漫原来是如此普通而不加修饰地存在的。 浪漫原来也并不是神秘的氛围,并不是人工制造的某种气息,只是存在於平常相濡以沫的两个人,爱情的气氛所渲染出来的 在文犀将一小勺番茄递到我口里尝咸味儿的时候,我的视线瞥到爸爸温柔而带著些哀伤的眼睛。 温柔的是因为看到我的幸福吧? 哀伤是因为他一辈子都没有体验过真的爱情吧? 我突然很想抱抱爸爸。 那个坚强而可怜的男人。那个隐忍而温柔的男人。 那个对我来说,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男人。 文犀突然轻轻道:”我们,以後回来这里住吧爸爸太孤单了。” 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紧紧地抱住了我眼前这个依然穿著围裙拿著锅铲的男人。 锅里滋滋的声响,也仿佛幸福异常似的,越发欢快了起来。 我非常坚定的是,当爱情的神秘性消失的时候并不是她终结的时候。我显然明白距离产生美,增加神秘感有助於爱情更加繁茂,然而,我更知 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爱情。 我想要的爱情已经很鲜明地存在於我的身边,在文犀的身上产生,并发扬光大起来。 很平常地去爱著一个人,希望他幸福,而这种幸福的微妙就在於,在你在乎著他的幸福的时候,他的幸福神秘地变成了你的幸福,幸福的合二 为一,是一件无以伦比的微妙感受。 而後,我们可以很骄傲很漫溢地说:”我爱著他。” 平凡,显然不等於肤浅,或者说只有不肤浅,才真正归结到了平凡上。 可以像习惯呼吸和空气一样习惯对方,而只有习惯了以後才会发觉到这是一件多麽美好伟大的事情。 他知道我爱著他,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以各种各样的细节。 爸爸温柔地看著我往他碗里夹菜的样子。 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在开心,那是含著泪的笑容,我看著他,我的文犀夹上一筷菜放到爸爸的碗尖,他的微笑像春天的暖阳。 只要敞开心扉就能感觉到的,像温暖的空气一般的微笑。慢慢地进入坚冰的时候,带著新生的喜悦和遗忘过去的悲哀。 只听到文犀以他特有的缓慢美妙语调说:”爸爸,寒和我,还有汉阳,以後搬回来住,行吗?” 爸爸很健朗的手竟然颤抖了一下。我的心突然揪住了似的。 我忽略了爸爸的幸福,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让我难以忍受的辛酸。 爸爸是和我不一样的男人吧,他即使是再希望一件事也会尽量地掩藏在心里,察言观色的不让对方难堪。 这样的男人却被无情的抛弃了,当一个人的隐忍成为习惯的时候,似乎被忽略感觉就成了理所当然。 而文犀,却是第一个发现这种隐藏的脆弱,并用温柔的实际行动去体贴的人。 我和爸爸的深厚的血缘关系忽然如此可笑起来。我只有忐忑地看著爸爸。 爸爸在良久的沈默後,笑得皱了眼角的纹路,他硬朗的嗓音道:”那就一起回来吧,家里也够大。” 我带著辛酸的哀戚,握住了爸爸的手,爸爸骨节突出的手指反握住我的,我知道文犀带著微笑的眼光落在我们身上,很久很久。 搬家的过程是很幸福的,搬回自己的家,想来就让人感觉很温暖。 母亲房间里那架古老的贵族钢琴,由爸爸亲手送给了文犀。 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母亲原来懂得钢琴。 文犀静静地抚摩著那些落上灰尘的琴键,慢慢地调音,他灵敏而白皙的耳朵让音符抚弄著,钢琴由暗哑渐渐变成了固有的幽雅。 爸爸的眼睛露出罕见的光芒,他曾经那麽深刻地爱过一个人罢。我懂他。 爸爸指挥把钢琴搬到客厅和饭厅联结的地方。 ”每天,我给爸爸弹琴吧。”文犀温柔地笑著。 爸爸没有说话,看著那琴上铺盖著的白色勾针布出了神,只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忽然想起爸爸刚才关上母亲房门的样子,带著决绝的表情,很坚硬地关闭著。 