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刘协》 第一章 初入汉末 “痛。”醒来的赵烨迷茫的看着四周遮天蔽地的林木,头疼欲裂。几经睁眼、闭眼,眼前模糊的重影渐渐清晰。 翻身坐了起来,一脸困惑的打量着四周,周围树叶蔽日,只有几缕阳光透过宽阔的树叶,留下了几点斑驳。身下是一堆的枯枝烂叶,随手一搓,粉碎如尘,落在了脚下。几处断枝带着深绿的树叶围绕在周围。 赵烨仰头望了望身后的崖壁,顺崖底而上,一道垂直被撇断枝桠的树木一直往上,看不到顶。 “我该是从崖顶掉下来了。”赵烨揉揉发胀的脑袋,使劲了甩了甩头,记忆终于如潮涌般袭来。 赵烨喜欢爬山,尤其人迹罕迹的原始深林,对他有着无穷的诱惑,前段时间,一个驴友网上发了个贴子,共邀几个喜欢冒险的驴友去湖北神农架一个不知名的山峰探险,据说在那里见到过野人,于是,几个人一拍即合,便应邀一同探险。 一路上劈荆斩草,连野人的毛皮都未曾见到,好在几个人只为沿途的风景,几经周折,却也爬上了无名山峰。赵烨却在登峰的那刻悲催了,背包背带断裂,跌落下悬崖,挂在了一颗松树上,因为不远,赵烨果断独自去取背包,没想到碗口粗的松树却承受不住赵烨的重量,连人带包一同跌下悬崖。 好在此处悬崖倒不是绝壁,悬崖上时不时还长着各种树木,有一路树丫的阻挡,缓冲了赵烨下落的速度,加上崖底的千百年累积的厚厚枝叶,如同一床天然的气垫,赵烨竟然出奇的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势,除了被一路枝桠划破身体之外,骨头竟然一根都没有断。 正值初夏时节,崖底枯枝败叶孕育细菌疯涨,赵烨低头掀开褴褛衣裳。身体上几乎都是树枝留下的伤痕,尤其肚子上几道伤痕如同被爬犁犁过般,鲜红醒目。眼下伤口已经凝结,但伤口传来的剧痛显然已经开始化脓。已经开始感染,在这个时节,伤口感染往往是致命的。 幸好,背包就在不远处,里面有抗生素胶囊。赵烨艰难走到背包边上,一通翻腾,找出了胶囊,抬头便吞下,不过由于刚才的动作,刚凝结的伤口又迸出了血液。 背包已经没有止血的白药,一路上翻山越岭,早就被用得一干二净。 身为爱好山川美景的驴友,赵炫多少知晓些植物的止血功效,分布很广的便是大蓟草,便是一味止血的良好草药。眼下正值大蓟草疯长的季节。 果不其然,茂密的原始森林也阻挡不了大蓟草的生长,赵烨一看一旁大树不远的地上便有一颗尖齿状绿叶的大蓟草,上头还缀着几多小花,看着煞是可爱。 赵烨翻开背包,从包里面掏出一把军刺,割断根茎,小心翼翼的去掉尖刺,续而,从背包翻出来铁碗,连同花朵,一股脑的砍断进碗中,拿着军刺刀柄开始捣药。 颇为简单的一系列动作,因为有伤,赵炫不得不慢吞吞的进行,每捣一下,脸部表情都要扭曲一次。干涸的衣裳因为伤口的迸裂,渗湿了肚子外的衣裳。 艰难的包扎好伤口,日暮已经西垂,植被覆盖的森林因为阳光的西斜,变得昏暗。视线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好,赵烨补充了些身体所需的食物及水份。感觉流失的力量略有恢复,赵烨背起背包。顺着溪水的流向外下走。 指南针此时没有多大用处,凭借这几日的森林穿梭,赵烨知晓要到人类聚集的地方,至少有两三日的行程,眼下,迫切的是离开着昏暗的森林。 夜幕下的森林是恐怖的,这广阔的原始森林,就算小到蚊虫的叮咬都让人受不了,何况还有凶险的野兽。虽然赵烨所知当中这片森林没有华南虎的出没,但是黑熊也是极其恐怖,从一旁杉树上留下的熊抓印可以证明这片区域在黑熊的活动范围。 看似笨重的黑熊奔跑的速度比一般人奔跑的速度还快,赵炫可不想刚经历过九死一生却又落入黑熊的口中之食。 劈了一条竹竿当拐杖探路,赵烨顺着小溪蹒跚的往下走。一路上走得小心翼翼,时不时敲打周遭的草丛。茂盛的草丛通常是毒虫毒蛇的藏身地。 一条仰着三角头颅的黑白斑纹的蛇便在赵炫的敲打下溜出了枯枝败叶,凭借赵烨的认知,这是一条尖吻蝮,俗名百花蛇、五步蛇。唐柳宗元在《捕蛇者说》中说道:“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所指的便是眼前的此蛇。 尖吻蝮体型比一般蛇类大,且具有很强的攻击性,赵烨可不想触其眉头,虽然带来抗毒血清,但是莫名的哪种害怕,还是忍不住想飞离此地。 赵烨颤颤抖抖的用竹竿一把挑开尖吻蝮,不管伤口的疼痛,脚步飞快逃离此地。 逃离了蝮蛇之地,眼前到是开阔起来,夕阳已经很斜,翻过了那头的高山,这里将会快速陷入黑暗。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吸引了赵烨的注意,树腰粗壮,至少三四个人才能合围成一圈。远看去像是老樟树,直到赵炫走进了才知道,这是一颗银杏树,橙黄的银杏在夕阳中闪闪发亮,十来只猴子端坐在枝头,时不时摘下银杏往嘴里塞。 赵烨暗觉奇怪,入山的时候也就春夏交接六月初,按理说这银杏在八月底九月初才会有如此金黄灿烂的果实。 闻着空中飘来的果臭味,可见果实已经彻底熟透。 此银杏树怕是已有千年。强壮的根基牢牢吸附山地,露出的一大节根茎也有成人大腿般粗,密密的银杏叶像一把巨扇遮住了周围十来米的直径。树根底下的灌木杂草估计是因为常年照射不到阳光,长得矮小稀松。 这倒是一个好的露营之处,不用费很大精力就能清理出一片营地,赵烨走到银杏树下,却惹得枝头的十来只猴子嘶哑咧嘴的一阵子叫唤。 动物的领地意识强,赵烨没想单枪匹马的就把树顶的猴子赶跑。但猴子的叫唤声此起彼伏却闹得心烦,无奈,作为问主人借宿的赵烨从背包里面掏出一包坚果仁,撕开封口,倒出全部的坚果,一把洒向另一方向。 赵烨走南闯北的,猴子见了不少,这招用来对付猴子屡试不爽。但,眼前的十来只猴子非但不为所动,反倒凶牙毕露,尖叫声变得尖锐急促。 却见一只个头较大的猴子从树上摘下了一个银杏果,“呼”的直掷赵烨,没想到猴子野性十足,掷出的银杏果却出奇的准,赵烨眼尖,闪了个身子,才堪堪躲过。这一躲倒好,树上十来只猴子有模学样纷纷扯下树上的果子,往赵烨头上砸下。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面对十几只居高临下的猴子。赵烨手忙脚乱地东躲西藏还是架不住铺天盖地的果子雨,片刻他的浑身上下都被糊上了一层金黄的银杏果汁。 果子或许因为熟透的缘故,打在身上不疼,甚至还有点挠痒痒的感觉,但是几轮果子雨后。赵烨终于被这生化武器击败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药用界美称的银杏果能发出如此的恶臭。 赵烨闻着几欲作吐,恨不得把沾满果汁的衣服全部扒光。但也只能想想,多毒虫的森林里面,能不露肌肤最好不要露出皮肤,尤其夜幕降临的时候,就好比睡在蚊子堆里面,虽然不能被咬死,但是能被折腾得体无完肤,所以,夜晚在森林里面睡觉,能够包裹严实绝对不要露出一块肌肤。 人就贵在容易习惯,刺鼻的臭味就那么会功夫。被强烈的气味刺激,赵烨的鼻子很快出现的嗅觉疲劳。加上身上有伤,赵烨索性不去管树顶那十来只调皮的猴子,一屁股坐在树根上,任由那不痛不痒的果子落下。 眼见入侵者不再反抗,片刻后,树顶的猴子也失去的继续丢果子的兴致,十几只猴子意兴阑珊的继续在树顶来回串动,也不去管底下休憩的赵烨。几只胆大的猴子从树上落下,似乎是好奇刚才赵烨洒的东西,顺着草丛找到了几粒坚果,试探的放进嘴里。 经过加工的坚果美味就算小孩都无法抵挡,何况是十来只野性未化的猴子,坚果的美味顿时把树上的猴子一股脑的吸引到了地上,十来只猴子一窝蜂的在地上抢着赵烨丢弃的美味。 趁着猴子相互夺食的功夫,赵烨赶紧从背包里面取出了帐篷,搭建帐篷已经轻车熟路,饶是有伤在身,赵烨还是飞快的搭建好帐篷。 西边的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固定好最后几个钉子,为了防止野兽靠近帐篷,赵烨砍了几根荆棘,绕帐篷周围一圈围好。地上的猴子寻完地上仅剩的几粒坚果后,又对赵烨投去了希切的目光。已然没有方才的戒备。 为了防止猴子破坏帐篷,赵烨拎起背包,迎着猴子的目光拍了拍背包,意思是说;“只有我这背包里面才有好吃的。”然后从背包里面又翻出来一包坚果,拆开远远的洒了一地。然后跨上背包。去找些生火的柴火。 赵烨没能指望靠着几根荆棘就能够挡住野兽的袭击,别说是大型的猛兽,就是树上的十来只猴子,他也没有把握能够阻挡得了很长时间。 好在人类发现火源以后,这世间无论多凶猛的野兽,看到燃烧的火焰都会畏惧得退避三舍。 腐朽的枯木满地皆是,这样的木头极容易燃烧,但也燃烧得很快,就算堆一大堆的这样的木头根本坚持不了一晚上就会燃烧殆尽。要想熬过一晚,还得找些生木。生木则需要砍伐,好在赵烨带了一把小锯子,带锯子的初衷却是有点匪夷所思,为的是能够遇河搭桥。没想到桥没有搭成,倒是成了求生的工具。 第二章 夜黑风高 十来只猴子可能是原先已经吃饱的缘故,加上一些坚果点心的点缀,没有再期切地注视着赵烨的背包。却都围在了他的身旁,看着赵烨忙里忙外的好不好奇。直到赵烨“啪”的一声打着了打火机,“嘭”地点燃枯草,随着枯草的迅速燃烧,原先的一小簇火苗“呼”变成了一朵巨焰。受惊十来只猴子呼哧的全都窜上了树枝。看着越来越大的火焰惊恐的吱吱叫着。完全没有赵烨刚到时的嚣张气焰。 