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处处是欢喜》 chapter1 他像天使从天而降 那年冬天,冷得刺骨,杭遂还没有等到京城的第一场雪,就踏上了去英国的旅途。 她要替导师在拍卖会上把一副汉代竹简拍回来,那是导师研究了半生的课题。 导师待她如同亲生女儿,她不忍老人家长途奔波,于是便说要替导师去一趟。 消息知道的晚,可又实在紧急,经济舱客满,杭遂买了一张头等舱的票。 在飞机上,杭遂似乎遇到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从空姐的态度上可以清晰地感知到。 空姐在其他人登机时都是礼貌性的:“旅客您好 您的座位在那边。” 可那一位登机时,空姐却是客客气气的:“晋先生,您的座位在这边,请跟我来。” 这不禁让杭遂想起来了那句: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有的人努力了一辈子却死在了去罗马的路上。 显然,那位“晋先生”便是前者。 手机上已经是国内的凌晨,可飞机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落地,杭遂沉沉睡了过去。 她睡得并不好,似乎预示着她的这段旅途不会太顺利。 杭遂在飞机上睡得有些迷糊,可当门外的冷风从她面前呼啸而过时,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杭遂丝毫不敢懈怠,到预定的酒店里休息了一宿,第二天她还有正事要去干。 杭遂此行没有带多余的衣服,她没有打算在这里多待,可英国的冬天也格外寒冷,于是她穿着昨天的一身衣服去了拍卖会。 等她真的到了拍卖会,才知道自己此举有多么愚蠢,若非她手里握着邀请券,恐怕在门口她就会被赶出去。 所有的男士都是西装革履,女士也都身着礼服,只有杭遂的穿着与这里格格不入。 意识到这一点后,杭遂匆匆回了酒店,她依稀记得她箱子里还有秋天和发小去旅游时的东西,果不其然,翻到了一件旗袍,虽然依旧没有那么得体,可总好过现在这样。 可以明显感觉到,杭遂换了身衣服过去后,门口的工作人员对她的态度有所不同了,还有人来问她,穿的是什么衣服,很好看。 这场拍卖会着实让杭遂长了见识,她看着别人都在举牌子,自己完全置身事外,因为她的目的只是那副竹简。 每一件拍品都很热门,整个前半场,没有一件拍品流拍,让杭遂隐隐感觉到一些压力。 终于到了那副汉代竹简,杭遂听着拍卖师牛头不对马嘴的介绍,很是无奈,可她知道,那就是她要的东西。 外国人显然对这副竹简没那么感兴趣,但还是零星有几个人举牌子,毕竟谁手里有这样一件东西,便和“文化”沾了边。 杭遂记得导师说过,一开始举牌的人不一定是真心想要只是要往上抬抬价格,不要急,到了最后一举拿下。 一开始还有两个人在争,但当那个28号举牌后,整场都没有人再举牌了。 杭遂也意识到了什么,可她管不了那么多,旁的人都怕得罪了那位28号,可自己无家无业,没什么好怕的。 杭遂举起来自己那块牌子,杭遂的这一举动,连拍卖师都吓了一跳。 这一刻,杭遂仿佛听到了一声讥笑。 晋南晔也很好奇,是什么人,会在拍卖会上和自己争一件东西,这个竹简他谈不上多喜欢,可历来他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杭遂与晋南晔谁都不甘示弱,所有人都看着他们那一来一回,可最终杭遂没有拿下,她不能把导师的全部资金都用来买这副竹简。 拍卖结束后,杭遂找到了那位28号,当她看到那副典型的东方面孔,她试探性的用汉语喊了一声“先生。” 得知是同胞,杭遂松了一口气,杭遂拿出来自己的学生证说:“先生,您好,我叫杭遂,我是京大研三的学生,这是我的学生证,这副竹简关乎到我导师目前正在研究的一项课题,这个课题他研究了半生,您,能不能,把这副竹简让给我?”杭遂自知理亏,可她必须要说下去。 杭遂的话真诚而急切,让晋南晔不忍拒绝:“既然是要做研究用,我若不肯让步倒是我的不对了。” 随后他叫来了身后的助理,安排着:“刚刚那副竹简,让给这位杭小姐。” 杭遂松了一口气,这一趟总算是没白来。 杭遂回酒店拿上自己的行李就去了机场,还有两天就是冬至,她现在回去,还能赶上干妈包的饺子。 然而杭遂还来不及高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又让她措手不及。 等杭遂到了机场,被告知因为火山爆发,受火山灰影响,所有的飞机都不能正常起飞。 候机厅里一片混乱,杭遂来不及抱怨,在别人还怨天尤人的时候,杭遂就走出了候机厅,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一个容身之所,否则自己接下来的几天都会没地方去。 杭遂先看了机场附近的酒店,都没有空的房间,又联系了自己先前住的酒店,也被告知因为飞机延误,所有的房间都订出去了。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杭遂第一次感觉到了慌张与绝望,异国他乡,杭遂举目无亲。 突然杭遂灵机一动,大使馆! 可当她赶到大使馆,也是一片混乱,叫喊声,辱骂声,甚至还有哭声,都交杂在一起。 杭遂感到十分疲惫,她找了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想要先休息一下。 所有人都涌到前面尝试和工作人员沟通,杭遂找到的角落里却有一个人不慌不忙地在抽烟,那个人侧身站着床边,拿着烟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这时有一位工作人员穿着的人走过去说:“师哥,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今天是没有时间再和你叙旧了,等我回国我们再聚。” “嗯,你去忙吧。” 那个工作人员此时也注意到了旁边的杭遂,他上前问道:“小姐,您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杭遂说飞机延误,自己找不到住处。 工作人员眉头紧皱地看向那个抽烟的男人,说:“师哥,这位小姐,可能需要麻烦你一下了。” 等那个人走近,杭遂才发现,是那位把竹简让给她的先生。 杭遂起身打招呼:“先生,又见面了。” 晋南晔已经听到了先前的对话,对杭遂说:“跟我走吧。” 这一刻,杭遂觉得眼前的男人犹如天使,从天而降,即将带她冲出阴霾。而她也终于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杭遂于是真的跟着这个仅仅见过两面的人走了。 杭遂跟在他的身后,她问:“先生,我要怎么称呼您?” “晋南晔。” 杭遂觉得这个名字真心好听。 根之茂者其实遂,膏之沃者其光晔。两个人在冥冥之中,似乎就有了某种联系。 到了酒店,晋南晔帮杭遂拿着行李,杭遂此时身上真的没什么力气,便没有推脱,只是说了一句“谢谢。” 看到晋南晔进来,前台很热情地迎了上去:“goodevening,mrjin” 晋南晔用英文和前台沟通着,说需要一间房间,还指了指身边的杭遂。 只见前台面露难色,说着抱歉,已经没有空闲的房间了,只有晋南晔那间套房。 杭遂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心又沉了下去。 晋南晔转头对杭遂说:“没有空的房间,但我住的是套房,还有空房间,你如果不介意,可以来,如果介意……” 杭遂在脑海中进行了简单的思想斗争,在露宿街头与同晋南晔住在一起之间,她选择后者。 现在是冬天,倘若真的露宿街头,杭遂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回国。何况晋南晔说了,是套房,有空房间。 杭遂微笑着说:“只好麻烦晋先生了。” 晋南晔点点头,带着杭遂上楼,杭遂和晋南晔明明只见了两面,可杭遂却愿意相信他,可能是他浑身散发着一股成熟的气息,也可能是在异国他乡遇到了一位同胞,杭遂把他当成了救命的那株稻草。 在电梯里,杭遂还有一丝慌张,但当晋南晔打开房间的门,杭遂松了一口气,因为她闻到了很熟悉的中药的味道。 这股味道在这家英国的酒店显得格格不入,可却让杭遂很安心,她从前甚至有些不喜欢中药的味道,因为爷爷去世前,整个房间都是浓郁的中药味,可爷爷最终还是走了,还没有来得及喝下最后一副药。 杭遂没有问晋南晔为什么房间里会有中药的味道,因为她觉得两个人没有到可以互相关心的地步。 晋南晔告诉杭遂,二楼都是卧室,她可以随便选,杭遂选了一个离晋南晔最远的房间。 让晋南晔哑然失笑:“怎么?害怕了?要是害怕就不该跟我进来,我要是真想做点什么,你就算选了离我最远的房间也没用。” 杭遂明白,这是实话。 “你要是真的是坏人,我也认了。” 杭遂这句话,倒是让晋南晔意想不到,不过想起杭遂敢在拍卖会上和自己挣一个东西,那说出这句话也就不足为奇了。 “请便。”晋南晔说完回了自己的房间。 晋南晔没有吃晚饭,本来打算同老友一起吃饭,顺便寒暄一下,却被打乱了。杭遂的样子也不像吃过晚饭,就想问问杭遂想吃什么,让人一起送上来。 可当他去敲杭遂的门,却久久没有回应,他猜测杭遂可能是睡过去了,刚才见她就十分疲惫,于是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又过了几个小时,杭遂依然没有动静,晋南晔觉得不对劲,怕出什么意外,毕竟人是自己带来的,真出了意外,他是要负责的。 他打开杭遂的门,床上似乎没有人,他走近去看,才发现杭遂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床很大,被子也厚,杭遂小小的一个,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就像没有人一样。 他掀开被子,却发现杭遂睡得似乎很痛苦,脸色苍白,他小心地叫醒杭遂,杭遂惊醒的一瞬间,手抓住了晋南晔胸前的衣襟,两人四目相对。 chapter2 银河彼岸的人 晋南晔声音低沉地说:“一直敲门你都不开门,怕你出了意外,我进来看看。” 杭遂连忙松开晋南晔的衣服,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掀开了被子,果然看到,洁白的床单上,有一小片红红的血迹。 杭遂说:“不好意思,我应该是来例假了,睡了过去,没有听到你的敲门声。” “没关系,你先去卫生间吧,我叫人上来处理这些。”眼神看向被杭遂弄脏的床单。 杭遂从床的另一边下去,却发现没有拖鞋,又退回到晋南晔在的那一侧,穿上鞋,去包里摸了什么,走了出去。 晋南晔就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杭遂这些小动作,只是笑,但不说话。 等杭遂从卫生间出来,正好碰上工作人员抱着脏了的床单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向杭遂时,眼里是不明所以的目光。 杭遂明白她在想什么,但她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做解释,毕竟那只是一个这一生大概率只会见到一次的人,况且这种事情,只会是越描越黑。 杭遂看向窗外,看到外面漆黑的夜色,这才意识到,此时已经是深夜,她走向晋南晔,对他说:“真的很抱歉,晋先生,打扰您休息了吧。” “无妨。”晋南晔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寡淡,让人觉察不到情绪。 杭遂又说:“这么晚了,你吃东西了吗?我需要出去一趟,买些东西,你想吃什么,给你带点。” 这句话听起来像极了两人是认识多年的朋友,出来一起旅行而已,然而事实却是他们不过才认识了几个小时。 虽然只是几个小时,晋南晔却看到了杭遂的好几件糗事,也真是承蒙晋南晔不嫌弃,没有把自己赶出去。 晋南晔说:“给前台打个电话吧,这里不是国内,你可能找不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我已经吃过饭了,你想吃什么告诉也告诉她,一会儿就有人送上来了。” “现在,有点太晚了吧,我其实不饿,等明天早上再打电话给前台吧。你快回去休息吧。” 杭遂回到房间,床上已经换上了新的床单,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仍然心有余辜,她是幸运的,遇到了同为国人的晋南晔,愿意把竹简让给自己,她才不算疾疾而终;遇到了愿意把自己“捡回来”的晋南晔,才不至流露街头…… 杭遂是真的很累,想着想着又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杭遂走出房间,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卫生巾,心头一惊,应该是晋南晔让工作人员送来的。 杭遂想着自己从前生理期除了发小和发小的妈妈没人陪在自己身边,更没人帮自己买卫生巾,心酸的同时又感受到了一丝暖意,虽然这只是晋南晔一句话的事,但她还是有些感动 。 当她去敲晋南晔的房门,却没有回应。而这时,有人敲门,是昨天晚上帮她换床单的工作人员,手里端着一份中药。 杭遂用英语问她:“他怎么了?为什么需要喝中药。” 工作人员却用较为生涩的中文回答:“晋先生有些头痛,你不知道吗?” 杭遂打量面前的工作人员,统一的制服,她却松开了最上面的扣子,旁人的发型都一丝不苟,而她偏偏散出了几根头发,脸上的妆容不是普通工作中要求的淡妆,显然是精心打扮过,连身上的香水都是特地挑选的极为诱惑的味道。 杭遂明白,这个姑娘还在误会自己,因此才语气不善,她笑了笑说:“姑娘竟然会说中文。” 那位工作人员还颇为骄傲地说:“我是特意学过中国话的,因此晋先生才会让我给他煮药。” “看来姑娘的确了解一些中华文化,不过我们通常会说‘熬药,煎药’,看在姑娘昨晚帮我收拾的份上,我送姑娘一句中国的古语: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药放在桌子上吧,他不在。” 杭遂温温柔柔的面孔,却偏偏长了一副伶牙俐齿,多少次她的话把别人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工作人员面有不甘地放下了手里端着的中药,走了出去。 杭遂掀起盖子,中草药的味道扑鼻而来,曾经她讨厌的气味如今却感觉如此亲切。 晋南晔从门外走进来时便看到杭遂对着一碗中药,聚精会神。 他觉得眼前的姑娘很是有趣,走过去打趣她:“怎么?想喝?” “不想喝,不想喝。”杭遂立刻把面前的中药推到了晋南晔面前,这一动作,让晋南晔笑了好久。 就像一个想要偷吃糖的小孩儿,被发现后马上藏起来一样。 晋南晔端起那碗中药,一饮而尽,等他喝完后,还是微微皱了眉。 杭遂适时递过来一杯温水,说:“快喝点清水,去去嘴里的苦。” 晋南晔接过,这杯清水此时正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杭遂回想着这几天的点滴,晋南晔可以震慑到全拍卖场,又让酒店的工作人员趋之若鹜,这不是她应该接触的人。 多少人想要一步登天,却也有多少人从天边摔下,粉身碎骨。 于是今后的几天,杭遂减少了与晋南晔接触的频率,她几乎整日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 杭遂每天都盯着航班信息,某些瞬间,杭遂甚至想要骂街,果然踢皮球是国际惯用法。 这天,杭遂又在看书,有人给她打来了视频,是杭遂的发小兼闺蜜——徐漫桢。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徐漫桢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随后传来了徐漫桢的声音:“遂遂,你干妈让我喊你回家吃饺子。” 原来已经到冬至了,杭遂在英国滞留了三天了。 杭遂说:“我在英国。” 徐漫桢听到之后大吃一惊,她问:“你跑去英国干嘛了?那你现在在哪儿呢?” 杭遂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说来话长,回去再给你细讲吧,幸好我遇到了一个好心人,收留了我,否则我现在还露宿街头呢。你想想,冬至佳节,你们在家吃饺子,我一个人在英国的街道上瑟瑟发抖。” 听完徐漫桢笑了:“看到你还能说笑,过得应该还不错,等回来了来家里吃饭啊,你干妈催我好多回了。” “好好好,等我回国就去家里吃饭,让干爸干妈别担心。” 晋南晔经过杭遂房间时,正好杭遂说到自己被“好心人”收留。 “好心人”,晋南晔倒是第一次被称作好心人,多少人把他当做“阎罗爷”呢。 晋南晔没有听别人打电话的习惯,听到杭遂在打电话就走开了。 过了许久,杭遂从房间出来,晋南晔对她说:“航班明天可以恢复正常。” “太好了。”看得出来,杭遂是真的开心。 杭遂又说:“晋南晔,这段时间真的多谢你了,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是我的电话,你日后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开口,我一定不推辞。”说着拿起来手边的纸,在纸上写下了一串数字,是杭遂的电话号码。 随着写字,杭遂说话的速度慢了下来,说完那句“我一定不推迟”正好写完,抬起看着晋南晔,并把那张纸交给了晋南晔。 晋南晔接过后问她:“你明天回哪?回京城?” “对。” “我明天也回。” “那很巧啊,不过我们应该是不会一起的,你会坐头等舱的吧?”是问句却也是肯定句。 这句话,如同王母娘娘画的那条银河,把两个人隔在了两岸。 杭遂订了最早的那班机票,离开前,她去前台,想要把房间钱付了,不料工作人员说晋先生住宿是不需要花钱的,住在晋先生房间里的人同样也不需要支付费用。 杭遂思索片刻后,从包里掏出了一本书,是导师送她的《只缘身在此山中》,上面有许多导师和她看完后的感悟,这本书杭遂很喜欢很喜欢,已经读了很多遍,可杭遂实在想不到身上还有什么更值钱的东西了。 她把书留下说:“那把这本书交给他吧。” 晋南晔离开时,被前台叫住,说有人留了东西给他。 工作人员递过来了那本书,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留下的,工作人员说原本那位小姐想要支付住宿的费用,得知不需要支付后,就留下了这本书。 晋南晔从来不带行李,手里只有孤零零一本书。 杭遂回国后,先去见了导师,避重就轻地告诉导师自己不辱使命,带回了那副竹简。 杭遂放完行李后就去了徐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香味,她走近厨房,抱住徐母:“干妈,我好想你啊,是不是炖鸡汤了?” “这个鼻子灵的呀,想我不知道多回来看看。”微带嗔怪的话里满是宠溺。 “哎呀,前一段时间有点忙嘛。” “上楼找漫桢玩吧,一会儿下来吃饭。” “好,干妈,那我先上去了。” 每次来徐家,杭遂总能感觉到家的温暖。 徐漫桢正窝在床上追剧,杭遂进来时她正看到高潮,听到门响抬头看到是杭遂,着急的说了一句:“遂遂,快坐。”二十几年的闺蜜早已培养出了默契,比如现在,杭遂不走过去也知道徐漫桢正在追剧。 杭遂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等一集终了,徐漫桢才下床,还不忘给杭遂安利自己追的电视剧。 徐漫桢伸手从旁边拿了一个东西递给杭遂,说:“你干妈带回来的香水。”杭遂打开看了看,很精致小小的一瓶,是杭遂很喜欢的草木香。 徐漫桢说:“讲讲你在英国的遭遇吧。” 杭遂极快的讲述了她在英国那个悲催荒唐的遭遇,自己是怎么换的衣服,拿到的竹简,和晋南晔住在了一起。 在听到晋南晔这个名字后,徐漫桢脸色一变,“晋南晔?” “嗯,你认识啊?” 徐漫桢不可置信地问杭遂:“你们就真的只是住在不同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然了。” 徐漫桢语气很严肃地说:“遂遂,你以后最好不要和他来往了。” 徐漫桢语气难得的那么严肃,杭遂知道,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其实她本来也没打算和晋南晔再见。 可是没想到,下一次再见,来的这样快。 chapter3 除夕夜意料之外的惊喜 杭遂寒假里,在徐家住的时间比在自己家住的还要久,因为她的家,只是一个空壳,没有人,没有生活气息。 杭遂父母是驻美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工作很忙,自从杭遂上了大学,回来的时间就更少了,杭遂与他们有时甚至一年也才见一面,他们本意是让杭遂也跟着去,可杭遂不愿意。 徐漫桢喜欢玩儿,今天想去爬山,明天想去密室,于是整个寒假里她总是被徐漫桢拉着到处去玩,徐妈也由得她们,徐妈常说:一个女儿是养,两个也是养。 腊八节那天,杭遂在徐家喝了徐妈熬的腊八粥,那天她难得的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大意是说:让杭遂照顾好自己,她们很忙,今年过年应该不会回去。 知道杭遂住在徐家之后,又说让杭遂要懂事……杭遂不愿听,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徐妈从来不会要求自己懂事,她最喜欢自己和徐漫桢无理取闹,抱着她撒娇。 可是这么多年,杭遂也早已习惯了。 徐漫桢一家每年春节都要回老宅去过年,今天也不例外,杭遂知道,所以在腊月二十那天就搬回了自己家。 徐爸徐妈之前就提过,让她也跟着一起回去过年吧,杭遂拒绝了,她不能让他们为难。这也是为什么徐妈会那么喜欢杭遂。 杭遂回到家,冷冷的没有一点人情味儿,她去便利店买了点东西,让冰箱看起来不那么空。 杭遂记得徐妈每次过年都会把家里装饰得喜气洋洋的,杭遂本来也打算去买点东西,可看着这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屋子,瞬间泄了气,就她一个人,凑合着过吧。 除夕那晚,杭遂自己煮了点速冻饺子,然后就上了床,拿手机追剧,却也感觉索然无味。 杭遂突然就想出去走走,她起来穿上羽绒服就出了门。 路上一点都不黑,到处都挂着灯笼,这一刻,杭遂才真的感觉到春节的气息。 她走到了一家超市,谢天谢地,这里没有关门。 杭遂在超市门口,见到了一辆大g,杭遂文文弱弱,却偏偏喜欢那种硬朗风格的车。 她进去后,买了几包糖,还买了一罐红色瓶子的旺仔,那是她今年买过最喜庆的东西。 结账时,杭遂见到了一个很意外的人。 “晋南晔!” 晋南晔回头看到杭遂时,也很惊讶,两个人就那样看着对方笑。 从超市出去后,杭遂缩了缩脖子,晋南晔问杭遂:“要不要去车上坐坐,外面挺冷的。”说着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原来那个大g就是晋南晔开来的,杭遂也没有矫情,坐了上去,说:“谢谢。” 杭遂等晋南晔坐上来之后,给晋南晔倒了几颗彩虹糖,又把那罐旺仔也给了晋南晔,说:“真没想到,会遇见你,这个旺仔送你啦,当做新年礼物,大过年的,快回家去吧。” “家里没人。”晋南晔淡淡地说。 杭遂显然是没料到,一般大家族,像徐家那样,不应该都很重视传统节日吗? 但杭遂没有问,她只知道,晋南晔和自己一样,在这个阖家团圆的除夕夜,是多余出来的。 “那巧了,我也是自己一个人。” 晋南晔的爷爷常年定居国外,晋家的产业也多是在国外,因为老爷子的缘故,晋家人也都搬到了国外去,只有晋南晔还愿意守着亚太市场,他始终认为,亚太市场不可割舍。 别的人都忙着回去巴结老爷子,可晋南晔不去。晋南晔祖母去了之后,晋南晔继承了祖母的全部,也就是说,等老爷子一去,他就是晋家的掌门人,并且在晋家年轻一辈里,没有人比晋南晔更出色。 晋南晔问杭遂:“今年还有什么遗憾吗?” “说看日出却一整年了都没去看过。” 晋南晔听完开始发动车子,杭遂问:“去哪啊?” “带你去看日出。” 晋南晔驱车带着杭遂到了京郊的万光山,他把车停在一个亭子附近,说:“在这里等着,明天一早你就能见到新年的第一次日出了。” 杭遂没想到,晋南晔竟然会真的带自己来看日出。 零点,远处升起了烟花。 杭遂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晋南晔也跟着下了车。 夜风吹起了杭遂的发丝,杭遂看着烟花,笑的明媚,她眉眼舒展地看向身边的晋南晔,说:“晋南晔,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他们收获了来自彼此的第一句新年祝福。 多年后回想起来,晋南晔还是觉得,这晚的杭遂是晋南晔见过的最惊艳的人。 可晋南晔对杭遂来说,又何尝不是除夕夜里意料之外的惊喜。 等到天空逐渐恢复寂静,杭遂也感觉到了冷,她的鼻头早已被冻得通红,她说:“晋南晔,我们回车上吧,山上好冷。” 回到车上,杭遂打开手机,收到了许多新年祝福,于是津津乐道的回复了起来,这是专属于年轻人的浪漫——零点祝福。 后来的两个人在车里渐渐睡了过去。 杭遂先醒来,当她睁开眼,看向东边,已经有了些许光亮,她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夜幕在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新一年的黎明,天空染上了粉色,橘色,太阳在等待破晓。 杭遂走到了旁边的亭子里,静静地等着。 不多时,晋南晔走到她的身后。杭遂是怎么感觉到的呢?是那种温热的感觉,以及晋南晔身上的烟草味。 她指着那个扶手,对晋南晔说:“我想站上去。” 扶手很窄,晋南晔伸手拉住了杭遂,让杭遂稳稳的站了上去。 那天的日出太过惊为天人,杭遂文艺病犯了时,还专门写了一首诗。 可那年冬天惊艳了她的,不只是除夕夜的烟花与新年的第一次日出,而是带她来看的人。 杭遂有多容易满足,一场烟花,一场日出就足以让她忘掉前一天的烦恼。 太阳彻底出来之后,晋南晔开车下了山,他问把杭遂送到哪里,杭遂说:“地铁口,我自己回去,不劳烦晋先生了。” 晋南晔觉得杭遂这个人简直是阴晴不定,明明前一秒还笑的很满足,喊他的名字,下一秒就立马要和自己撇清关系,称呼也变成了“晋先生”。 晋南晔没有说什么,只是按照杭遂说的,把车停在了地铁口,随后自己扬长而去。 而这,可能就是杭遂后来会爱上他的原因,什么都不问,只是按照杭遂说的做,杭遂太喜欢这种被默默支持的感觉。 那天回去后,杭遂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等徐漫桢给长辈们都拜完年,寒暄完,从老宅回来,杭遂又搬进了徐家。 徐漫桢看到她就急切的抱了上去,嘴里念叨着:“哎呦,我可怜的遂遂,自己一个人过得年,要不你找个男朋友,这样以后过年你就有人陪了。” 杭遂笑着不说话,谁说她今年是自己一个人过得年,杭遂发给徐漫桢日出的照片。 “哦莫,这也太好看了,你竟然背着我一个人偷偷的去看日出。”说完作状要教训杭遂。 杭遂躲了过去,笑着说:“所以说今年过年我过得也很好。” 