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泽拉斯战纪》 1 亡命天涯 无尽之海。 咸咸的空气温暖而湿润,终于有海鸥盘旋在了船顶。 昨天是惊涛骇浪,今天却是寂寂无风。海面平静的像还未发育的胸部一样波澜不惊。 “方向到底他妈的对不对啊?”劳伦斯咧开干的暴皮的嘴眯着眼瞅了瞅天上的太阳。接着把手指头塞进了嘴里,抽动的手指似乎是想多沾上点口水。他从嘴里拽出手指立在空中。 “离陆地应该不远了。”拉尔夫收起望远镜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真恶心!” “高潮过后的平静。”他看了拉尔夫一眼,把手指举过了头顶。 拉尔夫没有理睬劳伦斯的喋喋不休和污言秽语只是厌恶地白了他一眼。 从库尔提拉斯匆忙出逃已经一周。驶出伯拉勒斯港的时候是七艘,昨天有一艘已经在风暴中不知去向,有一艘则已经永远地沉眠于海底。 那些落水的可怜船员们要么被海妖娜迦拖进大海深处改善一顿伙食,或者被淹死成为鱼虾们的一顿大餐。 要不是那场该死的风暴,船队应该也不会偏离航线。可要知道船队现在究竟飘到哪了,也只能等靠了岸。 “五船暴徒,土匪,流氓,流寇,一群勇敢的旱鸭子从伟大的奥特兰克王国出发乘船前往暴风王国。如果叫那群南方人知道了他们的史官会不会在他们王国的史书上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劳伦斯举着手指晃了晃。 “不知道,不过如果你继续保持慷慨,或许暴风王国各大酒馆里的女人们会在她们的嫖客日记里给你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拉尔夫说。 “当然,她们不光会吟唱歌颂伟大劳伦斯的慷慨,还有他无比伟岸坚挺的身躯。”这个长着一头金发的男人确实长得不错。 “这倒未必,她们更愿意记上你到底给了多少钱。” “据说暴风王国的人个头都不是很高,不知道他们的男人身体硬不硬朗。”劳伦斯压低了声音。 “咱们可不是去观光旅游顺带慰问那些等待拯救的妇女的。当然你要是准备在暴风王国留下几个私生子的话,我劝你还是善良一点。”拉尔夫抬起头看了看无精打采的船帆。 “哈,那当然!”劳伦斯扭过头来咧着嘴笑的露出了他洁白的牙齿。“伟大的比尔·麦克斯不会亏待了我们。” 忽然劳伦斯摇晃着手指,忽然脸上充满了惊喜。他又将手指塞进了嘴里然后拽出来举在了空中。 “嘿!我说!你感受到了吗?是风!”劳伦斯突然大叫。“是风!风来啦!拉尔夫!风来啦!比尔!啊哈哈哈,不是幻觉!” 的确不是幻觉,终于出现的微风展现出了慈母般的温柔。 船上的船员们全都躁动了起来。 “全帆!全帆!都他妈给我全帆!”拉尔夫大叫着接过了大副手里的舵。 “呜……”号角吹起来了,水手爬上桅杆,解开了所有的风帆。 “扬帆起航,扬帆起航!钝刀切开他的喉咙!”有水手兴奋的大声唱起了他们的歌谣。 “扬帆起航,扬帆起航!趁着破晓前的黎明。”驾船的船员高声附和地唱了起来,唱歌的这些人全都是海盗,这是属于他们的歌谣。 “扬起船旗,快点转航!钝刀切开他的喉咙!” “放开姑娘,提上裤子!拉起锚来绑紧缆绳。” “放下酒杯,拿起武器!钝刀切开他的喉咙!” 狂野的歌曲惊起了落在船头的海鸟。三条桅杆上的十二面帆终于逐渐地丰满了起来。 “哦豁!”劳伦斯大叫着爬上了桅杆顶疯狂的摇铃。“陆地!拉尔夫!前面有陆地!九点方向有陆地!”他大声叫喊。 只是几个小岛……哦,不,确实是陆地。 岛上有灯塔,虽然不知道我们确切的位置是哪,但应该离目的地不是太远了。 “应该偏离了不是很远,咱们到了。”拉尔夫放下望远镜对大副说道:“左转舵35度!”他黝黑的皮肤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光芒。 “我们到了!哈!我可是第一次到这么远的地方!”劳伦斯兴奋地从上面滑了下来。 “劳伦斯。” “在,比尔大人。”他应声回过头来。 “收敛一点,注意谈吐,不要总是吐痰。等我们进了王宫你最好不要给我丢脸。” “谨遵教诲,大人。”他弯腰行礼表示服从。 几个月前北方诸国出现了一个从暴风王国远道而来的,名叫法雷尔·内尔塔伯爵的暴风贵族。他在吉尔尼斯王国,奥特兰克王国反复强调一件事,暴风王国出了内乱,再一次的出现了内乱。尤其是在洛丹伦!被这个家伙一番巧言令色巧舌如簧添油加醋后,米奈希尔·泰瑞纳斯国王表示不会出兵参与暴风王国的事务,北方诸国看到泰瑞纳斯国王的态度后也决定再次对暴风王国袖手旁观。 这几艘船上的确没有一个好人。他们全是流氓,土匪,强盗,流寇,山贼,杀人犯。每个人手上都有至少一条人命,也包括刚才那位金发帅哥劳伦斯。 没错,这是一群乌合之众。十几天前从遥远的希尔斯布莱德扬帆起航,中途经库尔提拉斯,不远几千里驶向南方的暴风王国。 这一行不是来旅游访问的,也不是来给暴风王国的女人们播种改良暴风王国人种的。确切的说这三百多暴徒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只要给到足够多的雇佣金,他们从不多问为什么。 毕竟问的太多的手下往往不是好手下,知道太多的手下都可能会变成祸害。 “回到家乡,你似乎并不激动。”拉尔夫托着腮看着远方。 “不,是近乡情更怯。” “还真没看出来。”说着他转过脸来。“高兴点,兄弟。你这也算是衣锦还乡。” “升起鹰旗,让那些暴风王国的巡逻兵都看见,很快莱恩国王就会亲自迎接我们的。约束好这群人,都给我打扮的精神点……我们可是奥特兰克王国的援军。” 暴风王国!我回来了!亲爱的艾丽,我回来了! “遵命,比尔大人。”拉尔夫点了点头。 比尔大人……比尔……麦克斯。我默念着这个名字。 “扬起船旗,快点转航!苍茫大海流浪何方!”水手们嘶吼着属于他们的歌谣,他们很兴奋。 “齐心协力,扬帆起航!风吹浪打独自闯荡!” “钝刀切开他的喉咙!钝刀切开他的喉咙!” “安心上路,魂归故乡!” “唷吼!安心上路,魂归故乡!” 可那并不是我的名字。 我叫梅森,一个永远都不会被人记起的名字。 而我也本不该沦落至此!沦落至今也并不是我最初的故事…… 2如梦如幻 恐惧会使人勇敢,但更会直接碾碎它。 从小便害怕妖魔鬼怪,但却对那些玩意又充满了好奇。我知道那是假的,却依然很难摆脱心中对它的那种恐惧感。 我也从不喜欢密闭的狭小的空间,身处在狭小的空间里时,心中更会萦绕着恐惧和不安。 承认,哈,我确实是个胆小的人,甚至二十多岁的时候依然畏惧黑暗。 或许这是天生,或许源于过早的接触过某些残忍的或者恐怖的事件。我小时候不止一次见过他人死亡后的尸体跟现场,自己也经历过多次濒死的情况。 可这都不算什么,我还活着不是么。长大后真正让我恐惧的是生活的艰难,年龄越大越有种无力,无奈,恐慌和焦虑。 每天都会用眼过度的我,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经常会想如果有天失明了该怎么办。如果真的瞎了,上天会给我重获光明的机会么? 以前曾蒙上双眼体会失明的感觉,也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准备却发现当睁开眼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以前做的任何准备全都是扯淡。 不知道是做了噩梦才有厄运,还是有了厄运才会做噩梦。那晚我已经无法分清这究竟现实还是无法醒来的梦魇。 当醒来猛然发现不是我睡的那张床开始,那种什么都看不到时的极度恐慌瞬间袭来。或许只有突然瞎了眼的人才会有这种绝望,就好像被活埋的那种压迫感。 当我摸着黑从一个小木屋逃出来,还没等庆幸自己原来没瞎的时候,那种只有在梦里出现过的一阵空虚和冰冷的恐惧再次袭来。 我背后有东西! 我确定背后有东西,但是我不敢回头看。我知道不能回头看!后背上一阵阵的发凉,那种虚弱感弥漫了全身,脚下已经感觉有点无力的我慌不择路钻进树林里。 从这一刻起,我再次拥抱了这该死的黑暗。 没有灯光映照,更没有当头的皓月,点点的星光根本没任何屁用。这不是夸张,相信现在没有几个人真正经历过睁开眼睛依然伸手不见五指是一种什么样的黑暗。 在梦里奔跑总是腿沉的迈不动步的,可现在不光是腿没劲,更是黑的看不着路。不要说跑,连快走也做不到。努力睁大眼睛却根本看不见前方有没有树,更看不到脚下的地究竟平不平。 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摸最害怕的是一下掉进坑里或者一步踏空。 我知道脚踝崴裂是什么感觉。 此时的嘴巴里已经满是血腥,舌头上发出了丝丝的疼痛。头上的血管在猛烈地跳,身体在不受控制的抖动。 我想喊,但是此时的嗓子已经软弱的发不出声来。 它跟上来了!我听到了踩到树叶上的沙沙声,很轻! 跑!别回头,我听说被任何东西追的时候都别回头。尤其是晚上。 我只能往前跑,渴望着像梦里一样突然之间飞起来,或者跳的好高好高,一下就逃出生天。 恐惧而焦急,此时的心里极度的渴望醒来,可是我咬破了舌头和嘴唇,剧痛除了让我更加难过之外,我依然在黑暗的树林里挣扎。 终于还是一下撞到树上了!嘴唇瞬间感觉就被撞裂了,肿胀的变硬的嘴唇里流出了腥咸的血液。 都这样了还不醒来? 我脑子里已经完全懵了,害怕,无比的害怕。背后那个玩意还在靠近,可我有点跑不动了,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沁透了。 往前摸的手不知道戳到树上多少次,估计指甲盖应该保不住了,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上疼痛。 突然一脚踩空,我猛的向四周乱抓,从上面直接扑空掉了下来。所幸这个沟不深,但是手腕子被狠狠的窝了一下,脸上不知道被什么刮的生疼。 我摸到了湿润的泥土,听到了前面的水声,这是一条小溪! 顾不上太多,也管不了前面有没有坑或者水潭,爬起身来直接冲进了小溪之中。小溪并不宽,也不深。但是小溪的水真的凉! 跨过小溪后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翻上了溪边的坡崖。摸到一棵大树后我努力站起了身子,竖起耳朵来打探着周围的一切响动。可除了猛烈跳动的心脏外,似乎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了。 我似乎甩掉它了!我记得在梦里甩掉某个追我的玩意后不应该改变场景的么?至少不要这么黑了! 睁大了眼睛却发现周围还是黑的吓人,只有抬起头来透过树枝之间的缝隙才确定自己不是瞎的。我把身子紧紧的贴在大树上,此时真恨不得变成一只蚂蚁,变成一只小鸟,或者随便一个什么玩意能顺着大树爬上去让我离开这里。 梦里时能飞的……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怪叫!瞬间感觉天灵盖都要飞掉了。贴着大树的我直接趴到了地上。 “咕咕!咕!”原来是只猫头鹰。 刚才到现在我竟然没有像丧家犬一样被吓得一边跑一边尿,显然我的膀胱超常发挥了它的作用。 舔了舔从屋里爬出来之前因为害怕而想让自己醒来时咬破的舌头,还是很疼。 梦里有痛感么?我不记得梦里有这么真实的痛感,而且……刚才在水里……不,如果我被子没盖好会有冷的感觉。想到这我忽然感觉真的有点冷……汗水湿透的衣服在夜晚贴在身上的感觉简直难受的要命。而森林的夜晚也根本一点都不温暖。 我又使劲眨了眨眼。不能够啊!我这是咋了?眼见无济于事我只好攥着从那个小屋里搜到的匕首,一只手在前面摸索着慢慢前行。不管怎么样,这个梦里我至少还有一个武器。这是唯一能让我欣慰的地方。 脚下传来的感觉告诉我似乎是在爬上一座山……也好,爬到山顶或许就能见到光明了! 一直摸着往高的地方爬。拨开一片又一片草丛,忽然感觉前面眼前就是这么一亮!虽然很微弱,是光!天呐!终于看到了光! 此时的我忽然就忘记了疲劳忘记了疼痛,身体一下变的轻盈了起来。 是光!穿透了树林的光! 我咬着牙冲了过去!直接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看到了!那是东方的鱼肚白!站在了高高的山岗上,很快就能看到旭日东升! 久违的解脱感!久违的自由感!泪水瞬间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我不再挣扎,只是蜷缩着蹲在树下望着东方逐渐的亮了起来,越来越亮。 我的双手已经被划烂了,左手整个都淤血浮肿,右手中指的指甲盖已经劈掉了。胳膊上,腿上全是划伤,裤子已经被划了条大口子。脸上也在隐隐作痛! 这是梦么?如此真实的梦啊! 不对啊,我记得半夜头痛,起来吃了布洛芬之后又趴下睡了……可现在这个样子和身上奇怪的感觉……这还是梦么? 3如露如电 被头疼折磨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尤其是半夜头痛。 而我经常半夜头痛。 这次似乎比以前都要严重,即使醒了也完全不能睁眼睛,哪怕刚要睁眼睛也会立马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更别说想爬起来了。 可闭着眼睛也并不能缓解分毫。此时感觉很热,出了很多汗,后背好像也湿透了。 应该是发烧了吧。 梦里除了在不停的逃命,逃命!我还梦见了狼……是的,一只小狼崽,还有一只被捕兽夹困住的母狼,还有……之后出现的群狼。 梦里梦到狼似乎不是个好事吧。一会如果脑袋不疼了我得查查梦见狼到底好不好。 不……不光是狼,梦里我还救了狼一命呢。先救那个小的,再救那只大的。 不过我应该是东郭先生再世,救那只狼崽子就是个错误,救那只母狼更是个错误。后来的那群狼应该是把我撕碎了吧……要不估计也不能醒过来。 记得在那个梦里不管我怎么折腾都醒不过来的!真是……我怎么会做这么个梦。 不过梦见救母狼……会不会发财或者会交上一个女朋友呢? 等一会不头痛了我得好好查查。现在屋外没什么动静,那也就是天还没亮,还能再睡会!希望等会睡着醒来头就不痛了! 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每次头痛都是如此。 好久不做噩梦了,这个破梦还真给我吓得不轻……啊……梦里还有个黑影来着……黑影……我讨厌梦里的黑影! 果然是生病了就做噩梦,那真是个又长又讨厌的梦啊…… 可就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家里有响动。 是脚步声么?家里怎么还有别人?是进了贼么!该死……这时候进了贼。我该装睡还是装死?他会不会因为我发现他而一刀捅死我? 我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啥情况,可刚要准备睁眼脑子里一阵天旋地转叫我立马放弃了这个动作。 “还在发烧,烧的更厉害了。”是一个浑厚的声音。他走到了我的身边! 怎么回事!我身边有人?我刚才……我……我怎么没感觉!是不是又梦魇了?我曾经有一次在梦魇时清晰地听到有个声音笑着勾引我,让我跟他走来着!这次是什么情况? “抓紧去找科尔修士。这家伙似乎流了不少血,现在还在发烧。”另外一个男人。 我没听错,是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这不是错觉!还有一个人! “这个傻子怎么搞成这样。”又一个沙哑的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一个……那一年遇到的梦魇也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这怎么会出现三个! “别说了,抓紧去。去老亨特那借一匹马。” “等这傻子醒了他必须请我吃一次烤肉。”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烤肉……怎么还有人想吃烤肉。 “如果他活下来的话,别啰嗦了!快去!” 再次尝试,我强忍着后脑勺的疼痛尽力地睁开了眼睛。 “他醒了!”有人惊呼。 是个人!面前是个人,我没看错,但我看不清他的脸。这家伙是谁?他想干什么? “嘿,你能听到我说话么?”他伸手摸我的额头。 他又伸手拍我的脸,好粗糙的一只手!看不清呢……看不清他的长相,可恨!这个脑袋能不能不要再转了! 这个家伙把我扶起来干什么!一动我就难受的要死过去了……我真想求你别动我了!好想吐! 我看不清他拿着个什么伸到我面前,当凑到我嘴边的时候我知道是一个碗……水!是水!他是想叫我喝水么? 喝……要喝,口好渴,真的渴。不管有没有毒药都要喝! 我脑子里全是这些断断续续的语句。 “嘿,能听到我说话么?你感觉怎么样?”一个浑厚的声音凑了过来,接着一条湿漉漉的凉凉的东西搭到了我脑袋上。 我尝试着摇摇头,不知道究竟摇了还是没摇,现在感觉好像更晕了。 “能听到我说话么?梅森。”他继续问。 我努力想从嗓子里挤出点动静,但是根本发不出声音来,根本使不上劲。 “看样子还不怎么好。等修士来了再说吧。”一个说话瓮声瓮气的男人。 “他究竟是怎么搞成这样的。你们遇到袭击了么?”一个女人的声音。 “大前天他还在的。大前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他回去了。”瓮声瓮气的家伙说。 “那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丢了两天,还受了伤。”浑厚的声音道。 “反正不是我做的,我跟他没矛盾。”瓮声瓮气说道。 “那么他跟别人有矛盾么?最近发生过矛盾么?”浑厚的声音很生气。 “没发现,平时他一直挺好的。消失的那天也没有任何的异样。”瓮声瓮气的回答。 “等他醒了就什么都明白了。我不希望再出现这种事情!任何事情!我会查清楚把那人扔进监狱的。”浑厚的声音似乎很生气。“照看好他,艾丽。”他说。 艾丽,艾丽应该就是那个女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哪?难道还在做梦吗? 不!我受不了了!先这样吧,头太难受了,只要能马上让我不这么难受了,别的所有问题都无所谓了。 这眼前都是什么玩意,一直在转……不是眼前,是我脑子在转。谁能帮帮我让我别这么晕了!谁来帮帮我…… 好想吐。 时间似乎消失了,究竟过了多久也已经无法可想。 我这是醒了么?还是在梦里?不过现在感觉好多了,似乎也没那么头晕了。我这是睡了多久啊……睡的浑身疼。 昨晚做了几个奇怪的梦,无所谓了,头只要不痛就好了! 感受着身体的情况,我慢慢睁开了眼睛。果然没再晕,没事了。 咦?这屋顶怎么……不对!这是哪! 猛地翻了个身我一骨碌坐了起来,后脑勺瞬间扯着头顶痛的我抱着头又半天不敢动弹。这脑袋上怎么还缠了东西……胳膊上怎么也是!胳膊上腿上怎么全是绷带! 胳膊在痛,腿也痛了起来! 这怎么回事!睡懵了? 阳光从窗户和打开的门外照进来。一个简单的木屋,一张桌两张椅子,屋里没人。 这是看错了么?这……这是哪? 头上绑的是绷带没跑了!怎么还受伤了呢?不是应该在家呢么?刚才还在家来着?我还回忆那梦来着!似乎有人说话?当时肯定是在梦里! 不对!还有另外一个梦。我在逃跑,一直在逃跑,然后遇见了狼……和狼群。那就是做了两个梦……这难道是还没醒?这是第三个梦? 我还在梦里? 啊,没错!没错!我记得!以前做过那种连环梦的,小时候确实做过梦套着梦的连环梦来着,一个梦醒了还接着一个梦。 真神奇,我竟然知道自己在梦里,真是不错!这就是盗梦空间,盗梦空间也就是这样子吧!太奇妙了!一会醒了我得好好记录下来! 心情瞬间好了很多,从床上爬起来,却依然感觉到头重脚轻。扫视着屋里陌生的一切,缓缓走向敞开的门。 木板围成的小院,晾衣架上搭着床单和衣服。 怎么还有女人的衣服…… 院子里有几只溜达鸡,堆起来的木柴和桩上立着的一把斧子。随意摆放的木桶和木盆。外面一些类似的院子散落在不远的地方,更远的地方便是森林。 森林,木屋,斧头,木头。一下让我有些恍惚,感觉似乎见过这个地方。 “看来恢复的不错。”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吓了我一跳。一个女人端着一个木盆从屋后走了出来。 只顾着远望,竟然对她毫无察觉。幸亏她是个人的样子! “看把你吓得。”她微笑的对我说道:“感觉怎么样了?” 怎么是个长着小麦色头发的姑娘? 高高的眉骨下有一双大大的蓝色眼睛。小小的鼻子边上长了些雀斑,下巴也小小的,红润的嘴唇,长得很标致。一件麻黄色的粗布长裙。灰色的围裙系在腰间。 这个姑娘挺漂亮,又梦见漂亮姑娘是真的好,可这奇怪的装扮有点过分了。 好久没有梦见过女人了…… “你怎么了?”她又开口了。 我怎么了……她表情怎么变了,她紧张什么! “嗨,你怎么了,你不舒服么?”女人放下手中的木盆,快步走上前来要拉住我的手。 她要干什么! “梅森!”她轻声说道。 我吓的身上一哆嗦。 哦……她的手不是凉的,柔软又温暖。 “你怎么了?梅森。”她打量着我的脸,似乎没有恶意。 “梅森?”她再次轻轻的说出这个名字。 她是在对我说么?她说什么?梅森?梅森是谁?周围也没别人啊!两边没人,后面也没人!这屋里就我自己! “梅森……你……” 她的脸上怎么这个表情?她这是怎么了?她是在害怕么?她想干什么! “你呆在这里!不要动!”她惊慌失措地扭头冲出了院子,朝着不远处的一栋木屋跑去。 她干什么去…… 她从屋里跑出来了……怎么后面还跟着一个壮汉! 这什么情况…… 那大汉看到了我!他盯着我了!他朝我跑过来啦! “卡尔,菲力!他醒了。” 那壮汉喊人了!这是……怎么还要叫人?她这是叫帮手去了! 直觉告诉我得跑了!快点跑! 噩梦还远没结束…… 4 犹恐是梦中 一男一女朝我跑过来了。 如果从门口冲出去就会刚好迎面撞上。我可不擅长玩老鹰抓小鸡! 毫无胜算!看啊!那男的很壮啊!怎么跑?围栏是木板做的!撞开它,撞碎它!从那儿逃走是好办法,逃出生天! 主意太好了! 现实出其不意的狠狠教训了我。我被狠狠地弹了回来。 拿身体撞墙是真疼! “不!梅森!停下!”那男人大喊。 停下是不可能停下的,我现在需要一把武器!我的匕首……不……没了!哪有武器!木桩!对那有斧头! 那男人张开了双臂。 一猫腰一个骨碌扑向木桩,我一下就拽掉了上面立着的斧头。 别过来! 他们看不见吗我手上有武器的!他还敢靠近!我不想伤害……你们……他妈的……那三个人也跑过来了! 坏了,可能跑不出去了!不,得跑!还得跑!我不想在噩梦里被吃掉! “啊!”我大叫着将斧子从这俩人面前抡了过去。 那个女的吓地闭上了眼睛站在那大叫一声。 好机会,跑啊! 一下从那女人身边闪过就冲到了院门口。可那三个人冲到门口了! 不好!那人伸手啦!右边那家伙是想伸手抓我! 不行,冲不出去! 往左!往左逃! 刚准备抡起斧子,突然急停脚步,准备变向往左边突破的时候脖子突然被一个巨大的手臂死死的卡住。瞬间感觉整个身体都飞了起来,脑子刹那间一片空白,随后感到被狠狠的摔到了地面上。 五脏六腑瞬间被震的我大叫一声。 一只脚猛地踢到我抓斧子的右手上。痛的一撒手,瞬间斧子就被一脚踢开。 我感觉无法呼吸。 我要完了! 快醒来!快醒来!他们过来了! “哇哦,你这是干什么?”一个一头棕发的男子走近了。“你怎么了。” “他似乎脑子有点问题,是傻了么?”棕发男身后一个瘦高的家伙笑了起来, “他刚才似乎主动去撞墙!哈哈。”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我记得这个声音。 被一只手撕住了我的衣服,我被翻了过来仰面朝上。 “巨石梅森被放倒了。”棕发男哈哈大笑。 “嘿,你下手轻点,烧过的石头很脆弱啊!”瓮声瓮气的家伙又说话了。我讨厌他的阴阳怪气。 “兄弟,你怎么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很高大,一脸的络腮胡子,一头金色的卷发。 “你不认识我了么?梅森,我是提姆。”这男人对我说道。 提姆?我不认识他……他们。 “梅森,放松。没事了。”这个叫提姆的家伙慢慢松开了手,他缓缓站起身来。“威尔,去找治安官。然后抓紧去找科尔修士!抓紧!” 他扭过头,向我伸出了右手。 梦里出现了我不认识的家伙。梅森……梅森是谁?叫威尔的那家伙去找治安官了……这里的警察叫治安官么?科尔……我听过这个名字。抓紧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抓紧……他们要对我做什么?我这是被他们抓住了么? 快点醒,这个梦不好!快点醒! “没事了,放松。你没事吧,兄弟。”他对我笑道。 他叫提姆,他似乎不想攻击我……他这是什么表情?他们似乎没有恶意,应该并不想杀了我或者折磨我。这么看似乎不再是个噩梦了,噩梦过去了么? 看着他伸出的手,我也缓缓的伸出了手。 这应该能表达善意。 重新躺回了床上,歪着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三个人。 “梅森,你能说话么?”女人有些害怕的看着我。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看她那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她慌张的什么?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她又问。 发生了什么?她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她,我又看了一眼这个叫提姆的男人。 这家伙的眼神似乎并不是那种凶恶奸诈的人,不过他真的壮,刚才就是他把我摔地上的。他还在看我,我讨厌他妈的对视!那就索性闭上眼睛吧。 “让他休息一会。”叫提姆的说道。听到那几个男人走了出去。我才睁开了眼睛。 这个女人竟然一直在看我,她是怎么做到一直盯着一个人的眼睛看还不尴尬的? 女人转身倒了杯水递到我面前,侧身坐到床边。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我随手把杯子又放到一边。 其实我想喝热水。 “梅森,你不认识我了么?” 思索了一下我吐出一句:“这是哪?” 她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头说道:“你受伤了。” 我不记得梦里的人能有如此丰富的表情,梦里的人总是……我认识或者知道那是谁,但是我似乎不是很记得那里大多数人的长相。这个女的我看的很清楚,她不丑。 “我感觉自己做了个梦,我把头摔伤了。”看着她的脸我在努力地回忆着做的第一个梦。 “你摔伤了?你怎么摔伤的?”她的问话语气感觉带着关切。 她是在关心我还是欺骗?不能说是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摔的,这太丢脸。“这是什么地方?”还是不要让她套出我知道的事情比较好。 “这是东谷镇。你伤得很重,梅森,你还记得我么?”她轻轻的说。 “艾丽,你叫艾丽。”记得有人叫过这个名字。 “刚才那三个男人呢?你还记得么?” 那个金发的叫提姆,他们说过多次。另外一个瓮声瓮气的家伙,不记得他们叫过他的名字。还有一个大高个貌似叫威尔,他去叫治安官了。剩下的一位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才不想知道这几个家伙究竟叫什么。什么东谷镇……她刚才说这里是东谷镇,东谷镇?我不记得从哪听说过这个名字。“东谷镇是哪?” “我们生活的地方啊,你工作的地方。梅森,你……”她欲言又止。顿了一下她缓缓的说道:“你不记得了么?” 我很确定我没失忆!我是一个苦逼画画的,靠在市场卖油画为生,我平时见到的女人不会穿成这样,就算喜欢玩奇装异服装扮的家伙也不会这样,更不住这种房子。她说我在这里生活工作,哼,真有意思。 “现在是哪一年?” “133年。” 哈!不带这么开玩笑的!什么133年!这个回答确实有点过分了。 我对她笑了笑。 看到我笑,她的表情变成了莫名其妙。 不,怎么她脸上还有些担忧的感觉。 “梅森,你先休息吧。科尔修士会治好你的。你不用担心,这里很安全。” 科尔修士?又来了个会看病的科尔修士,好吧,还是个修士。修士……修士是什么,是类似于牧师那种?这科尔修士确定不是绝命毒师之类的么!这是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怎么这些人都……不正常! 她走出了房间。 还得跑!虽然我喜欢漂亮姑娘,但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尤其是那几个男的。有个人去找治安官了,这个治安官来了也不知道会怎么对待我。得赶紧走! 不过这个梦是不是有点太真实了!这跟记忆中以前的梦完全不一样。133年……我竟然在梦里还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具体时间。这个时间我记住了,或许是彩票的中奖号码啥的,也不知道一会醒过来还能不能记住。这里不安全,不能跟她们闹着玩,不能相信他们! 腰被摔的很痛,身上的这一道道的划痕和这绷带的质感……很真实。皮肤和毛发的质感也很清晰。这个梦真的棒。 记得梦里还有个黑影来着!无声无息。不过应该没事了,只要梦过去的东西就不会再出现了,这挺好! 现在不是回忆的时间,那个治安官出现或许又会变成噩梦也保不齐。 我得抓紧离开! 5 梦是残存的记忆。曾经有多深刻,记忆就有多真实。 梦里会有害怕,恐惧,紧张,憋闷,着急,张不开嘴,说不了话,走不动路,很少见的跑步跳跃,或能在天空飞翔。 兴奋,对,还有兴奋。每当亲吻着某些看不清脸的女人在她身上努力耕耘的时候会有这种感觉。我喜欢那种感觉。春梦一刻值千金。那个女的挺好看的,好看!但是似乎现在没办法翻云覆雨云山雾绕。 温度,手感,嗅觉,味道……现在确实还能体会到这些感觉。 以前在梦里存在过这些感觉么…… 还有眼睛,如此清晰的看到这周围的一切!不戴眼镜我约等于一个瞎子,只有在梦里才可以不需要眼镜也能看得见周围的东西!我记得清清楚楚,要么在梦里变得朦胧的什么都看不清,或者视力直逼17。 这是梦,只有在梦里才不需要眼镜的!还在梦里!我还在梦里…… 身体还在痛,刚才差点给摔散了架。在梦里应该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啊!这不是个好梦,不能在这里继续待着了。我得……至少我得走出去,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又起来了,你身上……”她正坐在门前的凳子上发呆。听到我走过来,她站了起来。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没事的,躺着很不舒服,起来走倒还好些。” 她并没有阻拦我,我走到了院子里。 现在是好机会,大门大开,他们也不在。该撒腿就跑么?噫!那斧头还在那…… 斧头,刚才梦里出现过一把斧头跟这柄很像,我确定。可它后来是丢了还是消失了有点想不起来了。哎!不是还有把匕首来着!最开始的梦里在森林的那间黑屋子里发现了一把匕首,可那把匕首呢?也没了!呵,梦里东西突然消失是常见的…… “我出去走走。” 她立马站了起来,刚想张嘴说什么,我立马摆了摆手:“没事的,不走远。就在附近转转。” “要不要我陪你走走?”她的语气里带着温柔。 “不用了,我就在这边上转转,越躺越憋闷。” 可算跑出来了。真有意思,她竟然没有阻拦我。脑勺有点发紧……不好不好。 慢慢走,别着急,他们就看不出来我想逃跑了。不能撒腿跑,免得又叫人。 哈,棒极了!她只是站在院门口看着我。这种看管是不是有点开玩笑了。但是好在回头看那女人时她还在,她并没有突然就消失了,或者变成一个别的什么玩意,就得把我吓死了。噩梦里常有的事。 好极了,我跑出来了! 如此茂密的森林,附近还有几栋木屋,以前没见过这种样式的木屋吧?那还有一大片这样的房子。是个村镇啊。竟然还有人出没,跟他们差不多的装扮。马车,马,磨坊……这不是中世纪的样子吗?他们玩的这么逼真么? “梅森!这几天你跑哪去了,你脑袋究竟是怎么搞的?听说你让熊给拍了!”有个老头站在门口冲我喊。 他在对我说话?我叫熊拍了?你叫熊舔了吧,看你那一脸褶子。 “你可不知道你的小艾丽有多着急。”疯老头会不会说话,他怎么还不闭嘴! 他朝着我后面喊了一声。 回头一看。坏了,还是被盯紧了。她正看着我走了过来。她不愿意让我跟这些人交流么…… “嘿,你不等等她么?” “你醒了也不能到处乱跑吧,孩子!” 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一匹高头大马横在我的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天呐,他真高! 马上端坐着一个十分高大结实,估摸六十岁上下的男人。一张四方大脸,头发修剪的整整齐齐,棕色的络腮胡子,上身穿着一件皮甲样式的玩意,腰上挂着一把长剑。 可他的目光叫我有点不舒服。什么叫严肃,什么叫威严!完全写在这家伙的脸上。 “嘶……”我倒吸一口气。他是好人么? “他伤得这么重,恢复的有这么快么?”他抬眼目光越过了我,拿马鞭指着我。 “实在抱歉,厄尔利大人。我该照看好他的。”艾丽跑了过来,她怎么鞠了一躬…… 她给这人鞠躬?这是个当官的?厄尔利,真是别扭的发音。 “看来他恢复的很不错。也许你可以跟科尔修士学学医术。艾丽,东谷需要一个好医生。嗯……威尔告诉我你醒了,知道你丢了我本想通知你哥哥,但是很快发现了你,很庆幸你没死。如果你觉得好点了,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就是那个治安官么?我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还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梦里竟然有如此麻烦的盘问。这真是个累人的梦啊。 “来吧,孩子,喝上一杯或许能叫你好的快点。马科伦家前几天送来的的葡萄酒比往常都要好的多。“说着他翻身下马。进了旁边的一栋比较大的房子。 这家伙真是个当官的,治安官应该是个警察局局长之类的职务吧。看艾丽一脸的拘束跟不自在。哼,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转身跟着走了进去。 屋里很昏暗,阳光从几扇半掩着的折窗间钻了进来。房间里有几张桌子。只有两个人坐在靠窗的桌边打瞌睡。这是一家酒馆。他已经坐在吧台那。 酒保倒是有眼力见,一脸谄媚的样子真她妈恶心。哈?他看我这是什么眼神? “来两杯绿葡萄酒,马科伦家刚送来的那种。”他说。 从窗户缝里钻进来的阳光趴在了吧台上,却刚好撞上了葡萄酒杯。透明的酒杯里透明的液体被光撞的折射出异样的光彩。他盯着他手里晃动着的酒杯。 “谁袭击了你?”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你是怎么跑到镇里来的?” “我不知道。” “你消失了两天。” 他的侧脸真难看,下颌骨竟然这么宽……哦,斜着眼睛看人,他是瞧不起我么,还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我不清楚。” “你去哪了?” 他的瞳孔缩小了。他不爽了…… “我做了个梦。呃……大人。” “梅森。” 他完全转过脸来,光把他得脸雕刻的棱角分明。他停顿了下,放慢了语速。 “没关系,你记得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你……不用害怕。” “抱歉大人。我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的头现在还在疼。” 真诚,真诚!尽量保持真诚!他能从我的语气里相信我多少呢?果然,糟糕了,他似乎不相信。他还不说话,他没向我透露一点有用的信息……我该说点什么呢?不,别说了…… “那好吧,至少你还活着,你的伤看上去也问题不大。” 无法揣测他话的意思,或许根本也没什么意思。 “如果你有什么事,或者有任何想起来的事情。”他干净的喝完了杯里的酒站起身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说完他将一枚银白色的硬币扔在了吧台上。 6 “哥们,你犯什么事了么?”酒保开心的摸起那枚硬币,指了指我的脑袋。 “呃,我……没有。” “我以为你惹到他了,天呐你的脸肿得像猪头。老兄,最好还是不要招惹到他!看他的脸我都感觉好压抑。”酒保说道:“你这是怎么搞得?” “我……我也不知道。我似乎被人袭击了。” “哇哦,难怪治安官对你如此关照。别人我不敢说,但是你,他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为什么?” “哈!”他笑着拿手点了我一下,继续低头干活。 “他关照我,呵,我跟你们没什么不一样吧。” “当然。嚯……”这家伙怎么不是个碎嘴子,酒保不都该是碎嘴子么?那难道是我问的有问题? “嗯,好吧,哥们你叫什么来着?” 酒保抬起头来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抱歉,我记不得你的名字了。”尽量的保持抱歉的表情或许会比较好。我重复了一遍。 “那你可是真的伤了我的心。” “你也看到了,我的头……呃。”我指了指。 “梅森,梅森,梅森!哦吼吼……嗯。”他停下手里的活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然后张了张嘴吐出一句,“如果你能自己想起来,我可以考虑以后酒钱给你打九九折。” “嘿哥们,我没心情跟你在这开玩笑。我……似乎有危险!有人要杀我!我很好奇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还有你。” “你有毛病吧?” “听着,我得知道我怎么了。你是谁?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看来不得不认真起来说话。梦里的交谈竟然如此费劲!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他这什么表情!皮笑肉不笑还挑了挑眼皮? “好吧,那我叫什么。”我接着问。 “我建议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他眯了眯眼睛。 “我不是开玩笑,我想知道我怎么了,这是哪” “我说,你的玩笑真没意思。”他皱起脸来从鼻子里发出不屑一顾的哼声。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哥们。”我认真地盯着他。“嘿,哥们,你们都叫我梅森。我知道,这真是个好名字!你能告诉我,我是干什么的?我在哪么?”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认真。 “你从来不擅长开玩笑,过去不,现在也是。”他歪着头盯着我。 “好吧,好吧,你确实受伤了,我觉得我可以帮你,我可以现在跟艾丽说说你的状况,然后帮你找修士给你瞧瞧,据说他在脑袋后面的那个窝放血可以醒脑开窍。” 他的表情叫我很想抽他。 “这个醒脑开窍是不是在我头上开个洞给我放血,然后看着我流血而死?去你的醒脑开窍吧,我不需要那个修士,我也不认识那个艾丽。” “没那么严重!嚯,最后那句话你最好别让艾丽听到。哥们。”他撇了我一眼。 “那你他妈告诉我不就好了吗?告诉我答案!”我压低着声音朝他吼。需要跟他动手么?我在梦里不怎么动手的。 “嘿!能安静点么!你这个长着猪头的家伙。”我身后传来骂声。我扭头去看,窗边的两人朝我走了过来。 不好了,这个梦果然不太平。他们会揍我么? “我很乐意帮你把这个捣乱的讨厌的家伙扔出去。”其中一个留着中分的家伙对酒保说。 “噢不,他只是今天有点不正常。没事的我能处理,谢谢。”酒保说道。 “我他妈认识你么!”可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立马就后悔了。我说的霸气侧漏,只不过马上就侧漏没了。 这俩人全都瞪着眼看了过来!他们很壮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本不想这么说的。坏了,我说错话了,他们可能要揍我! “我当然不认识你。不过你连你的名字也不记得了?哈,我可以帮你记起来,而且治疗不收费。”中分大个子刚想往上凑。 “嘿,嘿!哥们,谢谢你的美意,即使你想给他治疗也不能在这里,这里没有医疗执照。如果你们以后还想到这里喝酒的话。”酒保发话了。 酒保又对我说:“你该回家了,梅森。你受伤了,哥们。” “你该回家了大人物,如果你现在因为身体原因照顾不了你的艾丽,我倒是可以效劳。啧!”旁边那个豁牙子一边说话一边漏气。 “你在家一定用这种方式把你妈妈照顾的很好。”这句话又是没经过大脑就已经把它喷了出来。 “梅森!”听声音酒保着急了。 “放心吧哥们,我的问题改天再问。”我对酒保挥了挥手就要走出酒馆,梦里我也不经常打架的,虽然长大后在梦里打架我没再怕过……不过此时我还是想跑。 “你得给我道歉,小子。”他俩竟然跟了过来。那个中分头说:“你在这里道完歉,我们可以再回去继续喝酒,他说的。而且我还可以帮助你恢复记忆,醒脑开窍!” “梅森。”艾丽轻声叫了我一声,她竟然在酒馆门外一直等着我。 “嚯!看啊,他的妞。天杀的!竟然是她!” “看她的小嘴,我要试试她的小嘴,裹的一定很紧。” “为了艾丽,我们必须给他好好治疗!”豁牙子咧开了嘴。 豁牙子的一句句污言秽语钻进了我的耳朵。脑袋一下子又一阵眩晕,我感觉不大舒服。梦里出现了眩晕,我是不是要醒了? 他们在侮辱这个美丽的女人。我还没有女朋友……我想要一个女人!这俩人真的好欠扁。打他! 忽然心里腾地蹿起了一股愤怒,这感觉刚冒出来,身体就已经不由自主的冲了上去。 我惊讶的感受到我高高地跃起,膝盖重重地顶到豁牙子的胸口上。他叫都没叫出来已经抱着胸滚到地上。刚一落地,一拧腰又弹身跃起一个飞踢。中分男显然没反应过来。被我一脚踢歪了他的右脸。 看着地上打滚的两个嘴炮我突然感觉有点爽。不过刚才那两下感觉打的不轻。我得转移了,一般在梦里打完架,有时候会突然从哪冒出另外一堆敌人。 我望向艾丽,她捂着嘴巴有点惊慌失措的看着我。 脑袋再次传来一阵眩晕。我摇了摇头,然后大步走进了酒馆。刚才那几个问题应该还有时间再问一遍。 “哥们,今天不是愚人节。”酒保有些惊慌。“玩笑开过了啊。” “刚才那一幕他应该看到了。我问,你答。” “你从不打架的,梅森!哎……有话好好说!”没等他话说完就被我一把薅住了衣服领子。 此时感觉这个身体似乎有点不受控制。我感觉到了愤怒,这种愤怒的感觉却叫我如此陌生,这不是我的感觉,就像这感觉不是我亲自发出来的一样,我感受到了一种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愤怒,我被动的接受了这个感觉。 “我在哪?” “东谷镇!” “东谷镇是哪?”我盯着他的眼睛。 “艾尔文郡,东谷镇,东谷伐木场。” “艾尔文郡?哪个艾尔文郡?” “暴风王国,艾尔文郡。我没撒谎!梅森,你怎么了!” “你他妈放屁!你在开玩笑么?什么暴风王国!” “这就是暴风王国。梅森。你先松开手。” “哈!暴风王国!天呐!我都想喊口号了!为了联盟!” “梅森……你别这样!” “我是梅森?” “你是梅森。” “谁是梅森?” “你,你是,你是梅森,梅森范克里夫。” “什么?”我有点不敢相信。 “范克里夫?你叫我范克里夫?我叫梅森·范克里夫?”我猛地一拽他的衣领! 我震惊的不是我叫梅森,而是这个冠姓!这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如雷贯耳的,声名狼藉的……姓! “是的,范克里夫,你就叫范克里夫,你哥哥也叫范克里夫,你全家都叫范克里夫。” “我他妈还真有个哥哥?” “大家都知道,你哥哥,你哥哥……”他一个劲的往后躲。 “他是不是还叫艾德温!”我咬了咬牙。 “对,是的是的,艾德温,就叫艾德温,艾德温……呃,范克里夫。” 7 温暖的小火苗在壁炉里跳动,我坐在边上望着那发呆。 很惊讶,很惊喜,很悲伤,很忧虑。 脑子里全是不可思议,不敢相信,不能理解,然后是一片空白和不知所措。 围着的一堆人在叽叽喳喳。耳朵似乎不再是我的,那声音飘渺虚无,身体的感觉却如此真实。 他们以为我疯了。于是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告诉我没事了,不用担心,我会好起来的。 我也以为我疯了。可我还是觉得这是个梦。我找不到理由解释这怎么可能不是个梦?难道是精神分裂症出现的幻觉? “明天你一早得回去了,梅森。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早晨那个把我掀翻的男人说道。我记得他叫提姆。他见我不说话,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心一下揪了起来。 “他的头受到了猛烈地撞击,可能暂时无法工作了。”那个叫科尔的修士说道。 “国王或许并不会管他到底有没有受伤。他只会关心东部兵营有没有按时完工。已经拖够久了,没法再拖了,天很快就会冷下来,不能完工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提姆的话里充斥着担忧。 “他已经失去了记忆!提姆。我会跟厄尔利大人说明情况的。他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修士说。 “跟厄尔利大人讲有什么用!”瓮声瓮气的家伙发出像猪一样的声音。 “至少找他开具一份文件证明,交给你们的上司。” “他就是上司。”提姆说道。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还得试一试,有文件证明总是好的。提姆,要不你明天去找厄尔利大人拿签署的文件吧。这事我想我可以办成。”修士说道。 “求情有用的话他就不是厄尔利了。修士。何况这事估计他一定会尽可能把它撇的干干净净。格里格的头现在还在工地上挂着呢!”提姆的语气满是抱怨。 格里格是谁?他的脑袋被砍了?这跟今天那个大人有什么关系?他不让我轻举妄动……他砍了格里格的头? 提姆叹了口气:“那还是拜托你了!谢谢你修士!工钱已经拖欠了一个多月了。工人们都已经开始怨声载道,天也快转凉了,这个烂活现在工作进度已经被完全拖慢了。我不该向您说这些话,抱怨这些……但如果不能完工的话,后果不敢想象。” 他看了我一眼……他什么意思? “那我快去吧,你跟我来别等明天了。然后也尽快报告给暴风城想办法吧。”修士说着站到我身边。“梅森,你会好起来的。”修士的眼神很温柔,一个中年男人温柔的目光倒是叫我很不适应。 本想张嘴问那个格拉格是怎么回事,但是似乎又不大合适。 修士终究没有在我脑袋后面开洞放血,周围的人也都陆续地散去了。 这个叫艾丽的女人坐在我身边,她温柔的拉着我的手。很柔软的手。 这会不会是生活压力大导致我疯了,精神错乱出现的幻觉。这会不会是一个禁闭岛? 我依然不敢确定这究竟是一个梦还是玩笑或者是个幻觉。但是我确实已经在这里了,我听得懂他们说的话,我说的也是跟他们一样的语言。我摸的到我身上的绷带,还有这个陌生女人。舌头上的伤还隐隐作痛。身边的一切感受的都那么真实。 我只是个靠画画勉强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无为青年,我不属于这里,更绝不可能属于这个世界。 东谷伐木场,艾尔文郡,暴风王国。哈……这是个玩笑么?这怎么可能…… 啊,艾泽拉斯!或许我该高兴吧,该大笑,该欢呼或者尽情地撒欢!我了解这个世界,我曾没日没夜的游荡在这个现实并不存在的世界里。我也曾无数次的幻想如果能生活在这个世界该有多带劲。 可现在这个情形叫我还是难以相信。没有见到魔法师,没有见到圣骑士,没有狮鹫,也没有矮人。一切都那么普通。该怎么证明我就在艾泽拉斯?怎么证明我没疯呢…… 不,或许不用证明。如果还是个梦,那就继续。如果是我疯了,此时我也无能为力。但如果是真的……我真得好好考虑考虑。 应该真的源于性格,我明白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也曾幻想过有钱的样子却浑浑噩噩地混到了已经衰老的年纪。即使是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我也永远是与世无争,从不原意被捆绑在一个规定好的时间段或者规则里。我渴望自由,却被现实牢牢的锁死在贫穷的无奈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我到了这个世界依然是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自己。 这并不讽刺,如果意淫能够拯救我的人生……这只存在于小说里。 而现在我除了得到一个似乎有点麻烦的处境,还有一个并不吉利的姓名。 在艾泽拉斯几万年的历史里,从未找到过梅森这个名字。除了他那个或许真的就那么臭名昭著的哥哥,梅森这个名字根本无人提及。如果他这么早就死了的话倒也真说的过去。 不过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呢?是砍头?是绞刑?还是被那个黑影捅死扔在那个漆黑的森林里? 哈……那个从未谋面的哥哥会不会给我报仇呢?或者未来他要弄死国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为我伸张正义? 难道这就要剧终了?这并不光叫人丧气! 如果真被砍头或者杀死……死之后我会在哪里? 真的会有灵魂么?我不知道现实的那个身体死了没有,但是在这里如果死了……是看着自己的尸体却依然能继续游荡在这个世界,还是灵魂都被消灭把我彻底抹去? 我不想尝试被砍头是什么感觉,把脑袋挂在绞刑架上随风晃荡究竟是不是跟荡秋千一样我也压根不想体会。 不,或者我可以逃跑……我可以离开这里! “你怎么了?”艾丽的语气里满是关切。 她的脸庞在火焰的映照下闪着光,她在望着我,她的眼神……很温柔。 8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我征服不了世界,甚至从没征服过一个女人…… 不知道有没有那个体力,但是……也确实没有机会。 这个身体的主人跟这个姑娘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是既然姑娘这么关心他,想必他用某种方式或者从某种程度上征服了这个女人。 我忽然想起了桌上的似乎有面镜子,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下巴。我撒开她的手扑向桌子,拿起了那面小镜子! 感觉一阵眩晕,眩晕的有点站不住了。不敢相信的我拿着镜子跑到壁炉边上,在火光的映照下,我看清了自己的脸,完全陌生的,跟原来完全不同的一张脸。我拼命的揉搓着这张脸,使劲抽自己的脸,跑到水盆边使劲用水冲洗着这张脸。这都是真的?看我身上的这些伤,这些伤都是真的。 “梅森……你别这样。”她的眼里噙着泪水。 “我真的是梅森?” 她点了点头。 “范克里夫?梅森?” 她依然点头。 “这真的是暴风王国东谷镇伐木场?” “东谷镇,伐木场在林区。这里是东谷镇。”她轻声说道。“梅森,你记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你没骗我吧……” “你会好起来的,梅森。”她说着拉起了我的手。 “那个叫格拉格的你知道么?”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被砍头?” “我……我不大知道他为什么被砍头,当时我还以为是他对你……”她看着我,脸上充满了犹豫。 “我需要你告诉我,更多!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在你失踪的那天被砍头的……” “啊?” “他的头还带到这里示众来着。当时厄尔利还来找过我,我也不知道你失踪了……” “我跟他有矛盾么?” “我不知道……梅森!” 她怎么哭了?这有什么好哭的? “我只见过他几次,但我记得你曾告诉我他是你的兄弟……我真的不敢相信。”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个空白的记忆,一个灾难的姓氏,一个即将到来的危险。这不是我该享受的梦境,也不是我享受的世界。这应该不是个该死的梦,我该逃走么?我现在这样能逃到哪里呢?如果真是那个世界,我可能走不出这片森林。即使走出这片森林,我该如何生活呢? 跟贝爷学荒野求生?动物园里的那些吃饱了的我都打不过!现在出去独自流浪荒野勇斗狼群?与熊搏杀?独自杀死一只斑斓猛虎么? 我还会什么?下套抓兔子还是织网捕鱼?就连可怜的狗刨也不知道能不能刨30米! 怎么追踪野外的动物和躲避危险? 怎么在野外辨别方向来着?怎么生火? 怎么辨别野外的植物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感冒了怎么办?顶着。吃错了东西呢?中毒了该怎么办?受伤了呢? 流浪?乞讨?如果真的逃了,可能过不了几天通缉悬赏就会贴遍这个国家的每个城镇乡村。 那就当个嗜血战神!杀出重围?被提姆勒着脖子拎起来摔到地上的隐痛还未消失。 能打过几个人?回忆着刚才那几位农民一样的人,我自己能打几个?我都没怎么打过架,现在直接杀人?我能打过谁? 万一死了呢?哈,如果见不到那个穿着性感的天使,是不是就完结了?如果没有回去我的世界呢? 我不会是凯蒂,去他妈的希尔瑞斯! 可能真的快死了,或者他们会把我抓起来审问,反正最后都是不得好死…… 艾德温会救我么?哦!我会连累他么?这个历史上本无记载的梅森也可能被秘密的处死了。或许不像格拉格的把头砍下来插在那里。 她轻轻的捧起了我的脸,我感受的到她的呼吸,她的眼神里充满着爱怜和渴望。 我感受的到她的心跳和她温润的嘴唇,却不知该如何迎合她的温柔。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尽情的享受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巫山云雨。但现在的我站了起来,抱着她,嘴唇却已逃离了这份柔情。 她的眼睛藏不住她的心,我看得出她眼里的些许失望和惊讶还有噙满的泪水。 “艾丽,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会告诉你这一切,我心里……很烦躁。”我突然就不敢看她的眼睛。 该告诉她我是假的么?我不是梅森?不,现在我他妈真的就是梅森了吧! 我不是柳下惠,但是生殖的欲望此时被沮丧,失落,迷茫,恐惧和身上的一阵阵疼痛消灭的荡然无存。 就像因为没钱而看着自己一次次失去各种机会时候的那种沮丧和无能为力。现在的处境似乎并不比现实更轻松。至少那还能苟活,现在可能已经快到死期。 看着这个流着泪的女孩,她柔软的手掌心里的是那么的温暖,她轻轻的依偎在我怀里。 “你会记起以前的一切的。”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是眼里泪花那么的晶莹…… 这真叫我内疚。我讨厌伤别人的心,特别是女孩子的心,这个似乎深爱着我的女孩子的心。我想贪婪的享受着这份爱,那从未得到过的爱情。可我心里忽然又很难过,我感觉的到她爱我,不,她爱梅森。终究还是没敢问她我跟她的关系……这个想法真蠢! 我轻轻的把她拥入怀中,她却紧紧的抱住了我。 9 第二天清晨,屋外的几声嘶鸣把我吵醒。睁开眼睛,艾丽一脸幸福地依偎在我身边搂着我的胳膊。 “艾丽,我似乎得走了。” 她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会好起来的,我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呃,谢谢你。”话刚说出来,就觉得似乎不大恰当。 她似乎并不在意。看着她的脸,突然有种万分舍不得的感觉。 屋外的马蹄声有些杂乱。 起来打开屋门,提姆一行四人骑着马等在了院外。看我打开门,威尔朝我吹了声口哨。 “你快点好起来。”她把斗篷轻轻的披在我的肩上,递给我一个包裹,望着我的眼睛说道。 握着她柔软的小手,极其不想跟她分开。 “会的,放心吧。你也……多保重。”此刻真想捧着她的脸再给她一个深深地吻。最终还是没敢在这群人面前吻下去。 从未骑过马的我还有点不敢,但踩到马镫上的那一刻,纵身上马却感觉轻车熟路。 我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艾丽,心里突然一阵刺痛。这就是爱情么……我不知道,但是此刻真的不想离开她,或许梅森也一样真的爱她吧。 我们五人不紧不慢的走在林间的小道上。清晨的森林已经有些寒凉,清冽的空气让我脑子清醒。 “嘿,梅森大人,可得恭喜你了。”那个叫威尔的家伙坏笑的对我说。 “是啊,梅森大人,昨晚你是否雄风不倒春风几度呢?”瓮声瓮气的家伙说。 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声音,感觉憋得慌,他的名字到现在我也不知道。 “巨石梅森竟然会害羞呢。”提姆扭过头来笑着说道。 “什么都没有,你们想多了。”我说。“你们笑什么?真的没有,我受伤了。”这个反驳有点差劲。 “我们知道你上头受伤了,发现你时只发现你头受伤,背受伤,手脚受伤,你的大锤可是完好的啊。”威尔说道。 “那真是谢谢你在那种时候还想起来帮我检查那里。”我哼了一声说道。 看到提姆回头看我那一眼的眼神里……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我感觉我根本不认识她,而且我不是那种只要见到个女人都想上的种子马吧!”我狡辩。 “啧啧,梅森大人提上裤子不认人!”那胖子跟猪一样的哼着。 “哦豁,这话不能这么说,梅森大人。我看刚才你们俩情意绵绵,你侬我侬,感觉你俩都舍不得撒手了,不像是你说的那样啊。昨晚看来你很卖力气啊!没关系的梅森大人,承认了也没什么。”威尔说道。 “我也感觉你不是那种提上裤子不认人的家伙。”提姆哈哈大笑。 “先不说昨晚,我以前跟她到底什么关系?”我觉得我可以问这个问题。 提姆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没关系。”威尔说道。“嗯……不,从昨晚开始,你拥有了她。她也终于得到了你。也算是因祸得福,这两天看来她是极在乎你的。” “这到底是哪跟哪?我跟她还有什么故事么?”我想从他们嘴巴里知道更多。 “你自己慢慢想吧,或许你能想起来,或许你想不起来倒也是个好事呢,是吧。”提姆插话道。 我讨厌打哑谜。 “我真的记不起来了。我真的失忆了。包括我是谁。我们究竟在干什么?要干什么?或者现在已经发生了什么了。提姆,威尔,嗯……你叫?”回头看了看那个瓮声瓮气的家伙和旁边一位瘦弱的家伙。 “感谢您忘了我。”瘦瘦的家伙说,“我叫菲力。” 我又望向这个瓮声瓮气的胖子。 “卡尔。”他说。 “或许你该治治你的鼻炎。”我对他说。鼻子不通气的家伙的鼻音真叫我难受。他翻了翻白眼表示回应。 “提姆,我们要去哪?”我追问。 “去东谷北林区,你就是从那失踪的,”他看了看我接着说:“这几天我们要在林区选一些大树,抓紧选。一部分要修东部兵营,一部分还要给暴风城送去修宫殿。兵营的进度太慢了,国王命令要在冬幕节降雪前完工。可我们一直没拿到工钱,甚至干活的工具材料和资金都已经断了,工人们也颇有不满。厄尔利大人没跟你提这事么?” 我摇了摇头。 “梅森,你哥哥和宫廷有来往,我以前也曾找你提到过这事,现在我们真的没办法再支撑了。”提姆说道。 “这事也跟他有关系?” “我不清楚。” “我来这里多久了?”我问他:“我来这里干什么?” “天呐……”卡尔发出了猪的声音。 “说实在的,梅森,当我们发现你不在了,我们还以为你……逃了……哈哈,唉!” 他话里有话。 “我现在真的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你可以告诉我详细点么?” “你到兵营工地已经三个月了,我们则是一直在兵营工地施工,最近一周才接到王宫里的消息,修王宫需要木料,你带我们去北部林区采木头。王宫里需要四抱的巨大型木材,唉,我们找了两天,也没找到这么大的树。我们现在人手短缺的很。东谷镇的伐木工人这几天全部发动起来去找木料了。” “为什么要这么大的树?四抱?”其实我不知道什么叫四抱,不过似乎是大树。 “给小王子庆祝生日修一座花园。” “修花园?小王子?”我似乎能感受到一点皇家的奢侈了。“国王是谁?过生日就修花园?” “瓦里安。”他的话叫我竖起了耳朵。 “瓦里安,嗯,是瓦里安乌瑞恩?”我惊叫起来。“国王是瓦里安·乌瑞恩?” “不,是莱恩。给瓦里安修花园。” “国王还没死?” “你在胡说什么!” “瓦里安,瓦里安……现在是什么时候?兽人还没入侵么?” “啊?什么?”提姆似乎没听懂我说的。“你是说那些巨魔吧?我们称他们为巨魔,虽然长得确实像怪兽。不过十二年前他们被国王和大法师击败了。老国王战死了。现在是莱恩国王陛下。”提姆说道。 我似乎有点知道他说的大法师是谁。我也分得清巨魔和兽人的发音。 “瓦里安几岁了?” “四岁。”提姆说。 “你见过那些巨魔么?”我问提姆。 “没有,我的家原本在西部。巨魔没有攻击到西部地区。”提姆说道。 “我见过。”菲力突然插话。“我见过巨魔,十几年前,我的家原本在南艾尔文森林的乌鸦山。后来巨魔入侵,我们就逃到暴风城避难,但是后来连暴风城都遭到围攻,拜拉席恩国王当时战死在围城战中。听他们讲很惨烈,死了很多人。巨魔很高大,他们的狂战士可以杀死轻易杀死我们的士兵。” “南艾尔文森林?乌鸦山?那是哪儿?” “这是北艾尔文森林,森林中间有条极宽的大河,过了河就是南艾尔文森林。乌鸦山是南艾尔文森林西北部的一个……呃,一片丘陵。我家就在那里。” “现在你的老家什么样?昏暗么?” “昏暗?战争已经过去十几年了,我再也没回去过。不过据说那边应该已经重建了。布莱特伍德现在比以前还要繁华。”菲力已经有四十多岁了,他苍老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摧残。 “布莱特伍德?”我不记得这个地方。 “嗯,原来只是个小镇,据说现在繁华的很,那是通往守护者高塔的必经之地。” “以前不是么?” “以前也是,只不过现在暴风王国的达官显贵们喜欢去那个什么高塔聚会或者做什么。这就不是我这种老百姓能知道的了。那个小镇是通往那里最后的一个比较大的落脚点。” 守护者的高塔莫不是卡拉赞?通往卡拉赞的必经之地,那地方不是叫夜色镇么?夜色镇以前叫布莱特伍德?那也就是说现在的南艾尔文森林还不是暮色阴沉的样子。而且兽人也没有入侵。 大概已经知道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过现在到底是哪一年已经无所谓,还得是那个疑问…… “格拉格是谁?”我问道。 大家一下都不再作声。 “提姆……威尔?”他们似乎不想说什么,菲力把头扭向了一边。“卡尔?”我转头对着他。 我的目光有没有杀伤力我不知道。“提姆……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个胖子挺会踢皮球,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梅森……这事我也是后来知道的。那天我们几个都在东北林区。然后你消失了。除了那条死狗……我们找了你一天。但是到镇里的时候,格拉格已经被砍头了,还被送到了镇里巡街……据说现在被插在工地上,找到你就是第二天了……当时你浑身是伤。” “他为什么被砍头?” “具体我也不清楚,厄尔利只是说没有按时完成工期……呃之类的。” “他是干什么的?” “建设东部兵营的工头……不过现在是你了。” “他干了什么?” “我不知道……” “我呢?我干了……我在那……呃,工地到底怎么了?” “工程已经逾期了,这是第二次。” “是这原因被砍头的么?那怎么办?我们有没有文件?昨晚,修士不是让你去拿文件么?” “厄尔利不签,他说没有结案,这种事他做不了主。但是他放屁说他会将这件事报上去。我就说厄尔利这个混蛋会把这事撇的干干净净!”提姆咬了咬牙。 “我跟厄尔利有矛盾么?” “我不知道……这是你们的私事。王城派来的人宣判,估计是厄尔利他们动的手,然后把他的头拿到了镇里,但是正好遇上前来报案的菲力。他目前是东谷镇的最高长官。” “为什么要把头拿到镇里?” “我不知道……” “我跟他关系怎么样?” “亲如兄弟……嗯我们都是兄弟。” 提姆的眼里似乎不是哀伤,这是惋惜么?或者……这眼神……我读不懂。 或许我应该去一趟暴风城! 10 终于回到了林场的小屋,就是他们说我失踪的地方。 有一只大黄狗还是那么安静的趴在那,我没看错,真的有条狗,确实不是幻觉。只不过已经是一具尸体。 “你失踪的那天夜里死的。”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提姆指着我住的屋子。那就是我摸着黑爬着逃出来的屋子。 摸着屋里那粗糙的木地板和铺满杂草的床,又回想起醒来时伸手不见五指的以为自己瞎了,咬着牙不敢喊,一边哭一边摸索这从这爬出去。我看了看床下和那个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箱子。看来那不是个梦! 那个黑影看来也不是幻觉……我回头看了看门后,心有余悸……今晚说什么我也不会一个人睡了。 “就是那样的。已经找到一根了。”提姆指着空地上的一根巨大的树干。放眼望去这树真叫我吃惊。从未见过如此粗的大树。 “还要多少?” “最少4根吧。我们时间不多了。休息一会我们也得抓紧上山。”他递过一柄斧头。 林区的老猎人给我们带路,我跟着他们一路进山。山上走不了马,我们只得步行。 在山里寻找大树的工作花了3天,而据说伐木场的工人把这大树从山里运出来用了将近两周。我们回到东谷镇一趟,我也趁机去见了艾丽一面,然后我们匆匆返回到东部兵营工地。 在茂密的林地里修建一座兵营并不难,但是这兵营修建在了山顶就麻烦多了。山顶的树木已经被全部砍光,很大的一片空地上一座十分巨大的建筑脚手架矗立在那里。 这座脚手架目测得有三十米高。提姆告诉我说还要加高一倍。我问他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建立这种塔楼。 “这里将建立东艾尔文森林最大的军事要塞,这里离静河很近。过了静河就是阳光林地。阳光林地通往艾尔文森林的大道离这里也很近。而北边的大道是通往赤脊山的必经官道。这是保卫暴风城的东部门户。”他指了指南边和东边。 “暴风王国在十几年前跟巨魔豺狼人厮杀的时候,北方根本不愿意派兵支援。跟那些挖山洞的矮子们我们也并没有很多交往。赤脊山那边豺狼人还是会出没,这群畜生的生育能力是真的强!这群公狗们估计天天都不闲着。所以它们的母狼们只需要三到五年就会生出一只新的军队!你能想象么?哼!暴风王国只能自己保护自己。这几年国内稳定多了,莱恩国王陛下也算是未雨绸缪吧。”提姆说道。 我问道:“这里修建了多久了?” “差不多快一年了。”提姆说道。 “原来我们在什么地方干活?”我问。 “北艾尔文森林,玉石矿洞。那里战时被豺狼人毁坏的严重,我们在那施工了四年了,矿道还没完全打开,但是已经能采矿了。”他说。 “原来我是个矿工。”我说。 “不,梅森……唉,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好……我们不是矿工,我们是石工兄弟会。当然我们的工会也包含矿工兄弟。”他转过脸来看了看我。“你哥哥叫艾德温范克里夫。” “这个……我还有记忆。”我回应道。“但是,他是石匠还是别的什么?。” “原来是石匠,但他现在是我们的首领。你哥哥很了不起。” 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拍马屁还是真的了不起。但是我觉得我可以找我哥哥办点事或提醒他一下。想到这我竟有些期待和希望。 “我并不是非得说他好或者怎么样,但是梅森,我觉得你真得多体谅他。”提姆勒住马缰绳,从马上跳了下去。“咱们到了,我带你过去回忆回忆。” 他说的这话里有话啊。 上百名工人高塔边上忙碌着。林边上有几十座棚屋,应该就是晚上睡觉的地方,真是够简陋的。 但是我还是立马就看到了那个插着脑袋的木桩。脑袋已经开始腐烂,脸上的皮肉更多的是被飞鸟啄食的惨不忍睹。 “格拉格……”我走到脑袋的近前,他的眼睛早已不知去向,空洞的眼窝空洞地望着我。 对他我脑子里没有任何印象,但是既然他们几个都这么说,我跟他的关系必然不一般。何况他还是这么大工程的头。这就是我的兄弟…… 我接替了他的位置。但是不知道我的脑袋有没有机会跟他并排插在这里。如果不按时完工,我感觉应该很有希望。 可我总觉得好像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中午开饭了,看着工人们的伙食我是没一点食欲。满是麸糠黑乎乎的粗面包和蔬菜汤。 “没有肉么?”我盯着一个个领取自己伙食的工人,疑惑地问提姆。 提姆沉默了一下说:“有,来吧。” 他带着我进了我住的木屋。不一会,有个干瘦干瘦的小男孩端着好几个盘子走了进来。 “梅森大人,您的午餐好了,很抱歉,我们没有接到您回来的通知,请您原谅。晚餐一定会让您满意的。”小男孩低着头诚惶诚恐。 我愣了,看向提姆。提姆抿着嘴笑了。他看了看我诧异的脸对小男孩说道:“没关系,吉姆,放这吧。”小男孩很拘束的走进来,轻轻的把几个盘子放到桌子上,还有一壶酒。然后退了出去。 “什么意思?”我指着桌子上的饭菜,有鱼,有炖肉,还有火腿,蔬菜汤,明显比工人们吃的要白净的多的面包,还有果酱还有酒。我看不出提姆的脸色是什么意思。 “梅森,没什么意思。好好用餐吧。我先去塔那边看看。”他笑了笑走了出去。 说实在我不饿,而且这些玩意我觉得我一个人吃不了。而且这肉……我感觉有点不对。我突然想起来他们的对话内容。我走出了木屋来到他们分餐的地方。 分餐的工人们显然认识我,点头哈腰的给我打招呼,工人们则低着头沉默的领着自己的饭。我站在木桶边上看着他们一勺一勺的给工人碗里盛汤。按照我的思维和印象,至少里面得有油水吧。结果我发现就是水煮菜,还是我不认识的菜。 站了好一会,实在忍不住就朝一个年轻的家伙问了一句:“这至少也得有点油星吧,没肉么?” 这一句话显然把他们几个分餐的问愣住了。他们看了看我没敢说话。 “嘿,你叫什么名字?”我就站在那个分餐的小伙子旁边问道。 那小伙子没敢抬眼,一边给工人分面包一边说:“卡伦,我叫卡伦波尔特,梅森大人。” 在这里我是大人。 “我刚才问你话呢,这汤是不是有点太素了?”我觉得这么说应该没问题,但是这个叫卡伦的显然是有些害怕的。 “不,大人,我们一直都这么吃。”他怯生生的说道。 “这样好吃么?能好吃么?没有油水呢?”我尽量保持语气特别的和蔼可亲。 “啊……还行,我们觉得还行。”这种谎言也就是这么年轻的小孩能说的。这怎么可能好吃? “你们中午不吃肉么?”我接着问了一句。 “这……这不是您定的么?”他低着头。一句话把我噎了个半死。 我定的?这是我定的?不好!这感觉不好! “额,好吧我忘了。”我搪塞道。我还能说啥?“那今晚有肉么?”我的余光捕捉到那些听到我说话的工人们抬起了头。 “这……抱歉大人,我不知道,这些都是您定的,我不知道大人您的安排。而且我只负责分餐。”卡伦低着头讪讪地说道。 “好吧,卡伦,我知道了,我似乎有点忘记了。”撒谎会脸红,这会我的脸热的厉害热得发烫。 “谢谢你。”说罢我赶紧溜了。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我怎么还负责他们吃饭?我的餐里有鱼有肉,这群工人吃的什么玩意?我在这是干啥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提姆,你得告诉我更多。”我对正在吃饭的提姆说道,他的饭虽然比工人的好但是比我的差远了。 “你又怎么了?” “那些工人的饭菜是我管的?” 他只是嗯了一声。 我见他不再说话有点着急。“这谁负责?” “什么谁负责?” “谁管这事?” “你。”他把嘴里的食物换了个边。 “我?我是头?这群工人都是我们的人?” “也不全是。” “那你呢?” “我?带着他们干活。” “我的副手?” “不算是。” “什么叫不算是?你不是副手?” “帕尔默男爵大人。他是你的副手,我只是带着工人们干活的。” “这个什么男爵他是谁?” “暴风城的贵族,据说十几年前暴风城围城战立了战功。” “他在这管什么?” “看着我们干活。” “看着我们干活是什么意思?” “对,准确的说是看着……呃,你。” “这他妈……这个什么男爵呢?他人呢?我怎么没见到他?” “他平时不怎么在这里,他经常去闪金镇。他不在这里估计就是回闪金镇了。” “刚才那个分餐的叫艾伦的小孩告诉我,这些伙食是我定的?” “卡伦,他叫卡伦。” “随便叫什么,我在这还当伙夫?厨师长?后勤司务长么?” “你管所有。梅森。司务长叫弗农” 这都是我管的?我怎么管成这样,难道……没有……就没有人能替我挡一下?“不不不!不是……那格拉格是什么?他不是这里的总头么?什么我管?我是个啥你能给我说清楚么?” “格拉格是总头。你是这里的二把手。其实……这个事你哥哥艾德温并不是很支持咱们做这个活。梅森!但是最后为什么接了这个活我就不知道了。格拉格是你指派来的。一期工程预期时间到了,结果啥都没完成……然后你就来了,呃,是我们就来了。但是二期按照预期,也没到规定时间。但是格拉格还是被杀了。你也失踪了几天。” “那你认识格拉格么?”我问道。 “到了这里才认识的。” “他是总头,他管什么?” “他是你指派来的啊,梅森。” 这事怎么绕了一圈还是跟我有关系?难道他被砍头还有我的事? “他们……吃这个多久了。” “一直这样。” “我们来之前也这样么?” “嗯,我们刚来的时候也这样,差不都。”他的回答叫我心里好受点了。会不会是格拉格的个人行为呢? “我来之后呢?” “呃……” “没有变化么?那我做了什么?” “这……梅森,我不知道。这不是我能干预的。但是伙食一直不是很好。” “那个格拉格!他到底怎么死的?告诉我厄尔利砍他头的罪名!我觉得不可能光……延误……”我指着外面提高了声音。 “据说是贪污。”提姆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贪污?”我怀疑我听错了!“不……国王要修兵营,困难成这样……他真的……这个弗农都是干什么的来着?”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去找他问问清楚。”提姆撇了撇嘴。“我们的工人已经一个多月没领到薪水了。” “好吧,那发薪水这事谁管?” 提姆露出一个难堪的表情。“是你,梅森。”他轻轻的说。 “以前呢?” “也是你……” 11 坐在自己的小木屋里,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羞愧难当。 梅森克扣了里面的钱么?梅森难不成还是个贪污犯? 我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在储物箱里发现一个小铁箱子,里面有一袋金币,足足有五十六枚金币。天呐,五十六枚金币,这到底能购买多少东西呢?迄今为止,我对金钱的购买力还一无所知。 箱子里还有一枚红宝石戒指和一块怀表。 这枚红宝石戒指即使是个再没见过世面的人都能看得出它的高档。除了巨大的宝石之外,银色的底座感觉不是银质或者金钢的。这个女式的戒指断然不是梅森戴的。可梅森有这么高的购买力么? 怀表是黄金的。黄金的表盖和黄金的表链。我小心翼翼的打开,怀表盖里面有一个很漂亮女人的画像。天呐,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是谁呢?这样子的女人要么是某个贵族家的小姐,要么就是某个贵族老爷的老婆。难道梅森原先还跟别的女人有瓜葛纠缠? 这一块很精致的蕾丝手帕上则有一个艳红的唇印,上面一行字叫我心里没办法不联想——“爱你的黛瑞娅。”黛瑞娅是谁?是怀表里的那个美丽的女人或者另外还有一个?艾丽……艾丽……那我现在的所作所为,艾丽变成了什么呢?这……真有点难办。 另外一个箱子里则是一些书信和账本。看着这一大摞账本现在哪有还有心情去看。翻看了那些书信,也全是没有营养的催工催钱的官方信件。可怎么就没有发现艾德温的信件呢?当然更没有发现跟艾丽的信件。 唯一叫我有点兴趣的是一首不知道是不是我写的或者写给我的狗屁不通的情诗。“……你是我的阳光,温暖着我寒冷的人生,你是我的雨露,滋润着我饥渴的心田。你是我永恒的爱,我爱你。……因为你的包容,你的包容就像大海……”呸……写的什么玩意!接着我打消了可能是某个女人写给我的这个疑虑。 “你可回来了!” 等找到这个叫弗农的司务长已经是日落西山。这个胖的跟猪一样的家伙刚从闪金镇回来。看着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从马车上艰难的蠕动下来,我初步断定钱应该被这家伙吃掉了很多,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胖! “啊!梅森!真高兴见到你,听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 “嗯。” “真庆幸你还活着!” “哦?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我有可能死咯。” “哈,几天不见,你怎么还学会开玩笑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期盼梅森大人,平安健康,福寿连绵。” “你怎么才回来?” “您得体谅我,我已经很赶了,你瞧,我都快让这车给颠的散架了。” “你去干什么了?” “啊,梅森大人,你不是派我去找帕尔默男爵大人的么。” “我说你还干了什么!” “我哪有时间还干点别的呀!我的梅森大人。听说您出了事,我不得抓紧把事情办完么。” “那你真够慢的!”我出事到现在已经得有两个多星期了!这个狗东西也就是说在闪金镇待了两个星期可能还要多!“事情呢?” “大人,听说你受伤之后,这边就已经群龙无首。而且我们没那么多的钱。你知道的。” “那你去都干了啥。” “说实在的,我没帮你讨要到钱。” “总得改善改善伙食吧,他们吃的都是什么!” “咱们只能尽力满足吧。” 咱们?他怎么不说是他尽力满足…… “这是你的职责啊。弗农大人。” “啊,可梅森大人批的资金我已经在尽力而为了。” 毫无意义的对话。 躺回自己的床上回想着后来的对话,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不知道是他太狡猾还是我问的有问题,我那可怜的心理战术没有起到丝毫作用,不仅没有从他嘴里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反而让我更加愧疚和不安。 我受伤的事情他早就听说了,失忆的事情他应该也听说了,那么即使他有些事情是骗我的我也已经无法核实。不知这个家伙去闪金镇两周的时间,跟那个什么帕尔默男爵捣鼓出了什么幺蛾子。 找不到一点头绪,我觉得我根本无从下手!我的智商似乎根本不适合跟这种肥头大耳一肚子油水却长着七窍玲珑心的家伙斗心眼。忽然发现我真是一个莽夫啊!可现在该怎么办呢?一场接一场的噩梦,我似乎看到了我脑袋插在木桩上立在格拉格的旁边。这想法真丧气到家了。 我走出屋子站在高塔的脚手架下,回头望着工人们的棚屋。希望他本不是个坏人吧,或许梅森不是个坏人呢……我得去暴风城,我得去找艾德温,他一定能告诉我一些信息,他会帮我的! 到兵营工地的第三天一早,我通知提姆早饭后把所有工人召集起来。我让他替我宣布工程计划和我的承诺。 提姆的演讲还算可以,说的挺实在,然而工人们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欢呼雀跃。看着他煽动不起情绪,顿时我觉得自己挺失败的。 “我觉得你挺会说的。”我把司务长弗农拉到一边。 “啊,大人你过奖了。”他笑的眯起眼的样子真令我恶心。 “那么我现在需要你上去让他们兴奋起来。而不是都好像死了没埋。” “大人,我……我不会演讲的!”他的胖脸一皱感觉又要冒出油来。 “放屁,那天你就挺会说的,彩虹屁一通给我吹的挺舒服的!你给听着,工人情绪低落,工程进度太慢,昨天我也已经跟你交代了以后的事情了,不是叫你着手去办了么?你着手办了么?” “当然,我天还没亮就派人去东谷镇采购了!” “那你最好别食言,我要看到的是今天中午有猪牛羊肉把这群工人塞饱,还会有酒,我昨天告诉你买酒了么!现在,你要你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他妈的从今天开始他们他妈的开始有肉吃了!去吧,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兴奋起来。这是真事,即将发生,绝不会是假的!‘’ “大人!我……我不会……” “你现在就得会,我的好属下!难道今天采购的事情你做不到么?你难道要在中午开饭前告诉我没买来?” “当然能,我办得到。” “去吧,该死的!去!你不是司务长么?你管他们的伙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你现在最好上去给我好好煽动一下情绪。”我盯着他的眼睛。 “大人,你……我……” “眼看天凉了,但这塔才建设了不到一半!国王希望在冬幕节前让国王士兵顺利进驻,可现在进度太慢!太慢!我被攻击了你也知道,或许豺狼人什么的又指不定哪天杀回来了。这个罪名我可担当不起!如果最后我被杀头,不管最后像不像格拉格一样被定罪砍脑袋,我一定也拉你垫背。”我指着不远处插着一个骷髅头的木桩咬牙切齿。 “快去,很好!脱了衣服跳舞都可以,让我的工人们都兴奋起来!快去!”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他,他果然走到前面艰难的爬上脚手架,开始了他的表演。 “吃的胖是有原因的。”看着他站在脚手架上奋力的演讲我不由得发出赞叹。 他的表演令我满意,他确实比提姆这个实在家伙会说话。他把我的受伤说成了是为他们据理力争,他去闪金镇找那群贵族老爷贷款,为了让工人们能顺利的发下工资过个好年。他许下了一堆承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放屁,但是听着真叫人舒服。 不一会百十号工人已经群情激奋,竟然啪啪地拍手为我叫好高呼万岁。这应该不光得益于那些我听起来都很感觉能够实现的承诺,估计还有还有中午酒肉的催化吧。 我不知道梅森原来有没有对他们好过,但愿这个家伙没有狠狠的压榨过他们吧。看着那才盖了一半不到的高塔和没有完工的围墙。我心里不禁再次愁云密布。 中午的饭菜里终于有了肉。从东谷镇买来几头肥猪,宰杀了两头给他们打牙祭。大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到肉了。 “谢谢你,梅森。”提姆很高兴的看着大家分肉悄悄的对我说。 “我承诺让他们吃饱饭,每天都有一顿肉吃。明天吃鱼,后天从东谷再买两头肥猪回来。”我看了看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想工钱的事,明天早晨你给他们宣布工钱的事,告诉他们后天我给他们发薪水,还有,剩下的薪水我回来再发。”我说这话时提姆的眼神有点激动。 “明天我要去暴风城。提姆,我需要你!你必须带着他们抓紧赶工。我不知道原来发生了什么,或者未来将会发生什么,但是现在必须认真对待,我不想把脑袋插到杆子上立在那,我不想变成他那样,拜托你了。”我对提姆认真的说道。 12 翌日清晨,我再次找到弗农交代了这段时间的事情,然后带着菲力离开了驻地。 “谢谢你梅森大人。”菲力不紧不慢的说道。 “怎么了?”我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个老男人的脸上竟然带着微笑。 “我已经好个月没有吃过肉了。据说今天中午吃鱼。我都忘了鱼是什么味道了。” “哈?我回来一定单独给你补上。” “不敢不敢,昨天那胖子说的我们从没奢望过。” “我会达成我的承诺。”我看着他的脸认真的说道。 到了东谷镇,我让菲力帮我调查购买物资的价格。我想知道弗农背后究竟私吞了多少,而我并不怕菲力对我撒谎。 我还是忍不住去看望艾丽。深受相思之苦的情人见面总会立即迸发一番忘我的缠绵。我感觉我喜欢上了这个女人,不仅仅是她柔软的身体。 我临时决定带她去暴风城。我想多跟她待在一起,更多的待在一起。相比较而言,感觉到她更喜欢我多一些,呵,应该是梅森吧。 投宿了两次才到达闪金镇,虽然走的并不急,但我也真没想到这个城镇竟然如此之远。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我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它的繁华。 我听说闪金镇南边有座金矿,它应该是暴风王国的钱袋子。这里比东谷镇繁华太多了,而我看艾丽脸上却似乎并不惊讶 镇子很大,即使入夜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也依然很多。站在街边浓妆艳抹的女人们分外扎眼,她们热情的跟来往的男人们打着招呼。 “艾丽,离暴风城还有多远?”我们骑着马慢慢的在街上走着。 “很远,还要将近两天呢。”她说。 “你对这里很熟嘛。”听到她的回答我问道:“我都忘了,你说过你在闪金镇待过一些日子。” 她应付的嗯了一声,指着前面很热闹的地方说道:“看,镇中心。梅森,咱们到了。” 前面一个很大的广场,数不清的火把将广场照的亮如白昼。广场周围有巡逻的卫兵经过,北边有一排很大的房子,房子前面有很多人聚在那。 “那是什么地方?” “狮王之傲,一家旅店。”我看她眼睛里充满了光。 光听到这个名字悠扬的旋律已然萦绕在我脑海里了,狮王之傲,我爱这个地方。 几个卫兵靠在酒馆门口。一个女人站在酒馆门口跟十几个男人在酒馆门口大声的谈笑。她的穿着不像刚才站在街边的那些女人,但是这么肆无忌惮的跟一群糙老爷们在这插科打诨让我感觉这个女人不简单。 “啊,一位美丽的姑娘和一位英俊的小伙,是一对远道而来情侣么?欢迎来到狮王之傲。”门口的女人迎了过来。“我们有全王国最好的客房,保您满意。” 报以礼貌的微笑,我把两匹马的缰绳交给了这位略显苍老却风韵犹存的女士。门口不该是有一个年轻的门童么? 站在门外就已经听得到酒馆里人声鼎沸和夹杂的音乐声。推开酒馆的门,里面灯火通明但是酒气熏天。门廊边上靠着几对调情的男女。我看了他们一眼,拉着艾丽的手走进了酒馆。 大厅很大,却几乎坐满了人。有的竟然穿着皮甲带着武器。更让我惊讶的是这里竟然有矮人。这群长着大胡子看上去差不多的跟猩猩一样的家伙,围在一起高声的谈笑着。吧台离我们很远,吧台边上有个舞台,台上有几个家伙正在卖力的演奏,果然是熟悉的调调。我不禁笑了出来。 这才是艾泽拉斯的感觉! 艾丽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我们穿过人群坐到了吧台旁边。 “欢迎来到狮王之傲,我是这里的老板法雷。”老板模式化的微笑着。“从未见过你们,你们是从哪里来?” “东谷镇。”我说。 “哦,来点什么?这里有上好的波尔多,还有除了这儿整个暴风王国都买不到的矮人烈酒,相信我,它能叫你雄风不倒。”他迫不及待的推销。 “谢谢,我身体还行。”我说道。“有什么吃的?” “烤狼肉,烤野猪,烤羊排,还有特色草药烘蛋,和蟹肉蛋糕,用的可是静河最鲜美的螃蟹。这位美丽的女士,要不要尝尝?” 老板话音未落,一个男人尖叫一声打断了老板的介绍。“嘿,看这是谁来了”。 我转头一看,一个身穿闪光蓝色外套,又瘦又高的男人盯着我走了过来。老板赶忙行礼。他扬了扬手说:“给梅森大人和这位美丽的女士来一壶麦芽酒,我请。” “你这是什么表情?”他皮笑肉不笑的看我。“噢,我忘了,我听说你受伤了。被豺狼人袭击了么?” 老板对他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呃,抱歉。我……认识……阁下么?”我疑惑的看着他。 “哈,梅森,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演戏了?”他打断了我,脸上的惊讶表情假的可以。“才几天不见,你不会把我都忘了啊。” 这他妈是谁? “哼哼,梅森,这可不好玩。”我看得到他瞳孔在收缩。 “抱歉,这位大人。我认识您么?”话一出口,突然觉得我似乎没有必要选择一个敬词。 结果他看了艾丽一眼轻蔑的哼了一声。 “真是令人伤心啊,把我忘了,你倒是还记得她。”这个男人撇着嘴道,“好吧好吧,梅森大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最佳的的伙伴,帕尔默男爵。我亲爱的梅森大人,希望你的伤不会耽误我们的工作啊。” “啊,抱歉,幸会,你好。”这个看着有点恶心的家伙就是帕尔默男爵!这个家伙竟然天天泡在酒馆里。恍然大悟之后没有恢复丝毫以前的记忆。 他的脸叫我很不爽,真的,这张脸看着就那么讨厌!歪着的嘴巴高高地挑起这他妈露出的是什么表情!他在嘲笑我的?他妈的! “我真该让格洛姆思主教用圣水给你好好还还魂,哼,你来这里有何贵干呢?”他对我说着却盯着艾丽。 一瞬间我在想要不要给他撒个谎,但是我突然找不出什么谎来。 “我去暴风城有点事。” “哦对了,这半个月咱们的塔建设的怎么样了?梅森大人,你这趟出来应该不是像上次一样是搞突然消失的吧。哈哈哈,说实在的你消失的那几天真把我急坏了。” “是么!” “是的,你可是工程的负责人啊。” “多谢提醒,工人们正在努力工作,会很快的。”我有点搞不懂他的阴阳怪气,而且他的假笑叫我打心眼里厌恶。“前几天弗农来找过你。” “是的,但是我没答应他。” “为什么?”这里面有事啊。 “这不是我的问题啊梅森大人,所有的问题你全权处理,我只不过是国王派给你的保安。” “现在工地很困难。” 看到他撅着个嘴我就想拿大耳帖子抽他! “国王并不指派我管钱的,梅森大人。尤其是格拉格被砍头之后,这件事还是你来操办比较好。” 这个狗东西为什么不透露点有用的信息给我呢!格拉格,贪污被砍头的格拉格。这家伙是在提醒我别贪污么? 我真他妈讨厌打哑谜! “资金一开始就不够!”我决定撒个谎。 “梅森大人,这个资金可是城市管理处核算审批过的。做工程,你是行家,花多少钱的事你比我有数多了。你该去找你该找的负责人啊,梅森大人。可怜的弗农已经白跑一趟,他没跟你说么?” 终于有点有用的信息了,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一堆书信和那一摞账本。 “我听说……你失忆了。”他的眼神里明显不信。 这问题有点不想回答。这个家伙指不定还有什么话等着要讽刺我。 “无论如何,我会尽快督促工程进度的。” “啊!那是再好不过了,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国王的命令可是不敢有半点折扣的,梅森大人。” “多谢你的提醒了,工程一定会按时完工的。不过还是得请帕尔默大人多方协助的。” “哈,我?梅森,本以为你是去找莱斯科瓦公爵大人呢……怎么成了来找我呢。莱斯科瓦公爵大人能给你提供最大的帮助,你不是他的好朋友么?”他的眼神里完全没有善意。 “我今天真是有点醉了,喝酒到这个时候最舒服,朦朦胧胧似真似幻真的是美丽的很。敬你一杯,梅森大人。”他端起一杯酒。 辛辣浓郁的麦芽酒顺着喉咙一直流到胃里。 帕尔默放下酒杯,看了我一眼又盯着艾丽。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暴风城找找阿隆索主教。我跟他很熟,他医术高明的很。或许他能帮助你恢复记忆……啊,哈哈,失忆……呃,很不幸,但是毫无意义。”他的笑让我很想抽他。 “法雷,他们的消费记我账上。两位,好好享受今晚,我请。失陪了,美丽的艾丽。”他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这种玩意是如何在十几年前的围城战中获得战功的! 盯着这个让我恶心的家伙走出酒馆,艾丽拉了拉我的手。她有些担心的看着我。 我感觉惹上的这个麻烦似乎并不简单。 13 郁郁葱葱的大树包裹着国王大道,除了巡逻的卫兵外还有商队和平民。 微风拂面,秋日明媚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到我们的脸上。忽然一股自由之感扑面而来。 还有幸福…… 远远的就能看到暴风城的建筑,暴风城被十分险峻的山岭包裹其中。国王大道直通城门。 曾令我神往的暴风城就在眼前。 城外的护城河真倒不如说是一大片的护城湖。跨越整座湖的石桥也并不宽阔,不过如此狭长的桥倒是很好的防御措施。 怀着万分期待之情的我走到近前时却变成了大失所望。这不是我心目中的暴风城。 远望这座城市其实感觉还不错,但是暴风城的大门跟我印象中的有着天壤之别。城区里的建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亮丽,光滑的青石板路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历史,石头砌的房屋外墙上除了青苔就是认不出的藤蔓植物。街道两旁叫卖的商人把并不宽阔的街道塞的更加拥挤。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嬉戏追逐的儿童显示着这座城市旺盛的生命力。 东北方向有座高耸的城堡,那应该就是国王的要塞了吧。 梅森会不会在这里有套房子呢……或者在这买房子也一定不能便宜吧。 提姆也无法提供关于我哥哥更详细的信息,两眼一抹黑的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找到他。在城里逛了半天,我终于打听到了一个能歇脚的地方--猪和哨声旅店。 旅店小小的门口实在是不怎么扎眼,但是穿过昏暗的过道走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旅店大厅大的不像话,感觉比狮王之傲的还要大。但是旅店里却没有几个人。艾丽对这里还是很满意的,环境还算不错,晚上应该可以睡个好觉。 这家旅店的烤肉馅饼是这段时间以来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正苦于没有头绪的时候,只见有个邮差走了进来。突然恍然大悟之后手里的馅饼似乎更香了。 我给了艾丽一些银币,如果觉得无聊她自己可以自己出去逛逛。 城市很大,但是却并不难打听哪里是暴风城的城市管理处。怀着一点点激动的心情走进了城市管理处的大厅,可原本的我以为很快就被现实再次教训一通。这里的工作人员看着不友善更懒得理我,在交过好几张表格并经过漫长的等待后,我终于学会了悄悄在退回来的表格下压上了几枚银币。只用了两秒钟,我就被顺利的叫了进去。 “好久不见,梅森。”一个留着地中海发型的大肚子男人听到我的脚步声抬了抬眼皮瞅了我一眼后露出了假模假样的微笑。 “嗨,你好,呃大人。”我突然意识到我不仅忘了那些书信的落款人名字,更失误的是在外面等待时忘了问里面管事的家伙的尊姓大名。 “不是刚给你寄了信函,你收到了没?” “啊,我收到了……但……”我想撒谎。 “那你来有何贵干?”这一肚子脂肪的家伙似乎对我的到来毫无兴趣。 “我的木材出了问题。”我还是决定继续撒谎。“我需要找到给王国陛下修公园的负责人,协商一下。” “我不是负责人,梅森。”他低着头慢慢的吐出几个字。 “我……呃……我知道,但是我联系不上这个家伙了。” 他抬起了头,透过他的眼镜片我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目光。“你怎么会找不到你哥哥?” 我突然语塞,我怎么会找不到我哥哥?哈!说我失忆了?这当然不行。我感觉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知道。 “这个,呃……我几乎不跟他联系,最近他似乎搬家了。” “那你可以直接去国王要塞去找他。” “花园已经开始施工了么?” “梅森,我很忙。”他头也不抬。 从里面悻悻的走出来,心里直骂娘。 当然国王要塞我是进不去的,只能靠在街角的地方守株待兔。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人出入,实在忍不住上前询问里面里面的情况。如法炮制的用了几枚银币后,不仅成功的打消了卫兵对我的疑虑还被告知工人们日落前会被集体送出来。当我问到他们的工头是谁,负责人是谁,艾德温是不是在里面后,得到了一致回答,不知道。 但是我得到了唯一一个有用的消息,工人根本不从这里出入。 我讨厌等待,这种让时间变慢的方式让我心焦。终于在苦苦地等待后终于看到一群人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快步迎了上去。 “嗨,梅森。你怎么在这里!”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很热情的向我招手。果然有人认识我这张脸。 “嗨。”我在人群里四处打量。 “你怎么来了,梅森。”他笑着看着我。 “我来找艾德温。”我说。“他人呢?” 这群人里没有一个人穿着得体。脏脏的裤子和鞋子显示他们肯定没有一个是首领。 “他不在这。”小伙子惊讶的说。 “去哪了?”我追问。 “可能还在里面。”他看着我的脸笑着指了指后面。“刚才在工地上我还看见他了。” 等到夜色渐浓华灯初上,依然没有再看见一个人从这个门走出来。感觉明天我嘴巴里会起一个大泡。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两个壮汉从里面走了出来,随后一个并不高大的家伙走了出来。我停住了脚步望了过去。 那人显然也看到了我。他看了我一眼。跟两个人快速往前走去。我快步追了上去,但是等我追到他们转过的街角,他们早已不见踪影。 我远远的回头望向刚才他们出来的门时,发现一个身影从门里闪了出来,快速的消失在了另一边的街角阴影中。 我愣在了那里。 回到旅店时已经很晚了。当我推门进屋的时候,赫然发现屋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艾丽则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 艾丽一看我回来,快步走上前来挽住我的胳膊。 “你没事吧?”我一把将她揽到怀里。 “你是谁?”那个男人一头白发,一身棕色的衣服,嘴巴上的胡子显示这个人已经不年轻了。 “哦?你这话什么意思?”那男人微笑。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梅森,我也是刚进屋。我什么都没做,更何况她是你的女人。呵,不请自来还希望你别介意。” “当然介意。” “你来暴风城也没跟艾德温打招呼不是么?”他笑了笑。 “艾德温叫你来的?我需要见他。” “不可能。” “为什么?” “你今天去暴风要塞门口做什么?” “你是谁!”我把找他有重要事情这句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这样就显得生分了,梅森。”他眯起了眼睛。 “你到底是谁,别废话。” “明天不要出现在暴风要塞门口了,以后也不要。就这些。” “这与你无关。老人家。” “这与我无关,但是与你有关。你总是不听话,梅森,听人劝吃饱饭。” “我!必须见他!” “你得赶紧回去。” “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你是谁?” “是艾德温的意思。” “他为什么不见我?我不想跟你说话,我必须跟他说清楚!” “梅森,你近期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暴风城。尤其是在暴风要塞门口,如果你还想活着的话。