动物的敏锐的知觉人类是只叹不如,从他们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对那团火焰深深的忌惮。人类只认为掌控了他,能够利用好它,却很多时候,忘记了它的恐怖,才有屡见不鲜的滔天大火,吞没了多少生命,毁灭了多少资产,而人类仍旧不能从中吸取教训,随之而来的生产出更多威力更加恐怖的东西。 所以,相比动物植物,人类的周期比他们短得太多,可以说,人类操纵着世界,操纵着走向毁灭。 但是,这些跟目前的赵烨没有多大关系,至少猴子被突然蹿起来的火焰吓得蹲在树上远远的不敢靠近。此时,四周已经安静下来,偶尔有几声野兽的吼声打破这寂静的夜。赵烨的身边竟然连蚊子都没有。 闻闻身上的味道,赵烨哑然失笑,难不成这个臭味连蚊子都不喜欢。抬头看看天,月黑,星光却无比璀璨,整片星空如同布满闪烁的小灯泡,美好,遥远,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敬畏。 添了十来根生柴,随即浓烟翻滚,赵烨看烟的浓烈程度,知晓这十来根木头烧完,天应该已经要放亮。于是,又往里面添加了些采集的防虫是树枝,一拉帐篷,刚一躺下,疲惫夹着困意十足,片刻鼾声如雷。 清晨的森林异常吵闹,银杏树上的十来只猴子在天刚方亮的时候便打破是周围的宁静。顺便打破的还有赵烨的美梦。 拖着懒散的身子,爬出了帐篷,太阳还未升起,天空却已经完全放亮,此时是雾气最为浓郁的时候,放眼望去,林山林海都笼罩在一层白茫茫的云海当中,露出几个黑乎乎是山头,就像大海中的几个孤零零的小岛。 在雾气最下方才可能会有人类的聚集地,赵烨站起来活动下身体,不知道是这山林适合修身养病的原因还是昨天的中西结合的药材发挥了作用。身上小伤已经完全结疤,连肚皮上发炎的几道伤口已经开始消肿,虽然还是会影响行动,却没有昨天那股火辣辣刺痛的感觉。 再过一两个小时,随着太阳的升起,林间的雾气会在很短的时间消散。虽然此时的林间透着微凉,但是到下午的时候,植被茂密的林间虽然能够挡住阳光,但是热量一旦穿过树林,就回形成一个热力蒸笼,所消耗的体力自然比上午所耗的多得多。 收拾好行档,赵烨从背包又拿出了一包坚果,分给众猴子,作为报答借宿之恩,也感恩闹腾的猴子一晚上没来骚扰,让他睡了个好觉。 别了猴子,赵烨又一深一浅的顺着溪水往下走,林地上的厚重枯枝败叶救了赵烨一命,此刻却如同暴雨后的泥潭,一脚踏下去直没整个脚踝。 赵烨祈祷千万别一脚踏进狗屁的猎人陷阱,这万一踩中了猎人设下的陷阱。不要说那种陷阱洞,就是被野猪夹子来一下,赵烨也别指望能够走出这片森林。 一路上披荆斩棘的往下走,溪水逐渐汇聚成小河,潺潺的溪水开始哗啦啦的流动。 人类的聚集地总是依水而建,从人类发源到今天,文明的产生总离不开水源。看着汇聚成流的小河,清澈的泉水哗啦啦的流动,赵烨恍然隔世。 密林中穿梭不知道多久,终于在河流变成三丈宽左右的时候,赵烨抬头看着远处一座山峰的南面升起了十来股青烟。 有烟必有人,赵烨抬手看看时间,已然正午十分,先不觉肚中饥饿。如今看到人烟,心情方定,一时肚子有如翻雷滚滚,估算时间,竟然一天没吃任何东西。 当代许多太过文明的习惯赵烨往往呲之以鼻,却独对饭前便后洗手情有独钟。寻一水流平静之处,此河清澈的有点不太像话,全然超出了赵烨的认知。清清的河水如同一面镜子,反射出赵烨稚嫩的脸庞。 没人不想过回少年时期,尤其赵烨空活了三十岁年纪,当在水面上看到年少的面孔时,仍如同见鬼般。 青涩的脸庞,光滑如镜,不见一丝胡须碴子。黑发齐肩,若不细看,此时的赵烨如同一个青春年少的小姑娘。端生得漂亮。 除去脸上的污垢,赵烨越发光彩招人。赵烨拼命回想自己年少的模样,依旧觉得不如眼前的倒影。 满脸茫然重新审视下自己的身体,才发觉衣裳变大不是一路荆棘划的,怪不得皮带穿到最后一个孔搭不住腰。可悲的,赵烨翻开背包,怎的也找不出一套可以贴身的衣物。 迷茫再看四周,绿水长流,直向远方,只是不知通往何处。 吃了包里最后的食物,依旧不饱。按照目前的身体,平常一步则需要现在两步才能达到的距离,以赵烨目测,恐怕直到深夜才会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 只是,现在变小的,时代呢?对此,他充满疑惑,恨不得路上变出一个行人,好问个究竟。 茫然林海,河边杂草滋生,哪里有一丝人文的气息? 路还是要靠双脚去走,赵烨休息片刻,恢复了些气力,拖着不相称的鞋子顺流而下。 望山跑死马,虽夏日白天时长,但是到夜幕降临,赵烨依旧没有发现人烟。 夜幕降临得快,天边最后一丝阳光落下去之后,黑夜席卷而来。夜黑不适合赶路,赵烨只得搭了个帐篷,抓紧时间休息。 疲惫容易入睡,尤其还是八九岁左右的身体,更容易一入睡雷打不动。 河流边不远处有一条小道,深夜十分,却突然有一群人疾步而行。黑夜中,火把忽明忽亮。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汝带陈留王沿着河走,吾随陛下走北面,逃出追兵后,北邙汇合。”说话之人声音甚急。 “诺!”说罢,一个身材瘦小的人从人群中牵出来一个八九岁大小的小孩。看那小孩,满脸无任何惧色。望了望身旁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道:“弟不与皇兄同行,望兄保重。” 此乃逃难,燕飞南北,只各奔东西。那青年男子却是一脸惨白,对小男孩说的话充耳不闻,只一个劲的催促道:“快写走,莫要让叛军追上。” 男孩不说话了,那瘦小的男子一头扎进荆棘当中,直往河边而去,青年人只匆匆看了一眼小男孩的背影。便在大队人马的拥簇下,往北而行。 一大人带一小孩行了一段时间,顺着河边的小道逆流而上。小男孩一摸胸,停住道: “糟了,方才只顾逃难,却把皇兄的玉玺带身上了。张进,带我快些去追皇兄,这传国玉玺要是被我丢了,那以后我可无法面对皇兄,更无法面对汉家的列祖列宗。” 前面男子停下脚步,抬眼望去,见远处一行人已然走远,道: “陈王,陛下已走远,此次再去追赶,追不上且不论,恐怕还会碰上叛军,吾等还是尽快赶路,尽早与陛下在北邙山汇合便好。” 小男孩思虑片刻,望着渐远的火龙,只得叹息道:“看来,只得如此了。” 两人再行片刻,小男孩怕遗失玉玺,一路小心翼翼。而张进,越走心思却活络起来。 “如今帝星暗淡,这大汉江山怕是不保,古语有言,得玉玺着得天下,要是传国玉玺在手,那万人之上的地位。”当下,越想越安奈不住夺玉玺的冲动。 “陈王,这玉玺在您身上,恐怕不得保全,让老奴代为保管稳妥些,等见到陛下,再由陈王呈给陛下。” 刘协虽年幼,但自小聪慧,见张进突然讲出此番话,立马警惕三分。 “汝乃小小内侍,非掌印侍官,传国玉玺岂能放你身上。”说话间,不威自怒,倒是有几分皇家的威严。 只是,夜黑风高,正是杀人夺宝时,人性的贪婪在黑暗的掩盖下,无限被放大。 第三章 玉玺之争 “呵呵。陈王,如今汉室衰落,群雄并起。有道是,天下能者得之。那刘辩小儿,万事惧怕,全然无帝王威严。这帝座,看他亦不能久矣。”张进平常行事说话,甚是卑微,此时。却目露凶光,火光映衬下,一脸狰狞。 “住口。吾汉室,岂容尔小人作践?”九岁孩童一怒,圆目一瞪,剑眉一簇,说话铿锵有力。 倘在平时,刘协此状,饶是张让也惧怕几分,但此时,一行人走散,如今夜黑风高,无边的黑夜中只有两人。张进就算心中有些畏惧,但岂能因为面前小小少年几句话而放弃。 看着张进缓缓拔出宝剑,刘协心头一凌,今天失去性命事情是小,倘若传国玉玺被他人夺走,九泉之下,何以见先皇。 眼看张进步步逼近,刘协直往后退却,直到退无可退,心一横,从怀中掏出锦布包裹的盒子,厉声道: “就算吾死,汝也休想得到传国玉玺。”说罢,往河里用力一掷。 黑夜中传出“砰”的一声,然后一个声音响起:“我靠!” 说来也巧,那玉玺不偏不倚,正巧砸在赵烨头上,幸好有个帐篷缓冲,否则,此时的赵烨睡梦中恐怕已经去见了阎王。 莫名其妙挨了一板砖,赵烨伸手摸到了罪魁祸首,爬出帐篷正欲找人算账。只见一个男子正步步紧逼一个小孩,微弱的火光中,那寒光闪闪的宝剑已经出鞘了大半。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赵烨,两人惊愕片刻,刘协本惊喜,但看下,只见钻出来一个于自己同样身形,衣着奇怪的少年,希切的眼光顿时暗淡下去几分。 爬出帐篷的赵烨提着锦布盒子,大怒道: “你们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到河边乱愣东西。” 莫名其妙的突然多了一个人,张进内心惊恐不已,一时间,也不敢乱动,只悄悄的收了宝剑,拱手道: “某家张进” “好,找到一个正主。”赵烨左手提着盒子,右手揉着脑袋往前正要说理。 刚走近,火光映衬着赵烨面孔。张进刘协圆目大睁,惊恐不已。 “噌”宝剑出鞘。张进颤抖道:“汝是何人?” 听着眼前人文绉绉的语言,赵烨大为不适应,观其两人的衣着,全然没有现代人的影子。结合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赵烨觉得自己似乎穿越了。当下忙道: “先收起你的剑,怪吓人的。”眼见对方不为所动,道:“今年是公元多少年?”看着两人惊恐又茫然的表情。 “哦,今夕是何年?” 