杭遂绝口不提晋南晔,她只当除夕夜的偶遇是个意外,是上天慷慨,赠她一人相伴。 2月底杭遂开了学,再有四个月,杭遂就要毕业。 有了杭遂从英国带回来的竹简,导师的课题进行的愈发顺利,杭遂也在忙自己的毕业论文。 晋南晔再次想起杭遂,是很偶然的一天,他在酒店里,接到了方津迟电话。 方津迟的声音欠欠的:“晋哥,你车上这旺仔牛奶哪个美女留下的啊?” “什么东西?” “旺仔牛奶啊,就那个红色罐子的,两个大眼睛那个。” 晋南晔这才想起来,似乎是那天除夕,杭遂给自己留下的。 方津迟继续说:“晋哥,你还要不要啊,不要我就喝了,我记得这东西挺好喝的。” “放那儿别动。” 晋南晔此时看到了那本杭遂给他的书,他拿起来翻了翻,看到了什么写的密密麻麻的字,笔迹是不同颜色的笔写得,看了应该不止一遍。 一开始他并不理解为什么会留本书给他,现在看来,这本书对杭遂而言,似乎很珍贵,否则她不会随身携带,更不会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留下那么多感悟。 晋南晔突然很不甘心和这个姑娘就这样断了联系,可他又紧接着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杭遂的联系方式。 在英国的酒店,杭遂应该是给他留了电话号码,可他没当回事儿,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 晋南晔马上联系了英国酒店,让他们去自己的房间里找一张记了电话号码的纸,酒店不会让他失望,很快给了答复。 4月,已经可以换上轻薄的衣服,晋南晔受邀参加一场书画展,正好下个月,家里有老人做寿,晋南晔可以去寻个礼。 他播了杭遂的电话。 杭遂接起电话:“你好。” 两个人多月未见,可杭遂一听声音还是听出来了是晋南晔,杭遂给他留下电话号码时说过,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杭遂不会推辞,于是杭遂开口说:“晋先生,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了吗?” “我需要你陪我去一个书画展。” 杭遂本来就没什么事儿,一听是书画展,更加感兴趣了,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晋南晔说一个小时之后去京大门口接她。 杭遂充分吸取上次拍卖会的教训,特地换了一件长袖旗袍,用上了之前徐妈送的香水。 一个小时后,晋南晔如约出现在了京大门口,这次,晋南晔换了一辆别的车,不过杭遂没什么感觉,她一向对车不感兴趣。 晋南晔告诉杭遂:“下个月家里有老人做寿,我想让你帮我挑一个礼物。” 这场书画展的规模很大,杭遂本还想央求导师带自己来,现在倒是免了。 杭遂一直记得晋南晔说过的,要给老人找个寿礼,这是杭遂此行的目的。 有一幅松鹤延年图,画笔精湛,可以看出来作画的人功底深厚,而且寓意极佳,很适合拿来贺寿。 晋南晔觉得杭遂说的很有道理,当即就敲定了这幅画。 交谈时,工作人员告诉他们:“这幅画是章清泓大师所作,章大师向来只以书画交友,两位若是能作出令章大师满意的作品,这幅画便赠与二位,若是不能,怕是强求不来。” 杭遂听完,拍了拍晋南晔的手,说:“我来吧。” 说完杭遂走到旁边,铺平宣纸,润好笔,执笔写了一首《定风波》。 杭遂写字时,吸引了不少人观看,有懂行的,在杭遂写字后,直呼:“好字,好字啊。” 杭遂写完,让工作人员交给章大师。 很快,工作人员面带微笑的说:“两位,章大师有请。” 杭遂与晋南晔对视一眼,知道十有八准是稳了。 那位章大师已是白发苍苍,但精气神不错,对杭遂颇为欣赏。 最终杭遂以自己一幅字换到了章大师的那幅画。 chapter4 茑为女萝,施于松柏 然而杭遂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一行为,已经为她敲开了另一个圈子的大门。 得到画之后,杭遂特别高兴,晋南晔脸上也是肉眼可见的喜悦。 杭遂此前一直把书法当作一项爱好,成为研究生之后又经常得到导师云清谈教授的指导,就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章大师的画价值千金,而她的字换到了这样一幅价值千金的画,是不是也意味着自己的字也有了一定的造诣。 晋南晔让杭遂作陪,本意只是想着杭遂对古文化颇有研究,书画展她应当会感兴趣,下个月祖父做寿,老人喜欢字画,让杭遂帮忙选一选,自己买下来。 听到要以书画交友,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少人选,托人写一副字就好,不曾想,杭遂倒是让自己少了这番麻烦,自己还挖到了宝。 两个人又逛了逛,杭遂见到一幅海棠图很是喜欢,她这些年跟着导师,也见过不少名人画作,可能是她从小喜欢海棠花,才被这幅海棠图夺了目,在那幅画前站立良久。 晋南晔不说话,但却把杭遂的所有举动都看在眼里。 离开书画展之后,晋南晔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方津迟。 那是杭遂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圈子。 电话接通,方津迟的声音传来:“晋哥,生日会,你没忘吧。” “一会儿就过去。” 杭遂听到后,很识趣地说:“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 “不妨事,是一个小姑娘的生日会,感兴趣吗?在那边玩会儿,吃点东西,结束了送你回学校。” “小姑娘?”这个称呼是杭遂没想到的。 “嗯。”只见晋南晔点了点头。 “好啊。” 很快,二人就到了晋南晔口中“小姑娘”的生日宴。 那不是一般的小姑娘,是方家最小最受宠的女儿,方暮娅的生日会。 这个生日会,无非是很多好友在一起聚一聚,玩一玩,晚上才是正式的宴会,虽然不正式,但仍然是有很多人想凑一凑,毕竟,这可是方家。 晋南晔带着杭遂到的时候,很多人凑上来想打招呼,杭遂也感觉到了不少打量的眼光。 说实话,她从来不喜欢别人打量自己,刚更何况这次的打量来的很无厘头。 好在方津迟及时端着一杯酒迎了过来:“晋哥,来了啊,这位是……” “杭小姐。”晋南晔不透露杭遂其他任何信息,只是简简单单三个字。 方津迟又很有眼力见地与杭遂打招呼:“杭小姐好呀,我是晋哥的朋友,叫方津迟,你喝酒吗?还是来点别的什么?” 杭遂并不知道怎么开口,看向晋南晔,晋南晔说:“就喝点水吧,我一会儿还要送她回学校。” 方暮娅看到晋南晔来了,从人群里走了过来打招呼:“晋哥哥。” “暮娅,生日快乐,礼物让你哥回头拿给你。” 方津迟交代方暮娅照顾杭遂,晋南晔凑到杭遂耳旁说:“一个小时后就带你走。” 杭遂点点头,两人各自去了不同的方向。 方暮娅问杭遂:“姐姐,你是晋哥哥的朋友吗?” “算是吧。”杭遂想了想这么说到,其实两个人也不算朋友,但是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得体的称呼。 方暮娅带着杭遂回到人群中央,向别人介绍着:“这是晋哥哥的朋友。” 有几个人听完后对视一眼笑了。 还有人主动开口:“这位小姐怎么称呼啊?” “我姓杭。” 杭遂也看了看那个问她问题的人,脸上的妆容略显夸张,不过很好看,头发是大波浪,身上的香水味很浓,不知道为什么,杭遂突然就想到了故事里专吸人魂魄的“妖精”。 后来杭遂才知道,那是方津迟的女伴,所以才敢开口说话。 不过方暮娅似乎并不喜欢她,她给方暮娅递樱桃,方暮娅转头就笑眯眯地给了杭遂:“杭姐姐,你快尝尝,这个樱桃很甜,是今天早上空运过来的。” 杭遂无意掺和到她们两个人的纠缠里面,只是象征性尝了一个,的确是很甜。 方暮娅又问杭遂:“杭姐姐,你是做什么的啊?” “我是京大研三的学生。” 听到这句话,有人吃惊,有人依然是笑,方暮娅很高兴地说:“哇,那杭姐姐你是学霸啊,我也喜欢京大。” 方暮娅记着方津迟说的要好好照顾杭遂,一直同杭遂说话,让杭遂倒是没有太尴尬。 方暮娅性格很好,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礼,说话也很有礼貌,杭遂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杭遂,甚至还加了杭遂的微信。 另一边,杭遂跟着方暮娅离开后,方津迟搭上晋南晔的肩膀,戏谑道:“晋哥,这杭小姐还是个学生啊?” “京大的,研三。” “那还是个才女,原来你喜欢这口儿的啊。” 晋南晔拍掉方津迟的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陪我去书画展给老爷子挑礼物,刚准备走,你电话就来了。” 不过方津迟说的也对,相比之下,晋南晔的确是更喜欢杭遂这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人。 杭遂中途受不了那么多香水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借口去卫生间,她在卫生间听到了下面的对话。 “晋先生带过来的那个女人真是京大的啊?” “京大的又怎么样,还不是跟咱们一样,不过能跟着晋先生,也算她有本事。” “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呢。” “爬的越高,摔得越惨。” “这女人真的好手段,不仅攀上了晋先生,我看方家那小公主也喜欢她,两个人好像加了微信呢。” 当水流声停下,外面也安静之后,杭遂才走出去。 听着她们的对话,杭遂想到了《诗经》里那句“茑为女萝,施于松柏。” 她们便如同那一株株茑萝,虽然繁茂,却只能依附在什么上,才能向上。 等杭遂又回去时,晋南晔已经去找她了,杭遂在那群人里一眼就看到了他,他个子高挑,应该185往上,又有几分儒雅,很是显眼。 晋南晔手里拿着杭遂的包,在看到杭遂后,走了过来。 方暮娅似乎是真的很喜欢杭遂,跟着把杭遂送了出来,还说着:“杭姐姐,以后有机会再和晋哥哥一起找我玩啊。” “好啊。”杭遂笑着答应着。 “走吧。” 两个人离开时,有很多人挽留,没人想让晋南晔走,还是方津迟开口解围:“各位,晋哥还有事儿,咱们改天再聚。”说着和他们两个一起离开。 看到杭遂疑惑的眼神,方津迟解释说:“再待下去我怕一会儿真让灌了酒。” 回去是方津迟开的车,只是这突然两个人送她,让杭遂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方津迟倒是不介意,还主动搭话:“杭小姐,刚才听晋哥说你们去书画展了啊?” “对,来之前我们的确是在书画展。” “书画展好啊,陶冶情操。” 到了京大,门卫并没有阻拦,径直把车开到了女寝楼下,杭遂就在一众瞩目中从豪车上走了下来。 杭遂进入三人寝,一个室友马上凑上来:“什么情况呀,遂遂?” 杭遂放下手中的包,说着:“没情况。” 另一个室友万琳琅问着:“遂遂,刚刚送你回来的,是方津迟吗?” 杭遂转过头,问着:“你认识?”算是默认。 万琳琅摇摇头:“我跟我上一个男朋友去的一个局里见过他的车,他那辆车,全京城只有一辆。” 三人都愣在原地。 晚上,一个室友跟着男朋友出去,留下杭遂和另一个室友万琳琅。 万琳琅是英语系的,相传家境优渥,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人也长得好看,不是清汤寡水的,是明艳动人的美。 万琳琅挽着杭遂,跟她说:“遂遂,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杭遂很意外,万琳琅接着说:“其实你们大多人应该都不喜欢我,觉得我换男朋友太勤,但其实,他们都不是我的男朋友。就像方津迟那样的,不需要女朋友,当然,我够不着方津迟那么高的。不是我想换,是他们想换,他们啊,都没用心,换女人最常见了。所以,遂遂,不要讨厌我。他们能给我的,是我的家庭给不了的。” 杭遂揽着万琳琅,说着:“琳琅,那你喜欢他们吗?” 万琳琅摇摇头:“一开始,是带着感情的,但后来都是各取所需。他们不带感情,只要能花钱都不是事儿,到了三十多岁,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所以,他们都喜欢懂事的女人,分开不哭不闹,我也是到了后来才明白。” 杭遂很意外,明明也才二十多岁,竟然有了这样的爱情观。她又问到:“你知道晋南晔吗?” 万琳琅坐了起来,吃惊的问:“晋先生?” 杭遂对于万琳琅的反应有点意外,再加上徐漫桢也提到,让自己远离,杭遂对这个男人更加好奇。 万琳琅接着说:“晋先生,我也不太熟悉,只知道,像方津迟那样的公子哥儿也对他马首是瞻。但他们都是一路人,不过我听圈子里的人说,没人见过他身边有什么人。” 跟,是杭遂第一次知道,在两个人的关系中,还有这样一种关系。 这是一种什么关系呢?杭遂后来回忆到,他对你的好分不清是真是假,想抓却不知道怎么抓,缥缈的像云烟,但又有沉甸甸的东西告诉你,确实存在过。 杭遂躺到床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如同电影,在她脑海中迅速闪现,她想晋南晔一定是一棵很好,很有力的一棵“松柏”,可她只愿意做自己的松柏,自己的茑萝。 那晚小雨淅淅沥沥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地上落了好多的海棠花,可没有被打落的花,花瓣上沾着雨水,十分晶莹,使得海棠花更添了几分颜色。 chapter5 他太霸道,我不喜欢 之后的一段时间,晋南晔竟再没有联系过杭遂,说实话,杭遂心里有一点小失落。 5月的一天,晋南晔加了杭遂的微信。杭遂那天很忙,一直到中午才有空看手机。 晋南晔说谢谢她,选的礼物家里的长辈很喜欢,看到这句话,杭遂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还带着些小得意。 晋南晔又问她明天有没有空,确定杭遂有空后,晋南晔说明天带她去一个地方,让她期待一下。 晋南晔也不说是去哪里,去干什么,还说让自己期待着,这件事一直让杭遂心里痒痒的。 第二天 杭遂收到晋南晔的消息后,开始下楼。 等杭遂下去后,晋南晔的车已经停在公寓楼前了,晋南晔靠在车门上,有些纨绔公子的意味。 他微笑着帮杭遂打开车门,杭遂也不扭捏,坐了上去,顺便问他:“去哪? 晋南晔边上车边说:“你不是喜欢那个海棠图?文博苑新收了那个作家的一幅画,带你去看看。” 杭遂没想到,那么小的一件事他竟然注意到了而且还记得,便说:“你记性还挺好。” 晋南晔不解但还是说:“我什么时候给你留下了个记性不好的印象吗?” 很快到了文博苑,院长早已等着晋南晔了,看到两人前来迎了上去,说:“晋先生,这幅画是昨天刚到京城的,从一位老先生家刚收的。” 两人跟着馆长来到那幅画前,是一副牡丹图,更加浓墨重彩,朵朵牡丹开的极为盛大,但杭遂还是喜欢海棠图,虽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但杭遂并没有表示出来,一不能驳了院长的面子,再一个晋南晔带她来是出自好意,她不能那么不懂事。 馆长作陪了一会儿便走了,留下晋南晔和杭遂。杭遂没有言语,晋南晔开了口:“不喜欢这个啊?” “倒也不是,可能先看过海棠图,再加上我喜欢海棠花,这幅画就没那么大吸引力了。” “果然你是喜欢海棠图那种淡淡的,我看到这幅画就觉得你可能不是太喜欢。” 晋南晔替杭遂拿着包,杭遂静静的走在他旁边,谁看不说这是一对璧人。 文博苑古色古香,琉璃砖瓦,处处红墙,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晋南晔问:“杭小姐赏脸一起吃个午饭?”杭遂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晋南晔带杭遂来了一个私人菜馆,古声古色,连门都是竹门,院子里还有成片的竹林,很是清幽。 老板与晋南晔认识,打招呼到:“晋先生,楼上请。”还对杭遂做出请的手势。杭遂有礼貌的回了一个微笑。 晋南晔很体贴的给杭遂倒水,杭遂接过道谢,不多说什么,她看着窗外,看郁郁葱葱的芭蕉,看墙角的凌霄花。 突然开口问:“这个房子多少年了?” 晋南晔想了想,说:“至少五六十年了。”老板从小住在这,老板已经快六十了。 “我家之前也种过凌霄花,但他好看的同时又太霸道,本来只是一角,后来爬了满墙,他太霸道,我不喜欢。” 明明是在说花,晋南晔却听出来了别的意思,小姑娘不喜欢太霸道,要温柔的慢慢来才是。 很快,菜上来了,分量都不大,却很精致,像南方的菜一样。 杭遂尝了一口,味道是真好。其中小吊梨汤最得她的心,喝了两碗,晋南晔都看在眼里,问她:“喜欢喝这个汤?” 杭遂应着:“是,很有老京城的味道,像我小时候在胡同口喝的那个。那个老爷爷的梨汤就跟这个很像。” “那以后多带你过来喝。” “好啊。” 简简单单一句话,好像将两个不该有联系的人联系在了一起。 吃完饭,杭遂去院子里坐着,明明是盛夏,在这个院子里却不觉得多热,多了几分静谧。杭遂不禁感慨:“我希望以后老了就能住这样的院子!” 从那以后,晋南晔便经常带着杭遂出去吃饭,晋南晔的口味刁钻,带杭遂去的也都是一些很有名气的店,不光菜品的味道一流,连环境也都很好,跟着晋南晔出去吃了几顿饭,杭遂觉得自己此前在京城的二十多年都算是白活了,那么多好吃的她都没吃过。 可毕竟杭遂还有答辩压在身上,有时候也会很忙,没空出去,只要杭遂说忙,没时间,晋南晔绝对不强求,期间差人给杭遂送过一回“小吊梨汤”。 五月末的那段时间,杭遂全身心投入到了毕业答辩上,虽然她早就开始准备,导师也说她的论文没问题,可杭遂还是有些隐隐紧张。 答辩结束后,杭遂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天杭遂难得地主动问晋南晔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晋南晔当然不会拒绝,下午他准时开车去了京大门口,自从杭遂说过不想让他再去宿舍楼下,太惹眼之后,晋南晔每次都在学校门口等她。 晋南晔这天又换了一辆车,晋南晔总是时不时地换量别的车来接杭遂,杭遂心想:这男人究竟有多少车! 晋南晔又带着杭遂去了一家法餐厅,走进去之后,碰到了方津迟和另一个杭遂不认识的男人。 碰到了不免需要寒暄几句,方津迟邀请两个人一起用餐,晋南晔悄悄地在杭遂耳边说:“要是不想一起,可以换一家。” “你的朋友,我不介意的。”杭遂也小声回应道。杭遂这句话,让晋南晔很是愉悦。 谈话间,杭遂了解到那是方津迟的堂弟,方处眠。 他们三个在聊天,杭遂只是静静地认真吃自己盘子里的东西,被提到时才会抬头说上一两句话。 有一个巧克力慕斯,十分精致,杭遂很想尝尝,但放在方处眠前面,杭遂与方处眠刚好坐在对角线上,离得最远,杭遂尝试了一次,感觉动作幅度太大,就收回了手,拿了旁边的一只虾。 晋南晔显然注意到了,等杭遂吃完那只虾,边与方津迟说话,边把那份慕斯拿到杭遂面前。 杭遂看到后,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了晋南晔一眼,晋南晔说:“吃吧,他们两个大男人吃什么慕斯。” “是是是,刚才没注意,该把这个放在杭小姐面前的。”方津迟连忙开口。 杭遂这才放心的开始吃,但是尝了一口之后,又不想吃了,海盐的味道太浓郁,她不喜欢。但是想着晋南晔刚刚才放到自己面前,她又不太好意思,又吃了一口。 晋南晔注意到之后,也若无其事地尝了一口,然后说:“不喜欢就不吃了。” 又给方家两个兄弟说:“以后别点这个了,不好吃。” 他们三个人几乎全程在交谈,偶尔吃点东西,只有杭遂是在认认真真吃饭。 这顿饭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才接近尾声。 晋南晔让杭遂先去车上等他,杭遂说着“再见。”和方津迟,方处眠告别。 杭遂看着他们又说了几句话,晋南晔朝自己走过来,等晋南晔上车后,杭遂问:“晋南晔,你的朋友会不会觉得我很矫情啊。” 晋南晔听完笑了,然后说:“你管他们呢。” “可是那个慕斯真的不好吃。”杭遂的话颇有些解释的意思。 “嗯,是不好吃,不好吃就不吃了。”晋南晔的话温柔而坚定。 很快,到了毕业季。 别人毕业父母都来参加毕业典礼,顺便接孩子回家,可杭遂没有。 不过毕业典礼那天,晋南晔来了。晋南晔买了一束玫瑰,各种颜色深浅交杂,从内到外依次变淡,那束花后来让杭遂做成了干花。 晋南晔静静地坐在旁边抽烟,等着杭遂完事,旁边有人问他:“兄弟,等妹妹还是等女朋友啊,我来接我女朋友。” 看的出来那个人很高兴,晋南晔说:“我也是。” 杭遂今天好好化了妆 ,还穿了高跟鞋,格外迷人。晋南晔看着意气风发的杭遂,也笑的格外灿烂。 虽然晋南晔事先并未打招呼,但晋南晔的到来还是惊动了一众领导,他只是摸着杭遂的头说:“我就是来看看小姑娘。”明明都是校长,教授,却都对晋南晔满脸堆笑,杭遂站在他们中间只觉尴尬,众人又将目光转向了杭遂,说着:“杭小姐可是我们京大的骄傲啊。”明明自己什么成就都没有,怎么就是骄傲了,就因为晋南晔来接她毕业? 杭遂笑着应付着:“感谢各位师长的教诲。”说着晋南晔带她走出了大厅。 杭遂接过晋南晔的花,说着谢谢他,还问他:“小姑娘是什么意思?” 晋南晔说:“就是说你。” 不少人想来晋南晔这儿混个眼熟,杭遂和晋南晔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眼见杭遂穿着高跟鞋都快站不住,晋南晔摆摆手:“杭小姐累了,大家先散了。”听闻此话,那群人要都很知趣的散开了。 “毕业快乐啊!” “毕业有什么快乐,都成无业游民了。” 云教授早已替杭遂给许多机构公司打了招呼,是杭遂还没敲定到底去哪。 毕业,有人欢喜有人愁,不少人还红了眼眶,十分不舍。 而杭遂只记得,那天阳光很好,所有的人都看起来格外顺眼。 两个室友都先后从寝室搬走,杭遂也在徐漫桢的帮助下把东西都搬回了家。 晋南晔依旧会常常带杭遂出去吃饭,用晋南晔的话说就是:“你自己一个人吃倒不如跟我一起。”只是接杭遂的地点从京大变成了杭遂家门口。 chapter6 被优待的感觉 这天,像往常一样,晋南晔来接杭遂,他告诉杭遂需要去一个饭局,如果杭遂不喜欢就告诉他,杭遂点点头,表示可以。 晋南晔到的时候,感觉整个屋子都气氛都变了,先前的谈话声瞬间小了,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地打招呼:“晋先生来了。”又是打招呼,又是倒水。 晋南晔转手把水递到了杭遂手里,杭遂接过。 这时方津迟走了过来打招呼:“晋哥,杭小姐。” 经过方津迟这一下,大家也都知道了晋南晔身边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长长的桌子,都坐满了,唯独中间空了两个位置,不用说,是留给晋南晔的。 晋南晔告诉杭遂:不用管我们说什么,你就正常吃饭就行。 经过了上一次与方津迟一起吃饭,杭遂也熟悉了,眨眨眼,让晋南晔安心。 杭遂还是安静地吃眼前的东西,不过她今天胃口不好,吃的不多,但那道笋还不错,很爽口,杭遂用公筷给晋南晔往盘子里夹了一点。 晋南晔看到后,很高兴地吃了,吃完拍了拍杭遂,让她安心吃,看到杭遂不怎么动筷之后,他让人送一份甜点过来。 他们谈论的东西很高深,杭遂听到了“半个亿”,“五千亩”这类的字眼,她不感兴趣,也觉得离自己很远。 很快,甜点上来了,是一份桂花酥酪,精致的雕花碗里盛着奶白的酥酪,上面还有桂花蜜。 晋南晔说:“吃吧。” 杭遂拿起勺子,开始吃,吃了一口,是她喜欢的口味,这一份很小,杭遂慢吞吞地吃着。 杭遂总感觉有个目光盯着自己,是她上次见到的“妖精”,不过她没有坐在方津迟旁边,她旁边的是一个杭遂不认识的人。 如果眼神有温度,杭遂感觉自己要被她的眼神烧死了,杭遂被她看的很不舒服,她伸手扯了扯晋南晔的袖口。 晋南晔心领神会,站了起来,说:“今天先这样。” 有一个人开口想要说点什么,硬是张着嘴停在了半空,话被堵在了嘴里。 这场饭局其实已经持续了不短时间,杭遂眼看着晋南晔已经两杯水下肚,她觉得是时候离开了,再加上那个不友好的眼神,让她更想离开。 虽然有人不想放晋南晔走,可晋南晔已经站了起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说着:“晋先生,杭小姐慢走。” 还有人问杭遂:“杭小姐觉得这个酥酪怎么样啊?” 被问到的杭遂显然没反应过来,她还低着头,猛然被问了问题,她反应过来后说:“挺好的。” 那个人很高兴:“杭小姐喜欢就好。”后来晋南晔告诉杭遂,那天的饭局就是他负责主办的。 晋南晔拉着杭遂的手就走了出去,走到外面后,杭遂呼了一口长气。 晋南晔不禁笑出了声,捏了捏杭遂的脸,他说:“不是跟你说不喜欢就告诉我,再待下去,再给憋坏了。” 杭遂没好气地看着晋南晔,“那不是看你们一直在聊正事嘛,我说走也太不懂事了,我是看你都喝了两杯水了,肯定也累了。”接着又话锋一转说:“你饿不饿啊?我看你刚才都没怎么吃东西。” 晋南晔没想到,杭遂的觉悟那么高,那不正是他们最喜爱的那一种女人吗?可他听到杭遂后面那句话,又很想杭遂不要那么懂事。 “我不饿,不早了,送你回去?” “好。” 接着杭遂开始计划她的毕业旅行,她想去领略一下传说中的烟雨江南。 在晋南晔那边,杭遂却已经出了名,圈子里都在传,晋南晔有了新的女伴,他对这个女人特别好,给她点菜,还吃那个女人给她夹到盘子里的菜…… 在杭遂准备出发的前一天,她给晋南晔打了一个电话,晋南晔少有的没有接住,杭遂也不急,毕竟晋南晔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那些事情都比陪她要重要的多。 于是杭遂打开了手机浏览器。晋南晔,世界百强企业大中华区总裁,创始人兼董事长之孙,整个公司共计四百余万人,仅中国区就有小一百万人。 晋南晔很快又回了电话:“杭遂,怎么了?” “没事啊,我明天打算去南方看看,所以今天找你吃个饭。” “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接你。” 晋南晔来的很快,西装革履,应该是刚忙完,晋南晔很顺手的帮杭遂拿走了包。 杭遂问他:“我是不是耽误你干正事了?” 晋南晔笑了笑:“陪你吃饭是正事。有什么想吃的吗?” “那去我们第一次去的那家吧。” “好。” 小院还是一样的静谧,老板显然已经认识了杭遂,笑着打招呼:“晋先生,杭小姐,楼上就坐吧。” 这顿饭依然吃的很愉快,只是吃着吃着杭遂突然笑了起来。 晋南晔问:“笑什么?” “你看这个南瓜,像不像一个脸,这两个点是眼睛,这个被你扣走的一块是嘴。” 晋南晔还真的凑过去看了看,笑着说“像。” 晋南晔平时不喜欢那道拿南瓜装着的菜,这一天意外的多吃了几口。 吃完饭杭遂还是照常去院子里坐着,晋南晔也陪着她坐着,问她:“明天去哪啊?” “先去苏州,我之前就最想去苏州,然后再把周边的都看看。” “嗯。” 杭遂是第二天一早的飞机,没有给晋南晔打招呼,自己直接打车去了机场。 到了苏州,一下飞机就机场人员向她走了过来:“杭小姐,这边请。” 杭遂很是疑惑,那人继续说:“晋先生已经为您安排好了酒店。” 杭遂跟着走,坐上晋南晔为她安排的车,去了晋南晔为她安排的酒店。 