嗯……后面这句话是我送给你的。虽然这话叫你女人听到的确有点丢面子,但是对你俩都好。”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面无表情。 “等我回来。好么?”我吻了吻怀里的艾丽,站在门口打开了房门。 大厅里人并不多,欢快的曲子似乎也没办法勾起这群酒客的兴致。 我拽出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下,招呼酒保上了两杯啤酒。我平复了一下情绪对这个消瘦的男人说道:“我遇到麻烦了。” “他知道你的事。” “他不知道,老头!他还不知道我的处境!” “艾德温当然知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不知道。” “我被袭击了。现在我已经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我说。 “梅森,你的招数一点都不高明,真的。”他说道。 “有人这么说过,我不知道他究竟指什么,但我必须跟艾德温当面说清楚,当面。”我强调道。“我或许认识你,但是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所有人。” “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梅森。你身上并没有一点表演的天赋,今天你倒是叫我刮目相看。”他依旧面无表情。 “你认为我是在假装?” 他没有做声。 “你们以为我现在所做的都是在演戏,我用这该死的失忆来逃避是么?你们怎么才能相信我!我不认识你,老头!我也根本就不是梅森,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不知道你们讲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我真的惹了什么麻烦,而且还他妈可能是个大麻烦!我现在知道我叫梅森,还知道自己叫范克里夫,我并不以这个姓氏骄傲,老头!我不知道有个梅森,但是我知道有个艾德温·范克里夫。我还知道他会死,死的很惨,而你们都会死。” 这个男人静静的盯着我思维混乱的语无伦次。 “我差点就死了。有人要杀我!等醒来被带到山上然后被带到那该死的工地后,我知道我面对一群饥饿的工人还有一堆烂石头!还有那堆了一半的兵营!然后这两天遇到的都是莫名其妙的话语和一阵阵阴阳怪气!该死!我只想见艾德温,我知道他是我哥哥!他就在这里!我需要他的帮助。我需要知道我究竟怎么了?你懂么?如果我真的连累到他,告诉我怎么解决,我会解决,但是你至少得告诉我,到底他妈的发生了他妈的什么事!” 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他依旧面无表情。我刚才的话似乎就算是一个屁他也该有点反应不是么? 他就这么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说实在的,我叫他看的心里直发毛,但我知道我不能躲。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希望你能坚持住你所说的这些。”他说完站起身来。“明天一早,你必须离开这里,直接离开。孩子。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忠告。” “我他妈离开了该去哪?回那该死的工地继续干活吗?还是他们以为我搞了个什么狗屁逃跑?该死!”我感觉我要骂出来了。“你告诉艾德温!这样对谁都没好处!” “梅森,如果明天你依然留在暴风城,你会失去那个女人和你的两条腿。” 14 躺在床上根本不能入睡。他在威胁我,毫不客气。 说实在的我害怕了,畏惧于他的威胁。不仅仅是他说的失去两条腿,更重要的还有艾丽。 不知道艾德温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是个凶暴的家伙亦或者是个阴险小人。那个白头发的老头肯定也不是个什么简单家伙。既然他能说出这话,我相信他也能做得出。 呵,现在猜测我可能有三种死法,或者被那个黑影捅死。或者工程的锅让我来背,把我头砍下来。或者在某个适当的时候被人砸死,捅死,闷死,淹死,吊死。 看着蜷缩在怀里熟睡的艾丽,我有点后悔带她来这里。 暴风城的清晨有鸟语但没有花香,空气里带着一丝令人清爽的寒凉。我头也不回地带着艾丽离开了这里,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跟我想象的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不该是当我找到艾德温时,他亲切的拥抱我,或者生气的警告我,然后向我坦白一切,告诉没关系有哥哥在我来保护你!哥哥在就没人敢动你!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发现并摧毁了他们贵族的阴谋诡计。我帮助艾德温或者艾德温帮我当上什么大统领,大领主之类,几个女人爱的我神魂颠倒,愿意为我吃醋,愿意为我献身,我爱上了哪个女神,那个女神爱上了我,然后我们生了一堆孩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放屁!全都是他妈的放屁! 来时的国王大道,去时的国王大道。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不甘心,有一种落寞,凄凉,无助和被抛弃感弥漫在心间。 艾丽什么都没问我,我怕他问。我不想对艾丽说谎,但是更不想让她担心。 我该怎么办呢?是继续等待顺其自然还是找点事情? 再次回到狮王之傲的时候,门口的女人一眼就认出了我们。我决定不着急回去,或者现在这个情况回去也真的没什么用。不能在暴风城购物,但是还能在这个繁华的城镇里血拼。虽然我不知道这钱究竟是否属于我,但是我喜欢看到她开心。我喜欢看到她穿的漂漂亮亮。看到她对我甜甜的笑一切都感觉值了。 啊!这样的混蛋行为不该羞愧么?我不该做一个正人君子么?我心里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不……一点也不。至少是现在,我只想要她开心。这就是我之后的想法。 身上的金币很抗花,然而艾丽选择的最贵的一件衣服也只不过3个银币。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艾丽坚决不让我花费。就一个银质的胸针,她挑了足足一个小时,最后只花了40个铜板。她越这样,我倒是越想给她买东西。只想多多地买给她,就算哪天我突然死了……呸,我乐意。 晚上狮王之傲依然热闹非凡,在房间里吃过一顿非常丰盛的晚餐,揽着艾丽坐在窗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艾丽,你的家人呢?”我问道。 “已经都去世了。”她轻轻的说道。 “你现在还有亲戚么?”我继续问道。 “还有个舅舅。怎么了梅森?”她仰起脸来看着我。 “他也在东谷镇么?” “不,他在西部的阿历克斯顿庄园。” “应该是个很大的庄园吧。” “我也没去过,我母亲几年前去世,他来看望过几次,我从未去过西部的。听说那的人有点野蛮。” “提姆就是西部人。” “我知道。”她笑着看着我。“那天把你撂倒是不是把你摔疼了?” “当然,我还受着伤。他狠狠地把我扔在了地上,差点把我摔散了。” “那天你确实有点吓人……跟以前的你完全的不一样。” “喔?是怎么个不一样呢?” 她看着我笑没有说话。 “我以前是个很坏的家伙么?” “不……嗯,并不是。以前你话比较多。” “嗯,是不是很会花言巧语?” 艾丽只是笑了笑钻进我怀里。 “那你喜欢哪个我?” “都喜欢。” “更喜欢哪个?” “当然是现在的你。” “其实提姆那家伙虽然一身的蛮力。但是他人不坏的。” “哦,幸亏没把我摔死。” “在树林发现你时你真的伤的很重。” “怎么发现的我?” “巡山的猎人。” “你背上,胳膊上,腿上全是划伤。据当时的猎人说,当时你就是一个血人。” “我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我醒来之后就是没命的逃跑。” “你真的遇到了鬼?” “是的……呃,其实我也不能断定,当时很黑。” “你怎么没把提姆他们叫起来?” “已经记不起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脑子一片空白我怎么知道那屋里还有他们。”我皱着眉头说:“我跟你讲过逃跑的过程中还遇到了狼群。” “是的,镇里的猎人发现你的时候,你身边有很多狼的脚印,还有狼的血。捕兽夹上也是血。你的伤是在跟狼群搏斗时留下的么!” “当然!额也不全是。我还要摆脱那个黑衣人。” “真是太可怕了!但是,你怎么会失忆呢?” “这就是我完全弄不清楚的地方了,受伤之后就更无法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至少你还记得我,对么?”她深情的望着我。 “我不会忘记你,也也只记得你。”这句话说的我脸不红心不跳。她的吻让我很享受。 “你会离开我么?” “当山川全部化为平原,当天与地完全重合,我才会与你分离。”原来以为这种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肉麻话,现在学的竟如此流利,而且还很应景。 这句话我觉得说的很完美。我想我应该不是骗她,虽然我不知道我究竟喜欢她什么,但是我现在真的不想跟她分开。对这个女孩子我现在真的想用生命去呵护她,不单单是因为我得到了她的第一次。 我的心告诉我,我要珍惜她。 从未体验过被一个女孩子爱上是一个什么感觉,我觉得现在这应该就是爱情。 15 我曾无比地渴望过爱情。直到有一天突然发现其实我很难拥有如此珍贵的东西。 当学生时,是真不敢对那个女孩表达我的爱意。即使是毕业了,都怎么都没敢说出口来,直到永远地失去了联系……现在想想当时我真是绝顶的大懦夫大傻碧。虽然也曾见到她美丽的倩影,可仅仅是在虚幻的梦里。在那里我看不清她的脸,虽然我清楚的知道那就是她。我想喊喊不出,想拉住她的手……却总也抓不住。 后来她去了魔都,似乎嫁给了一个本地的男人。问候那个男人的同时,我也逐渐的明白,或许没说出口也是好的。毕竟现在的我……唉算了吧。 而现在上天赐予了我一份真挚的感情,我现在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体会过这种感觉,感觉人生其实就已经很圆满了。那是爱啊……一种发自内心,全心全意不带有任何杂念和功利,纯粹就是喜欢的感情。一种可以无比坚固又无比脆弱,无比廉价又千金难买的东西。 我是幸福的。此刻我就是最幸福的人。 贪婪的沉浸其中,忘记所有烦恼,抛弃繁杂的尘世,只愿时间就此停留在此时。但是几声急切而又沉重的砸门声直接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一定要好好将这个扰我清净的家伙臭骂一顿。等我猛地拉开了房门。帕尔默站在了门外,身后有两个卫兵。 “梅森大人,你可真会享受生活。我真佩服你。”帕尔默歪了歪头,看见了里面的艾丽。 骂人的话被咽了回去。“哦,男爵大人找我何事?”扫视了那俩卫兵一眼,我紧盯着面前这个讨厌的男人。 “哦,嘿,你还真是喜新厌旧啊,梅森。” “什么意思?” “哼,你确定你要装糊涂么?” “有话就说。”咬了咬牙,强忍着没把后半句吐出来。他消瘦的脸突出的颧骨和不怀好意的笑叫我想狠狠给他踹倒在地。 “我听说你去了暴风城。” “你消息倒是很灵通。我出门拉屎也有人跟你汇报么?” “哈,你误会我了,朋友,我只是来看看你还好么。” “好得很。” “我还以为昨天你也去参加宴会去了,结果你竟然没在,真是遗憾呢。倒是……你竟然真的有了新欢?”他轻佻地笑着。“这件事如果叫黛瑞娅知道,她应该会不高兴吧。” “你什么意思?” “噢,呵呵,没什么意思。梅森。你昨天没去参加宴会真是损失了,我还以为你也收到了邀请。” “什么?” “莱斯科瓦公爵或许以为你还在工地,我估计他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在暴风城。” “这有什么关系。”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哥哥在那么?”当我说出这句话我立即就后悔了。 “你哥哥?艾德温当然在。我还向他提起了你。呃……而且你前天去暴风城待了一天的事已经被公爵知道了,梅森。” “你还喜欢到处散布消息呢。”我撇了撇嘴。 “哼哼,我可不是那种人。你在暴风要塞门口傻站着,你以为没人认识你么?” “我不是去找他。” “不过我觉得你真该去找他谈谈。” “我找他做什么?” “哼,我怎么知道。不过兵营的事你最好跟他谈谈,现在的处境可并不乐观。” “我已经在催了。我也会妥善处理。你找我还有什么事么?”我想不出更多的问题跟问法。 “啊,本来也没什么事,我一个人太寂寞出来喝点酒,顺便看看我的老朋友聊聊天。不过我也确实该跟你好好学习学习,连东谷镇最美丽的小艾丽竟然也被你征服了,这事我会为你保密。” 越是说保密的事越不保密。他每句话都感觉带着刺,我想把他鼻子捣出血。 他瞟了一眼艾丽说道:“好吧梅森大人,祝你新春愉快。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工地似乎发生了骚乱,我明天早晨就要赶回去呢。你明天一起么?” “什么!骚乱!” “离开了你真是不行呢。我也刚接到消息,具体情况要回去再说吧。晚安尊敬的梅森大人。再见!”他说完扭头就走了。 “等等,帕尔默!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追了出去。 “回去你就知道了。”他头也不回的下楼去了。 骚乱?这才刚离开几天,怎么引起的骚乱?难道是发薪水?提姆你怎么搞的!还是吃的出了问题!真该死,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得回去。”心里焦躁的根本坐不住,我对艾丽说。 “外面正在下雨,这么大的雨,路上太危险了!”艾丽阻止道。“梅森。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但是刚才那个男的似乎并不着急的样子。也可能没你想象的那么糟。” “那个家伙只想看我的热闹,他每句话都不怀好意。我估计他巴不得我出点什么事情。” “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情况如何,你现在赶回去又能怎样呢?而且从这到东谷镇并不近啊。”艾丽走到我身边,轻轻的捧起我的脸。“你现在不能回去,我不允许你再出任何意外。” 她温柔的话语充满了爱怜和担忧。犹如一缕清风一阵甘霖叫我焦躁的心安稳了一些。她的拥抱让我获得了一点难得的安慰。 灾难这是要降临了么!暴乱,哈!如果有人追究责任我该怎么解释?如果死了人我该怎么解释?管理不当造成抗议?那可千万别出现命案啊……看这个叫帕尔默的家伙我最好以前没得罪他或者我没有得罪过别的什么贵族……哈!刚才谈话我有没有得罪他?不不不,我应该得罪过人,那个黑影一定不是来看我如果睡觉盖没盖好被子。 打一开始那种糟糕透顶到要死的感觉又找上了身。 忽然有种感觉这个脑袋是不是要保不住了…… 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我猛的爬起来,艾丽惊讶的看着我。 “你怎么不叫醒我?” “对不起,梅森,看你昨晚都没怎么睡,所以想叫你多睡会……” “我们得抓紧走了,我必须尽快赶回去。” 此刻恨不得插上翅膀一下飞回工地。 16 一夜风雨,国王大道上很是泥泞。出了闪金镇没多远,我勒住了马的缰绳。 “你相信我么,艾丽?”我坐在马上看着艾丽,有些为难的问她 “当然。我当然相信你。”看着她有些诧异的脸我心里有点难过。 “我失去了过去绝大多数的记忆,现在我怎么了更是完全搞不清。”看着她的眼睛我说:“我不知道究竟以前做了什么,也不知道我该继续做什么。你懂么?” 她似乎在思考我说的话。 “艾丽,我不想让你担心,更不想让你受到哪怕一点点的骚扰和伤害,就像昨晚或者前天那样。我希望我能保护你的周全,让你快乐,让你幸福。但是……”我真羞于启齿。 “梅森,我不在意别的什么!至少……你还记得我,对么?” 看着她的眼睛我真想把我的心交给她,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我只记得你。”我不敢猜测这句谎话她现在会怎么想。她含着泪对我说:“我相信你,梅森。” “艾丽,你不要跟我回东谷镇了。好么?” 她果断摇了摇头。 “我不希望我的事拖累你,我现在可能有些麻烦,或者大麻烦,甚至是我无法想象的麻烦。艾丽,我喜欢你,我不能让你置于危险中。” “不,梅森!我……对不起,我……”她泪流满面。 “该道歉的是我!我要你回西部去,去找你舅舅。如果我把事情处理完,我会在春天来临前去找你。好么?” 她还是摇头,她看着我从马上跳了下来。 “不,梅森,我不要跟你分开!我们不要回去那里了,好么?我们走的远远的。我们去西部,或者我们去南边,阳光林地的更南方!” “我得回去。我不知道……或许也没那么糟,或许只是我担心过度了,也可能昨天那个家伙只是吓唬我,想看我的笑话。他知道我不喜欢他,他看得出来。”我说道:“如果真有危险我会逃离的,前段时间我已经死里逃生两次,幸运之神眷顾着我不是么?狼群都没能把我杀死。” “可是……梅森,也请你相信我,我感觉不好,我很担心你!我们就离开这里吧,只有你和我,就像那个人说的,我们一起离开去别的什地方。”她拉着我的手央求道。 “艾丽,或许有危险,但是我必须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一万个怎么了,我……不会有事的。”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你。亲爱的,我答应你如果有危险我一定会逃离,不会有事的,我保证!”我拉着她的手央求道:“你能回西部么?” 我还是希望她躲起来。带着她流浪么?不……决不!我怎么能带着她到处受罪,她应该享受安定和幸福。天杀的!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把她拉进了一个泥潭里了! “我不回去。”她十分坚定的说。“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会一直在东谷镇等你!” 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亲吻着她的嘴唇,此时是真的舍不得她,爱恋又心疼。但是又该怎么办呢! 轻轻拉起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红宝石戒指缓缓的戴在她纤细的手指上。 她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艾丽,我不要你哭,真的!我喜欢看你对我笑。我爱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去找你。”我亲吻着她的脸。 “梅森,这不算,这不算!等你回来!我要你回来时亲口告诉我,然后给我带上!而不是现在!”她哭的像个泪人。 “梅森,这个是我给你的,带着它早点回来。”她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胸针别在了我的胸前。 “我答应你!”我不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吻她。我不想死,不是畏惧死亡,而是不愿与她分离。 提前分别了艾丽,我马不停蹄的奔向兵营工地。但是,离着工地还有段距离的时候我却看到东南方的天发出隐隐的红光,与黑夜如此的格格不入。 那是什么?怎么会有红光?我猛踢一脚,向前冲去。 火!冲天的大火!当我冲出了那片树林,整个人完全地傻在了那里。 工地上一片混乱!巨大的脚手架在燃烧!还在建设的高塔在燃烧!周围的房屋在燃烧!木料在燃烧! 山巅之塔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 感觉我要晕过去了。 烧了整整一夜,救了整整一夜。虽然还有余火,但也总算是控制住了。卡尔被烧伤,还有一大堆工人也被烧伤。死了六个,烧的面目全非。 瘫坐在地上望着那片废墟。“这是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提姆,给我一个解释。”我费力的吐出一口气。 “不……不不不,不要解释了……”我已经累的不想说话,不想听任何人说话,我感觉有点反胃想吐但是吐不出来。 菲力,威尔和卡尔坐在一边不说话。工人们三个一堆四个一伙坐着躺着半死不活。 提姆又带着人去灭火了,东谷镇的防卫兵也来了在帮着救援。 这颗项上人头可能真的寄存不了几天了。我斜着眼看着依然立在不远处的那个头颅,空洞的眼窝子正盯着我。原来我真是这么死的。 厄尔利那个家伙站的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一直没有过来问我一句。甚至到了黄昏火被完全扑灭他都没找过我说一句! 我懒得去搭理他。到了现在我也没心思问提姆,弗农和那些家伙们究竟这两天发生了什么。我只感觉眼皮很沉,很累但却感觉不到饥饿。 “梅森。”提姆走了过来。 抬头看着他,我打断了他的话:“我会被杀头还是绞刑?” “梅森……” “我……唉。”我又低下头自顾自地说道:“究竟怎么了已经不重要了吧,提姆,这些是不是故意的?” “这是意外,梅森,真的是意外。”提姆解释道。 “意外的骚乱,意外的失火,你觉得他们会信么?帕尔默会信么?还是暴风城的贵族们信?还是国王会信?” “梅森,骚乱是因为工人的矛盾,不是因为工钱,这个失火原因我还没查清楚,但是目前我们只能判断是意外。”提姆解释道。 “或许艾德温是对的,我该离开。或许他说的离开就是让我逃跑……你说是么?”我看着提姆说道。 “梅森,明天再好好调查,我们可以查清事情真相。”看着他实在的脸,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我的话。 “真相!哈!哈哈哈哈!真相……明天暴风城的人应该就会来到这里,或许是帕尔默带着人,或许是别人。应该是帕尔默,前两天他还阴阳怪气的提醒我。你说我有没有可能被他陷害了?”我努力的笑了几声。 “这话可别乱说。”提姆扭头看了看周围。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我没乱说,昨天?不,似乎是前天,他还专门提醒我说工地上有骚乱。今天他没在,明天他一定在。我该怎么跟他讲,厄尔利那家伙就跟木头一样站在那,他一句话都没跟我说,你猜他在想什么?他会窃喜么?” 此时我突然特别想喝醉。 厄尔利也就这么一直看着我喝到酩酊大醉。我盯着他,狠狠地盯着他,他看我?我才不怕跟他对视! 眼睛瞪得好干,有点疼,有点朦胧的眼睛不知道还能不能射不出凶狠的目光。 或许明天就是他逮捕我吧。他怎么走了?这个耷拉个驴脸的家伙怎么带着他的人走了! 很渴,我被渴醒了。酒还没完全醒的我满工地找水。 应该是半夜了,我又活了一天。夜微凉,头顶繁星点点,半块月亮悬在天上。 晕晕乎乎地转到烧坍塌的废墟附近期望能找到半桶水。感谢诸神,真的找到了大半桶水。 跪在地上我埋头喝水,冰凉的水滋润着干渴的口腔和食道。也许身体难受就没时间想那些糟心烂事了。 突然两只铁钳一般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的脑袋被一下摁进水桶里。 本能的想抬头,但是那两只手的力量十分巨大,我整个脑袋被摁到水桶里。 一口水呛到嗓子里,水冲进我的鼻腔里。我双手乱抓起来,使劲掰住那人的手腕企图给他掰开,但是那两只手力量大的出奇! 又一口水呛进鼻孔和喉咙,我基本上已经丧失了反抗能力,我的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大脑里只有一片空白。 虽然还在挣扎着,但我清楚的知道,我可能要死了。 明早他们会发现梅森脑袋掉进水桶被淹死了。 有点轻飘飘的,身上感觉没了一点的力气。只感受到那两只强有力的手还在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 放弃了……我做不到。艾丽,艾丽…… 掐着脖子的力气怎么好像突然消失了,那就是已经死了吧……用这种方式解脱真讽刺啊…… 一只大手拽住了我的衣领,把我的头从桶里猛地拽了出来。 我在地上滚了一圈,翻身跪在地上呕吐着,大口地喘气,用力地咳嗽,感觉我要把肺和胃都吐出来了。 我还没死! 吐了一阵我猛地抬起头来,一个黑影静静地站在不远处。 黑影,我还记得那个黑影!它又来了! 又一转头,我看到身后站着的一人。抬起头看,竟然是提姆。 “你没事吧。”提姆看了我一眼。 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要杀他?”提姆对前面的黑影说。 应该是他!那黑影还是没有声音,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我止住了咳嗽,爬起身来看着那黑影。突然我的嘴被一只大手封住,我整个人被拽了起来,一个身体紧紧贴在我后背上,突然感觉腰上一紧,凉飕飕的,接着一阵疼痛传来。 一股热流从腰间流到了屁股上,流进了裤管里。然后我感觉似乎一个东西插进了我的肚子里,小腹一阵发紧,紧接着一股刺痛。 我惊恐的想要侧过头看清那张脸。 “对不起,梅森,你必须得死。”那声音是幻觉么?那么轻……能再说一遍么? 声音太轻了…… 17 我曾无数次思考过我的生死。 看着路上的车,我想过什么情况下会被车撞死,还有被撞后会是什么样子。看着街上的老人我会想心肌梗死或者脑出血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没有身边没有人,自己的尸体被发现时会烂成什么样子。看着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我会想我是如何躲过熬过各种疾病的。站在电梯里我也会经常想掉下去会摔成什么样子…… 看电影的时候我会想如果那是我,我会活多久,如果是我,我是否会像主角那样勇敢而坚持。看书时我曾无数次的幻想如果生活在某个时代,也曾无数次的考虑会有怎样的结局。 活着太累了,每天操劳奔波也只是在混口饭吃的边缘挣扎。一切都是虚妄,一切都是虚假,只有痛苦和饥饿让我知道这才最真实。 我不知道每天睡着了之后还能不能醒来,这不是理所当然。只有每天混沌的梦境告诉我,我或许还继续活着。 刚才我好像又做了一个梦,很长,很累的一个梦。他们叫我梅森,竟然还出现在了暴风王国……那我现在还是不是梅森呢?梦里我感觉很开心,是的,那里有个很好的女孩子,她很爱我。我还记得她甜甜的笑容。梦里还吃了好吃的东西……啊,我已不记得是什么味道了。 我也该醒了吧。那里有个黑影,它想杀了我。真是个有意思的梦啊,好多年都没体会过什么叫噩梦和恐惧了。 咦?似乎有个人在呼唤我……我记得这个声音,甜美而温柔的声音……很熟悉。这声音似乎有温度,这声音叫我回忆起那人温润的嘴唇和柔软的手心。她是谁呢? 她在哪呢?我怎么看不到她,可我很高兴听到她的呼唤,她在呼唤我,我确定! 我看到她了,她在那!她流着泪!她怎么哭了…… 她不是艾丽……不,我好像在哪见过她,我想不起来了。为什么会感觉有点心痛……痛得让我想跑过去抱着她亲吻她的脸颊。黛瑞娅……她是黛瑞娅?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只感觉眼前一黑,突然她就这么消失了。我感觉不到我的身体,只有一片空虚……忽然感觉身体很轻,一下又变得沉重。我似乎漂浮在水上,然后慢慢地沉入了水中,很安静很平和很安全。 好累啊,怎么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累的我不想睁开眼睛。可眼前的光好刺眼,越来越刺眼…… 是蓝色,眼前一片干净的蓝色,那只属于天的颜色。我微微睁开了眼睛,光很刺眼,照在我的脸上却凉飕飕的。 我听到了叮叮咚咚的铃铛声。看着摇摇晃晃的蓝天,感觉不停的颠簸。冷飕飕的风钻进了我的身体里,化成一缕白雾又飘了出来。 凛冽的空气叫我逐渐的清醒过来。 怎么又换了个季节,我记得明明是秋天,怎么现在冬天都到了?感觉自己躺在一个什么上面,晃晃悠悠的,还发出吱吱扭扭的声音。这又是在哪里啊? 我努力想翻过身来看看周围,可腰上和肚子上传来的一阵剧痛叫我立马放弃。尝试着仰起头,竟然是一个佝偻的背影。 “醒了也别乱动。”他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没能看清这个人的脸,但是听声音很苍老。 “我在哪?”不敢用力说话,胸腔里面一点劲都使不上,一使劲后腰好疼。 “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还活着么?” “难道我在跟一个死人说话么?” “我是谁?” “我不知道。” “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 “你要带我去哪?” “奥加兹。” “那是哪” “你到了就知道了。” “为什么带我去那里?” “我只负责把你送过去。”他没有立即回答我。 “送我过去干什么?” “我不知道。” “谁雇的你?” “我不认识。” “不认识怎么敢送我?” “我为什么要认识?” “我不是货物。” “没什么区别。” “我们走了多久了?” “你问的太多了。” “请……告诉我。”我突然感觉问话的方式似乎不是很恰当。 “我只负责送到,但不保证死活。”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 这老头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似乎没有一点友善的感觉。没有区别……他只把我送到,不保死活?奥加兹是哪?我在哪? 摸着肚子上的绷带,我确定我还是梅森,看来我没死,被捅了两刀也是真的…… 脑子里又出现了那冲天的大火,哀嚎声,呐喊声,倒塌声,我似乎又看到了厄尔利看我的眼神。 那个黑影,有个黑影……忽然感觉腰上抽搐了一下。 我痛苦的想要打断思路,急切的想要赶走这个画面。腹部传来的阵阵隐痛却不断的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心里感到一阵无法形容的憋屈。那种不舒服让我感觉身上有虫子在爬。我又回忆起那张实在的脸和耳畔忽然飘来的一句……心里突然就烦躁了起来。 我尽量强迫自己打断了这个念头,但是我越想赶除这个念头,心里越烦躁。 努力的翻了个身,麻木的两条腿和腹部传来的剧痛叫我成功的切断了那恼人的念头。 使劲往肚子里吸了口气,忍着腰腹部的疼痛从胸腔里把气压了出来发出了一声无力的呐喊! 老头勒住了缰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怎么了?”老头过来盯着我。 盯着他干枯的脸上那双犀利的眼睛我费力地吐出一句:“是不是艾德温叫你把我送到这里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谁。” 他的回答叫我万分恼火。“你知道什么?我在哪!”我想大喊。 “我只负责把你送到目的地,小子,前提是你要配合。”他面无表情。“颠簸会让你疼痛但你死不了,只要你不找死的话。”我看到了他胸前的匕首。 夜晚姗姗来迟,坐在篝火旁的老头似乎并没有想把我扶起来的打算。我只能咬着牙爬了起来。 “你最好躺着别动。”他看我走了过来说道。 “躺着不动时间长了会死。” “如果再出血了,你一会就死。” 我不理他,试着坐了下来。咬了咬牙,我尽量温和的说道:“很抱歉白天对你说的话……我脑子有点乱。” 老头只是低着头捣鼓手里的东西并没有搭茬。 “到奥加兹还要几天?老人家。” “取决于你。”他头也不抬的继续说道:“你的伤口如果愈合的好,我们可以走快点。”说着他举了举手里的碗:“站起来,换药。 看着脏兮兮的沾着血的绷带和有点感染的伤口心里有点担心。我对老头说:“我躺了多久了?” “很多天。” “是几天?” “记不清了。”老头慢慢的说道。 “这是哪?”我有点厌烦老头的含糊其辞。 “矮人的地盘。”他看着我说。 “看来已经走了足够远的地方了。”我看着他盯着我的眼睛,心里盘算着他已经准备好回答我的下一个问题会是什么。 “去奥卡兹似乎不经过这条路吧。”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但说实在的他直勾勾盯人的眼神和弯曲的鹰钩鼻子有点吓人。 “你的伤口几天前感染了。”他说:“虽然到终点无所谓是不是尸体,但是如果拉的是一具尸体总是很晦气。如果你真死了……”他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我看他不说话了追问道:“怎样?” 他抬了抬眼看着我;“你不会希望那样的。” “那会怎样?”脑子有点抽筋的问道。 “砍下你的头和左手带回去。”他的语气似乎跟呼吸一样理所当然。 “那真是要谢谢你了。那我的头值多少钱?”我撇了撇嘴。 “不值钱。” “我是梅森。梅森范克里夫。老人家。你应该知道这个姓氏。”我挑衅的说道。 “无所谓你叫什么,梅森,杰森,安德森。你的头到底值不值一个铜板,到了奥卡兹你就知道了,当然,你还活着的话。”他不耐烦的打断了我的话。 他在羞辱我。 “艾德温付给你的钱就是我头的价格。”我说。 “你说的艾德温并没有付给我一分钱。而且付给我的钱就是你脑袋的价值的话,你该失望了。当然,如果真如你说的这么值钱的话,我很乐意把你的头带回去。”老头说。 “带回去给谁?” “这是个好问题,给谁呢?不过通缉榜上不知道有没有你的名字,既然你想试试,我可以满足你。”老头的话把我噎住了。 他继续说:“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更不在乎你是谁,你有什么故事。不过给你一条忠告,你最好把自己当成一个哑巴,特别是有人在的时候。” 我皱了皱眉头。但是我觉得我得听这个始终不愿意告诉我姓名的老人的话。 摸着胸前的那枚胸针。我好想她。 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拖累她呢?她……知道我的情况了么?或者有人已经去告诉她我已经死了……唉,不过既然我人都在这,即便有人去告诉她,应该就是尸骨无存了吧。 “老头,你说这是矮人的地盘?嘿!回答我!”这个老家伙紧闭的嘴是不是没有什么牙了说话不方便呢。 “你看不见么?” “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除了雪山就是树林!还有什么?” “你自己有眼睛,除非真的瞎。” 我知道矮人的领地是什么样的,如果确实如此,那现在已经走了如此远了啊! “老头!你怎么把我带过来的?” “第一次听货物问送货人是怎么送货的。” “我不该知道么?” “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小子。” “你没有必要对我隐藏什么,老头!”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一定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虽然我送了你一路,但也可以随时送你上路,只要你不烦我的话。” “他妈的!从头到尾都遮遮掩掩!瞒着我有什么好处!去你的放哑屁!他妈的!你去死吧!” 我抄起了地上的劈柴。 18 矮人们冲锋前总会高喊着为了卡兹莫丹。但是我一直没弄明白那片冰天雪地究竟是叫卡兹莫丹还是叫丹莫罗。 在冰天雪地里慢慢地行进着,这里每天都会下雪,即使是晴天都感觉到空中有飞雪在飘。他告诉我这里是矮人的地盘,我没有见到矮人,只看见了巍峨的群山和皑皑的积雪。 清冷的空气确实叫我更加清醒。尤其是早晨和晚上,露出来的皮肤被冻的生疼。大号小号也变成了一种煎熬。我一直在抱怨,但是老头似乎并不着急。我们在山间的弯弯曲曲的小道上缓缓的前行着。虽然有疑惑但是这几天我问的话明显的减少了。 四天之后,峰回路转我们来到了一座山脚下,我远远的看到了一座巨大的隧道入口。入口处分布着十几个岗哨。我看到了矮人的卫兵。 “这是到哪了?”我问。 “丹莫罗北大门。” “这里离着矮人的首都铁炉堡有多远?” “不知道。”他说。 远远的观察着矮人们的装扮,跟印象中的其实没有很大差别。他们虽然不高但是横向发展的脊背让我觉得我可能也打不过他们。 有个红胡子矮人在接受了老头的一个小包之后爽快的给了他一张羊皮纸一样的玩意。然后我们顺利的进入了那条不知道多长的山洞隧道。看来这种快速交际的手段在不管在哪都好用。 山洞很宽也很高,走在山洞里,我估计我乘的这马车并排走十辆也是绰绰有余。更让我惊讶的是山洞里竟然有兵营驻守。昏暗的隧道里并不是处处都有火炬照明,忽明忽暗的隧道里压抑感一直充斥心间。唯一感觉不错的是隧道里比外面暖和多了。 进隧道时是下午,出隧道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但是在隧道里睡了一觉的我知道,这应该是第二天。走出隧道的那一瞬间惊讶的完全合不拢嘴巴。 “老头!这是又到了哪?嘿!记得我们进隧道的时候是冬天啊,这难道是转换了时空吗?” 进隧道前是一片是冰天雪地,寒风刺骨,走出隧道时却是温暖如夏。如果不是亲自走一遭我真会感觉是一次时空穿越。 我惊喜地四处张望。把身上厚重地衣服压在了身体之下。老头并不理睬,只是快速的驱车离开那。一直走到我们回头再也看不见岗哨和营火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躺在草坪上望着满天的繁星,我的心情起起伏伏。往事又一幕幕的在我眼前回放着,温暖的微风拂面夹杂着泥土青草的芳香,草丛里传来的虫鸣,和火堆里木柴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让我在恍惚间我感觉这一切似乎美好的不真实。 这才是我想要的那种静谧又祥和的世界。 抚摸着我腹部的伤口,表面的伤口似乎已经闭合了,摸了摸后腰上的伤口应该也没大问题了。 “我的伤口似乎已经好多了,谢谢你。”我扭头看了看树下的老头 他依然不搭话。 那晚愤怒的我本想可以比较轻松的把这个佝偻着背的老头放倒,狠狠揍他一顿然后问出点啥。虽然目的主要是揍他一顿出出气。 欺负一个干巴老头并不值得炫耀,但是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强忍着伤口的疼痛我英勇地扑了上去。然后这个老头竟然是轻松的将我绊倒然后一拳将我打晕了。 后面的这几天我不仅仅学会了用眼睛观察,更重要的是我打不过他。手被绑了两天之后,倔强的我终于忍不住向老头求饶。不仅仅是被绑着难受,还有我不想上完大号不擦屁股就提上裤子。 清晨的阳光分外的美好。站在草地上我贪婪地沐浴在明媚的晨光中。那种自由之感扑面而来。 我还活着呢! 西边远方的群山极其雄伟壮观,那种高耸入云的压迫感叫我胸口有点憋得慌。如果没有那隧道要翻越这片群山该有多么的困难,更或许这个世上可能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带着装备和物资翻越这片天然屏障。 我知道矮人们有片温暖湿润的土地,就在冰天雪地的另一边。我当然清楚地记得它的名字——洛克莫丹!如果不是亲身走过这片土地,真的很难相信这样山的那边是一片地冻寒天,山的这一边却是一片和煦温暖,绿树成荫,漫山遍野的青草还有绽放的野花。 “洛克莫丹!”我笑着喊着:“这里是洛克莫丹!我来到了洛克莫丹!”一下子仿佛又体会到了童年时才有的自由洒脱和无限的好奇感。 “嘿老头,这里有个水坝!巨石水坝!你知道么?非常的壮观!你去过么?啊!站在水坝上面能俯瞰整个北方!水坝的那边……是一片湿地。”如果艾丽也在该多好啊。我也想让她看到这样的壮美景观。 老头沉默的收拾完东西套上了马车。他毫不在乎我像个傻子一样的释放情感。 继续往南走到临近黄昏时,我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城镇,矮人的城镇。 “到了么?老头!奥加兹!那是奥加兹么?”我拍着他的肩膀兴奋地说。 “不,还很远。”老头使劲朝空中甩了一下马鞭。 矮人的镇子远没有人类镇子那样花里胡哨。没有高塔更没有高楼。我实在不会形容他们这种建筑样式,起起伏伏的一个个的小土包上长出了他们的屋门窗户和房子尖尖。说他们像兔子鼹鼠我觉得也不为过。 老头拉着我首先拜访了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看上去有点年长的矮人。他俩似乎认识,叽里咕噜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看到他俩握了握手,这个矮人在羊皮纸上爽快的盖上了印章。 “他是谁?”我们走出那个矮矮的地洞,我问道。 “这里的镇长,哈吉斯巴恩。” “你还没告诉我这是哪。” “塞尔萨玛。”老头径直向山坡下走去。“洛克莫丹最大的城镇。” 我确实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洛克莫丹最大的城镇,但是这里的夜晚真的感受不到喧哗,更体会不到繁华。 我们来到一个大土丘边。低着头钻进了矮人像兔子一样在土丘上掏的酒馆。应该是土层够厚的原因,当我们走进去的时候才感受到了跟大多数酒馆一样人声鼎沸。 再一次接受了矮人的注目礼,说实在的还有点不习惯。他们比黑猩猩还高的眉骨下的那一双小眼睛盯着你的时候你会感觉很不自在。就连在大厅里打架的俩矮人都停下来看我们俩。 老头沉默地领着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假装镇定的我在矮人们的注视下吃了两份烤野猪肉饼。第一份很香,第二份给我腻的不行,看在吧台一个长得跟男人一样的女性矮人一直注视我的面子上,我强迫自己咽了下去。 但是不得不说矮人的啤酒好的出乎意料。尤其那个叫做狂想麦酒的啤酒简直是叫我欲仙欲死。入口柔软但浑厚,浓浓的麦香味带着一种独特的焦香苦涩从口腔串到鼻腔里,咽下去的瞬间,一股说不出的清爽直冲天灵盖,而一口气打嗝上来砸吧砸吧嘴竟然有点甜甜的味道。 好喝的啤酒喝多了也醉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躺在酒馆大厅的一张桌子底下。老头鄙视的眼神叫我没好意思问昨晚我是否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这是他对我的评价。 没有在赛尔玛萨停留多久,第二天的早晨我们便快马加鞭的一路往北。仍然头晕脑胀的我坐在颠簸的车上吐了两次。我讨厌这种感觉。 从早晨走到傍晚时分,一座巨大的城堡便展现在了眼前,而这个城堡一样的建筑则感觉是从山里长出来的一样。城堡前面的大道两旁分布着几座巨大的碉堡。巨大的战锤标记雕刻在城堡大门的两边。 “老头,这是哪?” “马上就到了。” “奥加兹?我们快到了么?” “不要讲话,也不要乱看。当自己是个傻子也许咱们就不会有什么麻烦。”老头的话似乎不是在嘲讽我。 我能感受到这里的士兵着装跟氛围与以前见到的有着很大的差别。他们基本都是一身银色的铠甲。不知道头盔上两个巨大的角是什么材质做的,但是看着真的震撼。他们的巡逻队从城堡里走了出来,我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山羊,应该叫战羊。虽然坐骑身上没有披甲,但是看着它们壮实的腿也真是一个奇观。只是不知道这些羊的味道怎么样。 老头警告了我,但我更好奇的观望着周围的一切。 前天那个山岭隧道已经叫我相当的震撼,而这条山岭隧道更是颠覆了我的认知。越往里走越体会到这根本不是隧道这么简单。这根本就是一个山中的建筑群,只是被这一条隧道把它们全部贯穿了起来! 在我可怜的记忆里,我记得洛克莫丹北方有一条极长的山岭隧道,那条隧道连接着北方的广袤湿地。 从隧道穿过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在隧道里已经完全没有了白天和黑夜的概念。如果按照我们休息睡觉来算,应该走了两天。 隧道连接着山岭之中的城堡,城堡和城堡之间还有修建的碉堡要塞。而在这些山体里面开凿的城堡要塞里面不仅住着士兵还有大量的平民百姓。我完完全全折服于矮人的耐力和技术,无法想象他们是如何在崇山峻岭间开辟出如此奇迹的!它太大太长了! 当又走出一段隧道,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眺望到北方辽阔的湿地沼泽的时候,我也终于知道了这片群山的名字,整个这片山岭隧道只有一个名字,奥加兹要塞! 19 奥加兹要塞最蜿蜒的一段盘山路我们又走了整整一天。 站在高高的山岭之上,往北极目远眺,隐约从山岭间看到了北方一望无际的平原沼泽。我喜欢这种远眺的感觉。可前面就是我的终点么?心里不仅有期待还有更多的担忧。 如果能飞就好了。 “老头。咱们走了多久?”我指着北方说道:“应该快出矮人的地盘了吧。你看北方。” 老头并不搭茬。 “往前走就是湿地了,那里是无人区么?米奈希尔港是在这里吧。你去过米奈希尔港么?”老头仍然不搭理我。 又走出一条隧道,老头突然开口:“你看到那边的骸骨了么?” “怎么了?”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里么?” “为什么?” “因为他们问了太多的为什么。”老头扭过头来瞅了我一眼。 “你这是威胁我么?” “不,我只是告诉你,这是好多年前从山顶推下来的。” “看来我得感谢你了。这次我是不是享受不到从山顶直接降落到这的待遇了。” “哼,这条路我走过几十次,你是唯一被我亲自送到这里的家伙。” “啊,竟然不是亲手,那我真是太幸运了。” “我们马上出山谷了,最后告诫你一次,一会有人来接你,我希望你永远管住自己的嘴巴,你的嘴巴会害了你。”他的眼神里似乎有寒光闪过。 “谢谢你的提醒,是我哥哥让你告诉我的么?” “你看,这还有一个悬崖。” 走过最后一条漫长的下坡隧道,我们终于走出了这座要塞。奥加兹要塞的北大门比南大门更壮观。两座几十米高的矮人雕像矗立在要塞大门的两边。宛如天神下凡! 我无法想象这座军事要塞会多么的固若金汤,估计只有拥有天神之力的军队才能攻破它。 可世上没有军队能有这种力量。 我更无法想象得需要多少人多少钱多少年多大的代价才能建造出这样的奇观。或许这也只能得益于矮人的开采天赋和独特的体质吧。 离开奥加兹要塞不远,我便到有三个人骑着马等候在那里。 “记住我说的话。”老头轻轻的说了一句。 远远的我坐在马车上盯着那三个人,腰上和肚子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那三个家伙纹丝不动的站着。且等我们走到近前。 老头下马走了过去,只见他举起了右拳。马上的男人看了一眼他的拳头。老头又张开右手向上翻起。领头的人怀里掏出一枚硬币放进老人手心里。老头将它揣进怀里后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递给那个男人。 那男人晃了晃小包揣进怀里,然后盯着我。 老头转身走了回来对我点了点头。 “下来吧。”老头的语气忽然变得温和。“这是你的行李。”他说着掀开车上的一层毯子,扒开厚厚的干草,他抬起眼皮看着我,眼神里失去了往日的严肃。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偷偷地塞到我的手里。 “从此开始,你就不再是你了。忘了你的过去,好好活着吧。不要再想着回去,永远不要!”他轻轻的吐出这几句话,声音轻的我差点以为是幻觉。我疑惑的盯着老头。 “是艾德温……么?” 老头低下了头重新戴上兜帽,依然一言不发。 “谢谢你!老头!至少……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老头头也不回地爬上马车。轻喝一声,慢慢的消失在越来越浓的雾气里。 他的离去让我忽然有些怅然若失。他虽然古怪,但他的离去却叫我心里唯一的一点亲切感也一下子失去了。 领头的男人鼻子里哼了一声:“走吧。”我这才回过神来。 领头的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土褐色的斗篷上没有任何的标志,男人的眉毛很浓,留着利索的发型,胡子刮的干干净净。他歪了歪头对后面的人说:“把马给他”。 我骑上了一匹灰色带白点的马跟在了他们的后面。他们全程没有一句交谈,虽然无比的别扭但是我时刻回忆着老头说过的话。我无法相信他们。 夜晚很快就降临到这片广袤的沼泽地上。他们下马生火,在沼泽地宰杀了一只鳄鱼后,开始烤鳄鱼肉。 领头的递给我一根腿,我表示感谢。第一次吃鳄鱼肉我觉得挺新鲜。不过感觉烤的老了些,肉有点紧。 “还有几天能到?”我尝试着跟他们沟通。 窃窃私语的他们三个扭过头来看了看我,领头的男人说:“五天。” “这地方竟然还有鳄鱼么?” “不仅有鳄鱼,还有会跑会跳的鱼。”看我疑惑的看着他,他说:“你们南方人没见过?”领头的那人说道。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那你就祈祷不要在这见到它们了。” 我知道他说的什么。那些鱼嘴里乌啦哇啦乱叫的声音又回荡在我脑海里。我也确实祈祷不要见到它们。 “你犯了什么事?”那个领头的家伙问我。 “啊?”我假装没听到。 “讲讲你的故事吧,朋友。我喜欢听故事。” “我……只是个普通人。” “那老东西从不送普通人。”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对旁边人说到:“哼,他觉得他是清白之人……” “神自有论断。” “看来你给了你们那的神足够的献祭。但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献祭给北方诸神呢。”领头的男人斜着眼看着我。 他要敲诈我…… “我不需要给北方神献祭,北方神也会保佑我的平安。”我看着他。 “把你送达的这段路可是既危险又辛苦。” 我的脑子此刻在极速的思考,但是并不高超的智商此时差点就短路。我顿了顿说:“当然到达之后必定会有人向你们表示感谢。还会额外的献祭。”其实我啥都不知道,包括五天后到哪。 “那老东西能亲自送下来的,你还是头一个。”他看着我不急不慢的说。 “我们是同一个村的。”我编瞎话。 “嗯,你得感谢你们是同乡。”我不知道他的话是不是恐吓。 “你怎么受的伤?”他似乎已经看出了我有伤。 “被人捅了两刀。” “噢,似乎是伤到了肚子。” “还有后背。”我说。 “你真幸运。” “与被人背叛比起来,我这算不得幸运。” “哦?被绿了?”火光在他脸上跳动,他盯着我笑着说道。他的嘴脸面目可憎。 我张了张嘴,皱起了眉头,低下头没说话。 “被绿不算背叛。”他挑了挑眉毛追问道。“那你杀了他?” “没有” “哼,那你确实不怎么幸运。”说完他转过身去不再理我。 夜里的沼泽地虫蛙齐鸣,头顶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印象中这里是阿拉索王国南边,矮人领地最北边的荒芜之地。我心里在默默的回忆着晚上的谈话。 沼泽地里很潮湿,虫子也多。我不敢入睡,至少是今晚。 不能睡熟,得时刻保持清醒,我反复地告诉自己。 我突然猛地惊醒,一骨碌坐了起来。伤口一阵撕疼,该死!我竟然睡着了! 而睁眼往四周望去,眼前的场景更是直接把我震惊了。 露营营火余烬尚在,人和马匹早已不知去向,包括我昨天骑得那匹。我的背包被扔在地上,包里的东西被扔了一地。 我惊恐的四下张望,人呢?人马消失的无影无踪啦!我以为是不是又出现了幻觉,狠狠的扇了自己两巴掌! 看着空荡荡的四周,我被抛弃了…… 把扔了一地的衣服收拾起来。我笑不出来更哭不出来。我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哀叹。 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应该是快中午了。火堆旁那条鳄鱼被分割的七零八落。我捡了捡看上去还能吃的部分和他们吃剩下扔掉的肉装到了包里。将铺的毯子卷了起来扎在背包上。 背起背包,我开始四处寻找他们留下的马蹄印。此时我用我并不发达的脑子想到了只要找到他们的走过的痕迹我就能走出这片沼泽。 沼泽地越来越闷热,而且我还发现这沼泽地里鳄鱼确实很多。为了保险起见,我找到一根树枝当手杖。至少不是赤手空拳了。但是我是真怕走着走着从水里蹿出条鳄鱼来。我不确定现在我这个样子能不能杀得了它。 尝试着跑起来,但是跑了几米就果断放弃了,已经记不清从那天被刺到现在经过了多久,可伤口还是疼, 我不禁犹豫了起来。现在是该回去还是继续前行呢。 或许我真的惹了个足以让我死透的麻烦。艾德温不想叫我回去了这已是显而易见。也一定是艾德温派那老头把我送到这里,可至少要找个靠谱的家伙把我送到能活命的地方,这三个家伙是什么玩意?他妈的! 往回走?我不确定能否活着走出洛克莫丹南方那片狂乱的荒野,还有那片冰天雪地。往前走呢?或许这里要稍微安全些……我要是能熬过这块沼泽,应该就能找到村落人家。 边走边琢磨着昨晚的谈话,忽然感觉虽然被抛弃或许这也是我现在还活着的原因。 夜晚悄悄地笼罩了沼泽,月亮照亮了前进的道路。我不想停下来,更何况我根本找不到能休息一晚的踏实一点的土地。 就在这时,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我突然发现前面有一片杂乱的脚印。快步走上前去竟然是露营留下的余烬! 我朝四周望了望,然后摸了摸已经熄灭的火堆,已经完全凉透了。看来他们走了很久了,可我的方向应该是对的。 放下了包裹,我需要休息一下。沼泽地里的蚊虫很多,但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朦胧中,我感到了脸上被滴上了水。猛地睁开眼睛向四周望去。没有狂风闪电,只有逐渐落下的雨,越下越密的雨。 无处躲藏的我只能拿着毯子裹到了身上。 看着雨越下越大,突然感觉心里一惊整个人蹦了起来!急切地寻找着来的方向。 我是从哪边来的来着?我面前那片凌乱的脚印似乎已经要被雨水抹去。站在那盯着火堆的方向。我顾不上更多,我绝不能丢失方向! 裹着毯子,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越往前走,脚印越浅! 终于脚印被完全的擦去了,似乎从来不曾出现过。 雨更大了。 20 蜷缩在一棵大树底下,终于熬到了天亮。 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喝饱了水的毯子变得十分沉重,更是完全感受不到毯子带来的一丝温暖。看着立在那的手杖,我在努力的辨别着方向。心里无比的期盼着太阳赶紧出来。 雨终于停了。 我将毯子上的水一点点的拧出来,可这该死的毯子还是很沉。我估摸着太阳升起的方位不断的修正着前进的方向。一边啃着有点变味的鳄鱼肉,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挪。 我在考虑要不要光着脚往前走,靴子里已经湿透了。我不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假的,也已经记不大清了,就是要无比保持靴子干燥。这是保住双脚最重要的事情。可现在有个屁的干燥。我只感觉靴子沉的要命。我的体温渐渐的烘干了身上的衣服。 我在努力的回忆着该如何在野外徒手辨别方向,徒手辨别时间……经过努力我不懈的努力我丧气的承认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想起来也真是搞笑,有段时间我还特别沉迷去思考那种如果给你一堆玩意,你会挑选几个在野外生存下去的问题。 现在的我完完全全就是个屁啊…… 忽然背后传来杂乱的蹄声,一回头吓的我差点坐到地上!两个穿着铠甲的矮人骑在两头巨大的坐骑上面朝我奔了过来。 他们来到近前勒住了缰绳,一个黑胡子举着战锤朝着我大叫!我惊慌地摊开手,摆了摆手表示听不懂。 “你是谁!”另一个红胡子矮人朝着我大喝一声。这家伙声如洪钟。 他竟然能说我们的语言!太好啦。 我喜出望外连忙回答。“我是一个旅行者,我迷路了。” 红胡子似乎在给黑胡子翻译。 “azregahn?”黑胡子盯着我看。我仔细看才看到他浓密的眉毛下一双小眼睛。他又朝我大喊。 “你从哪来?”黑胡子说完,红胡子翻译道。 “南方,暴风王国。” “ho!ahz-dagumkaelaag?(暴风王国)”红胡子有些吃惊的盯着我。 黑胡子听到红胡子的话后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又是一阵呜哩哇啦。 “他不信。我也不信。凭你一个人你是不可能穿越那片狂乱的土地的。”红胡子往前探了探身子,他的语气里充满质疑。 “的确很艰难,我走了很久。”说着我连忙掀起了我的衣服露出了肚子上和腰上的伤口。 “amkhazamredgrumkaelsaggorakhazgrum。”红胡子盯着我的伤口,歪着脑袋对黑胡子说。 黑胡子笑了,这笑的我心里发毛。“geardum!”他笑着大声喊道。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黑胡子,又看看红胡子。 “他说你是个勇士。”红胡子对我说。 “skalfkharukmodor?”黑胡子对我说。 “他问你去哪?”红胡子翻译给我。 “激流城。”我如实回答。“我想先去激流城。” 黑胡子听到红胡子的翻译后,他的语气明显不那么生硬了。“kaelsagmodr?ho,geardum!roobushhrimgrum。” “你叫什么?”红胡子说。 “梅森。”我赶忙回答。黑胡子对我笑了笑,一扯缰绳掉头走了。 “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红胡子对我说。 “谢谢你们,嗯……你们这是要去哪?” “mogoth。”红胡子看了我一眼翻译道:“莫德要塞,朋友!”说着他也调转坐骑往后走去。 我这才发现,不远处停着一个队伍,还有两辆大车。 坐在他们的车顶上,我终于可以脱下靴子。估计现在的我一定十分的狼狈。周围的矮人都在打量我。我展开湿透的毯子搭在车边上,然后掏出湿漉漉的衣服。有几个矮人笑出了声。 等我从包里掏出鳄鱼爪子时,矮人们发出了一阵哄笑。 “你还能从包里变出什么来?”红胡子说道。 我又掏出一根爪子和几块肉。我闻了闻那根爪子,虽然被雨水泡过,但是应该还是可以吃的。红胡子笑的差点从坐骑上掉下去。 “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你在沼泽里走几天了?” “三天。从走出那长的离谱的隧道到这里我走了三天。我迷路了。” “嗯,三天。”我看到他看着我,嘴巴咧得好大。“你方向没错,朋友。” “我一直在摸索着往前走。没有路,我找不到路在哪。” “这片沼泽原先居住着我们的一个部族,但是他们现在已经全部迁走了。时间太久太久了,道路也逐渐消失了。” “你是说黑铁么?” “不,是蛮锤部族。嗯……黑铁,你也知道黑铁?你见过他们么?” “额,可以说见过吧。我不敢接触他们。” “明智的选择……他们是一群暴徒,杀人犯,疯子。你们南方的人类有没有跟他们接触过?你们发生过冲突么?” “冲突有没有我不清楚,希望没发生过冲突吧……但是我听说过他们的故事。” “哼,你能活着穿过那片土地,还是很幸运的。或许……还是有点实力的。哈哈,在这里转悠三天还没死。”矮人的语气里似乎有点称赞的意思。 “幸运之神眷顾着我。”我说。 “你看到了么?前面有树。”他指了指前面。“这树就是路标。” 我顺着他的手望去,前面孤零零的长着两棵大树。等我们走到近前,我仔细瞅着这两棵树,也没看出任何的端倪。 “这片沼泽,其实到处是泥潭和陷坑。还有潜伏的鳄鱼和其他乱七八糟的玩意。不知道你都见过什么没有。” “还没来得及见到你说的其他乱七八糟的玩意。” “哼,你看那树能指引我们的方向,才不会陷进去。”他看了看我说指着旁边的水坑说:“只要一只脚踩进去,就会尸骨无存。” 这话叫我心有余悸。 “你竟然还猎杀了一只沼泽鳄鱼,朋友。嗯?你的武器呢?” “战斗时搞丢了。”我没法说我没武器。 “如果没遇到我们,你的运气看来似乎就到头了。前面路还远着呢。”他看了看我。 红胡子名叫格理斯塔铁山。是莫德要塞的一名守备军官。那个黑胡子是他堂哥,也是他的上级,伊涅尔斯铁须。他们的家族守护着湿地的北大门莫德要塞。这个稀奇古怪的莫得要塞在哪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沼泽里兜兜转转。正如他们所说,这里到处是泥潭。往北走了一段路偶尔就能看到陷落进泥沼的车辆遗骸。 又行进了三天的时间,脚下的土地走上去才变得越来越踏实,当我看到远方群山的时候铁山告诉我,我们终于走出了沼泽。 看着似乎不远,但走到莫德要塞却用了将近一天。 除了庆幸我活着走出那片沼泽外,更令我兴奋的是我竟然看见了大海! 大海!没错!莫德要塞北面大海。我的心里突然好激动。而当眺望到海对面的那片陆地时,我有点热泪盈眶。我快到了!到了那我就能生活下来了! 莫德要塞背靠群山面朝大海,我问铁山你们铜须部族还有海军么?他表示没听说过。铜须族人爱打洞,铜须族人不下海。 当我问既然不下海那为什么这么修的时候,他也答不上来,他说修筑的时候还没有他,这地方已修筑了几千年。好奇的我问他的岁数时,铁山笑着原谅了我。问矮人的年龄是不礼貌的。 矮人的身高虽然矮,挖的洞却不矮。他们掏空了山体,在这里面建造住房,而不仅仅像老鼠一样只挖坑道和洞穴。虽然我没见过铁炉堡真实的样子,可莫德要塞的建造规模就已经让我感到深深地震撼。 莫得要塞里面既不阴冷也不潮湿,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他们是如何保证山洞里的干燥和适宜温度的。 夜里的聚会算不上特殊的招待,却是我这段时间吃的最像样的一顿。我似乎有点想不起烤肉饼是什么味道,也记不起烤蒜蓉面包咬碎时候是什么感觉,我忽然怀念起麦酒流过喉管时的辛辣,也想念起了那个狂想麦酒的浓郁醇厚。 矮人们的音乐我是真心欣赏不了。他们低沉却有力的嗓音唱任何歌曲都像要上阵杀敌。而他们圆圆的胖胖的身材在地上又蹦又跳甚至旋转的时候我是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人类的酒量看起来很差。”这是铁山把我扶到床前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开心过后往往可能会有点不愉快。到了后半夜我感觉越来越不舒服,不仅头痛的要死,肚子也搅和的异常疼痛。矮人们的医生手段似乎并没有比人类高明到哪里去,我被他们折腾的上吐下泻。 那个叫福莱姆的矮人医生不知道是不是个兽医,他在我的手心和脚心用匕首刺破给我放血。当他准备在我肚子上再来一刀的时候我果断拒绝了他的好意。 “你们有别的什么办法没有?草药,或者什么?”我咬着牙对铁山说。 铁山认真的摇了摇头说:“如果你太疼受不了,我可以帮你把你打晕。” “真谢谢你啦!啊……你还是把我打晕吧。我有点受不了啦。” 铁山果断上来,还没等我吱声,只感觉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铁山对着我的脸就是一拳。 “啊,不好,看上去没有起到效果。看来你还挺抗揍的!” “格里斯塔,他似乎有点不好,他的脸色太差了。”看来福莱姆作为医生眼睛不是很瞎。 “噗……看你这娇气的样子!好吧,福莱姆,再找两个家伙,我们带他去找阿格拉。” “要换个医生了么?”我说。 “不,她不是医生,她是女巫!” 21 我被他们抬进了莫德要塞的深处。这里更昏暗,也更加炎热。每一秒都是煎熬,我闭着眼睛等待着解脱。转悠了不知道多久,我们却从要塞内部转到了外面。 “还没到么!我要疼死了!”脸上的汗感觉已经能滴下来了。 “快到了,快到了。娇气的人类,你这个娇气的人类。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原来你们人类如此怕痛么!” 随便他怎么说吧,我只求立即止痛。 “我得告诉你她的治疗可不是免费的。” “你该早点说,朋友!需要多少钱?” “不需要钱,梅森,只要你付出点什么。” “那是什么?”突然有种要被坑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这得问尊敬的阿格拉。我们遇到困难的事不能决定的时候就会去过问她,幸亏她的索取也都不大,所以我们的献祭也都很普通,甚至有时候她并不需要献祭。这你不需要担心。”铁山说道。 有时候还不要献祭?看来这位女巫并不是那种一肚子坏水就琢磨着吃小孩的那种尖鼻子。 “我要立即止疼,她能止疼么?” “当然,她是个女巫,她无所不能。”铁山脸上竟然挂着崇拜的神情。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巫竟然让这个满脸胡子一脸横肉的家伙如此毕恭毕敬。 “可我没准备礼物。” “到了那再说吧。” 走到外面让我感觉很清爽。清爽到疼痛似乎都减轻了。 “这是哪?”我问铁山。 “我也不知道,但是快到阿格拉的小屋了。” 我蜷缩在担架上,但是能看到漫天的繁星。印象里从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密集的星星。看着这些星星我的意识有点模糊了。 感觉被抬进了屋里。我感到了温暖并闻到了花香。 一只温暖又柔软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庞。我感觉身上轻飘飘的。好熟悉的感觉…… 勉强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个人,一个感觉年长但并不苍老的女人。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她温暖又柔软的手指从我的脸移到了我的胸口,她的指尖从我的胸口轻轻地刮过。怎么!这个女人的表情好可怕。阿?没有……她的脸分明好好的,没有变化。刚才是出现幻觉了么? “你受伤了,孩子。”多么温柔的声音啊! “唔,我……我受伤了。” “治疗并不免费,你应该知道,那你确定要接受治疗么?” “只要我付得起。”我咬着牙。 “我想你应该付得起。”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可以承诺等我好了,我会给你你需要的任何供奉。” “你也不必夸下海口或者随口许下承诺。在我面前,任何谎言都无法隐藏,每个契约都无法打破。我可以治疗你,也可以不治疗,一切都是你的选择。” “那你要什么。” “你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她说什么?她说要我的一部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笑了。 “眼睛,耳朵,或者小手指,或者……一些灵魂” “这真是拒绝治疗的好办法。” “不,我只要你承诺,并不要你现在就兑现它。” 我看了一眼女巫,又看了看铁山。铁山看了看我,又有些诧异的盯着女巫说不出话来。 “这可并不是你说的一点代价。”我忽然感到了一阵眩晕。 “那是何时呢?”我似乎嘴唇在发抖。 “你还会来找我的。那时你自会兑现承诺。接受么?”她略显苍老却依然端庄的脸似乎一下变得有些面目可憎。她果然是个女巫! 眼睛?耳朵……她要小手指做什么?做耳坠么?灵魂……这个女巫是个什么角色?她还能分割人的灵魂么?不,这不行。她要的我不能给她。而我更憎恨被人胁迫,我憎恨被人要挟! 疼痛再次袭来。这种感觉像刀子在肚子里搅动一般。 女巫并不说话。我仿佛听到三个矮人叽叽喳喳。脑子再次乱成一团却真真切切地听到他们的谈话。 “我讨厌胁迫。”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 女巫却微笑的看着我:“如你所愿。” “抱歉,女士。唔……铁山,有福莱姆大夫的草药我就死不了,我可以承受。”我想起身,虽然现在疼得浑身无力。 我看到铁山有些窘迫地站着。他似乎对这位女巫相当的尊重。 咬牙强站了起来。 疼,非常的疼,在我曾经的记忆中我从未感受过如此剧烈的疼痛。我看到铁山惊讶的看着我的脸。我不知道此时我的脸是否已经扭曲。我尝试了下根本挤不出哪怕一丝的笑容。 她轻轻的走到我面前,贴在我的耳边说道:“我可以让你立即解除痛苦。” “多谢你的好意。” “你会死的。”她说。“你不怕死么?” 我没有说话。 “这样死的毫无意义,你还有更多的事要去做呢。” “谢谢你,女士。”我忍着剧痛迈出了步子,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出的屋门。我走出门去,这样矮人们就可以追出来或许就没那么尴尬了。 没有皓月,繁星就已经点亮了夜空。我在等待着铁山走过来扶我一把,或者问我一声。 真的,原来我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壮。此时感觉我的身体在燃烧,甚至可以点燃整片土地。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断定是躺在某位矮人的家里。 我扭头看到了一个不是很熟悉的身影,我认出了这个矮人,福莱姆医生,这个矮矮的胖胖的矮人要比别的矮人更矮更胖。他似乎正忙着研磨草药,没有发现我的醒来。 我的肚子已经不再疼痛,只感觉浑身无力。矮人的床我是睡不开的,平躺时脚悬空着好难受,我翻了个身。 福莱姆转过头来。“你醒了。” “我醒了几次了。” “一次” “没有任何印象了。” “很短暂,然后你进入了假死,直到刚才。” “多久。” “一天两夜。” “我做了个梦。一个人类的模样,一个女人。” “不是梦,我们把你送到阿格拉的小屋。” “我记得她似乎要跟我立一个约定,我跟她立了什么契约了么?约定……昏迷时候的承诺是不算数的。” “你根本就没走多远就晕倒了,她救了你,但是她没有跟你要承诺。而是……额,其实也没什么,你现在好好的不是么。”。 “而是什么?那个女巫对我做了什么?” “她治好了你,你现在活过来了。”他摊开双手晃了晃脑袋。 “她说她的治疗从不免费。” “嗯。到现在为止她没跟我们说要你怎么样。” “我记得她要我的眼睛,耳朵,小手指。” 福莱姆撇了撇嘴。“她没说那些玩意她都要,我应该没记错。” “要一个也够呛。我可不想变成一个残疾人。” “谁知道呢。”福莱姆转过身去不再理我。 “谢谢你,医生。”我爬了起来并出门去找铁山。我现在心中再次充满着疑问。 发现铁山外出后,我决定自己去寻找那位女士。虽然我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但是我得去感谢她一次。那个女巫或者是个变态。我不怕她。不能逃避也没必要逃避。 寻找她并不困难,只需要通过莫德要塞最黑暗的最深处。 22 据铁山说莫德要塞修建了几千年,而要塞内很多地方被荒弃了。但是我始终无法理解这个黑暗的最深处竟然连接了一个如此奇异的洞口,既然洞口的那边有个如此厉害的女巫,那为什么通往洞口的那条道如此难走却没有修葺的迹象。穿过弯曲的山洞后展现在眼前的则是一片花海。沼泽地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呢。 女巫似乎知道我要到来,站在小屋的门外远远的望着我。而我走近时发现她依然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感谢你,阿格拉女士。”我走上前去。 “我说过你还会来的。” “我只是来表示感谢。” “这并不要紧,梅森。”她转身进了屋。 “再次感谢你,女士。请原谅我先前的莽撞。”我坐在她对面。 “你只是来感谢我的么?” “啊,不。呃……是的,铁山还对我说过供奉的事。” “你想好了?” “呃……可是,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呢,女士?” “有什么用似乎与你无关。” “我可以献上别的供奉。” “你是身体好了想耍赖么?” “不……我只是觉得这些玩意可能只能当个纪念品,总不能有什么实际作用。” “那是我的问题。哼,不管怎么说你来了。其实我对你很感兴趣,梅森。” 虽然这个老女人虽然老但是风韵犹存……很感兴趣,呃…… “我可以不要你的供奉。梅森。那些都可以不要。但是你至少要给我一些回报。” 作为一个正常人估计难以对雄性矮人产生兴趣。一些回报……感兴趣…… “我想听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故事?我的?”我没听错,她说想听我讲故事! 她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 “如实的告诉我你的故事。” “你想知道什么?”我说。 “你是谁?”她轻声说道。 “我是……梅森,我似乎知道我的名字。” “名字并不重要。你在那么疼的时候为什么要如此坚持呢?我很好奇。”她微笑。她的眼睛里似乎充满了怀疑,好奇。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你似乎并不是个单纯的石匠。”她依然微笑。 “呃,是的,呃,我确实是个石匠。”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要的那些似乎并不过分。那些代价并不会影响你工作,而且我只要其中一个。” “我不想当一个残疾人,而且也不好看。我还没有……呃,没有结婚。” 她脸上的笑似乎变得有点假,变成了那种模式样子的假笑。这叫我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 “我可以治疗你,也可以从你身上收回治疗的效果。”她说道。 “我没有说谎。女士。” 她对我伸出了一根手指。 “你可以用语言和神情妆点你的谎言,却无法妆点你的灵魂!” “这是事实,女士。我没有任何的隐瞒。” “我很好奇。你的身体。还有……你的……灵魂。”她慢慢的说道。 话说着突然那种只有在梦境里感到无比恐惧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无力感瞬间穿透了我的心,我的四肢失去了力量。 “你要做什么!”我想大叫,但是话到了嗓子眼似乎就失去了力量,嗓子里更多的是发出嘶嘶声。我真是犯贱啊,为什么要回来找这个想要我眼睛手指的家伙!要是不来这里装正人君子就不会这样了。 “不,梅森。你即使今天不来找我,你也一直欠我的。虽然没有具体约定,但也会一直存在,只不过会在某天,你会亲手为我奉上。我想那时候你会更惊讶为什么你不早来找我。” “你!”这女人怎么还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本想聆听,但是,我忽然就失去了听你废话的兴趣……现在我更乐意阅读。” 她是女巫!不,她会不会是恶魔? “啊!”我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倒在了桌子上。嗓子只能发出低沉的嘶嘶声。我挣扎着抬起头,却看不清她的脸,只隐约看到她一只手举在那里。 我的两只胳膊被一股力量狠狠地拧到了身后。一阵剧痛叫我差点晕过去。 “你得尊重我!梅森,如果你再胡思乱想,我就把你的胳膊拧下来。”她平淡的声音叫我害怕。我相信她说得出更做得到。 “这就对了,面对我,你至少要保持敬畏。” 现在胳膊疼的已经让我没法再想别的事情。 “第一次触摸到你时我就很好奇,我第一次见到这种灵魂,即使曾经跟恶魔交战的时候,也从未见过。我想知道为何你的灵魂如此混乱,但是在你身上,我却没有感受到魔法的迹象……而你不忍舍弃的那些东西告诉我你似乎是个普通人,却似乎又并不普通。开始的时候我还不是很确定,但是你谎话连篇似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她说道:“我本希望你亲口告诉我,但是……哦!那是什么!” 她突然不说话,我咬着牙抬起头看到她愣在那,她脸上的表情写满着诧异。 “哦……不可思议,梅森!现在已经不光是好奇了,小伙子。为何你的记忆里有这么多不相关的碎片。全是奇怪的东西!那都是什么?这都是什么魔法?那是什么地方……无法理解,哦,那是什么?”她在自言自语。 “麦迪文?你还认识麦迪文!”她突然惊讶的喊出了声。 我的脑袋被一股力量从桌子上拎了起来。忽然感觉嗓子一松,“啊”的一声我喊了出来。 “告诉我,你为何有麦迪文的记忆?卡拉赞。那是什么?那个人是谁?你怎么能看到麦迪文在卡拉赞的所作所为!不……卡拉赞为什么会如此破败荒芜!你看到的都是什么景象?为什么你脑子里会有这种景象!这都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变成了尖叫。 “我不认识麦迪文。有话好好说!”我的声音有点颤抖。 “撒谎!”她捏紧了拳头,我感觉被一股力量锁住了喉咙。“撒谎!”她厉声尖叫。“看来你挺抗疼!” 被她掐的喘不过气来,我努力的摇头。感觉我的眼珠子要被掐的掉出来了。 “告诉我!你脑子里的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我的脖子突然又被松开。我玩命地喘着气。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她语气变的非常严肃。 “我他妈的跟你解释什么?你跟我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麦迪文的记忆!麦迪文是谁?”我挣扎着。 “我不介意让你承受超过刚才十倍的痛苦!”她仰了仰头,似乎看着虚空。 “你的记忆里有卡拉赞。毁灭!卡拉赞毁灭了!不,还有很多……那都是什么?”她有点无与伦比。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做这些事。他是守护者!那是什么奇怪的生物!是恶魔么?”她突然回过神来对我怒吼:“你是谁!”那声音极度尖锐,我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我是梅森!一个石匠!”我感觉我快没气了。 “你撒谎!你只是个石匠,你的记忆里怎么会有这些事?我看到了你的记忆,但你的灵魂似乎更危险。”她狠狠地盯着我。 “你救我是为了这个?这是你的怪癖么?”我又开始头晕。 “你的过去一片混乱!你的未来一片漆黑!”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感情。“没有谁的未来能一片漆黑!” “我是快要死了么?” “你的死活决定权不在于我,梅森。”她的眼神想要洞穿我。“我看不清你的过去,更看不清你的未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此时脑子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想法。 “对于未知的谜团和挑战,最保险的方式或许是提前消灭它。”她的眼神让我看不透。 “这事你不该问一个平民。” “你的记忆里是混乱的不确定的未来么!还是些幻像?你究竟看到过什么?你是怎么看到的?”她有点癫狂。 “你从那个镜子一样的玩意里看到了发生的一切!我无法理解你所处的环境,一切都那么的不可思议!你们可以在天上飞?但是为什么你身上却没有任何魔法的痕迹……”她的声音又变得很低。 “你放开我,我的胳膊要断了!”我尽力的喊叫着求饶。 “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做一笔交易。梅森。”她的语气突然换了个人一样。“不……或许……” 她欲言又止的话音刚落,我就像一个断了牵引绳的玩意,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被拧在后面的胳膊疼的一点都不敢动就这么耷拉在身体两侧。我像一条鱼一样地拿脑袋拱在地上。 “如果要出卖灵魂或者变成一个残疾人才能获得的,我更愿意继续忍受病痛。”鼻涕和口水糊了一脸。 “当然不。”她走到了我跟前,把我扶了起来。“你还听说过艾格文?” “谁?” “麦格娜·艾格文。”她的表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听说过这人……” 她性感的红润的嘴唇微张,两只眼睛里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哼,我感觉你竟倔强的有些可爱,我不需要你向我出售你的灵魂,也更不忍心看你身体有一丝的损伤。”她抚摸着我的脸,我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的香气。“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对么?” 我忍不住地看着她的眼睛,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 “你想回到暴风王国,想看看那个可怜的小艾丽。但却没有力量……是么?” 我心咯噔一下。 “你不想获得力量么?那样你可以知道的更多,也更轻易!” 她轻轻的从我的胸摸到我的腹部伤口处,她的嘴唇贴了上来,另一只手绕到我的腰上抚摸着我的伤口处。我感觉身上一阵酥麻。 “哼,刺你的这两刀,根本不是你说的野外受伤,也不是源于他们口中你勇敢的穿过了那片狂乱的土地。”她说的云淡风轻。 “有人刺伤了你,而且这人你或许还很熟悉很信任是么?” 我的头嗡的一下。 “呵呵,但是你并不知道,这两刀刺的多有意思。”她的体香叫我头发懵。 “你憎恨么?还是一直在疑惑?”我看到她的眼睛里有着渴望的火。 “伤口很大,但你的内脏却没有受到丝毫损伤。刀完美的躲过了你肚子里所有的重要器官。甚至你肚子里那几根大血管。”她眼睛妩媚的让我想把她摁倒。“真相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想知道真相么?” “我……我想……不,不……”我把视线转移到别处。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你觉得我会利用你?你以为你是谁或者有多大的能量?完全没有必要,梅森。”她贴到我的耳边,她的呼吸轻轻地拂过我的耳廓。 “你的灵魂并不纯粹,我看到了另一个家伙。一个莽夫,一个懦夫……哪个是你?” 一下回过神来,我重新注视着她的眼睛。这个女人柔软的手贴在我的心胸处。 “你不担心艾丽么?她在为你的消失而绝望哭泣,我可以帮你找到她,你可以保护她的,梅森。” 我在愣神,只感觉脑子有一刹那的空白,我用力摇了摇头,看向她的眼睛。 “还有个女人在等你回去……”她盯着我。“戴瑞娅。” “你想要什么?” “如果这就是天命……”她拉起了我的左手,看了看我的手心。忽然一股电流从我的小手指钻进了我的心里,感觉一下全身失去了力气我跪倒在地。 “梅森,我会一直关注着你,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抬起头惊恐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 离开了她的小屋,慢慢地走在盛开的花海里。我似乎依然感受的到女巫目送我离开时的那灼灼的目光。 屋外的花依然娇艳。 你看不清我的过去,更看不清我的未来。 而我明白……我,就是未来! 23 站在海边,感受着从海的那一端吹来的风。 右手边那座雄伟的天桥从湿地的这一端连接起了海的那一端。那边就是阿拉索王国的土地了,一块曾叫我魂牵梦萦的地方。 就是对面,那还有个绕口的名字,斯托姆加德。可我喜欢叫他阿拉索,更喜欢用一个更亲切的名字代替……阿拉希。 风就是从那里吹过来的。 海浪轻抚着沙滩,一次次地抹去以前留下的痕迹。我俯身捡起了一片巴掌大的鳞片。鳞片上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这是什么东西留下的呢?是海里的动物?还是……变成娜迦的精灵们身上脱落的。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啊。我原以为可以为所欲为,自由自在……但我错了,我会受伤,还可能会死。艾丽,我暂时不能回去了…… 即使现在回去了又能怎么样呢?我对周围的一切完全陌生,更没有一点可以让我折腾的资本,感觉自己渺小到好似这大海里的一朵浪花。我想你,但是如果我依然是现在的我?我可能就永远见不到你了。 刚产生这叫我难过的想法,那股电流冲击心脏的感觉又出现了。我看了看我的左手,我惊讶的看到从我的左手小指头一直到胳膊肘处竟然出现了一行看不懂的似乎是符文一样的痕迹。 这个老女人说还会再见的……或者是因为我还没把我的眼睛耳朵送给她。这痕迹一定不是她好心给我的加持。 矮人们称她阿格拉。可我从未听说过还存在这样一个似乎拥有着强大的力量的女人。拒绝她的“好意”并非我本意,而是我内心同时充满着恐慌和疑惑而已。她可以承诺我也可以欺骗我,她可以挽救我也可以轻易的杀死我。过去发生的事情告诉我,最好去把握自己可以把握的人生。 更何况这个女巫很可怕,她竟然会读心术!我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我是如何做到在她面前保持畏惧,然后尽量不胡思乱想的。 艾格文……哈!我当然知道她提到的这个名字。万一艾格文跟她有什么恩怨……嗯,而且她对麦迪文似乎很感兴趣啊。那她读取了我的记忆,发现了麦迪文的事情。她会不会阻止麦迪文打开黑暗之门……亦或者跟他同流合污呢。不过现在琢磨琢磨,不知该不该庆幸当时就真的没能想起来呢。 我忽然不确定那个原本的未来会不会继续发生,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忙也帮不上,不知道我会不会是那只煽动翅膀的蝴蝶呢? 我失去了接触暴风贵族的机会,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期盼有一天黑暗之门真的开启后世界不会太糟糕吧。脑子里也出现过四处宣传警告大家灾难降临的做法……但是只想了一秒钟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妖言惑众被杀头那就太蠢了。 我必须离开这里了,越快越好。 翌日,我便辞别了铁山。但是他一定坚持要送我过桥。 萨尔多大桥!走在这座艾泽拉斯最著名的大桥上,让我再次见证了矮人们最卓越的建造工艺。俯瞰那一根根巨大到不敢相信的桥墩简直让我叹为观止。也许只有矮人才有实力在两片陆地之间,在这宽阔的海峡之间修建这样的庞然大物吧。桥上也建有守备军的碉堡和兵营。 再次感谢了铁山我独自走向桥的另一半。远方翠绿的原野和起伏的山峦清晰的映入了我的眼帘。 忽然感觉脚下生风,步伐变的轻盈了很多。忘记了疲劳和病痛,我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奔跑在狭长的萨尔多大桥上,海风吹拂着我的脸颊。这风有点点咸,还有着草地的清香。阳光如此的温暖,暖暖的海风里夹杂着丝丝的清凉。 阿拉索,就在前方,阿拉希,我终于来啦! 沿着大道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了几户人家。见到同类我放下心来,也放慢了前进的脚步。漫步在阿拉希的原野上,心里忽然有一种特殊的自由感。 坐在一个高高地山岗上背靠在一棵树下,目送太阳缓缓地落到了山的那一边。坐在营火旁,头上的夜空像漆盘里装满了闪光的钻石,夜也安静,风也和煦。草丛里的蛐蛐叫都变得悦耳动听。裹着艾丽送给我的那件披风,妄图找到她的气味。我还是很想她。 早晨的阳光将我唤醒,我喜欢沐浴在这温和的朝阳里。这是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睡得这么踏实。 十几个农民赶着马车往西边去了,我也赶忙收拾行李跟了上去。他们是去激流城贩卖农产品。有了陪伴剩下的道路便不觉得累。三天之后我们来到了激流城。 作为一个人类王国的千年古都,激流城比暴风城要大的多得多,当然也更繁华。激流城建在两条山脉之间,背靠大陆面朝大海,城北侧极其宽阔的护城河是城堡的天然屏障。 由北大门入城,城门和城墙雄壮的让我差点流下眼泪。这座屹立于阿拉希土地上的人类文明发源地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不断不断的修缮让它成为一座进可攻退可守的巨大城市。 激流城中间耸立着一座巨大的城堡。那应该就是阿拉索国王索拉丁大帝曾经居住的地方吧。 我无处可去,除了还有点矮人面包乳酪之外,身无分文。该怎么办呢?纠结了半天的我终于拉下脸皮跟旅店老板讲述了半天我的遭遇,老板很可怜我,然后我被赶了出去。 没地方住倒也没什么,即使睡在墙角旮旯我现在也并不在意。怎么活下去成了现在最犯愁的问题。饥肠辘辘的我嚼着干硬的面包,省着点吃还能将就几天。我得抓紧找条生路。 夜幕降临,不知是谁家煮的汤散发出的香味飘进了我的鼻子里,那种香味简直要把我的魂勾走了。什么是幸福,现在能吃上一口热腾腾的饭菜对我而言就是幸福。 蹲着墙角越闻越饿,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我换了个地方蹲。 在原来的那个世界也真好,就算再落魄,再不中用,实在混不下去还能回家找爹妈……原来连能回去的地方都没有了是这种感觉啊。 正睡的迷迷糊糊,一脚踢到我的背上将我踢醒了。我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站着的几个家伙。 “谁叫你在这里睡的?” “啊?” “谁叫你在这里睡的?你聋么?” “怎么了?” “新来的?哪里来的?” 看着这几个家伙,虽然看不清,但是肯定不是巡逻的卫兵。我应该碰上流氓了。 “我这就走。”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里是王城,不是你们村。” 我赶忙爬起来把包裹抓进了怀里,把头一低就准备开溜。 “嘿,我让你走了么?”领头的家伙抬脚把我踹到一边。 “这里……不让露宿哈。抱歉抱歉。”我又准备往旁边闪。 “抱歉不行,你没交钱。”领头那家伙又逼了上来。 “我没钱。我刚到这里……我有钱就住店了。” “既然不够住店,那就把剩下的钱拿出来吧。”他伸手抓住了我的包裹。 这就是明摆着要欺负我了! 旁边有个家伙一脚踢到我的大胯上,把我踢的一趔趄。左边又一个家伙上来撕住了我的左胳膊。 要吃亏! 往上一挺腰,右脚直接踢进面前领头那人裆里。没感觉到他裆部有什么地方比较柔软,也没感觉到咕噜一下。硬生生一脚飞踢不偏不倚正当中。 那家伙随着我的脚,人也跟着飞了起来,我感觉是他下意识地跳了一下。紧接着他撒开了抓包的手,跪在了地上。 右脚刚一落地,我一拧腰往右边猛的一拉,拽我左胳膊的家伙叫我拽了过来。顺着这股劲我左脚已经蹬了出去。稳稳当当一脚侧蹬踹到他小肚子上。这家伙也顺利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到地上滚到一边去了。 其实我不会打架。 右边踹我那人回过神来了,他又飞起一脚朝我胸膛蹬来。忽然我不知如何是好,抱在胸前的包裹硬生生的接住了这一脚,他把我踹了一个趔趄。 此时忽然感觉身体很轻松,我做好了做各种动作的准备。可余光看到旁边还有俩扑了上来的时候脑子里却完全没了办法。 那就跑吧!我绷紧了身子,一拧腰朝着右边那个踹我的人冲了过去。他伸手一把撕住了我的衣服。我用力一扽就挣脱了他的手。没命的往前面的巷子里跑去。 这是个真实的世界啊。 躲了一夜。又累又饿又困的我实在是没心情再想别的。屋漏偏逢连夜雨,我遇上了一群乞丐。 “新来的?”一个老头盯着我。 “你他妈说话!哑巴!”一个年轻的瞪着俩要掉出来的眼珠子对我大声吼叫。 “不是,怎么了?” “不是什么?不是什么!你不是什么!”刚才那年轻乞丐扯着嗓子吼。 “你有病吧。” “谁叫你在这乞讨的?”那老头摆了摆手。 “我不是乞丐。” “哼,挺有骨气。”老头朝我伸过手来。 “干什么?” “份子钱。” “什么份子钱?” “在这乞讨,就得交份子钱。” “我没乞讨。” “我会盯着你的,如果你敢乞讨,我就打断你的双腿。听明白了么?”老头眯起眼看着我。 这个老头没骗我,不用他盯着,当我转悠到别的街区,那里还有另一堆乞丐。眼看着在这里是混不下去了。我只能一边咒骂着离开这个伟大的城市。 去洛丹伦? 我的记忆里,往西到希尔斯布莱德,继续往西到吉尔尼斯王国然后北上。或者北上奥特兰克,到达那个后来被称为瘟疫之地的地方,或者调头直接去洛丹伦王国的都城。 我搜索着残缺的记忆,规划着我的路线。但是我更感觉到沮丧,一方面我想为未来准备点什么,可一方面我现在貌似连活下去都变得很艰难。 只能沿路乞讨,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假装自己是个旅行者,一个遭遇了不幸的旅行者。我并不认为这一切的遭遇就是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锻炼,我只想起了我原来的生活,虽然本质都差不多。 我现在失去了任何在这原野里游荡的心情,不仅仅是听到了夜晚的狼嚎,更多的是感觉天气越来越冷了。我必须找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我不想在雪天来临的时候还在野外游荡,如果那样或许真的会被冻死。 走的时间越长,越狼狈,越狼狈就越没有人愿意搭理我。 我的衣服又脏又旧,可我没办法,光把脸洗干净是远远不够的! 24 从开始的不好意思张口到后来的理所当然。饥饿让我知道了现在的我不用要脸,因为我此时根本没脸。 回想着以前的过往。不管是对我喜欢的女人还是工作。脸皮薄原来是我悲催生活的根源。 当我像一条狗一样低声下气的跟人乞讨的时候,我也真的知道了原本我所谓的自尊完全来源于我的父母。因为现在没人给我钱,没人给我做饭,没人问我饿不饿,更没人问我穿的暖不暖。 我荒废了最该珍惜的岁月,也忽略了最该关心的人。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 白天走在路上还稍微好些,最难熬的是每天的夜晚。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只能咬着牙坚持走下去。没有回头路的……毕竟回头路后果并不一定比走下去好,而且也更遥远。我曾无数次的思考,反复的琢磨如果这样做,有一天面对任何结果时我会后悔么?我给自己了无数次准备的机会,但是真到了眼前,除了努力的骗自己要相信并且接受这个结果,让自己尽量不后悔之外,我还能做什么? 当狗就要有当狗的样子。这种可恨的纠结,纠结的可怜。 当穿过索拉丁之墙踏上了希尔斯布莱德的土地上的时候,我忽然想明白一件事。当狗当多了,可能就永远是条狗了。 希尔斯布莱德的秋天是金黄色的。树叶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黄色的毯子。中午的时候总让我感觉是不是有了这层落叶到了夜里地下也会很温暖。 有些草根是甜的,有些野果是酸的,有些鸟蛋是可以掏下来的,有些死了的动物只要没酸臭变质就是能吃的,如果有幸遇到的话。 天越来越冷了。早晨起了雾也结了霜。我怀念起城市里的温暖,野外真的太冷了。 终于在第一场雪下来之前,我来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塔伦米尔。 塔伦米尔这个城镇比我印象当中要大的多。 几天前讨的面包已经硬的可以把牙磕掉。紧紧裹在身上衣服已经无法保存仅存的热量,我急切的想要找到一个能栖身的地方,哪怕是个窝棚。 街道上人来人往,都对我避之不及。我感受的到周围人看我的目光,我尽量低着头,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尽量避开行人。突然我被人薅住了领子,一把将我拽到一旁。我扭头瞪去,是几个巡逻兵! 紧接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再用这种眼神,眼珠子给你踩出来,臭要饭的。”那个踹我的家伙脸上写满了憎恶。 我扭过低下的头,慢慢地爬到一边。踹我那人朝我啐了口唾沫,几个人哄笑着走了。从地上爬起来,我环视着周围的人,他们的眼里或多或少的都带着鄙视嫌弃的眼光。 “快滚开,别挡在前面!真晦气!”背后传来一阵骂声。我斜着眼扭头瞪他。结果又是被人一脚踹倒在地,是那个摊位的小商贩。我刚爬起身子想要跟那人撕吧一下。周围几个卖东西的全都围了过来。 一看不好我大骂着跑进了旁边的巷子。 真想回去给他把货摊掀了啊,我无比的想要报复他们,但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还是硬生生地打消了这念头。我已经彻底沦落成乞丐。不知道现在我以这个身份被人打死,打死我的人是否需要向城市治安管理处补偿几个铜板。 咬了咬牙,漫无目的地在巷子里转悠,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个栖身的地方,但是我得讨一口饭。 想起了曾经那些宏图伟业的愿景,想起了我睁开眼后的这个世界,看了看手里那一块干硬的面包,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没必要再流浪了! 即使到了洛丹伦,我也还是个乞丐。我得去找份工作,而不是这样继续乞讨。我应该能做点杂活之类的,哪怕当个力工。我得先活着! 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的街道和行人,又艰难地熬过了一晚。虽然照在身上的阳光给了我一点点安慰,但是阳光却还并不温暖。 摸了摸口袋里仅存的一小块面包,今天找不到活路,明天就彻底断粮了!我尝试着询问路上的早行人,哪里能找到工作,最后得到的答案是去酒馆那看看,那里有零工可以做。 零工也可以,不奢求一天赚多少银币,哪怕是赚几个铜板,应该也能活下来!就算实在不行,只要能管饭也可以。 大清早的酒馆门口没有人。我靠在酒馆外的墙边晒着太阳跺着脚,企图让身体在肚子里没食的情况下产生一丝温暖。但等了好久也没看到有人从这路过。 我决定进酒馆问问。 酒馆里有两个醉汉趴在桌子上酣睡。有四个则坐在吧台那。这么早就有来喝酒的清闲家伙。 他们听到我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们。 “乞丐可不能进来。”有个络腮胡子的家伙指着我。 “我只是来打听点事。” “滚出去,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你是老板么?” “你不能进来。你这个下贱乞丐。滚远点乞讨。” “我不是乞丐。”我反驳道。 “哦豁,他说他不是乞丐,真有骨气。”有个秃顶的家伙咧着嘴叫道:“你弄脏这里的地板还脏了我的眼。” 看来他们并不打算跟我好好说话。 “好吧,有你这种烂人在这里,想必这里跟厕所没区别,蛆总是围在粪坑旁边。” “还真不知道你这下贱玩意哪来的勇气。”有个秃顶的家伙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好吧,我走,我一不小心踏进了茅坑打扰了茅坑里蛆虫聚会,我很抱歉。”我后退了几步。 “你想死。”那个秃顶的家伙走了过来。 “虽然不会对粪坑里的蛆体现礼貌,当然也更不会踩进屎里。如果蛆非得爬上我的脚,我会踩死他。”我又后退了几步。 秃顶的家伙伸手朝我抓来。 往后一闪身,树枝做的手杖直接抡到他的膝盖上。 他腿一软跪在地上。旁边的三个人刷拉站了起来。一看不好往后退去,抡起手杖虚晃一圈,我一下闪到一边。 四个人掏出腰里的匕首。 我不想被刺伤,更不想死,于是我扭身跑出了酒馆。四个家伙也追了出来。我想跑进巷子里,但是有个家伙已经堵住了我的去路。 路上的行人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旁。他们应该在看一个乞丐是如何被他们打死的。这样一会他们就会有个新鲜的谈资,给别人描绘那个乞丐是怎么被打的满脸是血满地找牙的。 我不想继续惹麻烦,可刚准备扭头就跑,却看到一队身着铠甲的卫兵朝我这走了过来。领头的家伙穿着橙色的铠甲,胸前的纹章是一只火红的展翅雄鹰,雄鹰旁边有四颗星围绕。那人盯着我朝我走来。 昨天的卫兵对我展现了没有肆意殴打乞丐的仁慈大义。而今天的这群卫兵尤其是那个领头的,似乎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扭头看身后的四个人时,他们早已经将匕首收了起来,然后很自觉地扭头消失在街上。一看他们都闪了,我也准备闪。可那个领头的家伙指着我一声大喝,他身后的卫兵朝我冲了过来。 坏了! “外乡人?”领头的家伙站在我的面前,这个人并不高,但是很结实,他长着橘黄色的头发眉毛和胡子。 “我是一个旅行者。大人。” “你一个外地人,一个乞丐。” “我不是乞丐。” “是个嘴硬的乞丐,那在街上斗殴也就不足为怪。” “我只是想进酒馆暖和暖和。我太冷了。” “狡辩让你变得更讨厌。记住你的身份,还有塔伦米尔不欢迎你这个乞丐。” “我不是乞丐,大人。我是个旅行者。” “你在质疑我?还是想违抗我?” “啊不!” “那就滚出这里!立即,滚。”他一鞭子抽过来,我一缩脖子,鞭子抽在我肩膀上。 被卫兵推搡着,我被赶出了镇子。 “你他妈看什么?” 我赶忙别过脸来。我记住这个人了!我要记住这张嘴脸! 初升的朝阳把我的影子扯的很长,清晨的寒风从我紧裹的披风里钻进来。路上的行人打量着我,有些骑着马或赶着车从我身边走过。我突然感觉眼睛里充满了泪水。除了问候这群人的母亲之外我不知道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这个乞丐侮辱了我们。”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是么!”卫兵的声音。 “我绝对不允许一个外乡人对我们不敬,他说这里是粪坑,骂我们是蛆虫!” “把他抓起来!”卫兵说道。 “那会脏了我们的监狱!我倒是可以帮诸位好好教训他,让他长长记性!” “你最好快点。还有,别挡在路上。”卫兵尖着嗓子。 我扭头就跑。刚才这群混蛋又回来了,他们看到本地卫队对我的态度估计很想在早晨活动一下筋骨。 “看!他想跑!”有人大喊。 “别他妈叫他跑啦!” 我的腿脚似乎有点冻僵了。 跑,快跑!身边的行人似乎都在看我,相比较袖手旁观看热闹增添一下生活乐趣,估计没人会愿意帮助我这样一个乞丐。 我的耳朵清楚的听到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近。我用余光扫了下身后,他们确实离我越来越近。 我逃不掉了! 一个急停猛地转身,我端起手里的手杖朝着跑在最前面的家伙戳了过去。 我的手似乎被冻僵了。虽然此时根本用不出太大的力道,但是不偏不倚的正中他的面门。接触到脸的那一端传来了轻微的咯噔感,大概手杖顶断了那家伙的鼻子。 猛的抽回来我一拧身将棍子抡了起来,挡住了其他三个继续往前。 三个站着的家伙没想到我会突然出手,看到抱着脸滚到地上的同伴,他们很自觉的掏出了刀子。 那么就从今天开始,我还是不当狗了吧! 25 文明社会有没有这种事呢?呵,只能在心里期盼这种事还是会少点的吧。 我从不愿与谁起冲突也不擅长解决矛盾,可能是出于本身的懦弱,还有并不擅长交际的原因。 而不管在哪,不管是什么生物,只有变强才不会被任意欺负吧。逃避似乎并不解决问题。 我没有战斗的经验,刚才所有的动作根本就是在我无意识的状态下完成的。我感受不到梅森的意志,但就是我在使用梅森的身体。或许这就是他的本能吧。然而我没有信心战胜这面前的三个人,不,是四个,地上的家伙已经站了起来,鼻子歪在一边,满脸是血。他也掏出了刀子。 一个露胳膊的家伙大叫着,那个歪鼻子恼羞成怒的又朝我杀来。他现在的样子看着并不是想痛扁我,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想在我身上放放血。 心脏在猛烈的跳动,我清楚的看到歪鼻子张开的手和举起的刀。他满脸的血,歪曲的鼻子和张开的大嘴和朝我扑来的姿势。他的动作并不慢,但我看的真真切切。 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下意识的出手了。 手杖重重的磕到他的手上,匕首飞了出去。我一拧腰,手杖又轮了回来,狠狠的抽在他的右脸上。树枝做的手杖瞬间折断,他闷声倒地不再动弹。可我的手根本停不下来,手杖抡回一圈后朝着歪鼻子的脑袋重重的砸了下去! 这下会砸死他么?心里一紧,抡下去的力度被撤掉了大半。但是砸到他的脑袋上仍然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歪鼻子彻底不动了。 祈祷他没死。我调头就跑。 剩余的三人一看我抡倒了他们的同伴大叫着追了上来。 忘记了冰冷,忘记了冻僵,忘记了疲劳,忘记了饥饿。我只想活下来。 余光在不停的往后扫视。当我看到露胳膊那家伙跟后面那俩拉开点距离的时候,我又准备好了偷袭。 我放慢了脚步,弓步急停一个拧身,压低了身子,右手抡起断了一截的手杖直接砸向他的腿。 那家伙反应很快,正跑着突然猛一缩身。但是手杖还是狠狠的抡到他的脚后跟上。这一下一定很疼,他直接仰面倒地抱着右脚满地打滚。后面那俩不知道会不会庆幸自己跑的慢呢。 躺在地上的家伙哇哇大叫:“杀了他杀了他!” “你们杀不了我,如果我手里是武器,他俩已经死了!”我盯着这俩人压低了声音。我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说话要稳,要狠,镇定不要抖。“你俩还想来试试么?像他一样?”我用手杖指着地下那位。 他俩明显迟疑了。抱着脚后跟的家伙却不依不饶。不能等他缓过劲来。我侧着身子往后倒退出几米,准备转身离开。刚准备转身。那俩站着的家伙就扑了上来。我再次拔腿就跑。可这次追上来的不是人,而是匕首。 刀插进了我身后的背包。然后刀从背包上掉了下来。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竟然停了下来。 捡起地上的匕首,我转身看着看着身后的两人。有一个家伙赤手空拳。估计刚才的匕首就是他扔的。 他俩也停下了。 我一下扬起了手里的手杖往前冲了两步。他俩的身体往后躲了躲。我成功了。 我又猛的往前冲了几步。他俩转身就跑。 看着俩人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家伙,他们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转身走了。我长出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我一边走一边不时的回头看看后面的情况。 看来这里也不能待了。 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我往前走去。今天的伙食似乎又没有着落了。 “喂!”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一辆马车,和另外的一人一骑朝我缓缓走来。骑在马上的人盯着我,我也盯着马上那个光头。驾马车的家伙带着帽子,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准备目送他们过去。挡着大人们的道可是要挨鞭子的。 他们停在了我的面前。 马车上的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骑在马上的光头斜着个眼。 “你这是要去哪?”光头问我。 “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本地人?” “我是个旅行者。” “哦。你像乞丐,不像旅行者。” 这个人穿着不错,应该是个贵族,至少是个骑士之类的。他愿意给我说话,或许能赏我点钱! “我以前接触过像你一样的贵族老爷们,我记得你们看待别人时更感兴趣的是一个人的头脑,而不是他的外貌。”我盯着他的眼睛。 “哈!挺会说话,可事实告诉我,虽然不能以貌取人,而有时候,又不得不以貌取人。”他眯了眯眼睛。 “相马失之瘦,相士失之贫。如果只用外表就能判断一个人,那大人也会失去很多乐趣。” “你沦落至此有什么可以自命不凡的呢?”光头盯着我说。“伶牙俐齿的家伙。” “我只是个简单的想找个地方取暖吃点东西的旅行者,大人。” “哼,看得出来。”光头歪了歪头盯着我看。“你刚才放倒了那两个家伙。” “是他们挑衅的我。” “哼,你战胜了他们,你就是对的。” “谢谢你,这位大人,劳烦你能告诉我前面多远才有村庄么?” “不是很远,不过我敢保证你会在到达下一个村庄前冻死在路边。”光头扬了扬嘴角。 “卡尔鲁,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马车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哈,好吧,大人。我问完了。”骑在马上的光头连忙回应道。 “你从哪儿来?旅行者。”车里的男人似乎在问我。 “暴风王国。”我说。 “啊!暴风王国!”车里的家伙撩开了车里的帘子。 “你自己一个人?”他问道。 “是的,我自己。”我说。 “哈哈,能活着走到这里来也真是个奇迹。我好多年都没见过南方来的人了。嗯……更何况是一个人。”马车上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很高大的男子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十分得体的黑色礼服,梳理的整齐的黑色头发,宽阔的脸庞上两只深邃的蓝色眼睛。他微笑着看着我说道:“刚才路上的打斗我看到了,你身手很敏捷。” “谢谢,寒冷限制了我的速度。大人。” “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我现在只能四处的游荡。” “哦?”他的神情叫我感觉我似乎不该这么说。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送到下一个城镇里。”他微笑。 “那真是太感谢了,大人。”突然感觉到了希望。“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大人,敢问您的尊姓大名?” “我叫温斯顿。温斯顿沃尔菲。” “这位大人,你要去哪里?” “你原本有什么打算?”他反问道。 “原本我希望去洛丹伦看看,但是现在我可能走不到那了,现在我只想能找到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我说道。 “呵呵,你想找一份工作?” “我可以做很多事。” “你叫什么?”他微笑。 “比尔……麦克斯,我叫比尔麦克斯。”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你为什么想要去洛丹伦?” “我听说那里是北方最繁华的城市,我还想看看沿途的风光和风土人情。” “刚才你觉得风土人情如何?” “呃……过于热情,但盛情难却。”我说道。 “看来你还应付的来。” “如果吃饱了就不是躺下两个了。”这个牛皮吹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我看到卫兵胸前的纹章。这是哪个国王还是领主的标志?”我尝试着问道。 “奥特兰克王国,那是王国的标志。” “国王是谁呢?” “艾登匹瑞诺德国王陛下。” 我脑子里没有任何关于这人的印象。 “你以前都做过什么工作?”他问我。 “呃……我以前做过伐木工,石匠,和包工头。”我想不起来该怎么说。 “但是你刚才跟那几个人打架时,似乎不像是个包工头。” “我其实不擅长打架。”我讪讪的说道。 “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工作。”他笑了笑,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你也可以安顿下来,吃饱穿暖。”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大人。”我尽量表现的受宠若惊。 “来吧,上车。跟我走吧。”他转身上车。 “我身上太脏了。”我抱歉地说道。 “没关系。”他回头笑了笑。 我理了理衣服,跟着他钻进了车厢。 “大人,您一定是一位公爵吧,您的气质很像一位公爵。”我拍马屁的功夫极差,但是我此时想不起别的词。 他笑了笑说:“你还见过公爵么?暴风王国的公爵?” “是的,我以前见过一些王公。” “你们南方的公爵也像我一样高么?我听说暴风王国的人并不是很高大。” “啊……身材当然没有您这样高大,但是气质跟您很相似。”怎么才能拍好马屁呢? 他听完只是笑了笑。 “我很想了解你们暴风王国北边那片荒芜干涸燃烧的土地,我只在书里读到过那里的一点故事,只言片语。” “是的,那片土地很糟糕。”我尽力的开始搜集整理我记忆里的碎片。黑铁矮人,黑石山,岩浆,火山,红色的天空,燃烧的灼热的大地,奇怪的生物,死亡的气息。 看这位大人的笑容变化,似乎他对我的描述比较满意。 “你见过矮人么?”他问道。 “见过,黑铁矮人和高山矮人,铜须部族的人还是很好客的,他们曾对我给予了很多帮助,但是黑铁矮人我还是避免跟他们接触。”我说道。 “你可不是个简单的石匠呢,比尔。”他理了理自己的袖子看着我说道:“我有份工作,或许你比较适合。” “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力的么?大人。”我顺杆爬。 “呵呵,做我的私人武装。”他看着我。 他看着我的眼睛,我则是两眼放光。我脑子里忽然有种奇怪的预感,但是至少我现在能活下来了。而且这个机会我是绝不能错过的! “任凭您差遣。”我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 “大人,咱们去奥特兰克么?”我好奇的问。 “不。”他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我们去拉文霍德。” 拉文霍德……哦?我似乎不记得这个地方…… 26 温斯顿沃尔菲带着我跨越起伏的山峦,沿着一条弯曲的小道穿过茂密的针叶林,我感觉我们沿着山路越走越高,山上已经出现了积雪。回头眺望,目光穿过树林能看到极远的地方。 在山里绕了好久,一座巨大的庄园忽然展现在我的眼前。 当我看到庄园时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不仅要说它大,更有意思的是它与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到了。”温斯顿笑容可掬。“你可以把这里当成家。” “谢谢你,大人。”其实我心里有点忐忑。我终于想起了这个地方。这个叫做拉文霍德的地方。 “以后叫我温斯顿,不要称呼我什么大人之类的,这里只有一个大人,拉文霍德公爵。”温斯顿说。 “是的,大…呃…温斯顿。” “在这里你受拉文霍德公爵的保护,当然你也不能浪费你的天赋和才能。你会很好的生活下去的。”他看着窗外说道。 “我该做什么?” “保护拉文霍德庄园,保护公爵。”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你会有不错的薪水,如果你做的好还会有丰厚的奖励。” “我不是很擅长做保卫工作。”我说。 “我相信我的眼睛。”他就这么看着我。 “感谢你的信任,我……呃,谢谢。” “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他的眼神意味深长。“从现在开始,你,比尔麦克斯,我希望你对公爵体现出你的忠诚。而对于你的忠诚,公爵会给你超出你想象的回报。” “我记下了。”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对我笑笑说道:“我们到了,下车吧。我先带你去找个地方,给你找些合适的衣服,然后你要洗洗澡,你身上的气味像森林里的棕熊。” 已经不记得我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眯着眼泡在温热的洗澡水里,幸福其实很简单。 洗完澡后我从镜子里好好地端详着自己的模样,又想起了艾德温,这个素未谋面的亲哥哥。不知道跟他长得有多少相似呢。 住的地方很干净也很敞亮。我终于睡到了一张柔软而又暖和的床上。可是奇怪的是躺在那怎么也睡不着。这算是那句老话……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么? 第二天等我醒来时早已经天光大亮日上三竿。把自己收拾收拾然后去找温斯顿。这一觉睡的简直不要太舒服。 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那个叫卡尔鲁的光头男人朝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向他问好。 卡尔鲁打量了下我说:“嗯收拾的还行,以后这段时间,你跟着我,我负责你。” “我要做什么?” “成为一个合格的护卫。跟我来吧。”卡尔鲁带着我来到了庄园后面的场地上。 “先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说着他扔给我一把木剑。 卡尔鲁摆好了攻击的姿势。我则是满脸的拘束与尴尬。 “准备好,否则我会让你躺在地上,然后在你身上尿一泡让你洗洗脸。”卡尔鲁一脸的严肃。 卡尔鲁抡剑朝我耳朵削来。我躲闪。 卡尔鲁剑柄一拧朝我左胳膊扫过来。我继续躲闪。 卡尔鲁一抬剑锋朝我右侧身体挑来。我仍旧躲闪。 卡尔鲁三剑挥空第四剑直接朝我头顶劈来。我又闪开了…… 卡尔鲁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加快了进攻的节奏。 虽然我没有任何的攻击,但是他也并没对我身体造成一点伤害。他似乎被我激怒了。我依然选择了闪避。 但是渐渐地感觉到我的体力无法支撑来回移动和上窜下跳。我开始变得气喘吁吁。 “攻击!攻击!”他怒吼。 终于我手里的剑被他磕飞。他咬着牙给我脑袋来了最后一下,我被他一剑劈倒在地。 卡尔鲁拿剑戳我的背。“你为什么不攻击?” 我脑袋晕乎乎的,但还是尽量表现得劳累至极,咳嗽到喘不过气的那种。 “能勉强抵挡住你的攻击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哪还有能力还手。” “你这个家伙,还算有点本事。”卡尔鲁用剑戳我的背。 我感觉不到他说话的语气里有表扬的成分,也似乎没品出他有多骄傲。 “谢谢你,卡尔鲁。”我翻过身来躺在地上。 “你以前受过训练?”他问我。 “我不知道。” “什么意思?” “我失忆了。” 他的眼神似乎有点不信。 “我是暴风王国的一个……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我醒来的时候就一直在逃跑。我不知道惹了什么事,但是我一直在跑。我隐约记得我以前做过木工,石匠之类的活。记不大清楚了。” “你为什么要逃跑。” “有人要杀我。” “然后呢?” “我被捅了两刀。”我指了指我的腹部。 “你流浪就是因为这个?” “我还不想死。”我看着他的眼睛。 “你身上有点故事。小子。”卡尔鲁一脸的假笑。 “一会你要训练,训练,不停的训练。你就能确保任何时候都能活下来。”他接着说。 “当然是保护好公爵大人的前提下活下来。或者完成任务的前提下。你不希望没做到其中的任何一条。明白么?”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庄园里的人其他人呢?”我问道:“这么大的庄园怎么就看到咱们俩人。” “以后少问跟你没关系的事情。不要乱走,尤其是城堡,没有允许不得入内。我不保证你能活着出来。”他加重了语气。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看了我一眼。“你只有两个地方可以畅通无阻,你睡觉的地方跟这里。在你还未正式成为这里一员时,谨言慎行。” “试炼,你得先通过试炼。”他看出了我的疑惑。 本想问他通不过怎么样,但是到了嘴边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在这里迎来了真正的冬天,非常的寒冷。或许是因为在大山深处,或者是因为在这山峦之巅。总之这里的风好大,雪也好大。如果现在我还身处野外,可能明年春暖花开时我就变成了那块土地上植物的肥料。 卡尔鲁·奥瑞留斯,大光头,却总有剃不干净的胡茬子。他对我很严格,基本每天都没有多少闲着的时候。除了偶尔帮助庄园干点农活外,绝大多数时间是在这块场地上奔跑翻滚上蹿下跳。 我再也没做出过到那种无意识的动作,也再没体会到似乎不受控制的感觉。卡尔鲁的拳脚功夫比他耍剑的功夫好的多。徒手格斗的时候我常常被他扇的满嘴是血,也常常被他踢的走不了道。 站到训练场上的他会瞬间失去刚才还没上场时的温柔……呃,温柔。对,每次揍完我把我送回住处之后,他就会变的有点温柔。 我常常趴在床上,看着另外一个角落的床发呆。总是收拾的整整齐齐,却从未见过有人住过。 除了不断地提升耐力,卡尔鲁还教会了我很多格斗技能和生存技巧。我学会了像松鼠一样蜷缩在树上一动不动的一整天,也学会了像老鼠一样蹲在草丛树丛中悄悄地从一个地方摸到另一个地方。 可慢慢的我总会在潜伏的时候出神,就这么盯着外面的世界的时候。雪或是安静的落下,或是跟着寒风席卷着这片森林。心里总会有一丝渴望,我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 在这与世隔绝的小世界里,虽然完全无法得知外面正在发生什么,训练也叫我吃尽了苦头,但是很充实。 除了在训练场,更多的时间都呆在原野和森林里,在雪地里,草地上,大树上,树丛里……他教会了我如何隐藏自己,怎么才能蹑足潜踪的尽量不发出声响,为这个事我被他惩罚的次数已经记不过来了。 他教我追踪和判断时情。我学会了在野外跟踪脚印判断方位和捕猎刺杀。 最叫我感兴趣的是学会了如何发现并拆除隐藏的陷阱。我想起了在东谷我似乎救过一只被捕兽夹夹住的小狼。 “你们不招人么?”我好奇的问他。 “嗯?” “这些训练让我感觉我不像个保安。” “什么是保安?” “就是护卫。”他们应该不知道保安这个词。 “我说我们只收精英你会开心么?”他瞟了我一眼。 “哈。”当然开心。 我知道我现在变成了什么,更接受我变成了什么。我也认同这种生活。我完全的接受了现在的现实。 活下去,只为了活下去。 或者……未来可期。 27 冬天十分的漫长,应该说这里的冬天十分漫长,或者这个世界的冬天很漫长。等到快到伍月才感觉到了一丝丝温暖。这日子过的既飞快又缓慢。 外出执勤的我蹲在树上基本都是无所事事,只是一天天的眼看着树上的嫩芽都从春天的寒冷中醒来。周围的景色我现在已经看的有点厌倦。实在无聊就会进入假寐休息一下。 这天我在树上蹲点。可刚想进入假寐,忽然感觉有点异样,一睁眼有个东西朝我飞来,当感觉到鼻子前面好似有风刮过时,我一下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躺在自己的床上。脸此时涨的难受。虽然在努力的回忆发生了什么,但是似乎断片了。 我摸了摸脸,头上脸上再次绑满了绷带。我低头看了看,身上很多血。 遇到袭击了?身上瞬间冒出一身冷汗!我一咕噜爬起来,冲过去打开了屋门。 城堡窗户里透出的微微烛光和周围几栋房子旁边的几只火把在静静的燃烧着。静谧的庄园里没有任何的异样。我完全记不起醒来之前都发生过什么。 确定没事,我重新坐回屋里。桌上放的饭菜早就凉透了,估计这就是我的伙食。我似乎搞砸了什么。 就这么躺着挨到了第二天清晨。 爬起来的时候头已经不晕了,可后背还疼的厉害,而且脸还绷的慌。庄园里锄草的劳工看见我的样子毫不惊讶,只是简单的给我打了个招呼就在忙自己的事情。他们见过我太多次鼻青脸肿。 来到了场院我想找卡尔鲁这个家伙好好问问怎么回事,或许跟他道个歉啥的。每次挨打过后我得向施暴者道歉,并表达谢意。哼……他人没在,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在射箭。 尽量的不发出声响,我静静地站到一边。我从未在庄园见过这个人。 他快速的射完箭袋里的四支箭后,朝我看了过来。 “你醒了。” “唔。” “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呃……你是?” “你本该死掉的。小子。”他的语气毫不客气。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想说点什么?”他斜了我一眼,把弓插进了櫜鞬里。 “我被……发现了。”只有这一个理由。 “如果是敌人入侵,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是的,多谢……呃,谢谢。”感觉好尴尬。“卡尔鲁他……” “等会他会过来的。” “我从来没见过你。”我说。 “嗯。”他说着抽出了木剑。 我愣了一下,他说:“来吧,让我看看这半年多你到底有什么长进。” “呃,我……”我还想辩解,他已经抡起木剑朝我扫了过来。 躲闪,依然躲闪,不停的躲闪。 这个家伙明显要比卡尔鲁厉害的多。他的剑速度更快,力道也更猛。从我身边扫过的时候,能明显的感受到这木剑破空的声音。 这家伙这么狠? 不停的翻滚,躲闪。我感觉我没有必要跟他客气。在跟卡尔鲁训练的日子里,我学会了这点。可没有武器的我尝试了几次根本无法进他的身。而且我脸上挂了大彩,我不想叫他在我受伤的脸上再来几拳或者踢上几脚。 想方设法的只为了接近武器架,我需要一把武器。 但是这家伙把我前进的路堵的死死的,每次我往武器架前进几步,就会被他逼回来。而且这家伙完全不是想耍我玩,他一剑扫过我胸前的时候,我的衣服竟然被木剑抽烂了。 根本靠近不了武器架!无奈的我只能贴身上去跟他斗狠。闪过他劈下来的一剑,我伸手想抓他的手腕,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家伙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 看的真真的,那是把真匕首!我猛的把手抽了回来。玩真的? 我放弃了上前抢夺他手里的武器。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收敛,进攻反而变得更加紧凑和犀利。 不断的躲避他左手的匕首和右手的木剑。但是他的剑还是重重的抽在我的小臂上。我疼的一咧嘴。刚要大喊停下我认输,但是这家伙却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又一剑朝我脸上抽来。我猛的一低头,他抬起一脚直接把我整个人踢飞了起来。 当场眼冒金星,脑子里嗡嗡直响差点晕过去。要不是脑袋往后缩了缩现在估计脸上已经是再次出血。我下意识的朝后翻滚。抓起一把泥土朝他脸上扬了过去。 余光看到他用手去挡住泥土,我没有选择扑上去把他撞翻然后撕打,而是冲向了武器架。 我抽出了两把木剑,一把长一把短。他用手抹了一把脸,又直接朝我刺来。 手里虽然有了武器,可我接下来做的却还是只有格挡。 这家伙怎么回事!他不累的么? 他的进攻越来越快,我能感觉到他变得越来越兴奋。这家伙是个怪物!我的两柄剑越来越跟不上他的节奏。我可能打不过他!这个念头刚一出,他的匕首和剑就将我的剑缠绕住了。我手里握的剑一下子就变得不听使唤。 我的剑一直跟着他的剑在摇晃。不行了!跟不上他了! 右手的拇指被他的剑狠狠的别了一下,右手里的长剑脱手而飞。一看不好,我左手的短剑向下一压,直接奔法拉德前胸扎去。 这个男人两手抽不回来,往后一闪身。这就是个虚晃,我往后一退,转身就跑。 刚没跑出十米,有个东西狠狠的砸到我的腘窝处。腿一软直接一头栽了出去来了个狗抢屎。 我只顾着蜷缩在地上抱着腿喘气。真疼!剧痛!这家伙还会丢暗器! “你又死了一次。”他走到我跟前。我无言以对。 “起来。”他用木剑狠狠的戳到我的大腿上。疼的我一缩身子,翻身坐了起来。 “你太厉害了。”我对他说道。 “你不用拍马屁。这没什么用。” “我输了。” “你死了!”他拿剑戳了戳我的肩膀,就像当爹的推搡他犯了错的儿子。 好吧,是,哼!他妈的! “我!”我指着我的脸。“昨天袭击我的想必也是你吧。” “是的。”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如果有一天你能活着回来见我,再感谢我也不迟。” 这感觉真恶心。 “你为什么不攻击?”他脸上的表情我看不懂,很严肃。 “你的攻击我也就只能勉强招架,我……” “对卡尔鲁说的话就不用再对我重复。你跟卡尔鲁第一次比试时你为什么不进攻?” “啊……他,很厉害,你知道的……” “你撒谎。你这个家伙很虚伪!你以为你的假装能蒙骗所有人吗?这样的假装谦虚无法让你获得尊重,至少在我这里。” 我目瞪口呆,他说的我脑袋发胀。 “我那时初来乍到……我还……”我尽可能的想好好组织下我的语言。 “起来。”他转身走向武器架。哗啦他抽出两把钢剑。顺手朝我扔了一把过来。 “来吧,你可以选择在一分钟内死或者立即就死。”他现在目露凶光,那眼神不是玩笑,我体会的到!那是杀气!那就是杀气!跟普通打架完全不同的气场。 我后背感觉发凉。 当剑扫过我的面前,我被吓到了。我的脸再次血流如注,一种莫名的压力扑面而来,我很熟悉这种感觉。我抓起地上的剑顺势向一边倒去,在地上连滚带爬闪出去好几米。 “如果你的价值不足以继续。”他朝我刺来。“我现在就处理掉你!” 躲闪,我他妈的依然在躲闪! 此刻的我却更加清楚的发现了他进攻的间隙。转瞬即逝的间隙。 我可以!我的剑可以刺进去!这个念头刚一闪过,手已经下意识的别开他的剑锋后朝着它的腋下刺了过去。 他往后一闪。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作为回应他的进攻变得更加密集。 我在努力的抵挡,寻找着一切机会想让他能停下攻击。但是我发现我错了。要么打倒他,要么我可能会被他刺上几个窟窿。 看着胳膊上已经被他划的血流如注。我的心里却忽然失去了恐惧。 “你太弱了!懦夫。”他又摆好了姿势。 懦夫! ……我看到了另一个家伙。一个莽夫,一个懦夫。哪个是你? 阿格拉的话忽然出现在我脑子里!此时忽然心里充满了愤怒。羞辱!嘲笑!侮辱!嘲弄!一瞬间闪现出了我被当狗的画面。 “啊!”我大叫着一跃而起!剑直接朝着他头顶砸了过去。 我杀了你! 耳朵已经听不到他又说了些什么。我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将这个该死的家伙砍翻在地。我想狠狠地踹他的脸,踹他的肚子!血流进了我的嘴里。我的血……带着一股子腥味。 “你输了。”他的剑抵到我的咽喉上。 “你死了。”他的剑尖又往前抵了抵。 摔了个仰面朝天的我咬了咬牙,不知道此时该做个什么表情或者我该说点什么。但是此刻绝对不会对他放个什么彩虹屁。 打不过他……我打不过他。 “打得……还不错。”他收起了剑转身向武器架走去。 “嗯?”起身坐了起来,我盯着这个家伙。 “跟卡尔鲁较量的第一次,你就该使出全力。你对他不够尊重。” “你什么意思?” “你一直在保留。”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卡尔鲁那个家伙把你当朋友。”那家伙扔给我一条手巾。 “哼,你今天死了两次,从昨天开始你死了三次。”他说道。 “你很快就没机会这样了。”他瞥了我一眼。 “是的……我知道了,我会……更加努力。” “你的时间不多了。” “你是说试炼么……” “如果你没准备好永远的沉入泥土之中。”他打断了我严肃的说道:“从现在起,向死而生!” 28 他叫法拉德,他非常厉害。我不清楚他究竟在拉文霍德是干什么的,或许是跟卡尔鲁一样的家伙。我打心眼里佩服这个有着棕色皮肤,黑色眼睛,和黑色胡须的中年男人。 卡尔鲁跟着温斯顿离开了拉文霍德很长时间。在继续的日子里法拉德向我展示了更高技术的侦察,反侦察,格斗刺杀和生存技巧。还有他的飞刀和弓术。最叫我既抵触又好奇,既兴奋又恐惧的是他教我配制毒药。他告诉我,这玩意其实比刀好使。 几乎天天都跟扒层皮似的训练叫我时时刻刻都向死而生。我在他身上不断地体会这个词的含义。 他说出任务的时候只有两个选择,生或死。而后来突然有一天开始他对我的训练更加严格,可以说到了变态的程度。最开始我是极其抵触的。在模拟对练中从次次阵亡到慢慢的能活下几次,虽然大概率都是以我阵亡告终。可是有一点叫我很高兴,我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我身上的伤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这么变态训练我的原因也似乎被我找到了答案。 “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有天晚上,我俩坐在庄园的院子里喝酒,我问他。 “很多年前,我跟温斯顿曾有过一段交情。” “他很厉害么?” “他的外号你知道么?” “不知道。” “孤狼。” “真是个……霸气的名字。他怎么得的称号?” “得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在奥特兰克的群山里徘徊,发现了浑身是血的温斯顿。他晕倒在雪地里不省人事。而他附近则是一具具的尸体。然后我救了他。” “当时发生了什么?” “具体原因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是自从他被救活然后带着我来到这里之后,我便知道他这次得了这个称号。所有人都很尊敬他,一直到现在。” “我一直以为他是管家。” “不,他是你们的头。” “那你呢?” “我只是一个闲散的人。” “你负责训练这里……像我这样的人么?” “差不多。” “在我心里你是最厉害。你的技艺水平堪称宗师。” “哼。你似乎见多识广呢。” “我不知道是否还有谁能与你比肩,但是在我心里你是无法逾越的高山。我从未能击败过你一次。” “你需要训练,不断的训练。” “在拉文霍德做个护卫太难了。” “保卫这个地方是你的职责,可有些时候你不光要呆在城堡庄园里。拉文霍德家族没那么简单。”他说道。 “我感觉我现在像一个刺客。” 法拉德笑了笑,“承认的即是兄弟,生死与共福祸相依。不承认的皆可除去。”他看着我说。 不承认的皆可除去……也就是从我钻进温斯顿马车的那一刻起,我是不是就已经无法用活人的身份脱离这里了呢?这个事情就有点不那么好玩了…… “我听温斯顿提起过你。”他看了我一眼。 “他还曾跟你说过我?” “嗯。他说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了我一眼。 “那你呢?”我斗胆问了这一句。 “你胳膊上的符文很有意思。”他眯了眯眼睛笑着我的胳膊。 “你认识?” “哼,怎么来的?” “旅行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女巫。” 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上了我。“那你一定经过了一些磨难吧。” “嗯……还好。” “你的失忆是遇到她之后么?” “不,是之前。” “她对你说了什么?有没有对你很感兴趣呢?” “呃……” “哼。你们做过?” “没……呃,不,没有……” 他眯起了眼睛。“她是不是姿色很不错?” “啊,还可以……不,有点苍老,但是……” “什么?” “风韵犹存。” “哼,是因为这个才你没让你发情么?” “不,我没有……呃,我是说我没有被她勾引。” “哦呵呵,看来她没有好好的压榨你。这倒是有点奇怪呢。” “你知道这符文是什么意思么?” “一个诅咒。” “啊?” “你惹了一个无比可怕的家伙……哼,说到这,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活下来的。”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这是什么样的诅咒。” “她侵入了你的灵魂,她可以汲取你的……力量。如果有必要,她可以随时杀了你。砰……灰飞烟灭。” 我想起了那钻心的疼痛。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诅咒的?” “你可以不相信我。” 他一定见过,或者……他不是个简单的家伙!法拉德……我的记忆里似乎从出现过这个名字。他什么来历? “能解除么?”我心里充满忧虑。 “只有求助于施法者本人。” “她叫阿格拉。你认识她么?” “不知道。名字无关紧要。就好比你叫比尔·麦克斯。”他眼里有话。“她可以有无数个名字。” “那你知道麦迪文么?” 他瞥了我一眼说道:“你认识的人还不少呢。” “我……我其实不认识他。” “外人帮不上你的,这诅咒只有施法者才能解除。或者你得再失去点什么……” “什么叫再失去点什么?” “就是诅咒连带的后果或者某些时候你要多付出的一些代价。” “失去……什么?” “很多很多年前,我曾见过……啊,具体时间太久远我记不清了。呵,真的……似乎没有比这更阴毒的法术了。” “到底还会失去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当年的那个中诅咒的人估计已经死了。”他瞟了我一眼。 “以后会痛苦终身?” “这我就不知道了。哼,看来你不是个简单的家伙啊。” “那个中诅咒的是什么人?”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缓缓的说:“他叫埃兰。聂拉斯……埃兰。” 29 漫长的寒冬终于缓缓归去,拉文霍德的夏天忽然就接踵而至。 随着训练的逐步加深,让我感到后怕的是,我忽然发现了森林里的潜伏者。他们都是拉文霍德的保卫者。越不断的发现潜伏者,越感觉后脊背发凉。他们的数量远不止几十个。我估摸一般的斥候可能还真不一定能发现他们。 而之后听法拉德说我的小屋里其实不光我自己在住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吓唬我或者逗我,但我从未发现我的床铺房间有任何的异样。法拉德坚持说只要房间里的床上铺了床单就是有人睡的。不过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来到庄园大半年了,公爵的城堡我未曾踏足半步。直到这天我被通知参加午宴才有幸见识到城堡的庐山真面目。 但是令我大失所望,这里面极其的不豪华,可以说有点寒酸。没有大理石地面,也没有地毯,没有稀奇古怪的挂饰,更没有展示家族历史人物的油画。除了一楼大厅很大很明亮之外,别的毫无值得赞赏的地方。 陆陆续续有很多各式各样的奇怪的家伙出现在了大厅里,每一条长桌边都坐了十个人,我看应该至少有二十桌。大厅里很快就坐满了人。他们相互之间似乎并不是很熟悉或者很亲密。相互之间也几乎都不说话。 站在门口我一直没往里凑,我不喜欢凑热闹。更何况除了卡尔鲁和法拉德一个都不认识。 法拉德和温斯顿坐在主席上,卡尔鲁坐在旁边的偏席上。他仨都看到了我,卡尔鲁给我递了个眼色,意思是叫我找地方坐。但是我还是下不去屁股就站在了墙角。温斯顿朝我点了点头,然后一直跟法拉德交头接耳。 估摸着屋子里这群人全都是极度危险的家伙,或者可以称为一群刺客。不知道在他们之中我是什么水平。可我也并不想跟他们比试,或许仅仅源于可怜的自尊。 开席后依然没见到神秘的公爵大人,我并不贪图这顿饭,于是悄悄的离开了。 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或许在最近这段时间。但在我心里却总觉得自己没准备好,可又不知道究竟该在哪突破。法拉德和卡尔鲁听我说这事也只是笑笑并不言语。 八月,当农田里的粮食快成熟了。我也终于接到了来拉文霍德后的第一个正式任务……前往塔伦米尔。 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真正准备好来迎接这个世界。但是我觉得应该不会很快就死去吧。在山林里呆了大半年的我,终于走出了这里。 拉文霍德藏在高耸的山岭之间,山岭被森林深深地覆盖。如果没有向导,还真不容易发现山里的别有洞天。真想变成只鸟,飞过这片森林啊!我有点迫不及待。 像打开了笼子的飞鸟,松开了铁链的旺财,脱了缰的野马,自由了的小孩。眺望着远方茫茫的森林和山岭,我放声高喊。 我不记得来的时候我们在这片森林走了多久,但出来花了足足两天。绕了一大圈,跨过一条不知名的河,看路标我正式踏进了塔伦米尔郡的地盘。 我记得这条路和这一片片广袤的原野,去年我曾走过。秋天似乎还没降临到这里,温暖的风叫我有点飘飘然。即使偶尔能看到路边的野兽我也感觉不到任何危险,甚至感觉临行前法拉德的警告都似乎有点危言耸听了。 一路经过了十几个村庄,终于看到了塔伦米尔的塔楼屋顶,塔伦米尔周边一望无际的农田耕地也已经开始收获了。 还是那条道,还是这个城镇。塔伦米尔,我回来了。不过那几个流氓还在么?我也还记着那张脸! 根据法拉德的安排我来到塔伦米尔城镇广场边上的一家叫做熊爪的旅店,住进了旅店三楼已经预定好的一间客房。 客房在走廊的尽头,里面却很宽敞还有两扇大窗户。 怎么还有衣服?里面有人! 看着床上扔的一件衣服叫我吃了一惊。哦?还是一件女人的衣服。这是又要给我发个女伴?这待遇倒是真不赖。 除了衣服屋里没有别的异样,我走到了窗边检查周边的环境。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觉有点恍惚,往日像狗一样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眼前。可当我回过头来,愕然发现桌边的椅子上竟然坐着一个女人! 身上一下冒出了一身冷汗。我丝毫没听到她进来! 她手里一边把玩着一柄匕首,一边盯着我。 “竟然派来个傻子。”女人面无表情对我说道。这个女人并不丑,可以说长的还算不错,她的话叫我心生厌恶。 我右眼的余光一闪,脸下意识的往后一躲。一柄飞刀直楞楞的插进了我左手边的墙上。如果不是躲得快,这飞刀现在已经插进了我的右脸。 眼睛往右侧扫了一眼,除了微微摇晃的窗帘什么都没发现。可就在这一刹那,又一柄飞刀朝我面门飞来。我往右又是一躲。飞刀钉进窗户框上。 腰间的匕首已经被我掏了出来,抬头一看桌边除了那个坐着的女人外,她身后赫然出现了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男人。 “这算欢迎仪式么?”我说着伸手把窗框和墙上的飞刀拔了下来。盯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拉文霍德的兄弟背后需要一双眼睛。”女人轻笑着看我。 “我有耳朵。” “可惜不够警觉。” “你叫比尔?” “你是爱丽莎?”我盯着这个跟艾丽名字很相似的女人。 “他叫凯文。”女人歪了歪头说道。 “凯文,他投的匕首里可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的不温柔。”我盯着这个并不高大,但鼻子有点大,眼睛有点小的家伙。我印象中拥有凯文这个名字的男人似乎都很温柔。 “叫比尔的似乎都是好脾气。” 我脾气好么?哼…… “孤狼派你来协助我们,希望能合作愉快。”其实她笑起来挺好看。 女人给了一个晚上碰头的地点。接下来的一个下午的时间我穿梭在镇子里的大街小巷中间。我还特地找到了曾经被赶出来的那家酒馆,只是没有遇到以前的那几个家伙。 熟悉所在区域的地形是首先要做的,这是法拉德教给我的重要一课。 夜幕笼罩塔伦米尔时,我按时来到了集会地点。推门进去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一屋子人盯着我,至少有二十人。 爱丽莎从人群后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这群人停止了说话。 “新来的,比尔麦克斯。”她介绍道。 我环顾四周,点了点头表示回应,却并没有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一丝的友善。于是我靠在门口处。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更适合谈事,还是某些事只能选择晚上谈。 今晚可能就是,而我发现我被屏蔽在外。我来的时候他们似乎已经谈完了。 爱丽莎摆了摆手。“就这么定了,明天晚上行动。拉尔夫,他交给你了。”爱丽莎指了指我。 “我不当保姆。” “孤狼点名让你负责。” “哼,刀剑无眼。” 这个叫拉尔夫的家伙说着斜了我一眼。他的眼神里分明是嫌弃,是鄙夷,是厌恶!真他妈的! 爱丽莎看了看我,笑了笑说:“跟紧他,呃……别死了。” 30 翌日黄昏,城镇外的小树林。 那个叫拉尔夫的家伙斜着眼看我,目光并不友善。“知道去干什么嘛?” “一切听你安排。” “一会机灵点,死活全看你自己。” 往西走到月上枝头,遇上了一大波人马。加上我们估计得有六七十人。 这群人的总领头是个叫甘尼斯的中年男子。昨天我只与他打过一个招呼,虽然这个人不高,圆圆的胖脑袋,但是他满脸的横肉叫我记忆犹新。尤其是他阴沉的三角眼叫我有点发憷。虽然我确定现在跟人搏杀可能不会被轻易杀死,但是看到他的眼睛我依然会有一股叫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有这种眼神的人应该不是个善类。 甘尼斯跟拉尔夫还有几个人凑在一起说了几句话,拉尔夫拨转马头朝我们几个走来。 “你一会跟我们走,我们干什么你干什么,小心别死了,菜鸟。”拉尔夫哼了一声,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用这种语气说话时应该是个什么表情。 “拉到裤裆里也没关系,拉尔夫嬷嬷一会给你擦屁股。”我前面有个大个子扭过头来对我咧着个嘴。周围的人发出哄笑。 “安静点,你们这群狗杂种。一会都精神点,手他妈的都给我麻利点!如果有人死了,老规矩。”拉尔夫压低了声音。 “这个菜鸟呢?”有个戴角盔的家伙搭茬。 “把他的头切下来。”拉尔夫看了我一眼。 心里瞬间就是感到一阵恶心。这是参加了个什么活动!我这是要干什么去?我还有被切下脑袋来的机会? 我盯着这群鸟人还在琢磨的时候拉尔夫低声喊道:“出发!”他们几个骑马悄声地向村子外围跑去。周围的人也忽然一组一组的分散开去。 村外的小道不宽,但是足够两匹马并行,我跟着他们几个绕到村外的场院停了下来。 远处火把忽然就亮了起来,接着村头传来了凄惨地叫喊声。我们离着并不近,虽然那惨叫声传来声音并不大,但在这原本寂静的夜里,却也如此的刺耳。 远处的火把越来越多,眼看擎着火把的人已经冲进了村子里面,不一会村子里面就有房子被点燃,紧接着更的多房子也燃起了大火。 我们站在村外打粮晒粮的场院里,看着村里火光四起,惨叫声哭喊声马的嘶鸣声越来越大。 我他妈的第一次出差竟然就做种任务?派我来观看土匪打劫么?这是准备教我学习怎么杀人放火好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温斯顿……法拉德,卡尔鲁,还有爱丽莎……这就是我接触的人和要面对的世界么? 我斜着眼打量着周围的人,他们有的面色淡然,有些则是一脸兴奋,那个戴角盔的家伙瞪着俩眼一边笑一边舔着嘴唇。拉尔夫则是面无表情。 村里的火越来越大,突然从村子里跑出几个人,朝着我们这跑来。这一幕看的我心里一紧。坏了!要死! 拉尔夫口哨一响,他们几个刷拉一下全都抽出了武器。他们并不怒吼叫喊,一夹马肚子,马嗖的蹿了出去。 他们直接扑向那几个跑出来的村民。那几个村民就像可怜的羔羊,被这几只恶狼瞬间撕得粉粉碎。我见过死人,很多次。不管是撞死的,压死的,吊死的还是淹死的……我觉得我应该有一定的免疫。但是就在此时,我睁大了眼睛,一个村民倒下了,又一个倒下了,又一个…… 以前见过的即使脑袋被压碎,肢体四分五裂,可那都是照片或者已经死去的人!可现在叫我现场观摩杀人! 我的脸上有点发热,脑子有点发懵。我的心里很不舒服,整个人愣在了那里。这不是我想要的!把我带到拉文霍德就是为了这个?当土匪? 忽然胳膊上一阵抽痛!我猛的惊醒过来。拉尔夫收回鞭子一脸怒气的瞪着我。 “你他妈的在这愣着等死么?” 我被震惊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不知所措的我只感觉脑子里面很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那几个出击的家伙打马回来了。 “哎呦哟哟哟,这个菜鸟还在这?”戴角盔的那家伙恶狠狠地盯着我。 “拉尔夫嬷嬷给你换裤子了么?”那个大个子嘲笑地朝我吹了声口哨。“看他的傻样子!拉尔夫,他有没有尿裤子!” 我听到周围的人发出了哄堂大笑,我的脸火辣辣的发烫,完全不知道该摆个什么表情。 身体突然一哆嗦!我被吓了一跳。猛的回过神来发现大腿上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我吃惊的回头去看,那个戴角盔的家伙绕到了我的身后。 “你最好做点什么,菜鸟。”他抽出剑来指着我,“把剑拔出来,菜鸟!你的剑是用来切猪排的么?拔出来!你这个垃圾!” “呀!”这家伙大叫一声,他又骑马冲了出去! 燃烧的村庄照亮了整个夜空,从村子里冲出来的一个人拼命的逃离那个地狱。不,他逃不了。我眼睁睁地看到他的脑袋从身上掉了下来。 那家伙从马上跳了下来,把那人的脑袋捡了起来,翻身上马跑了回来。我看的清他的脸!那张沾着鲜血的兴奋的脸。他跑到我面前勒住缰绳。“接着!”他朝我扔了过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伸手,但是我还是伸手了,双手接住了他扔过来的脑袋。 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脸上被甩上了不知道是什么液体。手上瞬间沾满了黏糊糊的液体,那液体还带着温度。我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在这黑暗里我宁愿看不到这温热的液体。 可下意识的我还是低头去看了一眼,瞬间从我的头皮沿着我的后背一直连到我的尾巴根上的毛一下全都站了起来。我身上猛地打了一哆嗦。 这是个真真切切的头颅,一个半睁着眼睛的头颅,一个半睁着眼睛和嘴巴的少年的头颅。 我仿佛听不到周围的声音,时间似乎也凝固了,脑子一片空白。就这么抱着一个新鲜的死人头颅。 忽然我猛一哆嗦骑在马上的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从马上拽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跌落下马时我还抱着那颗脑袋! 这一瞬间感受到了那头的温度,感受到了那个少年的头发和还柔软的脸颊。当我跌落到地上的时候,我的胸膛和脸跟这脑袋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啊!”我失声叫了出来。我忙不迭的将头拨到一边,一个劲的往后躲。 突然感觉脸上生疼!非常疼。此时的我根本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能捂着脸滚到一边。 鞭子不停地抽到我的身上,很疼!每一下都撕心裂肺的疼!终于我听到了咒骂声。是的,这咒骂声是在骂我,这鞭子是在抽我!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一骨碌爬了起来,唰地抽出了武器。可刚抽出武器,不知道多少鞭子瞬间抽了过来,抽在了我的手上,脸上,头上,后背上…… 手一松,剑咣当掉到地上,紧接着后背上被狠狠地踹了一脚,我瞬间倒地。 不知道他们打了多久,我只有抱着脑袋蜷缩在那里。当拉尔夫拽着我的头发把我从地上薅起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我跪在地上,眼前一片血红。 噗的一下,我被什么喷了一脸,然后又被从头浇下。那玩意杀的我眼睛和脸生疼。又顺着我的嘴和鼻孔流了进去。我被呛的又咳又吐。周围狂笑不止。 我看到有人蹲在我的面前,是拉尔夫。 “清醒点,菜鸟!这节课免费。”他拿匕首拍我的脸。“现在下课,上马,我们撤!快点快点快点!” 我被两个人架了起来,推推搡搡的将我推到马身边。 “快点撤!”拉尔夫大声喊话。“你这个菜鸟最好他妈的快点,如果你现在不能骑马了,我会把你脑袋切下来带回去!” 我确定他会这么做的!但我的眼睛已经有点睁不开了,我慌忙摸着马的缰绳,拼尽全力翻身上马。 头很晕,浑身也像散了架一样。我的右眼什么都看不到了,左眼还勉强有点视力。努力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只是跟着他们往前跑。跑了多久,去了哪里……什么都不记得了。 终于停下了脚步,感觉是回到了镇子。看他们都翻身下马,我也翻身下马一下就瘫在了地上。我的脸胀的厉害,很想吐。 我又被两个人架了起来,七拐八拐后,感觉我被扔进了一个小屋。茅草,和有点呛人的空气。 “我的天!拉尔夫!发生了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可这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却感觉耳朵里还夹杂着滋滋地响声,这声音我分辨不出来是谁,我猜测估计是爱丽莎。 “免费教学。不用客气。”拉尔夫的声音。 “你……” “死不了!他妈的,老子手不重!” “你打的?”女人惊讶的说。 “当保姆当然亲力亲为!原本想把这个懦夫的头切下来,但给孤狼个面子留给你们处理。现在保姆时间结束。” “比尔,你能听到我讲话么?”我感觉到爱丽莎蹲在了我身边,鼻子里除了血腥味还夹杂着一股香气。我感觉到一个小手扶住了我的脸。 但是我睁不开眼睛。眼皮很沉很沉,头很晕很晕。 31 `从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为止我有点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晕倒又是第几次醒来了。跌跌撞撞磕磕绊绊,走了那么远的路,见了那么多人,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但是现在躺在床上除了庆幸我怎么还能活着之外,更多的是平静与释然。 这永远都是适者生存的世界。 虽然依然浑身都疼,我还是尝试着坐起来。看了看周围,也早已不是住的那家旅馆了。在这间破旧的小木屋里,我的武器和包裹就扔在床边的地上。房子里没别的任何东西,只有这张床,床上铺着茅草,我在茅草上。 胳膊上还能清晰的看到被鞭子抽过的痕迹,以及估计在群殴的时候造成的淤青,心里五味杂陈。 摸了摸脸和脑袋,包着的绷带告诉我这伤还挺重。据说头老是撞击会得痴呆。可脸上还是疼,虽然我确实没那么英俊,但要是被毁容了岂不是更惨。 我爬起来想从屋里走出去,却发现门从外面被锁住了,这次真的出不去了。一边晃着上锁的木门,一边往外瞅。我想起了那一晚在东谷伐木场林区醒来的时候。既然被锁在这,也给我包扎了,就没什么太担心的了。 一直没人来给我送饭或者来看看我叫我心情有点烦躁,不断摆弄着手上的那枚戒指。这是那不知名的老头最后塞给我的。我再次端详着它,上面没有雕花,没有装饰,只是一只有点发乌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戒指。戒指的外侧棱上只刻着两个微小的字母“mb”。我顺手将他从右手小指取下戴到了左手的小指上。这样看着更顺眼些。 我只能猜测这或许是艾德温留给我的最后的念想了,我低下头看了看还别在胸前的胸针。还有她…… 正当我发呆的时候,小屋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头推门走了进来。 “你醒了。” “我晕了多久?” “一天一夜。” “谢谢你救了我。” “你该谢谢金钱。” 我撇了撇嘴。“我现在哪?” “塔伦米尔。” 我起身就想走出屋子,老头一声将我叫住了。 “你最好别出去。” “怎么了?” “前两天莱塔村整个村被屠了,现在到处贴悬赏抓土匪。整个塔伦米尔镇人心惶惶,卫兵跟疯了一样四处盘查。不管是什么原因把你搞成这样的,可能你刚出门就会遭到盘问。”老头看着我说道。 我不想惹麻烦,但我还是趴到门缝上往外瞧。 “你可以出去,但是我不保证你能回来。”老头将草药倒进一个锡罐里一边调草药一边说道。“你被揍的挺狠。是哪个混蛋把你打成这样的?” 我回头看着老头说:“嗯……口角。” “呵。”老头挑了挑眉毛看了我一眼。 “你可以不用锁门。”他给我换了药就要离开,我赶忙给他说。老头理都没理我直接锁门走了。 那夜的行动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当时猜测可能会打架,或者是打群架。但我是真没想到上来就是直接杀人,放火,而且是屠村这种恶行。 本以为我已经变得勇敢,会像故事里的那种无敌战神或者嗜血狂魔一样杀出个明天……我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意志。 面对屠杀,尤其是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农民叫我实在无法接受。 这似乎并不是个好兆头。跟想象中的生活相差甚远。没有驰骋疆场,没有潇洒豪放,没有快意恩仇,也没有英勇果敢。这些还是离我太远。 那个年轻人的头颅我现在还历历在目。我似乎还能感觉到脱离了身体的那颗头颅保留着余温和那点柔软的感觉,还有……手上沾满鲜血的感觉。 忽然门外有个人影闪过,我一把抓过我的武器。门被打开了,爱丽莎站在门口看着我。 “好点了吗?”她关上门走到我面前。 “唔。”有点不好意思地望着她。 “嗯,看上去确实好些了,应该能骑马了。”女人凑近看了看我的脸说道。“今晚你得离开这。” “去哪?” “你可能还得恢复一阵子,或者……没那么多时间。你不能在这里待着了,你还没完成你的工作。” “屠杀那些平民吗?” “必要的牺牲。”她的脸上写满了平静。 不敢相信这场屠杀从她嘴巴里吐出来竟然如此的轻易。 “我不愿意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人。”我说。 “好的,下次他们都会带着武器。” “他们不是农民么?为什么要屠杀无辜的平民?” “没有谁是无辜的。也没有谁不是无辜的。”女人伸出她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你还没有选择的权利。” “据说你是暴风王国的人?”她接着问道。 “怎么?” “远道而来!法拉德特殊关照你。他希望你好好配合。为了工作,现在你不是以前的你了。你是奥特兰克王国凯尔达隆郡冰封村的一个……嗯,你以前会干什么?” “石匠。” “一个石匠。”她说。 “你的大领主名字叫巴罗夫,阿比盖尔巴罗夫公爵大人。而你们镇的大人是瓦利玛·莫迪斯男爵。记住了么?” 我紧盯着女人的脸。凯尔达隆,巴罗夫,我当然知道这个名字。 “什么男爵?” “瓦利玛·莫迪斯男爵” “这是为了谁杀人?巴罗夫还是拉文霍德?” “你不需要知道,这与你无关。做好你的事,收好你的钱。还有,希望你以后学会礼貌,这必须要养成习惯。”女人说道。 “我哪有错。” “是巴罗夫公爵大人,拉文霍德公爵大人。哼,你没有接触过贵族不懂礼貌我不会怪你,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得改。你还要做很多事情,不仅仅当个地痞流氓杀人抢劫。”她端着架子。 “好吧,即使不管是为了巴罗夫还是为了谁,这行为是允许的么?”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菜鸟。这也不是你能怀疑的。你要牢记你的身份,做好你的事,然后活下去。还有,你最好对巴罗夫公爵尊敬一点,或者干脆闭上嘴,尤其是还有旁人在的时候。孤狼说你有些天赋,只希望他没看走眼。”女人用食指点了点我的嘴唇。 “我知道你想当个好人,呵,希望你别给自己找麻烦,别给巴罗夫公爵找麻烦,更别给拉文霍德公爵找麻烦。”她温柔地说。 这算是威胁么?此时心里已经七上八下。现在我已经上了贼船,而且可能下不来了。我是巴罗夫封地的人,还有那个什么男爵。我是拉文霍德派出来……杀人放火的? 我不想当工具人,尤其是牵扯到这种贵族的事情上。这种屠杀的事我是绝不会干! “我他妈……” “喔……闭嘴,比尔。谨言慎行,当心你的小命。” 我他妈不干啦! 32 晚上我被送出了塔伦米尔,究竟去了哪里我无法可知,只知道最后落脚到了一个小农庄。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我就被院子里的嘈杂的吵嚷声惊醒。猛地爬起来往外观瞧究竟,竟然是那晚一起去打劫的那群人。他们怎么也在这里? 看来是没法睡了,带着一肚子的火我走出了屋子。 “看啊,这是谁来了!”有人看到我走出屋门对我嘲笑起来。 “哎呦,是那只菜鸟。” 这群野蛮的家伙精力旺盛,一大清早就起来折腾。看着他们在院子里面对练,我也懒得搭理他们。但是周围的家伙似乎并不想跟我客气,那个大个子也在,他一脸鄙夷。 我识趣地坐到了一边。可还没坐稳,凳子被一脚踩歪。我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扭头一看,是那晚带角盔的那家伙。我终于看清了这家伙的长相,脸上的一道伤疤让他本来就跟窝瓜一样的脸更加令人恶心。 “这地方不给懦夫坐。滚到另外一边去。”那家伙咧着嘴说道,他嘴巴里少了两颗门牙。 此时心里没有一点幽怨和胆怯,一股火蹭地就冒了上来。从地上爬起来我狠狠地瞪着他。 “噢,看见没!这菜鸟几天不见脾气倒是很有长进!”这个男人走到我面前用脑门顶着我的额头挑衅的说道。“本来觉得你还有点伤的,不过看来没事了。我没问题,可以好好照顾照顾你。” 突然心里一热,猛一伸手将他推了出去。他脸上瞬间写满了惊讶,然后玩笑似的对我说:“看来你今天想恢复训练?可以陪你玩玩。” 玩玩,玩玩!恨不得一拳把他鼻子锤进他的脑袋里。一股恶念突然就从心底迸发了出来。 我感觉心跳得越来越快,心里有股火似乎要压不住了。我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锤爆他!把他掀翻在地!锤爆他的眼睛! 我的两个拳头攥的紧紧的,胳膊不再是以前一害怕一紧张就失去力气,此时感觉两个拳头充满了力量,无限地渴望着想要砸碎一个什么东西。 那家伙咧着嘴瞪着眼,张开双手似乎想要跟我肉搏。我已经踏步迎了上去。 我清晰的看到他张开的双手朝我抓来! 杀了他!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声音! 那家伙出手散漫,他并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三步并做两步,一个侧身弓步上前,胳膊肘直接顶入他的怀里,只听他胸中一声闷响,我的余光瞥到他整个人被顶飞了出去。 扭过脸看到地上的他抱着胸抽搐着一会就不动了。扫了一眼周围的家伙,随后转身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周围的几个人看着我和地上的家伙鸦雀无声。 拉尔夫赶忙从旁边走了过去检查地上那位,拍了拍他的脸,见那位似乎没什么反应。他扭过头来狠狠地瞪我。 “是他挑衅的我。”看着他的眼睛我说的不紧不慢。 我知道也感受的到刚才那一下有多重,估摸他死不了。但是保证他至少一个月之内不能骑马挥剑,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周围的人并没有因为我放倒那家伙而对我客气。不一会我吃就到了掺杂了尿的早饭。那大个子看到我愤怒的把碗摔到地上而高兴的哈哈大笑。 杀了他。还是那个声音。 盯着他,一直死死地盯着他,我并不怕惹恼他,现在是我很恼怒。 几天以来我不断地思忖着解决他的代价和可行性。然而他却一直没有上来找我的麻烦。我心里可一直憋着一股火。 这几天我的身体在慢慢的恢复,原本肿胀的脸消肿了,身上也没那么痛了。只是再也没见到被我顶了一肘的那家伙从房间走出来。当然我也懒得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还有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这群野蛮人的主人究竟是谁。貌似不是这个叫拉尔夫的家伙。 每天拉尔夫看着他们训练,我就坐在另一边。这时那个大个子一脚踹倒他的对练同伴后用剑指着我大叫:“菜鸟,你中午还想吃尿么?” 我看着他,又看向拉尔夫。拉尔夫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然后对我扬扬了下巴。他看向那个大个子说道:“点到为止!” 我抽出剑走到场院中间。大个子却放下手里的武器换了柄双手剑。 我完全不想不想跟他废话,但是面对的双手大剑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能伤人的不光是刀尖。 大个子抡起大剑便向我扫来,就在这一刹那我想到了法拉德跟我提到过的天赋。 躲闪,继续躲闪。闪过这两下我就有了足够的进攻空间!瞬间我滑到大个子近前,剑轻轻的划过他的肋间。接着一个翻滚撤出了他的攻击范围。 他有理由发愣的……你看,鲜血!我要慢慢地,慢慢地给他放血! “你要输了,你的动作跟半身不遂的人一样缓慢。”我往前吐了一口唾沫。 没有人告诉我他叫什么,当然现在我已经感觉没有兴趣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在我眼里,他已经跟一具腐烂的尸体没有什么两样了。 恼羞成怒!对!看他的样子!看!他张开的大嘴!我要把他的下巴卸下来。 他大叫着举剑朝我劈来。 忽然身体感觉有种游离感,轻飘飘的似乎不再受我操控。我清楚的看到对面身体的动作和圆睁的双目,张大的嘴巴和喷出来的口水。我看得清他收缩的肌肉和飞扬的头发。这一切都像慢动作播放。 他一剑劈下,我一个左闪身。剑轻轻地搭在他的剑身上,我真切地感觉到两剑接触后的产生地摩擦,我的剑顺势向上滑出,剑锋朝天! 我瞄准了他的裸露的脖子。 砍下去!快!砍下去!那个声音再次出现。 “住手!”拉尔夫爆喝。 这感觉好极了。就像高潮前的冲刺!特别是我剑抵住他咽喉的时候,我有种冲动,强烈的想要将他的头颅取下来,然后看到鲜血喷涌,血花四溅。 我咬紧了牙关,狠狠地攥着剑柄,我瞪大了双眼紧盯着他的眼睛。差一点!就差一点!让那血喷涌飞溅!划下去! 突然有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是拉尔夫,他用力地攥着我的手腕,一脸严肃。 “可以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 可以了!他说可以了!哈,前几天他也说过这话么? “那晚是不是也等你说可以了他们才住手的?”我说完猛地甩开他的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变得基本相安无事,那个大个子的挑衅也明显减少了,跟他们对练了多次之后,我从他们并不复杂的眼神里读出来大部分人不愿意再跟我起冲突了。 还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一个令我惊讶的消息,他们这群人压根不是巴罗夫家族的内部武装,他们更是从没听说过拉文霍德这个名字,他们只是一群嗜血的暴徒和贪财的雇佣兵。更有意思的是他们也刚刚被召集起来没几个月。 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抢劫分钱,杀人只是顺道做的事,大部分时候他们也尽量避免滥杀无辜。而上次他们接到的指令就是屠村。可当我问到他们的首领拉尔夫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个不确切的消息,他并不是首领,真正的首领另有他人。可我问是谁的时候他们都说不知道叫什么。 拉尔夫给我的印象说实在的是真不好,可从这群人嘴里得知他以前当过刺客这个消息后,除了有些惊讶外,更叫我心里有点别扭。他是否是认可之人呢,但他对我似乎并不留情面。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我看他的时候虽然依然带着不满,但已不再有那种想弄死他的愤恨。 转眼过了两周多,这天傍晚,我们被通知晚上有行动。 两周之前的恐惧在我心里似乎随着战胜了这群人而消失地无影无踪。我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具体干什么。但是我有种感觉,保不齐今晚手上得沾上点血。不管是谁的血。 现在没有强烈的杀意,我心里没有一丝愤怒,我也真的找不到该愤怒的理由。我并不像他们一样,也不想跟他们一样毫无所谓的随时准备杀人。 看到被我顶了一下的家伙也出现在了队伍中,虽然他面色很差,但是还是恶狠狠地盯着我看。我懒得理他。那个大个子也是一样。 “这次你知道干什么嘛?”出发前拉尔夫过来问我。 “干你安排的。”我看着他的眼睛。 “我安排的是什么!” “听你指挥。” 他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又是跟着来到一个村外,这次似乎走的更远些,还是那群人,只不过这次我们没有到外围埋伏,而是直接冲进了村里。我的心又揪了起来。 不一会,村子变成了炼狱。 我不想参与杀戮,只是像一个孤魂游荡在燃烧的村子里,徘徊在撕心裂肺的呼喊和哭嚎中。 那个天杀的大个子拽着一个女人的头发把她拖进了屋里。不光是他,还有,还有很多……有个家伙挑着一个人的头颅边跑边笑。我看到了被一剑刺穿的老人。我看到了一个被砍掉头颅被人一脚踢出去老远,脑袋翻滚着,血从切断的创口上漏出来。 在火光的映照中狰狞的,扭曲的,痛苦的,悲伤的,惊恐的面容,我感觉出现了错觉。 我蹲在路边的一具尸体边,不,她还活着,只不过即将死了,血从她的肚子里流出来,她的脖子也在流血。我撩开了她的头发,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她茫然地看着我,没有惊恐,没有悲伤。她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然后慢慢的不动了。 她死了。 我不知道这时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感觉。只知道这感觉非常糟糕。愤怒和悲伤瞬间充斥了我的内心。 看着前面那间房子,屋里传出的痛苦哀嚎。我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猛地踹开了屋门,冲了进去。 33 也许从明天开始,将不会再有人愿意再提起这个地方。也不会再有人愿意定居于此。这里只会剩下一片焦土,一片荒芜,一堆尸骸,和一群枉死的冤魂和一个悲伤的故事。 可能会有人将这个悲剧记录下来的。虽然这人不是我。 我提着剑从燃烧的村子里跑了出来。拉尔夫已经守在村外。我知道他盯着我,我却懒得看他。 土匪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天杀的!格罗特呢!谁见到他了!刚才谁跟那个蠢货在一起!”拉尔夫在查人。 “我,是我!”一个扎着辫子的家伙回应道。“他……” “哪去了?”拉尔夫大喝一声打断了那家伙,把那家伙吓一哆嗦。 “他,他……死了。”说着他从屁股后面掏出一个滴血的小包裹。 “他妈的!”拉尔夫骂了一句却并没有接那个包,而是看向了我。 他打量了一下我,然后一拽缰绳大喝一声:“撤退!” 晚风轻轻吹动,吹来多少美梦,吹来多少轻松,吹走多少伤痛,都飘散在夜色中。 回到住处农庄已经是快天光了,我却没有丝毫地困倦。 到了驻地,拉尔夫一言不发。虽然这跟他以前的沉默寡言并没有多少差别,但是我知道他眼神里是什么意思。 “拉尔夫!格罗特死的蹊跷!我不信他会被杀死!大家都没事,连伤都没有!他怎么可能死!”那个戴角盔的家伙拼尽全力的大声质问道。虽然他问的拉尔夫,眼睛却一直盯着我。 我看着他,又看看拉尔夫。拉尔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家伙,瞅着我对他说:“这事你得亲自去问他本人了。” “格罗特就是他杀的!一定是!我敢对天发誓!”那家伙瞪着我拿手指着我奋力喊道。 我擦拭着胸甲上的血迹,挑起眼皮瞅了一眼那家伙。 “够啦!”拉尔夫极不耐烦地大喝一声。“休整,中午出发。” “拉尔夫,一定是这个菜鸟干的!” “他连菜鸟都打不过,死伤当然在所难免!你!有时间跟人打嘴架,先把你自己照顾好再说吧!”拉尔夫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那个家伙恨恨地看着拉尔夫又狠狠地瞪着我。我瞅着他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那家伙却咬了咬牙转身走了。 短暂休息了几个小时,中午时分,清扫过农庄里的痕迹后,我们再次集结起来。三四个人组成一队后,分头向北方的山中转移。 我打消了逃跑的打算。现在就逃走或许并不是最佳打算,法拉德一定不是个简单家伙,而我胳膊上的印记保不齐以后还得用到他。另外,逃走之后我不知道会不会成为被追杀的对象呢。静观其变,但我不会杀平民。 第三天半夜,我们到达了山中的聚集点,这个聚集点真的不小。 天亮后我才看清周围的营帐和走动的人,估计至少得有两百多人。这比上两次劫掠时候的人多多了。不敢想象竟然有这么多的土匪,这群暴徒聚集在一起,真不知道哪一个村子又要遭殃了。 这群家伙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纪律可言,营帐里乱的出奇。不光有醉醺醺的家伙,打架赌博也随处可见,两个有龙阳之癖的家伙则正在营帐里肉搏。真他妈辣眼睛。 我一个人坐到了营地外的大树底下,这里没那么吵。不知从什么时候我养成了磨剑的习惯,但是不论怎么磨,依然不能达到我记忆中那种样子,剑锋光亮的照出人的影子。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远处又一小队人马进入了营地。人越来越多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晚饭时分在闲言碎语中我也听到了一些消息,两个村被屠杀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国王的耳朵里。塔伦米尔现在已经组织了民兵队伍,各个村镇都已经武装了起来。而且据说奥里登匹瑞诺德王子带领拉文霍德的军队已经开始在周边巡逻搜捕作案的土匪。 但是这些土匪似乎根本不把王子的军队放在眼里。在他们嘴里,这群老爷兵的战斗力根本不值一提。我不知道这些正规军究竟如何,但是我面前这群凶神恶煞的杀人犯似乎要更可怕一些。 还有一个消息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他们准备要袭击一个大地方,那里有的是黄金白银和女人。虽然并不确定真实性,但似乎目标是希尔斯布莱德镇。其实我知道这个地方,虽然我无法得知希尔斯布莱德镇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但是两百多土匪一起去劫掠,而且看到他们无比兴奋的样子,我猜得出那里可能的结局。 这天一早就开始集结,我们只带了两日的口粮,看来这次他们还是要速战速决。 那个叫甘尼斯的家伙出现在队伍前面,跟几个头目交谈着什么。有人说他是头,有人说他上面还有人。他今天全副武装一身铠甲,队伍里则是各种各样的衣服和装备,唯一能认识的标志是脸上带的棕色面罩。 从前的印象里几百人的队伍似乎根本算不了什么,区区几百人分分钟就可以被轻松消灭。但是今天当我站在队伍中间的时候,看到几百匹马挤在一起等待出发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想当然。尤其是这几百号人马开始移动的时候,不说地动山摇,我觉得敌人会像只渺小的蚂蚁一样被挤压踩踏,但奇怪的是在人群里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从山上下来,我们奔驰在了起伏的原野上。派出去的好几支斥候队伍足以保证我们行动的安全。 有几个资深土匪边走边跟身边的家伙吹嘘着那个镇子的繁华,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镇子里有名的酒馆和妓院,周围的一些家伙则听的迫不及待的想要赶紧冲进那里发泄一番。暴力总是让人血脉喷张到忘乎所以,暴涨的荷尔蒙让男人们欲望高涨。 傍晚时分我们放慢了行进的速度。夜色越来越浓时,斥候们逐渐地返回了大部队,我们则在马上解决餐饮和尿尿的问题。 灯火,当我们看到了远处的灯火,队伍里的低声细语也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静静地盯着远处灯火,我看到他们眼睛里闪烁着的饥渴的光芒。 队伍被悄悄地分开了,我所在的这一队则骑着马往镇的一边绕去,停在了小镇外围的一个小山丘上,俯瞰着这个规模并不算小的城镇。我所在的这一群土匪估摸着得有至少五十人。这队伍袭击一个村子已经绰绰有余。 头顶上的星星眨呀眨呀。望着地上即将发生的一切。风似乎也屏住了呼吸,唯恐这群恶魔对它拔出刀剑。 起火了。终于看到镇子的一角起火了,有人发出了笑声。队伍里开始骚动。我看着队伍前面的拉尔夫,他却依然一动不动。大家都在看他,等待着他的指令。 当又看到镇子周围突然亮起的火把冲向镇子时,寂静的空气被拉尔夫抽出的剑撕破。队伍瞬间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 狼群亮出了爪牙,嚎叫着扑向待宰的羔羊。 34 小时候,我曾跟小伙伴们漫山遍野的追逐嬉戏打闹不止。那时的我手里拿着木棍假装这就是刀剑,渴望着斩杀恶魔和一切不知道是什么的敌人。 慢慢的长大,我认为战争或冒险就是电视里那种样子。正义必将战胜邪恶,王子必将迎娶公主,冒险也都是有惊无险。 再后来,我不想有战争。再后来我知道了……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不是王子,也当不了王子。公主本来就是公主,而我遇到的公主得多花点钱才能有后续的进展。幸福生活……嗯,或许更多的是苟且。 镇中的钟楼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听那声音撞钟的家伙此刻好似在玩命。 镇子入口处的卫兵吹响了警戒的号角,但是他们从未预料过冲过来的是会是怎样的一群家伙。他们做的防御工事基本没发挥什么作用,瞬间就被我们冲破了。守卫四散逃窜。 拉尔夫带着队伍冲进镇中,但队伍并未直接解散开始抢劫。他带着队伍冲向了镇子中心,然后杀向了另外的城镇入口处。 这群人的任务是配合其他队伍绞杀防守民兵的。说简单点就是专门杀人和保护其他队伍抢劫。镇子足够大,他们并不担心抢不到东西。 我一直在队伍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不管男女老幼土匪们见人就杀。看着惊恐的绝望的人们被轻易地砍倒在地,感觉我再次身陷地狱。 围着城镇转了两圈,拉尔夫摆了摆手这群家伙突然狂叫着四散开去。 我看着拉尔夫,拉尔夫回头看到了我,他一言不发只是看了我一眼。 “你也是孤狼派来的?”我问。 他好像没听到自顾自的消失在了混乱的街道上。 剩我一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小镇的街巷里。看着路上横着的尸体和燃烧的房屋,我脑子又出现了一个声音。 “你忍心看到这样么?你不该这样,你应该做个好人。” “你有伤害过他们么?你当然没有!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自责!这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们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活着不是么?” “你可以帮助他们的!他们需要帮助!” “多伟大!啊,真是伟大啊!你以为你是谁?你想救他们?天呐!你救不了他们的!你当不了救世主!” “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对的!” “你这在自责么?你为什么会自责呢?超出你能力范围的事你为什么自责呢?你要跟这群土匪翻脸?还是违背温斯顿?你想过后果么?你是被认可之人么?” “你可以逃走!离开这里!” “哼,你一直在逃,从小到大你一直在逃。你曾经因为逃避而解决了什么?是你的兴趣爱好还是你的工作恋爱?留下来!世界不会因为你的逃避而对你网开一面。” “……” “至少你先活下来。记住!你得……先活下来!他们与你无关!你!先活下来!” 我不想这样的……我喃喃自语。 突然我的余光看到巷子里冲出一个人,手持一柄钢叉直接朝我刺来。没戒备的我被吓了一跳,猛拽缰绳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但是我还是尽力往旁边猛闪,马受惊猛站了起来,直接把我从上面掀了下来。 这一下摔的我有点转向。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就地一滚把腰间的剑拔了出来。我这才看到对面根本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两男一女。两个手里拿着农具。只有一个拿着唯一的武器,那柄钢叉。 他们三个瞪着惊恐的眼睛盯着我,我拔剑对着他们喊道:“我不想伤害你们。你们快点走。” “你得知道你的处境!你个杂种!”手持钢叉的家伙明显十分紧张。 “凶手!杀人凶手!”女人愤怒的朝我哭喊。 无法辩解,跟他们一起,杀不杀人性质或许是一样的。 “你们最好快点躲起来,而不是跟我在这里废话,被发现你们就没命了,快跑!”我吼道。 “别听他的!我们转身他就会去叫人!杀了他!”另一个男的倒是还挺有脑子。 “我保证!放你们走!快走!没时间了!”我好言相劝。 拿钢叉的家伙似乎犹豫了,我知道此时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相信我说的话。见状我缓缓的往后退,只希望他们能赶紧跑。 可就在这时,我旁边的巷子里又蹿出来一个村民,我扭头看向冲出来的那个家伙。那人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他们三个一眼。我还在后退,他直接举起剑朝我劈来。 我赶忙举剑格挡,对面的三个家伙却也趁机朝我冲了过来。我看的清他们的眼睛,此刻他们的眼睛告诉我,他们想杀死我这个落单的,胆怯的,软弱的土匪。他们的眼神里充满着侥幸复仇的渴望。 我挡开了那当头一剑,往后一闪,钢叉刺了个空。他们的武器根本伤不到我,即使两个武器同时朝我砸来。我依然在劝他们逃跑,然而他们两个却似乎是下定决心想弄死我。或者现在他们逃跑会不会好尴尬好丢面子? 如果我现在转身跑掉,或许他们就不会死了。 就在跟他们缠斗的时候,巷口出现了一个骑着马的家伙,女人听到声音刚想回头,剑扫过她的后背,她整个人被剑带的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趴到了地上。血瞬间从她被撕裂的后背上涌了出来。 眼睁睁地看到她被杀死,心中满是无用的惋惜。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马上的土匪举剑劈进了另一个手持镰刀的家伙的脑袋里。没有血液飞溅,但是没进颅骨的剑告诉我,他的生命就此画上了终点。 手持钢叉的家伙扭身准备迎击背后杀来的土匪,马上被一剑劈倒在地。三个人的生命就此完结。 我扭头看着那个剩下的愣住的农民,他已经吓得僵在那里。我看了看骑马的那位,他对我点点头然后扬长而去。 再次跟那位农民四目相对时候,他的眼神里已经因为恐惧而丧失了刚才的疯狂,他的眼神里满是绝望,他哭了…… “藏起来,别死了。”扔下这句话我上前看了看刚被砍倒的几人。两个男的当场毙命,只有那个女的还留有一口气在。 “你要救她么?”那个声音。 看着这个巨大的开放性伤口,我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你救不了她,她活不了的。”还是那个声音。 我他妈的知道她活不了啦!感觉似乎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给她个痛快的吧……好人。” 在我印象里谁谁给谁一个痛快的,他们做的总是如此轻松。看着这个还有一口气的女人,我感觉就是下不去手。 “她活不成了,你不是在杀人,你在怜悯她。” 我在怜悯她…… 她空洞的眼神里有我的影子。杀了她……是在怜悯她! 站起身来,我把手里的剑倒了过来。 安心上路…… 我感觉恍惚。 恍惚的看到不远处还在进行的火并,空气中弥漫着木头燃烧的味道,尸体烧焦的味道,和浓浓的血腥。 不远处响起了号角。一队土匪奔跑着朝我冲来。他们身后紧跟着一群武装民兵。 从我身边跑过的溃退的土匪吹响了号角。被他们卷裹着,我也掉头逃跑。 没跑出多远,前面的巷子里突然冲出来一大波土匪。甘尼斯,一身是血的甘尼斯直接举起武器发起了冲锋。 我停下了逃跑的脚步,狂暴的土匪吼叫着从我身边跑过,冲向杀过来的民兵。身边乱作一团,两伙人砍杀在了一起。我愣愣地混在他们中间。当我恍惚的时候,我看到有人举剑冲我砍来。 躲闪,继续躲闪,我就这么看着那人吼叫着对我连连攻击。血甩到了我的脸上,我看到了有人被砍倒,身体被刺穿,攥着剑的手被整个砍下来,我看到剑劈到脸上,整个下巴就这么掉了下来,我看到剑砍进脖子后鲜红地喷溅。 那种恍惚又出现了,没有了恐惧感,甚至没有了一丝的紧张,只是有种莫名的兴奋被唤醒,然后迅速在全身蔓延。脑子里的意识好似玻璃上的水雾被瞬间擦去。我感受到了周围的一切! 当看到对面挥剑又朝我砍来的时候,我的剑猛地刺了出去。 一脚踹倒那个家伙,抽出插进肚子里的剑,我加入到了厮杀的大军里。 这感觉很奇怪……剑刺穿那人身体时有些阻力,然后就是从未体会过的柔软丝滑,突然又感觉到了些阻力,是什么夹住了我的剑身,然后有种想要冲破的冲动,这感觉……我说不出这感觉。不,就像……就像高潮前最猛烈的冲刺! 还想尝试。不,不要劈砍,不是切割,不要切割的感觉,是冲刺……是刺破,是刺穿! 此时脑子里没有了任何乱七八糟的杂念,不知道是大脑跟不上眼睛,还是眼睛跟不上大脑,这个躯体似乎此时再次不属于我。一切的反应动作都是下意识的,我却能感受到眼前发生的一切!混乱的人群,飞舞的刀剑,残破的肢体和飞溅的鲜血。 好多画面一闪而过,就有一个人倒下,这种莫名的感觉让我越来越兴奋。 穿梭在乱军中,抵挡,躲闪,我手里的剑似乎有了生命,贪婪地寻找着,体会着那种丝滑又紧致的想要冲破的感觉。我感觉到了兴奋,无比的兴奋,从未有过的兴奋。 站在那,看着遍地的尸体,有土匪的,有民兵的。我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我手里的剑还插在一个民兵的肚子里。我看到了他的眼睛。他抬着头恐惧的看着我。一瞬间我回过神来,松开了握着剑的手,他倒在了地上。 他是一个比我还要年轻的小伙子。他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了恐惧,恐惧的眼神里夹杂着绝望。他知道,我也知道,他活不成了。 是我杀了他……回过神来的我手上获得的快感此时一下消失地无影无踪。 “你叫什么?”我背后传来一声十分粗壮的声音。 我猛地回过头来,是甘尼斯。 “你,我在问你。” “比尔,比尔·麦克斯。” “我见过你,对。”他的三角眼睛盯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那双第一次见到时就让我心里感觉恶心厌恶压抑不安的眼睛,此时竟然变得似乎没那么讨厌。 “打的不错。”说着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回身吼道:“快点快点!你们这群杂种!快点。” 镇里的有效抵抗力量应被屠杀殆尽。剩下的就是土匪们肆无忌惮的劫掠。 地上那个小伙子已经闭上了眼睛。我拔出了插在他身上的剑。看着一动不动的他,忽然有些神伤。 35 独自游荡在镇上,绿梦酒馆,看到了前面的一块招牌。我走了进去。大厅里趴着两个人,地上的血和劈碎残肢告诉我他俩永远都不会爬起来了。 我走过吧台,找到了一瓶酒,喝了一口便舍弃了。我一直认为葡萄酒跟葡萄汁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葡萄酒喝多了会醉,葡萄汁喝多了会撑。而此时更是根本品尝不出葡萄酒还有什么芳香浓郁。我连续开了四瓶,终于对了,此时我更喜欢这不知名的酒的辛辣。 拎着酒瓶我上了楼。楼上更是一片狼藉。房间里有个一丝不挂的女人被杀死在了床上。另一个房间里血液飞溅了整面墙,那个倒霉的家伙脑袋已经不知去向,别的房间也是基本这个样子。 我停在一个房间的门口,愣愣地站住了。看着还在微微摆动的床单,我轻轻地说了一句:“好好活着吧。”然后关上了房门。 号角再次吹响。我站在大街上,看着燃烧的四周,然后转身往号角声反方向的那片黑暗走去。 可没等我走出几米,身边传来一阵马蹄声和一个熟悉的喊声,“你去哪?” 我心里一惊,回头看去,是拉尔夫和几个土匪。他看着我说。“你的马呢?” “丢了。”我抬起眼皮看着他说。 “你似乎空着手。”拉尔夫打量着我说。 “嗯。”我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擦了擦胸前皮甲上的血,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们抢的还少么?” “哼,看来你还没接受教训,小子。”他瞪着我。 “我当然接受了,我还学到了很多。我做了我该做的。”我喝了口酒说道。 “他妈的,别跟我废话,希望你真的做了你该做的!给他匹马。快点走。”拉尔夫瞪了我一眼然后挥了挥手。 抢劫了大批的物资之后,土匪们满意地撤离了。我禁不住回头望了望燃烧着的即将成为废墟的城镇。 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蹲在营地外面的一棵大树上,看着土匪们的狂欢。城镇里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眼前。我尽量转移注意力不去想它,但是我脑子里一直闪现着那几张脸。 我是恶人么? 我不是恶人!那不是我杀的,我没杀他们。 我是凶手!我跟这群土匪没什么两样! 那不是我的错!那和我没关系! 我不敢睡觉,虽然我很困倦。当我一闭上眼睛我就看到他们血淋淋的站在我的面前。还有那个大个子……他盯着我,脸上满是嘲笑。 半梦半醒的我在树上待了一夜。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我从树上溜了下来悄悄地回到了我的营帐里。还没等我把东西装到包里,帐篷外一个声音又吓了我一跳。 “我找了你一夜。”是拉尔夫。 “哦。”我表示回应。 “你去哪了?” “睡觉。” “为什么不在这里睡。” “我不适合这里的味道。” “你的脸色不怎么样。”拉尔夫盯着我。 “没睡好。”我敷衍道。 “收拾好你的东西。”他撇了我一眼说道:“跟我走。” 我们一前一后,走出了营地。 “甘尼斯昨晚提到了你。你给他的印象不错。”他站到我面前看着我。 “哦。” “你杀了格拉德。”他的语气很奇怪。 我脸上没有表情,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他有些鄙夷地说道:“我并不想指责你,跟我说说,做完之后有什么感觉?” 我打量着他的眼睛然后慢慢地说道:“很爽。” 他又轻蔑地哼了一声,“我会跟孤狼报告你的行动的,你完成试炼了。” “完成了试炼?这就是试炼?” “你的剑已经开锋了,小子。欢迎加入拉文霍德。”他说道。 我忽然明白了在拉文霍德时到底是什么叫我总觉得哪里不足。“可我并不喜欢。”我说。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他的眼神里带着嘲讽。“或许你过去有,但是现在你没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我心里忽然对自由有了新的认识。我心里突然有种想法,我必须要有选择的权利! “你不能留在这里了。”他把马的缰绳递给我。 我有点惊讶,忽然又有点想笑。我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拉尔夫。 “别这么惊讶,其实你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对吧。”他看了我一眼。 我尽量克制着我的脸部肌肉和眼睛。 “你得去塔伦米尔,还是上次那个旅店还是上次那个房间。”他接着说了一句叫我感觉有点神经质的话:“希望你的剑能指引你的方向。” 清晨的森林里清新而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此时的感觉叫我心情舒畅。我开心地想要大声地呐喊。我想策马奔跑,我要离开,迫不及待地离开!我沉浸在这虚幻地自由里。 回到了塔伦米尔,再次来到了那家旅店。可当我推开门进屋的时候的心情却有些复杂。我获得了可以选择不住窝棚的权利。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我攥着匕首打开了门。我记得门外那张脸。上次在房间里朝我甩匕首的那位。 “穿上衣服跟我走。”他说。 “今天是周末。”我撇了撇嘴。 “假期只属于神和已死之人。显然你不是神。” “你活着不累么。”我乜了他一眼。 “入土后有的是时间放松。”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讨厌他一脸深沉的样子。砰地关上了门,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穿过满是薄雾的街道,我们骑马出了镇子。来到小镇东侧河边的一座不小的庄园里。 庄园外面的花草被修剪的非常整齐,河畔的那座巨大的别墅外表更是华丽至极。但是周围却没有发现一个护卫或者工人。 我站在别墅一楼的大厅里左顾右盼时楼上传来高跟鞋踩出的清脆的脚步声。我抬头去看,爱丽莎打扮的把我看呆了。我能看到她并未过分打扮,但是这一身颜色淡雅的裙子把她洁白的皮肤和纯净的容颜衬托得分外清纯。或许只有仙女才能拥有如此纯洁的气质和美丽的容颜。 “恭喜你,你回来了。”她对我微笑。 “唔……嗯。我回来了。”我有点发愣。 “看来你们很顺利。”她对我伸出手。 看着她嫩白的皮肤和修长的手指,我似乎想起了我被拖回塔伦米尔的那一晚。 我把拉尔夫的信件交到她手里。 “你这两天先住在这里。凯文会安排你的。”她对我莞尔一笑。 这一笑让我有点灵魂出窍,第一次见到她我知道她长的不错,但是今天我感觉已经不是不错的级别了。 早餐后我被安排到了别墅三楼的一个房间。我躺在床上正瞎琢磨事的时候,门被敲了几下后就被一把推开了。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爱丽莎面如桃花。 “你这是什么眼神,这么惊讶干什么。”她的声音温润而柔软,而微微颔首的眼神叫我有点受不住。 “啊……没有,我……”一下子我想不起来该说什么好。 “陪我出去走走。”她的眼睛感觉会说话,有种摄人魂魄的吸引力让我离不开她的目光。 她已经换了身衣服,黑色紧身马裤和上衣恰到好处的展现着她傲人的身材。铮亮的马靴和紧绷的大腿散发着气质与力量,蕾丝的衣领和袖口却装饰得精致又有点可爱。高高束起的马尾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她柔软又温柔的手扶着我爬上马背。她身上飘来的一阵清香把我的心都拎了起来。 跟一个美丽的女人独处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而如果你跟她沟通又刚好很融洽,这种幸福简直无法言喻。我们聊了很多,从个人经历到人生经验,从爱好特长到行为习惯。我喜欢她看我的时候眼睛里带着惊喜似乎还有些崇拜的目光。 晚上吃过晚饭的我还沉浸在白天的时光里,她会不会喜欢我呢?一边意淫一边惋惜我要是再主动点会不会更好。或许我该在主动点。想到这我心里真是开心极了。 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然后门还是接着就被推开了。爱丽莎走了进来。 我倒吸了一口气,心一下子加快了,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斜拢在一边的头发上绑着一条蕾丝的发带,身上则是很宽松居家的衣服,慵懒却不失可爱。 “我想来看看你在做什么。”她微笑着走到窗边,轻轻地拽住了薄薄的窗帘。 我感觉我的脸有点发烫,心在砰砰地猛跳,头上一股热流涌动,脑袋晕晕的。 她回头看着我,笑魇如花。只见她走了过来站在我的面前,抬着头看着我。她身上的香气从我鼻腔里直冲我头顶。看着她迷人的眼睛,我的心在剧烈的搏动,头顶有股热流在我两眼两耳间奔涌,小腹绷得紧紧的,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伸出她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拉住了我的衣襟。衣带渐宽终不悔,此刻的我张开双臂准备迎接新世界的大门,她却一下闪开了。 她身姿轻盈拂过桌边,桌上的蜡烛瞬间熄灭了。这么一刹那我眼睛有点模糊,她已经用她柔软的手按到了我的胸膛上。 她柔软而温热的脸颊从我耳边轻轻擦过的时候一阵酥麻从耳廓一直传到脚趾。她伸手将我推倒翻身跨到我的身上。此刻我内心已经彻底沸腾了! 我感觉得到她温热而柔软的大腿贴在了我的肚子上,她猛地撑开我的两只手,她的胸贴到我的胸膛上。当我兴奋的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巫山云雨,一个凉丝丝的东西顶在了我的喉咙上。 36 我喜欢那份温柔和激情,甚至沉迷于那温柔乡不能自拔。曾经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认为这世上最美妙的事情也莫过于此。 对于年轻力壮的我而言,那头上的一把刀似乎还真没有体会到,跟艾丽夜夜欢歌也没有让我感到传说中的第二天腰酸背痛两膝发软。 