突然冒出来一个怪人,张进看看赵烨又看看刘协,顿时觉得脊梁发凉,听闻洛水有河神显灵,当下骇然。 赵烨的突然出现,而且跟刘协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在张进理解中,河神能幻化万物,又见赵烨手中不知何宝物,光芒万丈,在宝物照射下,黑夜如同白昼,当下则不敢造次,收回宝剑,回道:“回河神话,今乃大汉昭宁元年。” 赵烨心中好笑,竟然把自己当成河神。当下却也不否认,追问道 “这是什么年?当今天子是谁?” “当今天子刘辩。”说此话时,旁边少年恶狠狠的盯了张进一眼,直呼天子名讳,乃诛族大罪。 “刘辩。”赵烨依稀记得汉末好像是有个皇帝名字叫刘辩来着,似乎没活多长时间就被董卓弄死了。但是,此刻赵烨无心思关心其他,现在只想着自己怎么会穿越了差不多两千年,到了汉朝。 赵烨沉思不语,张进道:“河神还有何话可问?倘若无话可问,我等便赶路去了。” “等等。”赵烨与刘协几乎同时道: 赵烨才转脸看像面前的少年,清澈的脸庞浮现丝丝的疲倦。只是,赵烨觉得好生奇怪,这面孔,怎么好似似曾相识。 “你是何人?”赵烨道: 少年倒是不卑不亢,拱手道:“吾乃陈留王刘协,当今汉帝之弟。” “哇。”赵烨的眼睛都要掉下来了,汉献帝刘协,纵观汉朝,恐怕是最窝囊最无奈的一个皇帝。底下一帮人见天打来打去,然后他不是今天被人挟持号令诸侯,就是明天被别人挟持号令不臣。 但就是眼前的这个人,让赵烨莫名其妙的觉得熟悉。 未待赵烨相问,刘协道:“汝手上之物,乃我汉朝重宝,可否归还于吾?另外河神若助我杀了这乱臣贼子,待我回到宫中,禀告皇兄,定三牲三畜奉上。” 没想到啊,赵烨暗自惊奇,自己手上提着的竟然是传国玉玺,这可是个绝世珍宝。难怪,方才横刀相向,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宝物。 赵烨虽无夺宝之心,但却想看看传说中的传过玉玺到底长啥样?听了无数版本的传说,一直遗憾未能目睹尊容。 “还你可以,不过,得让本神看看这玉玺到底长什么模样?”赵烨说罢,借着手电筒,欲打开盒子,一睹究竟。 传国玉玺乃汉家帝王象征,饶是赵烨有心想看,一旁张进却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夺下玉玺,扭头便跑。刘协见状,急忙道: “河神快帮我拦住他。”刘协几个疾步,直追而去。与方才被步步紧逼的状态判若两人。 “哎,看来是把我当成依靠了。”赵烨无奈摇摇头,自己突然出现,被别人当成了鬼神。就现在这个状态,不要说是两人,就算是三五个人,也莫想帮从那汉子手中抢来玉玺。 殊不知,张进原本就害怕,一夺了玉玺,跑得慌不择路。黑夜当中奔跑是最要命的,就借着那一点点火光,路还没看清,脚早已经迈了上去。 还未跑出赵烨的视线,张进一个踉跄,整个身躯噗通,几个翻滚,摔得七晕八素。 后面赶上来的刘协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往张进背上一捅。 赶上来的赵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还未来得及阻住,那中了一剑的张进猛然一个翻身,手中宝剑出鞘,黑暗中,只听一个稚嫩的声音一阵子惨叫。 赵烨连忙从背包里面翻出手电筒,顺着灯光看去。 此时,一大一小两人正侧卧在小道上,张进背部中了一刀,刺破肺叶,只咳了数声,而后便张口猛的吐出一大股血,脖子一歪,一命呜呼。 刘协中了一剑,倒地哀嚎中。 见赵烨提着一个发亮的东西上来,刘协赶忙呼救道:“河神救我!” 赵烨连忙迎上去,手电筒一照,顿时吸了口凉气,那一柄宝剑从刘协的小腹斜插而上,剑尖从后背冒了出来,张进最后奋力一搏,使出了全身的气力,这样的伤势,就算是现代立马手术也不一定能够救得回来,在这荒郊野岭的古代,赵烨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看到河神摇头,刘协眼光黯淡下去。“河神也救不了我了吗?” 赵烨道:“你伤势太重,我救不了你,不过我能让你少受些痛苦。” 既然河神都说救不了,刘协知晓自己无力回天,只得点头道:“那劳烦河神了,少些痛苦也是好的。” 刘协因为疼痛说话都嘶哑咧嘴,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面对这种态势,不是被吓得哇哇大哭,便是疼痛得呱呱大叫,如今能够把话说全了,赵烨不禁佩服刘协的忍耐力。 赵烨从背包里取了吗啡,在刘协伤口边缘注射了一支。既然不能救活,让他走得安详些,不知为何,赵烨心里有隐约有一种莫名的悲痛,可能是因为跟刘协长得相像得缘故。让他某一瞬间有一种亲人般的错觉。 吗啡止痛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刘协扭曲的神情变得安详了起来,涣散的目光重新聚集。赵烨知晓这是回光返照,当下不假思索的道:“你可有什么遗愿,需要我帮你完成了。” 此话一出,赵烨立马后悔了。 刘协道:“既然河神肯助吾,求汝件事情,把这玉玺送给吴皇兄,当吾皇兄的协弟,保吾皇兄性命。” “我可没这个本事。”赵烨说道,这是东汉末年,群雄并起,真如同后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般。这个时代,能够保证性命就不错了,还妄图保护刘辩那个马上要被弄死的皇帝。 跟马上要进京的董卓相碰,螳臂当车,下场一定会很惨。 “我只能答应你把玉玺送还给你皇兄。其他事情,恕我爱莫能助。” 刘协此时已经强弩之末,听了赵烨的话,微微摇头,而后无奈点点头,发出微弱的回应: “也罢,做你的陈留王去吧。” 两条人命,这个赵烨踏入大汉时代第一次所闻所碰,这是什么时代,人命如草芥。赵烨只想离这个时代远点,哪怕躲到深山老林,慢慢变老,也不想与这个时代有任何的触碰。 第四章 北邙夜行 赵烨实在无法做到对一个将死之人说谎,他似乎觉得眼前刘协的死,跟自己的出现有莫大关系,至少,从他所了解的无论从历史还是三国演义当中,刘协都活了很长时间。而且还当了几十年的皇帝,哪怕是傀儡,至少他活着。 无端的出现破坏了历史的进程,虽然无意,但事实不容狡辩。 简单的埋了两人,赵烨顾不得疲惫立马上路。按照时间来算,估摸个把小时左右,夜黑无月,光靠火把,刘辩一行人恐怕行不远。这个时候,所谓的叛军应该追上了吧。 赵烨只得加快赶路。顺着河流往北,约摸走了两个小时左右,不远处,突然一个身影投向河中,紧接着,一个粗犷的声音道: “张让已投河自尽,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兵器碰撞的嘈杂声戛然而止,一队穿着甲胄大汉举剑而出,道: “全部拿下,莫伤了陛下性命。” 说话的人乃河南中部掾史闵贡,他带一队兵士骑了快马,先行拦截。 众人皆被拿下,但经细查,唯独少了当今天子刘辩及陈留王等人。 闵贡道:“陛下定然走不远,大家四散寻找。失了陛下,尔等提头来见。” 众将士领命,都四散而开,打着火把,四处寻找。 赵烨读过三国演义,根据演义所述,此时的刘辩,应该就常在不远处的河边。当下,关了手电,摸着黑夜,悄悄的靠上去。 待将士走远,赵烨才堪堪摸到河边,正值夏天,河边杂草茂盛,得有一人多高,里面又荆棘遍布,不要说藏个把人,就算藏个几十个人,也难以发现。 可这也苦了寻找刘辩的赵烨,边走边学着刘协的声音低声唤道: “皇兄,皇兄。” 寻了片刻,一旁杂草一阵唏律律的轻响,半响,一个脑袋从杂草中钻了出来。 “来人可是我协弟?” 有回声,且如此称谓,那眼前人定是少帝刘辩,只是,这下,赵烨尴尬了,应答吧,这刘协自己就做实了,不应吧,方才学什么刘协喊皇兄。 不管了。反正我就交了玉玺,了却刘协的心愿。假装答应他,等下找个借口溜走。 “正是我。”赵烨道: “快些来躲着,莫要让叛军发现。” 赵烨怏怏的躲到刘辩身边,心道:“看来刘辩受十常侍蛊惑不是一两天了,方才的人分明是来救驾的。”赵烨正要告诉刘辩,但转念一想: “这真要是一堆人围着,恐怕自己还真找不到借口独自离开,这汉献帝刘协指不定还真被自己做实了。”当下便不作声,随着刘辩一起躺在河边杂草丛中。 不知躺了多久,赵烨晚饭没吃,又经过夜晚的跋涉,肚子饿得发慌。只得道: “皇兄,你出宫可曾带吃的?” “张常侍催得急,未来得及,便匆忙赶路,协弟你是饿了吧,皇兄我也实在饿得紧。” 赵烨可不想挨到天亮,天亮就走不了了,刚好趁着肚子饿的借口,离开是非之地,也离开这些是非之人。当下从腰上取下玉玺道: “皇兄,这传国玉玺还是交个你保管吧,万一掉了,有愧列祖列宗。” “还是你保管吧。”刘辩毫不犹豫道:“这一路,皇弟你保管得甚好,有你保管,我很放心。” “得,还送不回去了。”赵烨无奈,想了想,心道:“管他呢,只要两人分开些,回头丢下玉玺就跑,管你那么多。” 打定主意,赵烨道:“那就如皇兄所言。我看这叛军许久未回,定然走远。皇兄我们还是尽早找个地方歇脚的好。” 四周黑夜如墨,刘辩还是第一次在荒郊野外待了一个晚上,心中难免畏惧。听了赵烨之言,道: “那便走吧,月黑风高,你我还是衣服相连,莫要再走散了。” “靠。”赵烨骂娘的心思都有,这衣服要是连在一起,一会儿怎么跑啊。