酒店装潢的很豪华,水晶灯发着柔和的淡黄色的光,香薰的味道很淡但很独特,混着柔和的杭遂不知名的钢琴曲。 酒店人员也带着得体的微笑,“杭小姐,这边请。”说着带杭遂到了顶楼套房,那个房间的门上就写着jin的字样。 杭遂进入房间,已经收拾的很妥当,杭遂把行李放到了最近的一个房间,房间里放着玫瑰花和香薰。当杭遂转身去旁边的房间,也是同样,她又看了其余几个房间,均是安排妥当,周全的不像样子。 杭遂打开手机给晋南晔打了电话:“谢谢你啊,晋南晔,我已经到酒店了。” “嗯,好好享受你的旅行。” 听得出来晋南晔那边有点吵,杭遂不再多说,挂了电话。挂了晋南晔的电话,杭遂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行程安排,突然,房间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酒店服务生:“杭小姐,什么时候为您送午饭呢?还是您自己下来吃。” “我自己下去,谢谢你们。” “杭小姐客气了。” 杭遂不得不感慨一下,原来被优待是这种感觉。 杭遂并不觉得饿,过了饭点才想起来吃饭,走出房间往下走,刚下电梯就看到一个人被众人簇拥着,杭遂心里想:这人什么来头,上次还是晋南晔被人这么围着。 虽然已过饭点,但餐厅还是准备着很多吃的,杭遂胃口并不好,要了一份甜汤,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喝着。此时杭遂心里盘算的是,应该付多少钱给晋南晔,他平时带自己吃饭就算了,但是这个酒店显然不便宜,上次就没有掏钱,这次不能再这样。想着想着,一份汤见了底。 等杭遂再回到顶层套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发现沙发上坐了一个人,是晋南晔,杭遂并不意外,毕竟这是晋南晔的房间,她只是说:“那我把东西放到别的房间吧。” 晋南晔让她坐下:“我就是来这儿等着你,我住隔壁。” 杭遂老老实实坐下,问他:“你来干嘛啊,有工作吗?上午听你那边很吵。” 晋南晔想揽住她,但又将手放下:“陪你玩,哪有什么工作。” 杭遂察觉到了晋南晔手的变化,笑了笑。 换做晋南晔从前,早已拥她入怀,可杭遂,在晋南晔看来是不一样的,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但他不愿将她列入那些女人的行列。 杭遂回想着和晋南晔认识的这段时间来,他和杭遂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做过分的事,连暧昧的话也没说过,和别人介绍起来也只是说“杭小姐。” 杭遂和晋南晔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想到万琳琅给她说的话,但晋南晔的表现又让她觉得,或许真是只是普通朋友。 从毕业典礼,到上次的饭局,再到如今她受到的种种优待,其实都不过是打着一把名为“晋南晔”的伞。 这可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杭遂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所以这次旅行,她只是简单地制定了一个计划,把想要去的地方串了起来,可如今,再加上一个晋南晔倒是让她有些担心自己的旅程还能不能像她预料的那样。 去年在英国的惨境,她真的这辈子都不想再有一次了,哪怕有晋南晔。 再一次和晋南晔同住一个套房里,两个人已经不是陌生人,反倒让杭遂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晋南晔相处,毕竟之前两个人最多也就是一起吃个饭。 不过还好,晋南晔不会让杭遂感到尴尬,苦恼。 chapter7 所以爱情一文不值? 晋南晔并没有什么别的安排,真的就如他所说,陪杭遂玩,他说都听杭遂的安排。 两个人这天都没出去,到了晚上,杭遂知道了套房里有放映厅,就想看个电影,她敲了敲晋南晔的门,晋南晔穿着浴袍,打开了门。 虽说这不是两个人第一次住在一起,可晋南晔这次穿着浴袍,杭遂不禁脸有些红,她说:“我想看电影。” 晋南晔看到了杭遂脸上的异样,笑笑没有点明,跟着她来了放映厅,鼓捣了几下,让杭遂选一个电影,杭遂看到了自己前些天想看但是没看的电影,就选择了那部电影,典型的青春文艺片。 杭遂坐好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让晋南晔坐到她旁边:“陪我一起看吧。” 这实在不是晋南晔喜欢的题材,但他看着杭遂的眼神,很愉快的坐到她旁边。杭遂把两条腿都抱到胸前,往右靠到了晋南晔身上。晋南晔把手放到杭遂的手上,半抱着她。 电影到高潮,杭遂哭的不能自己,晋南晔只好安慰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擦着泪,还问她还要不要看下去。 杭遂边哭边说要看。晋南晔瞧着这个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的小姑娘无可奈何,只能继续陪着她看。 电影终了,杭遂说:“所以两个人的距离真的不能跨越吗?他们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晋南晔安慰着说:“那只是电影,现实中也会有许多的爱而不得,你还小。” 杭遂听完更加不开心:“什么爱而不得,明明就是不够爱。男主可以带着女主远走高飞的啊。” “可他肩上还有许多许多别的东西,不是只有爱情。” “所以爱情就是一文不值吗?” 晋南晔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想什么,只是跟她说:“该睡觉了。” 其实晋南晔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对于爱的理解恐怕还不如杭遂,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毫无保留的爱一个人。 如果把他放到电影里,他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而做不到杭遂说的那样远走高飞。 对于他们来说,爱情才是奢侈品。 从小到大体会过的爱很少,只有祖母是不求回报爱他的,可祖母却早早去世了。 家里其他人对他好,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包括他的父母在内。圈子里的人对他只有面上的尊敬,实际上怎么想的,他怎么会知道。 杭遂不动,晋南晔问:“怎么了?还不睡?” 杭遂摇摇头,说:“晋南晔,我腿麻了。” “也是,两个多小时一动不动,不麻才怪。”说着抱起杭遂回了她的房间。 晋南晔把杭遂放到床上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杭遂想着电影的情节,很是闷闷不乐,连睡着都是带着泪珠的。 第二日 杭遂醒来眼睛不出预料的肿了,她打开房间门,晋南晔坐在餐桌上,桌子上是已经备好的冰块,看见杭遂出来,晋南晔示意她过来,杭遂用冰块敷着眼睛。 吃完早饭杭遂提出想出去玩,晋南晔便带着她出去了。 杭遂选择了一件无袖旗袍,把头发挽了起来。 两人去了狮子林,新建的博物馆,晋南晔问她:“怎么不去拙政园?” 杭遂撇撇嘴:“人太多了,我不喜欢,我们晚点再去。” 不得不说,拙政园的确是无可比拟的,纵然杭遂去过不少园林,但与拙政园相比都相形见绌了。苏州的古色古香是不同于京城的,杭遂很享受。 这场旅行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头。 晚饭她们准备去一家网评很好的店,杭遂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去那里了。 那家店在一个巷子里,车开不进来,两个人走着进去的。 可是到了那里却被告知,需要排队,大概需要一个小时。 听到这个消息,杭遂脸上马上晴转阴,小脸垮了下来。 晋南晔注意到之后,说他去打个电话。 很快,刚才说需要等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说:“二位,请进吧。” 杭遂知道,这一定是晋南晔的功劳,很高兴地挽上了晋南晔的手,走了进去。 或许是经过了等待,杭遂只觉得这顿饭分外可口,晋南晔似乎也多吃了点。 杭遂说:“跟着晋先生出来就是好啊,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都不用排队。” 晋南晔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抽烟。对他来说,的确只是打个电话的事情,可是能换到杭遂的高兴也算值了。 等他们吃完饭,店主已经在外面等候他们多时了,看到晋南晔走出来,他弯腰说:“晋先生,今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人太多了。” “不碍事。”晋南晔平时都是谦逊有礼地,这一点杭遂很喜欢,不像杭遂之前接触到的有些人,仗着自己家里有点钱,鼻孔都朝天了。 店主一直把两个人送到店门口,却发现下起了小雨,他连忙让人到后面取伞。 很快,伞就被送了过来,杭遂看到后,吃惊了一下,很高兴地说:“是油纸伞啊。”然后把伞拿到手里好好细细端详。 店长也很高兴地说:“哦,是啊,我夫人是做油纸伞的,所以店里给客人备的伞都是油纸伞。” 听到这儿,杭遂又很惊讶,做这把油纸伞的竟然还是以为女师傅。 杭遂继续高兴地和晋南晔说:“我之前一直很想要一把油纸伞呢,但是京城的雨太大,油纸伞应该会被打坏。” 晋南晔说:“喜欢就拿着吧。”又回头给店主说:“她喜欢,就当买令夫人的了。”随后留下了一些钱。 晋南晔和杭遂撑着一把油纸伞,在淅淅沥沥的小雨和暖黄的灯光里,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晚上回到酒店,杭遂又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行程,恰好徐漫桢打来了视频通话。 “杭遂同学,你干妈说有段时间没见你了,你什么回来啊?”徐漫桢义正言辞的说道。 “哎呀,干妈又想我了呀,我现在在苏州,给你们买了礼物,不过还要过几天才回去呢,我的旅行才刚开始啊。” 杭遂上周因为不太舒服就没有去徐家,可在徐妈眼里,一周不来家里吃一次饭,那就是已经很久了,总要徐漫桢去催一下。 “去苏州了啊,那你有没有网上很火的那个店啊?“ “当然了,刚刚从那里吃完饭回来。不过那儿真的很火,人特别多,差点就吃不上了。 ”杭遂边说边坐到了卧室的椅子上。 徐漫桢突然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说:“我的天,你什么时候舍得住套房了?那大落地窗,还有那个灯,不是普通房间能有的吧。” 杭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又不想瞒着徐漫桢,只好说:“这是晋南晔的房间。那家店也是晋南晔打了电话才有了位置的,哎呀,我不想瞒着你,这次旅行是和晋南晔一起的。” 听到这个名字,徐漫桢脸上换了一幅表情,沉默了一会儿后又笑笑说:“好吧,那你玩的开心点。” 挂了电话之后,杭遂也沉默了,这时,晋南晔来敲门。 杭遂走了出去,晋南晔说:“酒店刚刚给送来了姜汤,要喝点儿吗?” 想着刚才下雨多多少少淋到了一点,杭遂点点头说:“好呀。” 杭遂坐下,喝了一口已经盛好的姜汤,虽然已经放了红糖和其他一下东西,可姜的辛辣味还是迅速充斥了她的口腔,杭遂瞬间皱起了眉,她想要起身去拿些汤放在她的碗里。 意外发生在这一刻。 杭遂起来,踩到了浴袍的带子,整个人向前倒去,连带着她旁边的晋南晔,都摔在了地上。 杭遂倒是没什么大碍,可晋南晔的隔壁重重摔在了桌角,又紧接着砸到了地上,他不禁痛呼出声。 杭遂马上起来,又扶起晋南晔,焦急地问:“快起来,还能动吗?” 晋南晔试着动了动,发现胳膊伸不开了。 杭遂看到之后急了起来,考虑到晋南晔不能开车,她马上联系了前台,说需要去医院,前台得知后,更是着急,马上派人送他们去医院。 晋南晔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有些疼,可杭遂急得额头渗出了细汗,眼眶也红红的。 晋南晔一到医院,医生就安排着给她做检查,等在外面的杭遂心急如焚。 还好医生告知,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外伤,包扎一下就行。 可杭遂还是很急,她问医院需不需要打石膏,医生反倒被逗笑了,说只是小伤,用不着打石膏。 随后,杭遂陪着晋南晔去包扎,医生先处理了外伤,又帮晋南晔把右胳膊吊了起来。 之后,杭遂又跟着医生问了很多注意事项,才放下心来。 等全部处理好,回到酒店,杭遂才终于落下了那滴泪,晋南晔摸了摸她的头,说:“我没事儿,别哭了。” “对不起,晋南晔,真的对不起。” 杭遂帮晋南晔躺到床上,盖上毯子,晋南晔说:“好了,快回去睡觉吧,我没事儿。” 杭遂摇摇头说:“我不困,你快睡吧。” 晋南晔又好声好气地说:“明天不是还要去寒山寺吗?” 晋南晔因为自己受了伤,杭遂已经没有旅行的心情,她说:“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这才刚来了一个苏州就要回去了?” “你都受伤了,还玩什么啊,赶紧回去养着吧。” 晋南晔最终也没能拗过杭遂,第二天下午两人便回了京城,在苏州是酒店的人送晋南晔去的机场,路上说了不少好听话。 杭遂本想定经济舱,但考虑到晋南晔应该不习惯,就把两个人都买成了头等舱。 到了京城,是方津迟来接的,方津迟看到晋南晔的手臂,立马走了过来:“哎哟,晋哥啊,你这怎么弄的,去趟苏州把自己整残了?” 听到方津迟的话,杭遂又感到很不好意思,晋南晔用好着的手打了方津迟一下,说:“瞎说什么呢?” 方津迟随即也笑了起来。 chapter8 那你跟着我得了 方津迟说带两人去吃饭,结果路上来了个急刹车,杭遂重重的摔在了晋南晔身上。她还没顾得上自己,先看起了晋南晔,连忙问他:“怎么样啊?没撞到这个胳膊吧?” 晋南晔看着杭遂担心的样子摸摸她的头说:“没有。” 方津迟赶忙道歉:“晋哥,杭小姐,对不住,没看清红灯,差点撞了人。” 杭遂不好埋怨什么,还是晋南晔开口:“你倒是小心点,再把杭遂吓到。” 杭遂说:“我哪有什么事,你本来伤就没好,要是刚才再摔一下你又该去医院了。” 留下方津迟在前面偷笑。 餐厅里,方津迟特地点了一份大棒骨,说是给晋南晔补身体。杭遂先给晋南晔盛了一碗汤,看到方津迟又给他盛了一碗。 方津迟笑眯眯地接过杭遂给他盛的汤:“哎呦,谢谢,谢谢。” 晋南晔右手不能动,吃饭很受限,左手只能勉勉强强,杭遂经常喂到他嘴里,这让一旁的方津迟很受伤。 方津迟本来说送杭遂回家,杭遂拒绝了,说去朋友家,然后打车去了徐家。 徐漫桢见到杭遂还很吃惊:“你不是说还要几天才能回来吗?” 杭遂边打开她的行李箱,边说:“发生一点事,就回来了。”然后拿出来了给徐爸徐妈。 送给徐妈的是一方苏绣丝绸丝巾,给徐爸的是洞庭碧螺春,两个人都特别喜欢,尤其是徐妈,拍了很多照片。 回到卧室,徐漫桢问:“我的礼物呢?” 杭遂露出了一个很为难的表情,徐漫桢炸了:“不是吧?你真没给我准备啊!” 杭遂在一旁哈哈大笑,然后又拿出来一个盒子,说:“怎么会忘了你呢?” 徐漫桢打开,是一把檀香扇,徐漫桢又问杭遂:“出什么事儿了,突然就回来了。” “晋南晔受伤了。”杭遂语气平常地像是说她晚饭想吃什么。 徐漫桢不解地问:“他受伤,你为什么要回来?” “他是因为我受得伤。” 此话一出,徐漫桢也不好再说什么,想了一会儿说:“那明天让你干妈给他煲个鸡汤吧。” “好主意!干妈的鸡汤可是一绝。” 第二天一早,杭遂就找到徐母说:“干妈,我有朋友受伤了,你能帮我煲个鸡汤吗?我带给他 ” 徐妈很乐意的答应了,还做了些别的小菜让杭遂带着。 杭遂问晋南晔去哪里找他,给他带了东西,晋南晔发了一个地址之后,杭遂打车过去,竟然是酒店。 还是套房,和在苏州差不多的房型,杭遂进去后问他:“怎么住酒店啊?” “方津迟的酒店,我一个人住哪都一样,住酒店还方便些。” 杭遂这才意识到,晋南晔的朋友,连看起来不大靠谱的方津迟,都有自己的产业。 杭遂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说:“你可有口福了,我干妈煲的鸡汤,熬了一天呢。其他那些都是我干妈的拿手小菜。”说完又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你住酒店,就不帮你带了。” 晋南晔说:“那得好好尝尝干妈的手艺。”喝了一口后说:“嗯,真的好喝,比外面的都好。” 杭遂知道晋南晔吃惯了外面的好的,虽然她对徐妈的鸡汤真的很有信心,但这个鸡汤晋南晔真的不一定能瞧上,可当听到晋南晔的话之后,杭遂还是很开心。 之后,杭遂在云教授的安排下,进入了文史馆工作,日常工作就是整理古籍,翻译古籍,或者哪里需要帮忙去哪里帮帮忙。 杭遂开始工作之后,变得忙碌起来,她和晋南晔见面的次数也逐渐少了起来,有时一周也不见一面,杭遂有很多时候在忙。 这天,馆里迎来了瓷器周,每天要新上一批瓷器,工作量很大,杭遂和另一个新来的小姑娘叶紫也去帮忙。 所有的瓷器都要清洗一遍,突然,传来一个很清脆的声音,杭遂回头一看,是地上破碎的瓷器以及女孩儿惊慌失措的脸。 名贵瓷器被打碎,这个万分之一的事情,竟然让她们碰上了。 叶紫急得已经哭了,其他听到声音的人也都赶了过来,一时间,空气格外安静,等那个女孩儿放声哭出来以后,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可怎么办啊!” 还有人说:“这姑娘完了,打碎了这么名贵的瓷器……” 之后,主任赶了过来,“哎呀,这是怎么搞的嘛这……,哎呦,这这这。” 叶紫后来被叫了出去,她回来后,声音颤抖的和杭遂说:“主任说,这是清代天蓝釉,他要我不然马上修复好,不然找一个替代品。他说他可以帮我,但是要我……怎么办啊,杭遂姐。”她说着拿出来了一张房卡。 那个主任根本对文物一窍不通,还想以此要挟人,真的不明白他是怎么到那个位置上的。 马上修复肯定不可能,就算送去修复,也不可能完好如初,那眼下,就只能找一个替代品,可这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杭遂安慰着叶紫,叶紫的家庭杭遂是了解一点的,父母都是普通员工,姐姐忙着照顾身患白血病的儿子,都帮不到她什么。而叶紫也是刚大学毕业,哪里认识什么能拿出来和清代瓷器相替代的文物的人,难道真的要叶紫去找那个一无是处的主任吗? 此时杭遂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人,是晋南晔。 她马上打开手机,给晋南晔发了微信:晋南晔!救命! 有了上次她给晋南晔打电话但晋南晔在忙的先例,杭遂决定先发个微信。 晋南晔在看到杭遂消息的一瞬间,马上给杭遂拨过来了电话:“杭遂,怎么了?” “晋南晔,我需要一个和清代乾隆天蓝釉长颈瓶差不多的瓷器,你能搞到吗?” “马上,你现在在文史馆吗?” “对。” “一个小时后,我过去。” “好。” 挂了电话后,杭遂拍了拍叶紫,高速她:“放心吧,搞定了。” 一个小时后,晋南晔如约抵达,晋南晔的胳膊现在已经恢复好了,他身后跟着两个人,手里分别端着一盘东西。 晋南晔走到杭遂身旁,说:“带来了两个,一个是雍正天蓝釉刻花瓶,另一个是雍正天蓝釉菊花盏。” 杭遂满意地笑了,让叶紫带着这两个东西去找那个主任。 晋南晔说:“那今天可以邀杭小姐共进午餐吗?” 杭遂高兴地说:“好,我去请假。” 吃饭时,杭遂和晋南晔讲起了这件事,还控诉了那个主任:“你说那个主任,什么都不懂就算了,还想老牛吃嫩草,欺负小姑娘。”杭遂越说越气氛,最后说:“还好有你,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解决了。” 吃饭间,杭遂来了电话,看了一眼就按了,对面还不死心接着打。晋南晔问:“怎么不接啊?” 杭遂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接起了电话,是文史馆的一个前辈,有点油腻,想要追求杭遂,杭遂拒绝了好几次还是贼心不死,到了后来也没了耐心。 杭遂接起电话,传了一个男声,开口便是:“杭遂师妹,晚上一起看电影啊?” 杭遂不假思索地说:“不好意思呀,师兄,我晚上已经和朋友约好了。”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晋南晔说:“你其实应该试着接纳身边的人,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会发现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的,你现在还有自己选择追求的权利。” 杭遂接到:“晋南晔,我很不喜欢你现在说的话,感情不可以凑合的。而且刚才和我打电话那个人,他已经马上三十岁了,还是一事无成,就拿今天这件事来说,他什么忙也帮不上,他每天比我还忙啊,都见不到人。”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杭遂吃了一口黄瓜说:“没想过,顺其自然吧。” 在爱情这方面,杭遂真的可以算是一张白纸,没有遇到过可以让她心动的,追她的他又瞧不上,一直单身到现在。 一顿饭快要终了,晋南晔发现那个蟹煲杭遂一嘴没尝过,问她:“不喜欢吃螃蟹?” 杭遂摇摇头说:“不是,那个螃蟹长的太丑。”晋南晔这才发现做装饰的小螃蟹颜色的确有些怪异。 “瞧把你惯的。”晋南晔佯装嗔怪,又继续说:“一事无成的你还看不上,太忙的你还嫌陪不了你,那除了我还有谁能这样。” “是是是,怎么能有人比得上你。” 晋南晔来了一句:“杭遂,那你就跟着我得了。” 终于还是等到了这句话吗?自己要像万琳琅一样了吗?过往的回忆迅速涌现,杭遂找不出拒绝他的理由,除了他不能陪自己度过余生,这个男人简直无可挑剔。 杭遂停顿了几秒,抬起头看到了晋南晔深情的双眼,哪怕嘴上还想再多说什么,但对上那双眸子的那一刻,杭遂想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晋南晔没有说过爱,甚至连一句喜欢都没有,杭遂还是应了一句“好。” 说完那句话,晋南晔松了口气,杭遂甚至也有种放松的感觉,两个人的关系总算有点明了了,或许她一辈子等不了晋南晔一句我爱你,但此时此刻,杭遂还是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这段时间,杭遂想了很多,她其中就想过,如果晋南晔说成这句话该怎么收场,自己大抵是不会拒绝的,那以后分开的时候该怎么办呢,她没想好,但还是答应了,甚至觉得有些草率。有点问题是想不出答案的,一步一步走着结局便清晰了。 说完这个,两人继续吃饭,晋南晔还像之前那样用公筷给杭遂夹她喜欢的菜,以至于杭遂觉得没什么变化,但显然,她错了。 一到车上,晋南晔就封住了杭遂的唇,深沉的吻算是她们这段关系的开始。 从那以后,晋南晔几乎去去任何地方都带着杭遂,杭遂为人和善,不卑不亢,大家对她印象都挺好。 chapter9 今晚还回去吗? 虽然瓷器的事情因为及时找到了替代品最后不了了之,可叶紫还是辞职了,不用细想也知道,那个主任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善罢甘休,叶紫辞职也是一件正确的选择。 突然少了一个工作伙伴,杭遂的任务就多了起来,她们最近正在翻译一本古文,叶紫走了,可工作还得继续,只能把叶紫负责的部分均摊到其他几个人头上。 这样一来,杭遂变得比之前更忙了,本来要去徐家吃饭,也拖了一周,陪晋南晔的时间也少了很多。 晋南晔总是抱着杭遂在她耳边说:“什么时候能放下工作陪陪我啊?” 终于熬到交了初稿,杭遂决定提前下班,于是给晋南晔发微信,告诉他自己今天会提前下班,自己终于有时间陪陪他了,哪里会有情人这么不称职的呢? 晋南晔带着一束花去接杭遂,杭遂特别高兴地接过花,但还是问他:“为什么买花啊?” “庆祝你今天提前下班。” 杭遂抱着花上了车,晋南晔真的很细心,总会在不知不觉间给杭遂带来一些小浪漫。 下班早,晋南晔问杭遂想去哪玩,杭遂没想过,就说:“你安排吧。” “明天不上班,那去方津迟那儿玩会儿?他一直挺想让你去的。” “可以,听你的。” 到了之后,是一个酒吧,门口的树上挂满了星星,天还不黑,但已经开始亮。 杭遂进去后,发现这个酒吧和她印象中的不太一样,竟然种了很多绿植,杭遂感叹于这些植物生命力的顽强。 晋南晔直接带着杭遂去了楼上,杭遂到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子正在唱歌,是一个小明星,场子的氛围特别好,尤其是方津迟,玩的最嗨。 但当他看到晋南晔进来之后,还是走了过来:“晋哥来了。”又和杭遂打招呼:“杭小姐,好久不见了,我这地方怎么样啊?还不错吧!”方津迟的语气很是自豪。 杭遂也不吝赞美:“挺好的,很独特。” “晋哥,杭小姐,来,里面坐。”方津迟招呼着两个人进去。 杭遂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她从容地面对着别人的打量,不再感到不适,但她不会主动搭话给别人,只是静静地玩手机。 那个小明星唱完之后,被拉着喝了好几杯酒,然后又有别的人继续唱歌。 可能是杭遂和其他浓妆艳抹的女人不同,那个小明星选择坐到了杭遂身边,杭遂身边冷不丁多了一个人,有些不适,但没有说什么,那个小明星主动开口道了歉:“抱歉,不好意思碰到你了。” “没关系。” 这时有人端了一杯很漂亮的酒过来,问杭遂要不要来一杯,杭遂刚想拿一杯意思一下,却被拦了下来,那个小明星说:“给她换一杯度数低一点的。” 杭遂吃惊地看着那个小明星,小明星说:“这个酒看着漂亮,但其实度数很高。” 杭遂对这个陌生的善意感到了一丝温暖,说着:“谢谢。” 晋南晔被叫走没一会儿就回到了杭遂身边,那个小明星一看到晋南晔,就离开了。 晋南晔拿起一块西瓜喂给杭遂,杭遂看了一眼,只咬了上面没有籽的一点,然后说:“还挺甜。” 突然,楼下传来了一声巨响,虽然音乐声很大,但还是能听到,方津迟作为老板,理应去看看,经过晋南晔和杭遂时说:“晋哥,我下去看看。” 最终得知是因为一个醉酒的壮汉,拿着酒瓶砸到了吊灯,而吊灯却掉下来砸在了桌子上。 有了这么一遭,很多人都心有余辜,想要离开。方津迟见状,大手一挥说:“大家今天受惊了,今天所有消费都打八折,选择离开的都送一份礼盒。” 杭遂头靠在晋南晔怀里,晋南晔捏着她的脸问:“吓到了吗?” “还好,有一点儿。” “那走吧?” “好。” 说着两个人离开了,方津迟后来因为这件事专门给杭遂道了歉,说吓到杭遂了,以后给她赔不是。 出去后,天已经给了,门口树上的星星一闪一闪,还挺浪漫,晋南晔和杭遂牵着走。 走到车跟前,晋南晔把杭遂压到车门上吻她,用慵懒的声音问她:“今晚还回去吗?” 