可另一把刀真的感受到了,就在此时。 即使有再坚硬的盔甲,她也可以十分轻易的卸掉,或者乐不得的,急不可耐的亲自为她脱下。即使有再无懈可击的强健体魄,此时的柔软和弱点也会轻易的完全的暴露无遗在她面前,甚至被人攥在手中……却依然乐不可支。然后等神魂颠倒,沉浸在这温柔乡里将全身的力气用在腰以下的时候,脑袋就会出现短暂性的智商降低,而此时可能……就是该被终结的时候。 此时爱丽莎骑在我身上,温热而柔软的大腿夹着我的肚子,但她右手里赫然出现了一柄长匕首,而这凉凉的匕首就顶在我的嗓子眼上。这凉丝丝的坚硬跟温热而柔软的感觉完全不搭。 “我美么?”她的声音依然甜美。 “喜欢么?”她的笑容依然如花。 “唔……”我本想发声,但她更用力的将匕首抵了抵我的嗓子。我感受的到匕首尖似乎要刺破我的皮肤的感觉。 她的左手向我的小腹摸去,慢慢地摸向腹股沟。继续往下,我清晰的感受到了她左手的那把小刀。“你在害怕么?”她看着我的眼睛,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不是什么特殊节目或者特殊癖好,我看的出来。我刚要说话,匕首往我嗓子里抵得更深了。我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你喜欢我什么?我的脸还是胸还是那眼温泉?你是不是好想要?”比抵在嗓子眼的匕首,抵在下面的小刀更让我害怕。此时我根本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的眼睛。 “你是不是觉得今天装绅士装的还挺好的?”她的眼睛里竟然是嘲笑。“你现在还想要么?或者要更多?比尔……或许你可以变成一个……阉人。不知道变成阉人你还想不想要。”她说。 我此时感觉好愤怒,愤怒到我想起身坐起来。但是爱丽莎很淡然的将匕首又往下抵了抵。我感觉到了皮肤被刺破的疼痛。“你犯了个大错你知道么?你以为你是谁?你胆子很大,大到你该死。你想死么?看来你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你这么想死,我并不介意今天就刺穿你的喉咙。” 我紧紧的抓着床单,唯有将愤怒发泄于此。 “拉尔夫的课免费,但这节课不免费。”她撤回了匕首,从我身上翻身下床。 “你!你竟然……”我翻身蹦了起来。 “比尔,你欠我两次了。”她一甩手,我猛闪身。她手里的小刀已经钉到了墙上。 “这节是附加课。拉尔夫跟拉法德都没法给你上的一课。原本我并没想过这事,但是你今天得意忘形的样子可能在未来不仅仅会要你的命。你要时刻记住你的身份,而不是随时当一头发情的种儿马或者蠢驴。管住你的下体会给你减少无数的麻烦,尤其是这种风险。从今往后最好不要再对任何一个人再提起你的曾经,哼你真是够蠢的,尤其是面对美丽的女人的时候。”她说着把长匕首放到桌子上。“今天的你真的是个菜鸟。” 说着她转身就要离开,又转身指着我下面说:“你那里反应倒挺灵敏。只不过它的英勇并不总让你骄傲,也会置你于死地。”说完她关上了我的屋门。 羞辱!纯粹的羞辱!耻辱!简直是奇耻大辱!我感觉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我此时心里羞愧,不甘,愤怒全都迸发出来挤在了一起。我猛地掀翻了桌子。 我被耍了。这白天的一切都是在耍我?他妈的!我内心咆哮着,心里烦躁到了极点。 “你干什么去。”当我要走出别墅的时候,我被人叫住了。是那个家伙,那个假装深沉一脸死相身材并不高大的叫做凯文的家伙。 “这事还得跟你汇报?” “自然,你现在还是个菜鸟。我看你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最好多看多听少说少动,主要是听话。” 我刚要张开嘴,他伸出手指指向了我。“闭上嘴。今晚不准离开这里,菜鸟。明天是个大日子。你最好打起精神来,还有明天不准出一点差错。”他像家长训孩子一样对我说话叫我内心再添一把火。 “我只在院子里透透气可以么?大人。”我咬着牙硬压下了心中的愤怒,我厌恶的转身就走。 别墅的院落很大,我围着院子一圈一圈地转,一边走一边暗暗咒骂着。可是骂着骂着忽然心里感觉到一丝不甘。这感觉叫我心里瞬间没了那种羞愧的愤怒,反而一种渴望在心里萌生。 蹲在附近最高的那棵树上,望着周围浓浓的夜色,抬头望着那条星河,我陷入了思考之中。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便爬了起来,可凯文这家伙竟然比我还早地站在庭院里了。庭院里被装饰得非常漂亮,甚至已经被铺上了地毯。周围的桌子台布餐架花篮和彩带也已经被放置好了。我懒得管今天有什么活动,我也懒得去搭理这个无趣的家伙,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就去厨房找吃的。 我坐在厨房里正吃着饭,凯文走了进来。“你果然在这里。”他站到我面前。 我头也不抬自顾自地吃着饭。 “你今天的任务是吃完饭赶紧消失,不要让我看到你,也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他说。 我停下了手里吃饭的勺子,斜着看了他一眼。 “回答。” 他的语气叫我厌恶,我抬起眼来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现在又成了你管我?” “我只负责通知。”他说:“今天这里将会有盛大的宴会,而你的任务是不准出现,谁都不能见到你。但是你也不能离开这里。今天匹瑞诺德王子将驾临这里。” “你似乎放了个屁,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是王子,有护卫,据说还统领着军队。”我没好气地说。 “如果需要你死的时候,你只需义无反顾,听命令,少问为什么!你的嘴巴很臭,臭到要死,但今天既不需要你保护也不需要你死,只要你不找死。明白么?” 我把勺子一扔起身走了出去。 这不是我想要的,这不是我想过的,我不该是这样的!我望着远处心里恨恨地想。 午后不久便有马车陆陆续续的进入到了庄园里面。看他们每个人的穿着打扮可以断定都是一些达官显贵社会名流。我将自己隐藏在树上,观察着每一个进入院子里的人。 终于等到快日斜偏西,三人三骑出现在不远的视线里。看凯文的表现跟周边人的反应,那个领头的年轻男人应该就是王子了。在众人的簇拥下,王子带头往别墅走去。 我麻利的从树上滑了下来。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货色。而爱丽莎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37 爬上别墅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我不知道法拉德说的天赋有没有潜行这一项,或许是训练还比较到位。我很成功地绕开了所有的人,潜伏到了宴会大厅上方的房梁上。 大厅里面已经是灯火通明,乐队在卖力地演奏,服务生穿梭在人群中间。我无心看人群里的男男女女花花绿绿,王子跟他身边的女人吸引着我的注意力。 爱丽莎今天的装束变得雍容华贵。昨天的清纯变成了今天的端庄,而端庄里却似乎又有着一股子妩媚妖娆。虽然昨天她确实让我气到爆炸,但是她今天真的很漂亮。应该对一个美丽的女人生气么?哦,或许仅仅是因为没有得到她或者自己小小的自尊受到了些伤害。 舞会估计持续了两三个小时,下面的人已经有人不胜酒力被搀扶到房间里休息。然而王子跟爱丽莎似乎越聊越热烈。他跟爱丽莎打情骂俏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都被看在眼里。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而我清楚这感觉是怎么来的,但是却克服不了自己,我没法装作无所谓,我感觉到我看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敌视甚至是仇恨。 或许这种目光拥有一种能量,不知道爱丽莎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她竟然扭头往我这方向看了过来。我心里吃了一惊。但是看她的眼神和表情她应该没有发现我。 王子拉起了爱丽莎的手亲吻了一下,而爱丽莎则极其自然地挽起了他的胳膊。宴会随着王子的退场而结束。 黑暗中的我收起了目光,我迅速撤了出去,像壁虎一样爬行在别墅的外墙上。找到王子的房间并不难。我倒挂在他房间外露台拐角的凹陷里。 我闭着眼睛,耳朵捕捉着周围一切的声响,房间里传来王子跟爱丽莎的嬉笑声。她们之间各种肉麻情话叫我心里一阵阵犯恶心,而王子似乎也已经被爱丽莎撩的裕火中烧。 “可是奥里登,费尔南德斯的那张臭脸和他哭哭啼啼的老婆真是让人扫兴。” “希尔斯布莱德镇被洗劫,她能死里逃生已经很不错了。” “几乎被屠杀殆尽,他跟那个肥婆竟然还有脸活着。他今晚说话太过分了。他是在质疑国王的军队么?不,我倒觉得他分明是在指责你!奥里登。”爱丽莎的声音。 “弗莱德还有几个支持者,而这次希尔斯布莱德惨案他们一定会大做文章。而且弗莱德这时候最有可能会在你父亲耳边吹吹风,这事对他和他的支持者们并不难做到。”爱丽莎还在说。 “唔,你……”爱丽莎的话突然被打断了,匹瑞诺德王子似乎急不可耐地堵住了爱丽莎说话的嘴,屋里发出了细小的濡湿的声音。 “住手!求求你!轻点,噢!”爱丽莎的声音扎进了我的耳朵里。肉体碰撞的声音不断地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把倒挂的身体调整了过来,我现在感觉脑袋有点晕。 我没有心情给他们读秒,现在只感觉度秒如年。但是还不是走的时候,倒不是想要偷听今晚他们激情缠绵春风几度,而是我想听到他们给我透露点我不知道的事情。或许有些是我到死都不会知道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王子最近劳累还是身体欠佳,战斗时间并不长。随着呻吟声的戛然而止,应该是宣告战斗结束。我撇了撇嘴,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 接下来就是沉静。 要是他俩睡着了我岂不是白等了!王子看上去还算年轻应该不会吧……忽然听到了屋里发出的脚步声,有人来到了露台上站住了脚步。 我下意识的想要看清是谁,但是视线被挡住了。 “亲爱的,你怎么了?”是男人的声音。 听声音他俩又亲吻了起来。我心里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我很担心你。”爱丽莎的声音竟然充满了哀伤。这个腔调简直叫我大吃一惊。 “亲爱的,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弗莱德的支持者还不足以撼动我的地位。” “但是如果你父亲认为你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而让你弟弟来做呢?这是一次难得的展示能力的机会,更何况你还在军中效力!所有的贵族都看着你。今晚你看到了,有几个领主并未表态。而且就在眼前,高弗雷勋爵他在说什么。他的意思你听得出来,他并不支持你,奥里登。” “我可以向贵族们提出我的建议,对于这件事他们可以拿出钱来。” “法库雷斯特公爵这个家伙看在钱的面子上上次与王室合作了,但是国王陛下似乎并没有完全兑现承诺。这个白皮鬼的脾气你也知道,他是个变态!”爱丽莎似乎知道很多事。 “国王不喜欢他。他是被诅咒的人。” “他也不喜欢国王,可能也包括你。虽然他的封地并不大,但是这个家伙手底下的兵却都是狠人,这也是他现在依然存在的原因,说到这我还真是更担心你了。”女人说。 “曼德尔将军以前一直是国王的拥趸,但是他现在已经这大把年纪,我觉得他完全站在你这边的可能性只有给予他们家族足够的许诺和支持。而这弗莱德应该也会。天呐!如果你娶曼德尔家的千金,或许马上能得到他家的支持。”这语气有点怅然。 “得了吧!那还不如杀了我!我才不要娶那个大脑袋傻瓜!曼德尔夫人真是够厉害的,竟然生出这么大脑袋的玩意还没死掉。爱丽莎我的宝贝,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知道,我的王子!可别的贵族都只会不见兔子不撒鹰,他们也都是墙头草。” “那你说该怎么办?剿匪的钱是铁定不能动的,而且我还得再想想办法。今晚你说的重建,这个提议根本行不通!这钱怎么来?希尔斯布莱德镇的税收足够再烧毁重建两次!但是费尔南德斯这老东西怎么肯拆他的小金库来重建。我不认为我父亲愿意再从国库里拨钱出来。” “奥里登,亲爱的。今晚你没看出来高弗雷的幸灾乐祸么?费尔南德斯是核心城镇被摧毁,高弗雷的属地却只有一个村子被劫掠。他当然乐意看到最富庶的希尔斯布莱德镇今未来风光不再,但是他今晚更可恶的是,他却一味地哭穷。我的提议他第一个反对。他并不是在反对我,而是在看你的热闹。” “高弗雷是个奸诈小人。前段时间我跟他借调些钱粮他也并未帮我。”王子说道。 “今晚你能看得出这群人里你究竟有几个朋友。三大勋爵今晚似乎都不在你你这边。亲爱的。我能不担心么?”听爱丽莎的声音我脑海里能想象的出该是怎么样的声情并茂。 “那该怎么办?” “我觉得你可以去见见巴罗夫。” “阿比盖尔巴罗夫?我不喜欢他那阴郁的眼神。” “你不用喜欢他,你只需要他的钱跟士兵。” 阴郁,我脑海里想象着巴罗夫的样子。 在那挂了半宿,他们俩又燃烧了第二次激情,当确定他们已经进入了梦乡之后才从墙上慢慢滑了下来,溜进了旁边的草丛,没入了漆黑的树林中。 巴罗夫公爵……我当然知道巴罗夫公爵。不光是因为我那虚假的身份,我更知道这个巴罗夫家族会掌管大片大片的土地跟完全可以让自己当上国王的财富。在我的印象里他若疯狂可以让整片北部大陆一起遭殃。 今晚我无比庆幸在那挂了半宿。虽然劳累恶心,但我知道在这里是对的,是幸运的!看来山里的土匪们好日子即将到头了。 我并不怜惜那些土匪的生命,虽然我曾经与他们为伍。 38 第二天那些名流们便陆陆续续的回程了,看着他们之间的虚情假意真叫我恶心。奥里登王子出门的时候已经快近中午。爱丽莎依依不舍地将他送上马,看着他的样子我真想一箭射穿他的脑袋。 晚上我没有现身,被征用的房间叫我心生厌恶,我宁愿睡在树上。凯文站在院子里往四周张望,作为法拉德亲手调教的出来的我,被他发现的话我可以立即去死了。 第三天我仍然没现身。但是我在厨房里偷盗食物故意留下的痕迹告诉他们,我一直都在。当然我不光待在树上,房顶,阁楼,我一直在切换着地点。我可以跟在仆人的身后,甚至跟进她们的卧室而不被发现。并不是想偷窥她们换衣服,只是不断地温习着熟练着这个特殊的技能。 直到有一天我跟着爱丽莎进了她的浴室。 她看到我她出现在她镜子里面并恶狠狠的盯着她时,她惊恐地尖叫起来。她应该尖叫,因为伺候她的两个侍女刚刚转身出去,而在这个一览无余的浴室里凭空就出现了一个我。 我撇了撇嘴,白了她一眼后便准备离开。 “我有话要跟你说。”她厉声叫住了我。 我站住了,歪了歪头听她说什么。 “有任务需要你去做。” “哦。”说着我就往外走去。 “你还在生气?” “不敢。” “你分明还是在生气。” “我可不是癞蛤蟆。” “那你转过身来看着我!”爱丽莎喊道。 “我已经看过了。”说着便摔门而出,把想冲进浴室的两个女仆吓的愣在门口。 昨天晚上有个家伙来报告,国王的邮差被杀死在送信的路上,塔伦米尔的一支运粮队被全歼在了野外,国王已经下令让奥里登王子务必十五天之内将土匪歼灭。后天王子要去塔伦米尔征兵。 挂在露台屋檐下的我听的真真切切。 “你去哪了?”凯文走进厨房后发现了我。 “就在屋子里待着。” “为什么不出来?” “这是我的自由,你这个长得跟土豆一样,让人看着就闷气的家伙。你最好别用教训的和质问的语气跟我讲话。” “几天不见,似乎你的脾气挺长进。” “我只是以前懒得理你,并不只有你会扔匕首。”我说着将手里切肉的刀子扔到桌子上。 他的脸抽搐了几下,他的眼神告诉我他的不满,然而这感觉一下又消失了。“爱丽莎找你有事,她在……” “我在院子里等她,这座房子,除了这里味道还勉强能闻,外面到处散发着一股子骚气。你闻得到么?” “你放肆!” “看看你那地瓜脸,你最好别冲我喊!我很乐意痛扁你一顿。”这几天我知道他一直在找我,但是他从未发现我,甚至有一天晚上我进到他房间把他房间整个底朝天都没让他发觉。他知道他可以轻易地取他性命。“去告诉你的女主人。我只在在院子里等她十分钟。叫她穿漂亮点,就穿我第一天来的时候那身黑色的骑服就可以。” 我站在阳光里,湛蓝的天纯净的叫我想飞上去拥抱它。 此时我的心里想开了,我要活的自由,尽可能的活得自由。我相信我可以获得更多的自由。 “比尔。”女人出来了。 我微微扭了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她。 “你什么意思?”她站到马的面前看着我。 “等候你的指示,我猜我应该要出发了。是么,爱丽莎夫人。”我骑在马上,斜着眼看了她一眼。“说吧,让我干什么?或者去杀谁。” 她皱了皱眉头,“你最好先认清你的身份。” “当然,我当然认得清我的身份!我,是我!我可以为你们去杀人放火,去杀任何人,或者我也会在某天死在某个地方,被扔进臭水沟或者被砍成肉泥,我知道我是谁!但是,我,现在的我!我是自由的……说吧,别废话!告诉我,杀谁!”我的面目并不狰狞,但是我看到了她的脸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在吃惊,或者有点不敢相信或许有些许的害怕。 她平稳了下情绪,咽了口唾沫说道:“不是去杀谁。是让去你保护一个人。” 我眯起眼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出现了一刹那间的闪躲。 “是的,去保护一个人。”她坚定的说道。 “是请求么?” “是任务。” “哼。是某个小白脸么?” “不,是奥里登匹瑞诺德王储。” “噗,果然还是那个小白脸。他有军队,有护卫。他是什么?他是王储!他需要我保护?” “你不随军出征。你只需要跟在他们后面,别让他们发现你。如果有危险,你必须让他活下来。” “这是何必呢?真有难度。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这是任务。” “哼……你喜欢他,你喜欢那个小白脸?”我一脸的不屑。“哼,王储……这是你的私人任务么?”我问道。 “当然不是。”她的眼神没有变化。 “我相信你。”看着她的眼睛,我慢慢的吐出这几个字轻蔑的笑了。 “别死了。比尔。”她的眼神里竟然带着些担忧。 真是卓越的表演啊,只不过这或许并非担忧的是我。别死了,哈!希望她的意思是我别死了,当然我死了她那亲爱的估计也活不成。 “菜鸟的运气不比老鸟差。”我哼了一声便打马冲了出去。 我在策马飞奔,我尽量的跑的快点,再快点,想把心里那点点酸溜溜的感觉甩在身后,却怎么也甩不掉。 突然好想艾丽。 39 我到了塔伦米尔,并没有发现王子一行人的踪迹,于是我沿着大路找了回去。往南走出很远也没看到有队伍路过,天已经快黑了。 我策马狂奔在大道上,忽然看到有几个黑乎乎的东西横在路上。我一勒缰绳,马往旁边的空地上跳去。 走到了近前,发现是几匹马还有几个人的尸体,尸体中只有一个穿着是士兵的家伙,其他蒙面的应该都是土匪。真是怕啥来啥。 我往周围望去,地上勉强辨识的脚印告诉我他们的逃窜的方向。我跳上马便追了过去。前面的尸体告诉我方向对了。前面的树林里传来了砍杀声。 我从马上跳了下去,从背后拽出了弓箭。昏暗的树林并没有因为那几个火把就变得更明亮些,但是已经足够了。 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我搭弓便射。不管能不能射死,把箭射到对方身上是第一要务。 几个土匪被射倒后土匪们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射出了最后能射的一支箭,我丢下了手里的弓,抽出了腰间的剑。 王子死不死已经不是我能考虑的了,因为当我砍倒几个土匪后就被土匪们特殊关照起来。余光看到厮杀的士兵被一个个砍倒的时候我只能尽可能更快地脱身,然后再尽力的搜索王子的位置吧。 一剑劈倒面前的一个土匪,我抽过剑来向周围抡去。抓住这短暂的空档,一个翻滚冲了出去。我冲进厮杀的人群接连砍倒两人。 我看到王子了!他身边还有四个护卫保护着他的安全。 此时的我还不敢靠王子太近,我的这身衣服虽然跟土匪不同,但是我还是怕国王士兵们杀红了眼会对我无差别攻击。王子没死我的任务就还没失败! 我一脚踹倒一个身边的土匪,直接给了他一个痛快。我终于腾出空来,回头望向那小白脸王子,他也看到了我。他向我点了点头。 既然王子看到我了,就可以离他稍微近点了。离着保护目标近点任务更容易成功,这是经验。可就在这时,我却跟一个土匪四目相对。我愣了,他也愣了。 只有一个词可以来形容此时此景,冤家路窄! 是他!我到现在都没记住他叫什么玩意。但我认得,他还带着他那恶心的角盔!还有更是恨不得将我一剑砍死的眼神。 他咆哮着冲我杀了过来,有个可怜的卫兵偷袭他未成,结果成了他的剑下鬼。 绝不能让他离我太近,我必须立即结果他!他从嘴里吐出的任何一个字对我都是威胁! 他左手持盾,右手拿剑,看来这家伙恢复的不错!但是今天并不是我顶他这一肘那么简单,今天我必须结果了他!我抽出另一把佩剑,低吼一声冲了上去。 他的盾并未对我造成什么困扰,我左右开弓劈的他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我一脚踹到他的盾牌上,他仰面倒地。而我左脚刚一落地,我一个垫步往前闪身,一剑砍向他的左脚。 他有理由喊叫,我感觉得到剑砍进骨头里是什么感觉。我左手剑猛的扫了过来,他右手里的剑被砍飞了出去。我不会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也不会跟他回忆过往,我也没有什么话想留给她,更不想听他的临终遗言! 我左手剑又轮了回来,他手里的盾牌被一剑砍歪,他的脖子露了出来。我右手里的剑直接刺了进去。他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斜着眼看着我。他脖子里的血溅了我一脸。我猛地抽出剑来闪到一边,真晦气! 那个身影我记得!是甘尼斯!我看到了甘尼斯。他妈的!他怎么在这! 我深吸一口气,气从我的小腹经过我的胸腔发了出来。我从未感受到我竟然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吼声。甘尼斯看到了我,他愣了一下。 我怒吼着朝另外一个土匪冲了过去!毫不费力的砍倒这个倒霉蛋后我发现甘尼斯已经转身上马。土匪吹响了号角,他们撤退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土匪们逃离,有士兵走过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表示感谢和赞赏。我扭头发现王子朝我走了过来。 “感谢你,陌生人!感谢你出手相助!”他伸出了友谊之手。 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我还是得表现得当。“这群土匪竟然猖獗到袭击国王士兵了!你是队长?”我说。 “我是奥里登匹瑞诺德。这是我的小队。” “你是王子殿下。”我一边惊讶地说出这话一边心里有点犯恶心一边行礼。 “是的,感谢你出手相助。”他向我点头致意。“请问你是?” “比尔麦克斯。”我回应道。我忽然想起了我那虚构的身份。 “你是哪里人?比尔。”他问道。 “达隆米尔郡,王子殿下。”我尽量表现的充满尊敬。 “哦,你也是奥特兰克人,我会好好嘉奖你的。”他说, “上天让我能遇见王子殿下已经是我三生有幸。帮助王子殿下亦是我之荣幸。”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学会可说这种客套话。 “王子殿下平安就是我之荣幸,既然王子殿下无大碍,我们后会有期。”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如此说道。 “你要去哪?”王子问。 “塔伦米尔。” “你要去塔伦米尔?太好了。我正准备去往那里,我们可以一同前往,你去那里做什么?” “呃,我是一个工匠,听说好几个镇子受到了破坏的消息,我准备去那些地方找点工作。” “一个工匠。你身手很不错。”王子说。 “我的家乡那里经常有野兽出没。为了生存和安全,于是也必须学些搏杀捕猎的本领。”我编瞎话。 “如此本领,你不该就做个工匠,你该为国王做更多有用的事情。来吧,比尔!跟我一起。我要好好奖励你!”这个年轻人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转身上马。 检查过战场后这些人的尸体只能留给塔伦米尔自卫队明天来调查了。我跟着他们来到了塔伦米尔。一路上我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在任务完成后就去抓紧离开更好一些。虽然我对这个小白脸王储和爱丽莎依然有些心怀恨意,但是那晚听他们两人的谈话,结合我以前得到的信息,跟着他或许能获得更多的金钱或者活下去的资本,或者还有更多…… 我们住进了特伦米尔最好的那家旅馆。第二天我也得到了王子奖赏的三十个金币。我颠了颠那一大包钱,这玩意看着就这么实在。 王子的命确实值钱。 40 我留了下来,成了他的一个贴身护卫。一方面看在钱的面子上,一方面跟他在一起可能会得到更多有用的东西。暂时我也无处可去,就算孤狼有事找我,看在我现在的身份上,他估计也会高看我一眼。 我给爱丽莎回了信,告诉她她的小心肝还活得好好的。但是绝口没提我留在他身边的事情。我觉得先不告诉她比较好,当然这仅仅是我的私心。 王子征兵工作并不顺利,国王的问询信也到了。 “这群天杀的塔伦米尔人!该死的高弗雷!他该死!”王子恼怒的大骂着。 可以理解他的心情,据我所知,他的弟弟似乎真如爱丽莎说的那样在国王那说了他的坏话。而国王对于剿匪的事情很不满意,到了收获的季节,国家的税收是个大问题,他不得不重视。 这件事到此我一直在看热闹,昨天奥里登跟高弗雷就国王税收的事又吵了起来。王子在军中效力,我感觉这或许王子或许本不该管这事,但是他似乎真的缺钱了,他的士兵要扩充,扩充的军队要吃饭,天冷了还要各种物资。我估计王子是想在国王面前好好表现,如果在不借助国王就把事情摆平,无疑是对自己能力的极好证明。可是高弗雷却一直在哭穷。 王储没有在这里得到他想要的,中午他便跟我提起了爱丽莎跟他说过的巴罗夫家族。“比尔,我记得你是凯尔达隆郡的。” “是的。” “哪个城镇?” “冰封镇。” “是巴罗夫家的土地么?” “是瓦利玛莫迪斯男爵的领地。嗯,他是巴罗夫的家臣。”我说。 “就是那个瘦高个子,有点驼背那个男爵?” “有点高,但是驼背这个我还真没注意。”我顺着话说。 “从这里到凯尔达隆需要多久?” “这个我不清楚,我没见过他,也从没去过公爵的驻地。”我觉得我说谎的能力越来越强。 “好吧,后天我们要去凯尔达隆,你可以顺便去看看你们的公爵长啥样。” 后天要去巴罗夫家,这真是个好消息。一方面可以走的更远些,见到更多的东西满足我的好奇心。更重要的是这次出去可能真的会发生些大事。 当我走出住处的时候,一个穿着一身棕色衣服的瘦小的不起眼的家伙从我身边经过。“孤狼有信给你。跟我来。”然后他没有停步地慢慢走在前面,转身进了一个小巷子。 我跟他进了巷子,巷子里还有一个家伙。下意识的摸了摸我的腰间。 “不用紧张,比尔。”他露出了他的戒指。“我是塔伦米尔的联络人。我叫埃布尔,他叫科尔。”他指了指旁边的家伙。 我打量着这个叫埃布尔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说:“有什么事。” “孤狼想知道你最近怎么样了,你最近失去了联系。”他说。 “我在王储这找了个工作。”我说。 “果然没让孤狼失望,但是牢记你的身份,比尔。现在告诉我,王储的情况。” “我们要去凯尔达隆郡,找巴罗夫。”我盯着他的眼睛。 “什么时候。” “后天。” 这个叫埃布尔的家伙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才开口说话。“那么,今晚你有事做了。” “做什么?” “晚上六点,绿蘑菇酒馆左边的巷子,第二个拐角往右走进去,你去那等着。”他看了我最后一眼,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晚上真的能做好多事,尤其是适合做一些并不符合道德及法律内的事情,应时应景。 天刚刚擦黑我便提前到了那个地点,只不过我不喜欢走进巷子里。 巷子里出现了一个人,但是随后他就躲到阴影里。躲在房顶的我把下面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只不过,这一次,我并不准备走过去。 我从屋顶上摸了过去,我看到了那个人的位置。在观察了一会后,我松开了手从屋顶上落了下去,直接从天而降将那人砸倒在地。我手里的匕首别在他的脖子上。 “你打招呼的方式很特别。”那人竟然是埃布尔,他别过头来看着我。 “以防万一。”我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时间刚刚好,走吧。”埃布尔穿了一身夜行衣。看来今晚是他带我出去活动活动。 我们穿过了弯弯绕的小巷子,巷子尽头看到了更远处有一座不是很大的庄园。那是高弗雷的宅邸。 他一言不发,当然我也不会问他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究竟是在做什么。趁着用餐的时间,我们摸进了高弗雷的家里。准确的说是他的寝室。虽然这个老东西的寝室很大,但是里面装饰却并不华丽。 “找什么?”我终于开口问他。 “找找他的笔记和书信。” “就这样?” “尤其是与弗莱德匹瑞诺德的信件。” “与其他人的呢?”我心里已经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先找到再说。” “你怎么知道会有与弗莱德的信件?”我问了一个似乎有点愚蠢的问题。 “猜测。”他说。 “高弗雷会不会突然回来?” “那就快点找。” 没有那么神奇的暗格也没有什么机关,我在他的办公桌后面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个小箱子,箱子里有一堆书信。 埃布尔在飞快的挑拣着书信,我好奇的打开了一封,果然高弗雷跟弗莱德有联系,但是信中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或者反动的地方,只不过这封似乎是去年的。 “有什么发现么?”我把信递了过去。 “当然有。”他接过我手里的信件,把他手里的信递给我。 “这封有什么问题么?”我看了看里面的内容,而且里面似乎除了抱怨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内容。 “这封信是史沫特莱马伦男爵的书信。他可是很有钱的家伙。” “那有什么关系。” “他太有钱了。这就是关系。”埃布尔将信拽了回去,然后把信都揣进了怀里。 “完活了?” “嗯。走。” “这有好多珠宝。”我翻开了另一个箱子。 “我们不是贼。”埃布尔轻轻地推开阳台上的门走了出去。 “这么高尚。”我嘟囔着把箱子放回了原处。 41 我并不知道偷这些信有什么用,而且第二天晚上的活动叫我更加诧异。埃布尔让我去偷印章。 “偷印章?”我有点不理解他要什么。 “高弗雷的印章。” “那玩意干什么用的?” “封口的印章。” “这东西在哪?” “我不知道。” “去偷一个你也不知道在哪的私人物品?真棒,那什么样子你总知道吧。” “这个我也不知道。” “你在开玩笑,埃布尔。” “所以你最好快点行动。”埃布尔说道。 “我去偷这玩意,你干什么。” “我有更重要的事。” 我讨厌这种毫无头绪不知所以没有线索的危险任务,但我更讨厌被人命令。 又潜入了他的宅邸,埃布尔说高弗雷今晚可能不会回去,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搜。进了他的卧房后先要做的是找找他的印章究竟什么样。 其实我心里差不多知道那玩意什么样子,或者是干什么的。但是它究竟是个戒指还是个别的什么玩意我就不知道了。 本来我觉得从前特别善于找东西,尤其是那些因为贪玩被父亲藏起来的玩具,或者家里藏的钱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即使是锁在抽屉里的钱我也能用一根铁丝给搞出来。但是我把他的卧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可以做印章或者像印章的玩意。 认真翻遍了他的珠宝箱后,也并非没有收获,我发现了弗雷德的荣誉勋章,勋爵徽章这玩意很大,有半个巴掌大小,暂且把它当成备选之一。我又把目光投向了他书架上的书和柜子里的笔记日记。 这次终于发现了线索,在他的一本牛皮封面日记本上有一个核桃大小的印章印迹。看着印迹上复杂的花纹,我回忆着我见过的所有跟这有关的记忆。却并没有任何发现。 已经把可以搜的地方都搜了,我果断撤了出去。我找到埃布尔后坦言没找到。他埋头写着什么没理我。 我尴尬地站在一边,虽然我心里并不鸟这个家伙,但是活没干成我心里但是还有点小失落。 “看来在他身上。”埃布尔放下了笔,拿起那张纸轻轻的吹着上面的墨迹。 “哦,应该是。”我附和道。“你写的什么?” “一封信。” “那怎么办?” “再去偷。” “那得等到今晚他睡了。该死,我都去过他家两次了。” “不会有第三次,今晚他不会回家。”他看着我奇怪的眼神说:“今晚周五,他会在妓院过夜。” 我撇了撇嘴,男爵大人一把年纪了精力还是这么旺盛。 埃布尔将信折好,放进了自己的怀中。 我们来到了那家酒馆。看到酒馆门口几个丰腴的女子站在门口跟人插科打诨,我说道:“看来男爵大人不挑食啊。” 埃布尔看了看门口那几个流氓,转身进了旁边的巷子。我跟在他后面,我并不操心一会要干什么。 我们转到那家酒馆的后面才发现,这家酒馆真是别有洞天。前面是酒馆,但是酒馆的背身很长的一段建筑是它的延伸,再往后面还有一个连接的建筑。看着后面这个有点高的四层小楼,我心里想,要是在这里胡搞倒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也真是被我猜到了。当我挂在屋外的窗户边上,映入眼帘的就是背对着我的一个白花花的大屁股。男爵大人正趴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奋力用功。看着他俩翻来覆去的换了好几个姿势,我还真有点佩服这个老东西,这把年纪也算好体力了。 此时我忽然闻到了屋里飘出来的一股很奇怪的香味,这个味叫我有点不适应。我往下爬了爬避开这个味道,静待着屋里战斗结束。我估计埃布尔已经从另外一边溜进屋里去了。 两人战斗结束后就开始聊天,这种等待简直就是煎熬。这比偷听王储那晚更叫我心焦。屋里这对狂蜂浪蝶又吃又喝过了好一会才没了动静。我的胳膊已经有点发麻了。 我从窗外往里看了看那俩人确实睡着了,就从窗外钻了进去。打开了上锁的屋门把门外的埃布尔放了进来。 埃布尔并不言语,只用眼神示意我干活。我像幽灵一样,抑制了我的呼吸和心跳,我站到了床边的阴影里,静静地盯着床上这两位。两条白花花的肉体就像刮干净的猪。 男爵脖子里没有东西,他的右手上戴着两个戒指。我低头凑过去看。女人身上独特的香味钻进了我的鼻孔。在朦胧的月光中,女人的身体似乎分外的娇嫩。不过我没多少工夫在这欣赏这个女人的身体。 应该不是男爵的戒指,感觉太小了。我抬头向埃布尔摇了摇头。 然后他开始翻他的衣服,然后他对我摇了摇头。我皱起了眉头,这玩意这么难找的?我摸到他衣服身边,仔仔细细的摸每一个边角。直到我在他上衣外套的胸前摸到了那个胸针。 说是胸针吧,确实是个胸针,但是这个胸针圆形底座叫我不得不怀疑。我给他取了下来,摸了摸,然后掏出了男爵的日记本,在微弱的月光下,这个上面的花纹跟日记本上的印痕一模一样。 我抬起头给埃布尔一个眼神,他撇了撇嘴。 埃布尔拿着这个玩意闪出了门去。这个玩意要是被带走了,明天估计全城都得翻了天。我赶忙追了上去。 “你疯了!”我轻轻的关上门,压低了声音说。 他也不搭茬,从怀里掏出了蜡烛和封蜡还有一个油布包。 “你要做什么?”我看着他点燃了蜡烛,红色的封蜡在蜡烛的炙烤下融化了,滴滴答答的滴到他放在桌上的信封上。然后他将印章按到油布包上,又狠狠的将印章按到了封蜡上。 “擦干净,放回去。”他递给我。 我狐疑的看着他,接过了他手里的胸针。他自顾自着吹着封蜡。见我不动,他压低了声音说:“擦干净,放回原处。完活,我在下面等你。”说着向我使了个眼色。 完全是一头雾水的我除了照做还能做什么呢。“你这是做什么?”完活后我紧跟着他走进了黑暗的巷子深处。 “或者是必要的工作。” “什么叫或者?或者必要的工作?” “你以后会知道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对了,明天你跟王储出去注意安全。” 我看着他的眼睛,这个家伙每次给我的嘱咐我真不知道是祝福还是忠告。 42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出发前往凯尔达隆郡。随行人数并不多,加上我跟王储一共二十四个人。我们走的很快,可以说是一路快马加鞭。出了塔伦米尔我们选了一条官道,虽然远些但更安全。 一路上真是啥事也没遇见,我也尽量的一言不发,对这些地方我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少说话。平安顺利的到达了凯尔达隆郡,站在达隆米尔湖边上的时候,我觉得真的是小看了这个湖,湖大的根本望不到边。这里绿树如茵,温暖而湿润,湖边基本都是参天的那种大杉树。这里的气候真的比奥特兰克强太多了。 “巴罗夫家的领地竟然有如此肥美的土地。”王储指着右边成片成片的农田说道:“这里的气候甚至比塔伦米尔还要好。” 我心里琢磨着,看来这一次王储不能少要了钱啊。 我们的先锋官已经归队了,不一会,前面出现了一支有相当规模的队伍。他们举着仪仗朝我们走了过来。巴罗夫公爵派出了迎接的仪仗队。 王储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个样子看来是对他的到来表示足够的重视。 站在岸边根本看不到湖中间有片陆地,我们骑马走了至少一个小时才走到这个岛上。不知道凯尔达隆岛是不是在这个湖的中间位置,而修建岛与陆地的连接桥真是叫我有点不可思议,这是一笔巨大的花费,估计也就是这种大公爵能有这个财力。 原本我以为只有他们一家在这岛上住,后来发现这个岛其实很大,整个岛上是个不小的城镇,这里竟然有一个很大的码头,码头上竟然还有一些帆船。岛上最高点应该就是巴罗夫家的城堡了吧。巴罗夫一家已经等在了岛的入口处。 迎接的排场弄的真挺像样,甚至岛上的镇民都被发动出来迎接。我斜着眼看着王子得意的满意的笑容,我能体会出他现在估计已经有点飘了。其实不说他飘了,我看着乌乌泱泱的迎接人群我都有点感觉要飘了。 巴罗夫一家站在人群之前,看到我们迎面走来,有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头张开了双手,他有着花白的长胡子长眉毛和一头并不茂密的银发。 王子从马上跳了下来,跟那老者拥抱在一起。我看着老者身后的人,一个长着棱角分明脸的比较健硕的中年男子,他衣着很是华丽。他身边则是一位很美丽很大气的夫人,岁月在她脸上雕刻的痕迹并不十分明显。她身边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跟两个八九岁的小男孩。 我打量着这一家人,脑子里在努力的搜索着这几个人的记忆。可惜,我只是大概知道他们这帮人,却又有些疑惑,这个老头是谁。 他们寒暄了不一会,老者上了轿子,带着我们穿过了两边站满人群的街道,来到了他的庄园。 在岛边上能远远的看到这个镇子东北方向的这个城堡,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城堡是建立在一个小山丘上,然后用城墙将这个山丘围了起来。 这个建筑根本就是一个永备防御工事。就算遇到战争,这个岛完全可以当成一个据点。可我的见识还是太短了,走进围墙后,我发现这里面竟然还有住宅,铁匠铺等等的建筑。看着这个有点驼背的老者,我心里暗暗佩服不已。 晚上的晚宴非常的丰盛,除了那些肉菜,啤酒更是完全不比矮人制造的差。我不知道他们往里添加了什么,这啤酒除了口感十分的醇厚外,里面有一股淡淡的独特的薄荷香味。 我离着王储并不远,与其说是保护他的安全,倒不如说我想听听他们会聊什么。果不其然,王储终于开始了他的正题:“巴罗夫大人,希尔斯布莱德镇的惨剧想必你已经听说了。” “当然,对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我深表遗憾,王子殿下。这是个巨大的悲剧。” “现在突然出现如此多的土匪这事十分的蹊跷。而且这群人似乎很有组织性。甚至我都被袭击过。” 巴罗夫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有这种事情!” “现在已经进入秋收的关键时候,我们决不能让这群土匪破坏今年的劳动成果。” “王子殿下说得对。也多谢您的提醒,我会立即增派人手,加强巡逻的。” “巴罗夫家族在公爵大人你的带领下,现在人丁兴旺,拥有着全国最好的牧场和耕地,以及湖泊。我记得布瑞尔也是公爵大人你的领地吧。” “是的,不过那里并不完全属于我。”听到这句话我竖起了耳朵。 “泰瑞纳斯国王似乎没有想到你能把那个地方治理的那么好。有传闻说他想要瓜分那个地方的税收,甚至有传言说他想要收回那片土地。有人声称你盗取了布瑞尔。” “这是诽谤,谣言!那片土地是几十年前我与泰瑞纳斯签订协议商议好的,我当然是那块土地的主人。” “今年洛丹伦的雨水并不丰沛,似乎泰瑞纳斯已经不想继续履行承诺。”王储看着这位巴罗夫家族的首领。 “巴罗夫家族不会屈服,当然我会让他想起来他的王位是怎么来的。”巴罗夫眯着眼睛望向王储。 “匹瑞诺德家族跟巴罗夫家族的渊源已经有几百年。对于这件事,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王子举起了酒杯。 “为了两个家族的友谊。”巴罗夫也举起了酒杯。 “但是眼下的麻烦还是必须要马上解决。”王储说道。 “王子殿下似乎是这次剿匪的负责人,一切都还顺利么?”巴罗夫长长的眉毛盖住了他的眼睛。 “这次的匪患十分猖獗,可以说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剿匪的压力很大,一方面我们缺少能征战的士兵,训练有素的士兵,另一方面这方面的开销并不是个小数目。” “王子殿下为了国家真是操碎了心呐。”巴罗夫这句话说出来后我感觉到王子似乎要吃亏了。不,是已经吃亏了。 巴罗夫果然不再接茬,然后称年长体衰暂时回去休息了。虽然巴罗夫的儿子接替了他父亲招待王子,但是我能感受的出王子此时的心情。 晚上的宴席就这么结束了,我知道王子憋了一肚子的火,我则是悄悄的变成了一个阴影。我突然知道了埃布尔说的那个或许必要的工作,虽然我不知道我接下来的所作所为是否以后会有用,但是我还是去了。 “父亲,你怎么处理奥里登的?他似乎不是很开心。” “他今晚开心了,就该我不开心了。好的猎手首先要学会的是耐心等待,阿里克斯。” “奥里登今晚一直在跟我提军费的事。”年轻的男人说道。 “你怎么跟他提回报的事?”巴罗夫说。 “我只是提到了弗莱德。并没有提回报的事。” “嗯,这就对了,不要着急,你需要看清楚对手的底牌。谁先出牌谁就是输家。你做的对!” “那封信是时候交给他了吧?” “不,这封信可以给他,也可以不给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的父亲。” “温斯顿那边进展怎么样了?”老头继续问道。 “顺利,据说弗莱德那边已经迫不及待了。” “乔拉齐的人还是从不让我失望。你如果跟他一样我也能放心退休了。” 挂在屋檐下的我脑子里不断地组合着每条信息。虽然我不是很理解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已经能品出,王子似乎已经掉坑里了。 今晚没有月亮,我站在窗前望着黑漆漆的远方,回想过去,感叹这个世界的不友善,跟我想象的那个简单的世界完全不是一回事。我庆幸自己现在没有身陷其中,即使我是被流放于此。 忽然有人轻轻的敲我的房门。当我打开门的时候被完全的惊呆了。 “好久不见。”他微笑的看着我。 “难以置信,我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大……呃,温斯顿大人。”我笑了出来。 他笑着歪了歪头,我跟着他离开了房间。 他的房间在城堡的一个塔楼上。狭窄的旋转而上的楼梯感觉他似乎要带我去一个很神秘的地方。 推开门进去,跟我想象的差别太大。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柜子一个箱子外,神秘的物件一个没有。 “你住这里?” “是的。” “高处不胜寒啊。”我站到窗户边上往外探望,这里真的很高。 他只是笑了笑。“你做的很好,比尔,我就知道我不会看走眼。” “不,我没做什么。” “你证明了你自己,现在就是,你是王储的护卫,你很成功。当然很多事也离不开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啊,我只是受爱丽莎的委托。” “不,不是她的委托,是我的。爱丽莎只是转达。”温斯顿缓缓说道:“这次王储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但是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我并没有搭茬,只是看着温斯顿。 “王储过几日就会回去,你一定要保护好他,决不能让他出差错,是决不能受伤!” “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 “知道了。” “还有,之后需要你除掉一个人。在你们回到塔伦米尔之前。” “谁?” “高弗雷。” “那个勋爵?” “嗯。” “知道了。” “要让他像自杀一样……自然。”温斯顿似笑非笑。 43 第二天早晨,湖上有点起雾了。 我倚在窗户边上无聊地打着哈欠。昨晚王储应该没怎么睡好,他脸色有点差。 说实在的,我看到他很烦躁,但我体会不出王储现在究竟什么心情。我对于此时的处境感到满意,我不大想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们叫我做什么,我只管去做,对于昨天孤狼派给我的活,怎么说呢,我感觉不会有太大问题,而结果高弗雷这事,我也并不为难,至少是现在。 王储不停的捏着他的手,在屋里来回踱步。作为一个护卫我本不该多嘴的,但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巴罗夫想要好处,昨晚给你挖了个坑,这老头野心很大啊。”算是善意的提醒。 王储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但我没想好怎么办。” 我看着他的蓝眼睛说道:“这事越拖对殿下越没好处。” 他皱起了眉头。 “王储殿下要做的并不仅仅是国王陛下的命令,也更是个考验。如果殿下能平叛,那么在王国中树立的威望自然就无人能敌。”话一出口我忽然感觉此话有些不妥。 “如果爱丽莎在这就好了。”他一脸痴相。我咬了咬牙不再说什么。 其实明白的很,巴罗夫在等奥里登出牌,而这一局不管谁先出牌,都是奥里登输,只不过巴罗夫家并不着急,就像昨晚他们父子说的。 王储还是去了,他现在指望不上他的小尤物。 我被挡在了门外。对于偷听这事,我是又鄙视又想做。靠在门框边上我竖起了耳朵,虽然听不到里面的谈话,但是我耷拉着眼皮尽可能的搜寻着里面发出的声音。我抬起眼皮看了看另外两个护卫,站的跟雕像一样。 说实在的,我发现我不是很适合当护卫,尤其是跟他俩一样。等待变得越来越枯燥,我不知道他进去了多久,但是看着外面的阳光,我估计已经到了午饭的点。突然门被打开了,王储走了出来,但是看他脸上似乎并没有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巴罗夫家一直很热闹,昨晚已经迎接过王储了,但是看他们的架势今晚似乎还有一场盛大的晚会。实在无聊的我刚准备去找温斯顿聊聊天的时候,我看到了两个穿着怪异的家伙骑着马进了庄园。 有仆人上去询问,但是看他的动作,这两个奇怪的家伙似乎很有来头。 我下了楼,靠在门廊外的立柱边,看着这两个家伙。他们穿着长袍,颜色很艳丽,有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家伙戴着高高的尖尖的帽子,另一个则是光头。他们手里拄着一柄木质的手杖。在我的印象里,这种装扮都是巫婆神汉之类的。 难道他俩就是法师?我终于见到法师了么? 阿里克斯·巴罗夫快步走上前去说道:“欢迎!两位大法师!” 那俩家伙则向他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果然是法师,我忽然兴奋了起来,我想起了那个叫阿格拉的女人。她应该也算是个法师。大法师……哼,大不大我不知道,但是这两人的架子端的挺大。说实在的,我此时心里有些许敬畏,还有些许的疑惑,更有点不服气。我不知道能不能潜伏到这俩家伙身边看看他们的能耐呢? 王储此时还在午睡,我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工作岗位。 巴罗夫将他们迎到了他的会客厅,我试图跟在他们后面尾随进去,但是看到会客厅外面的卫兵,我放弃了这个念头。然后我在外面转了两圈,发现会客厅的外围窗户太扎眼,爬到那上面会被下面所有干活的人围观。 “你在看什么?”我身后一个很清脆的声音。 我回过头来,是那个站在巴罗夫夫人身边的小女孩。 “我在看屋檐下的燕子窝。” “但是屋檐下没有燕子窝。” “那个地方非常适合燕子做窝。” “为什么?” “燕子做窝的房子会得到健康平安。” “我已经拥有这些,我爷爷是公爵,他理应健康平安,人人都祝他健康平安。” “但是哪里还没有燕子窝。” “但是我们有城堡还有军队呀。我爸爸说凯尔达隆有2万勇士,他会保护我的。” “你爸爸,你爸爸是阿里克斯巴罗夫?” “阿里克斯巴罗夫勋爵。你该学会用尊称。”小女孩一脸的傲娇。 “那你也是个大人咯。这位小姐,请问你的芳名?” “詹迪思,我叫詹迪思。”她扬起她骄傲的脸。说实在的,她的五官长得挺不错。尤其是她还没长开但是已经初见端倪的厚嘴唇。 “你今年多大了。” “你是一个没有礼貌的家伙,绅士才不会问女士的年龄。” “我不是绅士,巴罗夫小姐,我是个杀手。”我板起脸来往前探了探身子。 “你才不怕杀手,我会魔法。”她的表情告诉我她是真的不害怕。 “哦!”我换了一副表情,好奇的问:“原来巴罗夫小姐是魔法师,真是叫我惊讶呢。” “我要去达拉然当一个大魔法师。达拉然的安东尼达斯大法师说我很有天赋。”她的眼睛眨呀眨。“你知道安东尼达斯么?他是最厉害的法师!” 我感觉我的眼眶微微的抖了几下。我对她说:“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安东尼达斯,我还知道大法师克拉苏斯,你听过克拉苏斯的传说么?传说他是龙的化身!” 小女孩抢着说:“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他的夫人叫阿莱克丝塔萨!我都知道!你知道伟大的茉德拉么?” 我扬起了眉毛,撇了撇嘴巴表示不知道,她十分开心的说:“她可是唯一的女大法师!而我将是第二个!” 虽然我小时候也有好多想法,想当这想当那,但是我跟她这么大的时候肯定说不出这样的话。贵族家的孩子底气真足。 “你会什么?你会魔法么?”她追问我。 “不会,我,呃,只会……”我会什么呢?会爬墙,偷窃,跟踪,杀人,下毒?“我会保护王储殿下。”我说道。 “不会魔法,你只是个凡人。”她说:“成为魔法师,就不是凡人了。会魔法的人都不是凡人。” 我看着她的眼睛,忽然有点恍惚。 “是的,小姐,你从不是个凡人。但是你要知道,再伟大的魔法都逃不过一死。而我就是带来死亡的那个人。”我眯起的眼睛里映照出这个小女孩惊恐地神情。 我脑子里出现了那个阴暗的地窖,还有一个疯狂的女人。 44 晚宴,依然是盛大的晚宴,只不过主角不是奥里登,而是两位达拉然的法师。原来是达拉然派人来送邀请函,正式邀请詹迪思巴罗夫到达拉然学习。 奥里登的眼神里充满着鄙视和不屑,不知道是被抢了风头还是其他原因。即使巴罗夫公爵向他介绍两人,奥里登也是不冷不热的回应。 我靠在王储身后的墙边上,观察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醒眼看醉人,真有意思。 忽然有个卫兵从外面走了进来,跟那个叫卢森萨克霍夫的管家交头接耳一番,管家快步走到巴罗夫勋爵的身边,两人低声交谈了起来。巴罗夫的脸色瞬间变得有点难看。 巴罗夫勋爵点了点头,管家就走了出去。他转身朝奥里登走来。 “王储殿下,出事了。”他压低了声音。 奥里登歪着头看着他,“怎么了?” “我的巡逻队遇到了土匪,土匪已经渗透到我的领地来了。” “哦?是么?什么时候的事?在你的领地?离这里远不远?”奥里登瞬间来了精神。 “在边境处,不算很远,我已经派人去集合军队了,希望能抵挡得住他们的劫掠。” “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们更应该团结,你说对么?勋爵大人。” “是的,明天我会派护卫队护送,保证殿下和资金的安全。”巴罗夫说道。 土匪竟然深入到了这里,这叫我有点不能理解。 我不知道奥里登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什么高兴的,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告诉我,他现在挺高兴。 送罢了王储,我贴在窗外的屋檐下再次变成了一只壁虎,静静地听着巴罗夫父子的交谈。 “詹迪思的行程不需要着急。”老头说道:“给那群尖帽子的礼物这几天准备齐了再说。詹迪思今年十三岁了,你这个当父亲的也该要早点为她考虑结婚的事。” “我有在考虑,父亲的意思呢?” “这真是个头疼的事,没有一个靠谱的家伙,周围的家族里除了傻子就是傻子。虽然奥里登会是未来的国王,但他也是个傻子,我绝不会把詹迪思交给他。” “我们会控制他,也已经要控制他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法库雷斯特公爵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好,今晚他什么反应?” “他听到消息后很高兴。” “嗯,那就让他再高兴几天。这次一定要把事情做的圆满些,法库雷斯特太容易冲动了,他对匹瑞诺德家一直都有意见,别让他伤着这小崽子。” “法库雷斯特还想要那片林场。” “那就给他,得先满足这条狗的贪婪。那封信你交给温斯顿了吧。” “是的。” “今天詹迪思说她遇见一个奥里登的护卫,自称是杀手的家伙。他还吓唬她了。你知道那家伙么?” “这个我不清楚。”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乡野村夫,不是看在奥里登的面子上,今晚你该去教育教育他怎么尊敬巴罗夫家的人,或者干脆拔了他的舌头。” “我会提醒奥里登的。” “你退下吧,哦对了,如果能在肯瑞托找到一个靠谱的家伙,也是不错的。” “什么?” “嫁给一个肯瑞托的大法师也好过那些王宫里的傻子。” “我会留意的。” 吊在外面的我心里有点膈膈应应的。从上面溜下来,我直接去了温斯顿的房间。 “我刚才在找你。”温斯顿说。 “我有点事要处理下。” “明天你们要启程了,还记得我说的么?” “记得。” “我说了什么?” 我略微诧异的看着他,他就这么盯着我。“保护王储的安全,不许受到伤害,在到达塔伦米尔前杀了高弗雷。呃,让他自杀。” 他点了点头,然后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我。 我接了过来,这不是埃布尔的那个“或许必要的工作”么?我看了看信件上的印章,然后抬眼望着温斯顿。 “眼熟么?高弗雷死后,把它放进他的办公桌里。”他说。 我点了点头。 “今晚有报告,巴罗夫的领地上也出现了土匪。”我说 “我知道了。” “法库雷斯特是谁?” “一个公爵,你问这干什么?” “我是一个奥特兰克人,我如果不知道法库雷斯特,王储或许会有想法。”我继续说道:“但是我听说这个人很有名。我该得到些社会信息,利于工作。”我说。 “那是一个公爵,你们回去的时候会经过他的领地。” “王储似乎对他有点微词。” “嗯,历史问题,法库雷斯特跟王储有些恩怨。”他看着我说。 “今天王储似乎对那俩法师并没什么好感。” “他的妹妹就在达拉然。” “哦?” “跟一个法师私定终身。闹的不是很愉快。这个家伙似乎对法师一直都没什么好感,而且,据说他和他妹妹有点不清不楚。” “贵族家的事情总是很奇葩,嗯……不过巴罗夫家的领地似乎很大。” “嗯。” “但是塔伦米尔还不是他的。” 温斯顿没说话,但他的目光似乎变了。 “这次任务之后我想休个假。”我说。 “这你得问活着的王子殿下了。”温斯顿说。 45 薄雾笼罩着凯尔达隆岛,阳光透过雾气铺洒在湖面上。巴罗夫派出了几十人的护卫队。 “王子殿下,一路平安。”阿里克斯巴罗夫勋爵亲自把王子送出了城堡。 “还有一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要提醒殿下。我听说最近高弗雷这个家伙跟弗莱德王子走的很近。如果他做出什么反常的事情,还是希望殿下加点小心吧。”阿里克斯有点面无表情。 奥里登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多谢提醒。” “巴罗夫家族永远支持奥里登殿下。”阿里克斯的脸又变成了一脸凝重。 我真想给这伟大的忠诚鼓掌。 队伍行进的并不快,猜测主要是那几大车的真金白银。 “殿下相信巴罗夫么?”我跟在王子身边,说了一句。 “他应该对未来的国王表示忠诚。”奥里登说道。 “但是据我了解,巴罗夫是个刻薄的家伙。” “哼。他不是你的领主么?” “我并没有受到他的恩惠。他把最好的土地留给了自己,却依然对我们征收重税。”我拿大拇指指了指后面的车队。我觉得我编的瞎话应该是真的。 王子扭过头来看着我,他的眼神告诉我,我说到点子上了。 “我一直不理解,为国剿匪不该是所有公爵领主该做的事情么?这几十个士兵似乎有点不够吧。” “你想的还挺多。”王子开口了。 “对国王忠诚,对王子殿下你的忠诚应该是所有国民所首要做的。”我的脸丝毫不红。 “如果都能像你这般我也就不用跑这一趟了。比尔。” “属下的荣幸。”我在练习拍马屁。这种强迫自己怕马屁的功夫像极了小时候不愿意吃饭硬要自己吃的感觉。“不过我感觉他是不是对殿下提出了过分的要求了。” “这不是你该问的,比尔。” 平平安安地走了一天,第二天黄昏,我跨在马上的屁股已经有点发麻。天色也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观察到奥里登却没有停下的意思,而且我们已经错过了去斯坦恩布莱德的路口。 这里属于高原,这个月份就能看到路边的积雪。我记得来的时候没下雪的。 忽然看见一支巡逻队朝我们这边飞奔过来。队伍里的长枪立马举了起来。 “你们是谁?”巡逻队跑到近前朝我们大喊。 一名雕像护卫拦在巡逻队的面前大喊:“这是奥里登王子殿下的队伍,你们是谁,胆肝阻拦!” “给我看看你们的印符。”打头的不依不饶。 “大胆!你想死吗!” “法库雷斯特公爵的命令。必须看印符!” 奥里登打马走上前,我赶忙跟了上去。 “好大的权威,我也敢拦。耽误了我们的行程,你有几个脑袋也付不起这个责。”奥里登指着他的脸说道。 “最近几天这里出现了大批的土匪,甚至有化妆成军队打劫的。希望你能理解。”那人说道。 奥里登掏出了他的印符徽记。 “饶恕属下的失礼,小人也是秉公办事。”那人看过后赶忙行礼道歉。 “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边。” “饶恕属下……” “是土匪那事。” “最近斯坦恩郡出现了土匪,成群结队的土匪。而且有土匪不知道从哪搞来了军队的衣服,我们的村庄遭到了他们的洗劫。” 奥里登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现在天已经黑了,为安全起见,建议王子殿下暂且去斯坦恩布莱德,过了今夜明天一早再出发。” “区区几个土匪,我们还能应付。”奥里登不同意。 “他们数量与殿下队伍相当,而且不是一群。前面基本就是山地和树林,这里夜晚太冷,属下担心万一发生点意外。” “带路。”奥里登果断拨转马头。 斯坦恩布莱德,一个在我印象里特别陌生,甚至说极其陌生的地方。但是看这个城镇真的不小。 我们被迎进了城堡,一个身穿灰色礼袍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大厅正中的座位上。看到我们进来,他才站了起来。 “公爵大人别来无恙。”奥里登向他打招呼。 “恭迎王储来到寒舍。”那人长着一头艳红头发,他的皮肤有点白的不正常。 “原本无意打扰,但是天色已晚。” “王储驾到,荣幸之至!”他微笑着向奥里登点头示意。“不知王子会驾临,没有准备晚宴,还请王子殿下宽恕。” 奥里登似乎并不介意,他俩谈笑着走了。我跟那四个雕像一般的家伙被扔在这。至少今晚有热饭,有地方睡个安稳觉。想法总是好的,可走的这一趟注定就消停不了。还没洗完脚就被喊了起来。 跟着奥里登我们来到了城堡的地下监狱。 我今天真是开了眼,也第一次亲身实地的感受到了监狱原来是这个样子。同时,我还见到了如何审问犯人的……刑具。只不过这个审讯在我们到来前就已经完成了,我们只不过来看结果。 x架上绑着的那个家伙被剥的赤条条的挂在那。被殴打后的瘀伤清晰可见,他恐惧的眼神里告诉我他应该已经招了。 “斥候,刚抓回来的。跟殿下有关。”公爵脱下手套,从炉子里抽出一根烙铁。 烧红的烙铁摁在那人身上的时候,那家伙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嘶吼。 “说吧,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公爵说的云淡风轻。 “我们,我们……接到,我接到,命令来侦查,奥里登的队伍,奥里登的队伍里有钱,我们都知道,我们……我,我。” “你们怎么知道有钱的?”公爵把烙铁举到他面前。 “有信,我们有眼线,奥里登的一切行动我们都会知道。” “眼线在哪?” “在塔伦米尔。” “你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们有很多,塔伦米尔,凯尔达隆。” “这里呢?” “我,我还有几个。” “在城里什么地方?” “他们不在城里,他们在外面。” “你撒谎!” “没有撒谎!我发誓!供出他们能让我少受点罪我很乐意这样!” “你们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这家伙话音还没落,烙铁已经摁到了身上。“啊!” “我们有100多人。100多人!” “还有么?” “没有啦!啊!”他再次大叫,公爵显然不信。“我们就100多人,其他我不知道多少人。” “多少人!”白皮公爵换了一根烙铁。 “100多!100多!我说的是实话。” “具体点。” “140多人!” “你们的军服是哪来的?” “我们没有军服,我没有,我们,我们只是斥候。”他哭了。 “穿军服的是怎么回事!”公爵的话说的很平淡。 “不是我们,是另外的。另外的!他们穿,他们穿……我们不穿。” “还有几群土匪!” “两群!” “他们怎么跟你们配合?”公爵说着把烙铁重新揣进了炉子。 “我们,我们负责进攻,他们接应。” “说清楚。” “穿军服的是我们的接应,我们更方便。我们,不,是他们能混进去村镇,就这样。” 这个家伙语无伦次,但是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意思。我看向奥里登,他脸色很难看。 那个白皮公爵转过身来看着奥里登,“能听懂什么意思么?”说着将烙铁杵到那家伙的脚面上。那家伙疼的使劲哆嗦妄图挣扎着躲开烙铁。 “你们现在人在哪?”奥里登问。 “我不知道,我们还在山里面,我只是……我只是跟着他们一起出来的。” “你撒谎!说!你们人在哪?”奥里登也要去拿烙铁。 “真的真的真的,我没骗你们,我没骗,我们在山里,在山里!还在山里,我们这群还在山里。其他那些不是我联系的,我只是来跟踪奥里登的。”那家伙眼疾嘴快。 白皮公爵对那土匪说:“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人。”然后对奥里登说:“你这一路会很危险,王子殿下。这群土匪很有预谋,组织性也很强。但是这一次我认为是歼灭他们的好时机。” 奥里登看着公爵。“但是我们人不够,我们的军队要有2000人以上,至少要按照土匪400到500人的样子准备。” “嗯,但是这个调度不是不能办到,但确实有些难度。”公爵说。 “法库雷斯特公爵,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铲除这帮匪徒。”奥里登脸上的表情我形容不出来。 法库雷斯特,这个白皮就是法库雷斯特! 法库雷斯特挠了挠额头并没有说话。 “南奥特兰克到索菲亚高地那片土地我承诺一定可以帮你搞到。” “这是上一次的协定了,王子殿下。” “你想怎样?” “我的商队前几天在达隆丘陵那一带被抢了,我的商队老是在那一带被抢。我跟高弗雷那混蛋提过,但是他似乎没给过我哪怕一次满意的答复。他竟然还劝我多派些护卫!我需要把我的军队开到他的地盘上么?你说他故意的么?”他看着奥里登。 “我的领地一直接很小,王子殿下。那个高弗雷一直都针对我。他跟你弟弟走的很近啊!你该知道的。他有那么多的税收,那么多的钱,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去跑这么远去找巴罗夫。他有那么多的土地,那么多的军队!啊……王子殿下。”法库雷斯特往前探了探。 “只要你支持我,法库雷斯特!坚定的支持我!我会给你那片土地!”奥里登指着他说:“达隆丘陵跟南奥特兰克。” “为王子殿下效劳。”法库雷斯特颔首向奥里登表示敬意。他蓝色的眼睛在这昏暗的刑房里被火光照的闪闪发亮。 奥里登说:“首先,我需要你的军队。” 46 奥里登亢奋的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他连续派出了两拨传令兵去找巴罗夫。奥里登扬言要巴罗夫至少给他再提供1000人。法库雷斯特只承诺尽量保证800人的武装。 看着奥里登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我不停地琢磨着他会怎么设计这个剿匪的计划。奥里登给了法库雷斯特承诺,我不知道那片土地究竟有多大,脑子里也无法得知那片土地在什么地方。但是我知道,对于贵族来说,土地跟人口是实力的象征。 第三天一大早,负责传令的士兵回来了。王子现在看上去志得意满。巴罗夫出动了三批士兵。2700人的武装部队从凯尔达隆郡的三个城镇往斯坦恩布莱德奔袭而来。 奥里登说要1000人,竟然出动了2700人。这个巴罗夫公爵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运输队也上路了。 我没看到奥里登让士兵们把那一箱箱的真金白银卸下来。当然我也没问,问了也白问。我们行进的速度明显的降低了很多。 磨磨蹭蹭走到黄昏也没走出离斯坦恩多远。说实在的在这种地方过夜是一件极其受罪的事情。我是实在不愿意离开火堆旁边,离开不用5秒钟就会被风吹的浑身冰凉。这种晚上压根无法睡觉,冻的根本睡不着。 上次从这过也没过几天的时间,气温却已经降到让我无法忍受。没有体会过被冻透了却无可奈何的人是理解不了这种感觉的。 终于再次准备动身出发。这时候能喝上碗热汤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我端起火堆上的小茶杯,踩灭了篝火。 山那边出现了鱼肚白,我们再次上路了。如果沿着官道继续走,我真不知道用这种速度还要走几天。而奥里登估计也已经受不住了,不知道是突发奇想还是早有预谋。我们调转方向,沿着一条小道往南走去。 中午的阳光让我多少能感受到没那么冷了,地上的草也开始有了绿色,周边也从大针叶林变成了还没完全掉光黄叶的乔木。 一路的下坡,路并不算难走,但是却不宽阔。而我眼看周边的树木越来越密,两边的山越来越高,我的心提了起来。我们进了一条山谷!这地方不安全!极其的不安全! “王子殿下,这地方不安全。”我对奥里登。 “这里会更近些,也没那么冷。”奥里登说。 “但是这种地方比较容易藏人的……” “服从命令是你该做的,比尔。你不再是泥瓦匠了。”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用我并不高的智商猜测着奥里登的想法。只祈求平安,我现在只祈求平安! 法库雷斯特在我们队伍之前派出的侦察队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真不知道那些侦察兵是否还能找到改了道的我们。 虽然提心吊胆但这一晚过的确实舒服的多。我们的传令兵回来了,后面大军离我们不远了。我问有没有发现法库雷斯特的巡逻队,传令兵说没看见。 运送物资真不是个好差事,不管是送人还是送货。 翌日清晨,我们再次上路。走了一天还是平安无事。午后,看到传令兵返回队伍时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这意味着后面大军离我们非常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土匪还没有出现,或许他们的斥候发现了后面跟随的部队,但是法库雷斯特的巡逻队迟迟没有联系我们叫我心里惴惴不安。 山里天黑的似乎更快些。王储下令找地生火造饭。 “王子殿下,我们离塔伦米尔不远了吧。”我试探着问。 “不远了,明天晚上我们就能到塔伦米尔了。” “王子殿下,我不是很理解,我们为什么要回塔伦米尔呢?我们已经有了那么多的物资和人,我们可以等队伍集结。”我说。 “我们不去塔伦米尔。”王子显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我瞅着他真来气! 可还没等他话音落下,一支箭从我耳边飞过,箭头直接没入我前面那个士兵的咽喉。 我脑袋一缩还没来得及一把将奥里登拽倒,箭已经从四面八方已经射了过来。瞬间我感觉头皮炸了起来。四个护卫连滚带爬的靠了过来。我抄起盾牌把奥里登塞进了车底下。 怕啥来啥!越怕越来! 土匪很多,真的很多!我已经记不起那个土匪斥候究竟说了他们有一百几十人了,也已经不能分辨面前到底有多少人。我能做的只有努力的别死了,我不想死! 奥里登的运输队伍不到一百人,开始的几轮弓箭偷袭就不知道死了多少,现在我深怕队伍随时的溃散。 擒贼先擒王,可这黑灯瞎火的我根本无法分辨这群穿的差不多的家伙哪个是头。只有一片混乱。 奥里登在怒吼!他在怒吼!他在怒吼着指挥着士兵们。我真想给他一拳!他的怒吼成功的吸引了土匪们的注意力!这群土匪们知道了这里有个当头的! 越来越多的土匪围了上来,现在我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越奋力砍杀,他们越往上围。我想起了甘尼斯,我想起了拉尔夫。 没有发现拉尔夫,砍死的土匪我一个都不认识。但是我很纳闷,我怀疑他们的作风,这种感觉完全不像土匪,土匪有必要这么拼命的吗? 那块盾牌已经有点承受不住了,我能明显的感受到上面木板的松动。援兵!援兵!援兵哪去了? 一剑戳倒一人后我对着奥里登大叫:“不行啦!顶不住啦!快撤!快撤!” 奥里登似乎没听到我的叫喊。我冲了过去,一把薅住王储的衣服对着他大喊:“快撤!顶不住啦!我们顶不住了!再不撤就都死这里啦!” 奥里登显然已经杀红了眼,他瞪着眼睛对我疯狂的咆哮:“不准撤退!不准撤退!跟他们决一死战!” “援兵!看援兵!”有人大喊。从树林里冒出一大波手持盾牌长剑的士兵。 我撒开王储,抡剑又杀入人群中。 随着对方那柄巨大的双手剑重重的砸下,我的盾牌碎了,我也被砸倒在地。凹凸不平的满是尸体的地面上我根本没法顺利的翻滚,我只能尽可能的用我那块破碎的盾牌遮挡住我的颈身。 挣扎着爬了起来,后脑勺有一股极特殊的感觉闪过。只听到噹的一声。我猛的一猫腰扭头去看。 奥里登四个护卫中的一个大个子替我挡下了刚才那一重击。只见他抡起双手大剑猛的向那人劈去。 我惊呆了! 他的双手剑直接砸掉了对手迎面抵挡的剑,将剑刃劈进那人的锁骨里。喷溅而出的血像漏了的水管。那人穿着军服。 “你这是!”我大叫。 “他不是援军!他一直在攻击我们的士兵!”那雕像一般的家伙大叫。“伪装的土匪混进来啦!” 我嘴里喷着最顺口的脏话,迎接了刚才砸倒我的那家伙的再一次重击。我尽力的保持着平衡,脚下踩除了石头还有不知道哪位倒霉鬼的尸体。对方比我大太多了! 我可能打不过他! 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我帮着雕像护卫刺倒一个喽啰后,躲到了他身体的一侧。那个大个子土匪抡剑朝他砍来。雕像护卫一身重甲不是白穿的。他挥起双手剑挡住了这记重砍。 有这么个同伴我真他妈感觉幸福!此刻我心里只有这么个想法。可抱歉的是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47 果然让那被抓住的斥候说着了,我们遇到了假冒的援军。可是法库雷斯特却并没有出现! 队伍溃散了,我们的队伍溃散了! 雕像护卫和这个巨大号的土匪打的你来我往。就在他俩两剑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我纵身一闪,手腕子一拧直接朝他膝盖下的腓骨头处削去。 剑刃切破皮肤切进肌肉的感觉真好!贴骨而出的流畅感告诉我这一剑直接切断了他小腿外侧的几根肌腱。我往前一个前滚翻到了那家伙的身后。他右腿已经叫我废了,他一下失去重心跪了下去。我直起了身子,立起的剑刃朝他的脖子上插了下去! “你叫什么!”我一脚踹倒这大家伙,对着“雕像”大喊。 他看了我一眼,“巴雷特!”他的声音符合他的名字! “我他妈喜欢这个名字!我叫比尔!我他妈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他妈的这么强壮!”不知道怎么产生的兴奋,我大声对他说。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他我的名字,但是此时就是想告诉他我的名字。 “可对面土匪还也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呐!”他又一剑砍倒一个。 “找到你认识的人!集结起来!你不认识的全是敌人!杀你不认识的人啊!”我大声的提醒着我们的士兵,但是于事无补!我们的队伍完全陷入了混乱。 巴雷特把王储挡在后面,我对着王储大喊:“快撤吧!快撤!不撤就没机会了!眼看这几车金钱看是保不住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得先让奥里登活下来。 奥里登嘴里依然喷着污言秽语,他咒骂着法库雷斯特,咒骂着巴罗夫。我把手里的盾抛了出去,左手抽出了腰间的一柄短剑。 土匪们开始扑向车辆,他们准备抢夺战利品了。奥里登刚想转头骂,被我一锤捣的他又转了回去。钱可以再借,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我们舍弃了车辆。 奥里登大声的发泄着。我真佩服这家伙,我现在累的跑都带喘,他是怎么做到一边跑一边大叫的。 忽然不知从哪传来了一声号角!我现在已经有点分不清方向了。 是号角声! 是援军! 法库雷斯特!确实是援军来了!我看到了他白色的盔甲和飘扬的家族战旗!他带领着大批人马手持火炬冲了过来。 王子挥舞着拳头大声的吼叫着,眼看着他们冲进了敌群。 法库雷斯特的到来打乱了土匪们的哄抢。双方再次厮杀了起来。目测法库雷斯特根本没有带700人,估计连500都没有。但是至少是真援军。我大口地喘着气。此时我一点也不想杀进去。 如果说混乱,接下来的场面更加混乱。我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因为又一声长长的号角声传来,一大波人从远处冲来,加入了厮杀。 “这他妈怎么回事!”我完全蒙圈了。那里面援军跟援军对砍了起来!我看向王储,发现他也懵了。 法库雷斯特已经不再指挥军队而是加入了疯狂的砍杀之中。我们几个站在王储身边完全不敢动弹,我们不知道会不会有谁会向我们杀来,我们谁都不认识,但是可以肯定,不管他穿什么衣服,只要一靠近定会被我们当场砍死。 新加入战场的那群人似乎在缓缓后退并重新集结,法库雷斯特的战甲已经变了颜色,而他似乎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 号角再次传来。接着就是一阵更猛烈地喊杀声。似乎又有一波人朝这里冲了过来! 奥里登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我跟四个雕像用身体挤着他,慢慢把他推到了一旁的树丛里。 砍杀还在继续,我们几个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你死我活,但完全搞不清到底谁是谁。我已经找不到法库雷斯特的战旗,也找不到那个穿着白色盔甲的公爵现在哪里。 号角又吹响了!搞什么鬼!这又是谁!怎么还有援军么? 漆黑的夜里我努力的分辨着这群新加入战斗的人,但是看着他们见人就砍的样子我放弃去寻找法库雷斯特的念头。 根本无法体会战斗究竟进行了多久,燃烧的帐篷和被踩的半死不活的篝火把黑暗的山谷点缀成了地狱。有一方退出了战场,他们溃散了。 身穿军服的士兵逐渐停止了砍杀,任凭敌人逃窜而去。我找到了法库雷斯特,还有骑着马才进场的巴罗夫。 奥里登一下从树丛里钻了出来。他朝着那两位大人走去,并扯着嗓子大声叫骂。“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他妈的一回事!”奥里登只顾着叫骂。我则是暗暗庆幸。 “殿下受惊了!你没受伤吧!”阿里克斯·巴罗夫从马上跳了下来。 “怎么可能他妈的没事!你们他妈的怎么才来!怎么会这么慢!他们差点杀了我!你们知道吗!再晚来一会我就他妈的死啦!”王储不断的问候着两位公爵的母亲完全不顾及身为贵族该有的稳重和优雅。 “王子殿下,现在我们该乘胜追击彻底剿灭这群流寇而不是在这里问候妈妈。”法库雷斯特一身血红,他擦着脸上的血说。 “这到底怎么回事!那些穿着军服砍杀我们的是土匪么?”奥里登说。 “不,那些人是高弗雷的人。”巴罗夫从地上捡起一面被丢弃的军旗。旗上是一只站起来的狮子。我见过这个标志,在高弗雷的房间里。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高弗雷的人!他想杀我?” “如果你此时死了,最多就是救驾不力罢了。” “你什么意思?” “他怎么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的?我亲爱的王储殿下。”法库雷斯特接过面军旗擦拭着他胸甲上的血迹。 “叛徒!叛徒!天杀的!千刀万剐!我要宰了他!”奥里登大叫。 “如果不是我们出现,估计明天王城里某人就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而他也会声称为你报仇的。我亲爱的王子殿下。”法库雷斯特的语气阴阳怪气。 奥里登现在疯了,他狂躁的拿剑砍地上的尸体。 “看来高弗雷对殿下已经积怨已久,想趁着土匪的事……殿下,现在必须把高弗雷抓起来,不能让他跑了!”巴罗夫气愤地说道。 “我保证会在殿下审问他的时候让他把他做的都说出来。”法库雷斯特眯起眼来说道。 “时间紧迫,殿下。”巴罗夫说。 “我要亲手宰了他!” “那我们出发吧!免得他跑了!为了奥特兰克!为了奥里登殿下!”法库雷斯特高喊着已经转身走了。 “为了奥里登殿下!”巴罗夫也喊。 法库雷斯特的队伍迅速的集合最先出发了。那几车钱基本没有遭到抢夺,奥里登命和他残存的护卫队和大军一同上路了,当然了还有我。 我忽然想起来怀里揣的那封信,这信是怎么个意思? 48 巴罗夫的另外一支部队跟随着法库雷斯特一起作为急先锋走了。奥里登的卫队则留下来继续运送这一大笔资金。巴罗夫勋爵似乎并不是很着急跟着法库雷斯特杀过去,他留了下来。可他看我的眼神叫我有点不自在。 “从这到塔伦米尔还得多远?”我坐在了刚认识的巴雷特身边。 “快的话得走两天。”他看了看我。 “距离,不是时间。”我继续追问。 “100英里左右吧。”他说。 从这群人里偷偷跑出去不难,但是带着马出去就是个难题。我说我出去侦查一下,站岗的一定不会轻易相信我。思来想去……那就把他们的马都放了吧!这个活对我来说很简单。 近千人的营地其实挺大的,这真是个好条件。偷偷的解开了拴马的缰绳,我在几匹马的屁股上狠狠的抽了几下。马一受惊带着这一群就撒了欢。我飞身拽住一匹马,藏在了马身一侧。又拽着另一匹马的缰绳控制着马冲出了营地。 只能顺着路往前跑,遇上岔道我只能选择路更宽的一条,只有赌一把了。赌我能在天亮前赶到塔伦米尔!路上总能碰到尸体,有时候能连续遇上好多。看来法库雷斯特追的很紧。 马已经累的吐沫子了,我整个人也都快散了架,屁股很痛,两腿发麻。但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舍弃了这匹马换上另一匹。 努力地辨别着方向后,我看了看周围的天空,必须要更快的找到高弗雷的家!跑了不知道多久,当冲出一大片树林,惊喜的看到幸运的我没有走错!我赌对了!但是法库雷斯特跟他的军队竟然也奇怪地消失了,路上再也没见到尸体,更没有遇上一个活人。 到了城镇附近翻身下马,我把马直接扔在了那,我并不担心等会干完活后找不到马。进了城镇之后便逐渐找到了方向,顺着大道我摸到了高弗雷的家。 忽然我心里一惊!鸡叫了! 我心里一哆嗦!坏了!他妈的!估计有人要起床了! 三两步的冲刺便翻过了他家的院墙。我摸出了腰间的短匕首,这时候我最怕狗!这个时候谁不怕狗呢? 已经来拜访过两次了,进他家是轻车熟路。纵身一跃便爬上了房子的外墙。突然想起来我忘记今天是星期几了。 摸到他窗边我往里窥探。他果然在家里!看到他在床上我长出了口气,这就省事多了。 轻轻地拉开窗户,我双手一撑,翻身钻进了屋里。我站在床边的阴影里看着这个熟睡的胖子。怎么杀死他?拧断他的脖子?然后割断他的手腕?还是直接闷死他! 鸡又叫了! 得快点,不能拖了。这声鸡叫着实惊的我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直接一刀捅死他还真不会含糊,但是这弄得他像自杀…… 蹲在他的床边,正思考着,他忽然嗓子里一阵哆嗦,停止了打鼾。他翻了个身,露出了他的脖子! 好!有办法了! 我举起了右手,瞄准了他的脖子,恨恨地砍了下去…… 从高弗雷的房间溜出来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真有那勤劳地仆人这个点就起来走动了!我咬着牙溜到了墙边,顺着着墙边转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翻出了高墙,直奔妓院而去。 从妓院搞马比从军营里搞一匹马要简单的多,而且骑着马来寻找欢乐之源的人的马大都不是太劣等的马。打晕看守比伪造自杀简单多了。夺了两匹马我欢乐的骑出了城镇。 强行军一夜,本来我感觉已经累得要瘫痪了,但此时顺着来时的路往回折返时却感觉马蹄轻盈,神清气爽。秋日清晨还是有些寒凉的,但此时心里竟然有种叫我说不出的畅快。 来时横在路上,趴在路边的尸体,现在还横在路上,趴在路边。花了点时间也没从这些人身上搜出什么有价值的玩意,但是我切下了几个脑袋挂在了马上,然后抹了一身的血。 还是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吧,也不知道王子殿下要是发现我不见了会有什么表情。 当看到行进的队伍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当头临近正午。排头的军士们看到我骑着马奔向他们的时候全都抽出了佩剑。奥里登惊讶的看着我:“我以为你死了!” “吾乃死神之子,死亡永远不会降临吾身!”我打哈哈。 “你干什么去了!” “昨晚有斥候扰乱,我出去追斥候了。他们现在都在这里,只不过不能跟王子殿下请求宽恕了!”我说着看向了巴罗夫。我看到那个家伙看我的眼神有点异样。 “请殿下放心前行,前面已经被我清理过了。”说着我打马闪到一边。 奥里登的脸上尽是满意的笑容。 “你像刚从你妈妈的肚子滚出来。”有一个雕像调侃我说。周围人哈哈大笑 “你从你妈妈肚子里出来也这样,除了个挺大,估计当时你还没有穿铠甲。”周围人笑的更开心了。 “比尔!你得学会礼貌和优雅,而不是满口脏话。”奥里登教育我。 我撇了撇嘴:“谨遵王子殿下教诲。” 巴罗夫再次转过头来打量了我一眼。 “你不该擅自行动,比尔。”巴雷特对我说。 “谢谢你,朋友!我只是……嗯,顺手做点事情。” “你是王子殿下的护卫,应该首先保证他的安全,保护他的安全。”他说。 “当然,前面已经十分的安全。”我对他微笑。 “你现在的样子像魔鬼。”他说:“尤其是你挂的这几个头颅。” “我认为很有特点。”另一个护卫扭头对我笑,拿手指了指我的马。 “我一直以为你们像雕像一样不会说话。”我说:“我昨晚刚认识了这个家伙,巴雷特!哈,多么有力的名字!我喜欢这个名字。他真的很壮!” “这家伙小时候是个口吃。”刚才那位说道。 “我现在没事了。”巴雷特并不反驳。 “你们认识?”我问道。 “当然,我是他哥哥,我叫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嗯尼古拉斯。胜利之神是不是常眷顾于你呢,尼古拉斯。”我笑着看着他。 “不,是总会眷顾于我。”他咧嘴笑了。 “后面那两位呢?” “杰夫,和刚才你怼的那个,萨克斯顿。” 萨克斯顿,萨克斯琴,萨克斯,嗯,不知道他们家以前放不放羊呢,一说话一股子羊骚气。而那个叫杰夫的面沉似水,看了我一眼并不说话。 一骑从前面飞奔而来。“殿下!法库雷斯特公爵的军队已经到达塔伦米尔,目前已经交战了。” “什么情况了?”奥里登追问。 “短暂交战。公爵大人请求支援。” 交战了?还请求支援?应该没问题了啊,那老家伙应该已经被我把血放干了。那现在是谁在指挥战斗? “全军急行军!快速到达塔伦米尔!”奥里登命令。 我瞅了瞅巴罗夫,他的表情倒是挺淡定。他们几个究竟搞什么鬼? 说是急行军,对于这群步兵来说这速度跟强行军差不了太多。等我们到达塔伦米尔已经过了半夜。城镇外法库雷斯特的军营已经支了起来,而且城里看不到有交战的迹象。法库雷斯特没在军营,所以我们一行人没有停留,直接开进了城镇里。看来法库雷斯特已经占领了这里。 “王子殿下。”法库雷斯特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他恭敬的向奥里登行礼。 “高弗雷呢?”奥里登径直走进了高弗雷的府邸。 “死了。” “你杀了他?” “不,是自杀。” 嚯,是的,当然是自杀。 “他竟然有脸自杀。可恶,着实可恶!本该让我亲自审问这个杂碎!太便宜他了!” “殿下,这是搜查他的屋子发现的。”法库雷斯特伸手将一个熟悉地信封递了过来。 巴罗夫这家伙就是为了这样?我跟埃布尔造了这封信,也就是孤狼也掺和到这件事里来,那拉文霍德会有什么好处么? 奥里登展开书信看了几眼后,抬头对法库雷斯特说道:“或许他临死前应该想办法自焚而不是割腕。这个狗杂种!来人,把他的头给我砍下来!把塔伦米尔的所有议员们都抓起来,不要放跑一个!全城戒严,谁都不能出去。法库雷斯特公爵,我想知道他脑子里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49 审讯那些贵族不是我的工作,当然我也没什么心情观看法库雷斯特的审讯者是如何一点一点问出他想知道的东西的。但是陪同奥里登巡查的几次我还真对审讯工作有了比较新的认识。殴打只是最简单粗暴或许行之有效的方法。 这几天奥里登很烦躁。他剿匪的喜讯似乎并没有得到他父亲的大力表扬,他亲爱的国王老爹反而对于高弗雷的死颇有微词。其实不难理解,毕竟王宫里闲人和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还有高弗雷的朋友以及奥里登的亲弟弟并不会让奥里登就这么高兴下去。 我偷偷的翻阅着从被审讯者的嘴巴里掏出的供词,基本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大多只是些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对于他勾结土匪这事和埃布尔伪造的那封信我不用深入了解也大概能猜到一二。 巴罗夫的军队稳稳当当的驻扎了下来,没有一点想要班师的迹象。法库雷斯特的军队也再没有出动过。 “巴雷特,你休过假么?” “什么意思?” “你不是王子的贴身护卫么?你有没有休过假?” “没有。怎么了?” “为什么没有?你没有一些私生活什么的?”我比划着。 巴雷特浓浓的眉毛下那双母马一样的大眼睛眨了两下。“没有。” “你没有女人么?” “没有。” “你跟女人睡过么?” “没有。” “你跟奥里登请过假么?” “没有。” “你哥哥呢?他们几个呢?” “有吧。” “那你为什么不请假?” “没什么事,请假还没有薪水。” “你的薪水是按天算?” “是。” “你是雇佣军?” “不是。我在奥里登的军队服役。” “军人的薪水也按天算?” “那是一份收入,当他的护卫还有一份,按天算。我需要攒点钱。” “你们哥俩赚的不少吧。你在家乡有没有相好的?” 他母马般的眼睛里露出了笑容。这个比较沉默的男人叫我很是喜欢。 “王子殿下,我有个小请求。”从巴雷特那打听完消息我直接找到了奥里登。 奥里登嗯了一声。 “我想休个假。” “不行,这两天我们要出去一趟。等这件事完成后,我批给你一个长假。”他直接回绝。 他抬了抬眼皮看了我一眼。“后天我们要出门。” 其实我也不知道请假了能去做什么,能去哪。但是我此时就是想休假。 奥里登要去的地方也是我很熟悉的地方,爱丽莎的庄园。当我知道了目的地后,心里忽然就涌上一特殊的感觉,我想知道爱丽莎看到我是什么感觉,还有那个可恶的土豆凯文。 我盯着凯文小跑着过来迎接我们,我看到他看到我了,我在等待他的脸发生些变化,但是……并没有。不该是他大吃一惊么? 凯文自始至终没有大吃一惊,反而是我大吃一惊。我看到了拉尔夫。穿着考究的拉尔夫。他也看到了我。 奥里登抵达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头扎进了爱丽莎的房间。嗯…… “你没死?”相比较而言知道那俩人怎么翻云覆雨,我对拉尔夫的出现更感兴趣。我在庄园的马棚找到了拉尔夫。 “感谢你的祝福。”他说。 “我以为你死了。” “希望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哼,我还没那么小肚鸡肠。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能出现在这里么?” “我现在不跟你们一伙了。”我说。 “哼,那真是恭喜你了。”他说。“你现在跟奥里登混?” “上次你们为什么要袭击奥里登?” “哪次?” “哪次?你袭击了几次?” “哦,那一次。你也在的那次,你杀了亚伦。” “谁是亚伦?” “你们打过架。” “那家伙下辈子可以还叫亚伦,如果再遇到他,我还会砍死他。” “你说你不记仇。” “如果他找我报仇的话。”我说。“就是那次,应该不是意外。你们不会贸然袭击一支军队。” “这没什么。”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是孤狼究竟派你干什么?或者我?我们在干什么?” “你不觉得累么?”他说。 “我只想知道我会到底怎么死。” “无非是被人用剑或者斧子砍死弃尸荒野或者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当然……不知道。”他一脸的无所谓。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但是还是要提醒你。拉尔夫,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为了谁,现在你最好离开那群人,巴罗夫跟那个什么什么雷斯特公爵的军队驻扎在塔伦米尔似乎并不想离开。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但是作为一股混乱力量,你们是一定要被铲除的。” 他笑了笑。 “国王给奥里登的指示很明确,将你们赶尽杀绝。” “谢谢你的提醒,孤狼已经告诉我了,所以我出现在这里。” “那些土匪呢?” “死了一些,有些已经转移了。” “我不是很理解你扮演的角色。” “你刚才已经说了,我是混乱的力量。” “前些日子我们也遭到了袭击。差点全死了。” “我知道。” “你也在那?” “是的。” “你去干什么?” “当然是打劫。”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那是王子的队伍,你在与王国为敌。” “我当然知道。我们抢的就是王子的车队。” “这么说你们早就知道奥里登从那走?” “是的。” “你是哪一波?” “第二波。” “第二波?啊!穿军队衣服的那一波?” 他没说话表示默认。 “你们真够狠的!抢劫王子跟自杀没区别,而且你做了两次。” “向死而生,法拉德跟你说过吧,这是他的名言。” “跟那不一样好么?好吧……或许这是你的职责。总之我提醒过你了。” “依然感谢你,伙计。”这是我印象中他第一次对我笑。 “你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呆在这里,或者逃命。” “这群贵族们究竟想干什么?” “我不建议你弄太明白。就像你的第一次。作为……呃同事,这是我给你的建议。” 怎么可能不弄明白,这不是我的做事风格。虽然我知道随着我了解的越多可能越容易遇到危险,究竟为什么会有危险,会有什么危险暂且不得而知,但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让人当枪使。 我现在越来越喜欢夜晚。上天把一天分成了白天和黑夜,上天也给了我一双拥有黑色的瞳仁和白色眼白的眼睛,白色用来装饰心灵,黑色让我在黑暗中发现光明,亦或许比黑暗更黑暗的东西。 黑暗中隐藏的东西比白天更加容易被发现。 潜伏进爱丽莎的房间是个并不困难的事情,聆听他们的交谈是首要的目的,当然如果能发现一些另外的东西就算是意外之喜。 想法是好的,却往往是过于简单的估计。因为过程总是曲折,美其名曰成功的考验。 屋里传出的那充满诱惑的呻吟声不断地撕扯着我的神经。一想到这个尤物此时此刻的画面心里就会翻涌出一种很糟糕的感觉。身上会立即爆发出一阵充满着恶意的燥热。我清楚我这行为不是正人君子,而我也知道我压根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我应该属于那种欲望强烈的人,或者这本就属于正飞扬的年纪和强健的身体。爆满的荷尔蒙让全身的肌肉无时无刻不处于最佳的状态。而特别是体会过那种汹涌的激情之后,却又往往欲求不满或者求之不得时最让人难受。 此时的什么咒语,什么恶心的回忆似乎都扑不灭这种猛烈地冲动。如此但还是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毕竟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我还惹不起。 突然猛烈的节奏和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声宣告激情即将结束。我紧握的拳头也得以放松。蹲在阳台上的我轻轻的欠了欠身子。一旦发现有人走上阳台,我可以立马飞身翻到阳台顶端。 “宝贝儿,我真恨不得每天都跟你在一起。”奥里登喘着粗气。 “我也是。亲爱的。我只爱你。” “我喜欢跟你交融在一起的感觉。这是惟一让我感觉我活着的时候。” “我喜欢你刚健有力的身体,我的王。你的王者之气无时无刻不在征服我。” “我要娶你,爱丽莎。让你当我的王后。” 高潮的到来就是激情的结束。 “我会等你的。”女人似乎真的动了情。 “我会当上国王,然后风风光光的册封你为王后。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瞻仰你的容颜。” “我的王,我只希望你平安。” “我不会有事的。” “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国王的态度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弗莱德一定在你背后捣了鬼。” “我知道他捣了鬼,这次过来见你就是给你告别,我准备回奥特兰克见国王。” “你要干什么?你现在不能跟他翻脸。” “我知道,但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取得法库雷斯特跟巴罗夫家的绝对支持,可是取得支持就得兑现承诺,他们两个赖着不走就是等我兑现承诺。” “这事国王知道么?” “他会知道的。” “这是你的私人承诺么?” “是的。”他顿了顿咬着牙说。“所以我一定要做国王。” 50 希尔斯布莱德秋末的霜铺满了原野,清晨的阳光穿透了薄雾。我跟四个雕像骑在马上等待着王子殿下从爱丽莎的闺房里出来。 去年的现在我似乎还在讨饭。 一年后的今天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至少我还好好地活着。上次离开这里时我想弄死这个王子,这次离开我却必须保护好他。 爱丽莎揽着奥里登从她奢华的别墅里走了出来。我盯着她,她也看到了我。我在期待她的脸上会有一些变化,除了她匆匆移开的眼睛,她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这叫我心里有点酸酸的。 “殿下一路平安。”她的声音依然温柔。她的吻充满深情。 我撇着嘴一拽缰绳拨转了马头。发现站在门口的拉尔夫正微笑着看着我。我下意识的看向周围的雕像们,雕像们对我没兴趣,他们正盯着深情拥吻的那两人。 奥里登来的时候给爱丽莎带来了整整一箱子金币。看来向巴罗夫借的钱不光要用在他的士兵军队上,还要花在他的宠物身上。这也并非我诋毁或者不尊重谁,对于王室的人尤其是要借助别人的力量才能获得无上权力的王储来说,抛弃以前的平民恋人是最常见不过的事了。 奥里登终于恋恋不舍的骑上了他的坐骑出发了。我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爱丽莎,她在看着我,这个女人现在终于肯盯着我了。此时我笑不出来,她看我的眼神复杂。 刚回到塔伦米尔,两位公爵就找上门来。等两位公爵面无表情的走了之后,王子殿下并不愉悦的表情显示他们的谈话似乎并不是很愉快。 第二天的清晨我依然没法睡到自然醒。必须早早的起来准备出发。我们要去奥特兰克城,奥特兰克王国的都城。 在我的记忆里,奥特兰克城是一片废墟。是一座被死亡和野蛮笼罩的废墟。我不知道这个城市是怎么毁灭的,但是如果能看到毁灭之前,倒还真是个不错的事情。 出发的第三天夜里,下起了大雪。越走越高的地势和北方高耸的雪山告诉我们,这个城建在了一个没有什么鸟原意在这拉屎的地方。