但是天子发话了,不得不遵从,赵烨无奈的看着刘辩把两人的衣角扣了一个死结,又扣了一个死结,直到用力气拽不开为止,才放手道: “今你我兄弟落难,衣襟相连,改日重归皇宫,则亲如手足。” 虽然刘辩的最后结局悲惨,但此时说出此番话来,所谓君子一言九鼎,何况是个天子,听到刘辩的肺腑之言,赵烨还是有点小感动。 两人来到小道上,赵烨伸手去掏手电,却发现手电已然不在身上,恍然记得刚好沿着河边走是,一个什么东西掉进了河流,当时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踢下一块石头,恐怕,手电就是那个时候掉的。 赵烨本欲捡地上已经熄灭的火把,但刘辩担心被叛军发现,不让赵烨生火。无火,肉眼根本无法看清路。 “我看还是等天明再走。忍一晚上,可否?”刘辩道: 赵烨哪里肯,不走永远找不到机会悄悄溜走。于是,故作忧虑道:“这叛军要是一时寻不到皇兄,肯定会折返,沿途再仔细查找。要是再待在这里,恐怕不安全。” 刘辩点头认同。“只是夜黑,目不能视,如何能走得路?” 赵烨估摸刘辩是累坏了,以至于开始犯小孩子的秉性,也是,担惊受怕整个晚上,往日出门前呼后拥的,如今只有赵烨一人相陪,心灰意冷之下难免有些焦躁。 夏日的无月的夜是黑,但是沿着河流两旁草丛上,却有无数的萤火虫飞舞,赵烨从背包取了一个玻璃杯,道: “皇兄莫急,这河边萤火虫甚多,待我捉些萤火虫,聚集一处,便能够照的清道路。” 夜晚的萤火虫很是好捉,片刻功夫,赵烨已经收集了几十只萤火虫,盖上瓶盖,上方留了个小孔。几十只萤火虫汇聚一处,虽然光芒依旧微弱,但已经勉强能够照得清道路。 赵烨把玻璃瓶挂在腰间,刘辩未见过如此透明的瓶子,大为惊奇。又见赵烨浑身褴褛不堪,背上背了一个偌大的未曾见过的背包,更是好奇。 “协弟,你这是?” 光芒照耀的时候,赵烨知道刘辩会问。心中早就想好了对策。当下毫不思索道: “方才走的慌忙,我掉了一个深坑,这包便是在坑中所捡,这里头有些东西虽稀奇古怪,却是有些用处,至于我这身。”赵烨看着自己不相称的衣服,尴尬笑笑。 “坑中有水,湿了衣裳,没办法,只能将就。” “皇兄,我刚才跌入坑中,伤了脑袋,如今好多事情都记不起来,若不是皇兄唤我,恐怕我连皇兄也无法认得。” 过不了多久,按照演义中记载,会碰到很多人。赵烨可不知道刘协到底认识几个,未免到时候局面尴尬,事先给自己找个搪塞的理由。 少年心的取下赵烨身上的玻璃瓶,正好奇的研究,赵烨这些站不住脚跟的话,刘辩根本没有心思去想。 半响,刘辩还给赵烨玻璃瓶子,道:“真是难为协弟你了。” 赵烨心头松了口气,这个蹩脚的借口至少刘辩认可了,至于那些心思缜密的大臣,谋士。只要皇帝一句话,立马闭嘴,至少,刘辩的话语在最近一个月内还是相当有威信的。 借着微弱的光芒,依稀能看见道路,两人走了估计有两个时辰,刘辩何曾走过如此长的路,肚中饥饿不说,那双脚,已经疼痛难忍。 “朕脚痛,走不动了。”刘辩一屁股坐在路边草丛上,眼巴巴的看着赵烨,今晚到目前为止,刘辩还是第一次用“朕”这个称呼,命令式的语气不言而喻。 按照往常,这个时候,立马便有貌美的宫女冲过来温柔的捶着大腿,但赵烨完全没有这个觉悟。此刻,他腿也疼得要命。都是这个身体惹的祸,以前登山,就算双脚走八十里,也没有如今这般难受。 更何况,肚子空空的只能听见水来回晃荡的声音。 “皇兄,前面山岗,或许会有人家。咱先找个人家,要些食物,垫垫肚子,也好歇息再走。”赵烨指着前面一片黑乎乎的地方道。 此时天边开始发白,渐渐能看得见。 刘辩估计是饿急了,听了赵烨之言,艰难的从草地上站起来,跟着赵烨一起往山岗上走。 未了多远,两人看见一个庄户,只是天色尚早,庄上的门紧扣。赵烨欲上前敲门,刘辩道:“这庄户歹人好人且分不清,还是待天明,查后再说。” 一天的担惊受怕,刘辩的意识里面已经草木皆兵。 “也好,就听皇兄之言,这后头有个草堆,我俩可去歇息片刻。” 第五章 回归之途 累的时候,躺在干枯的草堆里面,实在惬意无比,虽然背包内还有睡袋,赵烨根本就不想动一下,连夜的赶路早把这副年少的身体折腾得饥肠辘辘且疲倦不堪。 此时天已经放亮,赵烨还是第一次清晰的看着少帝刘辩,早已累趴下的刘辩正闭目蜷缩在草堆中,一身锦衣,同样稚嫩的脸庞泛着无边的倦意,头发凌乱不堪。 哪里有天子的威严,再高贵的人,落难之下,还不如一个普通百姓。 躺了几个小时的河边,两人的衣裳早已湿透,虽然是夏天,但早晨还是略带凉意,赵烨搓了搓双手,抱了一团干草,生了个火堆,烘烤两人湿透的衣裳。 看着刘辩似乎已经睡着,赵烨从怀中掏出明黄锦布包裹的盒子,盒子用上好的檀木制作,一掀开锦布,飘出阵阵檀香。 赵烨不懂玉,不知道这玉玺的玉好在哪里,不过入手倒是温润,上头五龙交错,翻过来,雕刻个几个大字,赵烨不认识小篆,依稀觉得似乎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传说中的传国玉玺传得那些邪乎,赵烨左看右看,也没觉得有什稀奇之处。片刻便失去了兴趣,至于说得玉玺者得天下,作为后世人的赵烨,才不信此等鬼话。 收好玉玺,赵烨看着陷入睡眠的刘辩,悄悄的把玉玺放在刘辩的旁边。 想看的已看过,应人之事已完成,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赵烨背好包刚要开溜,草堆后面,掠出个中年男子,一身裘衣,身上罩了个绿色披衣。见赵烨便道: “尔等少年,在吾草堆作甚?” 刘辩听到声音,慌从草堆上爬起,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 赵烨探头看看四周,只有一人,再细看此人面容,双颊干净,下颚留着三寸长须,不似饱尽风霜之人。当下指着一旁惊恐的刘辩道:“此乃当今天子,我乃天子之弟陈留王。汝是何人?” 中年男子一听,慌忙伏倒在地。道:“臣乃先朝司徒崔烈之弟崔毅。” 听下,刘辩心稍安,仍疑惑问道:“汝兄乃先帝之臣,何故隐居才此?” 崔毅再拜,答道:“吾兄因见不得十常侍卖官妒贤,便辞了官,带吾隐居在此。” 刘辩听下,长叹一口气,赵烨可以明显感觉到,这一口气的无奈与后悔。 看崔毅依旧拜与地,刘辩似乎忘记了喊一句平身。赵烨走上前,扶起崔毅,道:“我与陛下便是遭了十常侍之乱,方落难之此。可否借贵庄休息片刻?” 崔毅本欲邀两人进庄休息,却又怕庄上寒碜,怠慢贵客,因此只等刘辩开口。如今陈留王先开口,崔毅连忙起身,道:“若陛下与陈王不嫌弃臣庄寒酸,径可进去休息片刻,臣命人准备些吃食,以尽地主之谊。” 赵烨扭头递了刘辩一个询问的神情,见刘辩点头示意,道:“那便饶烦崔庄主前面带路。” 三人进了庄中,刘辩坐于高堂之上,赵烨坐左边,两人已经饥肠辘辘,却又耐着性子等待,直到崔毅安排好饭菜之后,三人入席。虽然饭菜跟前世无法相提并论,赵烨依旧吃的狼吞虎咽。 饭菜极其普通,平常刘辩根本碰都不碰,怎奈肚子饥饿不堪,皱着眉头细细的吃着食物。 直到肚子吃了半饱,赵烨问道:“崔庄主怎知后头草堆藏着我俩?” 听到赵烨此问,刘辩也停止了吃饭,好奇的等待着崔毅的回答。 原本极其普通的问题,只要据实回答就行,奈何对面坐着是当今皇帝。崔毅思虑片刻,道:“吾睡梦中梦到两个红日坠于我庄后,醒来觉得甚是奇怪,心中忐忑,便往后头查视,见庄后红光冲天,于是碰到陛下与陈王。” 赵烨看着崔毅绞尽脑汁的回答,心中觉得好笑。这家伙,当成了皇帝奏对了。看他满头大汗,实在是难为他了,不过是生了堆火,竟然搞得某神灵下凡一般。 饭毕,崔毅退下,留两人在厅堂休息,退出门口后,唤来门童,道:“庄中有贵客,你去打听下,看周边是否有官家在寻找某贵客,如果有,你便找到其领头,递上这个。”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随身玉佩,上头傲龙盘旋。“此乃贵客贴身之物,记住,只可唤一人前来。” 如今天子外出,洛阳城一片混乱,崔毅不得不小心谨慎。 门童领命去了。崔毅小心的在厅堂门口徘徊,越想越放不下心,自从崔烈辞官后,未过几年便故去,崔毅靠着几亩薄田,支撑整个崔家庄,又逢乱世,生活越过越难。 如今天子驾临,对整个崔庄来说,是个机会,同样,万一出了差池,那将是灭庄之灾。因此,不由自主的会多想。 见厅内无响动,两人似乎还在休息,这一晚上的奔波,两人恐怕没有这么快醒来,崔毅决心自己跑一趟,于是唤来管家老仆,道:“你在此守着贵客,我去去就来。” 崔毅扭头就走,想想又回头吩咐道:“若是两位贵客醒来,你便说我去找司徒王允王大人了。” 吩咐完,崔毅换了件衣裳便火急火燎的出门,年逾半百的他,此时走路健步如飞,转眼就下了山岗,随着河流,直往洛阳城去。 再说那闵贡,见张让已经投河自尽,未寻着当今天子,于是往前追,一直追上了段珪,拿着问了天子去处,段珪因与天子走散,无法告之,闵贡一气之下,便砍了段珪的头颅。 寻不到天子,只能拿着段珪的头颅去交差,免得被责罚。然后又遣散部下,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他一人一骑只得往回路走,尽快告之后方,搬来救兵一起寻找失踪的陛下与陈王。 崔毅沿着大路往洛阳城赶,碰巧碰到了前来的闵贡,见闵贡马上拴着一个人头,崔毅认得此人头正是十常侍之一的段珪。 洛城的消息早上已经遍了整个洛城,通过消息的打探,崔毅知晓有一堆人马正在寻找陛下,当以司徒王允为首。