杭遂被吻得气息有点不稳,回答他:“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晋南晔想不到杭遂又把问题抛给了自己,笑着摸了摸杭遂的头说:“那就别回去了。” 晋南晔刚才喝了点酒,也不能开车,两个人就在外面坐着等司机来。 晋南晔说:“要不你学学开车?以后这种场合你开着咱们就回去了。” 杭遂只当说一句玩笑话,也和晋南晔开玩笑:“那之前跟着你的女人都会开车?” “想听真话假话?” “你说呢?” “不知道。” 杭遂睨了晋南晔一眼,可晋南晔说的是实话。 不多时,司机来了,把他们两个送到了方津迟的酒店。 真的进入房间之后,杭遂还有点紧张,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准备好,晋南晔像是理解杭遂的紧张,随手指了一间房间说:“你住这间吧。” 杭遂听到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满意的走了进去。 睡觉前,她告诉晋南晔:“明天早上记得喊我,我怕我睡到中午。” 第二天早上,晋南晔看着已经不早了,才舍得去喊醒杭遂。 晋南晔很温柔的把杭遂的头发都掖到耳后,然后轻声喊她:“起床吧。” 杭遂醒来还有点迷迷糊糊的,走进了洗手间去洗漱。 过了很久,杭遂终于出来了,晋南晔揶揄到:“终于收拾好了?你是忘了外面还有个人等着你了?” “哪有哪有。”杭遂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着。 晋南晔本也没有真的生气,让杭遂哄了哄,更没事了。 杭遂心想,她哪里敢让晋南晔等着自己呢。今天晋南晔可以陪着她身边,明天晋南晔一个不高兴,遇见一个更好的人,就把自己换了,到时候哄都哄不回来。 想想自己,还没谈过恋爱,第一次就接触到了晋南晔这样的人,可能到最后连一个完整的恋爱都算不上。 等再过几年自己也二十大几接近三十,哪里还有心情再去谈个恋爱呢。 杭遂与晋南晔两个人像路边任何一对情侣,男生帮女生拎包,开车门,握着女生的手。女生小鸟依人的依偎在男生旁边。 到了下午,杭遂告诉晋南晔,晚上要去徐漫桢家吃饭,晋南晔说那等吃完饭来接她,杭遂又说晚上可能留宿,晋南晔表示明白,明天有空让杭遂联系自己。 杭遂有想过,带晋南晔一起去,可是终究没有一个得体的身份,他又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徐漫桢的父母又岂会不认识晋南晔。 晋南晔把杭遂送到地方,杭遂下车像是想到什么,敲了敲车窗,晋南晔打开车窗,杭遂把头伸进车窗,主动亲了晋南晔一下,说这是不能陪他的补偿,然后不等晋南晔开口说话就进了徐家。 杭遂一进门,楼上就传来徐漫桢的声音:“是不是遂遂来了,快上来。” 杭遂和干妈打了招呼后就上去了。 徐漫桢开门见山地问:“听过晋南晔最近总带着一个女人,还直接送了两个清代的名贵陶瓷为博得美人一笑?” “什么呀,那不成了褒姒,妲己了?”杭遂迅速和徐漫桢解释了瓷器的事情。 徐漫桢听完后说:“好吧,那这事还得感谢他呢。” 恰好这时,徐妈喊她们下去吃饭。 饭桌上,大家都聊得很开心,尤其是徐爸,经常讲他今天工作中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最后,杭遂喝着徐妈炖的鸡汤,好喝的连连点头,说着:“干妈,这个鸡汤太好喝了,我真是好久没喝过了。”喝完一碗又喝了小半碗。 杭遂此时想到,若是自己对晋南晔说这句话,晋南晔怕是又要给自己送鸡汤。 徐妈这时说:“好喝就常到家里来,每周我都会煲次汤的。” “嗯,好呀。” 徐爸问杭遂:“遂遂在文史馆工作的还舒心吗?” 杭遂点点头说:“挺不错的,工作比较轻松,不用加班,薪资也比较可观。” “那就好,漫桢一开始说你去文史馆工作,我们还怕你不适应。” “没有不适应,都挺好的。” 徐妈突然说:“遂遂今年24了吧,有没有找男朋友啊?” 杭遂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徐漫桢赶紧接话:“哎呀,妈,那追遂遂的人多了去了。” “我们遂遂长得又漂亮,人又好,还是个大才女,哪个男的看了不喜欢。不过遂遂啊,有感觉不错的可以试试啊,我跟你干爸就是我24那年认识的。”徐妈叮嘱到。 杭遂连连称好。是啊,自己今年也24岁了,自己是遇到了晋南晔的呀,如果能抓住,会不会以后也能像干爸干妈那么幸福。 想到这儿,杭遂就很想晋南晔,她便说今晚还有事,不留宿了,转头给晋南晔发了微信,晋南晔此时正在酒局里,脸色说不上好,看到手机,抿了一下唇,拍了拍方津迟,说自己要走了。 众人都不愿晋南晔走,方津迟想挽留,晋南晔说:“去接杭遂了。” 方津迟恍然大悟,转头对那群趋炎附势的说:“晋哥还有正事呢,咱们继续。” 天气不早,晋南晔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徐家,杭遂提前给晋南晔发信息说,不用他下来接自己,她自己过去。 徐家人目送着杭遂上了车,徐父对徐母说:“这个车有点眼熟。” 徐漫桢急忙打圆场说:“这么黑能看清什么啊,而且现在的车都长这个样子吧,我看着也眼熟呢。” 晋南晔这次等杭遂自己上车,没有提前下车给她开门,他明白,杭遂有自己的考量,而且这势必会少些麻烦。 杭遂上车后,晋南晔问她:“怎么不留宿了?” 杭遂自己系好安全带说:“这不是想到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就陪陪你啊。” 晋南晔怎么会孤苦伶仃,他从来都是被环绕的中心,只要他想,找人陪哪怕是女人也大有人在,说白了,是自己想贪心的多要点,想要晋南晔多喜爱自己一点。 chapter10 爱意悄悄生根 周一,晋南晔把杭遂送到文史馆之后,告诉她自己要出国一趟。 杭遂听完心里有点失落,杭遂淡淡的回了一个:“嗯。” 晋南晔饶有兴致的问:“舍不得我?那我早点回来。”说完又吻了杭遂一下。 晋南晔出国还是每天有人来接杭遂上下班,给杭遂送午饭。 晋南晔每天都会给杭遂打电话,每晚通常也会打个视频。有一天,杭遂自己吃着晚饭,便想到了和晋南晔一起吃饭的情形,恰好晋南晔打来了电话,杭遂便说到:“晋南晔,突然有点想你,想你和我一起吃饭的样子。”说完两人又像平时一样聊天,每次给杭遂打电话,晋南晔总能觉得放松些。 第二日,起来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她家楼下的晋南晔,杭遂讶异于晋南晔的到来,但还是特别开心的说:“你怎么回来了?” 晋南晔颇骄傲地说:“这不是有人说想我了?” 杭遂努努嘴,还不想承认,嘴硬的说:“谁想你了。” 之后两个人出去吃了早饭,杭遂看了晋南晔好几眼,以为晋南晔不知道,但他早已尽收眼底,问杭遂:“不好好吃饭,看我干嘛?” 杭遂还嘴硬说:“谁看你了。” 杭遂很难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因自己一句想你了就直接回国。说实话,杭遂并不清楚晋南晔出国去干嘛,晋南晔不说她便不问。她那句想你了已是十分不妥,更不妥的是晋南晔真的就回来了。 她是晋南晔的情人,她应该做一个本本分分的情人。 吃完早饭杭遂对晋南晔说:“我今天请个假,不去上班了,陪陪你。” 晋南晔没有答应说:“你该上班上班,我去你们文史馆陪着你。” 一听这话杭遂急了:“你这样我怎么工作,还是请个假吧。” 杭遂平时工作认真踏实,除了晋南晔来的那次从来没有请过假,因此很容易领导就准了她的假。 到了车上,杭遂老老实实坐在了副驾上。 杭遂说:“其实你不用特地回来的,昨天肯定没休息好吧,你得顾着点自己的身体啊。” 晋南晔听及此话,是真的很高兴,小姑娘能说出这话,他是极为欢心的,自己实在算不得是什么好人。年近三十了,能遇到这样一个女孩不错,他甚至开始苦恼以后要怎样和杭遂分开。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感情才是最奢侈的,若是年少时没有冲动过,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真真正正爱一场。 包包,他还真没给杭遂送过,得送一个。车,杭遂还不会开,虽然自己开了很多不同的车,但没有哪次能看出杭遂是喜欢的。 说实话,他能给杭遂的并不多,能给的只有物质,自己可以纵情宠爱她,但是可能无法真正爱她。想到这儿,晋南晔觉得在他们这段关系中,似乎对杭遂才更不公平。 晋南晔说:“带你去买东西吧。” “买什么?” “什么衣服啊,首饰啊,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不要,我衣服很多啊。” 说起衣服,杭遂衣服还真不少,就连晋南晔也极少看到杭遂穿同样的衣服。后来他才知道,是杭遂搭配的好,才让他觉得都是没见过的。 晋南晔接着说:“这都冬天了,天冷了,买点厚一点的衣服。” 说完,不等杭遂拒绝 ,直接去了一家很大的商场。商场的工作人员对晋南晔都毕恭毕敬,连带着对杭遂都是满脸堆笑。 晋南晔眼光很好,看的几件杭遂都很喜欢。杭遂本来想在那些衣服里再挑一挑,晋南晔却说:“都要了,给杭小姐送过去。” 留下了一众工作人员打包,准备送货。 杭遂问晋南晔:“为什么突然给我买东西啊?” “只是想起来还从来没有给你买过东西。”又或者是只能给她买些东西,晋南晔心想。 中途杭遂说去卫生间,回来就看到晋南晔手里拎着个袋子。杭遂手还没干,撒了晋南晔脸上一些水,自己哈哈大笑。 晋南晔笑着递上了手中的东西,是一对钻石耳钉,小小的钻石发着耀眼的光芒,很简约但不简单,杭遂很喜欢,夸晋南晔眼光不错。 晋南晔很高兴,杭遂说:“那等回家我带上试试。” 晋南晔摸着杭遂的头说:好。 不知是晋南晔真的了解杭遂喜欢什么,还是杭遂心里对晋南晔已经有了完美滤镜,晋南晔选的东西杭遂都很喜欢。 买完衣服,晋南晔说带杭遂去个新地方。 杭遂坐在车上看着窗外泛黄的树叶迅速闪过,思绪万千。晋南晔,这个只手覆云的人,现在正在她的旁边,身旁的是送给她的礼物。 杭遂扭头,看向晋南晔,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下颌线很清晰,明明开车很随意,但却让自己觉得很踏实,长相也是自己喜欢的,这么好的一个人。 到了地方杭遂发现又是个老牌子,晋南晔说:“今天带你尝尝杏仁豆腐,我妈总说我小时候爱吃,我是没什么印象。”提起到自己的母亲,杭遂在晋南晔脸上看到了温柔,语气间虽带着几分不屑,但还有些许傲娇。 这是第一次,晋南晔提到他的家人,看得出来,晋南晔今天心情很不错。 只是这一次,杭遂并不如从前那样吃的很开心。晋南晔便问她:“是不是不喜欢?” “不是,只是这个味道比较新鲜,以前没有接触过。” “没不喜欢就好。” 吃完后,晋南晔接了一个电话,看起来很急,杭遂说:“有急事儿吗?快去吧。” “先把你送回家。” 路上晋南晔叮嘱着杭遂:“东西一会儿会有人送过来,你拿不了可以让他们直接送进屋,没事的话就休息一下。” “好。” 听着杭遂乖巧的声音,晋南晔神色也温柔了几分。 晋南晔走得很急,看着杭遂上了楼,就匆匆离开了,杭遂没有多问,晋南晔总归是忙的。 等晋南晔离开,杭遂脱去外套,全身已是不少红肿,杭遂对杏仁过敏,而且很严重,四岁那年第一次吃杏仁,她就过敏了,从那以后二十年了从来没有再吃过杏仁。她跑去客厅找过敏药,好在找到了。 杭遂皮肤白皙,症状尤其明显,但她谨记第一原则,不能挠。她回到卧室,倒了一杯温水,咽下两片药,便沉沉睡去了。 等杭遂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她往外看,发现天已经黑了,法国梧桐的叶子照在了墙上,勾勒出的影子像一弯月亮。而晋南晔趴在自己的床边。 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现在就趴在自己旁边,她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她没有动,怕吵醒晋南晔。月光撒在晋南晔的背上,宽肩窄腰,原来晋南晔比她想的还要瘦。 晋南晔的手机响了起来,吵醒了晋南晔,晋南晔起来发现杭遂已经醒了,摸了摸杭遂的头,去窗边接了电话,她只听到晋南晔说着什么“她已经醒了,没事了。” 晋南晔挂了电话,重新来到杭遂身旁,略带嗔怪的说着:“对杏仁过敏怎么不跟我说呢?” 杭遂小声喃喃道:“今天下午看你心情很不错,我不想破坏了你的好心情,我回家就吃药了啊。” “你的药过期了,所以你吃完就昏迷了,你知道要是我下午没过去会有怎样的后果吗?以后不能这样,我很担心。” “嗯。” 杭遂后来才知道,那个下午是多么惊心动魄。 送衣服的工作人员到了门外,怎么敲门都没人应,不得已给晋南晔打了电话,晋南晔便给杭遂打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他对手头的事吩咐了几句,就驱车赶到了杭遂家里。 晋南晔找人打听了徐漫桢的联系方式,知道了密码,进到家里他喊杭遂的名字也得不到回应,心里急了起来,连忙去杭遂的卧室,发现了躺着床上的杭遂。 满身红肿在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喊杭遂却怎么都喊不醒,晋南晔抱起杭遂去医院,发现了杭遂桌上的药,顺便拿了起来。 晋南晔送杭遂到了急救室,医生说,杭遂是对什么东西过敏,又误食了过期的过敏药,才导致的昏迷,不是很严重。听到这儿,晋南晔才放心下来。 晋南晔回想着,杭遂今天一整天都跟自己在一起,吃的食物都是一样的,又想起了杭遂吃杏仁豆腐时的表现,才知道,是自己才让杭遂这样的,又问了徐漫桢,知道了杭遂杏仁过敏。看着病床上小小的一个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杭遂小声的问晋南晔:“你是不是累了,我们回去吧,我不喜欢医院。” 晋南晔想到,医生说过,等人醒了就没什么事了,去给接诊的教授打了个电话就带杭遂回去了。 让杭遂受了伤害,是晋南晔没有想过的,心里是无尽的悔恨。 杭遂问晋南晔:“下午的事看你很着急,办完了吗?” 晋南晔说:“不是什么急事,方津迟闯了祸,我去捞人了。” “那就好。”至于是什么祸,就不是杭遂该问的了。杭遂说完静静地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深夜的路上,车不是很多,但路灯依然亮,交通岗依然有人坚守。秋天的夜风很凉,杭遂却还是开着车窗,她说她很久没有看过京城的夜景了。 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深夜,无数事情发生了改变,爱意或许就是在这一夜悄悄生根。 家里其实有其他房间,但是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杭遂之前把其他房间的被褥都用防潮袋装了起来,放到了柜子里,现在能住的只有杭遂住的这一间。 可是这么晚了,再让晋南晔走就很不礼貌,很不懂事了。 杭遂看着晋南晔说:“其实,我的床很大,应该可以躺下两个人。”杭遂以极正常的语气说着,仿佛只是邀请一个女性朋友。 chapter11 你陪陪我好不好? 这算不算主动邀约呢?大概算的,可是今天的晋南晔很值得。 杭遂今晚的表现无疑很让人很喜爱。晋南晔喜欢知趣的人,杭遂便懂事又知趣,偶尔的调皮撒娇也完全可以接受。 晋南晔也很坦然的躺在了杭遂的床上,杭遂给他准备了新的洗漱用品。 等杭遂换上睡衣,洗漱完出来后,看到自己床上躺了一个男人,心里有些许的紧张,万一他真的想做点什么。 她故作镇定,躺到了自己的位置。晋南晔拉着杭遂的手,说:“睡吧。” 两个人竟然真的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夜,杭遂睡觉喜欢翻身,晋南晔醒来时杭遂是面对着他的。 这是第一次,晋南晔如此近距离的看杭遂,也是第一次,一个女人和自己同床共枕但什么都没做。 直到早起,哪怕杭遂睡觉不是很老实,两个人的手还是紧紧握着的,晋南晔的手包裹着杭遂的手,一整夜都没有放开。 杭遂醒来时胳膊有点麻,她轻轻的动了动,没想到晋南晔已经醒了,晋南晔问她:“醒了?” “嗯,胳膊有些麻。”说完抬起了胳膊动了动。 晋南晔起身吻了杭遂一下,就先起来了。 杭遂拿起手机发现有很多未接来电,她先回来徐漫桢的。 徐漫桢显然还没醒,略带鼻音的说:“遂遂,你没事了吧!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昨天晋南晔给我打电话我都吓死了,给你打电话你一直都不接,对了,我把你家密码告诉他了。” “嗯,我知道,放心吧,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行,没事就行,那我再睡会儿,昨天确定你没事我才睡得。”听的出来,徐漫桢真的很困。 杭遂也很不好意思地说:“快去睡吧。” 杭遂怕痒,晋南晔也是偶然间知道的,之后就常常去逗杭遂,今天也是,等杭遂打完电话,又抱着杭遂不放,偏偏还要碰一碰杭遂的肚子,惹得杭遂哈哈笑,嘴里喊着“痒”让他放开,还扑腾着打晋南晔。 吃完早饭,晋南晔亲自送杭遂去上班,路上他问杭遂:“还有没有什么过敏的。” 杭遂说:“芒果也是过敏的,但是那个味道我不喜欢,所以平时根本不吃。” 晋南晔了然,杭遂是他见过的姑娘里,少数的可以说出,不喜欢什么。像上次的凌霄花,她说太霸道,不喜欢,拙政园她说人太多,不喜欢。 可明明对杏仁过敏,昨天却没说,终究还是自己对不起她。 杭遂去上班后,晋南晔去见了方津迟。 方津迟问:“晋哥,昨天的事儿多谢了,杭遂没事了吧?” 昨天方津迟那儿有人喝醉了闹事,方津迟也喝醉了,酒瓶子直接砸在那人头上了,有人报了警,方津迟就进去了,后来经过协商,进行了赔偿,这件事算是翻篇了。 晋南晔吐了口烟,慢慢悠悠地说:“没事了,你以后注意着点,别随随便便就动手,还得我去捞你。” “哎,放心,晋哥,你没告诉老爷子吧?” “没有。” 下午杭遂下班,晋南晔去接她,杭遂走出来时,晋南晔正在背对着,杭遂悄悄地走过去,想要吓一吓晋南晔。 可晋南晔在杭遂的手覆上他眼睛那一刻,就喊出了:“干嘛,遂遂。” 杭遂只好松手,不甘心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小手那么细,除了你还能是谁?”说着把杭遂的头按进他怀里,还问她:“是不是冷?手那么凉 ” “还好,我到了冬天总会手脚冰凉。” “那不是好事儿,找个老中医给你瞧瞧吧。”说着把杭遂按到车里。 杭遂想着看中医那肯定要喝中药,小脸变得皱巴巴的。 晋南晔看到之后笑了,伸手把杭遂的嘴角往上推,变成了一个笑脸。 杭遂回到家之后,地上堆了很多东西,是晋南晔给她买的衣服,堆在地上一直没收拾。 其实杭遂不明白为什么晋南晔要给自己买这么多东西,难道是两个月不见的补偿? 杭遂一边想着一边把那些东西收拾到自己的房间里放好,全部收拾好竟然花了一个小时。 杭遂收拾完去看手机,妈妈给她发微信说她们下周会回家,应该会住半个月左右。 杭遂看到后开心极了,每天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他们盼回来了。 杭遂去父母的房间,把被子都拿出来,准备第二天晾一晾。其实之前家里一直有阿姨在,可是杭遂上大学之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于是帮阿姨找到一份新的工作之后,就把阿姨辞退了。 杭遂自己收拾这些,虽然有些累,但很开心。 那天开始,她每天都盼望着一周后的到来。 第二天去接她的时候,晋南晔问他:“怎么那么高兴?” “我爸爸妈妈说下周会回国住一段时间。” “那是挺值得开心的。” 可是在杭遂充满期待的一周后,杭父杭母并没能如期回来,她们说临时有了工作,回不去了。 杭遂那天请了假,去机场接他们,却被告知回不来,她一个人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发呆。 本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杭遂是自己打车去的机场,现在,她只想投入晋南晔的怀抱。 这时,有一个女生突然站起来大声说:“不是说好了你来接我的吗?我千里迢迢赶过来见你,你现在跟我说走不开?你的工作就那么重要吗?我们明明之前都商量过的啊,现在你让我一个人在机场等着吗?我对你太失望了,分手吧。” 杭遂看着那个女生对着自己的男朋友发脾气,那句分手吧或许是出于玩笑,或许真的是失望至极,可杭遂还是很心疼她。 她不确定自己如果在同样的境地下会不会也如她一般歇斯底里,可现在,她是有苦说不出的,她总不能也隔着屏幕把心里的难过发泄给大洋彼岸的父母。 她拨通晋南晔的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难道自己也和那个女生一样,被遗忘在机场吗? 就在杭遂准备难过时,电话终于被接通了,晋南晔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了,杭遂,接到叔叔阿姨了吗?” 杭遂听着晋南晔的声音,压抑下想哭的冲动,说:“晋南晔,你能不能来机场接我?” “马上到。” 晋南晔显然不明白为什么杭遂让自己去机场接她,因为按照本来的计划,杭遂是去机场接她爸爸妈妈的,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应该很开心的在回家的路上了。可是他听到杭遂需要他了,还是会什么都不问就去接他。 杭遂并着脚,手揣在衣服口袋里,低着头玩地板上的光影。 不管怎么样,晋南晔都不会让自己失望,每一次,他都会站在自己身后,晋南晔那句“马上到”是让自己无比的安心,不管是上次瓷器的事儿,还是现在,她都有一个晋南晔。想到这儿,她也没那么难过了。 看啊,她的晋南晔就是比男朋友还要称职呢。 晋南晔走进机场,就看到了坐着的杭遂,小小的一个,他快步走了过去,问她怎么了。 杭遂抬起头笑嘻嘻地说:“你看我找的这个位置多好,你是不是一进来就看到我了?”语气是欢快的,可也难掩眼底的落寞。 杭遂一头扎进晋南晔怀里,感受着晋南晔的气息,无比安心,无比踏实,她喃喃道:“晋南晔,我爸爸妈妈说他们不回来了,所以,你陪陪我好不好?” 没有人敢和晋南晔提要求,可此情此景,杭遂的要求似乎也不是那么过分了。 晋南晔第一次,这么宠爱一个女人。 或许真是因为杭遂那句“你陪陪我”,那天晋南晔一直在杭遂身边,很顺着她。 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杭遂说自己想吃火锅,晋南晔就带她去了。 杭遂点的鸳鸯锅,她很少吃辣的,晋南晔口味也比较清淡,两个人一起吃饭很少吃重口的。 杭遂吃了几口辣的,辣的她直冒汗,却还是吃,晋南晔给她擦完汗之后说:“不吃了,别为难自己。” 杭遂听完放下了筷子,她看着锅里翻滚的红油,果然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就像她明明不能吃辣,强迫自己吃只会让自己不舒服。 于是杭遂真的忍不住了,走过去趴在晋南晔身上哭了,晋南晔一下一下拍着她,他没有说“别哭了”,只是一下又一下,拍着杭遂的背。 那天下午吃饭完,两个人饶有兴致地在夕阳下散步,晋南晔很少会花时间在这种无意义地事情上,今天是例外。 杭遂让晋南晔拉着她,走在花池的边缘,或许是借了力,走得还算顺畅,吃了火锅,又玩了一会儿,杭遂终于没那么难过了。 晋南晔把杭遂送到家,杭遂说:“上去坐坐吧。” 这一次,天不算晚,人也都安好。 杭遂进去后说:“都把他们房间收拾好了,人没回来,唉,我收拾了好久呢。”顿了顿又说:“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你再来就有房间住了。” chapter12 冬至蒙上悲哀色彩 这年12月,导师的著作终于出版,杭遂也在上面署了名,巧合的是,这天也是去年杭遂第一次见晋南晔的那天。 那天下班后,杭遂很高兴,晋南晔问她高兴什么。 杭遂故作深沉地说:“你还记得去年拍卖会上你让给我的那副竹简吗?有了那副竹简,云老师补齐了一段空白,现在云老师的著作已经出版了。” 晋南晔摸了摸她的头说:“那你功不可没啊。” “是你功不可没。” 两天之后是冬至,杭遂这一次终于赶上了干妈包的饺子,晋南晔也说今天不太方便接杭遂上下班了,杭遂很理解晋南晔,没有说什么。 徐妈包的饺子个个皮薄馅大,热气腾腾,氤氲着家的温暖。 文史馆里那一天也准备了饺子,是买的大虾馅儿的饺子,好吃是好吃,可相比干妈的差了点儿人情味。 想到这儿,杭遂从徐家带走了一盒饺子,去了酒店。 晋南晔一定是不会少了这份饺子,可杭遂感受到的温暖,她也想给晋南晔一份。 杭遂轻车熟路去了晋南晔住的套房,晋南晔开门之后,是很浓厚的烟味,晋南晔平时也抽烟,可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味道。 杭遂皱了眉,然后把手里的饺子给了晋南晔,说:“我干妈包的,我知道你肯定也不缺这一份饺子,但是这份饺子的确给了我温暖,所以我就想给你也带一份。” 然后走到窗边说:“我能稍微开会儿窗吗?” 可厚重的玻璃,杭遂根本推不动,晋南晔看到之后把手放在杭遂手上,向外推,推开的那一瞬,寒风扑面而来,杭遂回头撞到晋南晔怀里。 离得近了才发现,晋南晔的状态很不好,杭遂拉着晋南晔坐到里面,轻声问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晋南晔没有说话,把杭遂紧紧抱住怀里,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开口:“十年前的今天,我祖母去世,遗嘱里把她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我,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就在病床前吵吵嚷嚷,她走的一定很不安详。” 杭遂第一次见到这么颓废的晋南晔,原来晋南晔的祖母竟然是在冬至这天去世的吗?去年这个时候……她们应该在英国。 杭遂听完,就像之前晋南晔拍着她一样,一下一下拍着晋南晔。 算起来,晋南晔祖母走的那一年,他才刚18岁,刚刚成年,最亲的人就离开了他。 杭遂看着桌上的烟头,晋南晔抽掉了一盒烟,这是他平时一周的量。 从此之后的冬至,蒙上了一层悲哀的色彩。 晋南晔的时间很宝贵,宝贵到连悲伤都只有一天的时间,第二天,晋南晔的生活就又不得不步入正轨。 他带着杭遂去一个局,杭遂很自然地坐到了旁边,她还是自顾自地看手机,在她抬头的间隙,她竟然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面孔——万琳琅,正冲着她笑。 杭遂站起身往过走,所有的人都很知趣地给杭遂让路,因此本来狭窄的一个小过道,杭遂也很顺利地走到了万琳琅身旁。 万琳琅先开了口:“遂遂,好久不见了。”万琳琅的脸上还是那犹如设计过的笑容,显得她整个人极美,眼波深邃。 杭遂也回着:“好久不见。” 没有人不认识杭遂,万琳琅也知道杭遂的身份。 很多人都不敢和杭遂搭话,看到杭遂主动去找万琳琅,众人都很惊讶。 