雪很大,非常大,虽然没有猛烈地狂风呼号,但是这雪让真是开了眼界。在拉文霍德的一个冬天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花。 剧烈的降温让我在那小帐篷里根本躺不住。那四个雕像也早就爬起来围在了篝火旁边。 “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我凑了过去。 “我也是。”巴雷特挪了挪屁股。 “你是哪儿人?” “南海郡。”巴雷特说着递给我一个杯子。 “那里是不是四季如春?” “也会下雪,但是没这么冷。” “我听说你们原来驻扎在什么霍德。” “嗯,敦霍尔德。” “那里有城堡么” “当然有。” “我听说那里有监狱。”我看着巴雷特,又看了看周围的三人。 “哪里都有监狱。这没什么稀奇。”尼古拉斯接茬。 “我是说那里有一座非常巨大的监狱。” “这倒是没听说,敦霍尔德是王国东部军事要塞。军营的监狱有多大我还真不知道,我没去过。”尼古拉斯抬了抬眼皮。 “那里的指挥官是谁?” “哈斯准将。” “没听说过。” “我们也没听说过你以前是个泥瓦匠。”尼古拉斯看着我。 “哦。” “你的身手可不像一个泥瓦匠。”萨克斯顿忽然吐出这一句。 “是么……” “嗯。”他顿了顿说:“没有泥瓦匠能有这么好的身手。”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就是那么好身手的泥瓦匠。”我说。 “哼。那你的工匠活干的一定不怎么样。”萨克斯顿一边抖腿一边说。 “至少我补的屋顶不漏雨。我修的房子不会塌。”我说。 “那可真是太棒了。”萨克斯顿哼了一声。 “我也从未见过士兵里面有你们这样的身手。” “哈,所以我们是王子的护卫。” “我也是。”我说道。 天亮之后的景象让我完全没有感觉到雪后的纯洁无暇和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换句话说我此时没有任何心情欣赏这景色。又冷又困的我套上马匹继续出发。 到达了王城是两天之后。 奥特兰克城的确是建在群山之中,山岭之巅。我真是纳了闷是怎么样的设计师才能拥有这种智慧将一个城市建在这种地方。而除了渡鸦之外我似乎没看到还有别的什么鸟在这里拉屎。 在这种恶劣的地方建立了一座城,还是座大城。这根我印象里被完全摧毁的奥特兰克城有着极其巨大的差别。这里的房子都是用黑色的岩石建造的。或者是青色的石头。而我一直理解不了为什么住在这么高的地方还喜欢建造那么高的城堡和高塔。 这里的风很大,风中一直夹杂着从山上吹下来的雪花。或许这个城市里的人真的很强壮,在这种地方真有露着胳膊在露天干活的家伙。 “街上没什么人啊。”我说。 “这种鬼地方有人出来才怪。”萨克斯顿使劲吸了吸鼻子。 “真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愿意生活在这种地方。”我说 “奥特兰克城人的祖先据说是这奥特兰克山脉雪人跟人类杂交出来的。”萨克斯顿从嗓子眼里吸出一口痰吐了出来。 “你在骂国王?”尼古拉斯压低了声音说。 “当然不,匹瑞诺德家族的祖先是阿拉索人。”萨克斯顿说的毫无顾忌。 我们一进城,奥里登就被告知他亲爱的父亲国王陛下病倒的消息。虽然他看上去有些着急但是看不出一点担忧或者伤心的神情。我在想如果是我听说自己的父亲或者至亲病倒了会是什么样的神态或者表情呢? 两位公爵也并没有急切的去看望国王。 自从奥里登进了王城我们基本就算是放了假。我才不要为了那一天的薪水浪费这种美丽时光。 漫步在奥特兰克城的街道上,我忽然就记起了发生在奥特兰克某山谷的一场场热战。那积雪皑皑的山谷里似乎也刮着和这里的一样清新又凛冽的风。 城市的街道上行人稀疏,但是酒馆里却热闹非凡。的确,这种城市还有什么地方才能让人们释放自己的热情呢? 外面冰天雪地,酒馆里却有人坦胸露背。这里的酒馆可比狮王之傲大多了。我找了座位坐下来。 “外地人。”酒保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嗯。” “你是从吉尔尼斯来的么?” “像么?” “不知道。你的相貌不像库尔提拉斯人。我见过库尔提拉斯人,阿拉索跟洛丹伦的家伙。” “看来你生意兴隆通四海。” “没听过这种口音。你一定是吉尔尼斯人了。喝点什么?” “不那么冲的酒。” “啊看来你们南方人不喜欢辛辣的酒。” “只是我。” 酒保从瓶子里倒了一杯推了过来。“最不冲的。” 瞅了瞅杯子里有些乳白色的液体,我看了酒保一眼。他挑了挑眉毛。 闻着没什么味道,我仰头一饮而尽。“这就是你说的最不冲的?”我放下杯子。 “这是最不冲的酒,它有个好听的名字,雪沫。” “你们这的雪沫子味道世界第一。给我一点吃的,叫我换换口味。”我用牙齿刮了刮舌头。 他端上来一小块乳酪。“奥特兰克乳酪,世界闻名,你们吉尔尼斯人应该听说过。” 奥特兰克乳酪确实……嗯,口感不错。软硬适中,淡淡的酸味里夹杂着一点香草的芬芳和淡淡的果香。“还不错。” “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生意的?外乡人。” “我可不是商人,我只是……护卫,第一次来这。” “喔。这几天的暴雪把路都给封住了。你们得多等些时间。你们外乡人总是很会赚我们的钱,可今年没这么多钱给你们赚了。” “我并不操心他们赚不赚钱的问题。只要付给我薪水。呃……这里怎么了?” “南边闹了匪患。你们来的时候遇到了么?” “我听说王子已经平了匪患。” “哼,这可不一定。” “还有土匪?” “不,以前这里极少出现土匪。” “富足的地方才没有土匪。” “不,奥特兰克人从不抢自己人。” “喔!这可真是个不错的习俗。你的意思是说土匪不是奥特兰克人?为什么这么自信?” “这可是全奥特兰克最著名的酒馆。没有我们不知道的消息。”他狡黠的看了我一眼。 “那么你得告诉我点我不知道的消息了。” 他笑着眨了眨眼。 我掏出三枚银币摞在了桌子上,用中指推了过去。他喜笑颜开。 “你看那边……”他拿眼睛向我右后方指了指。 我扭了扭头看了过去。 “那个角落里,看到那个穿黑色外套,脖子里戴棕色围巾的家伙了么?他就是当地的劫掠头头之一。” “怎么了?” “他今年整整一年没行动。他的几个手下也是,你看那个光头,还有那个有点胖的黄胡子。那俩人就是他的手下两兄弟。往年这时候他们都要出动的,但是今年毫无动作。” “他们是赚了钱洗手不干了么?” “他们赚多少花多少。去年他们赚的估计早就花完了,所以今年有点奇怪。” “国王不管么?” “必须给国王上税的合法劫掠。当然是抢你们外国人,但一般不会在我们的地盘上抢劫。” “你是说我们走这一趟会很危险了?” “只能祝你们平安。” “而且今年的收成也不是很好。这个月的税又加了。王宫里的这群人全都是吸血虫。”酒保压低了声音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桌子。 “他们是税收官?” “他们说国王的耳目。很多人不知道。他们都坏的很。他们敲诈人的方式真是花样百出。你不会希望他们盯上你的。” “墙角那些土……劫掠者在干什么?” “黑拳,格斗,赌博,勇敢者的游戏。” “奖金多么?” “你想试试?我可不建议你去。你是来经商的,少颗牙回去可不是很美观。” “这你倒不用担心,参与者能分多少?” “百分之三十。” “这么少?” “不少了,但凡有钱谁来打这个?看,看到没!这都是玩命的买卖。哎呦。” 墙角里那个头戴皮圈的家伙被另一个光着膀子的家伙举了起来。周围的人发出一阵狂呼。然后那家伙被狠狠摔到地上。 “那人赚多少?” “谁?” “光膀子那位。” “不知道。” “地上那位呢?” “一毛没有。” “至少得有个安慰奖。” “如果你原意的话你可以给他点安慰不过软弱的人是没法在奥特兰克活下去的。跟你们温暖的南方是不一样的。” 51 我走过去看了看地上那位,他被拖了出来。被扔在墙边的他靠在墙上咳嗽着。他的眉骨裂了,血流了一脸,手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从旁边的服务生那买了两块买毛巾攥在手里,我蹲了下来看着他。他的眼神空洞,毫无生气。我把一块毛巾递到他的面前,他抬起了头,两只肿胀的眼睛和肿胀翻出的嘴唇看来一定是被揍得不轻。 “谢谢。”他艰难的吐出一口气。 “你被揍的有点惨。”我说。 他没说话。 “你经常参加这种活动?” 他依然不说话。 “你是角斗士?” “不,我是个猎人。” “猎人?看来这可不是你的主场。近身格斗的猎人还真不怎么常见呢。” “哼。”他哼了一声。“如果你赌我赢,那让你失望了。如果你赌我输,你现在可以去楼上找乐子而不是继续找我消遣。”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路过的。”说着我把另一块毛巾递到他面前。“你的赔率是多少?” “我不知道。” “奥特兰克的猎人平时都有打黑拳的嗜好么?” “如果打猎能赚足够的钱的话,没人原意在这挨揍。” “理解,你的弓箭比你的拳头更好用。只是这里有点小。”我笑了笑。“是因为大雪才没法去打猎么?” “不,我儿子病了。” “哦?你儿子几岁了?” “四岁。” “嗯……看来今天你赚不到钱了。”我皱了皱眉头。我扭头看向旁边沸腾的人群。“我能帮你。” 他长大了嘴巴。 “但是我也不能免费帮你。”我笑了笑,从怀里摸到一个金币,摸了摸又放下了。接着从怀里掏出十个银币。递到他面前。对他眨了眨眼。 “你家里有皮么?” “没有了。” “这钱算是我买你猎物的钱。我想要一张狐狸皮一张狼皮,当然是上好的。我知道钱不够,我会补给你差价,但是得等我看到皮子之后。” “那真是感激不尽。” “这钱能用几天?” “如果节省点可能一周。” “孩子得了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一直发烧还流鼻血。” “治过么?” “治过,但不见什么效果。” “那看来这点钱一周之内……还真不够。” 这家伙低下了头。 “要是没有痊愈呢?你还是没什么钱不是么?你现在还有伤,我估计你最近也打不了猎物。这样吧……” 他肿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既然打拳来钱快,你来当我的投资人吧。” “什么……意思?” “今天还有几场比赛?” “七场。” “那钱是买皮子的钱。而这钱是投资我的钱。”说着我摸出两个金币。 “不……我做不了。”他似乎有点惊慌。 “赚了我们分,赔了算我的。” “这……” “你似乎不是个赌徒,当然我也不是。但是如果我今天还真想试试。毕竟我不嫌钱多,你也需要钱。” “比尔很厉害。” “哦?谁是比尔?” “刚才跟我较量那个。” “有点意思。今天这事就这么定了。赚了,我们分,赔了算我的。”我对他眨眨眼。 我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对他点点头。 “我这就去报名,押谁赢你知道。” “你。” “我叫比尔。” “你也叫比尔?” “对。希望你脑子清醒别搞错了。” “你不怕我跑了?” “你不是那种人。” “我叫肖恩。”他赶忙说。 我冲他笑了笑挤进了人群。“嗨,你是老板?”我站在那头头的面前。 他瞥了我一眼。 “我来报名。我也想打一场。” “你以为这是幼儿园么?” “不,我需要钱。” “你得先交钱。” “我没钱才来打拳。” “没钱不行,你是来赌博的,不是来领福利的。” “多少钱?” “投的越多赚的越多,小伙子。” “我能压别人么?” “你不是没钱么?” “啊,是的,我要是赚了钱呢?” “拳手没权利押注,只有报名费。” “你不是说投的越多赚的越多么?” “不不不,拳手的报名费跟别人计算方法不一样。你是个菜鸟,还是个没钱的菜鸟,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有钱就来,没钱就滚。” “嗯……我出报名费。” “最低3个银币。” 我掏出九个银币交给他。“给我安排下一场。” “你叫什么?” “比尔。” “你叫比尔?哈。有意思。比尔什么?” “比尔·麦克斯。”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吉尔尼斯人。” “哈,南方人。” “怎么了?” “祝你好运。” “你叫什么?”我问他。 “你赢了再说吧。别废话了。”说着他摆了摆手。“先生们!下面这一场,我们有一个小品。有一位远道而来的吉尔尼斯人想来挑战奥特兰克的铁血战士。让我来介绍这位比尔·麦克斯先生!” 一片嘘声。理所当然。 “下注下注!” “我要挑战那个光头。”我指着光头比尔。 “不不不,你这三个大子挑战不了比尔。你现在只能挑战别的。” “我要挑战最厉害的。” “吼,看来你想死……不过我不会这么做的。你得先挑战别的。” “为什么?” “我说了算。” 我看了看人群,肖恩也挤在人群里。我笑了笑走进了圈内。 “看来我们的比尔先生有些急不可耐。实力究竟如何我们拭目以待。投注结束!让我请上奥特兰克雪种……芬奇!” 人们欢呼,或许是想看看我怎么被揍一顿。 芬奇是个大个子。光着膀子的他胸前的毛十分的浓密。雪种……嗯,再粘上点毛可以冒充雪怪了。 “开始!” 芬奇一拳朝我脸上打来。 太慢了! 我躲闪过这一拳,却见他左手已经朝我抓来。我双手一下拽住他的左手手腕,他的右拳又向我脸上捣来。我没打算用脚把他的拳头拦下来,而是直接一个后仰,一脚踹向他的小肚子。本想踹他裆部的,但是考虑可能影响不好所以还是把踢变成了踹。 我的脚传过来的感觉告诉我这家伙还是有两下的,他的小肚子被我这一踹竟然还能挺着也确实挺不容易。看来得先叫他喘口气! 他肚子被踹了一脚右拳就失去了力道。被我攥在手里的左手被我拽着一拉,我一拧身准备给他把胳膊拧到后面。没想到这个大家伙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没完全拧背过去。他一耸肩膀就想把胳膊抽回去。 他力量是很大的。完全在我之上。 还没等他把手抽回去我抬脚直接踹到他的最下缘肋骨上。这一下挺疼。我的脚能感觉的出来。他的身子一下就软了。软了就好打了。 右脚一落地,我俩手往后一拽,他被我一拉,身子往我这倾斜过来,我左腿直接抬了起来朝着他的腋下肋骨踹了过去。 穷寇莫追,但是落水狗要追着打。 他捂着肋骨就要跪下,那就跪下吧,我撒开了他的手。他的手抽了回去。就在此时,就是此时。我左脚一落地,一拧身,右腿就甩了起来朝着他的后脑勺扫了过去。 他可能会死。 一个鞭腿扫到这家伙的后脑勺上,他直接一头拱到地上不动了。战斗结束。 我站在那,人群再次发出一阵嘘声。这群人看我赢了都不给我欢呼的么?我回头看了看人群里。肖恩肿胀的脸在努力的笑着。 刚才这一腿我收着力呢,不过断定应该最低是个脑震荡,希望他蛛网膜没出血吧。 “啊!出乎意料。吉尔尼斯的小伙子竟然击倒了雪种芬奇!好吧……赔了钱的老爷们,你们的脸就像擦完屁股然后捏皱了的手纸!不过下面或许会叫你们展平你们的臭脸。由咱们的长发比尔对阵这位来自吉尔尼斯的比尔先生。”那头头说话真不好听。 “下注吧!”那家伙大喊。 “比尔打断他的鼻子!” “比尔!我赌你30秒干死他!” “踹断他的腿!” 人群里发出了各种各种的呼喊,有的给比尔加油,有的给比尔出招,有的要求比尔如何痛扁比尔·麦克斯。 “停止下注!各位老爷们!你押注的哪个比尔?是长发比尔还是这个外乡人!哪个比尔才是真的比尔!让我们开始!”那头头挺会往外捅词。 长发比尔走上前来。长发……嗯他是个光头! 他盯着我的眼睛。我也盯着他。这家伙比我高一头还要多,他没有头发,没有眉毛,也没有眼睫毛。光溜溜的脑袋和白色的皮肤就像一颗放了两天的白煮鸡蛋。 法拉德告诉我,跟人打架千万别闭上眼睛,尤其是还没开始的时候。我盯着他的眼睛,他瞪着的眼睛告诉我似乎是想把我脑袋拧下来然后一脚给我踢出门去。 我们俩围着周旋了起来,这个白煮鸡蛋看来有点水平的,他并没有贸然的进攻。虽然是先下手为强,但是有时候先下手的要遭殃。 “他妈的你们俩这是想跳交谊舞么!你们是不是一会看对了眼就抱起来亲嘴?快打他妈的!”有个家伙大骂起来。 当我右肩微微一沉,他果断出手了。 他腾的冲了上来,一手向我前胸抓来。我腰一沉,左腿一拧弓了起来,左手硬生生接住了他抓过来的手。但是他的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衣领。我左腿一使劲直接贴身顶了上去。我一拧腰,右肩快速地封住了他抓过来的左手,右脚插进我跟他之间的缝隙。 他的左手抓到了我的后背上。但是很抱歉,我绷紧的后背他是抓不起来的。 我的右肩直接将其架了起来,我右脚向上猛力地高抬,我一下腰直接将其扛了起来。就在这一霎那,他翻越了我的后背脑袋朝下,后背朝下摔了过去。 我听的清楚,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 比尔被比尔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我不会打架,也不敢打架。我有时候总会控制不住自己。总感觉有把人弄死方休的冲动。就在此时,这种感觉被一下子冲破了。 比尔被狠狠地摔到地上。而我刚一脱手的时候,右脚往前一小跳,往前垫了一步。等长发比尔的光头着地的那一刹那,我的左腿已经准备好给他的脑袋来上一脚大力抽射。 我不知道这一脚会不会出事,就像上一个……哦,不……我已经忘记了上一个家伙的名字…… 他的脑袋就像一个鸵鸟蛋,煮熟的鸵鸟蛋。我的左脚渴望着踢碎一个什么,就像踢碎一个雪人的脑袋。我的左腿朝着他光滑圆润的脑袋上长着的那个左耳朵处猛地抽了过去。 “你确定要杀他么?比尔?” 52 看着歪着脑袋一动不动的比尔,我听到人群短暂的安静,紧接着又沸腾了起来。 希望长发比尔伤好了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我走到了那头头面前:“现在你能告诉我,我赚了多少钱了么?” 他的眼睛明显的收缩了,他举起了手。“震惊!太他妈令人震惊了!一个外乡人,竟然连续打败了两个奥特兰克的勇士。精彩!可以说非常的精彩!非常的出乎意料。好吧,本来是一个小品竟然变成了一出好戏。但是,高潮才刚刚要上演,我们要请出我们的战神兄弟,他们将不会只用拳头!而是真正的武器格斗!各位老爷们!好戏还在后面呢!” “嘿,你能告诉我我赚了多少钱么?” “该死,你他妈的不要着急。你这么快就干趴下两个人,也得叫我们的会计核算一下。” “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了么?” “对你来说重要么?” “不。” “那就不要问。” “我可以为你们宣传一下,你们的拳赛奖金多。” “那得等你活着走出这家酒馆之后才行。” “我有信心。” “祝你成功。” “啊,你的奖金是……60个银币。” “那我用这60个银币当报名费吧?” “哈,真是难得一见有人这么有信心。当然了,可以。”他瞪着眼。“各位老爷们!这位外乡人要挑战我们的战神兄弟,我们不会欺负这个南方人的,下面我们有请钢臂克里斯·福特!” 从旁边又走出一个光头,他就是酒保指的那个人。这个人没有长发比尔高,壮实而不笨重的身躯。他左手反握着一把短匕首,但是他的左臂上却带着一个臂刃。而臂刃长出拳头不少,长到捅死一个人绰绰有余。他右手拔出了一根短剑。 “他不会真的杀了我吧?”我扭头对那头头说。 “那你得小心了。” “我能杀了他么?” “开始下注!”他大喊。“盆满钵满!” 武器怪死得快,这个说法可能仅限于某些特定环境。比如在一个两平米的空间里用长矛和拿着匕首的家伙搏斗。 我被递过两柄剑。我扔掉一把剑换了一个盾牌。 对面的这个光头显然比上一个更谨慎,不知道是因为看到我换盾牌还是听到了我的谈话。 多一个盾牌并不会比双持的人缺少攻击力,防守反击往往会更加安全而有效。尤其是在这个小环境里。这个小圆盾已经足够护住我前面的很大一块区域。 他刺了过来,他的确是个很有经验的家伙。我发出了一声惊叫,一身冷汗被吓了出来。当他贴身跟我斗狠的时候我的盾牌被他的臂刃死死的卡住,当我想挣脱的时候,他的短剑朝着我的左腹部扫了过来。 来不及做其他动作的我只有放弃了这个盾牌。 周围的人们欢呼雀跃。 他甩掉我的盾牌,又朝我刺来。 我开始不停地躲闪着,尝试着接近他,再接近。再躲闪了十几次后我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剑变得有些浮躁。每一剑劈下,平削,上挑,刺击都变的越来越想一下弄死我。 这种感觉很奇妙,忽然叫我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愉快。打不着……他就是打不着。 “他妈的!你躲什么!懦夫打呀!出手!” “克里斯!砍死他!砍他!”周围的人对我的表现十分的不满。这群观众只看想看到血肉模糊和满地找牙,他们是永远无法体会站在我对面的这个人的压力的。 不断地不断地躲闪,渐渐的让对面这个男人体力下降了。他的攻击变得比刚才慢多了。该出手了…… 不,还不行。我……可以再拖一会。我开始尝试着挑逗地发起了攻击。我不能让这个感觉疲劳的家伙获得一点喘息和调整节奏的机会。现在他必须跟着我的节奏来。 我的剑尖一直游走在他的右手手腕关节处。缴械……这个家伙永远没法被完全缴械。但至少可以卸掉他的右手。 他抓不到我,连我的衣角都摸不到,我看到了他气急败坏的脸。他的破绽已经漏出来很多了。足够多的破绽!不跟他玩了。我的剑尖划过他的右侧小腹,轻微的破皮。 人群愤怒了。更加愤怒了。他们可能看到了嘲笑,嘲弄,或者是赔钱。 划开他小腹上的第一剑只是个开头,接下来我迅速地划开了他的胳膊,手背,肩膀和大腿。现在估计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他已经完全处于劣势。我在给他慢慢的放血。如果在战场上,他已经死了。 不管在哪里,他都没法放弃。他的右手剑终于脱手了!剩下的进攻我便更有了方向。我在一直攻击他受伤的右臂。钢臂克里斯,或许以后他会在右臂上也带上一个臂刃的。 我一脚踹向他流血的小腹,他一个趔趄。战场上不需要华丽的招数,最朴实的招数最管用。我剑锋往上飞挑直接划开了他的脸。我并不想杀他。我只需要钱。 当我的剑在落下来的时候他用左臂一挡,我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他跪在了我的面前。我抽回剑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身是血的克里斯抬起了头看着我。 “你输了,朋友。”话虽如此但是还不能抽回剑。我可不想被他捅死。 周围的人大多是在咒骂。看来他们输了钱。 “意外!真是深感……意外!”那头头宣布了战斗的结束。“外乡人战胜了克里斯!” 我看向那个头头,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我抽回剑扭头寻找着肖恩。但是他不见了…… “嘿!我赢了,现在我赚了多少钱?” “好吧,小伙子,比尔,对。你叫比尔。你该得到两个金币的奖金。” “嗯,还好。”我伸手要钱。 “你现在还不能走。”他盯着我说。 “我饿了,我得去吃点东西。给我钱。”我说。 “不不不,你的比赛没结束,你得继续。” “我今天玩够了,我今天不想再从你这拿走更多的钱了,至少我得给你留点。” “哈,你还是个好心人呢。不行,比赛完结之前你走不了。” “即使刚才那位的兄弟来了也没用,可能你会赔的更多。今天就这样吧。” “这可不是你说算了就算了。”他的语气里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不,这事还真我说了算。”我憎恨被别人指使来指使去,但我更憎恨威胁。 “这里是奥特兰克。” “你还不是国王。无名氏。”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的身后围上来五六个人。 “你确定要欺负一个可怜的外乡人么?”我皱了皱眉头。 “你得遵守这里的规矩。” “是你的规矩吧。我没这个习惯。” “啊!精彩,你这个外乡人。我看到你刚才的表演了。”我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我扭头看,是酒保指的那张桌子上的两个人。不是国王的税收员的税收员。两人站在了我跟那家伙的中间。 “生意,就是一回生两回熟。当然了,只要是生意,就得交税。”一个长着长长的睫毛两条眉毛还连成一块的家伙咧开了他的嘴。 “沃勒,这位勇士赚了多少钱?”这连眉看着对面的家伙,他叫沃勒……沃勒,嗯,他爸爸估计跟我是同行。 “比赛还没结束,埃克先生。” “但是他似乎想结束了。” 这个人想给我解围么? “规则上没有。”沃勒平复了一下声音。 “你能拿到你的钱。你叫什么?”这个叫埃克的家伙扭过脸来。 “两个金币。” “哈!两个金币。”连眉埃克大笑,然后对沃勒说:“给他钱。” 沃勒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是他掏出了金币。“外乡人,你的比赛还没完。”说着他伸出了捏着两枚金币的手。 我刚要伸手去拿。这个连眉毛的家伙却麻利的接过了钱。“一切商业活动,都得交税。”他笑着看着我说。 “这也叫商业活动?”我板起了脸。 “当然。”他把抓着金币的手伸了过来。我伸手去接。一个金币从他手心里掉到了我的手上。 “你什么意思?” “百分之五十的个人所得。”他依然微笑。 “胡说!”我大怒。 “你们参与的这种商业活动有碍社会治安,所以必须征收重税以保证他的有序进行。保留这个娱乐项目只是为了给人民带来些欢乐,你莫不是真把这事当成正经行业了吧,外乡人。”他笑的让我想把他的嘴抽出血。 我看了土匪头子沃勒一眼,他脸上没有一点幸灾乐祸,而是皱着眉头瞪着我看。 “你在敲诈我?” “注意言行,外乡人。你得对国王的税务官表示足够的尊敬。”他的嘴角泛出了白沫子,真叫人恶心。 “你收了我的税,就得给我一个纳税的证明不是么?我怎么知道这个钱最后是叫国王拿走了还是进了你的口袋?” “你大胆!” “你不敢!”我往前探了探身子。 “快找人把这个狂徒给我抓起来!”他朝着他旁边的跟班大叫。“你一定是外邦的奸细!” 他话音没落我一拳已经捣的他闭上了嘴巴。我一伸手将他旁边刚要转身出去喊人的小跟班拉了回来,我一拧身将他背了过来,我狠狠地将他摔到了地上,一脚踩到他的头上。他不动了。 我听得到周围发出的惊呼。我抬眼看了土匪头子沃勒一眼。他脸上的愤怒变成了惊讶。 一把薅起地上捂着嘴的家伙。“你可以收税,但是得合理。你可以欺负我,但是不能欺人太甚。” 他捂着嘴呜呜的发出声音,但是看他的眼睛,他很不服。 “法治社会会救你,但是现在不是。”我薅住他的头发往下一拉,一个踢膝直接命中他的面门。他仰面倒地晕了过去。 我看着周围的人,周围的人毫不慌乱,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似乎并没有人出去叫卫兵或者怎样,酒馆里一片祥和。 我看着沃勒,他也看着我。“今天先这样。”我弯腰把金币从那跟屎一样瘫软在地的家伙手里抠了出来。 啊!这就是不被人欺负的感觉。我心里忽然好高兴。 我转身在盯着我的人群里寻找着肖恩。但是没有找到。这叫我心里忽然又有些失落。 推门走出酒馆,外面的空气让我身心舒爽。地上怎么有血迹……忽然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循着血迹我的目光被吸引到了酒馆旁边的小巷子里。 当我歪头往巷子里看的时候,心里一股怒火刹那间涌上心头。 肖恩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53 我不相信是他想昧着钱逃走。 他还没死,我摸着他的脖子。他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模样来了。 “你醒醒!肖恩!”我不敢拍他的脸,也不敢晃他的身体。得给他找个大夫,他不能死,他家还有个发烧的孩子! 架着他找到大夫的时候他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 “能救过来吗?”我问大夫。 “不好说,试试吧。他伤的很重。”大夫有点犹豫。 “钱不是问题,你要救他的命。用最好的药!”我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币。 “不,不是钱的问题。但是我很抱歉,我没法保证,我只能试试,究竟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他自己能不能挺过来了。”大夫说道。 “尽力!尽力保住他的命!他家里还有个孩子!” “他的头受到了太多的重击,估计脑子里可能会有淤血了……先生。我先给他放放血!我尽力而为。”大夫很诚恳地说。 我把金币摁在肖恩的脑袋旁边,转身走了出去。 他被袭击了,这事一定跟那个沃勒有关。但是现在还不是找他的时候! 跑回国王要塞的时候,四个雕像已经有三人不知去向,只剩下巴雷特在房间里。“你怎么了?”他看到我冲进房间有点惊讶的看着我。 “能遇见你真是幸运。兄弟。我需要帮助。” “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血?你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我需要找个大夫,最好的大夫!国王身边或者兵营有没有能治疗外伤的大夫?”我急切的说。 “我不知道。” “你不是护卫么?王子护卫,这你都不知道?” “我服役的地方是拉文霍德。” “啊……我得去找王子殿下。王子殿下!王子殿下!” “我不建议你去。” “为什么?” “据说今天早晨他被狠狠骂了一顿。整个王宫都在颤抖。” “那怎么办?”我看着面前的大个子,我此刻渴望他能给我个办法,一个思路,一点提示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 “尼古拉斯去哪了?”我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 我甩了甩手转身跑了出去。 以我最最浅薄的医学知识储备,我知道此刻时间就是生命。肖恩的命。 该死啊,法拉德似乎没怎么教给我什么怎么治疗别人的方法。 经过了不怎么深思熟虑的思考,我敲响了王子的房门。“殿下,我有事求见。”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说辞来当开场白来应付,安慰,讨好,平息这位耷拉着脸的王子。 奥里登斜着眼看了我一眼,转过身来。他眯了眯眼睛打量着我。“希望你没给我惹麻烦。” “呃,这不是我的血。”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你的血。说吧,你给谁放了血?”他看到我身上的血竟然平静了下来。 “我遇到一个……呃,素不相识的家伙。” “说重点。” “他在打黑拳,为了他生病的孩子。我想帮他来着,但是他的奖金被人抢走了,人现在受了很重的伤。” 奥里登并不说话只是盯着我。 “我想恳请王子殿下为这位可怜的父亲找一个大夫救救他的命。” 奥里登有点不耐烦的抓了抓下巴。“我可怜他,谁来可怜我呢?我亲爱的比尔先生。” “我是殿下的护卫,为殿下牺牲,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我真佩服我自己能如此坚毅的说出这样的话。 “哼。”奥里登转身站在桌子边上写了起来。他把一张纸递给我。“这几天别乱走,别找麻烦。低调点,我有事叫你去办。” 我毕恭毕敬地接过他递过来的这张纸。 “去找这个人吧。”他说:“还有,记住你刚才的誓言。” 竟然如此顺利!我在城堡里找到了奥里登的纸条上写的那位御医。王子的面子是王子的,在我掏出一小包钱后,这位大师很爽快的答应跟我走一趟。 找到肖恩所在的医生家的时候,他已经被放了好大一滩血。看着桌子上躺着的不知死活的肖恩和桌子边上的一盆血的时候。我真怕放血给他放死了! 显然这位大夫是认识这位御医的。他诚惶诚恐的让到了一边。 御医紧锁着眉头,再次检查他还活着之后,他走到了药架边上配起了草药。 “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我问道。 “三成。”他说。 这话叫我心里十分的难过,如果他真的死了……我得先找到他的孩子。可这么大的城去哪找?有谁认识他? “他家里还有个发烧的孩子。哈格罗夫大人。”我对着御医说。 “孩子在哪?” “我不知道。大人,我们是在酒馆认识的。” “那就去酒馆问问。这家伙能不能活过来,只能看神的旨意了。如果你找到那个孩子,去国王要塞外的霍普大街31号找我。”他告诉我。“如果他真能醒过来,我相信福利医生会照顾好他的,刚才他所有的操作都是规范的。” 只有天知道究竟是不是规范的,放那么多血只有天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祈求上天怜悯这个男人跟他的家人吧。 我一路小跑奔向酒馆。但是远远地我就看到酒馆门口围了很多人。我突然想不起被我揍昏过去的家伙的名字了,但是那个叫沃勒的?好像是叫沃勒的。我一定会去找他。 他是个猎人,对,他是猎人……就要打猎卖皮子,城里有多少收皮货的呢?不……或许我该去查查他的户籍。说不定会更快些。 调查一个追踪对象或者线索应该是我作为一个护卫,一个刺客必备的技能吧。在奥特兰克城的户籍登记处并没有查到有个叫肖恩的家伙。难道他是黑户? 查找无果之后,我只好挨家挨户的询问所有的毛皮收购商,终于在一家毛皮收购商那找到了肖恩的线索。 在找到肖恩的朋友的朋友的地址后,我找到了肖恩的朋友的家,在肖恩的朋友帮助下,我找到了肖恩另一位要好的朋友家,在肖恩要好的朋友帮助下,我成功地找到了他那破败不堪的家…… 当我推门走进他家的时候我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不是开玩笑!真是家徒四壁何所有,只留睡觉一张床!在这个漏风的屋子里,一个小孩裹着毯子窝在满是茅草的床上。 我忽然想起了独在异乡为异客,独卧陋室无人亲的我。而看到那个窝在茅草上蜷曲着咳嗽的小娃娃时,当时就感觉眼眶子有点发热。 蹲在那个小孩面前,摸了摸他的额头,那孩子蓝眼睛无神地望着我。他的圆圆的小脸蛋并没有因为发烧而显得发红。干的起了皮的小嘴唇微微地张着。 “你妈妈呢?”我感觉鼻子酸极了。 “我妈妈去世了。”他发出的稚嫩声音猛烈地撞击着我的心。 “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我叫比尔。你爸爸拜托我来看看你。”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比约恩。”他又咳嗽起来。 “比约恩。看来你爸爸希望你当一个勇士,是么,小比约恩。”我努力的笑着,孩子静静地躺着。 “你爸爸肖恩给你找了个好大夫,是给国王看病的大夫。”我说:“你爸爸在医生那,他让我来带你去看病。” “但是我爸爸出去赚钱了,他叫我在家等他。”小孩怯生生地说。 “你会见到你爸爸的,他在医生那等你,我带你去你会见到他。这个叔叔你认识么?”我指着后面那位说道。 他点点头。 我伸手将他抱了起来。抽出床上的破毯子给他裹在身上。他蜷缩在我怀里,我捏了捏他柔软的瘦瘦的小小的手。等来到哈格罗夫御医的家时,天已经大黑。 哈格罗夫换了一身比较轻松的衣服,这是他的家。他家并不很大,但是摆满了架子和书柜。架子上有鲜活的植物还有各种奇怪的玻璃瓶子。 “我家里平时没什么客人。把孩子放在那。”他指了指墙角的一张床。 哈格罗夫似乎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但是脑袋上大多数的头发却早已经凋零并离他而去了。为数不多的几缕头发搭在他闪着光的脑门上。 哈格罗夫趴在孩子胸口听了好一会,扒开他的嘴巴看了又看。“要是早治就好了。” “你说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惊讶地叫了出来。 “我是说要是早点治就好了,就不会这么严重了。要是遇到我这种大夫,这孩子早好了。” “严重么?”我皱着眉头斜了他一眼,说话大喘气真的可恶。 “不严重,就是有点发炎,估计化脓了。没什么大问题。” “医生大喘气会吓死人的。” “你作为王子的护卫竟然会害怕?” “当然会,没人会不畏惧死亡,尤其是面对亲人或爱人的时候。” “哼,你倒是挺会说的。”他说着从药瓶里倒出一点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药水,递到孩子面前。 孩子看了看我,我对他笑了笑。“喝吧,喝了你就好了。” “我要找我爸爸。”小比约恩说。 “喝完,喝完我带你去找你爸爸。”我说着接过哈格罗夫手里的药水,看了哈格罗夫一眼。 我尽量笑的和蔼可亲。他终于接过了手里的小杯子。 “有没有能给他解热或者嗯叫他好好睡觉,一觉醒来就好了的那种药?”我在暗示哈格罗夫。 “他喝的就是。” “不是什么罂粟奶之类的药水么?喝了就睡觉那种。”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在质疑我的诊疗么?” “啊不,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叫他好好睡一觉……呃,或许会好的快点。”我的手比划着。 哈格罗夫转身去药架上拿下一个黑瓶子。“晚上吃这个,睡的香。”他说着就开始调配药汁。 “有没有白天吃了……啊……不瞌睡的?”我笑了笑。 “没有!”他头也不抬的说。 54 抱着睡熟了的比约恩我去找他父亲。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跟他昏迷不醒的父亲真叫人难过。我委托这个叫福利的医生暂时先替我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 一个金币应该能保证他们几个活一段时间。我又掏出一枚金币。“明早我还会来,希望你照顾好这父子俩,当然这钱我是少不了你的。”说着我将金币摁到桌子上。 “比尔先生很忙呢。”回到国王要塞后,萨克斯顿躺的跟个大爷似的对着我阴阳怪气。 “有点事。”我不大想理他。 “你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他眼睛又尖,嘴巴也刁。 “一个朋友的血。” “这么快就交上朋友了,看来你这朋友挺倒霉。”他笑了出来。 “跟我在一起你可得小心点了,指不定某天给你克死了。”我说。 “你今天去找王子了么?”巴雷特说。 “找了。问题解决了。”我脱下外面的衣服,用湿毛巾擦拭着毛上的血迹。 “这玩意不能用水,我亲爱的比尔先生。”萨克斯顿哼了一声。“最好的办法是用雪,在雪地里打滚是最快最有效的方式。” “你试过?”我扭头对他说。他不再理我。 “我今天去酒馆了……”话刚到嘴边,我忽然想起了送我来到这里的那位老头,把去酒馆打架的事咽了下去。我得管住自己的嘴。 “我们也去了,中午去的。你什么时候?”尼古拉斯说。 “早晨。” “你去找姑娘了么?” “啥?” “你别跟我说你去酒馆就是为了喝酒,奥特兰克城的酒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草根味。你难道真去喝酒了?”尼古拉斯说道。 “你认为他这一身是血,难道是找了个完璧么?”萨克斯顿话说的满嘴刺挠。 “你认识的人怎么了?”尼古拉斯说。 “我说我路见不平你们信么?” 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信。”尼古拉斯笑了笑。 “没想到比尔先生还是个好人热心肠呢。在这寒冷的冬天真是温暖人心。”萨克斯顿哈哈大笑。 “嗯,比尔……”尼古拉斯看着我。“不会是你做的吧?” “什么我做的?” “早晨两只小麻雀在酒馆被人狠揍了一顿,有个脖子断了。”尼古拉斯说。 “你觉得像么?”我说。 “像。”尼古拉斯说。 “严重么?” “你做的就不严重。”尼古拉斯盯着我。 “好歹你也是王子的护卫。”萨克斯顿说。“你下手挺狠啊,比尔先生。好歹那人也是国王的小麻雀,他没给你说么?” “说了。” “那还打?”萨克斯顿瞅着我。 “你在你也会打。如果欺负平民和贫民,巧取豪夺,敲诈勒索代表的是国王的所作所为的话,我不知道这里的子民会如何爱戴他们的国王陛下呢?”我说。 “就因为这?满满的正义感?得了吧……”萨克斯顿话里充满了鄙视。 “被欺负的那家伙是为了养活家,他家里还有个四岁的生病的孩子。”我说。 “那也没必要打这么狠。”尼古拉斯说道。 “如果他们没记性,这一顿还算轻的。” “你最好不要在这时候给王子找麻烦。”尼古拉斯的语气有点严肃。 我躺到了床上不再理他。 “巴罗夫勋爵回凯尔达隆了。”尼古拉斯说。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说。 “阿比盖尔中风了。”尼古拉斯说。 “就是那老头?那个公爵?”萨克斯顿从床上坐了起来。“上次见到他感觉还挺结实的。” “据说国王前些日子也是中风。”尼古拉斯说道。 “你确定是中风,不是马上风?”萨克斯顿一脸坏笑。 “年纪大的人到了冬天就是难熬。”尼古拉斯有点神伤。 “巴罗夫家的封地呢?”我追问。 “我听说把塔伦米尔的大部分土地给了巴罗夫。”尼古拉斯说。 “那个变态公爵呢?什么什么……我记不起来了。”我问。 “法库雷斯特公爵也瓜分了些土地。” “看来王子回来这一趟的事情解决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我忽然想起来。 “估计这两天。” “我出去一趟。”我披上衣服。 “去酒馆记得上二楼。”萨克斯顿特意强调了一遍上二楼。 “这几天王子的气一直不顺,低调点,比尔。”尼古拉斯嘱咐道。 这两天的早晨我都会早早地去看望这对父子。小比约恩已经好了很多。福利医生说这两天他一直站在他父亲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小比约恩的呼唤依然叫不醒他昏迷的父亲。 今早发现比约恩明显的精神状态明显不佳,福利医生说他肺炎好了,可一个四岁的小孩竟然这么沉默也不是个好事,可我发挥了浑身解数依然不能将他从他父亲身边拉开。 福利医生说现在这情况有点糟糕了。虽然肖恩脸上的肿明显的消了一点,但是老这么昏迷估计情况不是很妙。我看着福利医生,总会想起放的那一盆血……会不会是放多了?应该不是脑出血之类的吧…… 或许是我害了他吧。我要是别多此一举,装什么慈悲直接给他钱也就没这事了……他妈的!好心办坏事真叫人恶心。 想到这我往那酒馆走去。 推门进到里面,酒馆里人稀稀拉拉。酒保看到了我,给我使了个眼神。我看到了墙边坐着的两个土匪兄弟。 “你可真是个厉害的家伙。你知道你惹了多大麻烦么?”酒保压低了声音。“你还敢出现?我以为你跑路了。” “我为什么要跑路?” “你差点杀了国王的税务官。” “我听说了。税务官没来么?” “哈,这几天没来。”酒保微笑着给我倒了一杯啤酒。 “不冲的?” “不冲的。正宗奥特兰克冰山血麦酿造。” “你上次就该给我这个。”我喝了一口放下杯子。 “那个叫沃勒的家伙呢?只有他的打手在?”我问道。 “你在打听我?” 我背后传来一个说话声。扭头一看,那个土匪头子坐到我的身边。 “我是来找你的。”我歪了歪脑袋,看了他一眼。 “我还以为你跑路了。” “我不用跑路,我会正大光明的潇潇洒洒的离开。” “你的比赛还没结束。” “但是今天没有观众。”我说。“我今天找你可不是这个事。你还记得那天有个叫肖恩的家伙么?” “不记得。” “他跟比尔对战。被胖揍一顿。”我说。 “不记得了。” “你的比尔还好么?”我问道 “你准备出医药费么?”他反问。 “肖恩的医药费呢?” “你是来砸场子的吧。”他眯起了眼睛。 “不,我当时只是个过路的。然后看到了肖恩,想顺手帮他一把。” “真是个热心肠。只不过在这里你可得收着点。”他的手指轻轻地点着桌面。 “他被袭击了。” “噢,深表遗憾。” “一个战败的家伙,身无分文竟然被偷袭,我借给他的钱也不翼而飞了呢。”我盯着他的眼睛。 “那真是太糟糕了。” “你说会不会是你的人干的?” “这我可真不知道。” “我会查出来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你也不是因为家境富裕闲得没事才当土匪的吧。”我对他笑了笑。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但是最好别走岔了道。”他对我笑了笑。 酒馆的门被猛地推开了。脸上缠着纱布的一个家伙走了进来,后面带着两个巡逻兵。我看着他,他一眼就看到了我。 “你有麻烦了。”沃勒说着扭过头来。 “我不怕。” “袭击王国卫兵会被绞死。”他提醒我。 那个连眉毛走了过来。我已经忘了他叫什么了,但是我认得出他的眉毛。“你竟然在这里,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把他抓起来!”他大喊。 两个巡逻兵走了上来。 “我想走你们谁都拦不住我。”我说。 “你已经是通缉犯。”他大声说道。“间谍罪,危害治安罪,袭击国家公务人员罪,抗税罪!你跑不了的!” “你都给我判刑了?”我站起身来,两个巡逻兵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会把你关起来,然后绞死你!”他恶狠狠的凑上前来。他刚扬起巴掌想朝我脸上招呼,我一个正蹬直接将他蹬飞了出去。两边的巡逻兵将我死死地卡住,妄图把我的胳膊拧到后面去。 我放弃了挣扎,即使拧到后面我也不是挣脱不开。越挣扎越麻烦。 被我踹倒的家伙半天没爬起来,而两边的巡逻兵似乎并没有想上去扶他的意思。我们几个瞪着眼看着他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我不跑,你们去帮帮他吧。”我对身边的两个巡逻兵说。 被扶起来的那家伙似乎出了一脑袋的汗,他颤抖着嘴巴说不话来,我没怎么使劲的。我凑上前去说道:“你还准备带我走么?要不要我背着你?” 两个卫兵勃然大怒撕住了我的衣袖。本想着跟他们撕吧两下我就再逃了,可还没等我踹人,又从酒馆外走进来几个巡逻兵。 这下可好玩了。 我乖乖地束手就擒。这时候不能给王子找麻烦…… 55 我并不担心被扭送到哪,我只期待再狠狠地教训一顿那个长相丑陋的家伙。早晨被抓进去,中午我就被提了出来。 “你很大胆,比尔·麦克斯先生。”奥里登的语气很低沉。 “我……不敢。” “你太敢了,我刚跟你说了别找麻烦,你并不把我的话放到耳朵里!”奥里登说道。“或许我真需要把你关到监狱里叫你好好清醒一下。” “你似乎忘了你的身份。”他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忽然感到了一丝压迫感。就像曾经在工作的地方被上级指责的时候……忽然一种愤恨从我心底滋生了出来。不是胆怯,不是嫉妒,不是羞愧,是愤恨…… “我很抱歉……王子殿下。”可我还能说什么呢? “没有下次了。”他说道。 “不会有下次了。”我尽量恭敬的说。 “我希望你能说话算话,像骑士一样,而不是当一个满是心眼的刁钻农夫。”他瞪着眼睛看着我。“有个事情需要你去办,做成了算是将功折罪。” “谨听吩咐。” “去除掉一个让我讨厌的人。” 我抬起了头看着王子。 “但是不知道你的刺杀技术怎么样。”他说。 “要么我死,要么他死,要么我跟他一起死。一定不会拖泥带水。”我说。 “哼。我要你这几天找机会把弗莱德做掉。”他的眼神很平静。 “具体什么时候?”我并不诧异。 “明天。” “地点呢。” “后天他会去洛丹伦。你要在路上结果了他。” “具体地点呢?” “你自己选。” “有什么特殊要求或者操作的方式么?” “如果能让他死的不那么痛快,你可以试试。” “殿下会满意的。” “你……似乎对这事很在行?” “猎人的目的只有一个,但捕杀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而我刚好也是个猎人。” 这件事,保不齐会变成一个坑。卷进皇室的纷争,我有可能会不得善终,就像我说的,要么他死要么我死,还有一种我清楚,弗莱德先被我杀,然后我被王子做掉。 作为王子的护卫我们住在国王的要塞,但是活动的范围却很小,而且我被限制了出行。尽管很想去看看肖恩父子,尤其是他瘦小的儿子,但是现在我哪儿也去不了。 “你在收拾行李?”我看着这四个雕像在打包行礼。 “嗯,你为什么不收拾?”巴雷特说。 “我没接到通知啊!” “现在你接到了。”尼古拉斯说。 “要去哪?回塔伦米尔?” “塔伦米尔已经是巴罗夫家的地产了,还塔伦米尔呢!我们去凯尔达隆。”尼古拉斯并不停下手里的动作。 “凯尔达隆?我没听错么?” “不要怀疑你的耳朵。比尔先生。”萨克斯顿将他的剑从剑鞘里抽了出来。“咱们又要去那美丽的小岛上了。我记得你是凯尔达隆郡人。” “为什么要去……凯尔达隆?” “阿比盖尔死了!”尼古拉斯说。 “我们去吊丧么?” “不是我们,是王子殿下。”萨克斯顿轻轻地擦拭着他的佩剑。“我们又不是他的属民。哦,你是他的属民。你这一趟可以算是顺道去吊丧。” “去你的吧,萨克斯顿。”我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你真是个农民,比尔。阿比盖尔公爵死了,他的爵位要继承给他的儿子,就是跟我们一起强占塔伦米尔的阿历克斯·巴罗夫勋爵。不过现在要变成公爵了。可这事国王可去不了啦,只有我们的奥里登王子殿下代为效劳。准确的说,我们不是去吊丧,是给他加封,懂了吧。”萨克斯顿给我解释道。 “明天出发?” “你说呢?” 这事安排的有些突然,明天就要出发,后天弗莱德要去洛丹伦。那我明天去哪?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他们轰了起来。我讨厌天不亮就强迫起床,更讨厌在寒冷的冬季天不亮就从被窝爬起来出去集合。 虽然起了个大早,但是磨磨蹭蹭等到天光大亮才正式出发。时间耽误了很多,我却腾不出一点空余时间去看看那对可怜的父子。 奥里登带着我们这二十来个护卫离开了奥特兰克城。 走了整整一天,晚上奥里登来到我身边指了指我,我跟着他来到营地旁边的小树林旁。 “明天早晨我们会经过去洛丹伦的岔路口,你就去做你的事情,别忘了把他的耳朵带回来给我。”奥里登给了我一个异样的眼神。 这才过了一天又多了个条件。“还有什么要带的么?” “如果你有机会的话,把他身上的文件袋之类的带回来。”黑暗中我看到他的眼睛中似乎闪着光。“我重重有赏。” 第二天当经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奥里登看了我一眼。我悄悄地落到队伍的最后,然后不声不响地脱离了队伍。我站在这个路口望着他们缓缓走远,道两旁的原野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光,我扭头望了望来时的路,朝着来时的方向策马奔去。 在雪地里进行刺杀难度非常大,而这也不是杀别人,正是刺杀奥里登的亲弟弟,王国的二王子,王国的第二顺位继承人。我苦苦思索着好一点的伏击点跟刺杀的方略。包括我们昨晚休息的营地。然而时间却不等人,看着日斜偏西的太阳,如果不出意外,弗莱德很快就会来到我们昨晚露营的地方。 我摸了摸鞍桥后挂着的弓箭,如果他们人少,就给他们全宰了。 不……或许今晚还不能动手,得先观察观察。 将马匹安置好,我便钻进了一个灌木丛的后面。等到天将近黑的时候,依然不见有队伍经过。等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从树丛里钻了出来,离着大道远远的,我开始徒步找了回去。 往回走了约莫两三英里,我终于发现了燃烧的火光,他们原来在这里安营扎寨了。 我又摸了摸屁股上挂的箭袋,弓着身子往前摸去。趴在雪中,我仔细地数着燃烧的火堆。 足足有十几个火堆,就算一个火堆三个人也得至少四十人。我踅摸了半天,最终确定了目标,那个披着灰狼皮斗篷,脑袋上带着一个雪貂帽子的应该就是弗莱德。 散布着的火堆把他的营帐围在了中心。营帐虽然不大,但是只有那一个,弗莱德身边还有一个穿着跟士兵们完全不同的家伙…… 怎么是个……我没看错,那是个女人。 没法再靠近了,我已经发现了周围树林里蹲着的哨兵。虽说在爱丽莎的浴室里我可以放肆,但是在雪地里不发出声音不留痕迹的溜过去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在确定弗莱德的贴身侍卫人数及卫队人员体态形态后,我非常缓慢的爬了回来。 在这里不好下手,即使是用弓箭。我这个弓既不是马弓,也不是步弓,我无法保证在夜间,在离他可能有五十码开外的距离一箭封喉。射衣服就更完全是白扯,绝对射不死他。可在这种地方靠近他似乎也很难,即使隐藏地很好,我就真射死了他……可我还不想就这么死了啊。 只能继续找机会吧。跨上马我继续往前寻找,或许在前面会有比较合适的伏击点呢。等我快走到那个岔路口的时候,远远地望见那个路口中间立着一匹马,马上骑着一个人。 我从屁股后面把弓摘了下来,并不明亮的月亮发出微弱的光,洁白的大地却可以将这光亮放大。我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我可以断定他正在观察我。 在离他大约四五十码的距离我勒住了缰绳,右手从身后拽出一支箭搭在了弓弦上。 这个距离如果他朝我冲来,我还是很有信心一箭射死他的。他张开了双手慢慢地朝我走了过来。 “死于光明。”我好像听错了……他似乎在说话,我记得这词。 “生于黑暗。”我在心里附和。 “匿于秩序。”不是错觉,他的确是在说话。 “显于混乱。”我默念着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弓箭。 “万事皆允。”他走了过来。 “万事皆虚。”等我附和了这一句,他已经站在了我的对面。 “比尔。”他厚重的面罩后发出一个粗重的声音。 我将弓箭收了起来,手扶在剑柄上。“何事。” “孤狼叫我给你传个信。”他说着伸出了手递给我一封信。 “这么黑怎么看?” “那是你的事,信送到了。还有口信。”他抬了抬头。“你必须立即停止目前的行动,抓紧去洛丹伦。那里会有人去接应你。” “然后呢?” “不知道。在信里。” “他怎么会知道我要做什么?” “他什么都知道。” “那如果我刚才动手了呢?” “你不会。” “为什么?” “你没那么傻。” “我说如果。” “你会死。”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那如果我继续呢?” “背叛孤狼?我想你不会希望那样的。”他说的极其平淡。“还有,孤狼让我告诉你,他希望你永远别忘了自己是谁。” “我当然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来到奥特兰克并没有汇报。这是不被允许的。你一直游走在出轨的边缘,但你并不知道代价。” “我讨厌被人束缚。”我摸了摸下巴。 “你无法挣脱,所以停止挣扎。如果你还想好好活下去的话。”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不,我只是提醒你,善意的。”说着他拨转了马头。 看着他消失在了黑暗中,我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要这么说来,奥里登身边不止一个我啊…… 而我,却从未发现…… 56 找到一个背风的地方,我准备好好度过这一晚。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是给所有想成功和已经成功的人说的。可对我而言只有一句话,所有的选择都要付出代价。是的,每一天,每一件事,都是我的选择,每一次选择都会引导今天的自己变成未来的某个样子,我却不知道未来究竟会怎样,会不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而我……想过会变成怎样么?即使想过,真的准备好接受了么? 在并不熊熊燃烧的篝火映照下,我打开了那个信封。里面竟然是一张地图。准确地说不能称之为地图,是一幅图画。 画上是一座人形的喷泉。我从来都讨厌打哑谜。 在拉文霍德的一整个冬天并没有让我完全习惯寒冷。浅睡了几次之后我实在忍不住爬起来踩灭了奄奄一息的篝火。 从这里到洛丹伦究竟有多远我无法得知,只能一路打听着往前。除了偶尔来了兴致后的捕猎,让我暂时远离了血腥的厮杀,其实我挺喜欢这里的风景,奥特兰克的雪山还有那静谧的原野。 这天临近中午,我来到了法库雷斯特的地盘。我不喜欢法库雷斯特这个家伙,尤其是他惨白的脸。可是他的属地斯坦恩布莱德被他管理的真的不错。很少有哪个城镇的道路全都铺上砖块石块,也没有哪个城镇有闲钱搞点园艺建设,可这里都有。 酒馆是一个极好的地方,虽然这里一定是鱼龙混杂,但是对我而言除了吃喝最好的一点是这里可以打听很多事情。 “你也是被赶出来的?”我刚坐在吧台旁酒保就问我。 “嗯。”我瞟了他一眼,随口应了一声,其实我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他们几个也都是。”他指了指旁边几个。 旁边有个高挑的家伙冲我笑了笑。“上天诅咒匹瑞诺德。”他对我举了举手里的杯子说道。 这话有点冲,我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但是我还是回以微笑。 “我看到他带着一个女人。弗莱德看来又有新欢了。”那高挑的家伙神神秘秘地说。 “我认识那个女人。”旁边有个圆脸的家伙压低了声音。“他是德瓦恩勋爵的二女儿。” “谁是德瓦恩?” “德瓦恩·普瑞斯托。”圆脸说道。“就是达伦德郡南边北岸镇的一个小领主。” “你怎么知道的?”高个问道。 “我和他以前跟金斯利格纳革勋爵做过好多年的生意。”圆脸指了指身边的两个家伙。“去达伦德郡的时候也经常顺道去北岸镇带点草药或者水产。” “没听说过。”高个说。 “嗯,小贵族,名不见经传。但是我见过他家的二女儿,弗莱德身边的就是她。” “她怎么爬上了王子的床?”高个说。 “也可能是王子爬上她的床。谁知道呢,据说奥里登跟他姐姐还有一腿呢。” 这也行?还有这事? “匹瑞诺德家一代不如一代。”有人插嘴 “据说是弗莱德克死了他的妈妈。” “伊索尔德王后其实人不错。”圆脸说道。 “但是生的尽是些憨瓜怪种。”又有人插嘴。 “据说贝弗公主去了达拉然。达拉然的法师说她有魔法天赋。” “贵族家的孩子都有魔法天赋。我儿子就没有魔法天赋。” 酒馆吧台旁边的人叽叽喳喳,越聊越欢。我打听了所有的大旅店,本来估计弗莱德不会在这找旅店住。毕竟他带着这么多人没有哪个旅店能装得下。但是我错了,他们来到最大那家旅店赶走了那里原本的旅客,刚好住的下。我身边这群就是有幸被赶出来的家伙。 我确实忘了他还带着一个女人…… 普瑞斯托家的……二女儿?我总感觉似乎从哪听到过这个名字。 “你似乎跟他们不一样。”酒保盯着我。 “怎么不一样?” “感觉。”他微笑,他上嘴唇有一道很深的疤。 “是么?” “你一定不是个简单的家伙。”他说。“喝点什么?” “啤酒。”我说。“高山血麦酿造的那种。” “没有那种。”酒保微笑。 “怎么会没有?那不是你们这最好最有特色的啤酒么?” “没有高山血麦。” “什么?”我没听懂。 “没有高山血麦,我从没听说过什么高山血麦。”他依然在微笑。 看了他两秒,我说:“那就给我来你们店里最好的啤酒吧。” 夜晚悄然而至,站在街角的阴影里,我盯着弗莱德入驻的旅馆。旅馆内外灯火通明,却很寂静。旅馆门口站着卫兵,还有几匹高头大马。刚才围着旅馆绕了两圈没有发现更好的潜入方法。 法库雷斯特从里面走了出来。守卫在门口的几个卫兵跟他跨上马就离开了。我快步穿过街道走到了旅馆之下。现在天色尚早,从外面爬上去不用屋里发现我,就会有屋子外面的人喊。于是我从屋后面爬了上去,扒着瞅了了好几个窗子之后我果断地从上面滑了下来。 又大意了!现在旅馆的房间里住的基本全是卫兵。我不禁在心里盘算,要是此时行刺我能有几成胜算呢? 回到住的地方熬到了半夜时分,我决定再出去转一圈。旅馆外的灯火大多都已经熄灭了。当世界再次陷入黑暗,便是我的最佳保护。 悬挂在窗外我一个窗户一个窗户的往里观察。最后在第三层发现了那个硕大的房间,这应该就是他们住的地方了。我轻轻地推了推窗子,窗子竟然从里面锁住了。我的余光忽然感觉到在屋里的黑暗处走出一个人来。我一下将脑袋缩了回来。 都说好奇害死猫。 仔细听着屋里的一切响动,在确定没声音后,我又趴在了窗户上。 似乎是那个女人,我不是很确定。 那个只穿着轻薄睡衣的女人点燃了蜡烛,她轻轻地翻开了一个包裹,拿出了里面的文件和信件,一张一张地警惕地翻看着。看完之后,又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匆匆写完她将纸张放到了一边。 她蹑手蹑脚地收拾好了那个包裹,将一张纸折叠后塞进了她的衣服里,然后轻轻地吹熄了蜡烛转身没入到黑暗里。 这个女人……似乎不简单! 看来是进不去屋子了。从上面溜下来,我脑子里能想到的一切能联想的信息此时在不断地组合着。看来这事越来越好玩了。 这事需要跟孤狼汇报么?嗯……还是暂且算了吧。 说实在的,我此刻想扔下他们潇洒地奔往去年就打算去的洛丹伦。可后来想了想放弃了这个想法,如果有一天再需要弄死他,而且需要发生在从洛丹伦到奥特兰克的沿途上的话……我最好还是做点准备。 于是当他们出发后我远远地跟在了他们的后面。其实这很费脑子,既不能让他们发现,还得保证等他们路过之后判断他们的队形以及周边环境适不适合刺杀。 这个活挺不容易,比在工地扛活遭罪多了。 跟了他们三天后,我们来到一个叫我有点起鸡皮疙瘩的地方。 我记得这里,我记得那个故事。啊!安多哈尔…… 跟冰天雪地相比,这里的环境气候简直不要太好。虽然没有清风和煦,但是这里的气候至少没那么冷。更重要的是这里要远比奥特兰克我去过的所有城镇都繁华。 进了城之后什么感觉呢……嗯,开心,还有一种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和自豪感。虽说我是从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的,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貌似我是从大城市来的那种不自觉的高傲呢? 虽然这感觉其实是不合适的,但是我此刻就是这个感觉。 这里的街道比暴风城的还要宽,房子的样式比奥特兰克城的还要好看,屋子外面粉刷的颜色更加的鲜亮,这里的人看上去脸上似乎都洋溢着一种幸福和自信感。也或许是看到我这种土包子才会表现出来的吧。 王子被领主迎接到了城堡里。我则是很安逸的在城堡附近找了一家旅店。 我这一身装扮走进旅馆的时候还是引起了让人们的注意,对于他们的议论纷纷的样子我应该表示赞许。 我将剑挂在了腰间的铜环上,坐在了吧台边。 “异乡人。”一个老头冲我微笑。 “给我来杯不那么冲的饮料。” “啊,雪山人不都爱喝辛辣的酒么?” “我不是奥特兰克人。别打听事了。给我一杯淡啤酒。”我说着掏出一个银币摁在桌上。 “你们南方人都是急性子。” 奥特兰克人竟然又变成了南方人…… “这里很不错,很暖和。”我说。“安多哈尔是不是粮食多?”我没话找话。 “当然,这里可是全全洛丹伦最大的粮食产区。” “你们的领主是谁?” “尼古拉斯·兹韦伦霍夫公爵。” “这里离洛丹伦还有多远?” “很远。” “骑马几天?” “将近一周。” 我知道艾泽拉斯很大,但这跟我印象中的艾泽拉斯差距有点过大,犹记得去杀高弗雷的那晚,跑废了两匹马。从这到洛丹伦要走一周……嗯,确实挺远。 “你是准备去洛丹伦城过冬幕节么。” “啊,你们也过冬幕节?” “当然。没人不过冬幕节。” “洛丹伦城的冬幕节有什么特殊么?” “据说今年有极其盛大的狂欢。而且据说我们神圣的丽安妮王后的预产期似乎也在冬幕节前后的样子。” “也就是顺带着庆祝王后预产?” “嗯……也可以这么说,米奈希尔国王非常非常地重视这个孩子。毕竟国王现在只有一个公主。” “国王还有个女儿?” “你信息真是闭塞。”老头扬了扬眉毛。 “我是野人。”我自嘲道。 “哈。你可不像个野人。” “别废话了,我可不是你们洛丹伦王国的人。快告诉我更多。”我将空了的酒杯推了回去。 “曾经有达拉然的大法师预言,这个孩子将成为世界上最强的王者。” “还说这孩子别的什么了吗?” “现在王后每天都会被大主教和圣贤们用圣油加持,圣光祝福着这母子俩。” “预测生男生女这事准确率高么?” “当然。那可是大法师说的。而且预言说,这是国王最后一个孩子。” “你这都是从哪听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 国王最后的一个孩子…… “我也有个预言,你要记好了。这个孩子会有个非常神圣的名字,他会叫……阿尔萨斯!”我对酒保神秘地说。 57 这个二王子是很有闲情逸致的。 他在安多哈尔很愉快地逗留了下来,虽然现在不用动手杀他,但是我还是会悄悄地跟着他。 我发现他忽然变成了一个调皮的孩子,他跟他的小情人欢快地流连于闹市之间,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地方,他们可以化身平民尽情的享受这世界上一切的美好。不光因为年轻,而且因为他兜里花不完的钱。 在跟着他的头三天我也的的确确的感受到了在奥特兰克绝对见不到的活力与繁华。今天王子殿下跟他的小可爱一起出城去了。原本以为他们今天上路,最后发现他们只是去了野外的某个庄园。庄园并不大,而他这几十个护卫就已经将庄园塞满。 我也不去准备去凑热闹了,依然出来了那就在外面转转。沿着路往北一直走,我发现这片林子是真的不错,不光有兔子,还经常看到松鼠从树下跑过。当然我是不会打松鼠的,据说松鼠鱼好吃可我也一直没吃过。不过就算打到了,我也做不了。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发现了前面路上竟然站着一头鹿。 松鼠可以不要,这个玩意可是能换不少钱! 轻轻地勒住了马,从马鞍桥后将弓摘了下来,箭袋中摸出一支箭搭在了弦上。放慢呼吸,心平气和。法拉德说在动物被暗杀或者伏击偷袭之前,他们的感觉会异常的灵敏,而对人而言也是如此。所以好的猎手不光要有耐心,更重要的是把自己跟周围的环境化为一体。 一句话概括,隐藏掉杀气。其实这玩意说来挺怪。 此刻我看的清鹿的鼻子在抽动,耳朵在转动,眼睛也在一眨一眨。我确定它已经看见了我,但是它似乎没有感觉到我的杀气,即使此刻我的弓箭已经拉满。 “嗖!”我的箭朝着鹿的脖子飞了过去。就在这一刹那,我又从箭袋抽出一支箭搭在了弦上。当第一只箭没入鹿的脖子的时候,我的第二只箭也已经准备好了。鹿中箭之后并未立即倒地,它惊慌想要地蹿入林中。 就在此时我往左一拉肩膀,箭射了出去。 鹿倒在了路边。第二只箭差点脱靶,但还是插入了鹿的左后腿。 翻身下马,看到鹿倒在路边抽搐着。心想着这简直太残忍了,然后顺手就利索地抽出的匕首捅入鹿的前胸。鹿身上的伤口不算大,这张皮子能多卖点钱。 想到这我突然又想起了肖恩和他的儿子。我叹了口气,希望他没事了吧…… 就在我用膝盖跪在鹿身上给鹿放血的时候,路上传来了马蹄声。我抬头一看,一个头戴骑兵盔,一身皮甲,带着武器的家伙打马停在了我身旁。 我斜着眼看着他。 “你是谁?”他问。 “怎么了?先生?”我还特意加了个敬语。 “你是谁?”他用皮鞭指着我。 “有什么事么?”我加敬语并不是叫他觉得我好惹。 “谁叫你在这捕猎的?” “没人。” “这里不准捕猎。” “那好吧,我收拾完这就走。”我从鹿身上站起身来。血就先不放了,先走为上。 “你得把鹿留下。”他歪着头说道。 “凭什么?” “这里是私人猎场。” “很抱歉,我并不知道。”说着我就像把鹿拽起来。 “现在你知道了!”他说着指着我喊:“把猎物放下。” “这与你无关。”我有点恼火。我是不会放弃到手的猎物的。而且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当然有关,这里是泰罗索斯男爵的私人猎场。” “我不认识这个男爵。我只是从这经过。我需要打点猎物!吃。”我晃了晃手指。 “现在你需要立即离开。”他说:“把那东西放下。” 我没搭理他直接将鹿扛了起来扔在了马背上。 我听到了剑出鞘的声音,马蹄蹬地的声音,还有那家伙嘴里发出的喊声。 猛一转身,他的动作被我看的清清楚楚。微微一侧身,我将身体直接靠了上去。他举起的剑失去了下砍的角度。就在他调整剑想要刺我的时候,我伸手薅住他的衣服,猛地一拉,直接将他从马上拽了下来。 抬起左脚一脚踩到他的手上,那家伙果断松开了手里的剑。哈!这就对了! 我心想着给他肋骨上来一脚。看他一缩手身体也蜷成一团,我这一脚还是算了吧。 “我只要打点猎物吃,换点钱。我又没多打。你这是何必呢?”我弯下腰看着这个蜷缩成一团的家伙。 他脸上并不是惊恐或者紧张。我看得出来,他在愤怒,但只是无用的愤怒。他应该知道打不过我。 我哼了一声,起身去整理我的马。当我翻身上马的时候,那家伙飞身扑过去抓起了地上的剑。 “嘿!嘿!嘿!小子!你不会希望这样的!别紧张。放下你的剑吧。我离开这,你没有任何损失。不是么?别把问题搞复杂了。”我抓着缰绳连声喝止了这个冲动的家伙。 “你会为你的行为后悔的。”他抓着手里的剑。 “或许吧,但不是现在。”我接着说。 “泰罗索斯大人会抓住你,把你这个胆大妄为的偷猎者抓起来吊起来打!”他大喊。 “哈,等抓住我的时候我会求饶的。”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58 这头鹿不是很大,也不知道能卖几个钱呢。话说我从未吃过鹿肉的,一会到了市场上,我得留下一根鹿腿好好尝尝。 就在我走出不远,又一个身着皮衣的家伙迎面朝我走来。我盯着他,他也打量着我。 这家伙个子很高,估计比我要高不少。消瘦的脸上长着棕色的胡子。一头长长的棕发。他的肩膀很宽,这足以证明他是个很厉害的战士。他身上穿着黑色的皮衣,黑色的皮靴擦的铮亮。身上没有任何的家族徽记。 他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看着他盯着我看的眼睛,他似乎有话要说。 “你在这捕猎?”竟然是一个很浑厚的声音。 “嗯。我饿了。”我说。 “猎了一头鹿。”他打量着我的猎物。 “是的。”说着我就要跟他擦身而过。 “站住。”他的声音很严肃。 “我只是为了一口吃的。”我歪了歪头说道。 “这是私人猎场。” “我知道了。” “交出你的猎物,或许你可以得到较轻的处罚。” “那可就对不起了,我不会交出我的猎物,也不会理你的什么惩罚。” “你很大胆。” “总得活着。” “交出猎物,我可以饶你一命。” “上一个口出狂言的已经被我制服了。你也想试试么?”我并不怕他。 “这么说你还打伤了巡逻兵?” “是他先挑衅我的。” 对面这大个子已经抽出了剑。“那你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 “去你的法律吧。”双腿一夹马,我的胯下马很自觉的跑了起来。那家伙猛地拨转马头,并一剑朝我肩膀削来。眼看躲不过去了,我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剑刃还是划开了我的衣服。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个子。我只是为了点吃的。你却要用法律审判我?”我瞪着他。 “小偷也是这么想的!”他从马上跳了下来。 “我可不是小偷。” “你是偷猎者。无耻之徒!”他朝我走了过来。 “我其实不想伤害你。”说着我抽出了我的佩剑。 “狂妄!”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吼叫,举剑朝我劈了过来。 很有力度!他的剑非常有力度!当剑从我面前划过的时候我感觉只有那铁雕像巴雷特的剑才有这种力度。有力度,就会有速度。但是他的剑却伤不到我。 我在不停的躲闪,可躲着躲着我乐了。等这家伙连续挥砍了估计有二十几下的时候,我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他也停了下来,一脸怒气的盯着我。 “你伤不到我的,大个子。白费力气。”我说:“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是我比你更厉害,不是么?” “啊!”他突然爆发一声巨大的怒吼。 我被吓了一个哆嗦。这么大声? 吼声刚落,他的剑从我面前挑过。这一剑明显速度更快,我的两片嘴唇感受到了剑刃刮过时产生的剑气。往后猛一摆头,我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手上没血!我舔了舔嘴唇,确实没出血。刚才的剑气叫我有种嘴唇似乎被直接割开的感觉。 他又一声怒吼,巨大的吼声中他的剑又落了下来。朝着我的脖子砍了过来! 他这是想杀了我么! 我没有用剑去刺他敞开的胸腹,他的剑似乎是破釜沉舟那种,并没有任何撤回去防御的想法。这是一种感觉,在脑子里一刹那出现的感觉。快到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非常自觉的一拧身往一旁躲了过去。 “嘿!”我大喊。“你他妈的想杀了我么!”这就不好玩了,我不能陪你玩了,我想。 他的单手剑比我的长出来很多。所以现在只有拉近距离,贴上去,他的长剑就失去优势了! 这宽阔的肩膀有巨大的力量,但是拥有巨大的力量的代价就是失去敏捷。又大又敏捷的玩意只有金刚。 我是对的,他果然被破防了。当贴近了身,我的剑刃像鬼魂一样绕在他上臂,斜肋,肩胛骨附近时,忙于防御的他进攻一下就失效了。绕圈圈他是绝对转不过我的。 就在我准备得意的时候,他的肘子猛地捣了过来。我下意识的用右前臂去挡。本以为应该也没啥大事,但是他的铁肘顶到我的小臂上时,就像被一根铁棍砸上去一样的感觉。 那种剧痛在瞬间传到了我的大脑。我哎呀一声往后倒去。这简直是太疼了! 只见这大个子将剑反转,右手倒抓剑柄,朝着身后的我一剑捅了过来。 我此刻能做的就是连滚带爬。 连滚带爬地跑向我的马。翻身上马打马就要跑。那大个子也不说话,只听到他也上马追了过来。 “你站住!”我大喊。“别他妈追啦!你再追我可不客气了!”说着抽出了挂着的弓箭,将箭搭在了弦上。 “小偷!站住伏法!”他大喊。 我在马上一拧身,瞄准了他。可就在此时,我的右臂一阵疼痛传来,右手一下失去了力气,指头捏的箭“嗖”的一下漏了出去。 这一箭虽然没准备好,但是我有种感觉,此箭必中。 出乎意料的是,箭朝着那大个子飞过去的时候,他拿脸接住了我的箭。 我本不想杀他的。 他从马上摔了下去,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我一把勒住缰绳回头去看,他没死。 我的弓不是马弓,更不是步弓。但是比马弓要硬的多。虽然刚才右臂受伤没能完全拉满,但是力度也是不小的。如果拉满,这大子此刻已经魂飞天外了。但是这箭巧就巧在不偏不倚地没入了他的眼睛。 我坐在马上看着地上的大个子。“这非我本意。我本不想伤害你的。无奈你苦苦相逼。”我的语气里充满了歉意。 “你是个小偷!”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估计射中眼睛会很痛吧。 这时从树林中又蹿出一匹马,是那个最开始被我教训的家伙。他看见了我跟地上的这位。 “随你怎么说吧。我只吃饭,不杀人。”说着我张弓搭箭,一箭将冲过来的小伙子射落马下。他从马上摔到地上发出一声很大的闷响。 “我不杀你,也不杀他。不是因为我害怕你说的法律,而是出于……呃,慈悲。”我俯下身子。“显然你似乎不够慈悲。今天的这事完全可以……不用发生的。”我皱了皱眉头。“我很抱歉,兄弟。但是这猎物我还是不能给你留下,我也得活着。” 从马上跌落的小伙子再次爬了起来。我只是射中了他的头盔。 “现在他得抓紧带你去找医生了。再次表示抱歉。我不能带你去看医生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保重。” 看着地上对我怒目而视的家伙,又看了看不敢往上凑的士兵。 “说过不杀人的。”我一边说着拨转了马头离开了。 59 回到安多哈尔就把鹿卖了出去。不光赚了二十七个银币还美美的吃了一顿。二十七个银币……如果是一个普通猎人这点钱能活多久呢?或许在这个几乎全民农耕的年代,对于钱的花销可能并不算很大吧。 我喜欢思考这种没用的问题。 又过了两天,弗莱德殿下游玩的兴致依然不减。可我已经待不下去了。我打的那头鹿似乎真的惹上事了。当我得知全城通缉偷猎者的告示之后,我看到住的那个旅店门口有卫兵在盘问消息。 难不成射中的这家伙是个什么人物么? 他们提到过他们的大人叫泰罗索斯……我好像不记得这个名字,但是记忆里似乎又有点印象。只是感觉有点熟悉之感,可在哪听说过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我不敢保证被抓住之后还会又什么好事或者奇迹发生。比如被那个泰罗索斯男爵亲自提审,当看到我后被我征服,然后当发现我身怀绝技后惺惺相惜的留了我一命,还跟我成为要好的朋友。这个狗屎概率应该几乎为零。 要是万一他脾气不好呢?我感觉应该不会像那家伙说的就是吊起来打一顿罢了。万一他喝醉后听说我的事,为了杀一儆百,指定必须砍去某个地方,比如手指或者整个手……那我不就直接完了。要是我射中的还是他最爱的护卫,那我被斩首也不是没可能。 可那家伙冲突之前的反应跟中箭之后的状态……万一我射中的是他呢?那么被阉的可能性不是没有,然后被砍死或者绞刑基本就是板上钉钉。 马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我清洗干净,但是装备似乎不是很好隐藏。既然这样,那就别在这里找不愉快了。放弃了继续跟踪弗莱德,我抓紧离开了安多哈尔。 躲避路上的巡逻是件很麻烦的事,因为对面是人,活生生的跟我一样的人,不是傻子。糊弄他们变的十分麻烦。而这种麻烦保不齐就变成了冲突。万一失手再弄死几个,我这任务难度就直接提升几个等级。所以为了避免麻烦我只能选择走偏僻一点的路。 后来验证这是对的,我高估了这群卫兵到山里抓这个偷猎者的兴致与热情。 在山林里花费的时间成倍增加,甚至走一天也只能翻过几个山头。走了一天我就不愿意遭这个罪了,于是乎我选择了连夜夜里继续前进。从入夜一直慢慢地跑到了清晨。看来不带着点脑子太遭罪了。 可这天夜里,在黎明破晓前,当我穿过了一片山岭峡谷时,发现路边的指示牌上标注着前面有个镇子名叫西口镇。而洛丹伦城的指示牌也指向了同一个方向。看来是快到了。 没敢进镇子休息,我一直跑到了天光大亮。在周围的树林里睡了一下午就继续赶路。在继续往前跑了两天后,洛丹伦城的指示牌挂在了路标的最上面。 对这个城市我的感情是十分的复杂。既熟悉,又陌生。只见过成为废墟后的冰山一角,也就是国王的宫殿,但是对这个北方王国最大的城市规模还真是毫无概念。 跟着进城的人群,我缓缓的走进了洛丹伦城高耸的大门。午后的冬日阳光冰冷而耀眼,这里既不潮湿,也不阴冷。 洛丹伦王城的建筑风格比奥特兰克和激流城都要浮夸。街道两边的房屋建筑上浮雕随处可见,基本都是三层的沿街建筑把这个城市的气势一下就给拉了出来,而这些建筑上不光有植物装点还有五颜六色的旗帜等纺织挂件。沿街的商铺门脸要比我见过的所有城市都大。从门口经过大多能看到店里摆设的精致商品。 有的卖面包,有的卖烤鹅。有的是裁缝店,有的是绸缎庄。十分宽阔的大街上人非常的多。单就论人多少,这是我人流量最大的城市了。 站在街道上,低头看着脚下的石板路,抬起头来,在很远的地方,能看到一座城堡的塔尖。我心里在笑,这就是没毁灭之前的样子啊。 扬起头来,阳光照在我的脸上。希望这座城永不阴暗。 我掏出那个信封,跟路上的行人打听着这个地方。问了二十几个路人后,终于确定了图上画的喷泉的位置。一个离国王城堡不是很远的一个小广场旁边。 广场小的可爱,中间一座并不大的喷泉,喷泉边上则是一些石凳子,一些孩童坐在石凳上玩耍。广场周围最扎眼的是一家面包店,一家皮具店和一家裁缝店。可唯独没没找到住的地方。 真不知道写这封信的人是怎么想的,怕不是脑子有毛病么?直接写上在哪不就好了。对比了半天图片,终于发现了线索。画上除了喷泉还有个石凳。而喷泉上的雕像伸出手来的地方…… 我眯缝着眼看着那个方向。有栋建筑二楼三楼的窗户不仅没打开,还没有装饰。那应该就是它了。 可怎么进到这个建筑里又叫我一顿好找。最后在这一大排建筑的后面琢磨出进这个房间的办法。我是真恨不得从前面直接爬上二楼翻窗户进去。 进这个建筑得先进个小院,可院子锁着呢……周围的住户说这里一直就是没人住的。踹门是不好的,那只有开锁了。可偏偏这个高深大墙的小院是从里面锁的。光天化日这么翻墙进去,保不齐会有热心市民把卫兵叫来。 为了保险起见,等到晚上再进去吧。找这个房子的人真有意思,没有任何的提示,没有具体地址,没有门牌号,没有钥匙,什么都没有!这就是折腾着我玩呢。 找了个旅店将马寄存在那后我开始在住的地方周围踩点。以住的地方为中心的周围二十几条街我转了两遍后,脑子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立体图像和那些对我有利的建筑位置。这是在拉文霍德学的重要一课。 等到街上的行人逐渐减少之后,便再次来到这地方。周围很多窗户都有点点烛光,唯独那两扇窗户还是黑灯瞎火。看到四下无人,三两步便爬上了那面虽然高大但是并不光滑的高墙。翻身就落进了院里。 回头摸了摸上的锁,指尖的灰尘和锈迹告诉我这锁已经被锁上很长时间了。 院落并不大,大概也就是四五十平米的样子。墙边有个已经有点漏的马棚和扔在那的马食槽外,别无他物。正对着院门的那个建筑的房门紧闭着。微微抬了抬头,我抬起眼皮打量着周围的窗户。这地方叫我心里有点点不踏实。 右手微动,我轻轻地将腰间的一把长匕首拽了出来。 走路轻微到似有似无是拉文霍德训练要求的底线。当然我基本过关。 摸到那建筑屋檐下,侧身靠在门框上我往里观瞧,里面乌漆麻黑啥也看不见。房门依然是锁着的。轻轻收了匕首,拽出腰间的短匕首我咬在了嘴里,然后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开锁工具。虽然有点紧张,但是这个偷偷摸摸的感觉好极了。 嗯……好极了。 开这个锁是很有意思的。捅咕了半天我发现这个锁根本开不了,里面不知道塞了个什么东西,就是别不开。这他妈的不是给我找麻烦么?连我都开不了的锁……这里面有什么需要这么防贼! 收起工具我直接挂在房檐上爬上了二楼窗台。二楼窗户也打不开,只能继续往上爬。结果三楼的窗户也打不开!当时心里就急了,这他妈的确定不是在故意刁难我? 爬上三楼的窗户我才发现往后退回去已经没那么容易。虽说爬墙爬窗户这事对我而言并不算难事,但是忽然有种被愚弄的感觉。我咬着牙诅咒着孤狼和把房子搞成这样的那个沙比。沿着窗户上沿往右爬,我爬上了屋顶。 蹲在屋顶上我往周围张望,周围的城市景色几乎尽收眼底。万家灯火的繁华景色也难平我心头之火。屋顶上还有半层加高的阁楼。阁楼并不大,上面有扇小窗户。 怀着不是很确定的心态,我推了推那个小窗户,真的打不开。但是摸窗户框的时候摸到了框角上的一个锁眼。造这个房子的人是真有病。可能我也有病,我不仅掏出了工具去捅了捅,还给捅开了。 骂骂咧咧地钻了进去。 阁楼是完全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蹲下身来摸了摸地上的灰尘。这里已经很久很久没人来过了。陈旧的木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甭管我怎么调整脚落地的方式,只要脚落上去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打开阁楼的门,强忍着地板的咯吱声我从上面来到了三楼。三楼就是一整层,只有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别的再无他物。黑暗的环境里我看不清床上有没有铺东西。反正屋里似乎没啥别的玩意了。三楼的前后两张窗户紧闭着,窗外微弱的光透过斑驳的窗户玻璃照了进来。 走到桌子边,赫然看到上面有一张已经落满灰的纸和纸上的一把钥匙。我轻轻地捏起这把钥匙,这把钥匙会不会是外面某扇门上的钥匙呢? 走进了才发现床上盖着一张厚厚的大大的毯子,掀开毯子,是铺好的被褥。枕头底下我摸到了一柄长匕首和一个信封。信封里是啥完全能摸得出来,圆圆的硬硬的带花纹的东西。 这倒是还算体贴。 然后我从楼梯摸到了二楼。可下到二楼刚一转拐角,我唰地一下将两把武器全都抽了出来! 一股熟悉的感觉猛然袭来,从头皮沿着后脊梁骨一直麻到尾巴根上,这一溜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这是我逃命出来到现在唯一一次感到恐惧。 二楼桌子边的椅子上赫然有个人影坐在那里! 我还记得,我以前见过这样一个相同的黑影! 60 人们大都喜欢惊喜讨厌惊吓。我亦然。 可面前的这一幕真像孩子做了坏事叫人撞了个正着。这种惊恐不光是被人撞见,还有担心接下来一连串的麻烦。毕竟我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取人性命而毫不在意的家伙。 我死死地盯着椅子上坐着的那个黑乎乎的影子,虽然不确定这究竟是个人还是个物件,但是这个玩意着实吓着我了。就在僵持的时候,我感觉到这是玩意应该是个活的,虽然他一动不动,但是活物发出的能量和感觉我还是感受得到的。 “你是谁?”我端起了剑准备好了攻击。对面依然不动,这就很尴尬了。 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他不动,我也不敢动。可既然不能慢慢走过去说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举剑便向他砍去,这一剑我卯足了劲,虽然不会直接取他性命,但是这一剑划烂他的前胸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他终于动了!他朝一边翻身滚到地上。果然是个活的! 一剑挥空,我左手握的剑朝着他翻滚的地方砍了下去。完全凭着感觉和对面发出的声音判断着他的位置和动作。我必须更快,更快的挥剑。在黑暗的环境里虽然不能胡乱的砍刺,但是当确定了敌人位置后,先手总是占尽先机,后手的家伙被砍死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咔咔!”我的剑被格挡住了。“住手!住手!”对面大叫。 住手是不可能住手的,我前面刚住手后面他的剑可能就会刺过来,我才不傻。我毫不理会继续进攻。 “比尔!住手!”他还知道我的名字?可我还是不会停手的。 “我是拉尔夫!你他妈住手!”他大喊。 听到这一声,我猛的收回了剑。“放屁!”我骂出了声。 “孤狼派我来的!”他说。 似乎是他的声音,我往后倒退了两步。 “你最好整上点光。”我说。“刀剑无眼。” “没想到你还挺记仇。”他说。 听到这句,我放下了举着的剑。“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说。 “我他妈的刚到。”他说。 “那你最好抓紧点上灯!”我将一把剑收到了鞘中。 取出燧石引燃了火引子,点燃那支不知道已经熄灭了多久的蜡烛,火光里映照出了拉尔夫那张让我既讨厌又有点喜欢的老脸。 “真是你。”我说。 “当然是我。”他说。“你差点砍死我。” “你技艺更胜一筹,我差点就砍死你了。” “哼,你警觉性蛮高的。”他看着我将手里的剑收到了鞘里说道。 “全因为你不开灯。”我说。 “当然,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做得对。”他说。我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夸奖我。 “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派我来跟你一起。” “孤狼派的?” “嗯。” “没想到我们还有机会能在一起共事……他具体叫你干什么?” “看着点弗莱德。” “哼,恐怕不是光看弗莱德吧。”我撇了撇嘴看着他。 他脸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他看着我说。“你进展如何了?” “我刚到。”我说。“你也刚到?” “是。刚进来不久。” “你从门进来的?” “不,是窗户。”他拿大拇指指了指后面的窗户。 “你从前面爬进来的?” “是的。” “谁给你说的?” “一个拉文霍德的信使,我不认识他。” “他告诉了你这个房子?还告诉你进来的方法?”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是的。” “这指令是谁发的?” “应该是孤狼。” “你知道他叫我怎么进来的么?” “你难道不是跟我一样么?” “如果一样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生气了。为啥不直接告诉我?这是想刁难我么?” 拉尔夫撇了撇嘴说:“我觉得这倒没什么必要。” “你为啥不开灯?” “我告诉你了,我刚进来,就听到你从楼上下来了。” “你怎么不跑?” “我可是来帮助你的。” “万一不是我呢?” “你的气味我记得。” “你是在夸我?” “算是吧” “你在爱丽莎那一直住到现在?” “是的。嗯,她提起过你。” “是提起过还是常提起?” “哼,你对她有想法?” “没有。” “那最好。” “为什么!” “你还是对她有想法。”拉尔夫又恢复了以前那张臭脸。 “我没有。” “哼,得了吧。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么。任何事除非不发生,只要发生过,就一定存在痕迹。而只要想追查,就一定会有所发现。” “你想说什么?” “你最好离那个女人远点。” “已经很远了。” “我说思想上。” “你是从哪得知到我对她还有别的想法?” “你跟她春风几度过吧。” 我很惊讶,更感觉奇怪。“你什么意思?” “她没在你大腿上给你留下点回忆?” “你倒是知道的挺详细。” “那就有点糟糕了。我以为你以前只是个菜鸟。” “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倒是没说什么,是你说的。” “你有话能不能直说。”我极其不喜欢说话绕弯子。 “这种情况在你之前有过好多次,你只是其中之一。” 我恶心的看了他一眼。 “你没经受住诱惑。”他说。 “当然没有。我取向一直正常,而且我身体健康。她是什么时候给你大腿上也留下了爱的伤疤?”我嘲笑道。 “当然没有。” “得了吧,正当壮年的你能经受住这种诱惑?我可不信。” “我对女人不感兴趣。”他说。 我眯起了眼睛看着他。“那希望能合作愉快。”我说。 在洛丹伦等待了将近一周,那对小鸳鸯终于姗姗来迟。 “怎么还有个女的?”我们站在人群里看着弗莱德的卫队从城中缓缓经过,拉尔夫问道。 “普瑞斯托家的二女儿。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王子的床真好睡。”拉尔夫撇了撇嘴。 “也得当心从床上掉下来。”我说。 弗莱德直接进了王宫去拜见米奈希尔国王,本以为他会在王宫一直待到晚上,结果不一会就出来了。看来国王并不想设宴招待这两个小朋友。 奥特兰克在洛丹伦的使馆院子很大,随行的士兵们被安排到了使馆别墅外的房子里。别墅一层也只留了四个亲卫。拉尔夫在使馆外盯梢,我则爬进了使馆里面。对于偷听偷窥王族家的私密事,我总是亲力亲为。 作为一个拉文霍德训练出来的刺客,摸进使馆里面并不难,使馆里的人并不多,绕开里面的几个佣人轻而易举。我比较轻松的逛完了这个四层大别墅,也搞清了王子所住的房间。 大使正在接待弗莱德,我趁机潜入了大使的办公室。大使的办公室很敞亮,办公室里的套间就是他住的房间。我不清楚这个驻洛丹伦的大使是个什么头衔,但是他办公室的装饰很是华丽,用十分奢华形容也毫不为过。 这就有意思了。如果挖出点线索,不管是贪赃还是枉法,不管是个人的还是牵扯到某些人的小秘密都是十分有价值的。正在我卧房里翻箱倒柜的找文件或者财物的时候,尊敬的大使走进了办公室。 进屋之前先寻找躲藏的地方或者逃生的途径是第一要务。卧房里有柜子,有帷幔,除了一扇打不开的窗子外还有一眼就能看透的床下。卧房是很难躲的,可对我而言,如果实在没地方躲藏,我也可以变成他的影子跟在他后面。就像跟在爱丽莎后面一样。 暂时躲在门后准备变成影子的我关注着外面的一切动静。好在大使并没有来到里屋。 过了几分钟,大使的办公室里又进来一个。 “索尔特大使,弗朗西斯什么时候来?”声音很年轻。 “最晚明天,殿下。” “最近米奈希尔那家伙有什么动静么?” “还没有,倒是弗朗西斯这几天似乎有些情况。” “他怎么了。” “他前些天刚来拜见了国王。” “都知道些什么?” “奥里登已经代表国王册封了巴罗夫家。可是对于巴罗夫家在洛丹伦的产业弗朗西斯一直是耿耿于怀的。” “他都说了什么?” “他希望米奈希尔国王为他做主,收回布瑞尔的土地跟庄园。” “国王怎么说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等弗朗西斯来了就知道了。” “对于我父亲的病,这边有什么反应么?” “尚未表态,但是此时王子殿下得好好争取一下了。”大使说道。“尼古拉·斯兹韦伦霍夫公爵的态度很重要。甚至比米奈希尔国王的更重要。雷蒙德·乔治勋爵跟巴罗夫家的领地十分接近,或许你也要去拜访一下他。” 我在心里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名字。 “今年的冬幕节,米奈希尔国王准备搞一个巨大的狂欢,到时侯各大公爵领主都会来。”大使继续说。 “那我得提前准备礼物了。”弗莱德说。 “我已经给殿下准备了一些了。有些是从吉尔尼斯的深山里挖出来的古董,有些是库尔提拉斯王国的奇珍异宝。对于尼古拉斯公爵,我为殿下准备了一份大礼。” 外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这是?” “这个宝物,尼古拉斯公爵一定会非常喜欢。” “这是什么?” “据说这是一件上古留下的玩意,拥有着上古之神的力量,作为大博学者的尼古拉斯公爵,拥有这种稀罕玩意比送他万顷良田会更让他高兴。” “直接送给国王岂不是更好?” “不不不,米奈希尔是伦丹伦的国王,而尼古拉斯公爵则是养活米奈希尔最重要的人呢。”大使关上了宝箱。 “弗朗西斯只是个小人。殿下跟他合作可要多加小心啊!”大使意味深长的说。 61 天下熙熙天下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普通百姓为了活命,王公贵族为了权和利。可权与利的争夺中有些行为就往往见不得光。 确切的说,到现在为止我不知道我现在究竟在干什么,思索做这件事是为了什么是一件很令人苦恼的事。或者现在也没所谓了。我不在乎巴罗夫家能不能得到那些土地,我也不在乎奥里登或者弗莱德到底是谁当上国王。 我忽然有种错觉,会不会未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我的出现或许并不是为了改变什么,可能我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亦或者我在等待什么,是在依然会灰飞烟灭的那一刻么…… 给孤狼的报告拉尔夫连夜送了出去。我怂恿他去弗莱德那偷听点消息,他对此嗤之以鼻。不管我怎么给他形容发现新信息时的乐趣他都不为所动。所以我对他更加敬而远之,虽然没发现他看我或者看别的男人时眼神有什么变化,但是我还是担心万一爬上我的床。 我很不喜欢盯梢,等待是一个人最初的苍老。我忘了是谁说的这句话了,我觉得有些道理。也不光如此,等待更叫我无聊。布瑞尔的那个侯爷来到大使馆的时候已是黄昏。我现在不是很喜欢黄昏了,对于我而言,白天大多是浪费时间,只有黄昏后才是正式上班。 没吃晚饭的我趴在大厅上方的房梁阴暗处看着弗莱德像模像样的设宴招待这位侯爵。可这位爵爷似乎对这桌饭菜并不感兴趣。这叫饥肠辘辘的我倍感焦躁。 “王子殿下这次到洛丹伦来的正是时候。”等他们寒暄了半天,套了半天近乎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为何啊。”弗莱德露出不解的表情。 “我听说老国王已经病倒很久了。” “吾王身体确实欠佳。” “看来在王子前来洛丹伦前宫廷里已经有所准备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子殿下来伦丹伦似乎不是仅仅陪伊芙·普瑞斯托小姐过冬幕节的吧。” “你知道挺多的,塞班大人。”弗莱德似乎有点尴尬。 “老人家年纪大了,冬天总是很难过,你也知道。尤其是今年,格外的冷。”塞班侯爵说道。 “春天马上就来了。” “春冷冻死牛。”侯爵知道的还挺多。“但是春雨贵如油。” “哈,侯爵大人对耕种似乎很有研究。”大使打哈哈。 塞班侯爵并未理睬大使。“耕种讲究天时,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下雪,什么时候翻地,什么时候浇水。如果错了时机,那可就要倒霉了。” “不知道侯爵大人说的时机是什么呢?”弗莱德说话了。 “王子殿下在国内似乎有很多朋友。” “嗯,我喜欢交朋友。” 侯爵看着弗莱德。“我来拜访王子殿下也是想跟王子殿下交个朋友,我想王子肯定需要很多的朋友。” “能跟鼎鼎大名的塞班侯爵大人做朋友亦是我的幸运。只是不知道大人上来这一通话究竟为何。” “以王子殿下的聪慧我不必多说了。只是凌冬未尽,寒春将至。既然作为朋友,我只是表达一下我的担心,不知道王子殿下做好准备了没有。” “我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那王子殿下千里迢迢前来洛丹伦似乎不光是为了游玩吧。” “哈哈。当然。”弗莱德打了个哈哈。 “不知道高弗雷勋爵是不是你的朋友呢?” “你……什么意思?” “今年我的家族多次到奥特兰克去走商。但是前些日子回来后告诉我高弗雷自杀了。” “嗯,确有此事。” “据说巴罗夫家跟法库雷斯特瓜分了他所有肥沃的土地和森林?”这个侯爵把玩着手里的餐刀。“巴罗夫家怎么会参与到这件事里来的呢?” “侯爵大人似乎对我国的事情很关心。” “当然,我的家族在奥特兰克可是有很多生意。高弗雷这个老实人怎么会自杀呢?据说还是叛国罪。哈,王子殿下,你跟他熟么?” “见过几次。” “但是我听说高弗雷想密谋杀害奥里登。” “这……应该是谣传。”大使出来解围。 “不管是不是谣传高弗雷也已经死了。当然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要安上一个谋害奥里登的罪名。” “侯爵大人有话请直说。”弗莱德语气有点严肃。 “王子殿下在奥特兰克的威望似乎要比奥里登高出不少。” “我并不关心奥里登做了什么。”看来弗莱德比他哥哥会表演。 “我看倒不是奥里登王子做什么,而是奥里登后面的人要做什么。”塞班哼哼了两声。 弗莱德看着他没说话,这个中年侯爵接着说:“似乎现在巴罗夫家的土地已经要超过了王室了,这个阴谋起家的家族似乎正在玩弄奥里登。” “这话似乎有点不大合适吧?”大使插嘴。 “我想以阁下的身份应该知道阿比盖尔·巴罗夫是怎么当上公爵的吧。”塞班侯爵看了大使一眼扭脸看着弗莱德。“如果不是米奈希尔国王,巴罗夫家现在还是个不入流的小家族。” 塞班公爵接着说:“巴罗夫家很会投机,一直都是。今年的情况看上去他们似乎不光要押宝给奥里登。” “巴罗夫家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大使说。 “当然有。据说奥特兰克的内乱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侯爵往后仰了仰身子。 “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是叛国罪!”大使继续插话。 “哼,高弗雷就是叛国罪。可据我所知那个老实的高弗雷勋爵似乎并没有什么过错!莫名其妙的被安上了叛国罪,还畏罪自杀了。” “这只是听说。”大使插嘴。 “就算是听说,王室得到什么好处了么?王子殿下?我的家族里有人负责在奥特兰克的生意,我们知道高弗雷家的那片领土上长什么。” “奥特兰克内部的事似乎跟你没什么关系。” “哈,当然跟我没关系,但是跟你们有关系,亲爱的王子殿下。” “塞班侯爵,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呢?” “不,亲爱的王子,不是我要从你那得到什么,而是你需要。”