崔毅观此人,长得虎背熊腰,身上甲胄齐全,当下,拦住马问故意问道:“汝可是平十常侍之乱的将军?” 闵贡惊奇。自己甲胄鲜血未洗,路上行人见自己避之为及,竟然还有个老人挡住自己的去路,当下立马而道:“我乃河南中部掾闵贡,汝是何人?为何拦我去路?快快让开些,我有要事去回报王司徒,莫耽搁了我的时辰,不然非让你掉脑袋。” 崔毅听之大喜,道:“我乃附近崔庄庄主崔毅,吾兄乃是前朝司徒崔毅,如今有两贵客在家中休息。不知闵将军可与我前往?” 闵贡听下,怒道:“你家我贵客与我何干,快快让开,且不说你是前朝司徒,若是耽搁了大事,就算当朝司徒也保不了你的项上人头。” 崔毅啼笑皆非,只得道:“我知将军正寻找爱陛下与陈留王,如今陛下与陈王正在我庄上休憩。” 闵贡闻之大喜:“当真。” “骗你作甚。” “那饶烦崔庄主带路。” 崔毅带着闵贡到崔庄,厅堂大门依旧紧闭,老仆正坐在台阶上打盹,见崔毅回庄,忙迎上去,道:“老爷是忘带东西了吗?”话未说完,见崔毅身后一个甲胄齐全浑身浴血的将军,当下,紧张得话都说不出。 庄中人哪里见过此等场面,崔毅只得唤走老仆。算算时间,两人估摸已经睡了有两个时辰之久,于是,便轻轻叩门小声道:“陈王?” 赵烨昨夜睡了半个晚上的觉,又睡了两个时辰,已然不困,当下又想着逃离刘辩,却走到门口,正碰到崔毅敲门。当下回答:“崔庄主何事?” 崔毅答:“河南中部掾闵贡奉太后之命,寻陛下返回京都。” 开门赵烨着眼看去,见台阶下跪着一个甲胄齐全的汉子,赵烨认得他,昨夜便是他带一队人家杀了刘辩一行随从,逼得张让跳水。 赵烨虽然读过三国,但是时间已经太久,无法记住那些细节,却不知眼前的人是好是坏。 “可有手信?”赵烨问道。 “禀陈留王,吾有王司徒手令,陈留王可取去一观。”说罢,从怀中取出手信一封,递与赵烨。 赵烨翻开信件,只见上面写奉太后之命,除十常侍保驾救帝云云,其辞藻,极为普通,看来是匆匆写下。赵烨不认得王允笔记,道:“你稍等片刻,等我告之陛下。” 听着屋外的动静,刘辩已经醒来,见赵烨进厅,掩上房门。 “皇兄,屋外有一人自称是闵贡之人,拿了王允手信说寻陛下回都。我不认得王允笔记,皇兄且帮忙把关一番。” 刘辩借过手信,仔细看了一遍,道:“此乃王司徒手信没错。太后安好,我便放心了。你让人进来吧。” 闵贡进厅,见刘辩一身衣衫褴褛,知道陛下受此苦难,拜倒哭道: “臣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此磨难,罪当万死。” 刘辩听闵贡哭得悲凉,想想自己一天所遭受的磨难,当下止不住内心泛酸,也在一旁抹泪。 赵烨看着两个大男人,说哭便哭,尤其闵贡,哭得大声,眼泪鼻涕一起横流。心头叹息一声。 “闵将军莫急着哭,还是着人通知王大人迎接圣驾,先让陛下还都方是首要之事。” 听了赵烨之言,闵贡顿时止住哭泣,胡乱抹了一把脸面,道:“陈留王说得极是?陛下还是在崔庄稍作休息片刻,我这就去通知王大人。” 既然宫中之乱已经平定,如今太后掌控着皇城。此时刘辩归心似箭,道:“朕还是及早回京。” 陛下发话了,闵贡只有马一匹,上面坐不得三人,而自己又不放心皇帝带陈留王两人只身回皇城,当下犯了愁。 崔毅出来道:“我庄上还有瘦马一匹,如不嫌弃,闵将军可骑走。” 闵贡闻之大悦:“有马便好,崔庄主,改日闵某还你壮马一匹,不,十匹。” 崔毅自然不会答应,难得给当今天子献殷勤,道:“若陛下能及早还都,乃我大汉之幸。吾区区劣马一匹,也只能略尽绵薄之力,岂敢讨回。” 刘辩深深看了一眼崔毅:“崔庄主,今一饭之恩,吾绝不相忘。” 崔毅听之,喜上眉头,于是又说了一堆没有营养的话才退下。 第六章 董卓入京 且说闵贡把马让给了刘辨,自己与陈留王乘坐一匹瘦马,别了崔毅,往南而去。 赵烨前世骑过马,颠簸得心惊肉跳,但此马却是在闵贡控制下非常温顺,崎岖不平的路上也走的极稳。于是道: “闵将军倒是控马一等好手。” 闵贡尴尬笑道:“此马瘦弱,走不快,所以平缓。陈王却是谬赞我了,这控马之术,我可当不得一流。”赵烨欲问当今谁当得一流称谓时。 前方道路迎面走来一队人马,为首一个头发花白老头正襟危坐在马上,正伸着脖子往此处眺望,见前面徐徐而来的三人,便带着众人驱马向前,直到离三人几丈距离,便率领众人翻身下马。一起跪拜在地。 “臣司徒王允,恭迎陛下。” 随后众人齐声道:“臣恭迎陛下还都。” 刘辩赵烨三人下马,刘辩迎上去扶起王允,道:“朕遭逢此难,幸好有尔等忠诚保卫太后,朕才能返回京都,尔等都是有功之臣,请速速平身。” 天子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底下一群人痛哭,赵烨不知道有多少人真哭,有多少人假哭。只知道一点,王允是真哭,哭得顿胸垂足。 赵烨对王允的认知只是知道他是古代四大美女貂蝉的义父。至于王允这个人,赵烨原来完全没有概念。 只是如今看着满头两鬓苍白的王允,应该是退休的年纪,还在为国事操心,但凭这一点,在赵烨眼中,至少是个尽忠尽职的好臣子。 赵烨眼看着刘辨一一扶起跪在下方的臣子。对于此时的他来说,一个个除了自报家门的,其他的一概不认识,当下小声询问闵贡道: “本王昨晚撞了脑袋,如今除了我皇兄,其他人全然不认得。闵将军可否告之来的都是何人?” 闵贡心道:“难怪陈留王留一头如此奇怪发式。” 于是指着来人道:“来人有司徒王允,太尉杨彪,左军校尉淳于琼,右军校尉赵萌,后军校尉鲍信,中旬校尉袁绍。” 顺着闵贡所指,赵烨一个个的看去,最后看一个白净面孔,又略带威严,下颚留着一寸胡须的袁绍,道:“那个就是袁本初?” “陈王慧眼。” 这些人,赵烨只对袁绍有印象,毕竟官渡之战,是后世不管是电视剧还是小说,都津津乐道的一场战争。 赵烨即来三国,但是对三国的名人还是知之不多,除了眼前的袁绍,还有曹操,刘备,蜀中五虎将,以及东吴的孙权,还有一个就是司马懿。 袁绍率先出现在赵烨的眼中,此时的袁绍,只是一个中军校尉,面对刘辨,全无演义中的那种藐视天下英雄的气势。 袁绍受了刘辨一句;“爱卿辛苦了。”便起身立在一旁感激涕零,此时的状态就算刘辨让他立马去死,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封建社会,君权无上,这个概念不止贯彻到平民百姓,更是在这些官员身上得到最好的体现。难怪,以来的曹操就算掌握了整个朝廷,也不敢轻易废除献帝。 当然,董卓那个二愣子除外。所以,二愣子在满朝攻与心计,阴谋诡计面前,往往死得飞快。 厚脸皮活得最久,其中以刘备最为典型。 刘辩与群臣一哭,哭了许久才歇。赵烨全无受难概念,一滴眼泪未流,群臣还道刘协年幼,不通事故,当下也没太多疑惑。 换了马,赵烨本欲独自骑一匹马,却发现无法驾驭。无奈,只得给闵贡投去一个帮忙的眼神,闵贡心领神会,便与赵烨依旧共乘一匹。 数百人浩浩荡荡返回皇城。 一路南行,刘辩与赵烨被群臣围在队伍中间,赵烨望着一群陌生的面孔,这里集中了大汉半个统治集团的人物,但他却没有一丝想融入其中的冲动。没有什么比寻找回去的道路更加吸引。 人命如草贱的时代。眼前的刘辩,万人之上,最后的结局好像很悲惨。不然也轮不到刘协来当皇帝,按照三国所著,好像是董卓进京以后废刘辩。 董卓似乎马上要进京了。 赵烨眼光四下扫射,一圈下来,群臣的目光几乎都围在刘辩与自己身旁。被几百人围观,想在这中间溜走,恐怕难于登天。赵烨悔当初干嘛一个热血,答应刘协帮忙送玉玺,不然这大汉江山是浮是沉与我何干。 赵烨无奈只得思乘着来路漫长,到了皇城,寻个由头,还是有大把机会溜走的。不过转念一想,董卓进京,恐怕离刘辩被废不远。当下,又惭愧自己为啥不把三国背下来,至少还能算得出来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不像现在,虽然知道个大概,但是,一切似乎都无法掌控。 马在闵贡的控制下,走得缓,一点颠簸,如同摇篮床般,少年嗜睡,赵烨不一会儿便靠在闵贡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大地一阵轰隆隆,由远极进,赵烨被这轰隆声吵醒,睡眼迷离的往前方看去。 前方尘土漫天,不见其人,看起绵绵不绝的尘土飞扬,可知来人不少。 群臣大惊,慌乱不知所措,正睡醒的刘辩爬出马车,往着前方飞扬的尘土,吃惊之下问王允道:“王司徒可知来者客人?” 王允也是一脸惧色,宫中的十常侍之乱好不容易才平定,皇城已是鸡犬不宁,这时间,若是再有变故,陛下安危可忧。 王允极目远方,看着前方飞尘翻滚,回头朝刘辩摇摇头。 几经波折的刘辩此时满脸惧色,群臣见陛下六神无主,当下也慌乱一团,见群臣慌乱,众将士亦变得惶恐不安。 正慌乱间,一个甲胄齐全的,鄂下留着一寸长须的将军跨马而出,单手一举宝剑,扯着嗓子吼道:“不要慌乱。” 此人正是袁绍,这一吼声极大,如天边闷雷作响,惊得众人一凛,顿时止语。 袁绍下马跪倒在刘辩车架前,道:“陛下,前方人马不明,观其尘土,来着恐有数万之众。观其架势,似乎冲着陛下而来。” 袁绍的话语顿时在百官中炸了锅,一时间,群臣失色,刘辩听闻袁绍之言,更是大惊。毕竟少第年幼,遭逢整晚惊吓,今又碰此难,一时间茫然不知如何应对。 见陛惊恐无言,袁绍跪地不起,几个校尉带着兵士亦不知做何应对,无奈只等群臣谏言,陛下发话。可百官同样失色,互相争吵不休。 