万琳琅给杭遂指了一下一个男人,说:“那是高总,我跟他来的。” 杭遂看着那个人,似乎有点印象,在之前的局里见过,可是明明之前没有见过万琳琅。 这个高总个子不高,一头黄色的头发,个子也不高,看起来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万琳琅似乎是知道杭遂在想什么,丝毫不带感情地说:“他是方家子公司总裁的儿子。” 放眼望去,外貌,身高,谈吐,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晋南晔。 那天之后,晋南晔说自己需要出去一段时间,元旦可能回不来陪杭遂,杭遂表示理解,最近晋南晔频繁接到电话,有些甚至是吃饭时打来的,杭遂问他是不是有事,晋南晔总说还用不着他,现在看来应该很棘手,晋南晔不得不亲自去处理。 自从和万琳琅见面后,两个人联系的频率也多了起来,万琳琅还约了杭遂很多次。 那天周末,杭遂去了约。万琳琅定的是一家很高档的咖啡馆,是她们大学时看到就远远走开的地方。 杭遂进去后,看到坐着的万琳琅,依然花枝招展,杭遂穿的是羽绒服,厚裤子,万琳琅穿的是大衣和裙子。 万琳琅上学时就事无巨细,现在也还记得杭遂的口味,已经帮杭遂点好了一杯澳白,温度刚好。 两个人寒暄着,也谈着自己最近的生活,万琳琅现在在一家翻译公司工作,有一些关系在,所以万琳琅现在工作地还算如意,可总会被中途叫出去,她现在的直系领导不太喜欢她。 突然,万琳琅叹了一口气说:“遂遂,我不想骗你,其实是高总让我来的,上次他知道了你和我是大学室友,所以让我多讨好你,可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想告诉你。” 杭遂想,如果是她,也会选择万琳琅,长相出众不说,还心思细腻,特别真诚,永远都是那么得体。 想到这儿,杭遂去抱了抱万琳琅,然后说:“琳琅,你是不是特别不开心啊?” 听到杭遂的话,万琳琅愣住了,“开心”,自己似乎已经没有考虑过了,她从前一直把爬的越高当作自己的目标,却没有考虑过自己开不开心。 她张了张嘴:“我……”却没有说下去。 杭遂又说:“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想办法帮你。” 万琳琅突然就哭了,她说:“遂遂,如果一开始我知道,我一定不会做这样的选择了,可是现在,我没办法了,没有哪个男人能接纳我了,我只能趁着自己年轻,再……” 从咖啡厅出来,杭遂心里像堵着一块石头,原来晋南晔对她全然不同于其他人,而她却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杭遂在之后的电话里,再也不说“想你。” 元旦时,晋南晔果真没回来,他让人给杭遂送了很多东西。 到了腊月,晋南晔还没有回来,杭遂也没有休年假,她还每天上班,而且到了寒假,来参观的人变得更多,杭遂也变得更忙。 腊月二十是徐妈生日,当天,杭遂去徐家吃饭,她想到自己之前给晋南晔带饺子拿的徐妈的饭盒还在酒店,就去取。 她拿到饭盒后,想去晋南晔的房间看一看。 推开门,她竟然觉得那个房间有晋南晔的味道,杭遂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愚蠢,笑了出来。 其实这段时间,杭遂是真的想晋南晔,她躺在了晋南晔的床上,或许是白天太忙,她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而那一觉,或许是有晋南晔的“味道”,杭遂睡得无比安稳。 第二天杭遂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盖上了被子,她第一反应就是晋南晔回来了,她没穿鞋直接走出去,挨个房间去看,不知道晋南晔到底在哪一间,杭遂打开每一扇门时都很小心,怕吵到晋南晔。 开了两个门之后,杭遂在之前她留宿过的那一间找到了晋南晔,杭遂满意的笑了。 她走到床边,晋南晔却睁开了眼。 杭遂问:“我吵醒你了吗?” 晋南晔握过杭遂的手说:“不算是,感觉有动静就醒了。” 杭遂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昨天晚上,太晚了就没有告诉你,怕你晚上不睡觉,准备今天早上去你家接你的,结果来酒店发现你在我床上,还没盖被子。” “我其实是来拿东西的,然后就想来你房间看看,躺到床上就不小心睡着了,那你怎么不喊醒我啊?” “我换个房间就行了,喊醒你干嘛,上班那么累。” 杭遂看着晋南晔,发现他似乎又瘦了一点,然后问他:“事情都解决完了吗?” “嗯,差不多了,年前都不去别的地方了。” 杭遂笑了,说:“太好了。” 晋南晔这时发现杭遂是光着脚,然后说她:“怎么不穿鞋。” “忘了。”杭遂小声辩解。 晋南晔走下床穿上鞋抱着杭遂回房间穿鞋。 酒店地板倒是不凉,可是也禁不住她光着脚乱走,尤其是她手脚冰凉,是得赶紧找个医生给她瞧瞧,可是怕喝中药,有点难办啊。 晋南晔等她穿上鞋,然后说:“以后不许光着脚。” “知道了,不是故意的,只有这一次。” 杭遂说让晋南晔再睡一会儿,自己打车去上班,于是杭遂正常地上班,晋南晔醒来之后,去了一个地方。 杭遂下班后,晋南晔说要带她去履行承诺。 杭遂不知道是哪个承诺,只是跟着晋南晔去了城郊。 那是一个很朴素的院子,虽然是冬天,但是院子里还有不少植物还绿着叶子,有很多杭遂都不认得。 再往里走,院子里的架子上晒了很多框东西,临墙那里,还放着一个中药柜子。 杭遂瞬间明白过来,是找一个老中医的承诺,晋南晔像是怕她跑了,一直紧紧握着杭遂的手。 走进去之后,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在戴着老花镜看书,晋南晔很有礼貌地说:“刘奶奶,她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还怕喝药,您看看有没有不吃药也行的法子。” 杭遂把手放在脉枕上,那位刘奶奶把的很仔细,十来分钟才让杭遂换另一支手。 望闻问切来了一整套,然后说:“不是什么大毛病,不想吃药就多运动运动,在吃食上下点功夫吧。” 然后两个人很有礼貌地和刘奶奶告了别。 出来后,杭遂很高兴地说:“那就不用吃药了?” 晋南晔摸摸她的头说:“不用了。”杭遂开心的像个吃到糖的孩子。 chapter13 此生也算共白头 晋南晔信守承诺,年前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杭遂在临近年关也休了年假。 休假那天,杭遂对晋南晔说:“你今年过年还是一个人吗?” 晋南晔故作深沉地说:“不是。” 听到这句话杭遂愣了一瞬,也对,晋南晔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过年呢。 晋南晔随后就说:“不是有你了吗?” 杭遂听完作势要打他,然后说:“那来我家过年,我今年也把房间布置一下,咱们两个一起过年。” “行,都听你的。” 第二天,晋南晔说有一个局,方津迟组的,自从和万琳琅见完面,杭遂便不太想和这个圈子的人打交道了。 杭遂迟疑了一会儿说:“你自己去好不好,我和漫桢还有干妈一起去买年货,我在家等你。” 晋南晔当然不会拒绝,还问杭遂用不用派个司机,杭遂说不用,干爸是司机。 杭遂和徐漫桢,徐妈一起逛超市,买年货,徐爸在后面拎着三个人的包。 徐妈总是会把家里布置的喜气洋洋的,今年杭遂也跟着买了一份,说也要把家里布置一下,不然太死气沉沉,徐妈给杭遂出了很多主意。 今年的年货,基本上都是买了双份,这可苦了徐爸,杭遂之前从来不在意这些,如果爸爸妈妈能回来就留给妈妈布置,如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才懒得布置。今年她只说想好好过个年。 徐漫桢却看出了端倪,在徐爸去开车时悄悄问杭遂:“遂遂,你是不是有情况,怎么今年突然就开始置办年货了。” 杭遂没想瞒着徐漫桢,说:“今年我和晋南晔一起过年。” 中午徐爸徐妈一起下厨,准备了丰盛的午餐。下午,她们都凑在徐爸的书房里,写春联,杭遂的字写得好,徐爸徐妈在研磨,铺纸,徐漫桢在一旁搞怪。 杭遂还带了一副春联回家,下午贴完春联,杭遂没有多留就回了家。 杭遂拿着买的那一大包东西回了家,找出两个花瓶插上腊梅和雪柳,把红色的假花也摆到显眼位置,又挂上了各种小挂饰,还把一串小灯笼挂了起来,布置完,看着这些,杭遂满意地笑了。 在她搬着小椅子出来准备贴春联时,晋南晔回来了,一把把她从椅子抱到地上,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把春联和福字都贴好,看着纸上的字说:“你写的?” “对呀,本来给干妈家写,多写了点带回来。” “挺好的。” 杭遂向晋南晔展示着她的劳动成果,高兴地问晋南晔:“看我布置的好不好?” 晋南晔也很捧场:“好,好极了,累坏了吧,也不知道等我回来一起弄或者喊人来弄。” “还好,不怎么累。布置这些怎么能假手于人呢?必须要亲自布置家里啊。” “行,你说的都对。” 杭遂过了一会儿说:“但是吃饭还是需要出去吃的,我没准备东西。” “没问题,不会让你饿着的。” 晋南晔这段时间,也不去参加什么聚会,都和杭遂待在一起。 这一年对杭遂来说,多少有些传奇色彩,她从学校毕业,参加了工作,还遇上了晋南晔。 腊月二十八,距离春节还有三天,下了很大一场雪。 雪应当是下了一夜,杭遂早上起来时雪还在继续下,外面早已是满地白纷纷。 下雪是与下雨不同的,如果夜间下了一整夜的大雨,那多少会有动静,可雪落了一夜,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杭遂很高兴,说实话,她不喜欢冬天,冬天唯一值得喜欢的就是下雪。 还在下雪,杭遂煮了馄饨做早饭,热气腾腾的,也很不错。 早饭间,杭遂对晋南晔说:“晋南晔,等雪停了我们出去玩吧。” “好啊。” 杭遂一直在等雪停,时不时去窗边看看雪有没有停,晋南晔看到后说:“想出去就出去吧,去外面走一走,不等雪停了。” 杭遂很高兴地去穿外套,裹得严严实实,晋南晔温暖宽厚的手掌包裹着杭遂的手,比那层厚厚的衣服还暖。 两个人慢慢地走着,到了附近的一处广场,有很多人在玩儿,有一对情侣,男生拉着女生在雪上滑。 晋南晔看到杭遂一直在看着,就问她:“试试?” 杭遂摇着头:“不要,我都多大了。” 晋南晔听完还是拉住了杭遂的双手,说:“才多大,你也还是个孩子。” “不要不要,我害怕。” 听到杭遂说害怕,晋南晔也没有强求,只是看着杭遂笑,打趣她:“怎么怕这个?” “小时候和徐漫桢就滑雪,结果她都摔骨裂了。” 杭遂在一旁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堆雪人,手都冻红了也没听,还捏了两个小耳朵。 忙活许久,堆了一个没有眼睛,没有鼻子也没有嘴巴的小雪人,晋南晔笑她:“眼睛鼻子嘴巴都去哪了?” “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啊。” 杭遂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有一支口红,描出来了腮红和鼻子,准备涂眼睛的时候,晋南晔说:“你这个雪人是哭了吗?涂个红眼睛?” 杭遂一想也对,停了下来,然后看着晋南晔,仿佛下一秒晋南晔就能给雪人变出一双眼睛。 晋南晔挽起外套的袖口,拆下来了自己的袖扣,递给杭遂,说:“用这个。” 杭遂接过,圆圆的,也是黑色的,很适合做眼睛,上面印着一个字母j,一看材质也不一般,杭遂又还给晋南晔说:“你怎么这么败家,这么贵的袖扣拿来做雪人的眼睛啊?” “不是什么宝贝东西,袖扣多的是,你堆得雪人不就这么一个?” “可是我又不能把他搬走。” 晋南晔不管杭遂说什么,硬把两个袖扣按了上去,说:“那雪人也不能没眼睛啊。” 杭遂认命般的由着晋南晔把价值不菲的袖扣按在自己堆得不怎么好看的雪人上当眼睛。 眼睛装上,这个雪人仿佛有了活力,杭遂觉得自己的雪人好看极了,拿出手机拍了很多张照片,发给了徐漫桢。 两个人在外面待了很久,头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雪,像是白了头。 杭遂看着,心里竟有一丝苦意,不知道哪个女人有福气,能携晋南晔共白头。 晋南晔看着杭遂说:“是不是有句话叫‘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若是此情可长久,何须淋雪作白头。”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还是晋南晔先反应过来说:“不愧是才女,比不了,本来还想装的有文化一点,没想到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杭遂知道晋南晔说的话是在谦虚,他愿意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她应该见好就收的,杭遂那句“七年学不是白上的”已经到了嘴边,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杭遂就是这样一个性子,有时候她自己也不喜欢自己这样。 气氛现在已经有点尴尬,杭遂踮起脚把晋南晔头上的雪拍了下来,边拍边说:“别感冒了。” 晋南晔很自然地又帮杭遂扫去了头上的雪,他不用像杭遂那样吃力,踮起脚才能够到自己的头,他只需要微微抬手,就能轻而易举地摸到杭遂的头。 回到家,晋南晔帮杭遂擦着头发,杭遂说让他自己擦,她去用吹风机吹一吹。 杭遂回到房间,看到徐漫桢回了微信:我说杭大小姐,你现在跟着晋南晔也成了这样了,这雪人的眼睛能抵你半个月工资。” 杭遂能看出来这枚袖扣价值不菲,竟然值这么多嘛,那句败家真是没说错他,不过败的不是她的家,她们也没有家。 除夕,晋南晔问杭遂出去吃还是让人送到家,杭遂想了想说送到家里吧,晋南晔照做。 傍晚,有人把菜送到了家,还帮忙那些菜品都摆好打开,,还是热的,汤还冒着热气,每一道菜都有一个吉祥的名字,送餐人员边摆边介绍,什么红红火火,团团圆圆,平平安安…… 杭遂听着突然笑了,她悄悄对晋南晔说:“这些菜的名字让我想到了小学做的语文题,填aabb式成语。” 晋南晔听完了也被逗笑了,两个人都是笑,送餐人员也跟着乐,临走时,杭遂从桌子上抓了一把糖给了他,说:“辛苦了,过年好。” 亲自把人送到门外。 为了烘托气氛,杭遂去开了一瓶杭父的红酒,拿出两支高脚杯,倒了两杯酒。 但全程杭遂几乎没动过那杯酒,就像她说的,完全是为了烘托气氛。 晋南晔点的餐,味道绝对不会差的,很合杭遂的胃口,杭遂吃的很高兴,说着:“晋南晔,坦白说,这是我最近几年一来吃的最好吃的一顿年夜饭了,虽然之前也会做很多,但我妈做饭一点也不好吃。” 杭遂说完夹了一筷子鱼,晋南晔说:“慢一点儿,小心鱼刺。” 红酒是喝不下,杭遂起身去拿了两罐旺仔牛奶,丢给晋南晔一罐,晋南晔拿起来看了看说:“这个是不是就是你去年放在我车上的那个?” “你还记得啊!我跟你说,旺仔牛奶一定要选铝罐装的,这个才好喝。” 外卖收拾起来很方便,吃完之后,杭遂很快就收拾好了餐桌,然后坐到沙发上等着看春晚。 一如那晚看电影,杭遂还是选择靠在晋南晔身上,一遍喝着旺仔牛奶,一边吐槽今年的春晚不如从前的。 杭遂突然开口问:“晋南晔,你之前春节都怎么过啊?” “凑合着过,要么去交际应酬,要么自己一个人凑合着或者随便走走。” 算着时差合适的时候,杭遂给父母视频拜年,父亲说年后一定会回去,会在国内住一段时间。 这么多年,这句诺言,一直像一张空头支票,杭遂笑着说太好了,心里却已经不抱什么期待了。 挂了电话,杭遂又回到晋南晔怀里。杭遂明明雄心壮志地说要看完春晚才睡,但是还没到0点就困了,晋南晔让她回去睡觉,别等了,杭遂却偏不,她说要让晋南晔收到来自她的新一年的第一句祝福。 终于到了0点,鞭炮声响起,烟花缀在夜空上,杭遂说出了那句“新年快乐。” 这一年,他们又收获了来自彼此的第一句祝福。 chapter14 孤注一掷的感觉 第二天,杭遂是被鞭炮声吵醒的,睡得有些晚,昨天0点后她突然又不困了,真的等看完春晚才回房间睡觉,醒来感觉脑袋不太舒服。 她走出房间,晋南晔已经起来了,她是真的佩服晋南晔,是怎么能晚睡早起的,永远醒的比她早。 杭遂看到了桌子上放着一个大红包,很高兴地走过去拿起来,问晋南晔:“给我的?” “嗯。” “上大学之后,除了干爸干妈都没收到过红包了 。”拆开真的是很厚的一沓子钱,杭遂惊讶于晋南晔怎么会有那么多现金在身上。她又想到之前徐漫桢说有的男人俗,送一沓子钱,简直俗不可耐。杭遂才不觉得晋南晔俗呢,这一沓子钱快赶上她一个月工资了都。 然后她又说:“你这一个红包顶得上我小时候好几年的,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诶。” “小姑娘收红包就行了,不用准备。” 收红包真的是很开心的事情,一醒来就有超大额的红包更值得开心。 新年第一天,杭遂说得出去走走看看,不能窝在家里。 晋南晔说方津迟之前推荐了一个地方,他一直没去过,今天正好去。 晋南晔要带杭遂去看雪景,杭遂知道以后很兴奋,她可太期待了。 那是一个背阴山,雪不容易化,纯天然,没有开发商捣鬼,是方津迟偶然发现的。 去山上的路上也是雪,晋南晔有一瞬间走了神,车打滑了一下,再加上那个坡很陡,杭遂直发怵。 她嘴上说相信晋南晔,却还是害怕地说:“晋南晔,我害怕,有没有其他路啊,这条路太陡了。” 晋南晔被杭遂逗笑了,说:“没有别的路,只有这一条,害怕就闭上眼睛吧,到了喊你。” 杭遂听话的闭上眼睛,这种孤注一掷的感觉,像极了几月前杭遂答应跟着晋南晔的感觉,一旦踏上第一步,就已经没有了其他退路,就像现在闭着眼睛,一片漆黑,看不到尽头。 杭遂想着想着,出了神,再反应过来时,是晋南晔喊她,可以睁眼了。 杭遂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鬼斧神工的壮丽,冰的洁,雪的白,雾气的迷蒙…… 她打开车门下去,被这番景象所震惊,宛如仙境,拍了很多照片,又扶着晋南晔,往前走。 在闹市里,只有这里像不被凡尘所扰的仙境,而杭遂像误入仙境的凡人,于是她紧紧拉着晋南晔,似乎这样,就不会被仙人所责怪。 去年的日出,今年的雪景,晋南晔总能让自己的平淡生活多惊艳。 雪是会化得,等雪化了,这里也就会变得普普通通,可眼前的美景,杭遂带不走,只能尽量多的去感受,尽量多的去看几眼,总不能因为怕失去,现在就开始感慨。正是因为这份美好不是时刻都能有,才显得弥足珍贵。 回到家,看到有一枝腊梅已经掉的只剩枝了,杭遂捡起桌子上的腊梅,拿给晋南晔,问他:“是不是很香?” 晋南晔正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杭遂问他,很认真的凑过去闻了闻,然后说:“是很香。”说着把杭遂揽到了他腿上,一手揽着杭遂,一手玩杭遂的头发,喊着她:“遂遂。” “嗯?” “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大概就是希望我和我身边的人都能顺遂吧。” “好名字。” 前一天晚上睡得晚,白天又上了一趟山,杭遂困得很早,一早就上了床,新年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去年她一个人,吃饭总是凑合或者点外卖,今年有了晋南晔,就有了很多不一样。 晋南晔虽然吃的东西不多,但他也从来不乱吃东西,于是经常差人给送,杭遂觉得很麻烦。 又恰好,她粘的那串灯笼掉了下来,杭遂想着,年都过完了,这些东西也该拆下来了,没必要再贴上去了,于是放任着不管。 在晋南晔问杭遂早饭想吃什么时,杭遂对晋南晔说:“要不回酒店住吧,住在这儿吃饭都不方便。” “行。 ” 方津迟给晋南晔打电话:“晋哥过年好。” “过年好。” “来打牌吗?” “我在杭遂这儿。” 后来不知道方津迟说了什么,晋南晔把手机递给了杭遂,杭遂脸上的表情是在说:给我?晋南晔点点头,杭遂接过电话。 是方暮娅:“杭遂姐姐过年好,你和晋哥哥一起来玩嘛,我爸妈去年冬天就出去旅游去了,我在我哥这儿,好无聊的,我一点也不想和他待着了,你快来嘛。” 杭遂正好也无聊,方暮娅又软磨硬泡,最后答应了下来:“好,我们一会儿过去。” 晋南晔带杭遂去了方津迟名下的房子,一个独栋别墅,但不是很大,等走进去,杭遂发现并不是她想的那样有很多人,只有方津迟,方暮娅方处眠,还有一个杭遂不认识的人,方暮娅告诉她说是方处眠的表妹。 说是表妹,杭遂还有些惊讶,因为那个人一身黑色的衣服,头发也是短发,不过前面的头发有些长,盖上了眼。杭遂大学里也见过很多走中性风的短发女生,她很欣赏这些人。可是一般这些大家族是不会允许女孩儿们这样的,这说明,方处眠的母家可能比较普通。 杭坐在晋南晔旁边看着晋南晔打,可晋南晔的牌技太好,众人招架不住,都叫苦连天,方津迟嘴里还嚷着:“哎呦,杭遂,你倒是管管他,大过年的,不给包红包就算了,我得的几个红包全赔进去了。”杭遂只是在一旁笑,晋南晔白他一眼,然后说:“不是你叫我们过来的吗?” 方津迟不依不饶:“不行不行,晋哥你别打了,再打下去兄弟全身上下输光了。”然后看向杭遂说:“杭遂,要不你来?” 晋南晔神色温柔地问杭遂:“想玩吗?” 杭遂点点头说:“那试试吧。” 杭遂其实不太会打麻将,但是她身边坐着晋南晔,晋南晔总是悄悄地和杭遂说着什么,再加上杭遂运气比较好,后面几局也都是赢得。 方津迟以为换成杭遂自己肯定能大展身手了,一开始很是嚣张:“虽然啊,我打不过晋哥,但其实我牌技也还是不错的,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不等方津迟嘚瑟,杭遂手里的牌已经胡了。 方津迟还不以为然,认为自己刚才是大意了,说要重新来,结果还是输。 杭遂和晋南晔笑的开心,方津迟却更是哀叫连连:“得了,以后再也不喊你俩打牌了。” 方处眠和他表妹虽然不赢钱,但是也没怎么输,方津迟却是结结实实输了一上午。 方暮娅最近一直住在方津迟这里,早都不耐烦了,杭遂来了特别喜欢粘着杭遂,一口一个“杭遂姐姐”,杭遂本来就对方暮娅很有好感,也乐意方暮娅粘着她。 午饭也是在这里吃的,方津迟让阿姨准备了很多东西,杭遂坐在晋南晔身边,说说笑笑,吃的很愉快。 杭遂也得知了方处眠的表妹叫李蓁,在美院学雕塑,李蓁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其实还挺好相处的。 方津迟问晋南晔最近住哪,酒店的人说他没在,晋南晔毫不避讳地说:住在杭遂那儿。 之后的话题,杭遂没细听,因为方暮娅坐到了她身边,方暮娅问杭遂考京大难不难,京大是不是真的很好,还问到了杭遂大学学的专业……杭遂都一一回答了。 快吃完时,阿姨送来了甜品,杭遂没有吃,晋南晔尝了一口后,拿走了杭遂那份,说:“有芒果,你不能吃。” 饭后,方暮娅邀请杭遂去了她的房间,方津迟留给方暮娅的房间很大,方暮娅让杭遂坐在椅子上,两个人一直在聊天,杭遂发现,方暮娅是一个很透彻的小姑娘,她心里什么都懂,她知道方津迟身边的女人换的很快,也知道那些人都不会是她嫂子,她甚至知道她哥哥喜欢什么类型的人,最后她还说,觉得杭遂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好像是不小心踏入这个圈子的,所以她才愿意亲近她。 杭遂只觉得,方暮娅说的对。 下午方津迟说不想打牌了,影院那边送来了新上映的电影,看看电影得了,晚上打火锅吃,众人都没什么意见。 帘子一拉,跟在电影院没什么区别,杭遂坐在晋南晔旁边,电影很好看,环环相扣,每一处都是伏笔,杭遂看的很入迷,晋南晔看着看着却开始玩手机。 电影的最后在短暂的黑暗之后,出现了一双眼,杭遂还是让吓到了,身体一颤,晋南晔随即很自然的环住了杭遂,让她安心。 方暮娅也被吓到了,叫出了声音,方津迟在一旁安慰她。 等众人走出放映室,阿姨已经准备好了煮火锅的东西,锅底是四宫格,番茄,麻辣,菌汤,清汤应有尽有,各种蔬菜,肉类不管是否时令,也全部都有,简直比火锅店还要丰盛,不过更主要的是健康。 这顿饭,杭遂吃的很满足,味道很好,氛围也很好,大家有说有笑,有人陪在身边,热热闹闹很有过年的感觉。 晋南晔吃的少,但是杭遂帮他夹到碗里的,他都会吃,杭遂发现之后,又多往他碗里夹了很多她觉得味道不错的菜,直到她觉得晋南晔应该吃饱了。 吃完饭,方暮娅拽着杭遂和李蓁去玩仙女棒,毕竟是小姑娘,都喜欢玩。 晋南晔和方处眠站在上面,方津迟去帮忙引燃,三个小姑娘玩的很开心,杭遂手里拿着烟花,冲着晋南晔笑,能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开心。 晋南晔时不时看看手机,像是有事要做。 chapter15 对她足够了解 那晚,一直玩到很晚,两个人才启程回酒店,方津迟让二人留宿,杭遂觉得不合适,没有立即答应,晋南晔心领神会,带着杭遂回酒店。 车上,杭遂问晋南晔:“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留宿?” 晋南晔语气宠溺,一手握着方向盘,说到:“我还不知道你?没有马上答应就是在想如何拒绝了。” 杭遂听完,满意的笑了笑,不得不承认,晋南晔在探她心思上,是很有天分的。 杭遂在车上,有些发困,她喃喃地问晋南晔:“还有多久到啊?好困。” “快了,困就睡会儿吧。” 杭遂拍了拍自己的脸说:“不要不要,你开车我睡觉多不像话,你和我多说点话。” 可能是杭遂刚才在院子里冻得时间太久,也可能是车里暖气太足,杭遂的脸红红的,晋南晔伸手探了探杭遂的额头,然后说:“没发烧,脸怎么那么红。” 杭遂打开镜子,果然看到自己脸红红的,又转头看看晋南晔,什么事儿都没有,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你就没事儿啊。” “身上有没有不舒服?”晋南晔的话语间满是担心。 杭遂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应该是太困了。” “那我再快点。” 虽然路上晋南晔还是和杭遂说着话,但是杭遂到了后来,迷迷糊糊不说话了,晋南晔感觉情况不对劲,掀起杭遂的袖子,果然看到身上也有很多小红点,他马上掉头带杭遂去了医院。 他抱着杭遂去了急救室,交给医生后,迅速说着杭遂的情况:“她有芒果和杏仁的过敏史,晚饭是在两个半小时以前,吃的是火锅,吃了很多东西,稍后我可以给出单子,吃完饭还去玩了烟花,大概二十分钟之前,脸变得很好,身上也有了很多小红点。” 医生听着晋南晔说的,心里大概已经有了判断,他说:“晋先生,别担心。” 晋南晔坐在急救室外面的长椅上,双手撑在膝盖上,手机响了一下,是方津迟,给出了晚饭所有菜品的清单。 他刚想交给医生,医生已经出来了,说过敏症状已经好转,她应该是误食了杏仁,而她又对杏仁高度过敏,所以导致了休克,之所以过了很久才有症状应该是因为她运动了一会儿,没有觉察到。 杭遂被送到单独的病房里吊针,医生说药有副作用,会嗜睡,可能会睡得很沉。晋南晔就守在她身旁,伸手揉了揉眉头。 晋南晔看着杭遂的脸已经不怎么红,身上也已经恢复,等护士来拔了针,他才躺到旁边的床上闭上眼睛。 杭遂醒来已经是翌日清晨,她醒来时,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满心疑惑:这是哪儿?晋南晔去哪儿了? 