侯爵说道。 “哈哈,说来听听。” “你知道被奥里登击溃的土匪都去哪里了么?”侯爵拿起了桌上的餐刀继续把玩着。 弗莱德看了侯爵半晌。“在巴罗夫家?” “哈哈哈哈,不不不,我可爱的王子殿下。当然不在巴罗夫家,巴罗夫家只玩阴谋,动手的可另有其人。”侯爵故意卖关子。他往前探了探身子,“他们都是流寇,养活他们既简单也困难。用则招来,弃则弃之。可招他们的人是谁就很有意思了。” “你是说法库雷斯特?” “白面屠夫。这个被诅咒的家伙竟然还能当上贵族。”侯爵话里充满了不屑。 “我手下走商的人认识一些土匪。当然不是你们国家的土匪,这群土匪今年被聘请到奥特兰克劫掠的事你不知道吧。” “聘请?”弗莱德惊讶道。 “聘请。”侯爵加重了语气。“他们参与了希尔斯布莱德的大屠杀。” “这群人在哪?” “我说过王子殿下需要很多朋友。” “我们不光是朋友,还会是最好的朋友。”弗莱德说。 “那当然,要不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所以我问殿下准备好了没有。” 弗莱德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说道:“那还希望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奥里登并不适合当王储。” “侯爵!你……”大使刚要说话,弗莱德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如果高弗雷的死是莫须有,那么王子殿下你可就得小心了。” “会的。” “我听说你父亲已经病倒很久了。你哥哥登基后,你该何处呢?” “国王还未驾崩。” “你现在并不在国王身边。” “奥里登不敢这么做。” “有人敢。” 弗莱德显得有些不安,他直了直身子。沉默了半晌他说道:“侯爵大人来找我就是为了来提醒我的么?” “不论如何,我希望你当国王。” “那真是要感谢你的好意了。你想要什么回报呢?” “布瑞尔的土地并不属于巴罗夫。” 王子扭头看了看大使。大使看了看塞班说:“大人似乎对巴罗夫大人很有成见。” “那一直是我们家族的土地。塞班家族的土地。现在阿比盖尔也已经死了,他们家作为一个叛国者,是时候归还我们的土地了。” “我不理解巴罗夫家怎么会拥有你们的土地?”弗莱德说。 “米奈希尔二世国王的位子是朋友们帮他得来的,阿比盖尔这个投机分子就是在这个事情上得到了国王的青睐。被米奈希尔国王赏赐了一大片土地和经营权。当然那是以前,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可我听说你们似乎有亲戚。”大使说。 “这个老家伙获得了权利就害死了莱西。” “她是谁?” “我的姨妈。” “确实是亲戚。”大使耸了耸肩。 “这种亲戚如果是你家的话,你也一定不会想要的。” “就这么简单?”弗莱德说。 “就这么简单。”塞班说。“扳倒巴罗夫就可以达成殿下的心愿。” “扳倒巴罗夫可没那么简单。”弗莱德严肃的说。 弗朗西斯·塞班侯爵拿起了刀子切下了一块牛排,用叉子插起来说道:“所以你需要更多的朋友,强有力的外援!” 62 有人说信息就是金钱,我曾经不以为然。而这天晚上的交谈我才又再次思考这句老生常谈。 拉尔夫是个行动力很强的家伙,他把今晚的事用两句话概括到一张小纸条上塞进了渡鸦的脚上。我问他,这个消息值多少钱。他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有人说男人无所谓忠诚,只是背叛的代价太低。有一瞬间我脑子里出现了我会不会背叛奥里登或者孤狼的想法,但是我接着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不想……背叛孤狼。我并不担心奥里登会怎么催我,我只担心搅了孤狼的局。我也只是想衡量下我为之卖命的这件事能得到多少奖励。 可马上又有一个问题冒了出来,什么样的出价才能让我背叛他呢……我立马打断了往下想,这不是个好想法。 这天午后,我在酒馆正跟酒保闲聊的时候,拉尔夫走了进来。 他拽了拽我的衣服低声说道:“弗莱德被请进宫了。” “那儿我可进不去。”我说。 弗莱德这几天的活动越来越频繁,拉尔夫白天负责盯梢,我则比较累一点,白天除了要四处打探消息外,从傍晚开始负责监听奥里登跟那个大使的一言一行。 “似乎有事情要发生了。”他说。 “一周之后就是冬幕节。”我说。 “那些大人们也该来了。” “这几天有活干了。就你我两人,哼。还真以为我们手眼通天呢。” “你今天怎么没去看看那个女人?” “我想勾引她,然后办了她。但是做不到。”我说。 “她什么情况?” “我去了,但是这个女人从昨晚到刚才就没合过眼。几天了,都是这样。我进不去!”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这种人,竟然不睡觉的!你看着她躺下似乎是睡着了,也是不停的翻身,更可怕的是她会不时的睁开眼。” 拉尔夫皱了皱眉头。“她不出门的么?” 我摇了摇头。“这是个怪咖。只是看着挺正常。” “那也得想想办法。孤狼想看他的笔记。”拉尔夫说。 “叫他自己去拿,顺便征服一下这个女人。”我没好气的说。拉尔夫头也不回的走了。 笔记!那个女人经常翻越的玩意,还有那个女人偷偷写的东西…… 我转过身招呼过来刚才的那个贩卖信息的酒保。“伦丹伦有没有卖禁药的?” “有。”酒保抬起眼皮眼里藏着笑意。“得加钱。” 我需要的这种玩意想搞到真是难上加难。虽然法拉德传授的配方里确实有这个配方,但是我不确定黑市上究竟有没有这种东西,如果没有的话……我真的不认识什么样的才是紫莲花,毕竟在拉文霍德时就没有见到过。 几番辗转打听到这玩意在黑市上是有价无市,根本买不到。这叫我十分的为难!但黑市的人永远有路子,他告诉我,或许某些常人见不到的或许有些不是很健康的玩意并不是一定在见不得人的地方,比如皇家炼金学院。 他愿意加价收购。 这个主意好极了。好歹有了目标,有目标就有办法。我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哪个壮士曾经去皇家炼金学院偷过东西,不过在黑市上都买不到的玩意,想必不比国王的假牙容易搞到吧。 不过我先不能去光顾皇家炼金学院了。 弗莱德王子从王宫回到大使馆时就已经很晚了。悬挂在屋檐下的我等待着屋里发生的一切。然而令我失望的是,王子兴致很高,但他似乎喝高了。 “我一定会成功的!我才是奥特兰克的王!”话音刚落就听见屋里的床嘎吱吱一声响。 “你!伺候的是奥特兰克的王!奥特兰克的新历史将从今日始!” 我努力的联想着他的胡言乱语。 “哦……哦!好!很好!就这样!把你的骚样子都给我使出来!我的王后!取悦我!” 这话我听明白了…… “米奈希尔会站在我这边!整个洛丹伦都会站在我这边!”弗莱德咬着牙说。 屋里在翻云覆雨,挂在外面的我没一点心情想观看。工作时间是不能分心的。 本以为弗莱德会吐出足够多的消息,但是听着似乎在伊芙小姐给他激情服务完后,他就以最快的速度昏睡了过去。 我心里在不停的咒骂着这对狂蜂浪蝶。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信息,但是至少我知道了弗莱德应该获得了米奈希尔国王的支持。 这个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就完了?”拉尔夫看着我从上面溜下来。 “你可以上去继续观看。”我爱搭不理的走了。 “今天弗莱德状态不佳啊。” “从不见你用过还竟然说人家状态不佳……” “养精蓄锐你懂不懂。”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有什么进展?” “你的口气叫我很不爽。拉尔夫先生。”我走在前面说道。“我们是搭档,你不该用质问或者……嗯,那种语气问的你的伙伴。” “我一直都这样。” “那你得改改。” “有什么新发现么?”他笑着说。 “他获得了国王的支持,现在很膨胀。”我说道。 “还有呢?” “没了。” “没了?” “经常不养精蓄锐所以时间比较短。”我嘲笑道。 “你去哪?”他冲我喊道。 “我可不想养精蓄锐。”说着我拐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皇家炼金学院在洛丹伦城的西边。并不难找却不好进。不光是皇家学院外的卫兵,还有院子里的狗。为了引开狗,我早就准备好了大包的肉块。 学院大楼的外墙长满了细细的枯藤。刚摸上去后我就把手缩了回来。细藤里面布满了尖锐的倒刺钢钉。隐藏的越好,里面的秘密就越多。 既然不好从外墙进去,那只能走门了。我蜷缩在灌木丛等待着门口蹲守的守卫开始打瞌睡时便溜了出来。凭借着我蹑足潜踪的本领,我成功的绕到了卫兵的身后。在瞌睡的卫兵身后悄无声息的把门捅开这事我可是第一回干。但是万幸,正门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开。 我进去了。 进到这座大楼里,瞬间一股子学院气扑面而来。虽然我一直学习不好,但是对这种高级学院殿堂一直都心中充满了敬仰。 估摸着离天亮还得四五个小时,留给我的时间也不会很多。出于身份原因,我更愿意尽量把自己藏在阴影里。从一楼到二楼,到三楼,四楼。我用最快的速度把这栋建筑转了个遍。基本记下了大楼里每层的房间名称。可最叫我好奇的是四楼的四个角上被改造成了一个单独的房间,我记得从外面看这是四个外延的塔楼。而这四个很大塔楼至少还有两层楼那么高。 保不齐这个地方就藏着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四个塔楼里一个放满了书籍,一个装满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各种药剂和瓶瓶罐罐。一个是简朴却感觉不简单的办公室,一个里面竟然堆满了各种各种样的器官,甚至还有泡在瓶子里的尸体。 当我站在那些个器官和尸体面前时,忽然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袭来。我摸了摸腰间的匕首,仔细的感觉着周围的一切响动。我真怕瓶子里的那个头猛地睁开了眼睛。 或许是我太笨了。亦或许是我太贪心了。 知道最后一个房间堆满不知道是动物还是人的器官的那个房间后,我感觉必须得动脑子好好想想了。就这么找估计明天让我找一天也不一定能找到我需要的东西。 我不想同一个地方来两次。所以我得赶紧了。可是从哪开始找呢。 资料?笔记?记录?或许我真得首先这么找了。想跟那些我看到过的某些英雄或者主角一样,他们找东西总是一不小心,一个不经意,一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能发现线索和要找的东西相比,对我而言似乎不是很现实。 当我转完这么多地方之后,除了我知道这些房间基本都有啥之外,别的什么都没发现。 我重新回到了那间办公室。首先从办公桌开始,然后是床上,床下。 墙上的画,挂摊,地上的地毯都认真翻了个遍。我不知道这是谁的房间,如果他是院长或者什么重要人物的房间的话,应该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可我几乎要把墙皮地砖都抠开看了也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是找错了?那下个目标只能是藏书的房间。可进了房间看着这一排一排的书籍真叫我头大。 用衣服遮挡着蜡烛发出的光,借着微弱的烛光遨游在这书海里。 这个藏书楼里的书五花八门,而且摆放的毫无规律。我不知道在这个称之为档案室的地方要想找到点自己想要的资料得浪费多少时间。 有研究动物习性的书,解剖动物的书,甚至还有畜牧的书……和农业生产的书。这些书留在炼金学院是为了装门面么? 在两层塔楼一排排的书架上最后我找到了看上去有用的一套书《炼金术材料大辞典》。这种藏书竟然没有目录或者索引! 没办法,我耐着性子一张一张的翻阅着里面所记载的各种材料。这本书确实是大辞典,里面还记载了包括很多动物的器官,比如牛角,牛膝盖骨,驴皮,驴鞭,还有羊蛋…… 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农业方面的书了……里面记载了小麦麸皮,桑葚,甚至还有薄荷和芝麻。里面记载了什么时候的什么部位会有什么作用。这群炼金师或许还是一群医生也说不定呢。 这不是一本书……是七本!厚厚的七本!我此时已经不对诸神抱有希望,他们似乎在跟我开玩笑。当我翻完这七本书的时候。一无所获! 可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63 “你去哪了?”拉尔夫盯着我。 “去办正事。”我说。 “办正事,还是找乐子?”他轻蔑的挑了挑嘴角。“似乎给你累的不轻啊。” “那是当然。也幸亏我年轻力壮。”我看了看他。“主要是腰好。” “别废话了。你这两天去哪了?” “你在质问我么?” “你觉得呢?” “我就说么,你不光是来盯着弗莱德的。” “我懒得盯你,也没义务盯着你,小子。我只关心咱们的事不要出差错。” “能出什么差错?我也没闲着!你以为我在哪个女人怀里待了两天没下床么?你错了,拉尔夫先生!” “我得汇报。” “汇报!汇报!你是不是要跟孤狼说我可喜欢偷看王子跟那女人搞了!”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会在喝酒的时候谈谈你的癖好,但是你消失的这两天大使馆里出入了多少贵族你知道么?” 我翻了翻眼皮。 “我在想办法拿到孤狼想要的那个笔记本。对付这个不睡觉的女人你以为简单么?” “效果如何?” “有办法了。”我从腰包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瓶子。 “就这?” “全洛丹伦甚至整个北方诸国的黑市上,我这是唯一的。”我说的毫不客气。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需要的时候。”拉尔夫看着我将瓶子又放回了口袋。说着我又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如果有天你想需要这个,我可以借给你点。只需一滴!威武雄壮。”我坏笑着看着他的脸。 “留着你自己用吧。”他转身走了出去。 真是个不讨人喜的老家伙。 离着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我迫不及待地躺到床上,真的累坏了。在那个藏书塔里白天一直跟那里的一个白胡子老头兜圈圈。等他们下班之后则继续寻找线索。感动天感动地,我只能感动我自己。最后终于找到了紫莲花的记载,不过不是在那套大辞典里。而是在那个白胡子老头随身携带的挎兜里。 老头随身携带的挎兜里有两本书,估计是他还在研究的比较高精尖的玩意。包括给某些贵族配制药水的记录。而这里面只有一条是跟我要搞的药水有关,而这竟然是给泰瑞纳斯·米奈希尔也就是现在的国王配制的,也是唯一一条没有记载配制时间的。 突然我被拉尔夫晃醒了过来。他将一个纸条递到我的面前。 “什么时候的?”看完纸条我抬头问他。 “今早。” 努力睁了睁眼睛打了个打哈欠。“你就不能叫我多睡会?” “你不是不需要养精蓄锐么?”他笑着对我说。 孤狼来信了,叫我跟奥里登联系。纸条上明明白白告诉我要说些什么。 “你最好好好地斟酌斟酌。”拉尔夫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长时间不跟领导联系不一定是好事,尤其是委以重任的事。而此时的我并不担心这个,孤狼让我汇报的东西一定让王子很感兴趣。弗莱德在密谋想要搞垮他。 两天后我连续收到了奥里登王子的多次“亲切问候”和唯一要求,尽快杀了他,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 “孤狼什么指示?”我靠在窗边看着拉尔夫。 “还没指示。等着吧。” “奥里登的这个指令会不会是跟他的幕僚们商议过的?” “我看未必。” “爱丽莎呢?” 拉尔夫朝我看了过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美丽的爱丽莎在奥里登身边吹耳边风比巴罗夫之流的好用多了。” “考虑这些没用的问题你不如再睡会。”拉尔夫说。 “你似乎不是很喜欢讨论这些事。” “做好你的事就行了,考虑的多了有时候反而是种负担。” “我没什么精神负担。” 他哼了一声不再理我。 没有孤狼的指示我们除了继续盯梢之外什么都干不了。但是这几天弗莱德接触的洛丹伦贵族变得越来越多。其中有一个引起了我的注意——格力高·阿加曼德。 我当然知道阿加曼德,而且我还知道这个家伙据说是洛丹伦王国数一数二的顶级公爵。我还知道这个家伙未来的家族会异常悲惨,当然这事我没跟拉尔夫讲。讲了他也不会信的。 离着冬幕节的还有最后一天,洛丹伦城已经开始沉浸在盛大的节日气氛之中。虽说是冬幕节,但是天气不光十分晴朗而且越来越温暖。 这种温暖让我有种原始的冲动。毕竟姑娘们褪去了厚重的冬装,换上了鲜艳宽松的衣服。冬日未尽的时候,万物就已经开始复苏了。 我给孤狼的汇报也收到了回复,不要动他。 捏着孤狼的回复我心里不禁忽然出现了一个想法。乔拉齐·拉文霍德……我心里在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这个看上去从不占据主动的拉文霍德,或许才是这场游戏真正的主角。 从拉尔夫嘴里没有听说这次瓜分高弗雷的领土拉文霍德有什么所得。或许这也不是我们该知道的事情。说实在的我对拉尔夫一点儿都不了解。虽然共事但是这个家伙似乎跟我还不一样。我又看了看左手上的那串符文标记,忽然一种正在被监视的感觉涌上心头。 为拉文霍德效力,这就是我的未来么?我记得我曾经渴望自由来着,现在虽说还不是完全的自由身,可我现在还算自由吧…… 正在胡思乱想,拉尔夫从楼下走了上来。 “明天国王会在国王广场演讲,并从国王广场开始举行一天的狂欢。”他说。 “你找到女伴了么?”我扭过脸去看着他。 “我们有假期么?” “我们天天是假期。”我说。 “只有神和死人才有假期。” “上一个这么跟我说的人……哼,我不屑于记住他的名字。”我真没记起那个跟地瓜一样的家伙叫什么来着。 “他人其实不错,而且总能说出些比较有含义的话。” “这句话显然没什么含义。”我反驳道。“而且我很不喜欢他。” “明天你去取笔记本。我去盯着弗莱德。”他说。 “这有什么好盯的?你倒是挺会给自己安排活。” 第二天一大早,街道上传来的喧哗声和嬉闹声揭开了冬幕节的狂欢。 站在窗边看着街道上玩闹的孩童和忙碌的成年人,忽然叫我有种恍惚感。去年在拉文霍德庄园的冬幕节除了吃了点姜饼喝了点热苹果酒外没有收到任何礼物。这又是过年了…… 过年……我到现在依然觉得这应该跟梦一样,但是我不敢体会真被弄死或者怎样。 我不想等见到拉尔夫的臭脸早早的从阁楼的窗户爬了出去。奔跑跳跃在房顶上,叫我有种莫名的愉快感。天气非常的赏脸,万里无云的蓝天上飘荡着一些风筝和旗帜。所有的广场上都有彩带和彩旗装点,甚至有烟火已经被运了过来。 伦丹伦的卫兵脸上则是如临大敌一般严肃。要么是对加班不满,要么就是估计他们也怕一不留神叫哪个小坏蛋把烟花提前给点了。 城里的杂耍和戏班也都在做最后的准备,穿着花花绿绿的姑娘们脸上展露着快乐的笑颜。看着她们笑,我也跟着笑。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很好。 大使馆装饰的也不错,别墅周围的鹰旗全换了新的。围墙也重新粉刷了一遍。没什么佣人的院子里弗莱德带来的卫队们已经开始忙活着准备中午的宴会场所和餐点。 躲在一个大烟囱后面,我用在黑市换来的望远镜观察着弗莱德的房间窗户。伊芙小姐今天似乎异常忙碌,反反复复地从窗前走过,衣服也换了一身又一身。看来她要跟弗莱德一起参加中午的广场集会。 六个高大的护卫骑着战马站在两辆马车周围。马车上挂着奥特兰克的国旗,车周围也装点的相当华丽。厚重的绸子做的幔帐,和金丝线做的流苏挂在外面。今天这护卫也收拾的真精神,奥特兰克橙色的战袍套在蹭的发亮的盔甲外,雄鹰的徽记秀在他们的前胸和后面的披风上。 大使穿的非常的正式。身上挂的各种徽章感觉他都知道怎么显摆好了。当这对小情人从别墅里出来的时候感觉已经快到中午。大使似乎有点等着急了。 第一次看清了这个女人的长相。并不是很出众的五官镶嵌在一颗嫩白的鹅蛋脸上。傲人的胸或许是征服弗莱德这个因为缺乏母爱的可怜小孩的关键。 参加庆典的这行人缓缓的驶出了大使馆。目送他们走远,我收起了望远镜,该是我上班的时间了。 院子里的人都在忙,别墅里的人也不闲着。进到别墅里简直是轻松加愉快。王子的房间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香水味。看着扔在床上,椅子上的好多件衣服,我轻轻地反锁了房门。 溜出大使馆的我依然选择在房顶奔跑。主要是视野更好,阻碍要比在路上要小一些。可是此时的我完全高兴不起来,腰间的小包随着我的奔跑跳跃拍打着我的腰。本来还想留着点这稀有的药水的,看来这几天必须要给这两人用了。 已经看到国王广场了,广场上挤满了人。随着一阵阵的高呼万岁,看来泰瑞纳斯的演讲似乎快结束了。此时我根本无法找到拉尔夫,就像在炼金学院找紫莲花一样。但是找到弗莱德就比较容易。 站在广场最外围的房顶上,我转身准备从屋后跳下去,诸神给我开了大玩笑。 不远的巷子里倒着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我看着他的衣服是那么的眼熟! 64 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神,据说有,只不过我没见过。我不知道神开的玩笑会分哪几个种类哪几个层次,就像我来到这里一样。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正在被某个神玩弄。 我不会看错,自从我不再需要通过镜片就能看清远处的东西,我就不会看错东西。 真的是他。 地上流满了血。四个人的血流了半条巷子。 摸了摸他的脖子,我将他翻了过来。他的衣服已经全部被血染红,脸上也全是血。他的左胸上有一个明显的伤口。腹部的衣服上也有两处破口。 他快死了。 “拉尔夫!”我把声音压在了喉管里,咬着牙叫着他的名字。他却紧紧地闭着眼睛。 我不怕有人死,但是我怕身边的人一下就不在了,就像在梦里一样,忽然之间发现你身边的那个人消失了。尤其是自己的亲人时,那种恐慌会瞬间占据内心。 虽然我并不拿这个中年男人当朋友,但是此时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不想让他死! 我不知道此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会还要发生什么情况。我一下没了主意。 “你不能死,哥们!你不能死!”我拔出刀子割烂了旁边人的衣服,我要给他止血。 我咒骂着,咒骂着!在炼金学院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做一点止血的玩意! 法拉德教给我的那些东西此时全都变成了纸上的玩意。我手足无措的给他按压着伤口,企图让他的伤口止住流血。 他张开了嘴咳了出来! “拉尔夫!醒醒!”我呼唤着他。 他无力地睁开了眼睛。 “拉尔夫,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他双眼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我的脸说:“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发生了什么!” “这几个人,突然袭击了我。” “我们暴露了?” “小心点,比尔。” “我……我该怎么办?” “快去找到弗莱德。” “可我他妈的不准你死,你这个老东西。”我说。 “别管我,我现在死不了。你快点去。”他说着呛咳起来。左胸的那一刀似乎伤到了他的肺。 “杀了他么?” 他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撒开拉尔夫,在旁边的死尸上翻找了起来。我将那刺客的上衣整个撕破,扯了下来。没有纹身,没有标记。他们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令牌饰物。 “他们会不会对弗莱德动手呢?”我又开始翻扯另外两具尸体,还是干干净净。 他看着我的眼神似乎也拿不定主意。 “估计现在不是我们杀不杀他,是有人想抢先弄死他,或者顺带着弄死我们俩。”我说。“会是谁呢?” 我跟他同时皱了皱眉头。 “不应该,我感觉不应该是巴罗夫派的人。”我脑子里有些乱。 “如果是呢?”他有气无力。 “那我们算什么?孤狼不跟巴罗夫家一伙么?” 拉尔夫的眼神瞬间变的有些恍惚。“不,不可能,巴罗夫即使……要动手,也会……是……” “是什么?”我总感觉拉尔夫有点神神秘秘,他似乎知道很多,但似乎又一直在假装。 “巴罗夫跟孤狼不在统一战线了。”他又咳嗽起来。 “那我们在这算什么?”我说。 “你是暗影之手……你跟我不一样,比尔。”拉尔夫用力地往肺里吸气,然后使劲长出了一口气。“我们都只是拉文霍德的棋子。” 暗影之手? “他或许不该死。比尔,去!去跟着弗莱德,别让他死了。” “万一他死了更好呢?我们或许只需要观望。等待结果,这不时我们能控制得了的。我现在不能让你死!”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被灭口?”拉尔夫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菜鸟,你现在还是个菜鸟!”拉尔夫说着从嘴里吐出一口血。“做出选择,比尔,只能赌一把。”他开始猛烈的咳嗽着。 “我死不了,你快去吧。就算救不了弗莱德,搞清楚这群人到底是谁?最好抓个活的!” “你已经……” “生于黑暗,死于光明。去吧。”他轻轻地推了我一把。 我将拉尔夫的伤口包扎了起来,把他拖到了一个小破屋里。“等着我,你不能就这么死了,老家伙。”我对他说了一句,关上了破门。 把三个刺客的尸体拖到一个角落里,我正准备用周围的破席子烂框把他们埋了起来的时候,巷口出现了两个人。 他们走路的姿势告诉我这俩人跟这三个尸体是一伙的。果不其然,他们抽出了武器。 我们真的暴露了!我思付着抽出了腰间的匕首。不用找了,这有两个活口! 并不宽敞的巷子里打斗没有什么大开大合,只有比谁速度更快,下刀更狠。我不知道在拉文霍德是什么水平,并未经历过多少场厮杀的我现在已经不会被普通人轻易弄死了。 对面的家伙朝我扑来,我刚要接招,他背后的那个小个子从他身后弹了起来,他伸出的匕首我看的清清楚楚。往后猛的后退了三四步,小个子跃到那人前面,向右一闪身,他身后的那个家伙向左微微一闪,两人奔着我的胸部扎来。 我看得清他们的眼睛,我看得清他们的肩膀,我看得清他们抓刀的手。 他们找错了对象。我不是拉尔夫。 往后又一个撤步,我张开了左手,右手里的匕首直接甩出,身体顺势往右一趴。躲过了左边那个大个子刺过来的匕首,小个子躲闪不及,拿胸接住了我丢出去的匕首。 他们还不够快。远远不够。 我就地一滚,右脚直接踹到了那大个子的小腹上。大个子一下失去了平衡。腰部一使劲,我弹了起来。左手抓向那家伙的右手,我身体猛的贴上他身,右手直接锁住了他的咽喉。一个头槌,对面的鼻子瞬间鲜血横流。 他掰住我的右手想要挣脱我的锁喉,我一番手腕抓住他用力的左手,顺势往外一拽,一脑袋又顶上了他出血的鼻子。再一下!再一下。 这家伙嘴里的口水和鼻腔里口腔里冒出的血水溅了我一脸。我松开了右手,拉满了架势朝着他出血的鼻子狠狠地捣了过去。再一拳,再补一拳。他的鼻梁已经断了,门牙我看的清清楚楚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往下一拉,右膝盖直接把他顶飞了起来。他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我刚准备往前再把他抓起来的时候,后背一阵空虚。 一缩身子,猛的下蹲我朝右边滚了出去。一个人从天而降扑了个空。 三个,整整齐齐! 让我一膝盖顶飞的家伙似乎还没晕过去,但是已经叫我打蒙了。我刚想上去补一脚,从天上掉下来那个家伙举刀朝我扎来。 我看得清,我什么都看得清!我没有伸手去接他的白刃,而是一拧腰直接踹向他的膝盖。他失去重心歪倒在地。 后撤一步,我又一拧腰,一脚踢到先前被我顶飞那家伙的脑袋上,他彻底不动了。我歪着头看着最后那个家伙,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我会让你开口的。”我说着,便举起匕首扑了上去。 求生是本能。除非走投无路,只有莽夫才会在明知道自己会输的时候再扑上去。显然他不是莽夫,他转身准备跑。法拉德丢东西非常准。这叫我羡慕不已。我可能无法将匕首插进他的小腿或者大腿,但是他的后腰跟屁股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我慢慢的走了上去,将插到他腰上的匕首又往下捅了捅。趴在地上的他发出了极其低沉难听的嘶哑的声音。他只能放弃抵抗。腰上使不上劲的时候,任你曾是多厉害的家伙,现在也一定就是个废物。 我没有将匕首拔出来,而是直起身子一脚猛踩到他的脚踝上。很清脆的一声。 “说吧。谁派你来的。”我走上前去,像接东西一样,拿过了他手里的匕首。 这家伙嗓子眼里发出嘶嘶的喑哑的声音。他睁大的双眼里满是惊恐。这就对了,有了恐惧,什么问题都好问了。 “谁。”我将匕首架到了他的耳朵上。 依然是嘶嘶声。 “你说话!”我咬牙切齿。 他却只是流泪,嗓子发出嘶嘶声。 “谁派你来的,你说话!” 他指着自己的喉咙,张开了嘴巴。 我皱了皱眉头,哈!他舌头没了! 这真他妈的有意思了!这个刺客是个哑巴! “你会写字么?”我问他。 他依然摇头。 这就难办了……这可咋整? “你骗我。”我凑了上去。皱着眉头对他说。他惊恐地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什么。 经过比较人道的逼供,他确实不会写字。不会说话,没有舌头,可似乎这家伙的嗓子跟那些天生的哑巴不怎么一样。 刚才那个哑巴是绝对逃不掉的,我有这个信心。于是我转身去看那个被踢晕过去的那个家伙。 抓着他的头发我想给他拍醒,可瞟了一眼他半张的嘴巴,我一下捏住这个家伙的的嘴巴。往嘴里一看,我直接丢下了他,又去看那个已经去世的小个子。 瞬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们三个全都没有舌头。 我将隐藏的三个尸体翻了出来。三具尸体竟然也没有舌头!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65 特殊的组织,对待它的成员总是会有特殊的对待。特殊的对待,总能诞生各种怪胎。 看着这个晕倒的家伙,我希望能从他的口中……手中得到点信息。可我不管怎么拍打,他都闭死了双眼一动不动。 “呜!”广场上传来了号角的齐鸣。 “砰!”一连串的礼炮在天空炸响。巨大的欢呼声瞬间灌满了这个狭窄阴暗的小巷子。 狂欢游行开始了。 深知情况不好的我,将活着的这俩人的裤子脱了个下来。他们只是哑巴,却并未被阉割。将他俩捆了个结实,我给他们拖到了一起,将两具已经凉了的尸体压在他们身上又用破席子破筐重新盖了起来。 小破屋里的拉尔夫意识已经有点不清醒。不行!去他的王子吧,我得先想办法救他! 拉尔夫站在我面前的时候从未感觉他有多么高大,但是背在后背上才感觉这个家伙的确太沉了。这么走回去估计就真死了。我在巷子里偷了辆手推车,将他装到车上。 人在着急的时候,就会感觉时间在变化,路程在变化。有时变得快,有时变得慢,有时会漫长,有时觉太短。 返回住处,我迅速给已经昏迷的拉尔夫处理伤口。三处刀伤,每处都接近四五公分的创口。按压了好一会,他的血止住了,擦拭完流出的血,我仔细缝合这三个地方。 摸了摸他的脖子,谢天谢地,他还活着。拉尔夫的脸色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颜色,他的脉搏跳动的非常微弱。 我忽然有了个想法,打开了我的腰包,掏出了一个棕色的小瓶。现在去炼金学院纯属扯淡,出去找大夫也是毫无作用,还可能增加麻烦。 打开瓶盖我将这一瓶全部灌进了他嘴里。他现在呼吸和心脏都太弱了。这药水是短时间内增强体能的,本来想给弗莱德用的……我此刻只能祈祷别出现什么副作用吧。我不知道这能不能救他,可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在他身边我点起了火盆,观察了一会似乎没出现副作用。他的呼吸已经变得有些均匀,脉搏变得也没那么弱了。希望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 再次奔向了狂欢中的国王广场,现在街道上全是游行的狂欢人群,我选择了从房顶上飞奔。前面就是国王广场了,远远的可以看到大型的演艺活动正在进行。广场上依然是乌乌泱泱的人群。 再次路过那个小巷子,我低头去看,淌了一地的血迹还在。我从房上落了下去,发现破草席被扔的到处都是,草席下的六个家伙早已不知了去向。只留下了一地鲜血。 不好了,尸体被运走,那两个还活着,这就是说他们人至少还有六个或者更多同伙。这就麻烦了。 从巷子里慢慢的踱了出来,观察着周围没几个人。我转身往广场上走去。身边的年轻人相互嬉闹着,我厌恶地推开了他们。 国王跟贵族的看台前围了很多人。米奈希尔国王身着华丽的礼服坐在礼台正中。他身边的是王后。王后的裙装完全的掩盖住了她隆起的大肚子。裙装上的装饰将王后装点的雍容华贵。 小丑的表演把王后逗得哈哈大笑。王后身边则坐着一个打扮得很可爱的小姑娘。 我在贵族的看台上寻找着弗莱德的身影。本以为弗莱德作为一国王子会坐在主要贵宾席上,很遗憾,没有。 好好找了找才在国王左手边比较偏的地方见到了被洛丹伦贵族们比的一点都不出众的弗莱德跟他的情人。 弗莱德似乎没有对坐的位置有什么异议,他身边不远处坐着一个比他小情人漂亮的多的多的某个贵族家的小姐。 弗莱德时不时飘来飘去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挤过拥挤的人群,我站在安全圈边观察着看台上的贵族老爷们。 这里面的人除了知道国王王后,跟那个塞班侯爵之外,别的一个都不认识。我脑里有印象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大领主,也一个都对不上号。 看着他们喜笑颜开,我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礼台周边的卫队站了里三层外三层。看着外面疯狂鼓掌的平民百姓。他们满是笑容的脸哪有一个像坏人?一个都没有。 表演持续了一会便结束了。米奈希尔国王向他的臣民们表达了新年祝福,便离开了观礼台。国王一退场,他的臣子们便也匆匆起身,跟随国王退场。 本以为就自由活动了,结果贵族们全都跟随国王的銮驾返回了王宫。 白折腾了。 等到广场上人逐渐散开,我才快速的穿过广场重新钻进了巷子里。人越多越杂的地方越不安全。 巷子里的血迹没有出现在巷子两头的地面上。看来他们被很好地运走了。 站在巷口我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发呆。突然心里一惊,既然能知道我们,那就可能知道我们的住所。 拉尔夫……最好别开这种玩笑! 我翻上房顶,疯狂的往住处跑去。 只有家曾经被盗过的人,才会知道当回家时发现自家大门大开是一个什么感觉。那种懵逼,那种惊讶还有那种不敢相信。 我拔出匕首慢慢摸进了屋里。床还在,床上的拉尔夫却早已不知去向。 这玩笑真的开大了! 我低头着床上和地板上。似乎没有新的血液,或者拉尔夫还活着。至少在被带走前。 从屋里一直找到了屋外,没有滴落的血迹,没有遗留的物件,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看来真的遇上大麻烦了! 返回屋里,我睡的床被他们翻了过来,被褥被扔在了地上。这个落脚点已经不安全了,我得马上离开这。 可刚要解开栓马的缰绳,我放弃了这个打算。既然抓住了拉尔夫,下一个就该是我了。 我如果被他们抓住会怎么对待我呢?应该不会对我客客气气地给我递烟倒水,告诉我辛苦了。也不会突然发现竟然是认识的人,再叙叙旧什么的。 他们肯定已经盯着我们很久了……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难道真的是巴罗夫家专门聘的杀手?巴罗夫家还有什么阴谋诡计需要对我们动手么? 思索再三,我写了一张汇报塞进了渡鸦的脚袋里。这个事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必须马上报告给孤狼。 可望着渡鸦扑棱着飞上天空的时候,我忽然心里一紧! 究竟是谁想灭我们的口? 他们会直接杀了拉尔夫么……不,应该不会。要是直接杀,应该在这里就把他弄死了。带走干什么? 如果想从他嘴里掏出点东西来,也就不这么轻易弄死他。可他受这么重的伤,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呢。 酒馆里现在热闹非凡。 “心情不佳?”酒保看着我,递给我一杯酒。“今天楼上打九折。”他笑着对我说。 “打听个事。”我没心情跟他瞎掰。 “什么事叫你能在这么欢快的日子里愁眉苦脸?” “洛丹伦最大的地下组织是谁的?” “哼,你怎么打听起这事来了?” “跟你没关系。” “本来准备在这喜庆的日子里不收咨询费的。”他一脸小人样。 “遇着点恶心事,教训个人或者……埋了他。”我换了个词、 “哦,那你可打听对了,那家伙在湖滨区,叫埃隆·史克威尔。” “靠谱吗?” “当然。” “他手底下的人嘴巴严不严?能不能乱说话。” “只要钱给足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嗯,你们这有没有残疾人的那种帮会?” “你说乞讨的?你找他们干什么?” “不是乞讨的,就是哑巴。” “这……”酒保脸皱了起来。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没有听说过。” “你这消息灵不灵啊。”我说。 “当然。” “国外有没有这种特殊一点的?比如奥特兰克或者吉尔尼斯。”我点拨他。 “没有听说。” “那算了。”我起身准备转身走。 “等等……” “刚才这段不值钱哦。”我说。 “这个信息值钱。”他微笑了下。 “史克威尔的手下有一个人。或许能帮上你的忙。” 我摸出两个银币按在桌子上。 他笑了笑说:“他叫爱德华·约瑟夫。” “他在哪?” “你认识他的,那个鱼老板。” “谢了。”说着我将钱推了过去。 “这条免费。” “聊表谢意。”说完我转身就走。 原来他就叫爱德华·约瑟夫……这个家伙的爸爸一定是个虔诚的教徒,可他的儿子似乎并不愿意接受圣光的指引。 今晚我不准备回去住了,倒不是怕半夜那群哑巴再闯进来,缓一缓或许效果更好。 湖滨区的黑市我去过多次,然而鱼铺子外面的几个看守依然还是只认钱不认人。 “你又来了,小伙子,今天来点什么?”鱼铺的老板喜笑颜开。 “打听点行情。” “哈,我可只是个卖鱼的。” “那鱼市也要有行情不是么?”我笑了笑坐在了他对面。 “最近洛丹米尔湖的鱼可不是很多。” “都怎么卖?” “你要什么鱼?” “鲶鱼。” “哈,好久没听说到有人问鲶鱼了。” “没有舌头的鲶鱼?”我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茬。 “你为什么要打听这种鱼呢?”老板麻利的剖开了鱼肚子,将里面的内脏掏了出来。 “第一次吃,没吃够,好奇,想再尝尝。” 老板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只是没有再说话。我看着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干活。 “这鱼有剧毒的。”良久他终于开口。 “河豚也有毒,但是处理好了很美味。” “你说的那种没有舌头的鲶鱼,味道极其独特而且刺非常多,可惜尝他的人没一个活着的。” “我还活着呢。”我往前探了探身子。 他抬起眼皮瞅了我一眼,收起了笑容。 “告诉我哪里有就好了。”我说。 “哈!北方的湖里可从来没有这种鱼呢。” “哪里有?” “你说的这种鱼只生活在大海里。” “你见过?” “南方的鱼可从没听说运到北方来的。” “从没有?” “啊!太贵了!它太贵了!比河豚可是要贵多了!本地的鲶鱼可便宜多了。” “我不想讨论价格,我付得起钱。我只想知道哪里才能买到。” “哼,总有人想找刺激。”他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来看着我。“你得先给钱。”他伸出四个手指。 我掏出一个小包丢给他。“不用找了。” 老板又露出和善的微笑。“我一直是童叟无欺,不光卖给你鱼,还会给你说烹饪的方法。” “他在哪?” “别着急,小伙子。”他擦了擦手说道:“吉尔尼斯。他们产自吉尔尼斯。” 66 吉尔尼斯的人怎么也卷到了这家人的游戏里?去吉尔尼斯打听消息显然是不可能的。这群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也只能拿自己当诱饵。 我在大使馆外静静地等待着。夜色渐浓,看着士兵们喝的东倒西歪。我轻松的潜进了大使馆,藏在弗莱德房间的帷幔后面。屋里非常安静,弗莱德发出轻微的鼾声。 从上一次那个女人翻身到现在已经有一会了,似乎今天这个女人真的玩累了。 不能再等了。 此时的我变成了猫,化作了鬼。缓缓地飘向女人背对的那张书桌。王子的衣服就扔在上面。 窗外的残月发出微弱的光,但是对我而言已经完全足够了。 轻轻地捏起衣服的一角,缓缓的一层一层的拖开。我的右手摸到了一个皮质的口袋。里面的感觉告诉我,这或许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就在这时,床动了! 我猛一缩身,藏身到了桌子后面。 那女人翻身了!又翻身了! 等动静消失了,我缓缓的露出了脑袋,可就这这一刹那,我感觉头发都竖了起来!心一下子停了! 那女人正睁着眼睛看着我! 时间似乎都停止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她的脸上面无表情! 此时的我感觉脑子轰的一下,脑子里急速的衡量我该怎么办。显然不能杀了她! 当我准备弹起来就跑的时候,我察觉有点不对劲! 她就这么看着我,她看到我似乎并不惊讶?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我缓缓的站了起来。 窗外微弱的光将我的影子盖在了她的脸上。心脏感觉又重新恢复了跳动,只是跳的快多了。大气不敢喘的我瞟了她一眼,继续摸口袋。 原来只是在窗外,从未敢进来。这次我终于知道了,也真是开了眼。 睁着眼睛睡觉的…… 掏出来的确实是个小本本。轻轻地翻开,里面记的很密,字也很小,在这种光线下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的。揣好笔记本之后我就准备离开。可刚要动步,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这个女人写的都是些什么呢? 笔记本已经到手,即使被发现,逃走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桌上的衣服一寸一寸的被我捏了个遍,没有发现。我起身向四周环视还有没有别的衣服时,发现了掉在地上的她的内衣。 动物的世界里在物种和物种之间存在着各种尔虞我诈。而在同种同族同伴之间,应该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纷争,或许只是没有人这么复杂。 放好了还保留着她幽幽体香的几张小纸条,我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个地方。明天早晨,或许就是一番鸡飞狗跳,狗撕猫咬吧。 这玩意放在身上或许不是很安全。但是我得先研究研究再给它藏起来。穿过大街,我准备沿着大街往回走,突然觉得不妥,可刚一转身,一支箭擦着我的后脖衣服领子飞了过去。 我猛一缩脑袋,头也不回一脑袋扎进了旁边的巷子。 这群该死的鲶鱼终于还是找上门来了。 或许不光是找我的……弓箭都用上了,看来他们……刚才那一箭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奔跑在黑暗的巷子里面,我并非慌不择路。可跑着跑着我放弃了刚才的想法,现在还不能跟他们打。 从大使馆一直转悠到王城的北门,我感觉甩掉了这群张着嘴要咬人的鲶鱼。 此时不能已经找不到投宿的旅店了。但是旅店的马棚里还能就活一宿。我不知道怎么睡着的,等我醒来的时候,旅店喂马的伙计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现在有客房能住了吧。”我说着指了指前面的客房。 在这家小旅店住下,我好好吃了顿饭洗了个澡。然后翻阅起弗莱德的小册子来。 果然很有意思,里面记载了很多人的名字了,和只言片语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碎碎念,这完全不像一个成年王子该有的额东西。还有里面的小纸条。有些竟然是跟女人们通信留下的甜言蜜语。看笔迹和口气不是一个人,应该是三个。 看完这个小册子我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偷错了。 可等我拽开带着伊芙小姐体香的小纸条的时候,我才发现或许还真没偷错,奥里登也想要的这个东西里应该藏着不少王室的私密。 “原来弗莱德还有个表亲啊……能跟王子睡觉的这小妞真的不简单!” 从旅馆出来,我去银行将这个笔记本存到了里面。然后将钥匙插进了旅馆后院一棵樱桃树的一个朝天长的树枝里。 干完这活,我便溜回到大使馆去看看有没有情况。卫兵跟气氛似乎跟往常一样,弗莱德似乎也没在。我放下望远镜准备撤的时候,一只渡鸦从大使馆里飞了出来。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我的弓箭没在。 回到了住处,拉尔夫的血早就干了。屋里还是跟我走的时候一样,就连门角缝上塞的小纸片都还在,看来这群人从我离开就再也没进来过。 站在窗户边上,抓着从马槽子下面取出来的弓箭我观察着窗外街上的行人和每一个街角。今晚,我就在这里等他们出现。 广场上背阴的街角里有两个人影闪过,快速的分散开又沉入到了黑暗里。站在旁边房顶那个大烟囱后的我一动不动地等待着他们的进一步行动。 可是从此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我仔细聆听着周围发出的任何响动。没有了,他们就这么消失了。 可我还是不能动。我现在无法断定这俩人现在就究竟在哪或者干什么去了。我只能等待。 在烟囱后面我站了整整一夜。 忽然听到了阁楼地板发出的声音,接着我房顶上窗户被打开了。我缓缓地挪了挪地方,把身体藏在了烟囱的另一面后边。 脚踩到瓦片的声音!那人出来了!他上了房顶! 我把手里捏的箭轻轻地搭在了抱在胸前的弓的弓弦上。可当我刚准备要闪身把他射落的时候,只听咔咔咔几声。我猛一闪身! 那人消失了! 我一下失去了目标!猛回身,我往四周望去。没有敌人!当我在低头往下瞧的时候,有个人从屋里走到了院子里,他径直走过院子,打开院门走了。 我想追上去!可还有一个呢!果不其然,就在我刚一走神的功夫,从房子里又走出来一个家伙。 他走到院门口,轻轻地带上了院门。我看着他俩沿着街道就走进了巷子,我收起弓箭追了上去。 可等我跑到那巷子边上,巷子早已空空如也! 这他妈的真是糟透了心了!我本该直接一箭射掉进院那个的!白叫我等了一夜! 收起弓箭我从烟囱后面转了出来。我忽然想起来,不对啊!阁楼的地板不是能发出声响么?怎么之后就一直没听到动静! 我好奇的走了过去!就在这时,从楼顶阁楼突出的窗户后面突然闪出一个人来!箭已经指在我面前。 离得太近!我根本没法作出更多的反应。我猛的往左边一倒,箭擦着我的右肩飞了过去。还没等我爬起来,那人的弓又搭上了一支箭。 在屋顶翻滚是一件非常错误的事,尤其是从这三层楼带阁楼的房顶上翻滚!翻滚间我抠下了一块瓦片丢了过去! 法拉德此时是没有灵魂附体,我的瓦片被他躲过了,但是这给我留下了一点空档!我一头撞进了阁楼的窗子。就地一滚,我躲过了他的第二支箭。 从地上弹起来,我飞身扑向阁楼的楼梯。 逃!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我疯狂的冲下二楼的时候,一楼门口站着两个人。不是刚才那两个!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我猛地拽出了腰间的剑,这个地方用剑完全挥的开! 两个人的脸平淡无奇,跟朴实的农民完全没有区别!除了眼神! 他们俩扑了上来。 刚才慌乱的内心此时根本平静不下来!但是手里的剑尚且能够比较从容的抵挡着两人的砍刺。 左右开弓的两人进攻的越来越快,他们想贴上来!右手不断的抵挡着让我来不及拔出别在腰间的长匕首。 我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我的脚后跟碰到了墙,我无处可退了。 往左一拧身子躲过了右边刺过来的一剑,我将手里的剑往上一挑,逼退了左边那个家伙的进攻。 还没等我收回剑来,右边那个家伙的剑又平扫了过来。我往后一躲,后背撞到了墙上,他的剑划开了我右肋的衣服。我感受的到剑刃划过皮肤时留下的感觉。 这跟以前记忆中的根本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不该是你来我往,一边打还一边谈笑,相互之间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对话的么!他们不该是砍伤我后就停下来看着我露出惊恐地表情然后慢慢的靠近再弄死我么? 啊!这群人是哑巴!不光不会说话,他们进攻也从不停止! 我要死了!我会死在这!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的左臂就被一剑刺穿。那种剑刃刮着骨头穿过去的痛是我从未感受过的! 非常非常的痛! 我要死了! 我或许真的要死在这了。 67 疼痛,是一种保护的感觉。恐惧,也是一种保护的感觉。疼痛告诉身体,这样做是不对的。恐惧告诉身体,现在不安全,得避开,得逃离…… 或者,去战胜它。 勇敢是世界上最难能可贵的品质。因为每一次的勇敢都是战胜自己的开始。不管是因为什么才勇敢起来的。 我已经大大小小的经历过多次生死,活到了现在。如果是诸神的安排,这种结局真是个超级大的玩笑啊! 哈!法拉德说过……向死而生! 当我因为恐惧而直接被逼退的时候,一股陌生的愤怒在心里爆发出来。我感受的到,那不是我发出的,但是一下子让我如此的感同身受! 当我的后背猛的撞到墙上的时候,整个后背从肩到腰,从腰到臀,从臀到脚,骤然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不是等他们靠近,我奋不顾身的将身体迎了上去。 反弹之力加上腰腿产生的力量,左边那家伙刚举起的剑还没来得及落下,我人已经撞到了他的面前。 我左手一把托住他高高举起的右手,右手的剑径直朝着他的肚子插了过去! 偏了!那人反应相当快速,估计是这一瞬间的本能,他用左手硬生生的别开了我捅过去的剑刃。 我们俩撞到了一起,但我的力量要更大一些,直接将他撞了一个大趔趄! 我的后背上清晰传来剑刃划开我后背的衣服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冬天穿的厚些,或许是他这个角度没有用上全力,我没有感觉到剑刃切开我皮肤。 心里一紧,我猛的从他俩的包围里冲出来了! 活棋! 当就地一滚跟他俩换了个方向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的犹豫。 拔腿就跑! 我已经鲁莽过一次了!现在我能活了,就绝对不能再杀回去!我的脑子告诉我此时不是爆发无限斗气,将他们俩怎么怎么反杀的时候。我也没有什么宇宙无敌超级能量,各种天神加持……我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刚才被剑砍感觉很痛,会流血,知道危险处境会害怕的凡人。 猛地冲出房间,我冲过了院子,冲上了大街。 “呜!”一支箭擦着我的耳朵射了过去。我清晰的看到箭射到我面前的石板路上被弹到一边。 猛然变向,再变向,再变向!又躲过了一支箭。我钻进了面前的一条巷子。 我听得到后面两人的脚步声,这两条鲶鱼穷追不舍,看上去我今天真可能会凶多吉少! 虽然左臂上依然传来丝丝疼痛,但是我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我还没来得及看,然后一下就把这疼痛抛在了脑后,面前是一条死胡同! 我拐进了一条死胡同…… 猛地拔出了腰间的另一把匕首,我转过了身。 那俩人也停了下来,我和那俩鲶鱼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俩慢慢地向我靠近过来。 巷子,又是个狭窄的地方。那俩鲶鱼离我也只有二十多步。我忽然笑了。 我不知道为啥会笑,但是此时心里突然就是一乐,笑了出来。那俩人的脸色变了变,我清楚的看到他们的耳朵动了一下。 拉尔夫,如果我比你早死,我会等着你的! 就在此时,我朝着那个因为挡我的剑被割伤左手的家伙扑了过去! 我的左臂被刺穿后,此时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灵巧。但是左手抓着的匕首依然给了我较好的防御条件。 右手疯狂的挥舞着手里的剑,更快,要更快,再快些!在这个三人都不能并行的巷子里虽然不如在刚才的屋里宽敞,虽然受了伤,但是我很高兴的发现,他俩的移动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这对我而言已经是极佳的帮助! 他俩在这不到一米五的地方奋力的左右拧着身子,妄图创造一个可以同时突袭我的空间。而我是绝对不会把机会留给他们的! 那里有血!那里有伤!我更加疯地的攻击着受伤的那人。一道伤口,再来一道,再来一道!当我的剑挑过他左手的虎口的时候,他的大拇指废了,他左手里的匕首掉到了地上。 他的身体猛的往边上一靠,后面的剑朝着我的胸前直刺过来。我往右边一闪,躲开他的攻击时,那个受伤的家伙非常麻利的闪到了后面。 最开始他们两人非常密切的左右开弓的时候,我确实被打蒙了。但是,此时的车轮战我已经完全不担心了,现在那家伙的手已经被我废了,现在他俩就算一个半人……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当感觉到自己有胜利希望的时候,人的心态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不管是在任何的游戏对弈还是嬉戏玩闹,内心强烈感受到自己能赢的时候,心态的变化会更大。而此时就是如此。 他的攻击忽然就变得没那么犀利了,我看到了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他脸上的肌肉,他的眼睛,他的肩膀,他的手腕。虽然我的左手此时确实不好使了,但是一个右手已经绰绰有余。毕竟这个家伙不像曾经遇到的那个土匪一样全身的板甲。 剑刃别歪了他刺过来的匕首,剑尖顺着他的胁肋插了进去。他的肺被我刺破了。 我并不着急继续进攻了。他很快就会呼吸困难然后死去。 果不其然,当我抽回剑轻轻地抵挡了他接下来的几次攻击后,他的喉咙里发出憋闷的嘶吼声,然后跪在了地上。 他活不了了。 那个手指被我挑断的家伙看到这个家伙倒下后,他抬眼看了我一眼。 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神告诉我他现在跟我刚才一样,他怕了! 他扭头就跑! 我是不可能让他跑的!这种机会怎么能错过呢?我站在原地并未追击,而是将武器收进鞘里,从屁股后面拽出了弓箭。 这种狭长的巷子里,我有信心将箭插到他的屁股上! 张弓搭箭,我忘了……我忘了我左肩的伤,这一箭飞了出去! 中了!直接射中了他的后背!但是那家伙打了个趔趄仍然继续往前跑!这也行? 无所谓了,现在追他已经要比刚才轻松的多。 我撒腿就追了上去! 看来这箭虽然没命中要害,但是似乎伤到了他脊柱。他跑的明显慢了下来。 他艰难的爬上了屋顶,我也艰难的爬上屋顶。我并不着急取他性命,我要留着它,让他带我去该去的地方。 跑过了几条街道,这家伙似乎跑不动了。我好奇的是他为什么一直没将后背上的箭拔出来。我后背没有中过箭,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宁愿这么顶着也不伸手把箭拔出来。 他打了个趔趄,从屋顶掉了下去,摔在了街道上。好巧不巧,一队卫兵刚刚经过。房上掉下这么一玩意,除了发出巨大的响声之外,更是惊动了周边的平民。 我站在屋顶看着这一切。这家伙叫他们抓起来也不是个坏事,我还有机会! 可就在这时,一支箭直接射到那个倒霉蛋身上,又一箭射来,这一支箭比我射的准多了,直接命中后背心。周围看热闹的平民吓得尖叫着抱头鼠窜。 我顺着箭飞来的方向看去,街对面的房顶上,那个在房顶偷袭我的人已经将箭对准了我。距离并不远,但是我还算轻松的躲开了他射过来的这支箭。 我跨过房脊,就从房上跳了下去。房屋那边传来了嘈杂的喊叫声,卫兵过来了。 这群鲶鱼真是够狠的,对自己的同伴下死手都如此的果断。 拖着这条胳膊我找到了一个能给我看伤的大夫,金钱的好处就是在某些环境下省去了说废话的麻烦。酒保一边砸吧嘴,一边看着大夫给我缝合消毒上药包扎。 消毒也就是拿酒给我洗一遍。不过这个大夫的观念还是值得肯定的。 “一天天的看你忙里忙外,忙前忙后。没想到你竟然是干这的。” “我是干哪个的?”我睁开闭着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哼,还嘴硬。”他撇了撇嘴。“下次也希望你能有这种好运吧。” “什么好运。” “现在你还活着,不是么。” 我懒得再搭理他,我今天流了很多血,现在头有点晕。 等我沉沉的醒来,屋里点着蜡烛,一个女人正坐在一旁的桌边干着针线活。我猛地坐了起来,肩膀传来的疼痛叫我呲牙咧嘴的差点倒下。 那女人听到了我发出的声音,扭头望了过来。可当她这一回头,我差点出现了幻觉。 “你醒了。”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 “嗯”我应了一声,看着她的脸。 有点像她,麦色的头发,大大的眼睛。要是刚才她再遮住鼻子和嘴巴,我或许会激动地流下泪来吧。 “我记得不是在这的。” “你一直在这。” “我在哪?” “老巴斯特的酒馆。”女人的声音跟艾丽比少了点温柔。 “我不记得有这个房间。”我摸了摸脑袋。 “这是二楼。”她轻轻地说道。 我对她点了点头,“谢谢你。”我说道。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我睡了多久?” “一直睡到现在,你睡得挺香的。” “我是说今天几号。” “一月二号。”她笑了。 现在脑子有点乱,我又睡晕了头。“谢谢你,女士。我想喝点水,现在几点了?” “半夜了。”她说着给我倒了杯水。 “有热的么?” 她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等一会。”说着她走了出去。 我站起了身,走到了窗边。左肩肿胀的已经有点抬不起来,看来得有阵子动不了了。窗外已经被夜色笼罩,没有一个行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艰难地活过了新年的第二天。 68 这个姑娘叫菲莉希娅·杜安。 在酒馆住了将近一周,她对我照顾的挺好的。虽说不是无微不至,但好在一点,她并不多嘴。 这天,感觉胳膊没什么大碍了,我于是出了门去落脚点转了一圈。一楼地板上的血迹还在,二楼三楼似乎被人再次翻动过,我和拉尔夫的马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又在大使馆外转了一圈,确定弗莱德还没离开洛丹伦后,我就七拐八绕的回到了旅馆。 刚到房间门口却听到她房间里发出一个男人呼哧带喘的声音和她强憋不住的呻吟声。 或许出于她给我的感觉,或者因为点别的。对于她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打心眼不认为是因为我口袋里金币的原因。 我曾给了她两个金币让她停下她的工作。看来这也只能是暂时吧…… 她是个比较安静的女孩,每天除了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基本就是在房间里绣花。她说这个拿出去可以换一个银币。一个银币可以换她一周的口粮。 我问她,你需要赚多少钱才可以换种生活呢。她摇摇头便不再说话。 房间里随着床猛烈地摇晃的声后突然安静了下来。不一会门被一下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瞅了我一眼抛出一句:“软活着呢。”他笑着扭头走下楼去。 我瞟了他一眼,然后跟着他走到了楼下。坐在吧台边上,我望着玻璃杯中啤酒冒出的气泡发呆。 “怎么了。”酒保凑了过来。“你最近变成了思想者,这可不像你。” 我没理他。 “菲莉希娅这几天伺候的不好么?” 我眨了眨眼回过神来。“不,挺好的。” “嗯……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呢。想开点,兄弟。” “你可别乱猜了。” “你的脸上写满了哀怨,就像一个失宠的小怨妇。”他调侃道。 “你又知道了。” “你脸上写着呢。虽然我没必要劝你,但是……嗨,要么想开点,朋友。或者你完全的占有她。” “你这么拉生意,你老板知道么?”我瞅了他一眼。 “不,我只是免费地牵线搭桥。可爱的菲莉希娅其实很可怜。”他说。 “那你怎么不娶她?” “她原来可是个富家小姐,眼光高着呢。” “我也不是富家子弟。你就别瞎操心在这胡说八道了。”我厌恶地低下头不想搭理他。 我回过头,菲莉希娅站在二楼的门口处正看着我。她的眼神却叫我心里有种难过的感觉。 “你在这里过得很安逸啊!”我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一回头,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怎么来了?” “如果你让人放心的话,我完全可以不用来的。” “那可真是抱歉了!” 温斯顿抽了个凳子坐在我的身边。“你怎么回事?”他盯着我说。 “拉尔夫受了重伤。我安顿他后去跟踪弗莱德的新年狂欢。可等我回去的时候,拉尔夫已经失踪了。” “找到线索了么?” “找到线索现在就是我们俩跟你在这说话了。” “你似乎受伤了。” “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没有你的消息我怎么找到你的?” “哈……”我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干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我的。 “什么人做的?” “一群没有舌头的家伙。”我看着他的脸说。“吉尔尼斯人。” 温斯顿皱起了眉头。“你确定么?” “除了亲眼所见,就差跟他们接吻了。” “你怎么伤的?” “一周前,也拉尔夫失踪的第二天。我在住的地方等了他们一晚,结果到了天亮,突然被攻击了。他们一共六个人,我弄死了两个,然后就这样了。” 拉尔夫就这么看着我的眼睛,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确定拉尔夫没死么?” “当然不确定,但是拉尔夫被杀的可能性比较低,要是他要被杀,估计当天就被宰了。” “那希望拉尔夫现在还活着吧。”他的声音让我听着有点陌生。 “你跟巴罗夫谈的怎么样?”我突然发问。 “什么怎么样?” “巴罗夫家对于这个事很着急不是么?” “你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巴罗夫家做的么?” “当然不是。”他肯定的说。“你怀疑巴罗夫?你在怀疑什么?”他又严肃的问道。 “这事不可能被别人知道。”我第一次这么盯着他的眼睛。 “只要是发生过,就有可能被别人知道。你想说什么?” “奥里登一直叫我杀了弗莱德。” “你做的很对。” “拉文霍德的意见?” “你好好执行就好了。” “会不会是奥里登找的人?” “不会。” “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做这种事情。” “改掉你的好奇吧,比尔。”孤狼冷冷的说道。 “我差点死了。” “所以你得更加小心点。”他扭头看了看后面。“你似乎很有女人缘。” “生活不该只有杀戮。”我淡淡的说道。 温斯顿起身就往外走,我立马跟了上去。 “你又要出去么?”酒保忽然喊了我一句。 “怎么了?”我站住了脚步。 “注意点,最近城里到处有人患咳嗽病。” “我不会把病带回来的。”我瞅了他一眼。 “祝你身体健康。”他笑着对我点点头。 我看了孤狼一眼,他瞟了我一眼说道:“我也不清楚。” 远远地盯着大使馆的大门,孤狼终于开口问道:“那个本呢?” “还没来得及。”我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 “看来你们的工作效率不是很高。” “他身边的女人晚上一直不怎么睡觉。” “弗莱德受得了?”温斯顿语气充满怀疑。 “弗莱德睡的挺好,只是这个女人……她的睡眠情况让我不好下手。” 孤狼看了我一眼。“法拉德教给你的那些玩意,你得好好回忆回忆了。” 孤狼叫我继续盯着点弗莱德,说会跟我再联系的,然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孤狼的到来并没有让我感觉吃了一颗定心丸,反而让我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我并不相信我的第六感,因为它从没准过。 “你要走了么?”晚上,菲莉希娅坐在角落的桌子边上,放下了手里的活。她并不看着我,只是低着头。 “我不知道,或许不会。”我说。 “那个人给我的感觉不好。”她第一次多嘴。 “哪里不好?” “只是感觉。” “女人的第六感么?” 她低着头半天没吭声。“昨天我做了个梦。”她说。 “不会是我死了吧。”我笑了笑。 “不是,是我死了。” “啊……”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净胡思乱想。” “如果我死哪天死了,他们会怎么处理我呢?” “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了?” “今天有个姐妹患了咳嗽病,被他们带走了。” “你不会有事的。”我说。“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换种生活!” 她竟然摇了摇头哭了起来。 我不会安慰别人,尤其是安慰女人。即使我能体会对方的心情,换句话说,感同身受。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安慰她。 “是他们逼迫你留在这里么?” “不是。”她擦了擦眼泪。 “那是为何?” “我逃不出这里,他们买了我。” “这可真是……竟然还有这种事。那我给你的钱呢?那两个金币!” “被他们搜走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职业……呃自由的……”我突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表达。“怪不得那个家伙那样说……”我又想起了白天酒保说的话。 天气突然变冷了。天也阴沉沉的似乎要压下来。城里患咳嗽病的人越来越多。酒馆里的客人也少了一大半。 自从跟孤狼分别,他忽然之间就消失了,再也没来找我。可我却并不能闲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到拉尔夫是必须要做的。 新年的第十三天,城里突然钟声大作!整个洛丹伦城的所有钟楼先后敲了起来。街头上突然出现了一队一队的骑兵。 骑兵们身着华丽的盔甲,擎着王旗,他们身后是王城修道院的修士们。修士们提着香炉,一边走一边嘴里吟唱着我听不懂的歌。 队伍里有个身着官服的家伙走在队伍的后面。他大声的喊道:“诸神赐福于洛丹伦!皇子诞生啦!圣光庇佑于洛丹伦!皇子诞生啦!” 皇子诞生!王后生了…… 是他么? 站在街上,我看着队伍缓缓从街上走过,路上的老百姓纷纷驻足,有些人打开了屋门,来到街上,站在阳台上围观。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有些人双手紧握在胸前,跟着祈祷,甚至有些人不知为何的泪流满面。有人一脸不屑,甚至低声咒骂。 真的是他么? 心里突然有种不安,却又有些期待着什么。 回到酒馆,酒馆里的酒客稀稀拉拉。“嗨,比尔,你回来了?你看到外面的情况了么。”酒保看到我走进来,赶忙向我打招呼。 “嗯。没有,怎么了?” “王后生了,诞下一个王子!”他脸上竟然露出笑容。 “每天都有很多男孩降生,没什么稀奇的。”我表现的不怎么感兴趣。 “不不不,你这就不知道了!”他神神秘秘地说:“国王曾经在去年就承诺,如果王子平安降生,他会降低所有税收的一半,为期一年。” “他怎么知道会是王子。” “你关注的事情真是跟人不一样。” “你知道你下一个生的是什么吗?” “我当然是不知道,国王是谁?无数的预言家,贤者,大法师都给国王预测过,预言家巴萨扎德曾经赌咒发誓如果王后诞下的不是皇子,他就会把自己献祭给诸神。” “看来他不用献祭自己了。” “哈!谁叫他是预言家呢!” “国王会兑现承诺么?一年?所有税收的一半?” “没错,一半!” “对你来说有这么高兴的么?” “哈,对于你这种不用交税的家伙,你当然没有感觉。” “既然这样你们准备怎么对待楼上的那些女孩们?” “嘿嘿,比尔先生。我们对他们已经蛮照顾了。不管到任何酒馆旅店,常驻的姑娘们待遇都没这里好。你如果去光顾过别的酒馆你就会知道,我们这的姑娘们是最好的。” “她们可以离开这里么?” “啊,看来尊敬的比尔先生似乎心有所属了。当然,她们当然可以离开这。” 我没有往下接茬,只是一直盯着他。 他笑了笑说:“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意离开,她们都有合同。” “哈,竟然还有合同。有生之年能到期么?” “你真会开玩笑,随时终止,如果你愿意的话。” “说吧,奸商。” “我不是奸商,尊敬的比尔先生。我只是个打杂的辛苦打工人。” “别废话了,给我透露一下。” 他伸出了五个手指。 “五个金币?太贵了。” “哈哈哈,你真是幽默,是五十。” “你是准备敲诈冤大头么?” “啊,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她们以前可都是大户人家甚至是官员们的家眷呢。跟你睡觉的那位,她的祖父曾经是米奈希尔一世的税务官。王国最肥的差事之一。” “怎么沦落到了这里?”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不过她在这可是个红人呢。无数的人听说之后都点名要跟她来上一发。” “她并不漂亮。” “这你就不懂了。以前她家得势的时候,求婚的人那是太多了,但是她都拒绝了。她的父亲因为叛国罪被处死后,看她家笑话的人自然不在少数。有些曾经求婚被拒的听说她在这之后曾经带着自家的三四个马夫或者猪倌来包她。”酒保脸上露出难看的表情,嘴里不住地啧啧作响。 “她可是我们的摇钱树呢。”酒保皱着眉头看向我。 69 钟声在城里回荡着,阴沉的天空中终于飘起了雪花,雪花逐渐的变大,到最后变成了一簇一簇的从空中落下。 当我回到房间时,菲莉希娅并不在这。等了好半天还不见她回来,等店里已经点上了灯,我来到了楼下。 “她去哪儿了?” “谁?” “明知故问?” “哈,嗯……很抱歉毕尔先生,今天发现菲莉希娅小姐出现了咳嗽的样子。” “她白天还没事的。” “就是白天,你出去的时候。” “你们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你最好还是别去找了,我知道你身体好,但是你不是刚受伤么?万一再被感染了咳嗽病,那就糟了。” “我没你说的那么弱。告诉我她去哪了?” “后院有个仓房。”他抬眼看着我。“你确定你要去么?” 我转身便往后院走去。 仓房在马棚边上。虽说不是四面漏风但是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暖和。 扒在门上,看到房间里有三个姑娘在那里,有一个姑娘蜷缩在草堆里不住地咳嗽着。菲莉希娅和另外一个披着一块破旧的毯子靠在火盆旁边。 菲莉希娅抬头看了过来。 她一脸的惊讶,不敢相信的眼神里瞬间晶莹的泪水便涌了出来。但是她没有动身子,只是扭过了头去。 我皱了皱眉头。今晚要是继续下雪,她们就算病的不重,估计也得冻得半死了。 “自生自灭么?哈利先生。”我坐回了吧台。 “不然该怎么办呢?这种病目前城里似乎蔓延的很厉害。” “不是感冒么?” “这谁知道,据说有不少感染的人已经死了。” “总不能把她们放在那里吧,你不是说她是你店里的红人么?” “那也不能把店里的我们都感染了。为了保险起见……所以……” “有没有不透风的房子,给她们换一间。” “实在是没有了。”他皱起了脸。 “我可以付钱。” “哈,善良莫过于比尔先生,但是老板吩咐过,不让她们到前面来。” “我没说到前面来。” “那没有房间了。”他打断了我的话。 “给她们几床被子总可以吧。” 看着酒保难堪的表情,我说:“那几床被子我买了。” 雪似乎没有想要停止的意思。第二天的早晨,大簇大簇的雪花变成了小小的冰碴子。像筛的细盐一样从空中撒了下来。 我去了那个已经废弃的落脚点一趟后,又转到了大使馆。弗莱德的卫队还未离开,我现在有点搞不懂他在这究竟想干什么了。 我已经忘了上一次给尊敬的奥里登王子殿下去汇报信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不过我心里清楚奥里登现在想起我来应该是什么表情,什么样子。我有点不敢给他去汇报信了。我能说什么?我现在的汇报他还能信多少呢? 我就像一个迷路走失了的家伙。我现在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而且我现在身上没有多少钱了。 洛丹伦新年的盛景突然就被这场雪给彻底掩盖了起来,路上稀稀拉拉的匆匆而过的行人叫人有点难以想象前些日子这里多么充满活力。 修道院里的修士们倒是并不闲着,他们振振有词的边走边念。不知是为了驱邪还是为了祈福。但是遇到路上推过去的一辆辆装满尸体的车子时也是一个个的都避之不及。 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城中间。我想不出怎么找到拉尔夫,也有点不想回去那个酒馆。嗓子里就像有个什么玩意噎住了,就是不舒服却怎么也抒发不开。 溜达到北门的那个旅馆边上,我扒在墙头上,看了看那棵树。可就在这时,我的衣服被人一拽,我一下从墙上滑了下来。 心里咯噔一下,我右手往后使劲一撑斗篷,后背倒了下去。 当我后背刚着地,一只攥着匕首的手出现了我视野里。我顾不得别的,双手猛的上去抓住了那支手。 往里一拧,我直接把那人甩了过来。 他们还是来了! 此时的我心有余悸,不敢贸然在地上跟他缠斗,我怕再次出现一个匕首或者旁边的房子上突然出现的一架弓箭。 我死死地抓住那人的手腕子,当我准备使劲的时候,胳膊上传来一阵疼痛。我这刚一松劲,那人扬起腿来将我别到一边。 撒开了他的手,我就地一滚站了起来。那人身形并不高大,长着一张十分普通的路人脸。他脸上看不到凶狠,看不到狰狞。他就像司空见惯一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等你们好久了。”说着我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又是在巷子里…… 可没等我往前扑,从旁边的房上呼呼啦啦又跳下来三个人。看来这次他们不按套路出牌了。我又把另一把剑抽了出来。 没有废话,也无须废话。我首先要做的就是冲出这个包围,前后包夹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事情。剑刃碰撞,那个拉了我一把的家伙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强。可以说跟上几次的那些家伙根本比不了。轻松的躲过他刺过来的一剑,我右手格挡住侧面砍下来的一剑,顺手将左手的匕首捅进了他的右侧腹部。 殷红的鲜血喷了出来。 刺倒这个,我一个转身绕出了他们的包围。 那三个家伙一看我刺倒一个,全都扑了上来。他们进攻的脚步被我看在眼里。不,这几个跟先前追击我的差远了。 他们三个人的攻击被我一次次的躲闪开来。再次确定这几个人没有什么威胁的时候,我的剑挑开了他们的衣服和皮肤。我毫发无损,但是他们身上已经沾满了自己的鲜血。 我后退了几步,把剑甩了甩收进了鞘中,紧紧的盯着他们。 其中一个扶起了被刺中腹部的那个,他们缓缓的往后退。我并没有追过去,只是看着他们退出了巷子,消失在巷子的转角。 我果断爬上了围墙,蹿到了屋顶上。屋顶上满是积雪,但是并不影响我在上面飞奔。 那四个人一起跑出一段,其中两个果断朝着两个方向跑了。只有一位搀扶着那个受伤的家伙一瘸一拐的继续往前走去。 我远远地跟着他们俩,这两个家伙走了很远,从北门一直走到洛丹伦王城的城东。我真佩服这个受伤的家伙,这一路滴滴答答流血,我真怕还没到家就流血流死了。 不紧不慢在房顶看着他们俩,忽然有一个家伙从旁边的街道快速跑了过去,搀扶住那个受伤的家伙。我仔细看了看,是刚才偷袭我的其中一个。他身上的鲜血说明了一切。 可那家伙过去扶了他俩一把又突然抛下两人离开了。 我并不着急,他们终究要把我带回他们的驻地。只要到了他们的落脚点,我会慢慢盘问的。 终于这俩人进了一栋楼房。应该就是这里了。 我远远地站在外面,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雪还是在下,安静的下着。等到深夜,那间房子忽然有烛火被点亮。我从墙角处走了出来。 抽出了腰间的匕首,我的手轻轻地按在了房门上。屋里有人活动的声音和轻微的痛苦地哼声。我将匕首插进了鞘里。摸出了挂在屁股后的弓箭。 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我闪身进去,余光看到桌边有个人影,我的箭已经离弦直接将他射倒,快速抽出一支箭瞄准了躺在床上的家伙,一箭钉到了他的腿上。 我又抽出一支箭,瞄准了最初被射倒的家伙。第一支箭射进了他的右肩,看到他想从地上爬起来,我又给他的大腿上补了一箭。 他痛苦地喊叫了起来。 “你不是哑巴?”我吃了一惊。又抽出一支箭。我扭头看了看床上那个家伙,他的状态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喊出来了。 “回答我的问题。”我对着躺在地上呻吟的家伙说道。 他并不说话只顾着咧着嘴哀嚎着。 我用脚踢上了房门,我并不怕招来卫兵。在这个爆发瘟疫连下两天大雪的时候,除非是有人造反打进了王城或者起了大火,不会有人有闲心出来管这些可以明天再说的事情的。 我收起了弓箭,将另一张桌子拖了过来顶住了房门。 抽出佩剑,我走到了地上那个倒霉蛋的身边。我左手攥住射进他大腿的箭尾,使劲的一拧。那人爆发出一声惨叫。 “你说话。” “你他妈的叫我说什么!” “你不是哑巴?” 他瞪着我,脸上抽搐的已经变形了。 “你们为什么杀我?”我继续问。 “这还用问么?”他大喊。 “谁指使你们的?” 鉴于他还在瞪着我,我把箭使劲往里捅了一下。 “你倒是个硬汉,不过雇佣你的人并不会替你承担这个痛苦。你告诉我,我不会杀了你。你不告诉我,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一定杀了你。”他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 “好吧,看来你很忠诚。你的雇主一定会很欣慰。”我说着,将他的剑抽了出来,插进了旁边的火盆里。 “你受过刑么?”我说着薅住他的衣服将他拽了起来。 “你的那俩同伙明早会发现你跟那位死的透透的。当然你不说,我还有两次……是三次机会,从他们嘴里得知我想知道的事情,只有你是白死。你现在已经废了,告诉我谁指使你干的,我不会折磨你也不会杀了你。” 他仍然不说。 “既然你并不配合,那么对不起了。”说着我抽出了火盆里的剑,伸到他眼前。 70 不知道我是怎么学会的刑讯逼供。这虽然十分不人道,但是此时,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开始我只想吓唬吓唬他,但是这个家伙似乎真的想扮演一个硬汉。 我将床上那个家伙拖了下来,拽到墙边。 “现在我问,你们答。”我又把剑重新插进火盆。 床上那家伙白天流了很多血,此时奄奄一息的他无力地看着我。 “你来告诉我,谁派你来的。”我首先对着这个被我刺伤的家伙,把剑从火盆里重新抽出来,伸到他的鼻子边上。 他也不说话! 皮肉被烫熟的味道冒了出来。他从嗓子里发出低沉的惨叫声。 见他不说话,我将火盆里的另一把剑抽了出来,指在另一个面前。“他没说,现在轮到你了。” “我们一定会杀了你的。”他倒是挺有勇气。 既然这样,我也没有必要跟他客气了。 我相信人是可以做到在极其痛苦的时候仍然守口如瓶,但这种人少之又少,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种无比坚定的信念和必死的决心。 在这个家伙放了狠话不久,他就吐口了。而听到他交代的这个名字后,我心里的纠结倒也有些释然了。 奥里登已经不相信我了,现在来看,他不仅想知道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且已经彻底地放弃了我。 虽然留着这两个人的命,他们回去以后也不会如实转达。可我不能杀了他们。 我给把箭从他们身上取了出来,给他们简单包扎了一下。“你们回去之后告诉他,我没有背叛他,只是现在并不好下手。如果他非要取我的人头,也得等到这件事调查清楚了再说。如果你们执意要继续完成任务,将不会有人活着回去跟他禀报了。”我对这俩人说道。 回到所住的酒馆,孤狼正坐在吧台跟酒保说话。听到我推门进来,他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 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坐到了角落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到我面前。 “我已经知道了。”我看了看纸条对他说。 “你有拉尔夫的消息了么?”他问我。 “还没有。” 他看着我说:“你得立即转移了。” “可是拉尔夫还没有找到。”我看着他的脸。 “现在已经不是光找到拉尔夫的事情了。如果拉尔夫没扛住,你就危险了。”他皱了皱眉头。 “那你呢?” “我们都得离开。”他长出了口气。“这个组织叫沉默者。” “他们不是从吉尔尼斯……” “是。”他打断了我的话。“而且据说这个组织跟吉尔尼斯的文森特·高弗雷勋爵有关。” “他是谁。” “吉尔尼斯的一个大贵族。而沉默者并不属于国王。” “我听说这群哑巴的身价极高。” “既然他们来了,就有人掏得起这个钱。” “那会是谁雇佣的他们呢?”我看着孤狼。 “如果没人雇佣他们呢?”孤狼看着我。 “高弗雷怎么会……那他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呢?”我想起了那个被我搞死的高弗雷。 孤狼直勾勾地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头。 “你前段时间给奥里登联系了么?” “没有,要不然他也不会派人来杀我了。” “这事越来越复杂了。”孤狼揉了揉脑袋。“你离开的越早越好。” “那弗莱德呢?” “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奥里登派的人会不会……刺杀弗莱德” “他没有那个胆量。”孤狼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可他已经找人杀我灭口了。” “那得问问你自己了。”他的眼神里还有别的话。 “国王还没死么?” “他康复了。” “还有这种奇迹?” “贝弗公主已经回到奥特兰克了。” “那个跟奥里登有一腿的……”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孤狼哼了一声。 “她会医术?” “应该会,毕竟她在达拉然学习魔法。” “国王既然康复了,奥里登就更有可能杀死弗莱德了。” “为什么?” “在国王康复的时候弗莱德死了,对他搞死他弟弟的怀疑会不会减少呢?” “如果奥里登有这个想法我会知道的。” “奥里登的行动如果巴罗夫支持呢?” 孤狼看了我一眼。“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你都知道。或许我不知道的你也知道。我只是感觉他们家会成为一个大麻烦。” “你为什么会说巴罗夫家会是个大麻烦?” “弗莱德已经答应洛丹伦的塞班侯爵要用土地换王位了。” “巴罗夫并不知道这个。” “巴罗夫家如果不光与我们有合作呢?” 孤狼摇了摇头。“不可能。” “万事皆有可能。”我轻轻地说。 “你似乎对巴罗夫家有什么成见……”他的眼神似乎要从我眼里找到点什么。 “我只是担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这一切我只是猜测。 “他不会因为你威胁过他女儿就弄死你的。”他瞥了我一眼说。 这事我都快忘了,孤狼这么一说叫我心里有点诧异,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本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我又将话咽了回去。 “走吧,今晚就走。”孤狼站起身来。 “我……不想走。”我也站起身来盯着他。 “这是命令。”孤狼的语气很严肃。 “没找到拉尔夫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你现在是他们的猎物。” “我也可以当诱饵。”我说。“我不会被他们轻易弄死的。” 孤狼的眼神并不复杂。 “如果有个万一,我知道该怎么做。”我非常严肃的对他说。 孤狼匆匆地消失在风雪之中,风越刮越大,雪似乎也并不想停下来。 来到后院,我躲在仓库门外偷偷的望着里面。昨天蜷缩在草堆里的那个姑娘已经不在了。只剩下菲莉希娅和另外一个。她们俩依偎在一起窝在被子里。雪从仓库顶上的天窗灌了进去。那个小火盆散发的热量显然不能带给她俩多少温暖。 今天酒馆里的酒客已经少的可怜,据说连夜逃出洛丹伦城的人越来越多。满街都是咳嗽的声音,城里的瘟疫看起来已经越来越厉害。尸体被一车一车的运到了城外烧掉。 听酒保说现在城里流言四起,很多人对王子的诞生开始了各种联想。有意思的是米奈希尔不但没有镇压这种流言,而且在城里找到了100个不满一岁的婴儿,将孩子跟他们的母亲一起接进了王宫。洛丹伦修道院和皇家修道院的主教们天天围在这群孩子身边,为他们祈福祈祷。 “你觉得是不是王子带来的瘟疫?”我问酒保。 “这话你除了对我说之外,最好别出去乱讲。”酒保压低了声音。 “这里没几个人了,你担心什么?”我转头看看空荡荡的还有三个人的酒馆大厅。 “祸从口出!朋友!” “你觉得国王搞得这事有用么?” “这不是我能觉得的事情,我觉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没用咯?” “我可没说。” “你还是觉得没用。” “当然有用!”他瞪大了眼睛。 “仓库里的姑娘少了一个。” “是的。” “是的?就这样?” “我也没办法,比尔先生。” “那两个似乎也快了。” “我叫伙计给他们再拿个火盆过去。” “这可不是解决的办法。她们不是你们的财产跟摇钱树么?” “现在命最值钱。如果她们真的死了也是必要的损失。” “现在城里没有治愈的办法么?” “但愿国王祈祷能感动上天吧!” “我出钱,给她们包下一个暖和点的屋子这可以吧。” “好心的比尔先生,即使我想老板也不会让她们进来的。死在后院总比死在这里要好听一点。我们开店的最忌讳有人死在店里。” “她们也不是牲口啊。” “恕我直言,这个环境下没什么区别。” “你去告诉老板,如果他觉得过几天这种必要的损失必然来到,我愿意跟他谈谈。” 酒保哈利盯着我看了我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酒保带着老板的价来了。酒馆的老板我到此为止都没有见上一面,哈利全权代理。 我的讨价还价水平低到了家,可以说我一点都不善于杀价。跟人讨价还价我更愿意拿着刀架到那人的脖子上再讨论这个问题。但是我没法这么做。 当他们给我10个金币的价格时,出乎意料的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换回了两个姑娘的卖身契,两个病怏怏的即将死去的姑娘的卖身契。 “你可真是个大善人。”酒保递给我两张轻薄的纸说道。我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我看得出,他的眼神里不是嘲笑,也不是惋惜……我说不上来。 洛丹伦王城西边是洛丹伦的商业贸易区,不过现在已经几乎没有人再开门做生意。在一个并不当街的一个地方我给她们俩找到了一处房屋。目前在洛丹伦城找一处住房简直不要太简单。夜里,我将两个姑娘用车拉到了这个新的住所。 菲利希亚现在已经在发烧了。另一个也已经有点烧的迷糊了。这或许也是酒店为啥原意卖给我的原因吧。对我而言,金币这玩意已经失去了它的吸引力,只要我想,我可以用我的方法搞到。白天的开价出乎我的意料,原本我以为得几十个金币的。 打听了几个医生,他们看在钱的面子上依然不愿意出来给这两个姑娘看病,只是象征性的给我了一些草药和治疗的建议就把我打发了。 看着两个烧的几乎昏过去的姑娘,我只能想起一个地方。皇家炼金学院…… 71 大雪封门的第三天。整个城市似乎都要窒息了。我迎着风雪摸进了皇家炼金学院。 窗外寒风凛冽,在原本黑暗的书房里,我肆无忌惮的点上了蜡烛,一边查找资料一边想象着找到一点吃了不会死人的配药线索。 但是此时翻书似乎来不及了,我现在心里毛毛躁躁的根本静不下心来。 那几个大夫给我的配方我看着都不怎么靠谱,有个说叫我用宁神花跟银叶草配合的。有一个告诉我用宁神花加魔皇草的。可是刚才我看书里魔皇草说是有精神方面的副作用。的确在给拉尔夫喝的药剂里面有宁神花,但是这个药的记载是促进睡眠,增强心脏耗氧量? 这他妈的都什么意思? 翻了半天书,我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在拉尔夫失踪前我给他喝的那种药剂。书上没有写这药剂有什么副作用或者禁忌。可这个原本是给弗莱德准备,配合其他药剂让他兴致大发可劲折腾他的小情人的。现在虽然没有把握,但是按照我的理解,它能不能提高她们俩的身体素质,哪怕短暂一会也是可以的。 我配制了一大包这个药剂之后,又突发奇想的在这个药剂里加上了黄金参。我看药典里说黄金参能提高身体机能。可到底是什么身体机能里面又没了记载。管不了那么多了,配完之后我皱了皱眉头把一瓶试验品一饮而尽。 连做带拿,我把能记住的原材料收拾了一大包带了回去。 急切地奔跑在回去的路上,我现在只有祈祷着她俩别再出什么意外。我在战场上保全了奥里登,我拼命的厮杀活到现在,但是我似乎除此之外没有做成过一件有利于别人的事情,在希尔斯布莱德劫掠时,我看着那些人被杀死,奥特兰克的那个猎人肖恩我不知道他还活着么,还有今天这两个可怜的姑娘…… 我忽然对自己好失望。 推开门,两个姑娘安静地躺在床上,屋里的火盆已经烧的快熄灭了。 我赶忙走到她们身边,两个姑娘呼吸似乎很困难,我摸了摸她们的脸和脖子,她俩都是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额头烧的发烫,但万幸还活着。 给她俩各灌了一瓶给拉尔夫喝的那种药水,给她们俩把脑袋上搭上了一块湿毛巾,我坐在旁边观察她俩的反应。等到天蒙蒙亮,听着她俩似乎也没有什么异样和变化,我又给她俩灌了一瓶我突发奇想创造的药剂。 当我被冻地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火盆里的柴也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屋里又冷的够呛。我赶忙走上去看她俩的反应。 奇迹,终究还是没有发生!还在发烧。 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的手摸着她们的额头感觉似乎没以前那么热了。 或许有效吧!我将突发奇想的药剂又给她俩灌了一大碗。 临近中午,另外一个姑娘醒了。 她爬起来后有些惊异地看着周围,看着我,又看了看菲莉希娅。 “你醒了……”我说。 她没说话,而是突然开始疯狂地呕吐。 我赶忙给她接过来一个木盆,真不知道她胃里都是些什么,连带着黄色地黏糊糊的玩意一起从她胃里,鼻腔里喷了出来。 吐了好一会,她又无力地倒在了床上晕了过去。 这可真吓了我一跳。腥臭的呕吐物里尽然还带着血。那些黄色地粘稠玩意真不知道是什么,或许是痰吧。 当我从屋外刷完盆子回来,菲莉希娅已经趴在床边吐了一地! 到了下午时分,那个最先醒来的姑娘又醒了过来。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了我。她茫然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昏迷的菲莉希娅。 “我在哪?” “你很安全。” “我不是……在……” “不是,而且你已经离开那很远了。” “我怎么到了这里?” “你还有力气问这么多为什么呢。”我笑了一声。给她递过去一个碗。 她闻到了碗里的气味,抬头看着我。 “这是医生开的药,宁神花跟银叶草。” “菲莉希娅她……怎么还不醒?” “不知道,听天由命吧。至少现在你还活着呢。喝吧,别让我的努力白费了。”说着我转身去看菲莉希娅。她的呼吸变得均匀多了。 她一口气把药全喝了。“谢谢你,我……认识你么?”她问道。 “你认识她就好了。”我说。“我去给你搞点吃的。如果你感觉好点,帮我照顾好她。” 粥还没煮好,菲莉希娅也醒了过来。不过她似乎要比这个叫露西尔的姑娘身体差的多,又吐了两次,她才慢慢缓过劲来。 当她看到是我时,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是误打误撞还是怎样,她俩又发了两天低烧后,竟然突然退烧了。 面对她俩的感谢,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歹……或许是我救活的吧,救活了两个人。 这天夜里我悄悄的在菲莉希娅的枕前放下了她俩的卖身契和十六个金币,便离开这里。这样或许是最好的方式了吧。 站在大使馆对面的街角,大使馆的士兵营房里的灯已经熄灭了!看到这一幕我果断翻过墙进了大使馆。大使馆空空如也!一个人都不见了! 弗莱德跟他的小情人已经离开这里了! 我忽然失去了方向,失去了目标。我想做点什么,可是毫无头绪,我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或许真的如孤狼说的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甚至怀疑我的等待也是毫无意义的。 满是积雪的街道上也没有人原意出来打扫。稀稀拉拉的行人每个人都捂的严严实实且神色匆匆。原本我以为这个王城里不会有那么多的穷人,我还是太天真了。 教堂外撑起了施舍的粥棚。一大堆穿着破烂的人围在那里。修士们忙着给这些穷人们分发食物,看来他们不光会祈祷还是能做点好事的。 突然粥棚里发出一阵喧闹,就看着前面围着的一群人往旁边闪去。当人群发生混乱的时候,有几个人冲上前去开始抢夺面包。 有人开始抢面包,就有更多的人加入到了抢夺的行列。周围的卫兵一下就就被混乱的人群淹没了。 在饥饿面前,在获得食物机会的面前,没有道德可言。 修士们的喊叫声瞬间被混乱的惨叫和呼喊声盖了过去。看着他们乱成了一团,我果断的闪到了一边。 抢夺在最短的时间内演变成了暴力,而暴力一定要流血。维持秩序的卫兵和修士们艰难地冲出了难民的包围,退到了教堂的门口。 我忽然想起了我挨饿的时候。我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我在这群人里,我会怎么做呢?或许我会比他们做的更过分吧。 混乱能诞生法律,而唯有吃饱才能产生道德。 抢夺很快就结束了。没有得到食物的人们涌向了教堂。卫兵们带着修士赶紧撤退到教堂里面,关上了大门。 然而饥饿的人们没有停下,他们哭喊着,咒骂着,一边拍打着教堂的大门。 血染红了他们脚下的雪,有人躺在那不知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是被殴打成这样还是被挤倒了踩踏成这样的。他们就像地上的落叶,在人们的脚下被踢来踩去。 夜很快就要来临了。这群没有得到食物的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不一会,一大队卫兵朝着跑了过来。饥饿的人们不仅没有畏惧逃散反而勇敢的迎了上去。 冲突却并没有继续发生。 我抖了抖身上的积雪,转身离开了这里。 这天,我又溜达到教堂的旁边。但是让我惊讶的是,教堂开放了,难民不是在冰天雪地里,而是进到了教堂里面。出于好奇,我走了进去。 可当我走进教堂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默默地躲到了一边,看着她给饥饿的人们分发食物。看着她给人们分发食物忙碌的样子,我思绪万千。她低下头的那一瞬间,总让我有点恍惚。 或许,我可以回去了!回到我最开始来的地方。 教堂的施舍从早一直忙到晚,今天的这群人还算守规矩。 等到教堂里的难民纷纷离去,我也悄悄地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总是呆在教堂里面,看着她给穷人们分发食物。当然一旦有人闹事,我不会像那天一样袖手旁观。 “你每天都站在这里。”我身边忽然走过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修士。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应付的嗯了一声。 “你可以去领一份食物。”他的脸在微笑。 这微笑在这个时候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我不饿。”我说。 “你似乎不像本地人。”他还不走。 我并不想理他。“谢谢你,修士。我很好,去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人吧。” “你喜欢那个姑娘么?”他忽然问道。 我的眼睛一下朝他瞪了过去。