赵烨坐在马车上看着一群人辩论,心里暗暗发笑,难怪百无一用是书生,碰到此状况,先不探明来着何人,却在这里分析着各种可能,等分析完了,那前方的人已经踏马而到。 赵烨也只能模糊的分析,按照演义进度来,这个时候,恐怕只有董卓率军进京。 看着袁绍一脸悲愤,无奈。赵烨示意闵贡骑马而出,径直走到袁绍面前道; “汝可是袁绍?” 袁绍低头正等刘辩发话,猛然听到一个少年人声音,一抬头,陈留王刘协正端坐在马鞍上,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某家袁绍,见过陈留王。” 袁绍欲再行礼,赵烨道:“不必了,我看前方来人不少,不知敌友,袁将军在此苦苦等陛下之言,不如先去探明来人,再报陛下,让陛下定笃。” 袁绍正有此意,辞了刘辩与赵烨,唤过中军中几个好手,挑了几匹好马,一踏飞尘而去。 左军校尉,右军校尉,后军校尉见袁绍骑马而去,不见陛下发话,便把急切的目光投向刘协。 赵烨会意,这将士不怕死战,就怕无人发号令,若不是有刘辩在,恐怕一群将士都要开始骂娘了。 “饶烦几位。”赵烨一额首,道:“后军请保护好陛下车架,左右军在前部阵,中军与我一同前去看看来着何人。” 众将士各自领命而去,闵贡护着赵烨一骑当先,率着中军军士列阵在前,等待袁绍归来。 片刻,袁绍打马而归,报与赵烨道:“陈王,前方只见旌旗蔽日,却无明显标注,仍然不见来着何人,如今已经放缓行军,应该是友非敌。” 来人十之八九就是董卓,赵烨苦笑,如果说大汉之乱起于黄巾军,那么董卓之乱让大汉颜面扫地,帝非帝,王非王。 一炷香功夫,前方一队人马已到,袁绍踏马而立,手握宝剑,厉声道:“来着何人?” 旌旗中骑马而出一个中间将领,神情傲慢,不回袁绍之言,反问道:“陛下何在?” 赵烨看着眼前的人,中年模样,身体微胖,却一脸戾气,不觉让人反感,再看那态势,问完了话,歪着头,鼻孔朝天,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赵烨心头徒然怒火而生,不等示意闵贡,双腿一夹马肚,列在袁绍之前,道:“我乃陈留王刘协,你是何人?” 那将军一听,态度有些收敛,却不见下马,只拱手道:“某乃西凉刺史董卓。” “董卓?”赵烨诧异了,眼前的人留着长须,约五十上下,那身材全然没有后世很多游戏里面描述的那么臃肿,眼前的董卓,只能算是微胖,也就是后世人常常所说的发福。 董卓这厮胆大任性,而且妄为,难怪作出这副死样子,自己好歹也是个王,你个董胖子,鼻孔穿根葱,就以为自己是大象。 赵烨对董卓本来没有好感,如今看到董卓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自出。言语不善道: “你是来保驾的,还是来劫驾的?” 董卓道:“自然是保驾的。” 赵烨叱道:“我看你倒是像劫驾的样子,陛下在此,既然保驾,为什么驱马冲撞陛下?” 董卓听之,脸色一变,心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娃。”却看众文臣武将,没有一个不怒目直视自己的,虽说自己带了三万兵士进京。但是,何进大将军前不久还掌管着天下兵马,一时间却落得身首异处。 第七章 董卓入京2 想到此,董卓匆忙下马。拜倒与刘辩车架前。 赵烨报了刘辩,刘辩听后大喜,安排赵烨去安抚董卓。 此时董卓心头愤愤不平,脸色阴沉不定,赵烨观董卓,看来此人必然是睚眦必报小人,自己只是一个儿童之言,他竟然能够愤怒如此之久。 董卓本就桀骜,如今当状受辱,自然心里不痛快。 赵烨安抚了董卓,来到刘辩帐中,董卓道:“臣受陛下之旨,特来勤王护驾,半途听说何将军被十常侍所害。陛下与陈王亦被十常侍所劫。心里甚是着急,因此未免冲撞陛下,请陛下恕罪。” 刘辩道:“董卿这来得突然,却是吓朕一跳。” 董卓道:“臣惶恐。” 刘辩道:“皇城此时受难,正是董卿出力之时。董卿既然受大将军所托,我自相信大将军的眼光。朕与太后以后的安危便托付给你了。” 赵烨在一旁听到刘辩所言,只得轻轻摇头,心头叹息。自从何进被杀之后,其所部正是群龙无首之时。董卓乃是一头豺狼,恐怕早就对何进所部虎视眈眈,如今更有皇命,恐怕财狼反噬其主的时候已然不远。 刘辩病急乱投医,赵烨欲言,却见袁绍与自己使眼色,于是闭口不言。 见董卓与陛下正说着受难之事,赵烨给袁绍打了个颜色,两人悄悄退出皇帐。 两人一直走到中军营中,袁绍屏蔽了左右,面向赵烨道: “吾观陈王似乎对董卓心有芥蒂。” 赵烨双眼一抬,暗道:“到目前为止,我可没有露出半句讨厌董卓的话语,这袁绍察言观色好厉害。能在这乱世称雄的,恐怕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哦,袁将军从何而看出?” 袁绍道:“臣不才,察言语而观神色小将自有一套本领。方才陈王是否欲向陛下谏言不可过信与董卓。” 赵烨道:“正是如此。” 袁绍叹了口气,道:“董卓本是吾推荐给何将军,先前本初担心何将军被十常侍所害,特让何将军请旨让董卓进京都,扫妖孽,清君侧。” “糊涂。”赵烨道:“这十常侍只不过陛下十几条猎犬而已,而董卓之流,乃豺狼。猎犬可喂熟,你何尝听过豺狼能够喂熟的道理。” 袁绍道:“若是何将军尚在,区区董卓之流,有将军这头猛虎压着,他也无法掀起大浪,如今将军谢逝,本初也是忧心忡忡,只今天的态势,那董卓恐不甘久居人下。” 凭借对历史那一点的了解,赵烨对董卓以后要干出来的事情略知一二。赵烨虽然对刘辩没多大感情,但是却也不希望刘辩被董卓所废,一旦刘辩被废,这天下重任都恐怕都要落在自己头上,当皇帝,哼,当今恐怕只有赵烨不想。 何况是傀儡皇帝。 赵烨道:“既然将军知晓董卓如财狼,为何阻止我向陛下进言。” “陈王,如今皇城风起云涌,十常侍虽然被诛,但是将军所属,却也离心离德,若是没有一个人能镇住满朝将士,若是冲突再生,陛下及陈王安危可忧。” 赵烨听得袁绍之言,道:“你这终究是养虎为患,到时恐怕恶虎伤人,这危的是大汉整个江山。” 袁绍眼皮一跳,心头一凌,眼前这个九岁的陈留王刘协,既然有如此的眼光,再想想其一路所表现,全无九岁孩童该有的神色。 当初空中传出王子刘协智慧超群,看来所言非虚,难怪当初陛下想传位于陈留王,这少年有如此天性,恐怕将来注定是个非凡人物。 赵烨却不知自己的聊聊几句,引得袁绍大为震惊。。 “陈王所忧亦是我所忧,这董卓奉诏进京,如今皇城动荡,非得外戚进京方能威慑,不过臣还觉得可以钳制董卓。” 赵烨不知道历史上袁绍是否一开始看出了董卓的不良之心,但此时说出了此话,至少袁绍对董卓心头还是忌惮非常。 “如何钳制?”赵烨好奇问道。 “当初何将军请陛下旨,着西凉刺史董卓及荆州刺史丁原率并入京,以除十常侍。如今董卓已经进京,丁原恐怕不日便要进军,这丁原与董卓历来不和,我看,此二人可互相钳制。” 丁原是谁,赵烨毫无概念,不经露茫然神色。 袁绍见赵烨如此神情,道:“丁原此人出生贫寒,任南阳吏,时有贼寇来犯,每身先士卒,冲出追寇。之后任并州刺史、因其勇猛,先帝封武猛都尉,武猛谓有武蓺而勇猛者。取其嘉名。” 赵烨听了大概,通过袁绍言语,此人名声不输于董卓,当下道 “有丁原在此,能保京城安危否?” “不妥,丁原此人,虽勇猛,却空有武力,而无谋略,其义子吕布亦如其父。倘若其两人对董卓尚可,但输与谋略,董卓虽亦无谋略,但其女婿李儒精通谋略。” “吕布,你说的吕布莫非就是号称三姓家奴的吕布,吕奉先?” 演绎中论武力值,吕布绝对是号称第一,手持方天画戟,无人一合之敌,对抗路必选英雄。 “三姓家奴?”袁绍诧异道:“未成听过有他如此称谓,不过,吕布本姓吕,因作战勇猛,受丁原赏识,便收为义子,常伴丁原左右。” 显然赵烨对吕布的好奇更甚丁原,没想到,吕布还有此等经历,不过,历史上三姓家奴这个称谓是怎么来的,吕布不是董卓义子吗?怎么又成了丁原义子。 虽然带着疑问,赵烨却没有追问的意思,再看袁绍神色,恐怕对吕布三姓家奴之事并未知晓,看来吕布还未拜董卓为义父。 赵烨正欲问打听李儒的情况,却见一小兵来报,陛下寻陈留王。 “袁将军,便按照你此法,丁原还得饶烦袁将军接洽商谈,回头再详谈。” 好奇心害死猫,赵烨没想卷入他们的纷争,但是表现出来的好奇却让他一步步走进。 辞了袁绍,回到刘辩身边,此时刘辩营帐已拆除,刘辩坐进了车架,翻开帘子正四处寻找赵烨。刘辩见赵烨走来,呼了口气,连忙招呼上了车架。 “协弟,军中鱼龙混杂,你莫要走远。” 赵烨还是第一次听刘辩此言,看刘辩神色担忧,并不做假,心中稍有些感动。 这一天下来,见到刘辩太多的缺点,胆小,懦弱,优柔寡断,显然不是一个皇帝该有的标配,或许刘辩真的不适合当皇帝。但目前而言,对赵烨颇为照顾,不论是与赵烨夜晚结衣而行,还是邀他同坐帝驾。 这车架不知是谁临时从何处找来,外面盖了一层黄罗盖,里面却简陋异常,两人做在里面极其不舒服。还不如与闵贡一同骑马。 见刘辩闭目入睡,赵烨跳出车架,唤过闵贡,上了闵贡的座驾。与帝车一同前行。 后军鲍信此时却不见人影,帝驾帮的护卫也都换成了陌生面孔。赵烨问闵贡。 贡答:“董卓受陛下旨,换了随军护卫。鲍信带着后军人马,在队伍后头负责垫后。” 赵烨轻摇头,事情的发生并不是没有源头,这董卓作为外军,只见刘辩一面,刘辩便敢把这护卫都换了。喂不熟的豺狼正是由于不断的给与,才让他的野心越来越大。 演义中讲,董卓一见帝之面,便有了废立之心,恐怕所言非实,《三国志卷六魏书六》:九州春秋曰:卓初入洛阳,步骑不过三千。