还好没一会儿,晋南晔回来了,看到杭遂下了床,他拽着人坐到沙发上,把杭遂压到他腿上,说:“知道我昨天多担心吗?嗯?以后吃东西前要看一看。” 杭遂回想了一下,想起来自己昨天吃了一个杏仁口味的糖,味道不错,吃了不少,她怎么知道里面是真的含有杏仁呢。杭遂仰头看着晋南晔,嘴里说着:“好,知道了。” 医生特地叮嘱了杭遂,一定不能再吃杏仁,这次已经休克了,下一次可能就会抢救不过来。又开了很多调节身体的药。 从医院出来,晋南晔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杭遂都看在眼里,她明白,晋南晔是担心自己,所以她也不矫情,一直想着去哄晋南晔,她抱住晋南晔的胳膊,轻轻摇着。 晋南晔看着杭遂,笑了,摸了摸她的头,他有些自责,如果不是他带杭遂去方津迟那儿,杭遂也不会过敏。 同时,又有些担心自己,他好久不曾因为另一个人的安危而忧心了,他有些说不清对杭遂的感觉了,早知道就不该接触陌生圈子里的人的,是自己,把杭遂带到了这儿。 晋南晔想着这些,有点烦,摸出烟点上。 正月初七,杭遂开始上班,文史馆里依旧挂着灯笼,贴着手写的对联。 她们年前翻译的古籍,不出意外的话,三月份就可以正式出版了,上班第一天,就有了好消息。 下午快下班时,徐漫桢给杭遂发来了微信:遂遂,今年的生日礼物有些大,我直接让师傅给你放在门口了,回去记得拿。” 杭遂生日,徐漫桢总会送一些稀奇古怪的礼物,比较大,会是什么呢? 杭遂带着疑问下了班,走向等着自己的晋南晔,杭遂跟他说过很多次,不用每次都来接她,晋南晔说左右自己没事,只是想早点见到她。 杭遂顺手把包给了晋南晔,晋南晔也很自然地接过,另一只手摸摸杭遂的头说:“打开后备箱。” 杭遂走过去打开,里面是一个盒子,晋南晔又说:“打开看看。” 杭遂打开,是一个包,上面应该是苏绣,绣着杭遂很喜欢的海棠花,包很大,朵朵海棠花开的灿烂。因为杭遂工作需要,她上班总背着那个她大学就开始背的包,晋南晔说过很多次给她换一个,杭遂都笑笑说:“我这个还能用啊,而且遇不到喜欢的,遇到再说,那时候,不管多贵你都得买啊。” 杭遂开心的拿起那个包,晋南晔说:“在苏州那边找人定做的,喜欢吗?” “喜欢,特别喜欢。” 得到肯定答复后,晋南晔帮杭遂打开车门,等晋南晔上车后,杭遂说:“今天得先回我家一趟,漫桢给我买了生日礼物,还放在家门口。” “哪天生日?” 杭遂脱口而出:“二月二十八号” “二月二十八?” “对啊,我当时要是再晚出生一天,就要四年才能过一次生日了,所以我一直觉得我是幸运的。” 晋南晔温柔地问杭遂:“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不是有这个包了吗?” “两码事。” 杭遂还在推脱着说不要,晋南晔笑了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杭遂一到家门口,看到一个巨大的箱子,真搞不懂徐漫桢到底是买了什么妖魔鬼怪。 杭遂去搬,竟然很吃力,还是晋南晔搬进屋的,拆开之后是杭遂这些年来的照片,每一幅都是精心装裱的,放在墙上就是一面照片墙。 杭遂把那些相框一个一个拆开来,竟然从她小时候就开始了吗? 晋南晔倒是比她还着急,拆的比杭遂还快,这可是他的宝藏啊,是他未能参与的杭遂此前的23年。 里面有杭遂小时候扎两个辫子的照片,有杭遂小学时换牙的照片,还有杭遂初高中时的许多照片。 徐漫桢的这份礼物,当真是花了很多心思的,等两个人把这些照片全部放到墙上,是一个心形,杭遂让晋南晔帮忙拍张照片发过徐漫桢。 去酒店的路上,晋南晔说:“你这闺蜜送了这么用心的礼物,感觉我送什么都比不上了。” “礼物哪有什么好坏的,不过这个礼物真的是很惊喜了,好多照片我自己都没有呢。” 或许真的是心情好,杭遂那天晚饭胃口很好,连带着晋南晔都多吃了几口。 杭遂生日前一天,晋南晔告诉她,他需要出去一趟,不出国,一天能回来。 杭遂没感觉是个事儿,晋南晔就应该是很忙才对。 杭遂自己打车回酒店,快到便利店时,突然很想吃关东煮,提前下了车,杭遂选了几串关东煮,店员帮忙加了热汤,在这个寒冷的夜晚是那么美好。 杭遂端着关东煮,走出便利店时,晋南晔正站在便利店门口看着她笑。 晋南晔坐着车正在往回走,不经意间看了一下车窗外,正好看到有个人往便利店走,那个人像极了杭遂,于是让司机靠边停了车,走到便利店门口,果然看到杭遂端着关东煮出来。 杭遂嘴里咬着一颗丸子,脸鼓鼓的,看到晋南晔后,很惊喜地跑过去,不顾自己手里拿着东西,就往晋南晔的怀里去。 晋南晔伸手把杭遂搂进怀里,杭遂端着那碗关东煮,问他:“要吃吗?”然后直接拿起一串放到晋南晔嘴边,晋南晔也是毫不犹豫就吃了下去。 杭遂嘴里边嚼着丸子,边问晋南晔:“你怎么在这儿啊?” “刚才在车上看到一个人像是你,就下来了。”然后带着杭遂往车那边走。 杭遂说:“如果不是遇见你,我就打算自己走回去了,也没多远。” 杭遂继续待在晋南晔怀里,晋南晔边搂着杭遂边往车那边走,等杭遂走到跟前才发现,车里有司机,马上从晋南晔怀里出来,小声质问他:“怎么有人呢?不告诉我。” 晋南晔笑着说:“没事儿。” 因为有人在,杭遂有意和晋南晔保持点距离,可晋南晔不愿意随她愿,偏要搂着杭遂,还得把头靠在杭遂身上。 等到了酒店,晋南晔并没有立刻带着杭遂上楼,而是等着司机从后备箱搬下东西,跟着工作人员上去。 杭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没想着是给自己的,丝毫没表示出关心。 等到了房间,晋南晔还故作神秘,说:“知道送普通东西你是看不上的,也不会喜欢,所以我搜集了这些东西。”然后把这些东西一一打开,继续说着:“是南山竹、湖羊毛、石上老兔毛做的笔,徽墨,宣纸和端砚。” 杭遂走上前,摸着晋南晔给她准备的笔墨纸砚,徽墨,宣纸,端砚都是顶好的,晋南晔送出的肯定又会是精品中的精品。 毛笔上刻着杭遂的名字,宣纸有白的有各种彩色的,研台的一角雕着海棠花。 这些东西,来自不同的地方,难怪晋南晔说要出去一天,他今天应该很累的吧,杭遂心里想。她转身抱住了晋南晔,抱的很深,还主动吻了晋南晔。 这么久了,晋南晔从来没有强迫她做过什么,给足了她安全感,她心里感激。她不知道晋南晔是不是对他所有的女伴都那么慷慨,还是单只对她这样。 当晋南晔的手滑进杭遂衣服里,摸到杭遂腰的时候,她的身体还是僵硬了,晋南晔感觉到,没有再继续,放开杭遂。 chapter16 再也不会有第二个 二月二十八号,是杭遂的生日,杭遂陆陆续续收到了很多生日祝福,第一句是来自晋南晔的,晋南晔附在杭遂耳边,很郑重地和她说了那句生日快乐,这两年来,第一句新年快乐都是来自晋南晔,如今的第一句也是来自晋南晔,原来不知不觉之间,晋南晔已经是这么重要的一个人了。 那晚,杭遂和晋南晔躺在一张床上,晋南晔说完生日快乐后,在杭遂额头上覆上一个吻。 清晨,杭遂起来后,就看到了桌子上摆满了鲜花,没有一个女人看到满屋鲜花为自己而设会不开心,杭遂当然不例外。 晋南晔手里拿的竟然是一束海棠花,很少会有人把海棠花做成花束,因为海棠花与玫瑰百合不同,不容易包,二月,也不是海棠花盛开的季节,足以看出,这是多么难得了。 杭遂接过花,嘴里却说:“你昨天都忙了一天了,今天还不多睡会儿。” 晋南晔反问杭遂:“喜欢吗?” “喜欢。”杭遂每次的回答都是这个。 晋南晔问杭遂:“今天想要怎么过啊?” 杭遂想了一会儿说:“也没想过,就普通过吧。” “那去洗漱,带你出去。” “好。” 杭遂在梳头发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人能为她做这些了,有心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很关键的是实力。 等杭遂收拾好,晋南晔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杭遂今天穿的是之前晋南晔买给她的一件米色大衣,晋南晔和平时一样穿大衣,只是颜色刚巧和杭遂的一样,杭遂出来看到后笑了,晋南晔也笑了,并走过来,握住杭遂的手。 两个人牵着手一起走的样子,在外人看来一定是恩爱极了的情侣吧。 上午,晋南晔带杭遂在商场里随便逛了逛,说是随便逛逛,可晋南晔还是给杭遂买了不少东西,连大衣都买了一件,晋南晔只说杭遂穿着好看。 坐着休息的时候,杭遂一直盯着左边的小孩,那个小孩手里拿着一个冰激凌,应该是草莓味的吧,因为是粉色的,开心极了。 晋南晔当然看到杭遂在看,可他只是默默地坐到了杭遂的左边,挡住了杭遂看向那个小孩的视线。 眼前吃冰激凌的小孩儿冷不丁换成了晋南晔,杭遂还愣了一下,晋南晔开口说:“这个天儿,吃冰的,你是别想了。” 杭遂撇撇嘴,但是什么也没说,她当然也记得中医刘奶奶说过让她冬天不要贪凉,不过晋南晔记得比她还牢,总是紧紧看着杭遂。 那天给杭遂买的东西,堆满了整个后备箱,杭遂说晋南晔又乱买东西,晋南晔还是笑,然后说:“哪个是你不喜欢的?” “那我喜欢也不一定就都要买啊。” 杭遂真是和别人都不一样,换做是别的女人,巴不得晋南晔能多给自己买点东西,最好是所有贵的都买了才好,可杭遂根本不想要这些。晋南晔明白,杭遂很通透,她也不是因为想要什么才跟着他的,可晋南晔还是想把这些都买给杭遂,仿佛这样,可以淹没他心里的愧疚。 中午,晋南晔带杭遂去了之前他们去苏州很火的那家餐馆在京城开的分店,晋南晔想,杭遂应该会喜欢。 当杭遂看到熟悉的店名,布局之后,记忆被打开,她问晋南晔:“这里会不会没有苏州的正宗啊?” “老板和厨子都是苏州来的,应该不会差太多。” 晋南晔和杭遂去了一件雅间,里面竟然有一个人,是徐漫桢,杭遂看到后很惊喜,徐漫桢先上来抱住杭遂,说:“晋先生可是一大早就喊我给你过生日呢。” 杭遂转身看向晋南晔,晋南晔说:“你的生日嘛,总要让你的朋友也陪陪你的,没听你提到过别人,就只联系了徐小姐。” 店员进来后,晋南晔让杭遂按照她喜欢的点,喜欢什么点什么。 等杭遂点完,晋南晔说:“生日是不是应该吃碗面。”然后拿起菜单看了看,点了一碗素面。工作人员告诉他们,需要上面的时候可以通知工作人员。 杭遂和徐漫桢坐在一起,晋南晔坐在杭遂对面,徐漫桢吃了几口后,点点头,说:“不愧是网上爆火的店,这是是沾了遂遂的光了。”然后又问杭遂:“遂遂,这家店和苏州的比怎么样?” 杭遂嚼了嚼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说:“也是不差的。” 正在吃饭,杭遂的父母打来了视频,杭遂接起来,他们说,祝杭遂生日快乐,又问杭遂生日是怎么过的。杭遂把手机拿给旁边的徐漫桢,说和漫桢一起,徐漫桢和杭父杭母打着招呼。 杭遂借着这个空档抬头看了看晋南晔,晋南晔在低头吃东西,感觉到杭遂的目光之后,抬起头,然后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让她们继续聊。 这一刻,杭遂认为自己也是对不起晋南晔的,他费心准备了这么多,可自己却连和父母视频都要避着他,还好晋南晔不介意。 又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徐漫桢也感觉到了杭遂的神色有点不对劲,她明白,于是说自己出去让店员上面。 杭遂坐到晋南晔身边,握着他的手,晋南晔似乎完全没有被影响,还夹了一片藕喂到杭遂嘴里,杭遂张嘴吃下。晋南晔说:“遂遂,我完全不介意刚才那样,你也不用感到抱歉,该说抱歉的是我,没有给你一个能让我见叔叔阿姨的身份。好了,快坐回去吧,一会儿徐小姐回来了。” 杭遂听到这些话,才坐了回去,片刻后,徐漫桢和端着面的店员一起进来了。面被放在了杭遂面前,杭遂吃下了那碗“长寿面”。 这顿饭的后半程,十分顺利,大家有说有笑,晋南晔谦逊有礼,徐漫桢大方得体,大家都熟知,今天是杭遂的生日,所以相处地也很愉快。 吃完饭,徐漫桢借口自己有事,让晋南晔和杭遂玩的开心,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事,无从得知,可徐漫桢想让杭遂和晋南晔一起是真的。 徐漫桢此前对晋南晔没什么好感,可是后来的一些事情,让她对晋南晔有了改观,直到今天见了杭遂与晋南晔的相处,她才发现,原来晋南晔是真的能给杭遂带来快乐的。 买到了很多喜欢的东西,又吃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杭遂认为自己这个生日算是过得很圆满了,这一天也很圆满了,在晋南晔又问杭遂想干嘛的时候,杭遂回答:“哪怕现在回去睡觉,这一天我都不会感到遗憾了。” 晋南晔听完笑了笑,搭上了杭遂的肩,说:“方津迟和暮娅给你准备了礼物,应该送到酒店了。” 杭遂很意外地说:“为什么方津迟和暮娅也准备礼物了?” “前几天搜集那些笔墨纸砚的时候方津迟帮了忙,就知道是给你准备礼物了,暮娅估计是他告诉的。” 杭遂小脸皱了皱,说:“晋南晔,你可真是给我出难题,你的朋友准备的礼物不知道多贵重呢,万一以后还不起怎么办?” 杭遂的话给晋南晔逗笑了,得了贵重的礼物不是先开心,却是想着怎么还,他说:“那就不还了。” 看到杭遂眼睛盯着他,才改口道:“这不是还有我呢?不用担心。” 等回到酒店,杭遂发现有三份礼物,一份是方津迟送的,一份是方暮娅送的,还有一份会是谁呢? 杭遂打开,一款很贵的名牌包是方津迟送的,一箱子盲盒手办是暮娅送的。另一份是一条项链和手链,杭遂看到贺卡上的字,知道了是万琳琅送的。 晋南晔看到杭遂在拆礼物后,也走了过来,然后问杭遂:“是有三份吗?” “对,还有一份是大学室友送的。” 晋南晔点点头,杭遂略带迟疑喊了他一声:“晋南晔。” 晋南晔抬起头,对上杭遂的眼睛,问她:“想说什么?” 杭遂还是犹豫地开口:“我这个室友叫万琳琅,现在是方家子公司高总的儿子的女伴,如果你刚好凑巧,能不能帮帮她?” 晋南晔看着杭遂的眼神,认命般的说了一句“好。”真是搞不懂杭遂,跟自己求个什么不好,竟然让自己帮别的女人,真是心大。 见他答应,杭遂高兴地抱住晋南晔,嘴里说着:“她特别漂亮呢,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还能在他面前夸别的女人漂亮,杭遂真不是一点心大,为了惩罚她的心大,晋南晔一把抱起杭遂,摸她怕痒的地方,然后问她:“比你漂亮?” 杭遂虽是痒,却不说假话:“比我漂亮多了,她真的特别漂亮,我要是男的肯定选她不选我。” 晋南晔又逗她:“那你不怕我跟她跑了?” 杭遂不甘示弱地说:“那你快跟别人走吧,走了我就听我妈的话去相亲,然后结婚,再生一堆孩子……” 不等杭遂说完,晋南晔恶狠狠地吻住杭遂的嘴,不让她再说话。 如果后来,杭遂真的像话里那么潇洒就好了,她会少吃很多苦。 等感觉到杭遂有些喘不上气,晋南晔才放开她,杭遂呼吸着新鲜空气,听到晋南晔说她:“不准再胡说。” 杭遂知道,她自己刚刚说的是气话,可那一天总会来,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可是今天这么美好,她实在不忍心让这美好的一天戛然而止。 晋南晔扶她坐起来,然后帮她顺气,手又放在她头上,温柔地摸着杭遂的头发。 杭遂又凑到晋南晔怀里说:“暮娅送了好多盲盒,我们去拆盲盒吧。”说着两个人一起去了那个堆满了礼物的桌子旁。 杭遂其实不喜欢玩盲盒,可有不少女孩子对盲盒很着迷,但当杭遂拆开盲盒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时心情还是会很好。 晋南晔对于这种小女生玩的东西不感兴趣,他像那天拆照片一样,随手开了一个,却抽到了这一套手办里的隐藏款。 杭遂拿起来后感叹:“晋南晔,你怎么这么棒,连隐藏款都能拆到,我有同事每次发工资都买一个盲盒,现在都没抽到这个隐藏款呢。” 杭遂夸完晋南晔,有人来敲门。 chapter17 有盏灯留给他 杭遂跟着晋南晔一起去开门,她想不到会是谁来敲门。 门打开后,是一位工作人员,手里端着蛋糕,晋南晔等工作人员把蛋糕稳稳放在桌子上离开后,关上了门。 晋南晔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这一次,不是点烟,是给杭遂点蜡烛。 等蜡烛被点亮,杭遂才反应过来,她顺着晋南晔的手,坐到了蜡烛前。 晋南晔说:“许愿吧。” 杭遂一时间竟然没有愿望可以许,她在蜡烛前做了好久,才举起手,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希望晋南晔对我的好可以再久一点。” 等杭遂许完愿,睁开眼睛,看到晋南晔正在看着她笑,她说:“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杭遂生日完之后,天气也慢慢变暖了,路边的树都抽了芽,是新绿的模样。 晋南晔送的生日礼物,杭遂很喜欢,闲来无事的时候都会拿起来写会儿字。 书房从此成了杭遂的专属,桌子上铺着宣纸,一旁是毛笔,另一旁摆着砚台,晋南晔很喜欢在杭遂写字的时候跟在她身旁看。 偶尔有兴致,晋南晔也会拿起笔写一写,晋南晔的字也称得上好了,他绝没有像杭遂一样经常练着,可他腕上的力足,写出来的字遒劲有力。 杭遂也总是不吝赞美的称赞晋南晔:“晋南晔,你真的是太棒了。” 之后的一天,晋南晔告诉杭遂自己去一趟澳门。晋南晔不管去哪里,杭遂都不会问要去做什么,可这次是去“澳门”,提到“澳门”二字,杭遂不禁想到电影里,贵胄子弟视钱如纸,玩的不亦乐乎,如果是电影里,那一定还会有许多漂亮的女郎,那个老板一高兴,就会把赢得钱转头给了身旁的女郎…… 想到这儿,杭遂愣了神,晋南晔偏过头问杭遂在想什么。 杭遂笑着说:“你看过澳门风云吗?” 晋南晔立马反应到杭遂刚才在想什么,然后捧住她的脸,说:“别瞎想。” 晋南晔下午的飞机,杭遂要上班,没有去送他,不过晋南晔似乎真的想让杭遂安心,上飞机,下飞机都给杭遂发了微信。 杭遂照常上班下班,没了晋南晔,倒是多了很多和徐漫桢相处的时间。 晋南晔走后第三天是周末,徐漫桢喊她回徐家吃饭,杭遂没有推脱,一下班就看到平常晋南晔来接她停车的那里有辆车,她不假思索走过去,是徐漫桢。 徐漫桢高兴地和杭遂嘚瑟:“你干爸给我新买的,上午刚到手,来接你下班够不够拉风?”眼里是很期待的眼神。 “拉风拉风。”杭遂无奈地回答着。 等杭遂上车,徐漫桢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哎呀”一声,又说:“我都忘了,平时都是晋南晔来接你的吧,那我这也不算拉风了。” 徐漫桢又接着问:“晋南晔去哪了?他肯定出去了吧,他要是在都约不上你。” “澳门。” 此话一出,徐漫桢有些震惊,但也不算震惊,在她眼里,晋南晔就是那样的人,徐漫桢接着又说:“他们那种人都那样。” 杭遂一开始也不说话,后来突然问徐漫桢:“你说他会不会输得特别惨,变成穷光蛋啊?” 徐漫桢被杭遂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遂遂,你可真是什么都敢想,穷光蛋,哈哈哈哈,我估计晋南晔知道你这么说他,肯定连夜坐私人飞机回来,然后把账户余额甩你眼前。” 杭遂也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有多愚蠢,跟着徐漫桢笑了起来。 徐漫桢随即又说:“你放心吧,遂遂,晋南晔是商人,不是毛头小子了,而且他家底厚着呢,几千万都不算事儿,不会变成穷光蛋的。”说完又笑了好久。 到了徐家,杭遂发现徐妈竟然做了小吊梨汤,味道很不错。 饭桌上,徐爸说:“遂遂,我已经看完你送我的你导师的著作了,那本书真是用心了。” 徐妈也附和:“是啊,我看上面还有遂遂的署名呢,遂遂真是太棒了。” 徐漫桢嗦完手里的排骨,问着:“什么书啊?” 徐妈敲了徐漫桢一下:“遂遂送给咱们三个人一人一本,你一天天就不知道看点有用的?” 杭遂忙帮徐漫桢解围:“干妈,这也不怪漫桢,学术类的作品她一概不感兴趣的。” 那天晚上,杭遂留宿在了徐家。晋南晔打来视频的时候,杭遂刚洗完脸,头上还带着发箍。 晋南晔看着陌生的背景,问杭遂:“这是去哪儿了?” 杭遂一手摘下发箍,说到:“在漫桢家,今晚住这儿。” 晋南晔说:“给你买了个小玩意儿,你应该喜欢。” “好啊,那我就期待了。” 说是小玩意儿,不知道是多贵重的东西呢。 晋南晔说:“明天下午我就回去了,这边没什么事儿了。” “好啊,那我去接你。” “不用,你在酒店等我就行。” 想到自己也不会开车,杭遂说:“行。” 知道晋南晔下午要回来,第二天在徐家吃完午饭,杭遂就回酒店去了,回酒店之前,她回家看了看,跟走之前没什么变化,她也就放心了。 路上路过了一家花店,花店门口的雪柳开的特别好,杭遂进去,买了一束雪柳,因为酒店里她从来没有见摆过雪柳。 她向晋南晔要航班信息,晋南晔没给她,说怕她等。 杭遂以为晋南晔说的下午是两三点,可她在六点才收到晋南晔的微信,说要登机了,让自己别等他,困了就睡。 杭遂在酒店餐厅一个人吃了晚饭,回到房间后,找了一个花瓶,插上了醒好的雪柳枝,拿到了书房。 她坐在书房里写字,她写“晋南晔”三个字,可总感觉自己写的不够好,于是一直在写,想要写的更完美一点,不知不觉,写了三页。 天已经黑了,杭遂前一晚和徐漫桢在一块儿,睡得很晚,到了现在有些困,她就想先睡一会儿。 就在她想要关灯回房间时,想到晋南晔一会儿肯定会回来,那时候肯定特别黑,他进来会什么都看不见,想到这儿,她就没关灯。 晚上九点半,晋南晔下飞机,直奔酒店而来。 他轻轻地开了门,怕吵醒杭遂,然而当他推开门,却发现,灯竟然是亮着的,无数次,他晚上到酒店,打开的都是一片漆黑,这是第一次,有一盏灯留给他。 他进去后,发现书房的灯也是亮着的,他以为杭遂在书房,走了进去,不过没有杭遂。 他注意到了桌子上多出来的花,小小的,淡淡的,一定是杭遂放的。 他又走到书桌旁,看到的一张写满他名字的纸,拿起来,下一张也是,再拿起来,下一张还是,整整三张,写满他名字的纸。 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面色有些沉重。 这时,穿着睡衣,还在揉眼睛的杭遂进来了,杭遂笑着朝他走过来,说:“你回来了。” 晋南晔伸手把杭遂揽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轻声问她:“被吵醒了?” “不是,我看了看那个时间段的航班,然后定了一个闹钟。” “不是告诉你不用等我吗?困不困?回去睡觉?” 杭遂点点头,说:“你抱我。” 晋南晔很高兴地抱起杭遂,回了杭遂住的房间。 杭遂还是困得,躺倒床上没多久就又睡过去了,晋南晔把给杭遂带的“小玩意儿”放到了旁边。 晋南晔看着杭遂熟睡的面孔,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如果不是这么好该有多好。 第二天一早,杭遂起来看到了那个“小玩意”,是个胸针,海棠花的形状。 又过了一段时间,路两旁的树已经有些茂盛,花儿也已经在枝头闹腾。 杭遂想起来去年晋南晔应该就是在四月,邀请自己去看了书画展,杭遂已经做好了晋南晔要出去的准备。 果不其然,三月下旬,晋南晔说自己要出去一段时间,还不知道要多久。 杭遂说正好自己这段时间也有点忙,等晋南晔回来,她应该也就过去最忙的这段时间了。 晋南晔其实是不干预杭遂的生活的,他支持杭遂的工作,就算杭遂忙,他也不说什么,自从见了万琳琅之后,杭遂发现她和晋南晔的身份似乎反过来了。 杭遂也从来不去问晋南晔一些不该问的问题,他的家庭,朋友,一系列的情况,杭遂一概不知。虽然杭遂第一次踏入这个圈子,可她好像无师自通,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以往晋南晔出去,哪怕不告诉自己去干什么,也总会时不时和杭遂打个电话,打个视频,可这次,却一次都没有,杭遂不免有些多心。 四月,是晋南晔祖父的生日,这一年是老爷子八十大寿,晋南晔身为长孙,是一定要出席的。 晋南晔的二叔,把这次寿宴办的声势浩大,老爷子后来身体一直欠佳,今年开春之后,身子倒是好了起来,所以这次寿宴,一定要大办特办。请帖不知道送出去多少,国内国外的,凡是他认为有头有脸的都送去了请帖。 晋南晔一到m国,就开始了无休止的应酬,这也是他不愿来m国的原因,都是家族里的人,或者家族里的人引荐的,不好驳了谁的面子。 外头的人还好,晋南晔不想应对时便敷衍过去,可家里的人总归是有亲缘在身上,不好敷衍了事,晋南晔二叔,三叔家总与晋南晔的想法不同,每每都是不得善终。 晋南晔鲜少出国,逢年过节去m国的也少,除了每年例行的家族会议,也只有老爷子做寿,晋南晔才会在m国住一段时间,因此所有想见晋南晔的人都在这个时候想办法,想和晋南晔见上一面。 祖母在世时对自己最好,晋南晔还是要同祖母家的亲戚们也走动走动的。可以说,这一个月来,是晋南晔今年最忙的一个月。 晋南晔今年29,虽然他是晋南晔,可他总归要找一个人结婚,于是有女儿的也都对晋夫人的位置动了心思。 每每晋南晔出去应酬,对方都会带上自己的女儿,侄女之类。晋南晔的母亲这段时间也总是找一些名门之女到家里去,晋南晔实在是烦的很。 等晋南晔闲下来,想给杭遂打个电话,却又总发现因为时差的缘故,时间不合适,于是不了了之。 chapter18 我们各自珍重 晋南晔走了之后,杭遂在徐家住的时间更多,那段时间,徐爸很忙,有时候晚饭都没时间在家里吃。 那天,难得地,徐爸在饭点之前回了家,饭桌上,徐妈问徐爸:“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事情解决了?” 徐爸摇摇头说:“晋老爷子八十大寿,韩总带着他女儿去参加寿宴了。” 杭遂听到,吃饭的速度不自觉慢了下来,嘴里嚼东西也轻了很多。 徐妈帮徐妈盛了一碗汤之后问:“带她女儿干什么?” “晋老爷子想找个孙媳妇嘛,毕竟岁数大了,不知道哪一天就看不到了。” 徐妈听完点点头,然后说:“我记得晋老爷子的孙子是晋家后代里最出色的那个了,比他父亲,叔叔们都强,叫,晋什么来着。” “晋南晔。”杭遂脱口而出。 徐妈一脸震惊地看向杭遂,说:“对对对,遂遂你怎么知道的啊?” 从徐爸进家门,第一次提到了“晋”这个姓,就一直在听着,直到现在,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杭遂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徐漫桢在一旁解围,拿起手机放到徐妈面前,说:“这不是嘛,新闻上有的。” 之后再说什么,杭遂听的有些心不在焉了,所以晋南晔一个月以来疏于联系自己,是因为要成家了嘛。 也对,晋南晔都快三十了,是时候找个人结婚了。明明她从一开始就明白,和晋南晔不会长久地啊,可是为什么听到了这个消息,她心里还是会难受。 徐漫桢及时察觉到了杭遂的不对劲,她跟杭遂说:“遂遂,你不是说今晚去看电影吗?吃完早点过去吧,走。” 等出了徐家,杭遂和徐漫桢走在路灯下,明明杭遂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走路也是正常的走,可徐漫桢还是感觉杭遂不对劲。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徐漫桢感觉该跟杭遂说点什么,于是她说自己累了,走不动了,拉着杭遂坐到了前面的长椅上。 徐漫桢握着杭遂的手,说:“遂遂,他们那种人都是这样,到了年龄,家里都会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结婚的。” 