他脸上的笑容……不是嘲笑。这笑容叫我有点恨不起来,我从未见到过有哪个男人能有这种笑容。 “你可以走过去跟她表白。” “你管的太多了,修士。” “你的气质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但是爱情之花只有在勇气的催化下才能绽放。”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我笑了出来。“你是个修士,竟然还懂爱情?” “圣光保佑着世间的一切。而圣光之力就是爱,爱是力量的源泉。”他说。 “你想向我传教么?修士?” “世人应该拥有信仰。” “这群人呢?” “他们都是圣光的信徒。” “但是圣光并未填报他们的肚子。” “虽然每个人的人生之路并不一样,或许平顺,或许坎坷。但是,唯有圣光指引方能不会迷失人生的方向。”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我。但是不同的是,这个人的眼神如此清澈,就像新生儿的眼睛一样纯净! “去拯救他们吧。修士,他们更需要你的圣光温暖他们饥寒交迫的人生。”我指了指周围的人群。 “哈,我看得出你是个坚毅而善良的人。当春风带来温暖,在这凛冽的寒冬,你一定会领悟到圣光之道的!”他还在说。 我有点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修士依然对我报以微笑。 “我叫乌瑟尔,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他说道。 72 曾经我也差点有了信仰,记得那时还小。 当自己在孤独的时候,恐惧的时候,我并没有跟身边的小伙伴寻求帮助,也没向父母寻求安慰。只是窝在自己的那个小空间里,默默地承受。 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失去了继续了解神的机会。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迫切的想了解死亡。我曾无比的畏惧黑暗,却又迷恋黑暗的神秘感。我无比好奇那冰冷的火焰翻腾的死亡之国。 我不知道我是否学会了憎恨,但是我学会了嫉妒。我学会了体会善良,更敏感地感受着外界一切我认为的不尊重。 然而等我长大之后我似乎又正常了,可到底是什么指引我不再当一个快乐的抑郁者呢? 即使到了现在我依然没有答案。 站在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他的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他的眼睛纯洁而明亮。有那么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了他脸上散发的光芒。我可以不喜欢他对我的劝导,但是我无法抵抗他那张充满朝气的脸上露出婴儿般纯净的笑容。 乌瑟尔! 我站在他的面前,心里忽然有一种东西被点亮。 “你叫……乌瑟尔?” 他微笑着对我点头。 “你真的是乌瑟尔?” 他笑了笑朝我伸出了手。“你认识我?” 我愣了一下缓缓地说道:“我……应该……认识你!” 这一晚,我还是悄悄地溜走了。但是我的心里似乎有股火燃了起来。 无关圣光。 第二天我又去了那个教堂。 刚躲到角落里不久就看到乌瑟尔朝我这望了过来,我看到他又朝我微笑。我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低了低头。可是这个家伙径直走到菲莉希娅身边。我往旁边躲了躲,但是菲莉希娅已经抬头朝我望了过来。 很尴尬! 我在心里暗骂乌瑟尔多管闲事。 我不知道菲莉希娅有没有发现我,但我确实发挥了超常的隐蔽水平然后逃出了教堂。 日落之前,我再次来到了教堂。菲莉希娅从教堂里走了出来,我注视着她缓缓地消失在街的转角。在教堂关闭前,我潜到了里面。 坐在教堂的最后排,看着修士们做完晚课纷纷离去。乌瑟尔也在这群人里面,我起身跟了上去。 当我推开乌瑟尔房间门的时候,他正跪在圣台前念念有词。我抽出剑抵住了他的后背心。 他并不理睬我。等他又念叨了一会,他才缓缓的抬起了头来。 “为何不刺进去?”他忽然开口。 这个问题叫我一时语塞。为什么不刺进去?“你以为我不敢刺进去么?” 他很自然地站了身,回过头来。“你白天为何逃走呢?” “他的问题还真多,我并不是逃走。” “她知道那是你。” “你管的太宽了,修士。” “我不是修士,比尔先生。我只是个牧师。” “随便你是什么。教会里有几个乌瑟尔?” “只有我自己。” “哈!我以为乌瑟尔是个骑士?” “或许你找错人了,我是牧师。”他微笑。 “牧师也没关系,你叫乌瑟尔就够了!” “我们以前认识么?” “不,但我知道你,你和你的……未来!” “你说话真有意思。”他完全不顾我举着的剑,转身走到了桌边。“要喝茶么?” “你为何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他说着便倒了杯茶。 “我会砍下你的耳朵。” “你不会这样做。” “我会的。”我抬剑劈向他的脸。 我的剑还是停在了他的面前。“你为什么不躲?” “虽然你的剑上散发着血腥味,但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 “你知道?哈!你未免太自信了。” “我有这个自信,比尔。”他站到了我的面前。“我知道你并不是个恶毒的人。” 我抬脚蹬到他的肚子上,把他踹飞了出去。 “这一脚你又没有想到呢。”看着被我踹倒在地的乌瑟尔,我嘲笑道。 “的确没想到,不过你这种自我保护的办法只能说明你的恐惧。” “我会害怕?你说我会怕你?” “动物露出爪牙或者令人恐惧的一面,并不代表它们的勇气,只是他们自我保护的方式。” “你这句话很欠打。” “比尔先生,现在天色已晚,而且我的兄弟都已经休息了,如果你有什么怒气,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哈!求之不得。” 他把我带到教堂的后院。 “来吧,光明的使者,圣光之子。”我调侃地给他起外号。 “暴力并不能解决问题,兄弟。” “我的兄弟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我把剑插到了地上。“来吧,乌瑟尔。让我看看你圣光的力量!” “圣光的力量在心中。”他的眼神很坚毅。 “如果耍嘴炮就能打败敌人,那么世界就不会有这么多死亡了!”我说着冲了上去。 他个子跟我差不多高,身板看上去也很健壮,但是我高估了他。我一拧腰,薅住他的领子往左猛地一拽,右脚别住了他移动的脚步。他被我摔了出去。 我没有继续追加进攻,而是围着他转圈子。 “你似乎很擅长厮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 飞起一脚,我踹了过去!他用胳膊挡下了我这一脚。 “但是你的剑没有归宿,就像你的灵魂一样!”他还在喋喋不休。 我扑了上去,左手撕住他的衣服,右手高高的扬起,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他被我一巴掌扇到脸上,身体打了个踉跄。 我并不言语,我只想看看他能给我啰嗦到什么时候。我站在那看着他直起了身子。他竟然还在微笑! 这笑是什么意思?他的脸很真诚,他的笑容里我体会不到一丝地嘲弄。可这不是一个人该有的表现!我理解不了这种笑,这种自信,真诚,勇敢,难道这不是对我的嘲笑么? 我忽然希望看到他的恐惧,看到他脸上因为恐惧而丢掉这让我感叹又厌恶的笑容。 我贴身靠了上去,一拳捣到他的肚子上。 他没有跪下去,而是弯着腰尽力地站着。他捂着肚子稳了一会直起了身子。 “你挺禁打。”我说。“进攻吧,乌瑟尔大师!来吧,进攻!打我!”我的声音从嗓子底下压了出来。 “比尔,你的拳头只有动物的本能,但是这力量是如此的空洞。你无法将我击倒!” “闭嘴!闭嘴!”我咆哮着扑向了他,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到他的下巴上,他打了个趔趄朝一边歪去。 他又站住了! 我飞起一脚直直地踹向他的肚子。 他一把接住了我的脚,他忽然一挺身,我只感觉一股力量推向我的胸膛和脸庞,我整个人被掀翻过去。 就地一个翻滚,我爬了起来。“哈!就是这样。这就对了!让我看看你的愤怒!”我又扑了上去。 乌瑟尔没有躲闪,而是伸出两只胳膊架住了我的胳膊。我忽然感觉脚下失去了力量。我被甩了出去! “这就是你的力量?”我笑着说。 “圣光的力量。”他坚定地说。 “那就让我看看圣光到底能给你多少力量吧!”我咆哮着再次扑了上去。 此时我一点都不会给他留情。我要看这个年轻的乌瑟尔究竟有什么本事,我要看那传说中的圣光之力究竟是什么样! 每一脚我都使出全力,每一拳我都毫不留情。乌瑟尔并不进攻,不管我打在他身上的拳有多狠,他并不进攻只是尽力地抵挡,化解我的拳脚。 我停下了飞舞的拳头,站在那看着他已经肿了的脸。“你为什么不还手?你以为我不敢打死你么? “你……你不会这样做的,比尔。” “你还是这么自信么?” “是的,我相信你不会。” “你令我很失望。”我摇了摇头。 “我做了我该做的。” “哈!愚蠢!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傻子!”我指着他大骂道。 “你的剑并非没有灵魂,你的拳头并非空虚,你只是失去了灵魂,你不该是这样的,比尔!” “放屁!你假装自己什么都知道!你觉得你是个圣人么?” “拥有圣光的温暖之人才可以体会他人的寒冷,你寒冷的心并未结冰不是么?” “你还嘴硬。” “菲莉希娅告诉我,你是个好人。” “你讨饶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 “比尔,你的愤怒会让你步入歧途。” “你说的太多了!牧师!看来你的脸似乎还不够肿!”我一脚踢了过去! 然而这一脚踢过去后躺在地上的确是我。我被他掀翻在地。我刚才那一脚被他轻轻闪过,他推了我一把,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极强的力量。那力量不是一点,而是将我整个身体推了出去。 “看来你有些本事!”我说。“这是圣光的力量么?” “如果我有冒犯到你,我向你道歉。” “你在求饶么?”我攥紧了拳头走向他。“但我并未看到圣光!” “圣光在心中!比尔!就在昨天,我感受得到你与众不同。而就在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圣光的闪耀,圣光给了我指示,我感受到了他的指示!圣光愿意接纳你,接纳你的灵魂!” “你他妈的是不是魔怔了?”我双手又薅住了他的领子。“自大!狂妄!你要帮我?你凭什么帮我?你很了解我么?”我一使劲要把他拎起来狠狠摔到地上。但是他忽然伸出手按在了我的胸膛上。 当我要发力的时候,似乎一股力量狠狠地顶在了我的胸膛上。我感觉胸口一紧,双手瞬间失去了力量。 我撒开手连连后退,此时只感觉喘不上气来,胸口很痛。 我捂着胸口,抬头望着他。 这一瞬间,我似乎又看到了他脸上的光。 73 看到美丽的花,有没有想折下来把玩的冲动?看到纯净可爱的女孩,有没有想要亵渎的念头?看到美好的事情,有没有怀疑真实的想法?看到弱小,有没有为冷漠寻找借口? 我不认为有谁能拯救我。 在无数个彻夜难眠的夜晚,心情苦闷,烦躁,绝望,懊恼的夜晚,不断地念叨着祈求能够得到指引和安慰。祈求得到帮助或感应。 除了黑暗拥抱我的身体和灵魂外,我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我也曾无比的渴望光明和美好。 我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却让自己安心地接受了所改变的一切。 或许是因为时间,让我有点淡忘我究竟是个什么家伙。 而从我走进这所教堂,我并没有因为看到这庄严的圣堂而震撼心灵,我只看到了可怜,无助和死亡。那一点点的善我看在眼里,却无法惊起内心的一丝波澜。从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我也并没有因为他是光明使者而让我感到光明。他的言语让我内心里一种畸形的感觉迅速蔓延。 当一丝病态的自尊被唤醒,当一丝嫉妒变为不满,当一丝不满变成憎恨,当一丝憎恨变成恶念,当一丝恶念化为行为。在教堂这样神圣的地方,内心的邪恶被无端的唤醒了。 我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我已经不想知道他有几何勇战,我也不想知道他心中的圣光究竟是蓝色的还是黄色的!我只想揍他一顿,我要扒下他充满自信的笑容。 他不可以如此纯净!我不相信…… 第二天,我又站在了教堂的后面。乌瑟尔的脸肿的像头猪,但是他还是在给难民们分发食物,甚至半跪在地上为他们祈祷。其实我也不是毫发无损,虽然他并不使用拳头跟我互殴,但是我被乌瑟尔摔的浑身都感觉要散了架。 这个家伙自始至终都一直坚持着他的信念,他坚持说遇到我时感受到了圣光的启示和呼唤。 看着菲莉希娅帮助乌瑟尔时的眼神,我不由地笑了出来。 入夜后,我再次推开了乌瑟尔的房门。 “我知道你还会来的。”他站起了身,露出了难看的微笑。 我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定睛仔细的看了看他受伤的脸。 “喝茶么?”他问道。 我并不说话,只是盯着他。 “抱歉,我这没有酒的。”他的手似乎有点拘束地搓了搓。“啊,昨天我有没有伤到你?”他的语气里竟然满是抱歉。 我笑了出来。他看到我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忽然板起脸。 “你笑起来很好看!”他说。 “我笑起来真好看?我又不是女人!”我说。 “你很英俊,而且气质不凡。” “你很会拍马屁么!” “哈哈哈哈!发自肺腑的赞美。”他笑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来找你?” “我说过你一定会再来的。” “你的自信是从哪来的?” 他拍了拍他的胸膛然后说:“圣光从不欺骗!” “哈!”我嘲笑的哼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药瓶放到了他的桌子上。 “谢谢你,比尔。”他肿胀的眼睛里露出感激的眼神。 “你不怕我毒死你?” “不怕。”他拿起了那两个瓶子。 “你是个很特别的家伙,乌瑟尔。特别地让我想杀了你。”我咬了咬牙。 “圣光的奥义里面包含着牺牲。”他说。 “你不累么?”我眯了眯眼睛。 “你说……什么?” “你每天都装作一个纯洁的人,一个圣人,一个想要拯救世界的人,你不累么?” “圣光感召,发自肺腑,像呼吸一样自然,像太阳每天照耀大地一样理所当然,当你感受周围的空气,阳光,花香的时候,你感受不到圣光么?” “你这纯粹就是胡扯,你还拉屎拉尿呢!那时候你也感受到圣光了么?” “圣光是指引,是世间万物规律的主宰。它让我们这样做,并不污浊。污浊的只是人心。” 我一下子感觉有点说不过他。“这种玄之又玄的玩意只是你们的歪理邪说。世间依然充满了虚假与欺骗。” “因为失去了信仰,因为迷失了方向。当你静下心来去感受圣光,你一定感受到它的。那是一种喜悦……” “得得得!得了吧!我非常厌恶你的说教!你像一个老婆婆一样絮絮叨叨!你,乌瑟尔!你不该当一个牧师!你应该当一个骑士或者什么。你以为你这样能拯救几个人?只有暴力才能孕育文明,只有死亡才能铸就新生!” 他刚要张嘴说什么,我伸手打断了他。“以后你会明白的。” “呃,我相信我说的话你已经有所感悟,要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了。”他笑着看着我。 “放屁!我只是来看看你死了没!” “哈哈,谢谢你的关心。其实白天我也看到你了……” “你最好别多管闲事!”我瞪了他一眼。 “菲莉希娅想当面谢谢你。” “不必了。我不想有太多的瓜葛。” “她一直给我说是你给了她帮助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在那之前,我遇到你时,我就已经感受到你的光芒,犹如黑夜中的启明星,虽然冰冷且光不如皓月,但是我感受的到,你会带来希望。就如之后菲莉希娅所说!我的感觉没有错!” “哈,你说的真是比唱的还好听,一通彩虹屁吹的我是浑身舒爽。” “你喜欢菲莉希娅么?”我问道。 “她是个好姑娘,是我们的好姐妹!” “你他妈的……”我刚要张嘴,“我是说你难道对她没有别的想法?” “她已经获得了新生!她愿意侍奉圣光!她是我们的姐妹!”他说的如此自然。 “你要么是个圣人,要么是个十足的大骗子。当然,我更愿意相信你是个圣人。”我皱着眉头说。 “我不是圣人。我还差得远!” “哈!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可以把你引荐给我的老师!他是洛丹伦最有名的圣贤。” “说来听听。”我忽然想起了多年以后有一群极其狂热的家伙。 “阿隆索斯·法奥大师。” “没听说过……”我撇了撇嘴巴。 “他才是真正的圣人。” “他能操控圣光么?” “神光指引方向,给予我们力量。我们尊敬它,热爱它,崇拜它。并不……” “哈!别说了,哥们!我知道了!你真啰嗦!”我打断了他。 “明天,他会来到这座教堂为洛丹伦祈祷。”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真没想到乌瑟尔竟然是这个脾气。”我摇了摇头。“棕瓶子里的抹到脸上,黑瓶子的喝了它。”说着我走出了门去。 “谢谢你,兄弟!”门里传来了乌瑟尔清脆的声音。 走在回住所的路上,我一直在回忆这个家伙的话。他的一颦一笑都浮现在我脑海里。一边走一边回忆,突然我笑了起来。 翌日的阳光终于冲破了乌云的阴霾,乌云的缝隙里露出了蓝天的笑容。冷风依然刺骨,但是许久不见的蓝天让我心情忽然舒畅。 街道上依然没有多少行人,拉尸体的车子也依然停在路边,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尸体被白色的布裹着堆在车上,等待着运尸人,带他们去经历最后一段历炼。 广场上建起了一座座的祭坛,不知从哪来的修士们在祭坛旁边忙碌着。 我再次来到了洛丹伦大教堂外,今天这个教堂外停了很多车子,派发食物和药物的棚子又重新支在了外面。难民数量依然不见减少,不过他们倒是很有秩序地在领取食物。 教堂门口站上了很多的卫兵,或许里面真的有什么大人物在里面。昨天晚上乌瑟尔说他的导师要来,那个叫法奥的家伙估计已经来了。 从前门进不去,我从后院溜了进去。教堂里面的装饰跟昨天不大一样。圣坛上摆放了鲜花和各种礼器,周围的蜡烛和火把也全都点燃了起来。 一个又矮又胖,留着雪白的长胡子身着紫色衣服的老头正站在圣坛前面向底下跪着的一众教徒讲话。在我看来他们的布道跟领导讲话没有什么区别。 蜷缩在教堂高高的房梁上,我终于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乌瑟尔跪在第二排的中间。我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脸上好点没有,如果那个老头真是他的导师,想必他们见面的对话会很有意思。 老头个子真的不高,胖胖的身躯,紫色的教服下依然看得见他微微隆起的肚腩。但是他的白胡子很长,花白花白的胡子真的很扎眼。他的眉毛也是白色的,长长的眉毛盖住了他的眼睛。圆圆的鼻头,圆圆的脸。他的声音并不十分洪亮,但是很沉稳,很坚定,而那声音似乎有一种很强的穿透力,让我感觉到了力量和安详。 我不禁侧耳聆听他的讲演。虽然我在听,但是心里依然在抵触他带给我的那些所谓圣光之道和拯救之道。我依然对这群信教的家伙有很大的偏见。 老头讲演完毕,用一个枝条沾着圣水洒在每一个从他面前经过祈求祝福的家伙身上。 乌瑟尔也从他面前走过,我清楚的看到老头脸上露出的笑容。 仪式结束后,这群人纷纷走出了教堂。乌瑟尔毕恭毕敬地站在老头的身旁。他的脸上肿已经消了一些,但是那天我锤到他眼睛上的那一拳似乎太重了…… 乌瑟尔将老头让到了后台,他忽然回头,扫视了教堂一圈。他的目光所向应该没有发现我的所在。但是他依然喊了一句:“比尔!我感觉的到你,你就在这里!出来吧,我的兄弟。” 我微微地笑了出来,可笑了两秒我又突然觉得有点可怕。 这个家伙真的知道我在这里么? 74 我曾经在小时候特别喜欢当一个夜空的守望者。坐在淡淡的灯光下,望着窗外的夜空发呆,或者在纸上描绘着属于自己的世界。 幻想着,期盼着…… 我已经想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抬头仰望星空,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幻想那些只存在于星辰大海之间的事情。 不再渴望,不再幻想。 现在的我,站在凄清的明月星晖下,站在教堂的外面的时候,曾经爱幻想的那种感觉似乎回来了。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那里就有圣光,至少是信仰而且拥有圣光之力的人。我不认为他能拯救我的灵魂,我也不认为自己需要被他拯救。 一个懦夫,一个莽夫的灵魂! 只是有一种渴望见证的冲动,和对未来的期待。 翻过围墙,我大跨步地走过了教堂后的庭院,向着乌瑟尔的房间走去。可当我推开教堂跟庭院之间的那扇门的时候,教堂里的烛火通明,一个眼熟的身影正站在圣坛之前祈祷。 没有任何准备的我被面前的一幕吓了一跳。我赶忙闪身想躲到一边。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那人突然张口说话。 是他,我记得这个声音。乌瑟尔的导师,那个叫法奥的老头。 站在门外看着那一动不动的老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进来关上门,孩子,你在外面不冷么?”他依旧一动不动地说话。 还继续站在门外似乎已经不是很合适,我走进了教堂。老头换下了白天那身紫色的长袍,换上了一身白色的服装。他胸前花白的胡子和脸上花白的眉毛倒是很配他的衣服。光亮的脑门在烛火的照映下闪着光芒。 我猜这一定是智慧的光芒。 老头自顾自地站在那并不与我搭话,而我现在站在那似乎又显得十分尴尬。 “你就是乌瑟尔的老师?”我尝试着打破沉默。但是面对这个老头,我心里感觉不到憎恶,我失去了愤怒,甚至我确定在他面前似乎没有了怀疑,只感觉到一团静谧和安详。 “跟乌瑟尔打了一架的是你吧?”他的声音让我感觉很温暖。 我没敢应声。 “你可是把他打得不轻。”他竟然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放下祈福的双手,转身看向了我。 “他摔我也毫不留情。”我还是反驳道。 “乌瑟尔一直信仰圣光之道,他是我最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我从未见过有谁只需简单地引导便能心领神会并感受到圣光的呼唤。” 我本想开口表达我对乌瑟尔感受到圣光这事的怀疑,他却并未停止,而是接着说:“乌瑟尔一直遵循着圣光之道,他也是我最温和的学生之一。在你之前我可从未见过与人起过争执。” “我们之间并非争执,我没什么要跟他争执的。” “那你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圣光之力。我只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圣光究竟是什么颜色。” “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我当然看到了。 他笑了起来。“圣光在每个人身上拥有不同的体验,你看到的是什么颜色?” “哼。”我可不想跟他说是被他摔的眼冒金星的颜色。“他的身手跟力量可不像一个天天念经的修士。”我没有直接回答。 “面对不公与邪恶时他的召唤者会拥有并可以释放它赐予的力量。”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但是看你的脸上,似乎他并未想要在你身上释放这种能量。” “老头,你这话似乎不像在夸我。” “哈哈,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他跟别人摔跤。” “这没什么好笑的。”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乌瑟尔自始至终没有用拳头动我脸和我的身体,他只是躲闪与抵挡,还有把我扔出去。“他摔的我挺狠的。” “你似乎很想让他出手,对么?” “他似乎很崇拜你,想像你一样当个圣人。”我调侃道。“你是圣人么?” “我还不是,但他会成为一个圣人。”老头慢慢的走向我,站在我的面前。 我比这个老人家高出一头多,他抬着头望着我。“你身上还残存着一点点杀气,一点点怨念,还有更多的……迷茫。” 听到他跟乌瑟尔一样又开始神神叨叨,我往前探了探头说道:“你跟他一样神叨,假装自己什么都知道,这套词是他告诉你的吧!” “你的肉体充满力量,但是你的灵魂并不完整。”他的胡子抖了抖。 “虽然我也敬重老年人。”我说。“我不介意跟你也较量较量。”话虽如此,但是我感觉说的却是没什么底气。 “没有归宿的剑刃跟拳头终究是空虚的。” “你要想知道我的拳头到底有多空虚你得亲自试试。”我举起了拳头。 “圣堂之上不该有争斗,而且我也不想跟你争这个。”他摆了摆手。 “你是魔法师么?”我问道。“他说你能掌握圣光!”我很好奇的追问道。 他笑着看着我。“我不是魔法师,我也不会魔法。圣光不是魔法,每一个信仰他的人都能掌握圣光,你也一样。” 这话叫我充满了好奇。“展示给我看。”我又往前探了探身子。 他摆了摆手,“这不是把戏,孩子。” 我微微愣了一下。“你怕不是个神棍吧。”脑子里一下就冒出这一句。可话已经到了嘴边,我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我眯起了眼睛看着他,我想让他看到我的表情,我不说,但是我的表情和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会看到的,只不过不是此时。” “他确实是你的学生,说话的方式都一模一样。”我想告诉他我很失望,这种含糊其辞毫无意义。 他笑着看了看我。“你今晚怕不是来找我的吧。” “确切的说,不是。但是遇见你比见乌瑟尔更有意义。”我摆了摆手转身就走。“我至少知道了你们跟我印象里的并不一样。” 出了教堂,风灌进了我的脖领子,寒冷让我更加清醒。或许未来跟我想象的真有很大的区别。 我再次去拜访了那个鱼老板。可本地帮派对于吉尔尼斯这群人依然是一问三不知。生死未卜的拉尔夫跟那群刺客一起消失地无影无踪。甚至我住进了原来那个落脚点,也再不见那群人出现。 这天我又溜达到国王广场附近,发现广场上聚集了很多很多的人。但是这群人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人群中间教士们提着冒着烟的香炉从一排排的人群中间穿过,烟雾缭绕之中显现出一个人影,乌瑟尔的老师缓缓的从人群中穿过。 我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我总是感觉烟雾中的他身上似乎在发光。一种柔和的,淡淡的光透过烟雾,他像神仙一样的若隐若现。 不自觉间,我已经站到了人群的后面。人群里面听得到悄声的祈祷,低声地啜泣,和祈求宽恕的祷告。教士们慢慢的越走越近,烟雾笼罩中的法奥大师也缓缓地朝我这个方向走来。 祈求宽恕的哭泣声随着法奥逐渐走进渐渐的大了起来。然而法奥身上的光笼罩的地方,那些人忽然停止了哭泣,而是仰着头,巴望着,脸上挂满泪痕,眼里充满着期盼,他们每个人都是如此,有人脸上充满了敬仰,崇敬,期盼。因为激动而嘴唇在不住地颤抖着。 我看的入了神。 他们走过来了,法奥并不高大的身体和微微发福的身材此时在我眼里竟然有着如见到父亲才有的亲切的感。他一身洁白的长袍,一根雪白的手杖,花白的胡子和眉毛。他的身上似乎真在发光! 他看到了站在人群后的我,他竟然对我微微一笑。我忽然有点不知所措,这笑容很温暖,甚至我感觉冰冷的空气因为他的走过也变得温暖起来。 法奥缓缓走过,他身后的修士们端着一个瓦罐,用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冬青枝条沾着里面的水,一边向跪倒在地的人们头上洒去。 忽然温暖的水甩到了我的脸上,我才回过神来。乌瑟尔正站在我右侧的不远处微笑着看着我。他看到我看到他,他向我直接走了过来。 我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水。 “圣水可以增添你的福气。” 我还是将脸上的水毫不犹豫地擦去。 “很高兴能在这见到你,我说过,你与圣光有不解之缘。” “我不记得你有说过。”我撇了撇嘴说道。 “如果没有的话,你也不会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刚巧路过。” “你也见证了圣光的力量不是么?” “什么圣光的力量,我没看见。” “所有人都看见了,法奥大师释放的圣光。” “哼,就这?”在我眼里法师就该浑身发光,释放各种绚烂光彩,牧师们就跟灯泡一样,到处发光。在我脑海的印象里,他们就该这样。 乌瑟尔并不恼怒,他脸上再次展现了那纯洁无瑕的笑容。“寒冬终将过去,万物终将复苏。圣光会唤醒一切的。” 我勉强挤出一点笑容,然后撇了撇嘴点了点头。 “你好多天没来找我了。”他并不走。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哼,我找你做什么?”我的语气里带着点逞强的蔑视。 “圣光让我在遇见你的时候对我发出了指引,今天也是一样。相信如果没有缘由,你也不会无故出现在这里,在洛丹伦第一场祈福仪式的时候。” “我只是恰巧路过,别给自己加戏了,兄弟。” “没有任何事情的发生是因为偶然,所有的偶然都存在着它的必然。我相信这点。” 我真有点受不住他无论如何都饱含真诚的脸。所以我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再说吧。”我撂下一句,转身就走。 可当我走出十几步的时候,我不受控制地回了头!没错,是下意识的,我根本没有任何的想法,突然我的身体似乎不受控制的停下然后回了头。 乌瑟尔还站在那冲我微笑,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友善的光。 75 法奥一直在城里各个大广场不断地举行祈福活动,我开始从不经意的路过,变成了每天都要去,我似乎对那种光有了依赖。 我渴望接近那光,我渴望那种温暖,和被光笼罩的时候内心忽然出现的一丝平静和喜悦。 “比尔,今天中午留下来,我为你准备了圣餐。”这天在洛丹伦大教堂前的广场祈福的时候,乌瑟尔走到我的身边,悄悄地跟我说。 “我不去。”我立即回绝。 “没有别人,只有我跟你。” “那更不去。”我撇着嘴回绝。 “你已经跟着我们的祈福队伍一周了,这两天我发现你比我们的教士还要准时还要坚持。谢谢你的支持。” “我可没做什么。” “不,兄弟,你当然做了。我很感谢你。” “哈?是么?”我哈了一声。 “是的,你再一次验证了圣光对我的呼唤,再一次坚定了我对圣光的信仰。” 我不禁眯起眼来看着他,我还能说什么呢? “你高兴就好。”我说。 “比尔。”我身后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我却打了个冷颤。转身一看,她就站在我身后,一脸激动的看着我。 “你好了?”见到他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你,比尔。我一直在找你,我很想找到你,当面向你说声谢谢。”菲莉希娅激动的似乎有点语无伦次,她的眼睛里又一次涌出了泪水。 一看到女孩子流泪让我心里更有点手足无措了。 “菲莉,我为你们两位准备了圣餐。”乌瑟尔突然插话。 我刚要张嘴,菲莉希娅一把拉住我的手。“比尔,我在教堂做义工的。我可以把我的圣餐分享给你。” 这……这圣餐有什么高档的竟然叫菲莉希娅竟然如此尊重对待。 “我已经为比尔兄弟准备好了。菲莉。你刚刚痊愈还需要好好保重身体。”乌瑟尔微笑地说道。 “我……”我刚要张嘴拒绝。 “看在菲莉的面子上,你可不要拒绝哦。”乌瑟尔趁机把我嘴堵死。而菲莉希娅更是紧紧的攥着我的手。 她的眼睛里泛着泪光,我相信那是激动的泪水,那是感激的目光。这个念头真叫我有点点飘,我救活了她! 跟这群教会的人坐在一起吃饭是第一次,虽然没有集体的祷告,但是他们餐前唱颂歌这事我却感觉那么的熟悉。我打量着周围的这群秃顶修士,他们却对我的出现熟视无睹,似乎司空见惯。莫不是把我当成了志愿者? 看着盘子里的圣餐,带着麸糠的发乌的面包,一块鸡胸肉,一些蔬菜沙拉和两个小土豆,还有一份番茄浓汤。我看了看正在美滋滋地嚼着面包的乌瑟尔,又看了看正在看着我的菲莉希娅。 “怎么了?”菲莉对我微笑。 “这就是……圣餐?” “我们的饮食并不为口腹之欲,这都是圣光的赐予,有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乌瑟尔边吃边说,感觉这食物在他嘴巴里简直香的要命。 我拿起土豆吃了起来。看着菲莉希娅我问道:“你的那个姐妹呢?” “她已经痊愈了。现在她在一家裁缝店当学徒。” “她找到工作了?”我有点不敢相信,这种环境下还有裁缝铺收学徒。 “她以前就会做裁缝的活。”她说。 我没有往下继续追问为什么,估计这个姑娘跟她的遭遇不会有很大的区别。 “菲莉说是因为喝了你的一种药水才好起来的。”乌瑟尔好奇的看着我。 “全靠她自己。药水有没有用我不知道。” “但是她俩都活了。” “这只是普通的配方,还是从城里的大夫那请教来的。” “大夫?有大夫能治疗这种瘟疫么?”乌瑟尔顿时激动了起来。 “不知道。”我说。 “你不是有药剂么?” “我可不建议你用,那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呃……我是说这是碰巧吧。”我看了看菲莉。 “这也是希望不是么?”乌瑟尔说。“万一真能救治更多人呢?” 我交出了那原本并不想用于正途的药剂配方。菲莉希娅守在燃烧的炉灶边上,她的脸上充满了期待。火光将她似乎带着微笑地脸照亮,她现在的状态跟以前似乎完全不一样了,我感觉的到她的眼神和她身上散发的气息,她确实是个善良的姑娘。 “菲莉的康复完全是……嗯,出于她自身。”我看了看菲莉说道。一间间关闭着房门的隔离小屋里极少有人出现呕吐的症状。 菲莉脸上仍然挂着期待。 “是不是药剂量不够?”乌瑟尔说着看着我。 我瞅了他一眼说:“可能吧,毕竟我做的那个可比你这麻烦多了。” 如果说拉尔夫行动迅速,乌瑟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将隐瞒了制药地点后的制药步骤讲给他听后,他带着我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皇家炼金学院。 光明正大的走进这里还真是别有一番感触。 学院里的那些学生们被指派开始赶制药剂。有一点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学院里的老学究们开始对我提供的配方嗤之以鼻并展开了各种激烈的讨论。有教授不断的主张添加其他药剂成分,并提出各种猜想。 虽然教授们在指手画脚但是乌瑟尔代表的是教会,他们也没有过多的干涉。而乌瑟尔也并未因为这群权威的叽叽喳喳而改变主意。我看着他此时带着坚毅的脸庞不禁有点想笑。 很快第一批赶制的药剂被发放了出去。 “谢谢你的贡献,比尔。”法奥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 “不足挂齿,何况……这药究竟能有几成效果也还不得而知。”我一直是个比较悲观的人,不管是什么事,虽然我渴望着成功,但是我心里一直不敢相信能有多少成功几率。 “不,不管能有多少效果,至少你的行为已经证明了你的心里也充满着圣光。” 哈!这就充满圣光了?我怎么没体会出来。我并没有搭茬,只是微微一笑。 对于乌瑟尔要求我睡他房间这件事我其实并不感觉别扭,我确定他挽留我不是因为喜欢我。因为当晚他对我开展了热情的圣光教育。 我斜靠在长椅上,他端坐在他整洁的床边上。我斜着眼看着他滔滔不绝,他对着一脸不屑的我却依然兴致勃勃。 “乌瑟尔,你白天折腾了一天了,歇会吧,我听都听累了。”我打了个哈欠。 他依然精神饱满面带微笑地说:“我感受到了你的改变。” 我闭上了眼睛说道:“得了吧,我只是不想打击你罢了。” “圣光从不欺骗!”听到这句话,我闭着眼都能想象得出他得用什么样的表情。 “圣光即使从不欺骗你,你也得睡觉,至少叫我睡觉。谁知道那些值班的修士什么时候来敲门,我可不想熬夜。”我话音还未落,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一愣,乌瑟尔一下站在了起来。 “乌瑟尔兄弟!隔离所出现个一些严重的呕吐!”门外的人喊道。 “说什么来着!说什么来着!都怪你!你去吧,我可不去了!”我索性把脚搭到椅子上抱着膀子闭上了眼睛。 门轻轻地被关上了。听着他们渐渐走远的脚步声,我睁开了眼睛。“改变?哼,我从未改变。” 当我走到隔离所的时候,乌瑟尔正跟十几个修士正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并非我不放心,今晚忽然就失去了睡意。 “喂完药就走呗,围在这你们不冷么?”我站在他们外围说道。 “你真的来了!”这个年轻的乌瑟尔还是活力四射。 “如果不是你在那叨叨叨我估计早就睡着了。”我没好气的说。 扒拉开围着的几个人,地上躺着一具尸体,脖子上插着一支箭。 这一幕好眼熟! 推开边上的人,我赶忙蹲了下去。“给我火!”我大喊一声。 火把上的火在寒风中摇曳,并不光亮的火却能清晰的映照出那个人的脸,还有他那个没有了舌头的口腔! 我猛的站了起来!“这是在哪发现的!”我一把薅住乌瑟尔! 乌瑟尔忽然有点被我惊呆了。“告诉我!”我大叫。 “就是在这!”他说。 “什么时候发现的?” “十几分钟之前。”他回答。 “都给我闪开!”我大叫一声,猛的张开了双臂。 修士们迅速地闪到了一边。 “你们动过他么?”我看着周围袖手旁观的修士们。 “没有,这个人从屋里跑了出来,我们想阻拦他,然后他被一箭射死了。”有个双手抄在一起的修士一边吸鼻涕一边说。 我再次蹲下扯开了这个人的衣服。这个人身上长满了瘀斑。在他身上摸了半天毫无发现,除了我发现他的脚踝断了! 扒开那尸体的嘴巴,他的门牙也不在了。我还记得,袭击拉尔夫的那天,有个被我踩断了脚踝的家伙。现在他死了,死在这里,却没死在我手里。 我向着不远处的房间望去,不断寻找着箭可能飞过来的方向。“这个家伙从哪个房子跑出来的?” 有个修士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开着门的屋子。 向着对面的房子我冲了过去,就在十几分钟之前,袭击拉尔夫那天袭击我的人死了,被他们的人杀死在这里。他们没有离开!他们还在这里! 三两下我就翻上房顶。 还有积雪的房顶上有一串清晰地脚印! 76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我不知道这机会到来我有没有准备,我也不知道给我这机会到底是不是依然是个玩笑。但是,它来了,面对着找到拉尔夫唯一的机会,我绝不能放过。 我疯狂地在房顶和巷子里搜寻着蛛丝马迹。在几次线索断了之后,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不怎么信任的第六感。我感觉我必须更快的发现他,追上他,找到他! 这是我第二次凭借第六感寻路。第一次是幸运,这一次……则不是。我似乎还是丢掉了线索。 我不服!我无法接受这样的嘲弄! 再次回到死尸那,再一次重新寻找可能忽略的线索。 “你怎么了?”乌瑟尔问我。 我并不搭腔。他再次问我。我一把将他推了开来。 “比尔?你怎么了?那些病人……” “那些病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没有效就让他们去死好了啊!我救不了他们!”我扭头冲上了房顶。沿着脚印我再次仔细地搜索了起来。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然后越来越亮。站在洛丹米尔湖的湖边,我望着湖面发呆。现在感觉有点记不起来脑子里还有什么线索,我寻了半座城,凭着自己地感觉,来到了城外的湖边。 湖水并未完全结冰,轻轻地拍打着微微结冰的湖岸。湖面上竟然起了雾,雾气昭昭的远方让我心和这湖面一样迷茫。 沿着湖岸边不知道走了多远,有支小小的船儿斜斜地被扔在岸边。 “这会不会有线索呢?这会不会是那群没有舌头的家伙留下来的呢?”我脑子里此刻就是这个想法,我也无比的期盼着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船上的积雪让我渺茫的希望彻底变成了失望。站在船边忽然我又想起了那个鱼老板…… 早晨的城里并没有因为教会的祈福而变得有生气,市场上稀稀拉拉的几个商贩让这原本喧闹的街道显得更加凄凉。鱼铺子的门帘子也是死气沉沉的垂着。 门口的两个看门狗已经不在了,我撩帘走了进去。老板正坐在火盆前烤手,看见我进来他脸上显出了一丝诧异。“没想到你还活着呢。” 我的脸抽动了一下,对于此时的我这句话真是出乎意料。拽过一张凳子坐在他的对面,我盯着他的眼睛。没想到我还活着……哈!“我可没那么简单被弄死。”我的语气毫不客气。 “现在可没鱼卖了,兄弟。” “没鱼卖了还开着店?” “只要没倒闭就得开着。” “可湖里还有鱼不是么?” “那也得有人买啊。” “前几天有人来买过么?” “没有。”他看着我,却并没有即刻回答我。 “我要。”我往前探了探身子。 “你上次问的那玩意这里可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那玩意。” “只要跟那玩意接触,哪怕你闻闻它的味都会中它的毒,而且欲罢不能!显然你是接触过的。” “湖里现在有这种玩意!”我说。 “哦?”他脸上显得有些吃惊。 “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说。 “我还真不知道。”他眯了眯眼睛。 “昨晚他们在教会的地盘把他们自己的人宰了。”我说。 “你应该适度的休息而不是经常熬夜。”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他们来找过你。”我说。 “哈!先生,你可真会开玩笑。” “他们在你这买过什么东西?”我的语气很强硬。 “我看你是有点精神错乱了。”他歪着脑袋看着我。“如果有的话我会告诉你的,毕竟这消息值钱。” 我闭上了嘴,他说的似乎有点道理,可我心里依然感觉他一定见过那群沉默者。那个从隔离所冲出来的家伙一定不是平白无故逃跑的。他们的同伙既然在附近将其杀死,那一定不是巧合,更不会是不离不弃的守护。那个被我打残的家伙一定是被感染了…… 也就是说!他们杀他的原因是一定是因为发现了我!我依然在他们的监视中! 我夺门而出。冲向了隔离所。 尸体已经被抬走了,乌瑟尔诧异的看着我,“你怎么了!” “尸体!那个人是从哪发现的?”我冲他大喊! “什么?” “那个被射死的家伙是从哪被你们捡来的?”我抓着他的肩膀使劲的晃。 “这得问巡查!”他指着后面的人。 站在发现那家伙的屋子里,一寸一寸的检查着每一个角落,从一楼到二楼然后是阁楼,从屋里找到了屋外的院子。他们确实在这生活过,阁楼上还有带着血的绷带,乱七八糟的被褥和一堆排泄物。 我无比的希望这是拉尔夫的!可这似乎不是,毕竟被碰洒了一地的食物里面还有大块的肉!他们会给拉尔夫吃这样的食物么? 我不是狗,我现在一时也找不到有条能嗅出气味还告诉我这是不是拉尔夫住过的狗! 环视着这个院子,还有什么细节我没有发现呢?院子里空荡荡,除了那堆柴草! 我疯狂的扒开柴草,一个地窖的拉门豁然出现在眼前! 抽出腰里的剑,我拉开了地窖的门!一股子恶臭扑面而来!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强忍着里面屎尿恶臭,我沿着木梯子下到了地窖里面。火把的光照亮了这个地窖,地窖里一排排的架子上不知道放着什么,架子后面露出了一个看不清的玩意,似乎是张毯子! 此时我的心在疯狂的跳动,我不断地告诫自己,即使真的是那样我也要接受!我能接受!我一定能承受那一幕! 举起的剑在微微颤抖,我缓缓的把脸侧了过去! 这一刹那,我心里用悲喜交加形容完全不过分! 那里没有拉尔夫!没有拉尔夫的尸体!但是拉尔夫的上衣被扯碎了扔在那!那是拉尔夫的衣服! 地上有血,但并不多!我掀开打翻在地的碗,洒在地上的食物全是他们吃剩的渣滓。地上还有带着血的绷带,被割断的绳子。我打量着地上的凌乱的脚印,和留下的痕迹。这一切的信息叫我心里又有点高兴! 拉尔夫还活着!他还活着! 我再次认真的检查着墙壁和每一处角落。拉尔夫这个蠢货没有给我留下一点,哪怕一点点有用的信息!我一边笑着一边轻声的咒骂着他。 这个消息叫我好受点了!他还活着!我一定要找到他! 站在这栋房屋外斜对面的街角,我盯着那不断地回忆思索。他们为什么没有弄死拉尔夫呢?他们从拉尔夫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么?孤狼……是不是放弃我们了? 越思考我心里越乱,但是却总有一个想法在我心里无法被打消。鱼老板在撒谎! 回到城南集市,我再次干起了老本行,潜伏进了阴影里。 从白天一直盯到了黄昏,寒风惨淡的夕阳余晖吹的冰凉。还有活人的房子里亮起了烛光。终于有一个大个子走到鱼铺门前,四下张望后钻了进去。 等我爬上窗子,屋里鱼老板跟那个大个子的交谈似乎已经结束了。鱼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个小袋子递到他的手里。而他身后的桌子上有好几个小袋子堆在那。 “你督促着点他们,叫这群蠢货都给我盯好了!尤其是最近一切的还残留在城里的外地人。有任何这方面的消息都要给我汇报。” 大个子点点头,将钱袋子揣进怀里,转身下楼了。 外地人……他是在说我么! 那个大个子出了鱼铺,哼着小曲沿着街道往前走去。这种没人的街道跟踪一个人是不怎么容易的,而且是容易被发现或者跟丢的! 我不能再犯错误了! 这个人从城南的集市一直走到了城北的一家铁匠铺。这个人的身材倒是很符合铁匠的印象。但是奇怪的是他进去没一分钟就出来了! 本想走上前去看看究竟的我赶忙闪身又躲了回去。那人出了铁匠铺就拐进了巷子,跟着这家伙我又转了半座城!我心里暗暗骂着!只见他径直走进了一家酒馆。 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正经酒馆,比我先前住的那酒馆不正经多了……这家叫大山雀酒馆。 如果没有瘟疫这家店估计生意会火到爆炸,因为即使在现在,这家店里依然还有不少客人。当然,听酒馆的名字,这群男人并不是只为了来喝酒的。 我并不打算再趴在窗外看屋里或许正在发生的热战,太冷了!我也需要点温暖。 推开门,我大步走了进去。 “啊!欢迎欢迎!”一个酥胸半露的半老徐娘浓妆艳抹的女人迎了上来,这倒是很符合这种人在我心目当中过的印象。 我盯着她靠了过来,这个老女人笑着只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就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她艳红的厚嘴唇后却是一口发黄的牙齿。 “这么冷的天,来这里取暖真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呢!”这个老女人拿着她的小折扇轻轻地点了点我,见我没反应,伸出她修长的手指摸上了我的胳膊。 我歪着头并不说话,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她那张抹的煞白的脸蛋跟她的脖颈一个颜色。 “我可是很挑剔的!” “包您满意。” “我得挑挑。” “哈哈哈哈!当然,这边请。” 吧台后面有个暖房,推开房门,一股子浓郁的胭脂水粉味扑鼻而来,这气味虽然有些呛人,但比拉尔夫呆的地窖味道好多了。 屋里的姑娘们有十几个,她们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我皱了皱眉头,她怎么在这? 77 屋子里只有我跟她,她开始并无拘束地坐在我的面前。直到发现对于感谢我的话我并不在意,并且她看到我就这么坐在那看着她后,她变得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我听说你并不是在这工作。”我打破了这种尴尬。 “是的……”她说。“可是……”她双目低垂看着地面欲言又止。 “我无权干涉你的选择,只要你不是被逼的。”虽然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劝失足妇女从良,但是我还是希望她能说的能附和我的心理预期。 “是的。”她抬起头来看着我。 “嗯,现在的城里能找到份工作似乎不是很现实。”我还是尽量宽慰她,也说服我自己。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我相信这不是一般演员能装出来的。 “那家裁缝店的老板以前认识我。” “他以前……嗯?” 她点了点头。“我跟菲莉在那的时候都接待过他。” “你既然认识他就应该赶紧离开。” 她又摇了摇头,“我开始并不记得他,直到有天晚上,他跟我说起老巴斯特的酒馆,我才知道他以前找过我,也找过菲莉。”她低着头慢慢的说着。 “然后呢?” 她抿紧了嘴巴,脸上写满了悲伤,却没有像菲莉希娅那样流泪。“他强迫……”她从嘴巴里吐出这个词。 “然后呢?”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重点!你怎么就到了这里!” “我被他囚禁了起来,他是个虐待狂!”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他究竟折磨了我多少天我已经不记得了……直到有一天晚上,我被送到了这里。” “你来这多久了?”我就这么看着她。 “好几天了。”说着她忽然哭了起来。“我怀孕了!”她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并不漂亮,可以说长得比较普通,而对于一个救过一次的人,我乐意再次伸出援手,并不仅仅她是个女人,也或许拥有着跟菲莉一样的悲惨境遇。与此同时,我也得到了一个消息,这个裁缝店的老板似乎是爱德华的手下。当然这个消息是从另外一位热情的女招待嘴里得到的。 城里的月光把这个充满悲伤的城市照亮,我穿过一条条忽明忽暗的街巷。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在她湿润的蜜乡里寻找温暖和慰籍。我没有去找那个裁缝店老板,我有的是时间回去阉了他,但不是现在。那个鱼老板是我首先要再次侦查的。 一个帮派分子开裁缝店是为了给帮派当掩护么?也或许有这可能,那个大个子不是还去过铁匠铺么? 那个不起眼鱼铺子在这条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街上确实一点都不显眼,如果不是有人告诉,谁又能想到这里面睡着一个本地最大的帮派首领呢。 我没有贸然去推他家的窗户,既然他敢在这睡,必然不是个简单的家伙啊。既然不是个普通的家伙,那么他的这个小铺子里必定还有一些让他能安睡的玩意。 在我小心谨慎地打开了这间铺子的前门进到这个满是鱼腥味的铺子里后,一点一点摸上了二楼,出乎意料的是,除了有个两个睡的跟死猪一样的家伙外,那个鱼老板并不在这。看来是我高估了他。 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我不能再冒险了。于是我回到了教堂。乌瑟尔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我对他毫不理睬,倒头就睡。 屋门被推开的声音将我吵醒了,我睁开眼,乌瑟尔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 “我的床似乎很利于睡眠。”他说。 “现在什么时候了?” “中午。” 我现在睡的有点分不清时间。 “你这两天去哪了?”他问。 “那个被射死的家伙不是个简单的家伙!”我说。 “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他确实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我一咕噜爬起来,“你知道了什么?” “他受过很严重的外伤,脚踝断过,身上的瘀伤很多,而且他被感染了瘟疫。” “还有呢?” “没了。” 我撒开抓着他的手,又倒回了床上。“这不用你说我都知道。” “他还没有舌头!”他说的严肃。 “菲莉呢?”我翻了个身说道。 “她很好。” “我问你她在哪?” “在外面发食物。” “你得跟她表白。”乌瑟尔说道。 我抬起一脚踹到他胳膊上,他竟然笑了起来。 “病人们的情况有好转,比尔,谢谢你的帮助。” “你给他们打扫呕吐物了么?” “嗯,他们有一些吐过几次后确实出现了退烧的情况。”他微笑着说。 我瞅着他那张坚毅的却还有些稚气的脸。“你老师呢?” “他在为病人们祈福。”他说。 “光祈福有个屁用,不还得吃药!” “不,比尔!”他严肃的说。“法奥主教施展了圣光之术!几乎所有的危重的病人在他的祈福下都活了下来!” 圣光之术?我撇了撇嘴,“你确定?” 他点了点头。 “什么样子的。” “很圣洁,很光耀,很温暖!很有效!简直是奇迹!” “闪闪发光?”我的眼神里全是不信。 “不发光……但是我感觉的到!” “你就吹牛吧!不发光!还你能感觉的到!”我嘴快撇到后脑勺上了。 “真的!你站在主教身边是可以感受的到的!”他认真的说。 “你是说主教大人都能群体治疗了?他为那么多人一起祈福祷告然后给他们都治疗好了?” “呃……不,是一个一个来的。” 我爬了起来端起那碗清汤一口喝干。“今晚可能不回来了,你在床上睡吧。”说着我抓起那块糙面包走出门去。 昨晚我还没注意,教堂外的帐篷已经挤满了整个广场。菲莉希娅微笑着给那些难民们分发食物,她清秀的脸在明媚的日光中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光芒。 她还是看到了我,笑着向我招手。我对她微微笑了下转身离开了。 来到裁缝店门前,我眯起眼来看了看招牌“佩格裁缝店”,推门走了进去。 可是这家裁缝店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是专门给女人做衣服的地方,店铺里假人模特身上是各种花花绿绿的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的面料看上去很高档,有些装饰简直是……估计只有公侯之类的女主人才能穿出它的效果。 “欢迎光临。”我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需要点什么?”我回过头来,这个女人正微笑着看着我对我说。 “你是老板?”我说。 “我是老板。”她依然微笑。 “老板不是个男的么?” “哈哈哈!老板是男女很重要么?”她说道。 “哈!我只是慕名而来。”我打哈哈。 “这可是全洛丹伦最好的礼服铺子!不知道大人是在哪听说的呢?” “在布瑞尔。”我随口一说。 “哈!布瑞尔,那些乡巴佬当然知道我的礼服。”这个女人说话很猖狂。 “你们这里缺工人么?”我说。 这个女人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不缺,暂时不需要。”她微笑。 “我听说有个叫露西尔·卡斯尔顿的姑娘曾经在这里当学徒。” “这里没有什么露西尔·卡斯尔顿。”她的微笑虽然还挂在脸上,但是我看得出有点小小的变化。 “有人说她曾经在这里待过。” “你一定是记错了,或者找错了,这里从没有过什么叫露西尔·卡斯尔顿的人,现在城里瘟疫这么严重,该跑的都跑了,该死的都死了。或许你去别处找找。” 看着她的脸,我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除了裁缝铺,我回头瞅了回去,虽然关着门,但是我感觉有双眼睛正透过缝隙看着我。我迅速转头离开了。 爬上旁边的屋顶,我监视着这个裁缝铺的前后。等到了下午,那个大个子出现在了街道上! 他径直进了裁缝铺!果然,这个裁缝铺确实跟爱德华有关。 大个子进裁缝铺的时间可比进铁匠铺长多了。而且这家伙从前门进,却从后门钻了出来。而这个家伙这次跟上次完全不一样,他从后门出来后,快速的跑了起来。 我从屋顶落了下来,追了上去,一路追到了大山雀酒馆。 “哎呦,这位大人,你又来了!看来上次我们的姑娘让你回味无穷啊!是上次那位还是再选一个新欢呢?”这个老女人把她的那股子浪劲使了出来。 “我要露西尔。”我径直往前走去。 “啊,可不巧呢,露西尔今天不能跟你春风几度了呢!” “为什么?” “她不舒服。” “我可以不跟她上床。” “啊!她现在病倒了呢!” “昨天……前天她还好好的!”我有点搞不清时间了。 “刚得病。” “那我也得见见她。” “她已经被送出去了!” “去哪了?” “这位大人可真是用情至深啊,但是很可惜,现在一旦发病就会被处理掉。估计现在已经被送到救济隔离所了吧。” 我扭头就走。 “哎!你这个家伙!”我身后传来了一声埋怨。 送救济隔离所?哈!她要是真这么好心,估计太阳就会从西边出来了! 出了酒馆,我径直往隔离所方向走去,转了一个圈,我翻进了酒馆的后院。我的直觉告诉我,露西尔出事了! 78 翻身进了院子后我首先摸进了仓库里,然而仓库里除了乱七八糟的一些生活用具外似乎没有她曾经被关在这里的样子。院子里还有几间小屋子,我把能想到的所有能关押人的地方包括地窖都找了一遍。她不在这里。 这个情况倒是叫我心里稍微好受点,至少她可能没有遭受像拉尔夫那样的虐待。 爬行酒馆的外墙上比进到里面容易多了,那里面不光有看场子的打手,还有几个到处转悠的侏儒。凭着上次的记忆,我首先检查了那个选号的房间,今天似乎生意要比那天好得多,里面只剩下四五个姑娘,露西尔并不在其中。 之后爬上二楼和三楼的窗户,我窥探了着每一个窗户里正在发生的可描述的和不可描述的事情。依然没有发现。露西尔真的不见了。 自从那个大个子进了酒馆,我就再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我相信他不是这里的恩客,那他又去哪儿了呢? 或许此时应该是对那个酒馆的老板进行一场温柔的审讯,这是得到我想要的信息最快的方法。可是这么一来,我的行踪就被完全的暴露了。那就把她绑出来?可时间似乎并不是很允许了。 转念又一想现在的我难道没有暴露吗?既然露西尔已经被带走了而且生死未卜,那么我的行踪也应该暴露了。那也就是说,如果有必要,爱德华这个家伙很可能也要对我动手了。 那既然这样的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也就不必要跟他们再客气了。想到这里我潜进了酒馆内部摸进了那个老女人的房间。 老女人的房间里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她身上的味道可比这屋里大多了。这个房间装修得非常不错。地上铺着的地毯脚感非常棒,以我并不丰富的地毯知识也能感觉出来这铺满屋子的价格一定是非同一般。 这个房间是一个里外的套间,她的卧房里面有一面墙被做成了衣柜,里面悬挂着各种各样甚至极其华丽的衣服。看来做这个行当还是很赚钱的。 侧着身子我的手摸着衣柜的柜壁,企图摸到一丝不一样的感觉。果然在柜橱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暗格,可里面除了一个装满珠宝的盒子之外,没有什么更有用的发现。 像这样的女人应该是不可能爱看书的,甚至我怀疑她到底识不识字。她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一份来往书信。甚至说连个记账本儿都没有。 而正当我翻的起劲儿的时候,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这个女人回来了。既然这么早地回来了,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 这个嘟嘟囔囔的女人刚走进卧房,躲在门后的我闪身贴了上去。还不等她尖叫,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右手的匕首抵住了她的咽喉。 她惊恐的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挣脱我强壮的臂膀呢。我将刀刃又使劲往前抵了抵。 “如果你不想现在变成一具尸体就闭嘴,即使你喊出来我也能捅死你然后从窗户逃走。”我贴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把话送进她的耳朵。 她停止了挣扎,但仍然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问,你答。”我说道。“如果我发现你耍花样,我会给你放点血。” 我轻轻的放开了捂着她的嘴的手。匕首的尖刃竖在她的嗓子眼处。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个老女人的声音告诉我她现在充满了恐惧。 “露西尔在哪里?” “她真的得病了。” “你撒谎!” “你要相信我,她真的得病了。” “这是你第二句谎言,如果下一句话依然是假话,我就把你的肋骨打断。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我接着说。 “她真的不在这里,他被送到隔离所!” 我一使劲把她推倒在地,还不等她尖叫,我朝她左边胁肋就是一脚。她发出一声闷哼就蜷缩成一团。我将她翻了个身用膝盖压住她的腹部,她痛苦的脸皱成了一团。 如果男人要怜香惜玉的话,我显然在某些方面做的不够,比如现在。 我掐住她的脖子,匕首抵到她的大腿上。“说实话她在哪?说完实话,我就放了你。”我咬着牙说。 她只是闭着眼睛想从喉咙里发出哀嚎。“如果你继续挣扎的话,我现在就在你漂亮的大腿上割一条香肠一样长的口子。” 然而她此时似乎并不想听我的话。我按住她的嘴巴将匕首插进了她的腿上。她此时已经在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我死死的捂住她的嘴巴,她喊不出来。 “回答问题。她去哪了!”我知道她要说了,因为此时她在点头。 我缓缓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左手。这个老女人哭着说:“她被带走了!是伊顿,伊顿打走了她,我不知道她被带到了哪里!我就知道这么多!” “那你为什么骗我。” “伊顿说如果有外乡人,特别是来找露西尔的外乡人一定要报告给他。” “伊顿是不是那个留着平头的大个子?” “是的是的!”她的眼泪把她脸上的妆全弄花了。 “她被带到哪里了?” “我不知道!” “你作为这个地方的老板,你的人被带走你会不知道?” “我不是这里的老板,爱德华才是。” 爱德华……果然是他。 “露西尔是你们从哪弄来的这你知道吧!” “是伊顿送来的,我不知道。” “佩格裁缝店你知道吧,你还撒谎!” “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裁缝铺!” 攥在手里的匕首微微的拧动,这个老女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放过我吧!我知道的就这些!” “不不不,你还没告诉我她被带到了哪!你们不会放过她对么!”我又拧动了匕首。 “榨油街!榨油街27号那有个仓库!” “他不是带到隔离所了吗?” “他们有时候会把绑架的人关到那里!” “榨油街在哪?” “就在离这不远,三条街道。”她脸色已经不光是因为抹的那些水粉而显现的白色了,她要崩溃了。 问的差不多了,我一拳将她打晕了过去。我得在这个女人醒来或者被发现之前找到露西尔。撕开床单给这个老女人把腿包扎了一下,然后将她绑了个结实塞到了床底下。 街边的路牌让我很容易的找到了那个地方。确实是一间仓库!只不过当我走近之后发现仓库的门是虚掩着的! 轻轻地推开门,发现这仓库里一片漆黑,我心里更没底了。这究竟是陷阱还是别的什么? 我没那么大的胆子直接闯进去,于是我打开了两扇仓库的大门。借着月亮并不明亮的月光,一个人趴在了地上,地上黑乎乎的流了一地的东西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 猛地拔出剑,我冲了进去。 地上的人已经没气了。但是尸体还是温的,刚被弄死不久。他脖子上一道很深的伤口要了他的命。我继续往里面找,但是这巨大的仓库里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掏出打火石,我引燃了已经熄灭的油灯。骇人的一幕展现在了我的眼前。仓库里面还有几个人被杀死在了那里,鲜血淌满了地面。我绕过这几具尸体,在一个铁笼子旁边,那个被我追踪过的大个子躺在边上,只不过他的脖子扭动的角度真心有点夸张了。 笼子被打开了,只剩下被割断的绳子扔在那。有人捷足先登了…… 看着这满地狼藉,我心里有一种感觉,露西尔现在应该安全了!可转念一想,这事可麻烦了。仓库的这笔账一定会算到我头上。加上把大山雀的那个老女人,我可就真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从仓库出来,地上留下了一些血迹。看来救她的人应该是受伤了,不过这种逃跑方式被追上是迟早的事情。我拎着那盏油灯顺着偶尔出现地血迹转到了离着仓库有十几条街道的一个贫民窟里。 贫民窟并不很大,三十多间破败的小屋子里有一间有微微的光亮透出。 有些贫民窟会有狗,但这里没有狗叫声,我估计如果有狗也会被饥饿的人宰来吃掉吧。地上又出现了一滴血。我俯下身子用手指将它抹了起来。 我笑了笑,起身往前走了过去。除了我脚下发出的微微的脚步声,我的耳朵此时接收着周围一切的响声,包括我贴身到那间房屋外时,听到屋里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叫我大为疑惑,那濡湿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那声音停止了。“还疼么?”这个微弱地声音我耳熟。 “没什么大碍的。”一个小伙子的声音。 “他们会发现我们么?”那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小伙子的声音倒是很有力。“亲爱的,既然我能把你救出来,就一定会保护你。我发誓!” 姑娘哭了起来。“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劳伦斯!真的,我从没有想过我还能活着从那个地方走出来!” “我见你的第一面就爱上了你,为了你我可以付出我的生命。” “不!我要你活着,我们都逃出这里,去找一个安稳的地方生活!” “我爱你,露西尔。” 听到这里,我将手里的匕首轻轻地放了下来。 79 等第二天我再次来到他们的小屋想看看他俩走了没有,远远的我就看见他们藏身的那间小屋门已经掉了下来。冲到门口往里一看,满屋的狼藉,除了地上的一摊血迹之外,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坏了!要么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的,真是怕啥来啥!其实我也是太大意了。既然我能找到,那么爱德华和他的手下怎么会找不到呢?如果昨天晚上我闯进去的话,可能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想到这里我咬了咬嘴唇。 我向着那间仓库飞奔而去,此时我的心里只有祈祷我到了那里时这对可怜的鸳鸯别叫人给弄死了! 仓库的大门关的严严实实,我把眼睛贴在门缝上,但是看不到也听不见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在仓库外面转了一圈,我爬上了仓库的屋顶。 屋顶上有一排天窗,刚好能看到仓库里面发生的情况。那个小伙子确实在那,只不过是被吊了起来。他满脸是血,被鞭子抽烂的衣服已经被渗出的血染红了。 露西尔作为一个女人,她脸上的淤青并不多,但她散乱的头发和赤条条的身体以及正在她身上肆意妄为的男人,她并不比劳伦斯要幸运。而站在旁边已经脱了裤子一个家伙正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边摆弄着,看来他是下一个。 其实到现在为止,这件事跟我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仓库里到底是谁杀的人现在已经非常清楚了。我是脱了干系,但是看着这对苦命的鸳鸯,我又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呢? 露西尔看到了房顶上的我。她的目光和我的目光相汇的那一霎那,我似乎看到了她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那眼神是一种绝望,是一种渴望。我轻轻的摸出了腰上悬挂的弓箭,我已经不害怕再多招惹一点麻烦了。 仓库的门口趴着三条狗,看来这群帮派分子搜寻猎物比我强多了! 四个人,三条狗。我并不担心那四个人,我担心的是那三条狗。如果我射杀了它们的主人,这三条疯狗会不会扑上去撕咬下面悬挂的那位,还有正在被侵犯的露西尔呢。 我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内解决掉那三个看守。正在侵犯露西尔的那个家伙,我衷心希望他这次坚挺的时间可以更长一些。 我不保证一会能连续地一箭封喉,但是我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三个人射翻,无论死活。 我将弓箭拉满,瞄准了坐在货架旁边正欣赏露西尔是如何在他同伴胯下受尽凌辱的家伙。他抱着膀子撇着嘴嘿嘿的笑着。 从屋顶到他那距离并不远,我有绝对的信心可以一箭穿透他的喉咙。 “嗖”的一声。第一支箭直奔他的咽喉!眼看着那个家伙喉部中箭整个身体一下哆嗦起来。还不等那人摔倒,我的第二支箭已经搭在了弦上。中箭的那个人在椅子上摇摇晃晃。我又将箭瞄准了脱了裤子的那个家伙。 中箭的那个家伙从椅子上跌了下去,发出了一阵响声,脱了裤子的那个家伙正专心致志的等待来一发竟然没有察觉! 但是这一幕被站在悬挂着的小伙子身边的那人看到了,他惊讶地刚要张嘴喊,我的箭正中他的面门!再一次将弓拉满的时候,脱了裤子的那位终于听到了身后发出的声响。我开心地看到他惊慌地弯腰想要提裤子的时候,我的箭直挺挺地插进了他的胁肋。 应声倒地! 那家伙倒在正在努力耕耘的家伙背上。估计那家伙就要到达顶点,后背上来了这重重一下,他扭头就骂!从容不迫的我射出了第四支箭。担心射偏的我瞄准的是他露出的后腰。 四个人已经全都被射倒了,我歪头看了看正在狂吠的狗。 露西尔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比尔!”她哭喊着我的名字。 “等会去给我开门!”说着我瞄准了正在狂吠的猎犬。 露西尔给我打开了大门,打开大门的瞬间她紧紧地抱住了我。我扯过斗篷将她裹了起来。 插好仓库大门,我先将吊在空中的小伙子放了下来。他肋骨似乎断了,鼻骨明显的看到也被打裂了。 “快穿衣服,我们得抓紧离开这里!嘿!你还能走么?”我扶着他说。 他点了点头。 拔出插在那些尸体和还没变成尸体的人身上的箭,我果断地将那两个还喘气家伙变成了尸体,这可能不是为民除害,但留活口这事我现在似乎做不出来。 仓库有个后门,我们从后门出去,钻进了巷子里。 我不能把他们留在这里,留在城里很有可能会变得更糟。“你们昨晚商议的去哪?”我说。 小伙子一下愣住了,他扭头看向了我。 “惊讶么?”我使劲拽了他一把,架着他走的更快了。 “不用惊讶,要是我想弄死你,昨晚你就死了,不用等到现在。”我扭头看了挽着我左胳膊的露西尔一眼。 小姑娘的眼睛里也是充满了疑惑。 “出了城,你们还的有是时间问问题。”我又看了小伙子一眼。 架着这俩人,我来到了教堂的后院,把他俩扔到乌瑟尔的房间里,我重重的关上了门。 “嘿,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站在乌瑟尔面前。 乌瑟尔惊讶的看着我,“你这是又去哪里了?” “我需要一辆运尸车!两套衣服!和一些口粮还有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张了张嘴又把嘴巴闭上了。“跟我来吧。”他转身就走。 这些玩意都不难找,当他推着车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却一言不发。 推着车子就往后院走,他刚跟了几步就被我伸手拦住了。“不!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目光一下有些诧异,然而转眼之间,还是依然的纯净和坚毅。 “注意安全!愿圣光保佑你!”他缓缓的说出这几个词。 心里忽然有一股暖流涌动了起来,我笑了笑,“会的!” 将两人装上车子,我套上了马拉着他俩缓缓地走出了洛丹伦。 正午的太阳似乎分外的明媚,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我掀开了盖在头上的斗篷勒住了缰绳。 掀开盖在车上的席子,席子底下的两人正抱在一起。 看我一下掀开席子,他俩的目光唰地看了过来。 “现在你们可以尽情拥抱了。”我笑了笑,“不用拘束。” 露西尔一下坐了起来,她看着外面的树林,然后拉住她身边的小伙子的手喜极而泣。“我们逃出来了!我们逃出来啦!” 那小伙子强忍着想要坐起来,我伸手将他按了回去。“你肋骨断了,躺着对你来说更好些。” “谢……谢谢你,比尔。” “哈!”我笑了笑将席子折了起来塞到露西尔屁股底下。“说吧,昨晚你们准备去哪?” “你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他们能发现你们,我为什么不能?”我说。 “可是……” “可是……可是!这也怪我,如果昨晚你们俩你侬我侬的时候我一脚踹开门冲进去,你们俩现在应该不是这个样子了。” 他俩人面面相觑。 “哼,无意偷窥,不……我没看,只是听到了你们俩的谈话。”我看了看露西尔,她一脸惊讶。 “你怎么会知道……怎么会找到我们?” “不是你们,是她,我是找她,而你只是我寻找她途中的意外发现。”我重新坐上马车。“或许是你插入了我寻找她的计划。” “我不懂……”小伙子说。 “我倒是有点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我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几天前……”他吐出这几个词就不说话了。 我也不搭茬只是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几天前,我……我遇见了露西尔,一下子我就爱上了她,但是……但是我……” “嗯,我大概知道了。”我打断了他的吞吞吐吐。“你怎么知道露西尔出事了。” “我十分想念她,我感觉见不到她我就要发疯了,那天我实在忍不住去见她,但是当我刚翻进那后院,我就看到她被几个人拖了出来。然后我就跟踪过去……” 我在思考着这家伙说的话。“剩下的你知道了。”他继续说道。 我扭过脸来看着露西尔,“你相信这个骗子的话么?” 露西尔的脸一下子呆住了。我又瞅向小伙子,“你可骗不了我。”我对他笑了笑。 “我没有骗你。” “你原本计划要去哪?”我继续问道。 “杰克农场。”他回答道。 我盯着露西尔的眼睛,然后慢慢说道:“那是哪?” “风岭郡……在风岭郡的一个农场。” 露西尔的眼神没有变化,我不知道他们后来究竟怎么计划的,那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但是看露西尔的眼神,似乎他昨晚就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去哪?” “那有我的一个亲戚。” 见我不说话他继续说道:“是我的一个表哥,我的姨夫是那里的主人。” “吼,你的表哥是那个农场的主人,他叫杰克么?” “不……他叫汤姆森。我的姨夫叫老汤姆森。” “哈,汤姆森的庄园农场竟然叫杰克农场,他叫杰克·汤姆森?” “呃……杰克是原来的主人。”他有点窘迫。 我一个也不认识!“那块地的大领主是谁?”我有点郁闷了。 “阿加曼德,格力高·阿加曼德!”他说。 这个我认识!不光认识,化成灰我都认识! 80 我们来到了汤姆森家的杰克农场。 农场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汤姆森爵士的农场在小镇外面。农场特别的大,两座高高耸立的磨坊尤为扎眼。作为一个贵族,拥有如此多的土地,应该能活的非常潇洒滋润了。 洛丹伦城里闹瘟疫,但是在这偏远的乡下一切却似乎又是那么的美好。这里的农民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干扰,他们依然在田间劳作,儿童在路边嬉戏打闹。一切都显得那么地恬静自然。 我拉着他们穿过田间的道路时,田里的农民纷纷抬头,我不喜欢这种被注视的感觉。 来到这位汤姆森爵士的庄园见到了他的表哥,托马斯·汤姆森。这个男人身材比我要高大的多,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眉毛和瞳孔,组成了他那张看上去还算朴实的脸。 然而这位先生却并没有像他父亲那样更善于言辞并表现出有多好客。我们被安排到到庄园之外的一座磨坊附近的一栋房子里。用他们的话说,那里人烟稀少,便于躲藏。 “抱歉,比尔。我没有想到会这样。”他躺在火堆边,语气里充满了歉意。 “没什么,这很正常。毕竟你也是从洛丹伦来的,人家能见你一面已经是给了你很大的面子了。”我说。 “哈哈。”他苦笑了两声。 “既然有这么个好亲戚,你怎么混成了这样?” “我老爹死的早,还没等混上世袭就死了。也算是家道中落。” “所以你去混了帮派?” “你怎么知道我混帮派?” “像你这样的纨绔子弟,不混帮派你会学习当家庭教师么?” 接着我抬头看了看楼上压低了声音说:“你真的爱她么?” “当然。”他一脸严肃。 “如果你说你想白嫖,我觉得我是可以理解你的。”我扭过脸来看着他。“真的。” “当然不!”他瞪圆了眼睛。 我撇嘴笑了笑。“既然如此,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劳伦斯。” 其实远离这些所谓的熟人倒叫我感觉多了些安稳和自在。坐在屋子里那燃烧的火盆边上,烤架上滋滋冒油的兔子肉发出了诱人的香味。这种感觉叫我有些向往,让我有了一丝贪恋。 在这个对我而言已经有点像世外桃源的地方待了三天,我便辞别了这两人。这段小插曲该结束了,我还有正事要办。 “谢谢你,比尔。”他努力站起来向我送别。 “哈,躺着吧,小帅哥。”我调侃道。从洛丹伦出来这一周多的时间,他的脸已经消肿了,的确是个帅小伙。在给他脸上缝针的时候我也是尽我可能给他把裂开的皮肤对的整齐一点,避免留下过大的疤痕。毕竟这对准情侣还是要相互看起来尽量的赏心悦目。 露西尔站在他身边,她的目光明显的温柔了许多。“如果见到菲莉希娅,代我向她问好。” “会的。”我低着头拉了拉缰绳转身就走。 “比尔!”小伙子叫住了我。“我是豚鼠帮的。” “嗯?”我愣了一下。 “豚鼠帮一直想要爱德华的人头。”他说。 “你是想叫我弄死他?”我说。 “不,如果你要找爱德华寻仇,豚鼠帮愿意伸出援手。” “哈!是伸出援手还是利用我除掉异己呢?”我说。“你这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家伙能活到今天真是你的幸运。”我回头看着这个半大的少年。 看着露西尔我指了指劳伦斯说:“照顾好他,调教好他。”露西尔比劳伦斯大好几岁,真不知道这个少年是如何对这个大姐姐产生爱的火花的。 回到洛丹伦城,让我感觉最不一样的是街上出现的人群。人们就像雨后突然冒出来的漫山竹笋。走的时候还死气沉沉,隔了十一天回来的时候,洛丹伦复活了! 不光出现的人群,还有人们脸上久违的笑脸,做生意的外地人又再次出现在了街道集市上。瘟疫结束了?我怀着惊讶的心情赶回了教堂。 乌瑟尔不在,教堂的看守说现在正在国王广场集会。我惊讶的问瘟疫结束了?那守卫激动地回答,教会正在国王广场做最后的祈福仪式,瘟疫结束了! 广场上的人比冬幕节那天还要多的多,人们挤满了广场的所有角落,广场中心的巨大平台上,教会的那群家伙站成一圈,他们中间有个巨大的火炬。忽然之间,那火炬里迸发出巨大的火焰,接着整个火炬被一团烈火包裹。 广场上爆发出一阵高呼万岁,广场上所有的人都沸腾了!人们高呼着法奥的名字,跳跃着,呼喊着。这一幕真是让我始料未及。我原以为会是国王陛下亲自来主持仪式呢。 看来洛丹伦的瘟疫真的结束了。 当乌瑟尔推开屋门看到我正翘着二郎腿的时候,开始是一脸惊讶,然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的话语永远都是充满着友善。 “恭喜你们了。”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我说:“看来这段时间你们做的不错。” “多亏了法奥主教。当然,还有你的功劳。” “我可没做什么。”我说。 “当然有啦,多亏了你的药,否则,现在城里,估计死的人还会很多。” “有效吗?”我怀疑的追问。 “它能让那些得病的人,活得更久一些,而且有一些人,确实也靠它才活了下来。” “你们是如何控制瘟疫的?难不成是法奥主教带着你们祈祷就把瘟疫给祈祷没的嘛。”我说。 “法奥主教的祈福非常有用。确实运用了圣光的力量,而所有信仰圣光的人,他们也确实受到了祝福,并且治愈了疾病。” 我发出了不屑的哼声。“如果真这么有用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就不该有疾病和痛苦了。” “只有圣光的信徒才会得到。”乌瑟尔说道。“也许你该体会一下。” 我并没有继续往下接茬,而是在一直等待着乌瑟尔开口问我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但是我们俩就这么对视着,他似乎并不想提起前些天的这件事情。给我的感觉就像这些事情从未在他身上似乎发生过一样。 当然,他不问,我也没有必要去跟他解释这些事情。询问了菲莉希娅的近况我就离开了教堂。 街上的人们都在谈论着同一个人。他们都在热烈的讨论着法奥主教是如何治愈疾病的。在人群当中我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对法奥祈福的合理理由给出了自己认为的的合理解释。但是,每一个人的口中都对法奥主教都充满了敬意和感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人们给法奥主教起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外号“冬天爷爷”。 这个绰号倒是挺贴切的。 之后在洛丹伦的侦察并没有多少进展。在跟踪了多次他们的交易以及爱德华的行踪后。可以说线索再次中断了。我开始一度怀疑自己并不是一个当侦探或者当刺客的料。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是在教堂里度过的。只不过不是在洛丹伦大教堂,而是跟随乌瑟尔离开了洛丹伦城。走了好几天的路,来到了森林深处的一处极其偏僻的教堂。 我很惊讶在这种地方怎么竟然会有一教堂?乌瑟尔说这是一件圣所,这里被圣光所庇佑,这里充满着圣光的能量。 我问他这是哪儿?他说,这里是北方最著名的修道院之一……提瑞斯法修道院。 初见修道院,它深藏在森林里面。开始感觉不到它有多大,但是当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家修道院简直太庞大了。而这里边儿的僧侣也是人数众多,差不多有四五百人。 法奥主教是这座修道院的管理者。听乌瑟尔说,不信教还被允许带到这个修道院里居住的家伙,我是头一个。 我并不跟着他们做早课。在法奥主教布道的时候,几百个僧侣听得津津有味,可不管乌瑟尔如何开导启发,我就是怎么也听不进去。甚至觉得根本就是夸大其词。 然而为了打发时间。我经常拽着乌瑟尔练习摔跤。我不知道他的力量是怎么来的,然而随着我俩之间越来越熟悉,他释放出来的能量越来越大。有很多时候,我根本无法近身。只要被他那两只大手抓住,我就会飞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一直不愿意拿兵器。他说,一个圣光的追随者是不需要动用刀剑的,圣光是他们的指引,他们就像牧羊人一样引导世上的众人,所以他们只需要一根手杖。对于他的这些言论,我嗤之以鼻。 我告诉他,如果信仰可以救一个人的话,那么最直接的方式应该是武力。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活下去是这个人首先应该做的。 法奥主教其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家伙。他经常背着双手,挺着那个微微隆起的大肚腩,站在一旁看我和乌瑟尔近身肉搏。 他看我总是脸上充满着微笑。而看乌瑟尔的时候,感觉他的眼里却是无限的爱怜和自豪感。那是一种长辈对晚辈,老师对学生,尤其是自己最疼爱的那个家伙才能散发出来的目光。 这一天。乌瑟尔似乎没有手下留情。虽然他也被我摔的挺惨的,但是我越来越感觉到似乎有点无法战胜他。这个感觉是我跟他第一次交锋的时候完全不同的。 “比尔。这就是圣光的力量。如果你也同样信仰圣光的话。我相信,你一定比我强。” 听到他说的这句话,我似乎感到了莫大的侮辱。我是被拉文霍德培养出来的刺客!是一个曾经经历过多次生死的人。难道他是在否定我,怀疑我?这个想法让我心里顿生不爽。 当我看到法奥主教站在那背着手观看我们两个人摔跤的时候,我指着法奥主教大喊。其实到现在为止,我并不知道,他们作为神职人员,如果一旦遇到了危险需要他们反抗的时候,该用什么作为武器呢? 81 提瑞斯法修道院在他们这群圣光信徒的眼里是一个充满着力量的地方,这群僧侣在这里诵经,祈祷,思考,辩论。我是唯一一个在这个大修道院里不用穿修士服还能到处转悠的人。 当然这也引起了部分僧侣的不满。 乌瑟尔很袒护我,虽然我并不用他袒护,在我眼里他依然是那个企图用爱来感化我的一个虔诚的教徒。我也曾坐在大教堂后面认真的聆听法奥主教的讲解,但是那无聊的说辞总会让我在温暖的阳光下快速的入睡。有时候看着窗外阳光明媚,草长莺飞的温暖春日,心里总是会有一阵烦乱让我坐立不安。 这里没有修女,清一色的全是男人,当我跟他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乌瑟尔说也绝不可能有女人来到这里,这里深处高山密林,而且修道院是清修之地是不接待女人的。 我问他,你不想女人么?他的回答依然是那么的毫不含糊,那么的正精进,那么的正能量。 其实我不知道怎么就跟着乌瑟尔来到这里,我不承认是他的人格魅力感染了我,我也坚决否认是他的圣光影响到了我。这天我从大教堂偷跑出来,溜溜达达来到了修道院的图书馆。这里的感觉比大教堂更要庄严肃穆,上午的早课还未结束,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我从小就喜欢把自己放在充满书的地方,我喜欢书,可我很喜欢读书么?可能吧,或者说我喜欢站在书海里被那种氛围那种气味包围的感觉。 站在顶到屋顶的巨大书架下,仰望着这智慧凝结的殿堂。不自觉的漫步在书架边上顺手抽出了一本。 粗糙的木头封面上刻着一个名字,《提尔之手的圣光感召集》。翻看着里面的内容,忽然叫我感觉味同嚼蜡,里面就是些寓言故事,甚至感觉有些就是一些胡编乱造的神话传说。 果断塞了回去,我又抽出一本。“阿拉索与巨魔战争。哈!这个挺不错!”我满怀期待的翻开书浏览了起来,可是翻来翻去也没找到我想要找到的那些个我还能记起来的巨魔的名字。 “我以后会见到巨魔!”合上书,我有些期待地想象着巨魔或许该有的样子。 又抽出一本,可刚瞅到名字就被我塞了回去。这时我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似乎对圣光很抵触。” 我回过头来,一个三十多岁的面庞消瘦的男子站在我的面前,他黑色的短发和脸颊两侧的胡须被修剪的整整齐齐,他的眼神很平淡,但平淡中却似乎有些智慧的感觉。 看我打量着他,他继续说道:“与其在这里毫无目的地游荡,不如坐下来静静的感受这里圣光散发的召唤。” “哼,你也能感受到圣光?”我对这里的僧侣口口声声说能感受到圣光这事表示怀疑,毕竟在乌瑟尔身上我也只是感受到了貌似有点圣光加持的力量。 “当然,但首先你得静下心来。” “这话说的跟放屁一样轻松。”我怼了回去。 “放屁也是圣光赐予的权利,只不过在这圣所,不能放的太过招摇。”这家伙略显严肃的说道。 我被他逗笑了。“你不去听主教上课?” “我是这里的管理员,不能离开岗位。虽然不能聆听主教智慧的授业解惑,但是我依然能感受到圣光的沁润和感染。” “你倒是挺会往外捅词。”我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你来过很多次,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说。 “我只是来借宿的。”我不准备告诉他。 “想必你是一个特殊之人。” 我翘起了嘴角笑了笑。“是么?” “提瑞斯法修道院从不允许非僧侣和非圣光信徒进入此地,你是我来到这里十几年来见到的第一个。” “凡事总有先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说。 “是的,总有先例,只是不知道主教大人会不会看走眼。”他抿了抿嘴巴。 “当然会。”我直截了当的肯定了他的疑惑。我现在看这个家伙有点不顺眼。 中午午休的时候,我找到了乌瑟尔。“我要离开这里。”我开门见山。 “怎么了?” “你不会不让我走吧。” “当然。” “我还以为你会阻拦。” “圣光一直在指引你的未来,就像你来到这里,终有一天你也会再回来。” “我不会回来了。” “你肯定么?” “当然。” “过两天我本想带你去洛丹伦王宫的……” “如果是这样,当然可以!”我立即答应了下来。“我可以留下来。” 乌瑟尔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你没骗我吧。”我歪着头看着他。 “当然,圣光从不欺骗。” “去王宫?你真的确定愿意带我去王宫么?”我还是疑问。 “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 “去干什么?” “瘟疫结束了,国王要举办庆祝活动,并且已经向各国发出了邀请,我们要去准备各国的朝贺。” “朝贺……什么?庆祝洛丹伦战胜瘟疫?” “不,是为了王子。” “王子……什么?” “迎接王子的诞生,米奈希尔国王向各国发出了邀请,国王要举办一场最盛大的庆典。” “你们去干什么……呃,我们!” “当然是准备庆典活动和祭祀活动,还有一些教会内的事情。”他说。 “那太好了!”我兴奋的拍了拍手。 “但是有个条件!”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 我知道这个庆典活动有多隆重,这将会比去年的冬幕节更加的盛大!乌瑟尔告诉我各国的国王和有头有脸的贵族都会被邀请参加。我内心已经按耐不住的激动了起来,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然而能被带进王宫的条件是我必须认真学习圣光之道。我第一次主动叩开了法奥主教的房门! “你想了解圣光?”法奥主教在房间里的时候,换下了正式的长袍,换上了一身灰颜色的麻布长袍。他坐在一张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我。 “是的。”我把乌瑟尔每天都抱在怀里的那本圣光法典放到了桌子上。 “你来修道院也有半个多月了,住的还习惯么?”法奥站起身来走向了一个橱子。 “不习惯,这里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只有古板的僧侣,没有有趣的事物。” “伙食还习惯么?”他打开橱子。 “没什么滋味。”我实话实说。“你看我舌头上都长白苔了!”我伸出舌头。 “哈哈,清修的地方确实乏味了点。”他在橱子里找着什么东西。“如果今天不是你来,我都忘了这个。” 他从橱子底下翻出了一个黑色的大瓶子,他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放到了桌子上。“比尔,去拿两个杯子!”他笑着对我说。 我感觉听错了,他伸出他那肉呼呼的手指,指了指门边上的柜子。 在我的印象里,貌似僧侣的这种行为是不被允许的。我再傻也猜得出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而对法奥主教竟然会带头破戒这事,让我大跌眼镜。 内心却掀起了一阵狂喜。 法奥主教双手捧着这个黑色的大瓶子,把里面黑红色的液体倒进了一个瓦罐里。看着他略显笨拙的样子,我笑了起来。 顺手接过他手里的酒瓶,我笑着看着他,他也笑着看着我。我挑了挑眉毛,拿手指点了点酒瓶。“你确定?” “我都说了,要不是你来找我,我都忘了这个东西。” 拿手指抹了抹上面的灰尘,这玩意放在那橱子下面似乎真的好长时间了。 “清修之人……也能喝酒?”我一脸坏笑。此时的内心里有点好笑这老头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圣光并不禁止他的追随者饮酒,酒也是它给予人类的一份恩赐。只是不能酗酒。”他抱起那个陶罐,就往我杯子里倒酒。 此时我忽然觉得这老头竟然有些可爱。 “这瓶酒是几年前,我到这里当主教的时候,从圣光之愿大教堂带过来的。这可是阿瓦隆产的最好的葡萄酒。”他端起了酒杯朝我比划了一下。 在这圣地,平日严肃到让人浑身难受的地方,在这清修之所,面对着在我心目当中还是比较尊敬的法奥主教……喝酒!有一瞬间……这感觉就像做了一件坏事,但是心里沾沾自喜。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似乎觉得不敢相信对吧,是不是有种罪恶的欢快感呢?”他押了一口酒对我说。 “哈!有种玷污纯洁的罪恶感和欢快感。”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法奥哈哈大笑,他又抱起罐子给我倒满。“我们在某些特定的日子也会喝酒。”他说 “今天你破例?” “不算。” “你有特权?” “今天对你来说将会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啊!这么说,你请喝的这个酒我还有危险。” “不,你的命运之轮将会从今日起开始走向正轨。” “哈,我可不信你那一套。” “拭目以待吧。” 我不喜欢打哑谜,跟法奥的聊天我总是喜欢跟他唱反调,虽然屡屡出言不逊地想要堵住他的嘴巴,但是他似乎从不生气,依然笑容可掬的跟我继续着我企图中断的话题。 “老师……比尔!”乌瑟尔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感觉头已经有点飘了。 “你喝酒了?”乌瑟尔惊讶的眼神叫我笑了出来。 “他喝过酒么?”我对着法奥指着乌瑟尔笑着说。 “不,他从不喝。”法奥将酒杯放下,又将酒倒满。 我跟这个老头儿已经喝了一壶,我现在有点晕乎乎的,老头看上去还端坐在那岿然不动。我将酒杯递给乌瑟尔,“你叫我来跟主教大人探讨圣光之道,我觉得主教大人的道确实比你要高。”我嘴巴有点不听使唤。 “比尔,你喝醉了。”乌瑟尔凑到我面前。 “如果我真喝醉了就该跟你比划比划了。”我说:“老头说我今天开始命运之轮就要开始步入正轨了,但是我不相信。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就黏上我了,但是……”我看着他俩。“你们根本不了解我。” “圣光……”乌瑟尔刚要发言,被我伸出手指按住了嘴巴。 “圣光会拯救,也会抛弃。”我看着乌瑟尔的眼睛。“我知道你们的未来,你的……乌瑟尔。” 我又看着法奥,只见法奥缓缓的放下手里的杯子,伸出了手,他的手心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82 我睁大了眼睛,虽然此时已经感觉脑子晕晕的,可我确定这不是幻象,虽然那光只有那么一刹那。 “老头!你手里……你刚才在发光!”我惊呼起来。我看向乌瑟尔,他脸上写满了敬畏。 “坐下,孩子。”老头的声音似乎有些飘渺。 “老师……”乌瑟尔扶住了我的肩膀。“感谢你!”他接着对我说道:“准备好了么?” “干什么?”我惊讶的看着他。虽然他的大手温柔地按在我的肩膀上,但我还是紧张了起来。 “主教大人愿意用圣光直接启示你。” 我没听懂,但是看着老头似乎没有什么恶意。“直接启示?”我看着法奥主教的手。 “让圣光破开你灵魂周围的乌云,为你指引一条康庄大道。”乌瑟尔的话让我的耳膜滋滋作响。 法奥走到了我的身边,他的右手轻轻地按在了我的头顶上。 原本就因为醉酒而晕晕乎乎的脑袋忽然变得更晕了,我感觉整个脑袋被什么搅动,就像满是一锅浆糊用大勺子搅拌了起来。我感受到了乌瑟尔有力的大手抓着我的右肩。我想摇晃身体摆脱这种感觉,可一下子我的身体就失去了重量。 我的眼前一片灰暗,不是黑暗,不是光亮,是无尽的灰暗。忽然感觉一阵空虚,我的心似乎失掉了,胸膛里感觉空落落的。我的身体不是坐着,不是站着,不是飘着。我似乎失去了自己。 “懦弱!鲁莽!你的灵魂将在无尽的深渊里哭喊!”一股声音传来,我瞬间感觉到了寒冷。 “怜悯,慈悲!你的灵魂将在永恒的苦难里挣扎!” “背叛,死亡!你的未来将在燃烧的土地上毁灭!”一股尖啸传来,我瞬间感觉到了恐惧。 “比尔!”有个女人的声音打破脑中的回响。 我记得这个声音,我应该记得!“这是你的未来么?”她说。 “梅森!”一个女孩在呻吟。“你在哪?”她在悲伤的哭喊。 “梅森!”一个女孩在叹息。“我恨你!”她又平静的说道。 没有力量,我就像感觉不到肩膀,我使不出力气。我感觉到有一双双眼睛正在注视着我。灰暗的眼前一无所有,但是我感觉的到那双妩媚的,性感的,纯洁的,爱怜的,友善的,敌视的,厌恶的,幸灾乐祸的,冷漠的眼神。 我感觉到了寒意,这是一种让我从内到外的寒冷,感觉从胸口到气管,从咽喉到嘴巴将要凝结的寒冷!我想摆脱,想将嗓子里的那口冷气吐出来,但是我做不到。 忽然似乎有一只手推了我的后背一把,然后那力量就消失了…… 当感觉身体猛然一抖,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法奥两只手正拖着我的脸注视着我。他花白的长眉毛微微的皱起,“你没事吧。” 我感觉身上有点发冷,脖子里和后背上湿漉漉的。我抬起眼皮看着法奥的脸,“你给我醒酒的方法真的不赖,又好又快!” 法奥看我的眼神有点异样,他的表情显得有点严肃了起来,他回身坐了回去。我扭头看了看一旁的乌瑟尔,“你刚才推我了?” “没有。”他说。“你刚才看到什么了么?” “看到了……嗯。”