想靠军士上压倒性的胜利明显不可能,何进虽死,但皇城中禁军少说数万,何况卢植镇守皇城。其军中影响力,董卓与之无法比拟。再者,董卓为外戚,皇城中毫无根基。 由此可见,董卓废立之心并不是一来便有,而是通过后期不断吸纳何进旧部,实力越来越壮大,最终才起了废立之心。 赵烨晃晃脑袋,又想多了。纷乱的三国,哥不参与。 “闵将军,带我驾马奔腾。” 闵贡今天被赵烨的表现惊呆了,九岁年纪,表现出来的冷静沉稳却是没有几个能比得上,之前陈留王一直被董太后养于深宫,鲜有接触,如今看来传言非虚,陈留王天资聪慧,无人能及。 听到陈王吩咐,闵贡开怀一笑,这才是少年天性,道:“陈王你可坐好了。”说吧,双腿一夹马肚,手中马鞭扬,重重的落在马屁股上,只听马一声唏律,迈开蹄子便往前飞奔。 马儿迈开腿的那刻,赵烨便后悔了,虽然有闵贡这个靠山靠着,但是赵烨依旧觉得自己随时会被颠簸下来,胆战心惊之下,只有死死抓住马的鬃毛,紧紧贴着马脖子,防止一瞬间被甩下来,但这样,屁股更疼,不一会儿工夫,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 跑了一刻时间,赵烨觉得脑袋都开始晕乎,可闵贡始终未有停下来的意思。既然开了口,赵烨不好意思露了怯意,只得咬着牙任由闵贡胡闹。 闵贡还道陈王对自己表现满意,当下手中的马鞭甩得更加响亮。 直跑到了前军,董卓此时正骑着马,走在行军队伍之前,忽见一马飞奔而过,董卓睁眼看去,见闵贡带着陈留王冲到队伍前面。 董卓双腿一夹马肚,拍马而赶。 董卓所骑之马,高大威猛,甩开蹄子只消片刻,便追上了闵贡。 闵贡见董卓赶来,不知何事,便停下马。道:“不知董刺史何事?” 赵烨正颠簸得厉害,若非董卓追来,恐怕闵贡一时半会不会消停。听闵贡之言,也好奇董卓追来何事。 董卓立马而道:“臣常听闻,宫中传陈留王聪慧机灵,今果然传闻不如一见。” 赵烨知晓董卓赶上来不只说些没有营养的话,道:“世人好夸大其词,我只不过是一介孩童,聪慧与我皇兄相比,岂止千里之差。” 董卓观赵烨言行举止,得体大方,心道:“传言非虚。” “吾与太后同本同源,所以见陈王颇感亲切,所以陈王倘若日后有所求,董卓必然随时效命。” 赵烨心里发笑,这董卓竟然来拉关系来了。心道:“若正是刘协,指不定会把董卓当成心腹。不过嘛,哥看穿了历史,看透了你的本质,任你百般作秀,我自岿然不动。” 刘协就是董卓扶上位的,从而董卓挟天子令诸侯。赵烨还想着怎么逃离这个漩涡呢,当下,道: “我这王当得逍遥,锦衣玉食,过得尤其快活,所求之事皇兄早就允诺与我。董大人,你这效命的话可不要乱说,你乃朝廷官员,效命对象自然是我皇兄。” 董卓脸色一变,顿时阴沉不定。 赵烨看得出来,董卓在自己手中已经两次受憋,心中肯定恨极了自己。 赵烨就是要董卓不喜欢自己,这样,往后废立,董卓也会多个顾虑。 “那是自然,我乃陛下所封西凉刺史,当然效命于朝廷。” 第八章 回宫 董卓与赵烨谈话自然不欢而散。溜达了一圈,便于闵贡回刘辩傍,与车架而行。 日落出了邙山,赵烨极目而眺,只见前方城墙高耸,穿过谷门,前面又是高耸城墙,绵延数里,蔚为壮观,赵烨还是头一遭看到如此完整的规模的城墙,不经感叹古人的智慧。 随行车架停在一个朱漆大门前,赵烨指着眼前的偌大宫门道:“这个是哪里?” 闵贡疑道:“陈王不记得否?” 赵烨打了个哈哈,道:“昨夜脑袋受了伤,忘记了很多事情。” 闵贡看着赵烨后脑勺一块刚结痂的伤口,上面还有些干涸的血液,当下不做疑道:“此乃北宫后门夏门。” 一宫后门比寻常大户人家大门还要宽敞壮观,不愧是皇家威严,自是非寻常可比。 正说话功夫,夏门大开,十几个穿着青色衣裳的小黄门从里面鱼贯而出,见刘辩立于车架前,喜极而泣,上来便拜倒大呼万岁。 小黄门后头几个更有许多宫女,簇拥着几个衣着华贵,面容娇美的女子,见刘辩,拜倒而哭。 此站着唯有一人,约莫三十多岁左右,身穿红色百鸟朝凤深衣,头戴凤冠,雍容而华贵。此时正用绢布擦拭着泪痕。 刘辩率先行礼,接着身后一干群臣将士跟着拜倒,山呼太后千岁。赵烨才知晓面前此人便是刘辩的母亲。 赵烨与刘辨随着小黄门入宫门,群臣立马散去,惊心动魄一天一夜,各种困乏加身。 步入赵烨眼帘的,两排红墙灰瓦的高楼,吊角飞檐,看上去大气恢宏,每座宫殿东西并排,左右对称,院中有假山,桂树,以及各种奇花异草。 正桂树开花时节,桂花香飞扬,闻之沁人心脾。俗语有言,中秋桂花开,赵烨估摸着时间,应该是在农历八月初左右。 何太后在寿安殿备好膳食,邀刘辨与赵烨一同前往,赵烨转得七晕八素,才来到一座宫殿之前,抬头望去,寿安殿三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 备足酒菜的宫女早已等候一旁,见刘辨与何太后一同而来,忙俯身下跪。 刘辨心情极好,平常只是目光斜视,径直前往,今个却稍停片刻。示意免礼平身,才入寿安殿。 赵烨深受电视剧的毒害,以为皇帝吃饭那是相当有逼格的,但是不如眼帘的,几张矮小的桌子拼成一个大桌,上面盖了一张桌布,桌子傍边围了一圈席子,席子上方有一张圆形的坐垫。 刘辩率先入席,赵烨这才明白,那坐垫原来是个跪垫。刘辩坐下后,招呼赵烨坐下,他只得有模学样的坐着。 何太后坐在刘辩左边,不紧不慢掀开桌子上的食盒。随着盖子的打开,阵阵食物的响起刺激着赵烨的神经。一天下来,没吃顿好的,饶是衣食无缺的刘辩也忍不住吞咽。 看到刘辩动筷子,赵烨开始不客气了,虽然刻意压抑着自己的动作,但也吃得风卷残云,看得一旁何太后眉头紧蹙。 刘辩深受宫廷教育,一举一动都被要求彰显皇家典范,但经过一天的忍饥挨饿,见赵烨一旁囫囵吞枣吃得不亦乐乎,此时哪里顾得上皇家威严,索性放开性子大快朵颐。 “皇儿,慢些吃。”何太后看不下去,只得提醒刘辨注意皇家规矩。 “母后,您不知道,这一天我忍饥挨饿,喝的是河边的河水,睡的是草垛,吃的残羹冷炙,哪里有皇家威严。当时,儿臣就想,若是有机会回到皇宫,必须要好好吃一顿,睡个好觉。” 刘辨回皇城之前,早有人把刘辨所经历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何莲。何莲虽然贵为皇太后,从其毒死刘协生母王荣害死董太后可以看出,此女人心如蛇蝎,但是在刘辨面前却又呈现少有的温柔。 常说慈母多败儿,就一天赵烨看刘辨的言行举止,就知道他一直被溺爱着,溺爱成了一个胆小如鼠,出了问题只会躲避的人。 听了刘辨之言,何太后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退下一旁宫女,偌大宫殿只留下三人。 半个时辰后,满座的菜肴被两人一扫而光。看着满桌的空盘,刘辨懒散斜靠在椅子上,冲着赵烨道: “协弟,此乃是我吃过的最饱的一顿晚饭。也就只有与你,才能吃得如此尽兴。”说罢,丢丢瞄了一眼一旁的何太后,见其脸上无责怪的表情,更加开心道: “母后,要不是协弟,我此次恐怕真的回不来了。”当下,刘辨把刘协一路上的表现,尤其是两人独自寻路的过程添油加醋的描绘给何莲听。 何莲本从下人那里听了个大概,当然其中很多细节知晓的不够清楚,当下,听了刘辨所言,脸上微微透着惊讶的神情,但是惊讶之中,眉头更是紧缩。 不怕你傻,就怕你太聪明,刘协虽然年幼,但一直表现远胜年长的刘辩,因此,先帝驾崩之前,对于将来皇帝继承人也是左右摇摆不定。 一边是祖训立长不立幼,一边是立贤不立废,刘宏一直纠结到死也没有能够最终决断。 因此按照长幼顺序,加上何莲,何进,何苗的三兄妹助推,刘辩自然顺利登基,但何莲从来没有放松过对刘协的警惕与防备,就此次十常侍之乱,本张让等人只带皇帝刘辩出逃,匆匆之下竟然未忘记将永乐宫的刘协一同劫走,其中不乏何莲的授意。 刘协表现越优秀,何莲越惶恐,尤其此次十常侍之乱,将士冲撞皇宫,皇家颜面几乎扫地,而作为当今皇帝,被挟持落魄不如一个寻常百姓。 危难最能彰显出来一个人的气质,年幼刘协彰显的气度与格局显然是刘辨所不能比拟的。 赵烨身体岁小,但灵魂已三十岁,察言观色早不在话下,只看何莲虽露这微笑,但目光却有些凛冽,这分明是面色慈善,心如毒蝎之人。 听着刘辨的讲述,赵烨原本还比较嘚瑟,这一路来所得夸奖太多,一时间却有些得意忘形,殊不知此乃三国时期,表现超过了一个皇帝,本身就是罪过,何况是皇帝的弟弟。 皇家无兄弟,或许刘辨不这么认为,但久居后位的何莲岂能不防。 越到后面,赵烨越如坐针毡,巴不得早点离去。奈何皇帝不走,却也只能陪着。 赵烨故意打了个哈欠,声音拖得较长,就怕刘辨听不见。 “这一天的担惊受怕,协弟恐怕是累了吧?” 赵烨双眼故作朦胧。“原本还肚子饥饿,未尝觉得,这一顿酒足饭饱,吃了便犯困,若不是皇兄你讲的精彩,我怕是要睡着了。” “这一路辛苦协弟了,既然累了,那就早点歇息吧,明儿朕得空去看你。” 出了门,天已漆黑,偌大的皇宫,除了宫殿门口挂着的灯笼照门口的路之外,其他全然漆黑一片。 刚出门的赵烨蒙圈了,他虽然知晓三国,但哪里知道当初的刘协住哪个宫殿,看到门口是守卫,便指着一个提着灯笼的守卫道。 “你可认得我。” 守卫连忙跪下,嘴里惶恐道:“臣自然认得大王。” 赵烨装着有点醉意道:“我吃了些酒,头晕的厉害,不认识回去的路,既然你认得本王,便送本王回宫殿去。” 守卫领命,唤过另一个守卫搀着赵烨,然后提着灯笼,小心在前面照路。 