我揽住文犀的腰,我知道有文犀在,有汉阳在,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习惯起自己家庭的时候,每个人都会由衷得变得美好起来,我端著盘子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听到了文犀悦耳的钢琴声。 柔和而清晰的音调从饭厅旁的阳光平台传过来,父亲坐在一角的沙发上看著书, 分卷阅读12 神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安详。 我知道一切东西到了幸福的最後都是可以被原谅的。比如父亲曾经的恨,曾经的爱。 手里的红烧鱼冒著热气,带著酱油以及葱蒜的香味在钢琴声中荡漾著。高雅的声音在如此家俗的气息中,神秘地自然起来。 那是属於家的味道,属於家的声音。 突然想起了在美国留学时遇到的一件事,公车上一位美丽的母亲,柔和地抱著她的孩子,我轻轻地给他们让座,闲聊时谈到,”whereisyour ho” 她只是看著我,轻轻笑道:”yhoeisjtnearby” 我静静地呆住了。只有hoe,而不是ho,想来,一个词的差别竟然带动了我心里所有的惆怅。那时我清晰地记得我想起了文犀的脸。我清晰 地记得我想起了父亲的鱼尾纹。 原来,家的定义是这样的。 我微笑著,把鱼轻轻地放到桌上,文犀喜欢很细致地把鱼刺挑出来,眼睛垂下来,很小心地咬著沾满酱汁的鱼肉。 而我,喜欢看著他,吃我做的红烧鱼,喜欢他吃完後,我用他白色的可爱湿毛巾擦过他的嘴角。 喜欢他拿著抹布擦桌子时留下的淡淡水迹,喜欢他洗碗後手指间留下的留兰香,喜欢他穿著围裙的样子,喜欢他静静翻著琴谱,静静阅读的表 情。 喜欢他在晚上回家时,低下头,偷偷牵我的手,喜欢他在听到汉阳脚步时吓得躲开我的憨态,喜欢他早起时迷糊的眼神和乱乱的头发,喜欢他 为我擦背时,温柔和谐的手指。 门铃突然响起来,我忙放好鱼擦著手去开门,汉阳回来了吧?我又想起父亲为了能让汉阳触到门铃而特别改造的门铃按钮,我嘴角轻轻带著笑 容打开了门。 果然是汉阳,可爱而白皙的脸,很像文犀,所以很可爱。 我笑著看他,他小小的身体,手里却提著一个巨大的蛋糕, ”爷爷--”这小子一冲进门就叫著爸爸。 我尾随而到,文犀正放下琴盖,爸爸站起身来摸了摸汉阳的头,汉阳把那大蛋糕放到桌上:”爷爷,这是刚才一个奶奶要我给你的。” 文犀很狐疑地和我对视了一眼。 打开蛋糕,爸爸只是愣住了,渐渐地,嘴角慢慢地绽开了浅浅的笑容。 吃饭的时候,爸爸切了蛋糕,笑了笑:”今天,是我和你妈妈的结婚纪念日。” 我愣住了。 文犀惊讶而温柔地笑了。 人老了,总有翻然的那一天。人生里其实有很多这样的机会,但我幸运地和文犀用爱的平凡了解到了彼此,而爸爸和妈妈,则用一生的难过和 年老的阅历教会了对方。 我是幸福的,因为有文犀在。 文犀只是夹著红烧鱼,很幸福地对我微笑著。 那一刻,我知道我得到了全世界最美丽的爱情。 蛋糕上的薄薄奶油,爸爸只是淡淡地看著。回不到过去,但时间真能冲淡一切,除了最平凡的感情。 我庆幸我的平凡,庆幸文犀的平凡。 ”爸爸,吃菜吧,是寒亲手做的。”文犀微笑著夹了一筷子鱼肉到爸爸碗里。 爸爸微笑起来,”有兴趣听我和你妈妈以前的故事麽?” 文犀笑著点了点头。 我第一次知道,一家人坐在沙发上谈天看电视,也是如此惬意的事。 汉阳伏在爸爸的腿上,我揽著文犀的腰,四个男人,我们知道,我们是一家人。 有一个家,有自己的幸福,有一个人在起床时对你说早安,送你出门时给你加上一条围巾,晚上回家时,总有一盏灯,温暖地守侯著你。 还有弥漫在空气里的钢琴声,以及弥漫在钢琴声里的晚饭的味道。 那天下班,我搭那趟地铁。那节车厢。 窗外的阴雨把环境变得有些茫然,我静静地踏上阶梯,一袭米黄色风衣的身影静静地站起身,微笑著给老人让座,我轻轻地走过去,袖子下的 手握住了他的。 他一惊,看著我。 ”寒” 我喜欢听他这麽叫我。 雨敲打在玻璃上,发出钢琴般的嗓音。 我知道,又是一节钢琴课在城市的角落敲起了上课铃。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