杭遂抬起头说:“谁要结婚?不是说看电影嘛,快走吧,还能赶上一场呢。” 说完后,两个人真的去看了一场电影,最近的一场,就是杭遂过年时在方津迟那儿看的,杭遂没注意名字,等开始看,才知道自己已经看过了。 已经看过一遍,杭遂这次看的时候就没有上次看的认真了,时不时走个神,但是电影放到那枚“钻戒”上的时候,杭遂再次被惊叹了,她上一次看到这里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戒指好看,果然,有些东西,不管看多少遍,都还是会喜欢。 杭遂那晚回了自己家,她做了一个梦,梦到晋南晔是法力无边的仙君,而自己不过是一届凡人,晋南晔想要将自己带到天上,可天那么高,她怎么爬都爬不上去,晋南晔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被折断了羽翼,而杭遂也从天边坠落。 杭遂醒来时,天刚蒙蒙亮,但是她选择起床,她自己去找了一家早餐店,好好地吃了一顿早餐。 吃完那顿早餐,杭遂决定等晋南晔回来后,两个人好好聊聊。 杭遂那天上班有些心不在焉,到了下班的时间,她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直到有人过来跟她说话:“杭遂,怎么还不走啊?外面是你男朋友吧,感觉他有段时间没来了。” 杭遂一听,感觉那个人是晋南晔,她拿上包,跑了出去,果然是晋南晔。 晋南晔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站在那儿,看着杭遂,杭遂走过去,跟他说:“忙完了吗?” 晋南晔一把抱住杭遂,想感受一下她的气息,回答着:“忙完了,所以回来见你了。” 杭遂没有动,等晋南晔放开自己后说:“去吃饭吧,随便什么都好,找一个你喜欢的就行。” 晋南晔依旧体贴地帮杭遂开车门,提醒她系安全带,车上用很温柔的语气交谈,他问杭遂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杭遂“嗯”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刚才就觉得杭遂声音有点不对劲,现在更是觉得说话带鼻音,晋南晔问杭遂:“感冒了?” 杭遂摇摇头说:“没有。” 红灯,晋南晔往后伸手拿前来一个盒子,递给杭遂说:“礼物。” 杭遂没有拆开,拿在手里掂了掂,说了一句“谢谢”。 晋南晔找了一家老字号的店,车停下之后,他拉着杭遂走,有人在打闹,险些撞到杭遂,还是晋南晔替杭遂挡了过去。 进到店里面,晋南晔帮杭遂把椅子拉开,能有多少人可以坐上晋南晔拉开的椅子呢,可杭遂坐上去之后,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店员把茶端上来,茶壶与茶杯都是透明的,可以看到,茶叶正在一点点从上面沉下去,杭遂在看着茶叶下沉,晋南晔已经点好了菜,在点菜方面,杭遂从来不需要担心,晋南晔点的菜味道都会很好,而且很对杭遂的胃口。 晋南晔拿起茶壶,先到了一杯,推到杭遂面前,才又给自己倒。 晋南晔如此的温柔,差点让杭遂忘记这顿饭的目的。人一旦有了某些念头,就是很难打消掉的,杭遂既然想断,那今天就一定要说出口。 在她准备说话的时候,晋南晔夹了一只裹满酱料的虾,放到了杭遂的碗里。 杭遂夹起那只虾,心里想:罢了,让这份温柔再多留一顿饭的时间吧。 等晋南晔擦了嘴之后,杭遂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杭遂用很轻的声音问:“晋南晔,你这次出国是去干嘛了?” 杭遂的这个问题,让晋南晔有些吃惊,从前,杭遂从来不会过问的,不过杭遂既然问了,他也不介意告诉她。 还没等晋南晔回答,杭遂又说:“是你祖父的寿宴吧,规模很大的家族聚会,还邀请了各界名流。” 晋南晔笑了笑,说:“知道得倒是很清楚。”言下之意是没有否定。 杭遂抬起头,正视着晋南晔的眼睛,她问了一个很俗的问题:“晋南晔,你喜欢我吗?” 晋南晔的眼眨了一下,眉头一紧,这些细微的反应,杭遂全都尽收眼底,随即杭遂拿起包就往外走。 杭遂刚转身,晋南晔就起身抓住了杭遂的手,把人拽到他怀里。 杭遂见自己挣不脱,也不再挣扎,任由晋南晔拉着自己到他身边,紧贴着他。 晋南晔开口问:“想说什么?” 杭遂叹了一口气,说:“先去结账吧,我在门口等你。” 晋南晔去的很快,生怕杭遂趁自己不注意走掉,所幸,杭遂老老实实在门口站着等。 等晋南晔走过来,杭遂才继续往前走,到了前面一处安静的角落,杭遂停了下来,她说:“晋南晔,这次家里给你介绍的名媛中,你有喜欢的吗?” 杭遂的话如果不了解她的人一定认为杭遂在吃错,可晋南晔知道,杭遂说这句话,绝对不是因为吃醋,他答非所问地说:“你觉得我还不够喜欢你吗?” 老实说,晋南晔对自己真的算是极尽宠爱了,他甚至比一些人的男友还要称职,可情人毕竟只是情人,男朋友可能会娶自己,情人永远都不可能。 杭遂冷静的说:“我难道可以在这份宠爱和喜欢里待一辈子吗?我只不过想要一段正常的恋爱。” 跟着晋南晔身边,不爱上他可比爱上他难多了,晋南晔细心,慷慨,具有一个良好配偶的所有品质,可有一点,他不爱她,即使到现在,晋南晔说的仍然是“喜欢”,而不是“爱”。 杭遂话里的意思,晋南晔已经明白了,可他怎么能够去爱一个人呢?他庆幸杭遂到现在没有说出“爱”字,他可以给杭遂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可“爱”他真的给不起。 从一开始,杭遂就从来没有跟自己要过什么,无非让自己哄哄她,陪陪她,没有主动要过任何实质上的东西,连自己给她买了什么,都会被埋怨说乱花钱,败家。其实杭遂也算有想要的东西,她只想要一份平等的“爱”,这样的一个女孩子,谁不想去爱呢,唯独晋南晔,不敢去爱。 见晋南晔不说话,杭遂也不矫情,直截了当地说:“晋先生,我们以后各自珍重吧 。” 说完转头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连晋南晔都甘拜下风。 之前让晋南晔头疼的都是怎么分开,他很怕哪个女人纠缠,缠着质问为什么不爱她,说他没有心。 杭遂现在主动走了,晋南晔心里同样烦,杭遂太洒脱,太拎得清,这股狠心的劲儿,连晋南晔都招架不住。 杭遂这么清醒,断掉是最优选,可他看着杭遂独自离开的背影,怔了很久。之后自己上了车,往酒店的方向走,上了车,他才发现,说给杭遂的礼物,杭遂并没有带走。 那是之前在方津迟家看电影时,电影里有一枚戒指,杭遂似乎很喜欢,他先是在手机上看了很久,没有喜欢的,又去店里看,也都不满意,最后找了人单独设计。 在走回家的路上,杭遂心绪如麻,明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脸上却全是泪。 走了很久,她才冷静下来,她甚至记不起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可她知道,以后再也没有一个那么宠着自己的人了。 等她回家,睡衣都没换,蒙上被子就开始睡。 晋南晔回到酒店,又是一片漆黑,他回了自己常去的房间,躺到床上,却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一看,是给杭遂带回来的胸针。 他又去书房,发现连那套文房四宝杭遂都没有带走,打开衣柜,里面也是满满的,他当初买给杭遂的东西。 看到这儿,晋南晔嗤笑一声,自己在m国忙了一个多月,一回来就去找杭遂,结果杭遂上来就想着断,连自己买给她那么多她喜欢的东西都留下了,果真是什么都不想带走。 原本他回国也是有事情要忙,他忙起来也是脚不沾地,断就断了吧,省的正事也干不好。 chapter19 没有ta的日子 分开后,两个人的症状是不一样的,晋南晔失了眠,杭遂感了冒。 晋南晔那晚,脑海里总浮现出一些与杭遂有关的画面,他喝了一瓶酒,也是头疼了一番并没能好好睡着。 杭遂第二天早上醒来,呼吸第一口,第一反应是喉咙疼,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全身都疼,声音也囔囔的,晋南晔昨天问她是不是感冒了,她说没有,现在却好似真的感冒了。 杭遂强撑着起了床,裹了一件衣服,勉强洗了把脸,然后去客厅柜子里找感冒药。 她冲好感冒药之后,打开手机,看到妈妈给她发微信说他们已经订好了三天后的机票,这次一定回去。 杭遂去冰箱找了一片面包吃下,算是对付了早餐,然后打车去上班,当她和别人打招呼说“早”,所有人都被她的声音吓到了。 中午,徐漫桢给她打电话,说想让杭遂周末陪着去看牙医,也被杭遂的声音吓到了,哪怕杭遂一遍一遍地说自己没事,有点小感冒,可徐漫桢还在在杭遂下班时准时出现在了文史馆门口。 杭遂又换上了自己从前那个用了很多年的包,看到徐漫桢之后,走了过去,却好像每一步都无力。 徐漫桢马上抱住了杭遂,急得要哭了:“遂遂,你这是怎么了你?” “我好像,失恋了。” “失恋?” “哦,对,连失恋都不算,不过以后除了你不会有别人来接我下班了。” 杭遂话里的意思,徐漫桢听了出来,她明白,上次吃饭时的话,杭遂一字一句都听了进去。 徐漫桢苦笑着拍了杭遂一下,说:“上车,我这车也贵着呢,不让你丢人,回家让妈给你炖鸡汤喝。” “可是鸡汤不炖一天一夜不行的吧。”杭遂抬头看向徐漫桢的眼里,是泪水。 最后是徐漫桢陪杭遂回了杭遂自己的家,杭遂说怕自己这个样子吓到干妈。 打开门,徐漫桢看到了桌面上放着的感冒药,她问杭遂:“你什么时候吃的药?” “今天早上吃的,昨天晚上回来就睡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感冒了,晋南晔昨天……”说到这儿,杭遂不再说话了。 徐漫桢抱住杭遂,她哭着说:“遂遂,你跟我一起,哭出来,好不好?你哭出来,不要自己憋着,你哭出来啊……” 杭遂木然地坐在那里,徐漫桢太了解杭遂,她宁愿自己憋着,也不愿意哭出来让别人担心。 小时候杭遂被别的小朋友污蔑偷东西,杭遂把自己的手抓的血淋淋,都没有哭;初中她的保送名额被抢了,杭遂也不哭不闹,自己生了一场大病……有时候连徐漫桢都不知道杭遂到底想要什么。 徐漫桢点了一份粥给杭遂做晚饭,杭遂自己在烧热水,当她打开盖子,手被扑面而来的蒸汽烫到之后,杭遂终于哭了出来。 等徐漫桢听到动静过来,她笑着对徐漫桢说:“好疼啊。” 徐漫桢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杭遂喜欢上了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晋南晔。 徐漫桢在心里唾骂晋南晔,晋南晔正在集团会议是独战群雄。 晋南晔年少时的第一桩收购案就令他声名鹊起,晋南晔可以让濒临破产的集团起死回生,也可以让原本好好的企业一夜亏空。 他声名鼎沸的前提也是年少时无休止地不眠不休,他怕自己接不好祖母的班,好不容易自己站稳,可家族里红眼的人却不愿意让晋南晔好过。 晋南晔做的是决策,决策背后是他的心血。 晋南晔很看重的一项生态保护项目被别人恶意搞垮,能不能继续,怎么继续,都是问题。 满屋子的人束手无策,摇头叹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晋南晔。 晋南晔从到广州开始,一分钟都没有休息,此刻眼圈都是乌黑的。 徐漫桢帮杭遂请了假,让杭遂在家里休息一天,她也一直陪在杭遂身边。 杭遂醒来就吃点徐漫桢准备的东西,到点吃药,吃完就又重新窝到床上。 第二天早上,杭遂在徐漫桢醒来之前就先起了床,她洗漱好之后,徐漫桢才醒来,杭遂告诉她,她爸爸妈妈今天回来,她要去机场接他们。 徐漫桢听完也连忙起床,说开车带杭遂去。 杭遂坐在机场等着,还好这次父母如约而至,不然就没有晋南晔来接她了。 杭遂很高兴地投入了她父母的怀抱,见到很久不见的亲人的喜悦,暂时冲淡了杭遂心里的苦涩。 杭遂帮忙拿东西,说:“漫桢开车来的,在外面等我们。” 徐漫桢就像个开心果,嘴特别甜,她夸杭母“漂亮”,夸杭父“不显老”。 等到了车跟前,杭父看着价值不菲的车,说:“漫桢现在真是有出息,开这么好的车。” “哪呀,叔叔,这是家里给买的,遂遂才更棒呢,她和导师一起写的书,谁看了不说好。” 徐漫桢一向都是会说话的,哪里是她和导师一起写的书,那是导师研究多年的成果,她不过是临门一脚,可这话,杭遂的父母听了,就会高兴。 把杭父杭母送到家,杭父说什么也要请徐漫桢和徐漫桢的父母吃饭,说感谢他们照顾杭遂,徐漫桢明白,这顿饭是一定要吃的,她只说可以,看什么时候时间方便。 杭母看着房间里都收拾的很好,她也安心,这样至少说明杭遂过得还不错。 杭母说:“太久没和遂遂一起吃饭了,今天我下厨,明天拜访一下国内的朋友们。” 杭父表示赞同,他们久不回国,如今回来了,一些要好的朋友是一定要去拜访的。 杭遂跟着父母一起去买菜,她搂着妈妈的胳膊,像个孩子,说自己想吃这个,想吃那个。 说实话,杭遂母亲的厨艺不算特别好,可这顿饭,吃的是个团圆,没有人在意味道如何,只要一家人坐在一起,就是有滋有味了。 杭遂的心情,也随着父母回来而慢慢变好,晋南晔的处境却仍不容乐观。 对手显然有备而来,对于他们的方案步步紧逼,这说明,公司内部一定有内鬼,眼下正是抓住内鬼的好时机。 在晋南晔的领导下,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工作算是渐入佳境了,晋南晔却因为长时间没有好好吃饭,犯了胃病。 他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他都身体出了状况,于是趁着晚上,一个人去吊针。 他看着窗外的夜色,思绪陡然间转到了杭遂住院的那晚,他记得月光下,杭遂神色温柔,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小小的一团。 很快,他发现了自己在乱想,摇了摇头,闭上眼开始休息。 在梦里,他又遇到了杭遂,梦到杭遂挽着其他男人的手,笑的很开心,给晋南晔说你好…… 护士来拔针,惊醒了晋南晔,晋南晔来不及回想刚才的梦,助理赶来说“内鬼”的事情有了线索。 后来,当然是内鬼被成功抓住,公司也赢了这一场。 杭遂第二天又开始上班,而杭遂的父母像计划里一样,挨个拜访要好的朋友,杭遂只记得那几天,杭父的后备箱里总是早上出去时是满的,回来就是空空如也。 那晚,和徐爸徐妈一起吃饭,杭遂和徐漫桢坐在一起,两人时不时说点悄悄话,不知为何,话题被引到了结婚上面。 杭母问徐母:“漫桢还和之前那个男生在一起吗?” 徐母叹了口气说:“那个早就分手了,不过现在和另外一个男生在一起,我看着还不错。” “那就好,不像遂遂,也不说谈个男朋友,你看她这万一有什么事儿,也就只能拜托你们和漫桢照顾。” 杭遂和徐漫桢正在说她们两个的事情,就听到了杭遂母亲给徐漫桢的母亲说让她帮忙给杭遂留意着点合适的男生。 杭遂和徐漫桢都抬起头,不过还好,徐母说的是:“遂遂也不大呢,还能玩几年,孩子自己都有想法,我们就等着好消息嘛。” 徐妈说完,向杭遂眨眨眼,杭遂心领神会。 虽然徐妈这边没事儿了,可杭母还是给杭遂安排了一场“相亲”,说是她朋友的儿子,让杭遂接触接触,不合适就做个朋友,这样他们不在国内也好多个人照顾她。 杭母字字句句说是为杭遂着想,杭遂拒绝不得,选了一个周末,和那个男生一起吃了饭,这顿饭,统共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徐漫桢就开着车在外面等着杭遂,杭遂吃完饭就和那个男生说了再见,出门坐上了徐漫桢的豪车。 到了车上,徐漫桢问:“那个男的叫什么啊,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忘了。” …… 5月底,到了杭遂父母离开的时间,杭遂在机场送别他们,自己打车回了家。 或许是上次的感冒并没有彻底好,杭父杭母一走,杭遂感觉她的感冒又严重了起来。 晋南晔忙完这桩事,方津迟找他喝酒,在方津迟的场子里。 方津迟问:“晋哥,怎么没带杭小姐啊?” 晋南晔睨了他一眼,方津迟试探的问到:“断了?” 晋南晔没做回答,只是闷了杯里剩的酒,算是默认。 方津迟看着晋南晔的样子,也明白了,说:“那我再给你介绍一个?也是个大学生,比杭遂还小呢,才上大四,也是青春那一挂的。” “滚。” “别呀,我这有东西得给你看看。”说着,方津迟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手机相册,画面里是杭遂和一个男的正在一起吃饭,看的出来,那个男的很高兴,虽然隔得很远,杭遂的照片也大多是背影,可晋南晔能确定,那肯定是杭遂。 方津迟说:“我那天在对面咖啡店看见的,感觉像是杭小姐,但是没敢认,不过后来,又见她上了一辆车,车不错,但那车肯定不是你的。” 晋南晔依旧没说话,端详着眼前的照片,像是要窥透里面的人的心思。 chapter20 杭遂,我很想你 方津迟的动作还是快的,刚才提到的那位大学生此时已经出现了两人的面前。 那个女生怯生生地说:“晋先生,您好。” 晋南晔不过的抬眼看了那个女孩儿一眼,那个女孩儿便低下了头。 晋南晔嗤笑一声:“无趣。” 杭遂在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就敢跟着自己回酒店,还敢怼酒店的工作人员,他要眼前这个胆子像个小鹌鹑一样的做什么。 方津迟一看局势不妙,忙挥挥手,让这个女孩儿离开了,然后自己凑到晋南晔跟前说:“晋哥,好不容易忙完了出来玩,别那么拘束嘛。” 方津迟寻思着刚才那个女孩儿就是杭遂那一类的啊,干干净净的,怯生生的,看一眼都害羞,怎么晋南晔就是不喜欢呢。 晋南晔此刻坐在这儿,就想到了杭遂跟他来的时候,安安静静坐在那儿,吃他递的西瓜。 方津迟这儿这么热闹,可他突然很怀念那晚回到酒店,杭遂留给他的那一盏灯。 想到这儿,晋南晔招呼都没打就往外走,他才不信那个拿他名字练字,还是写了整整三页纸的姑娘心里一点儿没他,杭遂那天离开,晋南晔明明就在后面见到她抬手抹泪了。 送别父母,杭遂的感冒又极速加重,喜悦褪去,苦涩又重上心头。 杭遂感冒起来很严重,眼肿的厉害,还红红的,浑身乏力,睡也睡不安稳。 她想起来,那套文房四宝还在酒店里,忘了带出来,真是亏大了,旁的东西就算了,可那套笔墨纸砚她真的是很喜欢,等感冒好了要找个机会拿回来,她想。 杭遂从小不喜欢医院,生病了吃药也总是有一顿没一顿的,除了极为严重,她才能记得每天按时吃药,这次感冒本就无力,下床都不想,更别提烧水吃药了,于是懒洋洋地窝在床上。 杭遂的电话响了,陌生号码,她接起来,是那天相亲的那个人,那个人长得没有晋南晔好看就罢了,说是知名大学毕业,却还不如晋南晔底蕴深,杭遂说的什么他都接不上话,对待服务员也不够有礼貌,连句“谢谢”都没有。 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把晋南晔作为目标来进行比较了,可哪里再去找晋南晔那么好的人呢。 不过晋南晔也有不好的地方,她想,若是晋南晔还在,一定会带着自己去医院,他那个人,总是小题大做,还一定会一直盯着自己让自己吃药…… 也许是病痛的折磨,击溃了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杭遂对晋南晔的思念愈发浓烈,她甚至已经拿起了手机翻到了晋南晔的电话,可最后还是没有按下去。 晋南晔对她的好就像烟花,绚丽,盛大,却又转瞬即逝。 杭遂最后撑着身子去吃了一枚药片,等药效发作,杭遂终于睡了过去。 晋南晔开车往杭遂家走,他开着车窗,感受着窗外吹来的风。 等他到了杭遂家楼下的时候,他没有上去,因为他猜测,杭遂现在应该是睡着的。 于是他坐在车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烟,等待着第二天黎明的到来。 杭遂那天睡得并不好,梦里她一直在不停的跑,虽然前一天晚上睡得早,可是醒来后却还是很累。 可是再累又如何呢,作为苦命的“打工人”,杭遂这个月为了陪爸妈已经请过假了,再请假,这个月的奖金就要泡汤了。 杭遂起来后,倒了杯热水,喝下感冒药,便准备出门去上班。 当她下楼,见到了那个日思夜念的身影。 只见晋南晔靠在车上,眼眶通红,那是一夜未眠的结果。 杭遂愣在了原地,明明是自己思念的人,见到了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办。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迎着朝阳,迎着春风,朝着杭遂走来,等晋南晔站在了她面前,她才用囔囔的声音说:“你……你来这儿干嘛?” “在这儿我只认识你一个,你说我来干嘛?” 想到那天分开的场面,杭遂实在不明白,晋南晔还有什么过来找她的理由。 “找我干嘛?”杭遂的声音,因为感冒,变得已经不像她,她自己却意识不到。 晋南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反问到:“不是说没感冒?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晋南晔的话一出,似乎两个人还和从前一样,不过是一夜未见。 杭遂抬头,正对上晋南晔的眼睛,看得出来,他很疲惫,杭遂重新低下头,闭上眼睛,理了理思绪说:“我去上班了,你赶紧回酒店去吧。” “我送你。” 杭遂转身很无奈地说:“晋南晔,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现在又来找我是做什么?” “杭遂,我很想你。” 杭遂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晋南晔会说出这句话,从前还在一块儿的时候,晋南晔也会在电话里说想她,可没有一次,有这么深情。 杭遂愣在了原地,晋南晔上前,把人抱住,杭遂挣扎着说:“我感冒了,你松开我,别把你传染了。” 晋南晔不听,反而抱的更紧,杭遂放弃了挣扎,任由晋南晔抱着自己,慢慢的,她的手,也搭上了晋南晔的后背。 感觉到杭遂也抱住了自己,晋南晔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来自胜利者的笑容,他觉得自己来对了。 晋南晔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杭遂说:“你再不放开我,我上班就迟到了。” “我送你去。” 让晋南晔送自己去上班是现在局面的最优解,上了车,杭遂依旧不太想说话,她自己系上安全带,然后什么也不说,抬头看着正前方。 晋南晔在车上,还是不放心地问:“感冒多久了?很严重吗?” “不严重,只是我感冒起来症状比较吓人。” “再带你去医院看看呢?” “下班之后再说吧。”杭遂本能地拒绝,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又给晋南晔留下了机会。 到了文史馆,杭遂下车,却又折回来说:“赶紧回酒店休息吧。” 晋南晔笑了笑,语气轻快地说:“好。” 到了文史馆,杭遂拿起自己桌面上的稿子,才想起自己今天有多荒唐,怎么就又和晋南晔扯上关系了呢? 谈一谈是必须的,可是谈什么呢?又怎么谈呢? 杭遂一时想不清楚,她的手在和晋南晔的聊天框那里停了很久,也没有发出去什么。 到了下午,杭遂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斟酌字词,一位女同事说:“遂遂,还愣在干嘛啊?今天下午提前下班。” “提前下班?” ”对啊,群里已经发了,说是有特殊原因,具体怎么特殊就不知道了,能下班就行了嘛,你也快收拾东西走吧,看你感冒蛮严重的,回去多休息休息。” 杭遂打开手机,果然看到已经通知了下午提前下班,于是她慢慢地收东西,往外走,因为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同晋南晔开口。 等杭遂出了文史馆,看到了门口的晋南晔,正面带笑意地看着她,她似乎明白,那个“特殊原因”是什么了。 她尽量平静地走过去,对晋南晔说:“提前下班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我说带你去医院,你说要等下班之后,那我就只好让你提前下班带你去医院了。” 晋南晔接过杭遂的包,带人上了车,杭遂的感冒看起来真的很严重,晋南晔说:“我已经和医生约好了,一会儿到医院别害怕。” “嗯。” 经过医生诊断,杭遂就是普通感冒,治疗不及时,拖得久了,有点严重,吊针或者吃药都行。 杭遂说:“那就开点药吧。” 医生开出单子后,晋南晔直接接过去结账,杭遂就戴着口罩,坐在后面的椅子上等。 晋南晔结完账回来取了药,走到杭遂面前说:“吃点清淡的?” “好。” 从晋南晔接到杭遂开始,杭遂一直是淡淡的,不怎么回应,可晋南晔还是不厌其烦,一直在杭遂身边嘘寒问暖,颇有些献殷勤的嫌疑。 杭遂与他的关系如今还说不清道不明,晋南晔的体贴来的有些太没有由头,哪怕是他骨子里的教养,也不至于此,于是杭遂开口问:“晋南晔,你为什么这样?” 晋南晔什么也没说,伸手拿了一个什么东西,说:“上次给你的礼物,你忘了拿。” 杭遂拿起那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她拿在手里,像上次一样没有打开,杭遂说:“所以你是为了来给我送这个东西?” “遂遂,你应该打开看看是什么。” 杭遂打开,是一枚戒指,设计很独特,两股碎钻交叉起来,泛着柔光,像亲密的恋人,相拥缠绵,晋南晔选的礼物,一向都是很得杭遂的心的,这枚戒指也不例外。 杭遂听到晋南晔说:“不是想谈恋爱嘛,跟你谈,认认真真的谈。” 杭遂快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拿着装着戒指的盒子没有松手,半晌,她才开口说:“晋南晔,这不是开玩笑的。” “我很认真。” 晋南晔的声音仍旧清冷,慵懒,十分悦耳,戒指在旁,晋南晔的这句话像极了在问杭遂“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车子仍在行驶,道路两旁的树木建筑纷纷向后倒去,晋南晔在等杭遂的那句“我愿意”。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了,直到车停了下来,杭遂问晋南晔:“如果这个戒指我不要呢?” 晋南晔想了想说:“那就随你处置,扔了也成,我是不会把你的戒指再给别人的。” 杭遂笑了笑,拿起那枚戒指,套在了手上,然后说:“晋南晔,其实这段时间我也很想你。” 晋南晔终于展露笑颜,这种喜悦胜过他此前半生的任何高光。 既然晋南晔说了,要和自己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杭遂不介意遵循自己内心一次,再试一次吧,再试最后一次。 说实话,在杭遂见到这枚戒指时起,她早已在心里替晋南晔找了无数说服自己接受它的理由,而晋南晔那句“我很认真”是最后的敲门砖。 chapter21 从今以后,我来爱你 再给晋南晔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吧,这一次她赌了,赌晋南晔不会让自己输,只希望最后不要满盘皆输。 