永安宫虽在北宫隔壁,实际从北宫寿安殿走到永安宫,还是有相当一段距离,赵烨在守卫的搀扶下,七拐八拐终于走到一个大门前,守卫去扣了门,开门的一个宫女见了赵烨,忙打开大门,跪倒在赵烨面前。 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赵烨心烦,这一天下来,见到哭的人太多,先是闵贡哭,皇帝哭,后来大臣哭,太后哭,如今又多了一个小厮哭得悲惨,好像哭一个死人般。 “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宫女止住哭声,见赵烨被一个守卫搀着,忙替换过来。赵烨本不喜被男人搀着,但方才已经说了不胜酒力,这戏还是做全套,于是装模作样的靠在宫女的身上。 “多谢两位大哥相送。”赵烨礼貌性的说了句,却引来两人诚惶诚恐的跪着。 这个时代,等级观念啊,赵烨心里埋怨了句,只唤了两守卫起身,然后任由宫女搀着进了大门。刚进门口不久,从前奔来两个打着灯笼的少女,见赵烨,顿时喜极而泣。 赵烨可不想再看见有人哭了,忙止住道:“两位姐姐,可别再哭了。” 其中一个绿衣少女道:“王爷,我姐妹俩只是高兴,感谢上苍。王爷平安回来了。” 赵烨被送回了房间,两女的打好了水准备服侍赵烨沐浴,虽然此时赵烨身体还只是孩童磨样,但三十多岁的心智,怎么也不愿光溜溜的呈现在别人面前,何况是女孩。 连哄带骗的把两个少女轰了出去,赵烨关好房门,才敢脱衣服洗澡。 这一天过得匪夷所思,赵烨往前旁边闪着微光的蜡烛,本以为把玉玺送给皇帝就可以开溜,没想到最后还是入了宫,要是没有玉玺那一遭。 “哦对,玉玺。”赵烨记得走的匆匆忙忙,却忘记了把玉玺交给皇帝,忙从桶钻了出来,寻找自己的衣服。 赵烨翻来覆去的寻找,始终不见玉玺的踪影。 “这下糟了。”赵烨额头直冒汗,这传国玉玺被弄丢了,在古代,肯定是个杀头的大罪,别说自己只是王爷,就算是皇帝,丢了传国玉玺恐怕也难辞其咎。 “在崔家庄,玉玺还在身上。后来遇到闵贡,骑马,对。”赵烨思来想去,这玉玺恐怕就在与闵贡骑马的时候掉的,要是走路,偌大的盒子掉在地上,发出的响声很容易就被察觉,而与闵贡骑马的时候,马背的颠簸,玉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掉落的,正好马蹄的声音盖过了玉玺掉在地上发出的响声。 第九章 神药 因玉玺遗失,赵烨夜不能寐,本欲乘着夜色悄默声溜走,奈何如今皇城内草木皆兵,赵烨还未溜出永安宫,便听到宫门外甲胄来回溜达声,只能悻悻回屋继续睡觉。 未及天明,赵烨便让宫女带路去寻刘辩。 远见刘辩在一行人初拥下往崇德殿而去,此时刘辩身穿黑色朝服,头戴通天冠,犹如众星捧月,模样看上去,倒是英姿飒爽,与昨日落魄对比鲜明。 赵烨只得迎过去,把刘辩拉在一边,小声道:“皇兄,昨个玉玺不小心遗失了。” 刘辩闻之大惊。 “协弟,这如何是好?” 赵烨心理凉了半截,本想让刘辩给出个主意,没想到这厮竟然如此惶恐,心里不觉把那扶不起的阿斗比较一番,发现眼前的刘辩似乎还不如刘禅。 “皇兄,要不干脆就说张让拿了玉玺投河,河水湍急,已无法寻找。” “这,朕岂能撒谎。” 赵烨给刘辩一个鄙视的神情,不撒谎这责任还不落在俩人身上。 刘辩还在犹豫,赵烨只得发挥自己忽悠的才能, 用赵烨的话说,死人不背锅,难道让活人背。 “皇兄,这推脱归推脱,传国玉玺还是去寻的。” “那是自然。此事便交于协弟。” 见刘辩撂下话便要走,赵烨急忙道:“皇兄,无可用之人啊!要不把闵贡派与我,玉玺丢失,这厮负主要责任。” 送走刘辩,赵烨一脑门心思想着怎么离开时皇宫,只是如今的皇城内,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赵烨根本无法做到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悄悄离开皇城。于是索性便开始逛起皇城。 前有项羽火烧咸阳宫,后有董卓火烧洛阳城,再后来总之战争摧毁了很多著名的建筑。 如今站在还未烧毁的皇城内举目眺望,建筑庞大恢弘,一眼望不到头,赵烨极目所及的,还只是北宫,经过复道,前面还有南宫,东宫,西宫。 传说洛阳皇宫始建于吕不韦,南北宫成吕字型,赵烨严重怀疑吕不韦这家伙为了彰显自己的丰功伟绩,特意按照他的姓氏而建。 后经西汉东汉的修建,此时的洛阳皇宫,传说南北长约七里,东西宽约四里,占地面积等于几十个故宫,无疑,此时的洛阳皇城,处于史上最辉煌的时代。 只是物极必反。 看着眼前的宫殿,赵烨有一种说不上的复杂心情,想着眼前的辉煌几年后就会被董卓这败家玩意一把火烧光,他还是决心先逛逛,等将来万一回去了,好去跟考古专家辩论一番。 两名婢女形影不离跟着赵烨,从昨到今,赵烨还不知道俩人的姓名。 “你们俩人叫什么?” 俩人明显错愕,其中一个身穿绿衣的女子道:“回大王,奴婢绿涟。” 赵烨又把目光转向青衣女子。 “奴婢绿漪。” 俩女约莫十三四岁,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级,赵烨却见俩人脸色蜡黄,似乎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 “永安宫的伙食很差吗?” 绿漪道:“大王,自从董太后死后” 剩下的话自然不用婢女多说,王美人死后,刘协一直养与董太后宫中,董太后与何莲夺权失败后,被何莲毒死,永安宫失去了董太后的庇护,地位自然急速下降,因此永安宫的开销削减得厉害,宫中的婢女缺衣少食便成常态。 赵烨虽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只观俩人的衣着神情,便能猜到何莲对永安宫的人并不太友好。 “回头我找下皇兄。” 赵烨心里不爽,于是没了逛皇城的兴趣,索性回到永安宫。 作为后世人的赵烨,穿惯了锦衣,吃惯了玉食,对于这种还会因为食不饱而营养不良深恶痛绝。 想想混乱的三国,赵烨无奈叹口气,想改变什么,发现好像自己什么都不能改变。 赵烨依稀记得三国中刘协被挟持来挟持去的,都城从洛阳迁到长安,再从长安回到洛阳,最后又被曹操弄去了许昌。 赵烨大吼一声:“哥不做刘协!” 绿涟绿漪面面相觑,昨个她们已经知道自家大王伤了脑袋,没想到这么严重。 晌午过后续闵贡来拜,赵烨见了闵贡心情大好,拉着诚惶诚恐的闵贡进了永安宫。 “陈王,臣有罪!” 赵烨已经把自己的猜测告知刘辩,当然这玉玺丢失的主要责任顺势推给了闵贡,原本闵贡还有保驾之功,听到刘辩询问玉玺之事,当下冷汗直冒,被刘辩一通责备后,马不停蹄就往永安宫来。 “知罪就好。”赵烨坐在主位上翘着二郎腿,心思却是活络起来。 “寡人咳咳”赵烨想学某王对自己的称谓,一提起“寡”字,就想到孤家寡人。 “本王已经跟皇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好说歹说才让皇兄留你性命,命你追查玉玺下落。” 闵贡感激涕零再拜倒。 赵烨扶起闵贡,道:“玉玺丢失事大” 闵贡道:“臣立马引兵沿路去找!” “糊涂,陛下朝堂上已经说了张让带玉玺投河,玉玺不知所踪。你这大张旗鼓的非要告诉世人,是你弄丢了玉玺吗?你置陛下何地?” 闵贡闻言,又拜倒再地,额头冷汗直流。道:“臣听大王吩咐!” “寻找玉玺固然重要,你却不比亲自去寻,你可遣几个心腹沿途寻找。至于你吗?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赵烨说得不慌不忙,可急坏了闵贡。 “听说董卓在温明园摆宴席,欲宴请当朝众臣,不知闵将军可在受邀之列?” 闵贡道:“不瞒大王,臣在受邀之列。” “那请的是何人,何时?” “有司徒王允,太尉杨彪,尚书卢植,荆州刺史丁原,左军校尉淳于琼,右军校尉赵萌,后军校尉鲍信,中旬校尉袁绍,司徒校尉曹操,宴席时辰定在明日黄昏。” 赵烨呵呵笑道:“请的人还真不少,这朝中大臣几乎都在应邀之列。” 从昨天刘协对董卓的表现来看,闵贡可以猜到刘协不喜董卓,当下到道: “大王,我可为大王耳目!” “那倒不必,这么多人,想必相当热闹,闵将军,要不你把我也带去。”说罢赵烨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听说董卓很有钱?” “是。” “那明天温明园的宴席必然很丰盛了?” 闵贡不知所以,只得点头:“应该是了。” “哎。”赵烨长叹道:“自从被太后削减了开销,我这永安宫已经许久不见荤腥。你看都把我永安宫上下都饿瘦了。我本是长身体的年级,按理我已经九岁,身高应该有六尺多,你看我如今身高,也才五尺多些,这是因我长期没吃肉的缘故啊。” 闵贡心里开始骂娘:“您这都超高了。” “可大王不在受邀之列,如冒然前往” “冒然怎么了,我乃刘协,我能去温明园,已经是给董卓这厮面子,就这么定了,你明天日入之时来接我。” 闵贡又欲言,赵烨直接把闵贡撵出永安宫,唤来绿漪。 “绿漪啊,我昨天的背包你放哪里了?” “大王可指那奇怪的褡裢?” 等绿漪取来背包,赵烨吩咐两名婢女退下,翻开背包,在里面寻找东西。 一通翻找后,赵烨举着一瓶药物在大殿内不怀好意的大笑不止。 “涟姐姐,看来大王的病又严重了,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