杭遂感冒了,晋南晔选了一家砂锅粥,来说一锅砂锅粥,再配上些爽口的小菜,杭遂对这顿饭也算得上满意了。 晋南晔在点菜,末了,杭遂说:“都分成两份上。” 杭遂向晋南晔解释:“感冒了,不能传染给你。” 这段晚饭,晋南晔没有帮杭遂夹菜,两人各吃各的,互不打扰,像两个人拼桌一样。 杭遂发现晋南晔很久不曾动筷了,抬头看晋南晔,看到晋南晔眼睛微眯,杭遂抬起头看着晋南晔,似在问:想什么呢? 晋南晔语气不善地说:“听说有人跟我分开后又是和别的男人吃饭,又是豪车接送的。” 杭遂愣着想了想,然后也不甘示弱地说:“你和那么多名媛闺秀相亲我说什么了吗?我不过才相了一次亲,至于什么豪车,车是漫桢的。” 听到答案,晋南晔微笑着喝了口水才说:“我就说,你的眼光也不至差成那样。” 看到杭遂还在盯着自己看,他又说:“别的女人我都是匆匆见一面就走了,名字和脸都对不上号,家里人安排的,总不好直接驳了他们面子。吃醋了?” “哼,就是吃醋了,一开始你就想瞒着我。” “好了好了,我的错,不该不告诉你,让你在自己胡思乱想的。”说完拿手刮了一下杭遂的鼻子又说:“在醋罐子里泡了那么久,怪不得感冒好不了呢。” 吃完饭往车上走,晋南晔想揽着杭遂,让杭遂躲开了,杭遂说:“都说了,感冒了,你也想感冒啊?” “哎,这感冒可赶紧好吧,好不容易把人哄回来了,不能亲不能抱的。” 两个人不过是一起吃了一顿饭,还是像拼桌一样,却似乎已经又回到从前亲密无间的时候了。 到了车上,杭遂问晋南晔:“这儿离酒店近还是离家近啊?” “酒店近。” “那回酒店吧,感觉你休息的不是特别好,赶紧回去歇着。” 晋南晔听杭遂的,驱车往酒店的方向,路上,杭遂问晋南晔:“你送我那套笔墨纸砚还在吗?” “在。” 杭遂惊讶地问:“你没丢了吗?” “想过要丢,因为看到就睹物思人,但还是没有丢。”杭遂在晋南晔这句话里听出了无奈。 到酒店后,杭遂发现她的那些东西竟然都还在,和她走时一模一样,她不知道晋南晔是因为太忙还是别的什么,但她见到熟悉地这些,有一种恍如昨日的感觉,她可是差一点就痛失所爱了啊。 人对于对于失而复得的东西,总是无比珍视,杭遂也不例外,这些她曾经就喜欢的东西,现在见到也只会是更加喜欢。 杭遂催促着晋南晔去睡觉,晋南晔却说要盯着杭遂吃完药自己才回屋,杭遂拗不过他,老老实实吃了医生开的感冒药。 药总归是苦的,杭遂喝完,脸已经皱到了一起,晋南晔帮她拿着清水,然后慢慢地说:“良药苦口,等病好了就不用吃了,乖。” 杭遂喝掉清水,摘下了痛苦面具,把晋南晔推到房间里。 杭遂看着晋南晔躺倒床上才回了自己的房间,药劲儿上来的很快,杭遂也很快就困了,难得的,她那晚没有做噩梦,也许是晋南晔的功效吧。 这一觉睡得过于舒坦,杭遂第二天早上睁开眼,比她平时起床晚了四十分钟,只差十分钟就迟到了,虽然文史馆没有严格的要求必须按点到,可大家也都默默遵守着。 杭遂急匆匆地起来就准备去上班,直接走到门口就打算穿外套,晋南晔看到焦急的杭遂,说:“别急,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说你感冒不舒服,晚一点儿再过去。” 听到晋南晔的话,杭遂才送了一口气,不过才吃了一顿药,杭遂的感冒就好了大半,声音已经接近正常了。 吃饭的时候,杭遂说:“晋南晔,你是找了一个神医吧,才吃了一顿药,感冒就快好了,一会儿再吃一顿可能就全好了。” 晋南晔揶揄道:“你怎么不说是我的功劳,我一回来你感冒就轻了。” “你怎么这么会邀功,那这么说来,感冒也怪你呢,谁让你前一天问我是不是感冒了。” 杭遂在无理取闹,可爱一个人不就是包容她的无理取闹嘛?晋南晔乐得其所,两个人默契地不提及不愉快的事。 一寸光阴一寸金,人生处处是欢喜。 晋南晔把杭遂送到文史馆,叮嘱她中午要记得吃药,看着杭遂进了文史馆的门,直到看不见,晋南晔才离开。 晋南晔离开后,拨通了方津迟的电话:“让人过来吧。” 杭遂这天到了文史馆,容光焕发,同事说杭遂:“遂遂,感冒好了?感觉你今天好了很多诶。” 杭遂一笑,说:“我男朋友的功劳。” 那个同事嫌弃地看了一眼杭遂,说:“哎呦,大清早地就虐狗” 之前请过几天假,最近一段时间,杭遂格外的忙,今天下午到了下班的时间,晋南晔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杭遂的身影,于是他点了一根烟继续等。 等抽完了那根烟,才看到杭遂走出来,一上车,杭遂就说:“最近好忙的,搞不好要加班呢。” 晋南晔摸摸杭遂的头说:“辛苦了,想吃什么,给你补补。” “随便吃点什么都行。” 晋南晔说:“那带你回家吧。” “回家?” 晋南晔开车带着杭遂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停在了一处院子外面,藤蔓与攀爬的花绕满了院墙,算是结结实实的花墙,惊的杭遂说不出话,杭遂问晋南晔:“这又是哪处私房菜吗?” 她看的晋南晔打开了大门,晋南晔笑着说:“终于迎来她的女主人了。” 杭遂惊讶地跟着晋南晔走进去,晋南晔推开门,牵着杭遂的手往里走。 走进去仿佛走进了爱丽丝的仙境,有月季花拱门,有石板铺的路,石缝间也有小花的踪迹,院子特别大,却没有一处是空的,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再往里走,竟然还淌着一条小河。 周遭的墙上爬满了藤蔓植物,吐着小花儿,可她很懂事的绕开了窗户,不去阻挡光明。 各种各样叫的上名字和叫不上名字的花,全都匍匐在杭遂脚下,石板铺的路蜿蜒到尽头。 院子里的凉亭是点睛之笔,为主人提供了睥睨一切的机会。 此番景象,连杭遂都觉得词汇匮乏,语言贫瘠到无法描述。 杭遂不可置信的回头看晋南晔,晋南晔说:“怎么,看呆了?” “这儿,真的是你家吗?” 晋南晔摇摇头,却又无比正式地说:“不是,是我们的家。” 晋南晔向杭遂介绍着,说:“这是我祖母从前的房子,后来,到了我手里,这些花儿都是她种的,她喜欢花儿,种下了这么多,这儿一年四季都有花开。” 之后,晋南晔张开杭遂的手,把钥匙放了上去,说:“以后全都交给你了。” 杭遂紧紧握着晋南晔交给她的钥匙。 之后两个人进了屋,晋南晔继续说:“这儿离文史馆近,就先在这儿住着吧。” 杭遂明白,关于晋南晔祖母的一切,他都是无比珍视的,他现在竟然将这处院子给了杭遂,杭遂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杭遂靠到晋南晔怀里,晋南晔说:“安心住着,这儿是我祖母的,和别的什么都扯不上关系。” 杭遂举起那把钥匙,与正常钥匙并无异,可她无比珍视,因为这里,是她和晋南晔的家。 卧室里被收拾地非常妥当,冰箱里也塞的满满的,连摆在桌上的花都是新插的,看的出来,是细心照料过的,别的不说,院子里的花要是长时间没人管,不修剪,是有不了如今这番美景的。 杭遂说:“那我们抽时间把酒店的东西都搬过来,你送我的那些东西我想都带过来。” “好。” 这里,对于晋南晔来说,一开始是家,因为祖母还在,后来,不过是一座很好看的房子,可如今有了杭遂,又成为了“家”。 晋南晔带着杭遂逛完了所有的房间,有一间和其他的都不太一样,晋南晔说那是祖母的房间,他舍不得动。 杭遂在那间房间里,见到了晋南晔祖母的照片,一个很慈祥的老太太,耳朵上带着很大的珍珠,笑起来的样子和晋南晔有点像。 杭遂想,晋南晔的祖母一定是一位极好极好的人,才会让晋南晔这么牵挂。 那天晚上,杭遂在梦里梦到了晋南晔的祖母,在对着杭遂笑,杭遂喊了一声“祖母”,祖母笑的更开心。 或许是杭遂心情变好,状态极速上升,也或许是那些药真的效果这么显著,杭遂再醒来之后,已经看不出来感冒了。 杭遂钻到晋南晔怀里,说:“我昨天晚上梦到祖母了。” 晋南晔笑着摸她的头,说:“那她一定是对你很满意。” “从今以后,我来爱你。” chapter22 正宫娘娘 既然是“家”,那一定是要悉心照料的,杭遂会定期更换房间的插花,悉心照料着院子里的各种花儿,这些花儿每天都会给杭遂不一样的惊喜。 这里离文史馆近,走着就能过去,很多时候杭遂都会选择步行去文史馆,晋南晔就陪着杭遂走到文史馆。 到了6月,已经很热了,人们纷纷换上了很轻薄的短衣短裤,露出胳膊和腿,也有诸如徐漫桢那样,怕晒黑的,总要穿个长袖的防晒衣。 杭遂认为,阳光是大自然的馈赠,不用遮着挡着,涂点防晒不至晒伤就是了。 那天出门前,杭遂照常再涂防晒霜,晋南晔走了进来,杭遂从镜子里看到之后,一个想法涌入心头,她喊晋南晔:“晋南晔,你过来。” 晋南晔听完朝着杭遂走了过来,杭遂站起来,把手里那坨白白的东西涂到了晋南晔脸上,晋南晔皱了皱眉,问她:“这是什么?你是不是想谋杀亲夫?” 谋杀亲夫!这个词,杭遂很喜欢。 杭遂一边帮晋南晔推开脸上的防晒霜,一边说:“防晒霜啊,紫外线接触多了容易变老的。” 晋南晔一把抱起杭遂,说:“怎么?嫌我老了?” “没有啊。”杭遂语气轻松地说,她倒真的没有觉得晋南晔老,虽然晋南晔的确比她大一点,但也完全在接受范围内的,于是她又说:“感觉你最多算成熟吧,不过我喜欢成熟的男人。” “那遂遂的意思是说喜欢我了?” “当然喜欢你啦。” 杭遂的几句话,惹得晋南晔心情大好,杭遂算不得嘴甜,有时说话跟辣椒一样呛,伶牙俐齿的,可是今天却是不吝言语了。 杭遂从晋南晔身上跳下来,说:“我该走了。” “行,走。”晋南晔也跟着杭遂往外走。 现在住在这边儿,离文史馆近,杭遂也经常在晋南晔不忙的时候回家吃午饭,杭遂就和晋南晔说:“都没有工作的感觉了,在馆里待不了多久就又回家了。” 两个人正在吃饭,徐漫桢给杭遂打来了视频,杭遂喝水的时候,露出来了手上的戒指,徐漫桢眼尖的看到了,她很八卦的问:“哟,有情况啊?终于不在晋南晔那一棵树上吊死了,戒指还怪好看的呢。” 杭遂看了看对面的晋南晔,晋南晔显然也听到了,不过未作反应,脸上隐隐有些笑意。 杭遂说:“你刚才提到的人,现在正在我对面陪着我吃午饭呢。” 杭遂话刚说完,徐漫桢那边就挂了电话,然后微信发过来:你们两个又和好了你不告诉我,尴尬死了,你干妈喊你周末回家吃饭,到时候给我老实交代! 杭遂看我放下手机,说:“漫桢说干妈想让我周末回去吃饭。” “应该去。” 于是周末,杭遂回徐家吃晚饭,晋南晔自己去参加了一个饭局。 杭遂一进门,徐漫桢就把人喊到了她的卧室。 杭遂坐在沙发上,徐漫桢站在她面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吧,什么情况?” “如你所见,我们和好了。”末了,杭遂又补了一句:“是他回来找我的。” 徐漫桢叹了口气说:“行吧行吧,他没见过你刚失恋那样子,我可见过,和好了也好,你总不至于再跟没魂儿了一样。” 徐漫桢和杭遂认识了这么多年,她怎么会不知道杭遂喜欢晋南晔,这是杭遂第一次喜欢一个男生啊,怎么偏偏就是晋南晔呢。 杭遂冲着徐漫桢笑了笑,说来奇怪,更多时候,在她们两个之间,都是杭遂像姐姐一样,十分稳重,可在一些是非上面,徐漫桢比她要成熟的多。 徐漫桢只能说一句:“保护好自己,别最后身子没了,心也没了。” “最起码身子现在还不是他的。” 徐漫桢吃惊地看向杭遂,当真是这么久了,晋南晔也没对杭遂做些什么吗?倒是挺不可思议的了。 吃饭的时候,徐妈也看到了杭遂手上的戒指,她很开心地问:“遂遂手上的戒指是哪个男孩子送的吗?” 杭遂看向手间那抹晶莹,听到徐漫桢说:“好不好看,我买的,为了帮遂遂应付杭阿姨买的。” 徐妈笑着敲了徐漫桢一下。 “哎呀,疼。”徐漫桢用声音反抗着。 她看向杭遂,一切言语尽在眼神里了。 吃完饭,徐妈说:“漫桢啊,遂遂,我前几天路过了一个裁缝店,可以定做旗袍的,我已经定了一个了,改天带你们两个也去定一件吧。” “嗯,好啊。”两个人欣然答应。 突然,杭遂的手机响了,拿起来,陌生号码,杭遂接起来,对方的声音传来,是方津迟:“杭遂,我是方津迟,晋哥喝多了,走不太稳,你能来接他一下吗?” “好,你把位置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徐妈问:“遂遂怎么了?” “干妈,有一个朋友有点事儿,我过去一下。” 徐漫桢在后面问:“用我送你去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干爸干妈再见。” 杭遂出去打了一个车,报了方津迟发来的位置,坐在车上着急地等着。 司机叔叔看到杭遂着急的样子,问:“姑娘有急事儿啊?” “朋友喝多了,等我过去。” 司机叔叔笑了笑说:“男朋友吧,这么着急。” 杭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对,是我男朋友。” “得嘞,您坐好了,我尽量快点。” “好,多谢您。” 到了地方后,杭遂付了钱就匆匆往里走,进去后,看到了晋南晔正歪在一个女孩儿身上,杭遂皱皱眉走了过去。 她直直冲着两个人过去,她面带微笑地问那个女孩:“你好,见到方津迟了吗?” “方,方总,应该还在里面。”女孩儿怯生生地回答。 方总吗?杭遂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方津迟呢,她笑了笑。 杭遂喊了喊晋南晔,晋南晔听到后睁开了眼,那个女孩儿倒是被吓了一跳,怎么有人敢直呼晋先生的名字。 杭遂问晋南晔:“知道我是谁吗?” “遂遂。” 听到回答后,杭遂从那个女孩儿手里接过晋南晔,说:“你看到了,他认识我,我不是坏人,谢谢你扶他出来了,现在我要带他走了,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 “你帮忙把他扶出来,我会告诉方津迟的,他会替我谢谢你。”杭遂说着。 那个女生显然受到了惊吓,说:“对,对不起,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方总。” 杭遂笑了笑,走开了,她无意为难那个女孩儿,这么简单的请求她不会不答应。 可杭遂不告诉方津迟,不意味着方津迟不会知道此事。 晋南晔今日喝的实在有些太多了,走都走不稳了,杭遂从未见过这样的晋南晔,不过还好晋南晔哪怕喝多了风度也是在的,脑子还算清醒,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会做。 杭遂打了车,扶着晋南晔上去,让晋南晔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看着晋南晔,想:究竟是什么事儿,喝了这么多。 到家后,杭遂直接把人放到了床上,然后出去找蜂蜜,给晋南晔冲了一杯蜂蜜水,虽然晋南晔喝醉了,可杭遂的话,他还是听,让抬脚就抬脚,让喝水就喝水,少了杭遂很多麻烦。 等晋南晔喝完那杯蜂蜜水,杭遂才突然发现,把晋南晔扶到自己床上了。 后来晋南晔应该是睡着了,呼吸逐渐变得长而且均匀,杭遂坐在他旁边,用手机查:喝醉了怎么办?后来又跳出来了:喝醉酒难受怎么办? 对于醉酒各种难受的症状都有详细的解决方法,最后一个:耍酒疯,耍酒疯也有办法治吗?好奇心驱使着杭遂点开,上面的字是:擀面杖。 杭遂觉得有些好笑,然后看向她身旁熟睡的晋南晔,不知道晋南晔有没有挨过打,大概是没有的吧。 之后,杭遂就睡在了床上的另一边,还好床足够大,这样半夜晋南晔有不舒服的,杭遂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这一觉竟然就到天亮了,杭遂看着晋南晔仍在睡觉,半夜应该是没有不舒服。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去洗漱,等她又回到卧室,发现晋南晔正靠在床上打电话,嘴角隐隐有些笑意。 看到杭遂进来,晋南晔又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让杭遂坐过去,他很有兴致地问:“听说遂遂昨天是把我从别的女人手里夺过来的?” 一提这个,杭遂还生气了,她说:“要是昨天我去的再晚些,恐怕你就让别的小姑娘带回家了吧,是不是坏你好事了?” 晋南晔把杭遂揽进怀里,轻声轻语地说:“方津迟已经处理了,不过我们遂遂真是有正宫娘娘的气质啊。” “我也觉得自己发挥的还行。”杭遂骄傲地说。 晋南晔拍了拍杭遂说:“来,让我起来。” 杭遂站起来,顺势问到:“你有没有哪不舒服啊?” “没有。” 杭遂跟着晋南晔到了卫生间,杭遂在门外面问:“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从来没见你喝多过呢。” “不是什么大事儿,遇到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就多喝了点。”晋南晔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杭遂听完放了心,说:“我等你出来吃早饭。” “好。” 吃饭的时候,晋南晔问杭遂:“你昨天是怎么接我回来的?” 杭遂只当是一个平常的问题,于是很轻松的回答:“方津迟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喝多了,我就打车过去了。” 晋南晔说:“真的不考虑学学开车?” 杭遂想了想说:“其实学也行,要不就学吧,但是我可能不太有天赋,我从小对于这种事就不行。” “那没事,学着再说。” 晋南晔行动力很强,当天就带杭遂去报了名。 chapter23 我怎么舍得呢 于是杭遂开始准备科目一,每天在手机上刷题,不过的确如杭遂所说,她的确算不得有天赋,每每都考不到90分。 杭遂告诉晋南晔,自己需要放松一下,晋南晔带着杭遂出了门。 在车上,杭遂看晋南晔开车云淡风轻,怎么自己偏偏连个科一都犯怵,绷着一张脸。 晋南晔伸手揉了揉杭遂的脸,问她:“怎么了?一脸不高兴。” “看你开车那么简单,感觉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到我这儿怎么就这么难。” 晋南晔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说:“我又不是一开始就能这么得心应手的,不过确实我当时是特别想自己开车,学起来也有劲儿。” 晋南晔带着杭遂,吹了一圈风,杭遂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晋南晔在那附近找了一家法餐,带杭遂去吃饭。 点菜的时候依旧是晋南晔在点,杭遂就等着一会儿有人给上菜,杭遂说:“我觉得自己都要变成一个小废物了。” 晋南晔把手里刚倒的柠檬水递给杭遂,然后说:“怎么就是小废物了呢?” “你看从咱们出来,车是你开,餐馆是你选,菜是你点,连我手里这杯水都是你给我倒得。” 晋南晔笑了笑说:“那下次让你来。” 杭遂赶紧拒绝:“才不要,我还是继续当小废物吧。” 上菜很快,这么点儿时间,两个人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不少东西。 晋南晔等杭遂自己动手,然后娓娓道来:“你并不是不会,只是有我在,不需要你做这些小事儿,所以不是小废物。” 听了晋南晔的话,杭遂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她本就是一句无厘头地抱怨,可晋南晔还认认真真地解答了。 吃完饭回到家里,杭遂依稀看到有一株月季花倒了,然后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想去处理。 晋南晔看到想拦下杭遂“明天找人来处理就行,别再把你扎到。” “那不行,我要是照顾不好这些花儿,祖母该不喜欢我了。” 晋南晔只好去打开院子里的灯,帮杭遂一起收拾,边收拾还边说:“祖母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喜欢的人她肯定喜欢的。” 处理完,杭遂的身上沾了土,于是她迫不及待地先去洗了一个澡。 等杭遂洗完澡出来,又坐到沙发上开始刷题,仍然不合格,几次之后,杭遂心里也渐渐烦躁起来,不想再看那些题,抓了抓头发,活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晋南晔刚好洗完澡,出来了,他走过去,理顺了“小猫咪”的毛发,又细心地问她:“怎么了?小祖宗,谁惹你了?” 杭遂生无可恋地抱怨着:“晋南晔,怎么科一就那么难啊,我老是不合格,不然我还是不学了。” 晋南晔拿过杭遂的手机,说:“哪不会啊?给我看看。” 杭遂把手机交给晋南晔,晋南晔像一个谆谆教诲的老师,为杭遂答疑解惑。 在晋南晔的循循善诱之下,杭遂也终于获得了第一次90分。 她开心地蹦到了晋南晔的身上,双手环住晋南晔的脖子,说:“你太棒了,你一指导我马上就合格了。” 晋南晔也抱着杭遂,他喜欢杭遂这些主动的时刻,在杭遂脖子上吻了一下,然后问:“那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杭遂静静地趴在晋南晔身上,说:“可以有。” 两个人的脸离得那样近,眼底的情绪都被对方尽收眼底。 杭遂觉得,是时候了,晋南晔这么好的一个人,把自己交给他能有什么不放心。 晋南晔如同得了皇恩,抱着杭遂往卧室里走。 吻逐渐加深,杭遂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挣扎着说:“关灯。” 晋南晔的声音有些沙哑,说:“好。” 说不紧张是假的,哪怕杭遂是自己愿意,可此时此刻她还是紧张,她只好紧紧地抱着晋南晔,晋南晔能感觉到杭遂的身体微微颤抖。 杭遂似乎知道晋南晔在想什么,她说:“我不怕。” 晋南晔尽力温柔,想要融化了杭遂内心的恐惧…… 晋南晔沙哑的声音,杭遂不断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哪怕晋南晔已经很温柔,可真正交融的那一刻,杭遂还是落下了眼泪。 晋南晔替她擦掉眼角的泪,他心疼极了,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喊着“遂遂”。 渐渐的,杭遂终于适应了晋南晔。 杭遂醉生梦死,她像一条鱼,时而被淹没,时而被搁浅,潮起潮落间,重获新生…… 第二天,杭遂是在晋南晔怀里醒来的,她抬起头,难得的晋南晔还没有醒,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真的是最好最好的了。 杭遂想把胳膊抽出来,晋南晔却醒了,晋南晔看着杭遂,他高兴地摸了摸杭遂的头。 后来,杭遂也没太把考驾照当回事儿了,反而稀里糊涂的都过了。 杭遂的工作,没有暑假那一说,于是在徐漫桢放假之后,她趴在晋南晔身上给晋南晔吐槽:“还是上学的时候好,还能有寒暑假。” 晋南晔捏了捏杭遂的鼻子说:“不想上班就不上了。” 杭遂吃晋南晔身上起来,说:“那不行,我可是新时代女性,不能只靠男人,我得靠自己。” 晋南晔还是笑,然后说:“行行行,新时代女性,想去哪儿玩?周末带你去。” 杭遂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太远的去不了,时间不够,近的,也没什么想去的。 看着杭遂犹豫不决,晋南晔说:“方津迟说周末去打高尔夫,去不去?” “行啊,正好能看看你打球,我还没有见过呢。” 自从晋南晔“开了荤”,杭遂觉得自己快要累死。 那天事后,杭遂在床上躺着,晋南晔却抽起了烟,杭遂不满地看向晋南晔,问他:“怎么还开始抽烟了?” 晋南晔往怀里搂了搂杭遂,说:“不让抽?” “不想让你抽,万一你老了走在我前面,留我一个人怎么办?” 杭遂有这个想法不是第一次了,她其实很讨厌烟味儿,可是晋南晔抽的烟有点不一样,不是特别呛人,她才勉强接受,可她刚刚说的话却也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晋南晔于是放下了手里的烟,揉着杭遂的头发,说:“我怎么舍得呢?” 杭遂仰着头看晋南晔,小声问他:“那以后少抽点好不好?” 晋南晔眼角带笑,没有犹豫地说:“好。” 晋南晔抽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他虽不算有烟瘾,却也是有这个习惯的,他周围的人,不抽烟的极少,他便总没当回事儿,可当杭遂说出来,他也觉得,是该戒,哪怕就当为了杭遂呢? 到了周末,杭遂本想多睡一会儿,她突然想起要去打高尔夫,于是不情不愿地起来,晋南晔看到后就说:“要是困就再睡一会儿,晚点儿去就是了。” 杭遂还是选择起床,她说:“那怎么行呢?答应了的事情总要办到的。” 杭遂不赖床,说起就能起,虽然过程有些痛苦,可当真正起来后,也就习惯了。 他们吃过了早饭才往那儿走,到的时候,是稍稍有些晚了,已经有人开始了。 有人看到晋南晔过来,忙招呼着别人都过去,晋南晔打了个招呼就说:“都去玩儿吧,今天就是图个开心。” 有人就撺掇说:“晋先生露一手呀,大家都想见识见识呢。” 其他人都密切关注着晋南晔的脸,生怕晋南晔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晋南晔低头,看着杭遂很期待的表情,说:“行。” 杭遂于是坐到了后面等着,很多女人也都在那儿坐着,看到杭遂走过来,忙让开中间的位置给杭遂。 杭遂看着众人都往旁边让,于是便走到里面坐了下来,那些人都想和杭遂搭话,有人问杭遂用的什么香水,也有人给杭遂递水,说让她别中暑。 有段时间没有接触过这些女人,杭遂有点不适应了,这些面孔里有杭遂见过的,也有杭遂没见过的,却都是出奇地漂亮。 杭遂的注意都在晋南晔身上,她期待着晋南晔打进球,这些人看着杭遂看向球场,于是也都噤了声,看了起来。 却还是有人完全不感兴趣地,在刷手机,杭遂注意到角落里有个姑娘紧盯着球场,比她看的还入迷,但是位置不好,所以往前探着身子,杭遂便说:“最旁边那个小姑娘,你可以来我身边吗?” 小姑娘初时并不知道杭遂在和自己说话,是在别人都看向她,她才反应过来,于是连忙说:“哦,好的。” 其他人也都给她让路,让她走到杭遂身边,杭遂说:“我看你在那儿好像看不太清楚,所以把你叫到这里。” 小姑娘脸上带上了不好意思的笑,她说:“谢谢您。” 那个小姑娘的确是看的很认真,杭遂是为了看晋南晔,她却在看场上所有人,不管哪方有球进洞,她都欢呼。 于是杭遂问她:“能看出来哪一方赢了吗?” 小姑娘却是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她说:“我是第一次来看高尔夫。”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说:“您好,我姓万,那些姐姐都叫我万万,我是跟小高总来的,我第一次来看高尔夫,所以不太懂,但是觉得特别好,特别向往。” 杭遂皱了皱眉问:“小高总?” “方氏的小高总。” 杭遂想到万琳琅曾说她跟的就是小高总,所以小高总现在是把她换掉了吗?可为什么这个女孩儿也姓万呢? 杭遂又问:“你认识万琳琅吗?” “那是我堂姐,姐姐你认识我堂姐吗?”万万倒是更加意外。 杭遂点点头说:“嗯,认识,关系不错的朋友呢。” 杭遂的心里却是有了疑问,她有好久没见过万琳琅了,要问一问呢。 杭遂还在想,却发现还在打球的众人已经往这边走了,她高兴地起来,朝着晋南晔过去,晋南晔也是直接就来了杭遂身边。 杭遂说:“我刚才一直盯着你看,太帅了。” 晋南晔听着杭遂的赞美,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