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看法奥的脸色是一定没什么好事的,没必要骗他,可我不想说。 “给我杯水,那个葡萄酒劲还挺大。”我试图岔开话题。 “比尔,你从哪里来?”法奥问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脑子里在急速的思考怎么回应他。“遥远的南方。”我含糊其辞。 “具体点。” “暴风王国。”我说了实话。 “你,经历过……什么?”他的语气充满了试探。 “很多,老头。刚才……呃,谢谢你。”我说。 “告诉我,孩子。你是谁?”法奥的脸色有些凝重。 “哈!呃……我是比尔。你知道的。” “不,你不是比尔,我听到了另一个声音!”老头探了探身子。“你内心的声音!” “嘿,你也会读心术么!”我的脸抽搐了一下。 “当然不会,但是我感受到了你的灵魂,你的灵魂在……嘶吼。”他慢慢的吐出最后几个词。 “孩子,你不用害怕,在这块神圣的土地上,在圣光的保佑下,你可以敞开心扉。”他接着说道。 “不……老,呃,主教大人,我还好,我只是刚才觉得有点喝多了。然后就是一阵眩晕,然后有点想,呃,想吐。” “告诉我,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他站起来了身来。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看到光了么?” “什么光?” “没有光?不管什么颜色的光。”他的胡子在抖动。 “没有!” “没有?” “没有!”我其实不想打击他。 “那你看到了什么?空虚,黑暗,还是什么?” “灰暗,不是黑暗。” 他的肩膀一下松弛了下来。“没有别的了?” “没了。” 他走到了我面前,“你刚才听到了什么?”他说。 “没有……什么”他的眼睛似乎想要看透我。 “你是安全的,不会有事的,不用害怕。”他再次伸出了手按在我的头上。 我静静地等待着再出现那一幕,但是等了好一会,毫无反应。我斜了斜眼睛看了下旁边的乌瑟尔,他看到我看他,他皱了皱眉头然后抬头看向法奥。 又等了一会,我有点忍不住了。“呃……主教大人。”我这一声呼唤打断了法奥的仪式。他移开了他那温暖的手。 他有些惊异的看着我。“你……刚才做了什么?” 我刚才做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啊。“没做什么,刚才……跟第一次不一样。”我说。 “当然不一样,刚才我发现你身上跟圣光连接的渠道也彻底消失了。孩子!” “我是不是无可救药了?”我没有让法奥继续说下去。“或许这一切都是徒劳。” “你身上有一股力量,很奇特的力量,在抗拒。又有一股力量在吸收圣光的能量……”他欲言又止。“今天就到这儿吧,你回去休息吧。” 此刻我的心里有点纠结,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不知道究竟的原因。我并未因目前的状态而感到了乐观,甚至我有点担心和迷茫。我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接下来的几天我经常法奥的房间讨酒喝,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有时候,我也会偶尔问他几个关于圣光的问题。比如,如何才能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在静默时候,如何才能感受到圣光的召唤?圣光的奥义究竟是什么?人死了之后灵魂该归向何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表现出来有些好学的样子,他也并没有因为在我身上释法不成功而对我表现出有什么异样。 也或许真的是因为,我貌似给了他们一种想要信仰圣光的错觉。吴思儿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的灿烂。 有一天我们终于踏上了前往洛丹伦的旅程。我问法奥,你都见过那些别的国家的国王和贵族吗? 他说,见过一些。我提出想见见那些人的想法。发我说,那你必须学会教会的礼仪,并穿上僧侣们的衣服。 洛丹伦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丹伦王国的大主教将会主持这一场。庆典。而作为主教的法奥虽然在这场洛丹伦城的大瘟疫之中,他立下了大功,并且收到了人们的爱戴。然而,他的级别只是一个主角,并不是这场庆典的主角。 我跟乌瑟尔。被编入了僧侣的队伍当中。 在洛丹伦大教堂住了一个多星期。这一周的时间里乌瑟尔向我传授了僧侣的基本礼仪,跟正式场合时,祭祀应该做的事情。他向我非常详细的解释,并进行了一番演练。实在的。他非常的严格,有些时候甚至是一丝不苟到让我厌烦。他表现出来的性格让我有点儿难以接受。 可我并不是一个能被他们束缚在教堂里面的小小鸟儿。 我偷偷的去看望菲莉希娅。在奥特兰克驻洛丹伦的大使馆外徘徊了好多次,发现弗莱德王子跟他的情人又回来了。这个家伙,竟然还没有回国!这么长的时间,他躲哪儿去了? 爱德华的鱼铺还有那家酒馆,还有救出劳伦斯的那间仓库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在明媚的春光下,过去的一切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翻进城北的那家种着樱桃树的旅馆。藏在树里的钥匙被我从樱桃树里抠了出来。 这天晚上乌瑟尔告诉我明天要进王宫,然后在他的帮助下,他给我刮了脸并把我的头发打理了一下,我看不到什么样子,但是他看着我的脸表示很满意。第二天一早,换上了僧侣衣服的我跟这群信徒没有什么差别,而我却感觉自己要比他们帅多了。 王宫里面的环境和我印象当中的完全不同。高大的围墙里有着非常大的花园。而且王宫的城堡不光有着威严的气势,更让人感觉到它的高贵与华丽。 王宫的卫兵不论是从穿着还是从相貌,都远远的超过了城里巡逻的那群家伙。 皇宫的花园里也建有一个大教堂,不过这是给王室成员专用的。但是教堂里面的装饰,却并没有像洛丹伦大教堂那样华美。这里的白色大理石墙面上悬挂着很多人的画像,而画像的上面则悬挂着绣有不同徽记的旗帜。 “据说这个教堂是千年前的巨魔战争之后,为纪念洛丹恩将军而建造的,而阿拉索王国分裂后,洛丹伦王国的第一代国王安德鲁扩建了洛丹伦城,并将这个教堂收归王室所有。这里面的徽记是洛丹伦王国所有效忠于王国的贵族家族领袖。”乌瑟尔低着头悄悄地告诉我。 “你倒是懂得挺多的!”我歪头看着周围的画像。这里感觉并不像一个教堂,更像是一个王国历史的展览馆。 “咱们来干什么?”我问他。 “为卡莉娅举行施洗仪式。”乌瑟尔说道。 “卡莉娅是谁?”我一下记不起这个名字。 “国王的女儿,卡莉娅公主殿下。” “什么是施洗?” “今天她就是圣光的追随者了!” “施洗了才算是教徒么?”我压低了声音,这话我觉得叫旁边的人听到不好。 “是的。”乌瑟尔也压低了声音。 “那就太好了!”我说道。 83 有人说,人和人见面,首先最注重的是眼缘。有些人拿眼睛看,有些人是闻气味,或者都有,还有一种叫感觉。 男人或许大多都是感官动物视觉动物,选择求偶对象的时候大多第一眼看的就是相貌。气味的只是一个加分项,毕竟人的鼻子不如狗。可抛开这些,一个女人在人群中尤其凸显自己的是一种姿态,一种气场。究竟什么是气场,我不知道怎么描述,却每每体验的到。 从前我一直以为国王的女人一定是相貌为重,但是今天站在下面的我真的知道这只是一个偏见。当然莉安妮·米奈希尔并不丑,虽然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姿色,但是作为一国之母,她表现出来的那种气势,那种优雅,那种自信确实让我折服。 曾经在冬幕节远远地看见过他,但是今天一见,她的优雅和端庄是我从未见过的。单摘出来并不出众的五官在她的红润而似乎散发着光芒的脸蛋上似乎又那么的和谐!她高挑的身材和一身乳白色的礼服简直叫我感觉有种被征服感。 我又瞅了瞅国王,米奈希尔二世银色的长发拢在耳朵后面,修剪的整齐的胡须让他并不丰满的脸显得更加棱角分明。这个国王的眼眉并不威武,反而有些温柔在里面。 奶妈紧随王后身边,她怀中的抱着一个还在沉睡中的婴儿,王子阿尔萨斯。 站在僧侣队伍的第三排,可以说离圣台并不是很远,看着熟睡中的阿尔萨斯我心里激动万分。他肉乎乎的小脸显得十分可爱。看着他我是怎么也不能将未来他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他现在看上去真的像个天使。 米奈希尔国王脸上露出了骄傲的表情。他的女儿卡莉娅·米奈希尔今年只有两岁多。但是,这个不到三岁的小女孩看来已经被皇家的老师调教的非常好!她撒开国王的手,缓缓的走到大主教面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袍子,头上戴着一朵洁白的小花。虽说女大十八变,但是眼前这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我能断定未来她也一定是一个美人胚子。都说孩子是自家的好,但是别人家的好不好自己心里都有数。 法奥主教和其他两名主教站在一位身着红袍的老头身后,他就是洛丹伦王国教会的最高领袖,大主教阿里克西斯。老头的头发和胡子都是灰色的,虽然脸庞消瘦,但是他却双眼如刀,目光如炬,非常的有神。他的相貌和气势完全附和我心目当中宗教领袖的印象。 女孩儿双手紧握跪在大主教的面前,三位紫衣主教轮流走到公主的面前,把手按到她的头上,嘴里念着祝福的咒语。 而当法奥主教走到公主面前将一只手轻轻地按在她头顶上时,我清晰的看到了法奥主教手掌心里发出的光芒,如此柔和让人看到都会感觉温柔祥和的光。 这一幕让周围的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皇后捂着嘴巴睁大了眼睛。国王更是更是激动地睁大了眼睛绷紧了身体。 法奥主教的声音并不洪亮,但是整个教堂之中安静到能够清楚地听到他的祈祷。光芒从他的指缝之间透了出来,感觉就像一顶王冠戴在了公主的头上。 当法奥主教的祷词念完,他轻轻地翻转手心转向我们。所有的僧侣开始齐声为公主歌唱,整个教堂被圣歌的优美旋律包围。 此刻我感觉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难道说那一天我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法奥主教祝福完成后退了回去,小女孩儿轻轻的扬起了那纯净的脸庞。这时候大主教走到了她的面前,公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大主教古板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我看到那种古板而严肃的脸上能露出笑容的时候。我不光觉得这事挺难得,而且还有一种让我想要也能从这种人身上获得这种笑容的机会。这真是个奇怪的感觉。 我看得有些发呆了。大主教声音非常的厚重且富有磁性。“卡莉娅·米奈希尔!你愿意接受圣光,作为你个人的指引,成为你唯一的信仰么?” 卡莉娅用她那稚嫩的声音说道:“我愿意。”这声音甜美到堪比之音。 大主教说:“现在我以圣光之名,为你受洗。” 旁边的僧侣将一个金色的盆子捧到大主教的面前。他用手指蘸水在公主的额头上抹了一下。 当公主再次仰起头来的时候,大主教将她搀扶了起来。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米奈希尔国王上前抱起了他的宝贝女儿,感觉国王的脸上满是骄傲和幸福。而小公主含羞地将胳膊环着她父亲的脖子把小脑袋拱到他的怀里一幕简直暖化了我的心。 “圣光赐福洛丹伦。圣光赐福米奈希尔国王。”大主教张开双臂大声的呼喊。 周围的人也跟齐声着高呼。“国王万岁。洛丹伦万岁。” 我们是没有资格在王宫里就餐的,所以给公主进行完受洗仪式后,我们便被带离了王宫。回去的路上我问乌瑟尔。那天法奥主教把手按在我头上的时候,是不是也是那个样子? 乌瑟尔对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圣光从不欺骗。”我拿胳膊肘怼了他一下说道。 “是的。”他回答道。“那天法奥主教将手按到你头上的时候,确实也曾经发出过像刚才那样的光。但是……很快那光便消失了。似乎你的身体在吸收那种光。”他慢慢的说。 “原本我以为……你的身体在接受圣光的加持。但是后来我发现,你的身体就像一个黑洞,它不是在吸收,你懂么?感觉是在贪婪的吸取……或者叫吞噬……法奥主教所释放出来的能量。” “那天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主教他说你一定是一个极特殊的人。他认为这并不是你的本意!他说你的灵魂被一片非常灰暗的浓雾所包围。但是,他能听到暗中的呼唤,那并不是邪恶的召唤,是渴望光明的呼喊。” 我看着他的眼睛笑了。“那次你为什么不问我借运尸体的车子有什么用?我其实一直在等待你问我这个问题。” “不,兄弟。不需要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 “我想圣光指引我遇见你一定有它的道理。而在你身上,我发现你并不是一个坏人。你有着非常善良的一面,只不过,你并不喜欢把它表露出来。而对于那件事,你自有你的道理,我相信你。” 此时,我看他的眼神也变的和善了许多,甚至有些感动。 “乌瑟尔。”我叫住了他。“你相信命运吗?” “这一切,都是圣光的安排,都是最好的安排。”他的笑容,像春日的阳光一样温暖。 84 接下来的日子,我决心向他认真学习圣光之道。 他教我如何冥想,如何引导自己的内心快速平静。他教我感受周围的事物,比如风的呢喃,森林的歌唱,花的低语,大地的力量。 虽然我在尽量努力的去体会,但是我不想告诉他的是,不管我如何努力地去体会,去感受他形容的那些感觉,可我不想打击他。我假装告诉他我好像感受到了。 只是好像。 在和乌瑟尔学习的同时,我更喜欢去集市上购买上好的佳酿然后去找法奥主教探讨一些哲理问题。他从不询问我对圣光的学习有什么感悟,当然我也编造不出什么华丽的辞藻来形容那种虚假的感受。 其实从见他的第一面开始,我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而现在我越来越喜欢这个老头了。 他曾经说过神职人员,圣光的信徒是可以喝酒的,只是不可以酗酒。虽然我三番四次的想要把他给灌倒,但是最后每每倒下的却总是我。 在我偶尔喝醉神智略微不是很清醒的时候,他会把手按在我的胸膛上,脑袋上。我知道,我不用汇报我的学习进度,他应该能在我身上感受的到。我听到了他为我祈福,为我祈祷,可是自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感受到任何一点异样的感觉,哪怕是眩晕。 最后,我甚至假装喝醉,不求感受到圣光的温暖和力量,哪怕再让我看到那种灰暗体会一次那种眩晕和空虚……但是没有,再也没有过。 这几天。洛丹伦城里变得越来越热闹,大批大批的商队涌进了城里。他们都是从洛丹伦王国其他郡县或者从更遥远的其他王国来到这里做生意的。 我看到了吉尔尼斯的商队,奥特兰克的商旅,甚至还有来自斯托姆加德王国的马帮。 来自其他国家的商队越来越多。我忽然想起来,吉尔尼斯的那一群鲶鱼,还有奥里登曾经派出来的那群杀手,他们会不会再回来呢? 虽然我现在没有任务在身,像一个被遗弃的小孩,但我不会忘记,现在我依然还是拉文霍德的一员。对于没有完成奥利登的任务这件事,我心里并没有过意不去,毕竟到他身边,也是拉文霍德的指派,我并不对奥里登负责。 我还是向孤狼寄出了几封汇报,汇报了洛丹沦城里最新的情况。但是,信寄出后就像石沉大海,迟迟没有收到回信。 虽然没有指示,但是我不会忘记我的身份。在等待国王庆典的这段日子里,我开始频繁的在各国的使领馆附近徘徊,并频繁的出入各种酒馆旅店和春馆。 我有点迟疑现在还能不能再去找那个鱼老板打听消息,上次虽然不全是我杀的,但是这笔账估计还会全算在我头上。我又想起了劳伦斯所说的豚鼠帮,可当时没在意,唉!多一句嘴问问联系方式就好…… 白天教会里的事情越来越多,虽然有些时候我会整宿整宿的不回去,但是乌瑟尔却从不过问我究竟去了哪儿。 虽然收不收到回信,似乎也无所谓,但是我终于还是收了孤狼的回信。他说拉文霍德的人已经来到了洛丹沦城里,他只是告诉我继续观察弗莱德的情况和其他情况,如果有发现要及时的汇报。除此之外孤狼并没有指示我如何联系他们。 弗莱德最近变得越来越忙。他每天都是临近中午出门,一直到晚上才回来。而我跟踪他后发现,他每天都要和各大王国的一些贵族领主密切接触。 这是一个非常考验我潜伏技能的事情。然而功夫不负苦心人,在弗莱德接触的人里面,我还真就听见了一些熟悉的名字。 他接触的贵族等级越来越高,这些大领主大公爵的出现,预示着国王庆典将在不日举办。这两天来自阿拉索王国的索拉斯·托尔贝恩国王陛下来到了洛丹伦,紧随他其后到来的是吉尔尼斯的国王阿基巴德·格雷迈恩和王储吉恩·格雷迈恩。 当我在北城大门亲眼目睹来自库尔提拉斯王国的海军统帅戴林·普罗德摩尔带领的军队举着库尔提拉斯的船锚大旗浩浩荡荡进城的时候,我深深的被这群粗壮的家伙震撼了!而且戴林统帅骑着我从未见过那样巨大的高头大马进城的时候,那种气质是米奈希尔国王所不具备的!那是一种豪气,一种绝对的威严! 我放弃了去打探消息,而是蹲在了北大门洛丹伦大道边的酒馆旁,我十分好奇的想看看那些贵族老爷,我熟悉的和不熟悉的英雄们究竟长什么样。 最让我激动到浑身发抖的不是看到那群尖帽子,而是我看到了那些皮肤红润,身材高挑,面容姣好或英武俊朗的高等精灵们! 当看到他们走进城门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头皮有点发麻,这比见到那些矮人让我兴奋多了!为首的一个十分高大英俊的精灵,看到他端坐在那只巨大的白鸟上时,我内心完全没有那种真好玩真可笑的想法。毕竟他们本身身材高大,而且他们的坐骑并不比我们的马小多少。 而这个英俊的脸上写满自信,威严,甚至有些高冷和傲慢表情的精灵后面,是两位相貌极其美丽的女性精灵。一个面容姣好,绿色的斗篷遮不住她金色的长发,纯净的面庞让人感觉心动。而她身边的那位则是黑色的斗篷,黑色的斗篷下缕缕银丝微微的摆动着,她严肃的脸上一股英气展现的一览无余,但是这种严肃在她精致的五官上表现的是一种孤傲和冷峻。她的眼神里那种高冷貌似在俯瞰这个城市和这群人类。 他们后面则是一个男性精灵,他骑在一只黑色的陆行鸟上,他的脸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疤,左眼带着一只黑色的眼罩。高高束起的银发让我记起这个相貌,我记得一个名字……洛瑟玛·塞隆! 之后的二十几名高等精灵揭示一身戎装。这叫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一下子激动的有点不知所措。我感觉这一个身体似乎不够用了。我想去认识他们!可我只是个…… 这个想法叫我好生懊恼! 庆典之日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洛丹伦城里面又涌进来了大批的本国贵族。据说国王的城堡里面也已经人满为患。洛丹沦城里各大酒馆更是被这些国内外的贵族老爷们整个都包了场。 这导致了很多外来的商队没有了住的地方。不过虽然他们没有了住的地方,但是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是没有哪个老板愿意错过的。 盼星星,盼月亮,我掰着指头数着,吉尔尼斯国王和王储来了,斯托姆加德国王来了,库尔提拉斯人来了,奥特兰克的弗莱德就没走过,我叫不上名字的高等精灵也来了!就连达拉然的尖帽子们都来了!可是最让我期盼的暴风王国却迟迟没有出现。 “比尔,明天国王的庆典就要开始了。我们今天晚上就要赶到皇宫里做最后的准备。”乌瑟尔说。 “我们明天都做什么?” “在明天的庆典活动开始前会有教廷的祭祀活动。洛丹伦的圣光教会是所有人类王国当中的最高等级。这个祭祀会相当的隆重。” “我也要参加吗?” “你难道不想吗?” “不,我觉得我可能做不了。”说实在的我竟然感觉好紧张,这比我第一次出任务还紧张。 “你只需要站在那里,拿好手里边的圣物。并不需要你做更多的。”他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说:“那你做什么呢?” “我会在你身边。” 这话说的好肉麻。我嫌弃的撇了撇嘴。 当晚我们就来到了皇宫里。但是却没有睡觉的地方。 明天的庆典活动,将会从这里开始。 85 当东方刚刚露出了鱼肚白。皇宫里面就已经开始了忙碌。 在教堂里将就了一晚的我不情愿的睁开双眼。跟着乌瑟尔来到了自己的岗位上。我本是一个刺客啊,可我现在做的哪是一个刺客该做的事情。 今天我要做的首先是在教会的祭祀队伍里端着圣器,然后在在祭祀结束之后为这些贵族老爷们奉上圣餐。 等王宫里的祭祀活动结束之后,城里将会举行环城大游行。而下午的时候将会在王宫举办大型的晚宴及各类烟花表演。当然后面的这些事跟我没关系了。 我跟在乌瑟尔的后面,他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也让我没那么紧张了。站在祭坛的周围,端着圣器的我虽然不能左顾右盼,但我的眼睛一点儿也没闲着。我在不断的打量着周围的那些贵族老爷们。 当大主教在祭坛上献上祭品并虔诚的祈祷之后。我跟着他们在台子上转来转去。这让我感觉傻透了。 这场献祭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没有圣光照耀,没有神迹显现,没有魔法之光,也没有花里胡哨的各种表演。就像普通人向上天祈求平安那样,繁琐的流程,普通的仪式。 我不知道祭坛周围的那些王公贵族,甚至说来自达拉然的那些尖帽子,他们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这样的一次的祭祀。 虽然感觉有些失落,但是这也不是我能管的。祭祀完成之后,将由我们为来参加祭祀活动的各位英雄豪杰,各位贵族老爷们敬献圣餐。 我看到了戴林·普罗德摩尔,我见过他一面。我看到了弗莱德·匹瑞诺德王子殿下和他的小情人。我还看到了戴着礼帽穿着黑丝绒礼服的吉尔尼斯国王和他身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长着一脸胡子的王子殿下。 但是这些人都不及那群精灵吸引我。我问过乌瑟尔,他并不认识这群精灵。我也没有打听出这群精灵究竟姓啥名谁。我只记得那个脸上有道疤左眼被废掉的那个家伙。只不过他现在似乎还没那么位高权重,他只是站在那两位精灵女士的后面。 我最开始的站位并不是对着这群精灵的。这让我心里多有不甘。我端着盘子,盘子里面只有三片知道是什么做成的饼干一样的玩意。 我不仅无法理解为什么放这些玩意儿,我更嫉妒那些走向精灵们的教徒。我一边走眼睛一边往别的地方瞟。最后我把盘子端到了一位身着法袍的老人面前。 这个老人并不很高,灰白的胡子垂到胸口间。他戴着高高的巫师帽,手里面倒是拄着一根非常华丽的手杖。 他身边站着一个小姑娘。我记得那张脸,我不会记错!她就是现任巴罗夫公爵的女儿,我曾跟她有一面之缘。她竟然能够站在这里这让我大感意外。我盯着她,她也看着我,从她的眼神里她似乎并不认识我了。 灰胡子老头接过了我端着的圣餐,我谦卑的低着头,但是我感觉得到我面前那灼灼的目光。忍不住的我抬起了眼,他的目光与我相对的一刹那,这个老头的眼神似乎刺穿了我。 我心里一抖,微微皱起眉头也跟着抖了一下。这个老头的眼神什么意思?他刚才似乎不是这样。我低下头顺势转过身去,但是我依然感觉得到后面看我的目光,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回去又端了一趟,这次我直接挤到另一边,快走几步朝着精灵们走去。我抬眼瞅了一眼站在那的精灵们,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男性精灵已经被单独侍奉过了,这次我端着一大盘子食物径直朝后面的精灵们走了过去。 那精灵应该是个王室成员,但是我只记得有个叫凯尔萨斯·逐日者的家伙,但是这家伙的发型的相貌跟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是个成熟的男人,但他的脸上似乎没有岁月的痕迹,皮肤依然那么的紧致富有光泽。 他注意到我在看他,他的目光扫过我的脸,不知是我的眼神还是什么,我看到他的眼神有了一些变化。我赶忙低了低头,要从他身边经过,被他注视可不是个好事。 快速走过他的身边,我将盘子举到了那两位女性精灵的面前。然后我微微抬起头打量了那位穿绿色斗篷的那位,当我将目光转到旁边那位黑色斗篷的精灵身上时。她开口了! “你很无礼,人类。”她会人类的语言!而她的目光里不是嘲讽,不是鄙视,而是一种调侃。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抽筋,我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希尔瓦娜斯么?”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摄人心魄。“你知道我?” 果然是她!真的是她!她真的是希尔瓦娜斯!此时我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看的眼睛都直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表现自己,却又想给她留下点印象。“我当然知道你,女王大人!” “哈,你们人类搭讪的水平都这么低么?”她嘴角轻轻地上挑。 “不……只是……我不光知道你,还有你和你们族人的未来。” “我可以让你们的国王拔了你的舌头然后绞死你。”希尔瓦娜斯收起了笑容。 “愿太阳的光辉永远照耀奎尔萨拉斯!太阳王永恒!”我赶紧放了个彩虹屁。 希尔瓦娜斯没有伸手拿我盘子里的东西,这时有一个僧侣经过了旁边那位绿色斗篷的那位女精灵身边,她伸手从他的盘子里拿起一片。我刚要转身,希尔瓦娜斯身后的那位脸上有疤的男精灵叫住了我。 “嘿,你还没给我呢!”他那只右眼盯着我说。 我微微颔首,将盘子送了上去。 “你这个家伙想干什么?”他伸手拿起一片,看了看又扔下了。 “我不想干什么,洛瑟玛·塞隆阁下。”我说。 “哈!你还认识我?” “是的。” “我们见过么?我已经似乎近千年没跟人类接触了。我有点记不清了。”他倒是有点好说话。 “洛瑟玛,注意言谈举止,不要让我感觉你像这个人类。”希尔瓦娜斯斜了我一眼。 “没有见过,阁下,我并无恶意,女王大人。”我压低了声音。 “你搞错了,人类,我不是女王。”希尔瓦娜斯说。 “没有搞错,女王大人。”我直起了身子看着她的眼睛。“我看得见这片土地上的未来,高等精灵的前世今生和未来。你会成为女王君临天下的,只不过,那时候,你不再是高等精灵,你将成为永恒!” 我微微欠了欠身子,给他们鞠了一躬,转身便走。 “这群人类里竟然有个疯子!”洛瑟玛·塞隆的话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凡人!你说我会如何呢?”我突然被后面一个极其优美的声音叫住。 我赶忙转身鞠躬。这人离着后面的人有几米远,我压低了声音竟也被他听到了。我不敢抬头,他一定是个皇亲贵胄之类的。我不想在这惹麻烦了,刚才我已经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了。 “抬起头,凡人。”他的声音不容置疑。 此时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我不能畏惧,我不能退缩!我抬起了头。他的眼睛盯着我,我也盯着他的眼睛。而此时我的目光却换成了一种淡然和飘渺。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演技,但是我知道此时不能用坚定的,坚毅的目光。我只能假装高深。 “你是谁?” “如你所言,一个凡人。” “跪下!”他的话语并不严厉却无法反驳。 我跪了下来,双手将盘子托了起来,举到他的面前。我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那感觉叫我感觉身体在灼烧。 半晌他并未言语,我感觉脸在发烫,我使劲翻了翻眼睛,发现他愣在那里。 “起来吧。”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没那么严厉。 我站了起来,他从我的盘子里拿起一片饼干。“你叫什么?” “比尔,比尔·麦克斯。” 在众目睽睽下之我是怎么走回去的,后来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我似乎记不大住了,我感觉脑子发懵。等我们回到教堂,我还是有点发愣。 “发生了什么?”乌瑟尔蹲在我面前,惊讶的看着我。 “啊?”我感觉脸还在发烫。 “你怎么跪下了?” “我……我也不……他叫我跪……下。”我看着他说。 “哈!这可不是你。兄弟!”乌瑟尔的眼睛在笑。 “我可不想死!”我说。 “不!我知道你不想死,但是你总得跟我说为什么吧。” “你认识那个精灵么?” “不认识。”现在的乌瑟尔还是个纯洁青年,他的脸上藏不住虚假。 “我以为你知道呢!”我不再理他。 “你吓我一跳你知道么!我只听说过这群精灵很难伺候。我还以为你闯祸了呢。” “乌瑟尔,你没说错,他们不光难伺候,我差点人头落地。”我比划着。 “嘿,兄弟,刚才你跟她们说了好一会话,你认识他们么?”一个面貌清秀的小伙子站在了我的面前。他微笑着对我说。 我抬起眼皮打量着他,“关你什么事。”我不想搭理这个小孩。 “我也从他们身边经过,那个女精灵还从我盘子里拿了食物,我听到你们在聊天。”他的语气并不坏,或许他只是好奇。 “聊天!”乌瑟尔惊讶地叫了起来。 “嘘嘘嘘!你小点声。”我拉了他一把。 “你是不是因为勾搭女精灵了?”乌瑟尔说。 “竟然从你嘴巴里吐出勾搭这样污浊的词语。”我咂咂嘴。 “不要转移话题,你跟她们聊什么了?”乌瑟尔好奇,而那个小男孩也好奇。 “那个女精灵我认识,后面那个独眼龙我也认识。就搭讪两句。”我其实说的是实话,然而乌瑟尔显然是不信的,他眯着眼睛笑着看着我。 “我说的是真的。是不是小孩?”我指着他。 “我不知道!总之你能跟精灵们讲话,你好厉害!”他一脸崇拜。 “你想干啥?” “那个……那个精灵叫什么名字?”他的吞吞吐吐暴露了他的企图。 “哟,你年纪不大,倒是想的挺美!”我立即调侃。“你没机会的。” “你也是。”乌瑟尔接茬。 “我又不是僧侣!”我反驳。 “但你长得丑!”乌瑟尔第一次跟我开玩笑。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笑着笑着不笑了。“怎么了?”他面露尴尬。 “真是难得!”我摇着头。“你真是变了!乌瑟尔!” “你是乌瑟尔!”少年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我俩都看着面前这个少年。 “乌瑟尔你好!很高兴能见到你!我叫图拉扬!” 86 我并不关心这群贵族老爷们搞庆典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这场庆典确实让洛丹伦变的比我之前见到的更要繁荣。 城里出现了大批大批的杂耍艺人和流动商贩。街道上到处是人,甚至晚上摆摊的都要经营到深夜。 我是有点儿忌惮那些精灵和那些尖帽子的,他们看我的目光全都不正常。而那个让我站起来且饶我一命的精灵的话让我心里感到还是不要在他们面前过分的表现自己。毕竟,我左手上的符文标记是怎么来的这件事儿我可能有点解释不清。 城里的庆典进行了一周。在这一周的时间里,各国的贵族老爷们除了相互之间的交往。还有一些便是听说了法奥主教的神力。 当知道法奥主教要接见这些贵族老爷们的时候,我软磨硬泡的让乌瑟尔恳求法奥主教把我留在他身边。而当我被允许在法奥主教的身边侍奉时,发现那个叫图拉扬的小伙子竟也出现在他的身边。 原本我以为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可当我知道他的父亲多鲁斯·图拉扬是洛丹伦一个非常有钱有名望的伯爵的时候,这事儿就一点儿都不稀奇了。 这个小伙子从小就被送到王宫的教廷里学习和生活,而这一次,他能来到法奥主教身边学习。我想不光是因为他的虔诚和谦逊,跟他老爹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关系。 不过,即使他不来这里我也会关注他的。毕竟我知道这个家伙。如果我能在未来好好活下去,他或许会成为对我非常有用的人。 这个17岁的少年还没有发育完全,至少是他的身高。但是,他明亮的眼眸和无邪的脸庞在他那头茂密的金色头发的衬托下是那么的耀眼。 他并不是一个纨绔子弟,虽然他在一直向我打听那个漂亮的女精灵,但是我看得出,或许只是出于一种好奇罢了。 在法奥主教接待的这群人里边儿。首先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来自我丹伦王国东威尔德地区河东领地的瑞文戴尔男爵。 我没有打听出他是究竟如何当上斯坦索姆这座城市的领主的。毕竟,斯坦索姆是东威尔德地区河东领地非常巨大的一座城市。竟然让一个男爵统领。当然在这群信仰圣光的虔诚教徒里边儿,估计是不可能打听出原因的。 这个30多岁的男人个子挺高,有一些贵族老爷胖的像猪一样。但是瑞文戴尔男爵身材却非常的苗条。他齐肩的金色长发用发油打得油光锃亮。他穿了一身灰色的长袍,在阳光下,他灰色的长袍却能发出淡淡的银光。 听他们的讲话。法奥主教跟瑞文戴尔男爵是旧相识。瑞文戴尔听说了他为公主祈祷祝福的时候发生的奇迹。然而这位男爵却并没有向法奥主教要求圣光的赐福。男爵非常的尊重他。 当我向乌瑟尔询问他们两人的事情时。反而乌瑟尔告诉我,法奥主教最初修行的地方是在东威尔德的圣光之愿大教堂。后来法奥主教成名之后便被教廷调到斯坦索姆城担任黑衣主教。在斯坦索姆当主教的时候,法奥曾经募集善款修建了一座大教堂,为了救济那些穷苦的百姓。 就在5年前,法奥主教从斯坦索姆城被委派到提瑞斯法大教堂担任紫衣主教。而乌瑟尔也是在提瑞斯法大教堂正式拜入了法奥的门下。 除了瑞文戴尔我是认识的,另一位拜访者更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当他虔诚的跪在法奥主教面前的时候。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我面前的这个人他的名字叫提里奥·弗丁! 这个并不十分高大的年轻男子有着一副孔武有力的体格。他的肩膀很宽,棕色的头发梳理得非常整齐。两道剑眉下面是一双非常坚定的眼睛。 看到这个年轻的弗丁我忽然有些恍惚。那个站在索多里尔河畔苍老的老人现在竟是这副模样。 他是这一整天所有来拜访法奥主教寻求圣光指引的人中,唯一一位让主教非常开心的一位贵族。他虔诚的向法奥主教寻求圣光的指引。他很有礼貌,更重要的是他对神光的膜拜,渴求和虔诚是那些贵族老爷们所做不到的。 当弗丁走出主教房间的时候,我向主教鞠了一躬,就追了出去。 “你等等!”我大声叫住了他。 弗丁转过身诧异地看着我。 “我认识你。”我这句话叫他有点摸不着头脑。“提里奥!我很高兴能见到你!” “我认识你么?朋友?”他对我微笑。 看着他的脸,我走近前去,此时内心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没想到,万万没想到能见到你。” “呃……你好。”他也懵了。 “你竟然如此年轻,竟然是这个相貌!”我笑了。 “我们……以前见过么?” “不!”我长出了一口气。“你当然不认识我!英雄!但我认识你,我知道你!” “啊……你过奖了,我还并未有什么成就。你过奖了。” “不不不!兄弟!”圣光信徒皆兄弟。我接着说:“见到你我已经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弗丁大人!我太高兴了!”我摇着头。“我叫比尔,比尔·麦克斯。我来自暴风王国,你从未见过我,但是我见过你,不是在梦里,不是在书上,也不是在街头巷尾的传说里,但是圣光曾经启示我,它让我听到你,包括刚才的一幕!”我此刻用圣光当引子或许更能引起他的共鸣。 “感谢圣光!”他一脸惊喜。 “感谢圣光!圣光曾经不止一次的指引要我遇见你,它让我感受到你的声音,你的名字!以前我不以为然,但是现在我不得不相信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感觉这话像对一个姑娘的表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成为你圣光之路上的伙伴和兄弟。” 这是巴结么?我不这么认为! “赞美圣光!感谢圣光!我当然愿意,而且法奥主教身边的学生必定都是天选之子。我也真诚的希望能向你请教圣光之道的!”他微笑着说道。 “弗丁大人,你现住在壁炉谷么?” “是的,你怎么知道?” “是圣光告诉我的,我等候大人多时了。”我伸出了右手。 我感受到了他有力的右手,那种力量似乎是跟乌瑟尔不一样的。 目送他走远,我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整个下午,我脸上挂满了笑容,这让法奥,乌瑟尔跟图拉扬大惑不解。 这一天,还沉浸在见到提里奥的兴奋之中的我面前出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弗莱德出现在法奥的房间里。 “圣光的使者,伟大的法奥主教,我是弗莱德·匹瑞诺德,奥特兰克王国的王子。我前来寻求您的指引。”他虔诚的跪在法奥面前。 “王子殿下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帮你么?” “我想寻求圣光的指引,祈求圣光能拯救我的灵魂和未来。”他说道。 法奥主教刚要张嘴,站在弗莱德背后的我从旁边闪了出来。“圣光只拯救懂得自救的人,圣光也只保佑虔诚信仰之人。”我站到了弗莱德的身边,看着一脸惊讶的主教。 弗莱德扭头看向我。我那虚无缥缈的目光从惊讶的主教脸上慢慢的移到他的脸上,双目相对的时候,他惊讶的站了起来。 “你……” “无需惊讶,弗莱德王子。”我的目光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虚无的目光,冷漠的表情。“我是提瑞斯法修道院的先知,你的未来不需要主教大人启示,圣光已经在你进门的时候将你来的目的与你之未来说与我听。” 对于他们家谁死谁活,我没有什么兴趣,而此时插话也仅仅是一种忍不住说两句。“跪下!”我厉声呵斥! 他噗通就跪了下来。在这里,这种场合,他这个二百五被唬住也是必然正常。 “拯救之道在于你,风雨飘摇的奥特兰克需要安宁。王权没有永恒,王权只是游戏,没有谁彻底的赢了,也没有谁输的彻底。圣光之道在于宽容,圣光的拯救在于宽恕,而你的拯救在于放弃。如果非要等圣光去审判你,那所有参与这场愚蠢游戏的人都将先后落入地狱!” 我的目光虚晃着,嘴巴里在振振有词,但我模糊看得到周围人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弗莱德,天命之所属,并非是你!追逐国王的座位为你打开地狱之门!”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演了,索性我说着闭上眼低下了头。 全场鸦雀无声。我脑子里在急速的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装神弄鬼。此时,主教大人发话了。“圣光指引你前进的道路。而当圣光照亮前路,究竟如何还要你自己去走。但是记住,圣光从不欺骗!” 我睁开眼抬起头,弗莱德转过脸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愣了半晌,他显然从刚才的混乱中醒了过来。 “我……没有回头路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你就不该来这里。如果非要违背圣光之道,圣光将无法保佑于你!”我的目光与他的目光相遇的时候,我从他看我的眼神里,我看到了迷茫和恐慌,我似乎刺穿了他! 87 乌瑟尔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但我心里却在偷笑。法奥主教的笑容里似乎有话要说,但他却并未找我。 跟踪了弗莱德王子那么长的时间,虽然说我并不喜欢这个男人,但是他被各种蒙在鼓里这件事,我还是忍不住多了几句嘴。或许是我不愿意看到它落到一个不好的下场,或者源于我希望看到一种不一样的结局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对那些继续前来拜访的贵族失去了兴趣,我甚至已经不再留意他们的名字。毕竟我一个都不认识,一个名字都没听说过。 图拉扬这个十七岁的懵懂少年跟乌索尔一样的虔诚,以至于在他身边的时候。我都不忍心总说脏话。从那天起,他看我的眼神有了些许的崇拜和好奇,而他似乎对我的身世更感兴趣。这应该是从乌瑟尔那里听说了我以前跟他发生的故事。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图拉扬成了我的小跟班。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找一个精灵当老婆。”我对他说。 虽然他已经17岁,但他似乎对男女的这些事情还并不是很了解。从他有些窘迫和羞涩的表情里,我看得出他应该是情窦初开。或许对那些拥有着傲人身材和迷人脸蛋儿的精灵有了生理的反应。 “嘿,别害羞。你现在也已经是一个男人了。”我对她鼓励道。 “我……我得首先探寻清楚圣光之道,做一个像乌瑟尔那样的人。” “哈哈。你可得了吧,如果你像乌瑟尔那样,或许你父亲就要把你逐出家族的的大门了。” “你……你怎么知道……”看来我高估了这个少年的智慧和阅历。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你以为你的那点儿小身世,可以瞒得过我这个先知的眼睛吗?”我逐渐学会了故弄玄虚。 他从未提起他的家庭出身。他以为只要他不说这件事就密不透风。其实我跟乌瑟尔都知道。 洛丹伦的庆典和商业活动似乎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来自各个王国的国王和贵族们已经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王城。 得知贵族们开始离开洛丹伦的消息后,我便离开了教堂。虽然中间我也曾去奥特兰克的使领馆再次打探,但是我发现弗莱德似乎并未受到我话的影响,反而他似乎更积极了。看来这个家伙离开教堂后就忘了我这个先知的恐吓。 春日的阳光让大地回过神来,去年的寒冷和瘟疫都随着温暖的风消散了。城里的柳树已经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我一直守候在通往北大门的国王大道旁等待着。我不敢去精灵的住处。对于这群精灵来说,我怕还没爬上他们的屋檐就被他们一箭射落下来。可我又好再想见他们一面,尤其是希尔瓦娜斯·风行者。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假。看到精灵们骑着高大的陆行鸟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我心里又是一阵惊喜和忐忑。 虽然隐藏在路边的人群里。但是精灵们尤其是作为游侠的两位女精灵还是察觉到了人群之中那道灼灼的目光。 希尔瓦娜斯冷峻的面孔却是那样的魅力四射。打心眼儿里我被她的容貌和气质所折服。 她当然看到了我,虽然依然是那样冷峻的表情,可是我感觉能被她察觉到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起,更让我心花怒放的事情了。 她脱离了队伍,站在了我的面前。 “你为什么跟踪我们?凡人。”她的语气像她的脸一样严肃。 周围的人都惊讶的闪到了一边。 “我认为来到这个世界是偶然,但见到你我才感觉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搭讪女孩的方式真是毫无新意。” “但确是真情实感。”我接过她的话。 “吾王已经饶你一命,你却不准备好自为之。”她的语气虽然严肃,我却没有听出威胁之意。 “我相信,他当时饶了我不仅仅是为了高等精灵的面子。”我微笑。 “为什么你看上去很普通,可似乎又是那么自信。” “对于现在,你可以不以为然,可未来你一定会记起现在。” “你假扮教徒为了什么?” “我来自于遥远的暴风王国,我说过,见到你是一个偶然,可当我见到你时,我确定!这将是未来的必然。我不是先知,但我却知道你跟你们族人以及这个国家,这个城市的未来。” “你是一个疯子。”她的语气变了。 “太阳并非永远高悬天空,而死亡却会成为永恒。希尔瓦娜斯·风行者!当你站的这块土地成为焦土,你便加冕为王。”我说。“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只不过,不知道下一面是否能以活人身份呢。” 她的脸色没有变,但眼神却露出了一丝疑惑。 “请允许我提前称你为女王大人。”我说着张开左手,“请女王大人安心上路吧。” 向她微微鞠了一躬,我便转身准备退进巷子里。我感觉这个印象应该足够深了。 突然一箭擦过我的耳际,钉进了我前面的墙里。我转过身去,希尔瓦娜斯将她手里的弓缓缓放了下来。 “我会记住你的。凡人。” “谢谢你的临别赠礼。”我对她笑了笑,伸手拔出了墙上的箭矢。当我举起箭矢向她招了招手,她竟然对我笑了。啊!那笑容将我的魂差点勾走了。 将那支箭矢揣进了怀里,此时感觉心里美极了,甚至走在回去的路上脚步都轻盈了好多。这可是精灵的箭!更是希尔瓦娜斯射向我的箭! 沿着路我准备返回大教堂,想着要不要给图拉扬显摆显摆。可就在穿过一条大街时,一大队卫兵急匆匆地跑了过去。心情大好的我好奇的向旁边张望。抱着凑热闹的心态,我尾随着他们跟了过去。 越往前走,我感觉似乎有点不对劲。因为我看到了。奥特兰克使领馆前面被军队包围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出事了…… 混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里努力的向里张望企图看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这里被卫兵围了三层。照这个架势,里面应该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卫兵开始驱散周围看热闹的人。我也很自觉的站到了一边。可眼看什么都发现不了,我果断的绕到了后面的巷子里。可刚等我要爬上房顶,猛然发现周围房顶上竟然有很多的卫兵。 我赶忙一缩头躲了回去。 向周围的人打听情况,可就连离着使领馆几十米的商铺和住家都不知道里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敢离开,我唯恐一旦离开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站在远远的地方观瞧的时候,突然眼前的一幕让我彻底的惊呆了。当使领馆里面涌出了一堆洛丹伦的卫兵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被洛丹伦的卫兵架到了一辆马车上。不光是架,当然还有拽。 被架上马车的是弗莱德哭的满脸花的小情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弗莱德呢? 在使领馆外站了一会儿,我快速的返回到了大教堂。我向乌瑟尔询问有没有听说刚才王宫里面,或者某些贵族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表示不清楚。 而我问他有没有听说被我预言的那位奥特兰克王子的消息。他依然摇头。 等到了晚上,我便偷偷的溜了出去。我要看看奥特兰克的使领馆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使领馆已经被封锁住了。使领馆的周围有很多的卫兵。围着使领馆转了一圈,我成功的翻进了院子里。院子里没有人巡逻,原本彻夜都有烛光灯火的使领馆现在变得漆黑一片。 溜进了那座大别墅,我直接走向了弗莱德的房间。轻轻地推开门,我发现屋里面一片狼藉。而地上更是留下了这大片大片的血迹。 在屋里转了一圈并没有更多的发现,而大使的房间,我发现更是被谁翻了个底儿朝天。 难道是奥特兰克王国发生了什么?政变牵扯到了弗莱德? 等到第二天,法奥主教刚从王宫里回来之后,才得知了一个令我万分震惊的消息! 弗莱德死了…… 我不知道主教大人究竟知道些什么,但他神神秘秘的笑容却让我感觉有点儿可怕。 “你预言的很准,孩子。”主教轻声的对我说。 “或许是圣光闪现灵光一闪罢了。” “孩子。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希望你尽量的少招惹外面的事情。我知道你是一个特殊的人,但是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险。” 看着他和蔼的脸庞慈祥的笑容,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谢谢你的劝告,主教大人。感谢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帮助。” “孩子。混乱和秩序,光明和黑暗,都是一枚硬币的正反面。可你要首先记得,不管你顺从于混乱还是秩序?处身于光明或者藏匿于黑暗。圣光永远不会抛弃你!当你感到迷茫的时候,请聆听圣光对你的呼唤。” 对于主教的劝告,我再没说什么。只是向他深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了。 弗莱德死了。究竟是怎么死的,主教并没有告诉我。但是,弗莱德此时的死让我有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 一场巨大的暴风雨似乎要来临了。 88 今天是弗莱德死的第二天。洛丹伦城像往日一般平静。百姓们早晨起床,出门,吃饭,工作,一切照旧。 但我从洛丹伦城的安保防卫处偷听得知从王宫到洛丹伦的四个区域的所有安保防卫及情报部门已经都炸了锅。没有离开王城的那些得知消息贵族们则悄悄地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洛丹伦。 我立即给孤狼发去了信息,但是我心里此时全是疑虑。这究竟是谁做的呢?据说奥特兰克国王的疾病已经被从达拉然赶回去的公主治愈了。按理说应该不会是奥利登做的,可如果真是奥利登做的,他会把这个黑锅扔给谁呢? 我已经脱离了拉文霍德的控制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而前段时间孤狼派了人到洛丹伦调查情况,我却被排除在外……难道这件事情和拉文霍德也有关系?如果是拉文霍德派人杀了他,那拉文霍德会获得什么样的好处呢? 最后一种情况,如果不是奥里登,也不是拉文霍德做的,那会是谁做的呢?会是巴罗夫再次借刀杀人么? 拉尔夫现在生死未卜,如果拉尔夫还活着。那他现在怎样了呢?拉尔夫会不会叛变了呢?如果拉尔夫没有叛变,是不是他已经变成了下水道里的一具腐烂的尸体? 蹲在教堂的院子里,我一边在地上画圈圈一边思考着这些目前为止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 不能就这么呆着了,我站起了身。虽然这件事跟我似乎没有关系了,但我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即使真的跟我没有关系,了解更多的事情或许并没有什么坏处。 趁着夜色,我摸进了洛丹伦王城安保部的办事处。在这个只靠人瞪着两只眼睛来执勤的地方,守卫犯错的几率比用机器机关高的多。最主要的是,到了后半夜,无所事事的人会变得非常困。 在这个地方搜寻信息要比在炼金学院危险的多,但是检索信息却方便不少。弗莱德暴毙身亡的文件却就这么摞在办公室的桌子上。 我快速的翻阅着文档里的内容。他们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就逮捕审讯了接近一百人。然而从他们的口供里面,除了不知道之外,就是一些好像大概听说猜测之类的垃圾信息。 我的调查根本没有头绪,吉尔尼斯的那群鲶鱼现在究竟藏身何处我现在根本无从下手,而孤狼的指示却也迟迟不见到来。我再次回到了最初的那个落脚点。屋子里边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自我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 我忽然想起来在庆典的这段时间里。吉尔尼斯的国王和王子都来到了这里,可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想过去跟踪调查他们呢!而他们现在估计早已经走的不知到了哪里。 心里乱糟糟的我突发奇想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前段时间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此刻多么希望能看到窗外有个人影闪过,或者房子里发出一些动静。哪怕是再杀出来几个哑巴,我也毫不畏惧。 在窗边站了许久,等到天似乎要亮了的时候,我吹灭了桌上的蜡烛。翻身出了院子,刚准备走进巷子返回教堂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发凉!我下意识的猛一转身。剑已出鞘猛地向后捅去。 背后果然有人!那家伙往后一闪,他但却并没有亮出兵器。 那家伙伸手将头上的斗篷掀开,露出了他的脸。 “怎么是你?”我仔细端详了那张脸惊讶的说道。我认出了他!他就是曾经在塔伦米尔跟我合作过的那个家伙。可我一时记不起他的名字。 “是我。”他的语气很平淡。看来见到我他并不感觉喜悦。 “你想干什么?”我问道。 “碰上你只是巧合。”他说的很自然。 “哈!真这么巧?你在这里做什么?”我问道。 “我说过,只是路过。” “谁派你来的?” “我只是来协助你!” “我并没有接到通知。” “他让我来找你。” “还有呢?”我的剑并未收归鞘中。 “没了。”他说。 我断定他还有话没说,但是我并不想问他。 “协助我?你们不是已经来到这里很长时间了么?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找我?” “我们的分工并不相同。” “协助我可是有生命危险。”我说。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这个家伙只字不提拉尔夫的事,这叫我心里更加怀疑。 “我怎么联系你?”他说。 “就在这里。”我说。 “这里?” “你既然刚好路过,这里就是我们的缘分之地。以后在这里碰头。”我顿了顿说:“你最好小心点,这里闹鬼。” “哈,好久不见,你的幽默一点没变。”他的话叫我忽然有点厌恶。 “不是幽默,是事实。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进去看看。”我转身就走。 “今天黄昏,我会在这等你的。”他说。 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直走回教堂,我也没有想起来,那家伙究竟叫什么名字。但是我清楚的记得巴罗夫计划的成功这家伙功不可没。他的工作能力似乎非常的强,那封信就是出自于他之手。他一定知道拉尔夫的事情,却对拉尔夫失踪只字不提。 本以为我就这样默默的调查了解点事情,当一个局外人!可是现在看来,我又一脚踩进了泥潭。 天刚刚擦黑,我如约来到了碰头的地点。还像上次那样,他站在巷口等我。但是这次我没兴趣从天而降把他压在地上。 “有什么情况吗?”他问。 “这话应该我来问。”我说道。 “弗莱德身边有一个女人。”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似乎想让我给他做点补充。我只点了点头。 “这个女人已经被保护了起来。你知道她的情况吗?” 我撇了撇嘴,摇了摇头。 “弗莱德有一个笔记本。”这句话从他嘴里轻轻的飘出。 他似乎还在等我的回答。我点了点头,“那个笔记本你们拿到了吗?”我说。 “这件事情不是一直你在负责的吗?”他反问。 “这件事儿我一直没有得手。”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孤狼的意思是让你继续去调查这件事情。” “孤狼……已经来到洛丹伦了?” “他很快就到。” “那是再好不过了,一会儿让他来看看他选的这栋豪宅。相信以后他能提升一下买房时候选房审美。”我说。 “他这两天就会到洛丹伦。” 弗莱德暴毙这样大的事情,估计奥特兰克皇宫里面早就已经鸡飞狗跳。而对于某些投机分子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极佳的机会。他不在王宫里面积极操作跑到这里来有什么用呢? 可转念一想,难不成是为了那个笔记本?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阵抽搐。我忽然有一种小秘密即将被揭晓的恐慌。 可是就在此时,我感觉我不能做太多的动作。如果这群家伙调查发现没有在在那个女人身上或者在情报部门发现那个笔记本的蛛丝马迹,作为曾经指派取得弗莱德笔记本的人来说,很有可能我也已经被监视了。 回到教堂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乌瑟尔则坐在床边翻他的书。 我看着他,然后伸手把脖子里的那把钥匙拽了出来。“嘿!”我冲他喊。 “你最近似乎一直心神不宁。”他说着却头也不抬。 “我感觉最近要出大事了。”我说道。 “希望你没事儿。”他还是不抬头。 “如果有一天你见不到我了,你会吃惊么?” “你不会有事的。” “我说如果。” “我想应该会吧。” “你的回答让我好伤心。”我说。 他抬起了头,有点疑惑的看着我。“这可不像平日的你。” “你刚才的回答也不像往常的你。”我笑着说。 “我怎么不像了?”他好奇的问。 “我认为如果是以前你会很耐心的安慰我,甚至说会用你的那套圣光理论来安慰我。”我这话说的像一个撒娇的小姑娘。 “我说过,我相信你。”他冲我笑了笑。 我翻身爬了起来,将手里的钥匙递到他的面前。“帮我保管好它。”我郑重其事的说。 他看了看我手里的钥匙,又抬头望着我伸手将钥匙接了过去。 两天后,孤狼来到了洛丹伦。他依然是孤身一人前来,还是那样穿戴的整整齐齐。 跟他并没有多少寒暄,孤狼便直接进入了正题。“你最后一次见到弗莱德是什么时候?” 我在思考要不要对他说谎。“在洛丹伦庆典后的第二天,我记得。” “他去做了什么?” “他每天都很忙碌。似乎一直在接触洛丹伦的贵族。当然在庆典到过程中,他找了很多的贵族,只不过有些并不是洛丹伦王国的贵族,还有吉尔尼斯王国,以及斯托姆加德的人。” “他的女人呢?”他说的不紧不慢。“他的女人你总得有多少的了解吧?” “这个女人似乎有点脑子不正常。”我在胡编乱造。 “那本笔记本在哪?”他的口气有些严重。 “很抱歉,我并未得手。” “你去洛丹伦城的保卫处调查了么?” “我当然去了,但是那本笔记本并不在那里。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在那个女人身上。”我说。 “现在开始,要全力以赴抓紧把那本笔记本找到。无论如何!都要把那本笔记本找到。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孤狼的两只眼睛盯着我,但我能感觉得到,他的目光里面似乎带着更多的怀疑。 89 春天是一个多情的季节,尤其是在下雨的时候。 这忧郁的天气不光会让那些怀春的少男少女们因为相思之情而忧伤苦闷,也让我的这个这个没有心情思春的家伙心情变得十分糟糕。 我得想办法装装样子。但是我也知道这件事可能瞒的时间不会太久了……可我又该怎么办呢?按照孤狼的意思我并没有替奥里登把事情解决,已经是自绝于王子这条路了。但是现在我的所作所为似乎是背叛了孤狼。 但现在这件事情我究竟该相信谁呢?我是否该把这个笔记本交给他?就算我现在把这个笔记本交出来,他又会怎么想呢?可不交出来,我该怎么瞒过去呢? 小雨慢慢的下着,坐在酒馆里的我心烦意乱。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猛的一回头。 “果然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他笑着说。 “你怎么……在这里?”我看着这个青春洋溢的笑脸说道。这一小段时间,这叫劳伦斯的小伙子看上去恢复的不错了。 他微笑着看着我。“确实很巧,我也是从这路过,看到有个身影很熟。没想到竟然是你!哈哈!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你什么时候来的洛丹伦?你不在农场了?” “那里又不是我的家。”他撇了撇嘴。 “只有你自己来的洛丹伦吗?” “是的,只有我自己。露西尔在农场那边找到了一个裁缝的工作。”他说道。“她怀孕了,我现在出来找点事做。”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现在做什么?” “还是做老本行。”他微笑着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你上次的伤可不轻啊,而且现在你就要当爸爸了。你似乎应该找一个更稳妥一点的工作吧。” “加入了帮派是没那么容易脱离的。而且现在我不做这个,我还能做什么呢?”他挠了挠头。 他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我说:“但这么长久下来也不是个办法。等你的孩子出生之后如果他的爸爸能够陪她一起长大,总是很好的。而不是跟他的妈妈在家担心他的父亲在外边的打打杀杀。” “哈哈,借你吉言,我会保重自己的。”他摊开双手一脸的不在乎。“最近你在做什么?鱼刺帮没有找到你吧。”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也知道的。现在城里并不太平,我现在受雇于人,需要寻找一些线索”。 “分别的时候我跟你说过,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可以去找我们帮派的老大。” “上次忘记问你了。”确实上一次如果多一句嘴的话可能我已经获得更多的线索了。“如果你能帮我搞到一些信息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那是当然,你可帮过我大忙!而且我们帮派的老大是非常乐意能认识像你这样厉害的家伙的。” 劳伦斯带着我走街串巷,然后走进了一片破旧的贫民窟。看着那一大片破旧的房屋跟一些帐篷我皱了皱眉头。而站在一条很长的连体房屋面前时,我真纳闷这就是他们的帮派老巢? 前去汇报的劳伦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他笑着把我带了进去。我记得他说过他们的帮派叫豚鼠帮吧。这个地方确实比较潮湿,阴暗……而且破败不堪。 进了那栋建筑之后。我发现里面真是别有洞天,里面不光大,而且里面的建筑布局相当复杂。当我们穿过那栋建筑之后,又进入到了后面更大的一个贫民窟里面。 虽然经过训练。但是这个地方怎么转悠的已经让我有点迷糊了。 在贫民窟里的一个帐篷旁边,我们停下了。 “首领,我把我的朋友带来了。”劳伦斯的声音似乎充满了尊敬。 “进来吧。”帐篷里面传出来一个十分干枯的声音。 劳伦斯掀开帐篷示意我进去。我弯着腰往里瞅了一眼,傻眼了。这哪像一个帮派老大该住的地方。 进帐篷之后,里面坐着一个干枯的老头。小小的火盆里面火苗安静的跳动着。那个干枯的老头则微笑着看着我俩。 “首领,这就是我曾经跟你说过的,救过我命的那个比尔先生。”劳伦斯坐到那老头身边。老头则一边听一边微笑着点头。 都说人不可貌相,但是对面坐的这老头,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跟一个帮派的首领联系起来。而且是叫这个愣头青小子很尊重的样子。 “哈哈。”他从嗓子里挤出了干枯的笑声。“啊,很高兴能够见到你,比尔先生。” 我对他点了点头。 “我听劳伦斯说过你是如何救了他的性命,感谢你了。” “这没什么,只不过是顺手而为。” “哈哈,既然你曾经有恩于我们帮派。那么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的,也只需尽管开口。” 我对老人点了点头。“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只不过有一件事情,想向您打听一下。”我调整了一下坐姿,对他说道。“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群没有舌头的杀手。” “杀手。还是没有舌头的……”老头轻轻的重复了这几个词,他似乎在思考。不一会他摇了摇头说:“我还真没有听他们提起过竟然有这样的杀手。” “那么最近城市里面的守卫似乎盘查的越来越严格,他们来找过你们么?”我继续追问。 “啊!”他抬起头若有所思。“这个当然有啊。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城里边儿到处都在搜查,而且搜查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继续问道。“不知道,贵帮派有没有售卖一些集市上没有的东西。” “哈哈。比尔先生想要什么呢?” “我想知道最近一个月你们都卖出过什么!” 老头笑眯眯的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那么你究竟想知道些什么呢?”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 “比如武器,或者药品。”我说道。 老头没有说话,他把一块木材扔进了火盆里,然后不紧不慢的拨动着火苗。我看了劳伦斯一眼,然后又盯着眼前这个老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前几天确实有一个人来买过。” “他买的是什么?”我急切的问道。 “貌似是一些止痛的草药和一些止血药之类的东西吧。哎,年纪大了,记性有点不大好了。”他说着摇了摇头。 “那人长什么样?” “跟你差不多高吧。脸上黑乎乎的。那人似乎非常的瘦弱。弱不禁风的。而且整个人已经瘦脱了相了。” “穿的什么衣服?” “乞丐的衣服。估计也是一个瘾君子罢了。”老头慢慢的说道。 “他说什么了吗?” “并没有,那个家伙只是低着头。而且是前些天的事情了,我眼睛有点花啦,没有看清。”老头笑眯眯地说。 等我再继续问下去的时候面前的这位老人的回答变成了越来越多的不知道。眼看再也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答案。于是拜谢了他之后我便离开了。 “嘿,兄弟。”把我送出这大片贫民窟的时候,他叫住了我,“前段时间,我们跟鱼刺帮火并了一次。” “还有这事儿。” “为了抢夺洛丹伦城外码头的经营权。前几天在码头附近发生了火并。” “你不是身上有伤吗?” “有伤可以冲在后面。”他笑了。 “然后呢?” “我们输了。”从他嘴里面似乎虽然输了却并没有什么。 “你们死了几个?” “6个。”他说道。 “如果以后再有行动的话,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对他说。 “后天。”他脱口而出。“后天凌晨。” 我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我火并的事,但是听到这个消息我倒是很感兴趣。 “你知道爱德华的住所么?” “哪个?” “有个鱼铺子。”我说。 “那根本不是他的住所,他的住所我们不知道在哪。这家伙谨慎得很。” “那你们为什么不白天去那个鱼铺子把他弄死。” “没这么简单的!兄弟。我们刺杀过他好多次,但是没有一次成功。” 就在我跟劳伦斯站在那泥泞的街道上聊天的时候,有个一脸黑泥的乞丐一瘸一拐地从我们的面前走过。 “比尔!”我听到了他叫我的名字,但是那声音很轻。 “给我点钱吧。”他一瘸一拐地在我面前站住了,伸着一个黑乎乎的干枯的手向我要钱。 我一扭身,这个一身淤泥,满脸污垢的乞丐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比尔,你被监视了。”他伸着手哆嗦着向我要钱。 “踢我。”他说道。“我在这等你。”他压低了声音,脸上却是一脸的祈求样子。 我毫不犹豫地一脚将他踹到地上。然后我扭过脸去,一脸的厌恶。劳伦斯惊讶的看着我,又看着地上的乞丐。 “我们走。”我一脸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家伙,径直往前走去。劳伦斯紧随其后。 我拐进了巷子,然后将劳伦斯一把薅到了前面。“带路,小子,带我在你们这个贫民窟里多转悠转悠。” “怎么了!” “照办!否则你我都会死!”我咬着牙说。 “我可以发信号!” “那么我们就会某天莫名其妙地死在街上。”我看了后面一眼,使劲推了他一把。 劳伦斯带着我大步迈进了像迷宫一样的贫民窟。 90 如果是慢慢的在这些破烂巷子转悠,迷路的可能性估计要稍微小一些。但是,劳伦斯带着我快速的从这些巷子里穿过,七绕八绕之后就把我给绕迷糊了。 “能甩掉他吗?”我问道。 “你还能记得刚才走过来的那些路吗?”劳伦斯笑着说。 当我们回到那栋房子门前时。那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依然躺在路边。我快步走过去蹲在了他的面前。 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吐出了一句话。“你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我已经完全认不出眼前这个人的样子。但是他的声音我还清楚的记得。“拉尔夫。是你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显然也很激动,却有气无力的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走。” 我跟劳伦斯把他架到了屋里。 拉着他的手仔细的端详着这个已经完全瘦脱了相的脸。如果不仔细端详还真看不出这个满脸污垢,满身淤泥脏兮兮的家伙会是失踪许久的拉尔夫。 我将一碗水端到了他的面前。“兄弟,我他妈一直在找你,就是怎么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用这种情形见到你!我还以为你让那群鲶鱼给宰了。” “我可没那么容易死掉。” “我去过你被关押的那个地窖,那里还有你的衣服。我猜测那时候你可能没死,但是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们的踪迹,也没了你的线索。” “你是怎么找到那个地窖的!” “说来话长,自从冬幕节你被他们带走之后,我就一直在找你。但是这群没有舌头的家伙就像浑水当中的鲶鱼来无影去无踪,在我们的落脚点里再次遇见了他们之后我就被他们刺伤了,受伤之后的寻找你的线索也就中断了。然后城里就发生了瘟疫。最后一次发现他们的线索是在瘟疫发生之后的隔离区,他们的人宰了一个被感染的同伙,但是之后的线索又断了。” 拉尔夫的眼睛盯着我。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问。 “城里闹瘟疫之后我就逃走了。当时他们也感染了一些人。而我在地窖里面反而安全得多。有一次,他们好长时间没有给我送饭,后来等他们下来查看的时候,我袭击了他们然后就逃了出来。” “那里的确有血迹跟你的衣服。”我说:“你为什么没有离开洛丹伦。” “我想找到你,但是你也没了踪影。我以为你也被他们杀害了。” “你联系孤狼了么?” “并没有。”他看着我说。“我相信在我失踪后,你一定给孤狼报告过我被抓了,我已经是个失踪人员,但是在他心里我是不是已经死了,不得而知。被抓当俘虏不是个好事!比尔!”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我也一直在城里寻找线索,就在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你点的蜡烛,我本想上去找你。但是我发现你身后有一个人在跟踪你。” “是那人……他说是刚巧路过。” “你信么?” “我当然不信。他是孤狼派他来协助我的,就像当初你来协助我一样。” “哼,最近还发生了什么?” “你跟踪那些人有什么发现吗?”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没有,但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被信任了!”他看着我,“那个笔记本在你手里么?” “不。” “还有呢?”他追问道。 “弗莱德死了。” “你杀了他?” “当然不是!” “笔记本在你手里!对么!兄弟!”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 “没有!”我坚定地说。 他摇了摇头,“但愿你没有在自欺欺人,比尔。孤狼迟早会知道的。” “如果我有那本笔记本我早就交给他了。” “我以为你不是个菜鸟了,但你还是没有长进。”他直了直身子。“那本笔记本里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一定很重要。准备灭口你我的人是不是孤狼的人不得而知,但是孤狼现在怀疑你,所以你被监视。你掉进了自己给自己挖的坑里面。” 拉尔夫的话叫我脑子瞬间迷糊了起来。但是转念一想,我打消了他是孤狼派来试探我的顾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在这件事真相大白之前,你最好谨慎再谨慎。不管最后是不是你亲手交出笔记本,你的下场并不会比我更好。而且弗莱德被害的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做的这事你脱不了干系。之所以孤狼没有对你动手,只是想看看你还想耍什么幺蛾子。”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跟奥里登如果还有联系,孤狼也会知道的!”他长出了一口气问道。“你到这儿干什么?” “我一直在找你,当然得先找到那群鲶鱼。” “他们在这里?” “不,前段时间实在找不到你的时候,我怀疑这群家伙会不会跟本地最大的帮派鱼刺帮有过接触或者做过生意。毕竟为他们提供物资信息只用金钱就可以满足。”我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小伙子。“在调查的过程当中。确实也发现了一些事情,还有他。” “你得到什么信息了么?”拉尔夫看了他一眼说道。 “这小子所在的帮派跟鱼刺帮有点过节。我调查的时候已经把鱼刺帮得罪了,所以没法再从他们那里买情报了。刚好我认识了这个小伙子,他是这个帮派的成员。我指望着能在这里找到一些那些杀手的情况。” “有线索了么?” “没有,但是我知道了这群杀手是吉尔尼斯人,叫沉默者。” “这群人把我关在那也确实从不跟我说话,但是他们却没杀我。” “你被严刑拷打了么?” “并没有。他们应该知道那时候拷问我可能会杀死我。我也将计就计地装病罢了。” “你最近是不是来买过。止痛药还有止血药。”我继续问道。 “嗯。” “你的伤还没好?” “是的,而且自从发现了你的行踪之后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他干笑了两声。 “哈!是的。”我也苦笑。 “其实……我不仅遇到过那群沉默者,奥里登也派人来找过我。” “找你做什么?” “我估计是奥里登怕我会坏他们的事,觉得留下我是个祸害。” “你现在确实是个祸害了。”他说。 我先将拉尔夫安顿在了这里并拜托劳伦斯好好照顾他。虽然这里条件简陋,但是感觉要比外面安全的多。虽然我暴露了,但是应该问题不大。后天早上要跟鱼刺帮抢码头,我答应替劳伦斯去撑场面,并让劳伦斯尽快把拉尔夫带出城去。 黄昏时分,我回到了集合点。 孤狼站在窗边望向窗外,他既不理我也没有回头。过了好一会,有个人噔噔噔的跑了上来。 在塔伦米尔曾跟我合作过的叫埃布尔的家伙跑了上来。 “有什么发现么?”孤狼转过过身来看着我。 “还没有。”我说。 “埃布尔,你呢?”孤狼把看向我的目光移到他身上。 “已经有些眉目了。” “你去哪儿查的?” “一个贫民窟,在那里鱼龙混杂,我感觉那群哑巴在那里更容易隐藏一些。”我说道。 “贫民窟,亏你想的出来。”他说着看向一旁的埃布尔。 “那你去贫民窟还发现什么了?”孤狼继续问道。 “还没有。”我只能搪塞。 “有任何发现,你要如实跟我汇报,比尔!”孤狼加重了语气。“不要耍小聪明。” 看来孤狼真的开始怀疑我了!他以前从不这样跟我说话的! 从洛丹米尔湖到洛丹伦城只有十几英里的距离。第二天晚上下起了小雨,顶着蒙蒙细雨的我蹲守在城外洛丹米尔湖边的码头外一直到了凌晨。 说是个码头,其实就是一个并不大的渔村,这里聚集了几十家住户商户在这里做生意。 春天的夜晚下雨最舒服的事情是睡觉,而今晚将会不知道将会有多少人坠入永恒的梦乡。我替劳伦斯来撑场子,但是我更挂念的是城里的那一群人今晚会怎么折腾。但不管怎么折腾,今晚将要拔掉鱼刺。 黑暗中十几个身影从巷子里走了出来,他们往栈桥尽头的码头管理处走去。我并没有动,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们。 不一会,远处传来了惨叫声和刀剑碰撞发出的声音。紧接着就看码头沿岸的房子里陆陆续续冲出来一些人。两拨人在码头上砍杀了起来。 绵绵的小雨湿润了街道,不一会,就看火把点了起来,又有十几个人举着火把冲了过来。那十几个蒙面的豚鼠帮成员瞬间就落了下风。 该我上场了。站在码头的木箱堆后面,我拉开了手里的弓箭。一箭射倒一个,一箭又射倒一个,等我刚要张弓射第三箭,刚从木箱后一闪身,一支羽箭插进了我的左肩! 我心里一惊,身体往后倒去!接着一缩身子,躲到了箱子后面,就在这时,又一支箭插进我刚才站的地方。 大意了!本想着好好表现表现,这情况是哪儿跟哪儿?差一点我就当个人头给送了! 肩膀中了一箭,但好歹我今天穿着硬皮甲,虽然箭头已经没入肩膀,但是看位置应该没有伤到我的肺!虽然猜测没有大碍,但我此刻依然不敢贸然往外拔! 码头上的喊杀声此起彼伏,但是很快惨叫声就大过了喊杀声。我歪头往外看去,十几个豚鼠帮的家伙还能站住的已经寥寥无几。 “快逃!”我心里只有这个想法! 91 我不知道英雄究竟会不会这样受伤,但我印象中的英雄们似乎从来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即使受伤也是基本不受影响,或者只有遇到某些更厉害的大首领才会受点伤。 这样的受伤只有那些小喽啰,杂兵,炮灰才会遇上!所以说……我显然不是英雄…… 在拉文霍德时,躲闪是我的天赋,那么逃跑应该也是! 当我虚晃身影骗过不知道从哪射过来的一箭后,我将身体藏在了街边的屋檐下,房顶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就在这时,我的余光看到火并的人群里有三个人朝着我跑了过来。 忽然那熟悉的一幕出现在脑海里!我扭头就往巷子里钻去! 头顶上脚踩瓦片发出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我顿时感觉后背发凉。果不其然,一支箭射穿了我飘起的斗篷。 这个地方太小了,跟他们绕到最后的结局就是我被他们包夹。周围传来的脚步声已经告诉我,我快要被包围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把左肩顶到了墙上,右手抓住箭身,我一咬牙将箭拽了出来。肩膀传来一阵撕裂的感觉。这疼痛让我头发昏。 袖筒里感觉黏糊糊湿漉漉的。尝试着耸耸肩,但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疼。顺手将腰上的弓摘了下来。我的后背贴在墙壁上,将弓举了起来。 头顶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从我身后的房顶上传来的。当听到脚步声快出现在我头顶上的时候。我从屋檐底下闪了出来。虽然巷子并不宽,但是房顶上的那个人身体正暴露在我的视线之内。 千钧一发之际我弦上的箭射了出去。距离太近了!房顶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射出的箭矢正中他的胸膛。我把他射到我肩膀上的箭又还了回去。 他从房顶上滚了下来。我抽出腰里的剑准备上前给他补上一剑,但我面前的巷子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朝那人的胸膛猛刺一剑之后,我扭头撒腿就跑。 我睁大了眼睛,企图看清前面的道路和巷口的交叉点的位置朝向。 左手拿着弓,右手将剑斜斜的举在我的面前。身后有人追,我真担心前面突然再闪出一人然后一剑横扫在我面前。我的身体尽量的靠着墙面快速的向前移动着。 咬着牙冲出了巷子,万幸巷口没有人埋伏。我将手里的剑狠狠的插到了地上。飞快地从屁股后面摸出一支箭搭在弦上,转身就是一箭!狭窄的巷子并不适合躲闪。而后面的那家伙冲得太猛丝毫没有迟疑地拿他的胸膛接住了我射出的这一箭。 拔出地上的剑我转身跑了回去。胸部中间的那家伙还没死透。而听得周围并没有脚步声的我一脚踩到他的胸膛上。没入胸膛的箭矢被我一脚踩折了。那人嗓子眼儿里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嘶吼声。我对这个喑哑的憋闷的声音有印象。 我一剑砍向他的脖子,然后俯下身用手使劲抠进了他的嘴里。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家伙果然没有舌头!是他们!没错了!这群鲶鱼根本没有离开,确实跟鱼刺帮的混蛋搅在了一起。 还剩下两个!这时我的脑子里在飞速的思考着。到底是放过他俩还是把他俩都宰了…… 不行……即使我一会儿有机会超常发挥也不能把他俩都宰了。我得留着他俩,万一以后再用的着呢。此刻我心里突然出现了那个笔记本。 把手里的弓重新挂回腰上,我挥剑将地上的鲶鱼头身分离了下来。掀动身后的斗篷将他的脑袋裹在里面。抱着这个东西,我爬到了房顶上。 剩余的那两个家伙貌似想要绕到这片房子的外围来包夹我。但是现在已经把这两个解决了,我也没了那么多的顾虑。我悄悄的绕到了码头的另一侧,钻进了周围的树丛里。 当我强迫自己稳定了呼吸的时候,我才感觉肩膀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头有点发晕。 我开始慢慢后退并找寻回到城里的路。一边走我心里一边盘算,保不齐今天晚上豚鼠帮将会面临灭顶之灾也说不定。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至少劳伦斯现在已经带着拉尔夫出城了。 洛丹伦的城墙非常高,想从外边爬进去根本就不可能。我只能在城外等待着天亮。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看到我的左臂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这可真是个糟糕的事情。 有钱能使鬼推磨,花足够的钱就可以让人把我带进城里。 进城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了孤狼。 当孤狼看到浑身是血的我时,他吃了一惊。而当我把那个人头放到他的桌子上时,他皱起了眉头。 “我找到他们了。”我说。 孤狼疑惑的看着我。 “你得先给我找个大夫包扎一下。”我说道。 埃布尔并不在房子里。这个家伙究竟去哪儿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现在房子里只有孤狼自己,现在也只有他能帮我包扎伤口了。射入我的身体的箭头确实没有伤到我的肺,只不过流的血似乎太多了。 孤狼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听我编造故事。当然我并没有把帮豚鼠帮抢码头的事实告诉他,而是说我一直潜伏在鱼铺附近,当我忽然发现了他们踪迹后一直追踪到了城外。可不巧的是在城外码头遇见了帮派火并。我趁机偷袭杀死了两个。在我检查他们的身体时,发现竟然是我要找的那群该死的沉默者。 孤狼静静的听着并不说话,当我讲完故事后。他淡淡地说道:“那么我们该去拜访一下鱼刺帮的首领了。” 我说:“那么城外的那两条鲶鱼呢?” “找到他们的首领。那两条鲶鱼就跑不了。” “我已经追了他们很久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把拉尔夫怎么样了,到底是囚禁他还是……把他变成了一具下水道的尸体呢?”我担忧地说着并看向了孤狼。 孤狼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他只看了我一眼。“希望他没事儿吧。” 当埃布尔看到桌上张着大嘴的人头和一身血污的我时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瞟了他一眼后便懒得再搭理他。 不知道我现在的脸色如何,是依然满面红光还是惨白的没有血色呢。孤狼和埃布尔以及两个我从没见过的家伙收拾好了趁手的家伙后,孤狼扭头看了我一眼。“你好好在家休息吧。”他说。 “我可不愿待在这个倒霉的屋子里面。”我厌恶的说道。 “你似乎找到了一个温馨的安乐窝。”孤狼看着将一把匕首插进了靴子里。 “温馨倒没觉得,至少是我晚上能睡得着觉的地方。”我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虽然我以前并不喜欢拉尔夫。但是我还是希望把他找回来。如果……那就代替我为他报仇吧。”我看着孤狼的眼睛说道。 孤狼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寒光。“会的。” 走在回教堂的路上,我感到了一丝轻松。虽然这件事儿还没有完全结束。但是我对刚才说的话表示满意。 当我出现在乌瑟尔面前的时候,他惊讶的叫了出来。图拉杨这小伙子更是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乌瑟尔一直在喋喋不休,图拉杨不停的问东问西。我看着面前的两人,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我不知道怎么睡着了,但是我觉得睡得很香,似乎还做了一个甜美的梦。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乌瑟尔依然坐在床头翻他的书。 “我饿了,兄弟。”我轻声的叫了他一声。 “看来你伤的不轻啊,竟然睡了整整一天。”乌瑟尔起身把我扶了起来。 “我似乎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我说。 “哈哈,是么!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睡觉的时候竟然脸上带着笑容。”乌瑟尔微笑着对我说。 “你竟然还偷看我睡觉。”我撇了撇嘴一脸鄙视的看着他。 他端着一碟面包和一罐果酱放在了我的面前。“我去给你热牛奶。”说着他就往外走去。 “不用了,谢谢你。”我叫住了他。“乌瑟尔……”我看着他的眼睛打量着他依然纯洁的脸庞。“你还相信我吗?”我突然对她说。 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差异,他依然微笑的看着我。“当然。” 第二天一早,我第一次比乌瑟尔早起床,并赶到了教堂里面。在我点燃圣坛上的蜡烛之后我看到法奥主教正站在教堂的门口微笑的看着我。 看着乌瑟尔和图拉杨跟随在法奥主教的身边虔诚的祈祷,我也第一次真正尝试着向圣光祈祷。此刻我感觉心里面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喜悦。 早课完成之后,我也是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跟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开心的吃早餐。图拉杨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则声称如果他再这么看着我,我就打爆他的眼睛。 早饭过后,我便悄悄的离开了教堂。可当我回到那个倒霉房子的时候。房子里却空无一人。那个倒霉蛋的脑袋还放在桌子上,当我看到他张着大嘴对着我的时候,真是感觉晦气。 孤狼他们四人从昨天出门到现在似乎还没有回来。我只能祈祷他们也一切顺利吧。 当我检查完阁楼准备下楼的时候,我听到了楼下传来的脚步声。看来他们回来了。 可我刚下到二楼的时候,赫然看到桌子边上站着一个陌生人,他身后还有三个看上去并不和善的家伙。只见桌边的那个人扭过头来盯着我,一只手按则在那个脑袋上。 从那个人的眼神看出来,他一定不是走错了门。 92 我虽然不喜欢这栋房子。但是这依然算是我……我们的私有领域。对于那种不请自来,或者不敲门就进来的家伙我一向非常的反感。 我也比较讨厌自来熟的人。 “你就是比尔吧。”站在桌子前面的家伙问道。 “你们找错人了。” “我很确定没有找错,至少是地址,比尔先生。”他微笑的眼神叫我浑身不自在。 “你们至少要先敲门。” “这里以前可是一直荒废的。” “你想干什么?”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那个家伙并没有把手从那个倒霉的脑袋上拿开。 “直接说你想干什么?”我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 “请允许我把话说完。”他脸上的微笑让我恶心。“我叫亨利……” “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直接说有什么事?”我又打断了他的话。 他拍了拍那个脑袋笑着说:“奥里登曾经让你去杀了弗莱德,但是你一直没有动手,现在弗莱德死了。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是谁?” “我叫亨利。” “无所谓你的名字。谁派你来的?” “我有一个朋友,他很关心你的所作所为。”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当然知道。”他的语气开始咄咄逼人。 这话叫我摸不着头脑。我不能断定这几个人究竟是谁派来的……是奥里登么?或者是…… “好了,别废话了!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我可不喜欢绕弯子。” “那本笔记本在哪?” “哈!什么笔记本?” “我是出于好意,比尔先生。据说你以前是个石匠,对于一个石匠来说,撒谎并不是你的长项,虽然你总是在撒谎。” “看来没的聊了!”我摊开手。 “不,我可不想有什么伤害,虽然你似乎是个……嗯,有特殊癖好的家伙。”他将桌上的脑袋转了个方向,那张开的嘴巴冲着我。 拔出捅进一个倒霉蛋嗓子眼里的箭矢,我一屁股坐在通往三楼的楼梯上。可刚坐下没十秒钟,我赶忙爬了起来飞一般的冲下了楼。 这群人的身份到死也没从他们四个人的嘴巴里套出来。我则一瘸一拐地往教堂的方向奔去,可跑到半截,我又止住了脚步。 要么是奥里登的人,要么是孤狼的人,我想不到还有谁知道我跟踪弗莱德这件事,还有那该死的笔记本! 会不会是拉尔夫?但是他似乎……如果是他的话,他完全可以不出现,只等弄死我! 那群沉默者……对!那群沉默者知道我跟拉尔夫。拉尔夫究竟有没有吐口呢?万一他吐出只字片语但是没有告诉我…… 我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这个该死的笔记本现在成了个大麻烦!现在似乎直接给孤狼是不行的,那就再编造个故事?现在我一身的伤,怎么编?我现在连他的小情人究竟在哪都不知道! 必须咬牙坚持,这事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就当这笔记本消失了!有可能是刺杀他的人拿走了,有可能是她的小情人拿走了,有可能是洛丹伦人拿走了,然后才是我! 如果真有一天,他的小情人被抓了的话呢…… 我看了看身上别剑刃划烂的衣服和增添的几道伤,将嘴巴里渗出的血吐在了地上。 等到夜幕降临,我拖着受伤的腿回到了教堂。可当我推开教堂跟后院的门的时候,我惊呆了! 孤狼跟那三个家伙正坐在教堂里,乌瑟尔正坐在一旁跟孤狼说话。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了我。我此时感觉心里一阵翻腾,脑子里嗡的一下。 “比尔!你回来了!”乌瑟尔站起身来。 我扫了乌瑟尔一眼,努力镇定地看着坐在长椅上的四个人。孤狼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那三个家伙则一脸的紧张。 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拍了拍走过来的乌瑟尔。 “你的朋友等了你好一会了。”乌瑟尔的眼神打量了我,虽然他的脸色没变,但他的眼神里有很多话想跟我说。 “谢谢你,乌瑟尔。我来招待他们。”我对着他点了点头,轻轻地将他往外推了一把。 我坐到了刚才乌瑟尔坐的地方。 “怎么回事?”孤狼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去找那个鱼贩子了么?怎么找上门一群那些家伙?”我往门口扫了一眼,乌瑟尔竟然远远地坐在门口处的排椅上。 该死!他怎么……还不走! “我还想问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那群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找上门来的!” “比尔,你得跟我说实话!” “实话?老大!你想知道什么?” “你怎么搞的?” “什么怎么搞的?” 孤狼抿了抿嘴。“拉尔夫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受到了袭击,就冬幕节那天,我们俩分工,我去偷笔记本,他去跟踪弗莱德。他被那群哑巴袭击了,我也差点死在那!当我把拉尔夫拉回住处之后包扎伤口!我担心弗莱德遭遇不测,于是我返回了国王广场,后来弗莱德跟国王进宫了,然后我回去看拉尔夫怎么样了!他消失了!你没听错!他失踪了!我回去的时候他不在了!上次我们在那家酒馆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告诉你的!” 孤狼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之后我被袭击了,就在我再次回到住所寻找线索的时候。”我指了指胳膊。“之后我一直在找他,实在找不出线索之后我找到了本地的帮派,就是那个鱼刺。” 孤狼纹丝不动地盯着我。 “如果你今天找到了那个叫爱德华的家伙,你会知道我说的真假。” “那个笔记本呢?”他问。 “没得手。” “冬幕节那天你去干什么了?” “去大使馆找笔记本!” “笔记本呢?” “那个笔记本根本就没放在大使馆!” “然后呢?” 我的脸上露出难堪的表情。“拉尔夫失踪后,我的胳膊受伤了,我就更没有机会去搞那该死的笔记本了。” “奥里登找过你么?” “找过,只不过是一群杀手,跟这类似。我不知道今天这群家伙是不是他派来的第二批。他们并不搭话,上来就是砍。”我指了指胸口被划烂的衣服。 “他们说什么了吗?” “如果来得及我会好好问问他们的。”我亮了亮被剑划伤的脸指了指胳膊上的伤。“鱼老板请你们喝茶了么?”我问道。 孤狼皱了皱眉头站起了身,“你好好养伤。”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出了教堂。 乌瑟尔关上了教堂后院的大门后来到了我面前。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甚至有一点不愿意跟他对视。 “那群人是你的朋友么?”他问道。 “有什么关系么?”我还是抬起了头。 “不……比尔。我没有恶意,他们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只感到了杀气。” “他们就是这样,我也是。” “你……不是你说的那样。” “他们是我的朋友。”我说。“也不全是。”我不情愿地吐出这几个字。 “你要小心。”他依然满脸的真诚,“如果他们找你的麻烦,我会帮你的!” 我此刻毫不怀疑乌瑟尔的话,一点也不。我看着他,抿着嘴笑了。 “你去睡吧,乌瑟尔,我想静一静。”我说。 他将圣坛上的烛火熄灭了一些,然后走向了后面的宿舍。 “比尔。”他站在门口,回头望着我。“我是你的朋友么?”他问道。 我看不清黑暗中他的脸。“当然!”我说。“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那样。”我伸出食指指向了他。 “谢谢。”黑暗中飘来这轻轻地一声和关门声。 圣坛上的烛火在安静的跳动着,每一个火苗都似乎有生命一般。 乌瑟尔……我此刻愿意全心全意的相信他,不光是因为我知道的那一点点的未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能让我如此的信任么? 熔化的蜡从上面慢慢地淌了下来,就像泪水一般。 艾丽……我心里你的音容笑貌一颦一笑都如此清晰,但我看不到我们的未来……在你心里我或许已经死了,你还记得我么?你还是那个让我可以放下所有防备的人么? 圣光啊!我如何才能感受到你的温暖?我如何才能体会到你的指引呢? 当最后一点烛光熄灭的时候,黑暗再一次地将我紧紧地拥抱其中。燃尽的烛芯散发出淡淡的烧焦味道。我站起身来,右腿上传来一阵疼痛。 我轻轻地推开教堂的门,离开了。 曼陀罗花并不好找,雨燕草在普通大夫那找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目前我这种情况再次潜入炼金学院无疑一个近乎于找死的行为。但是我必须要这么做。 强忍着疼痛,努力地克服着行动的不便,我还是进去了。没有时间去翻书,只能凭着以前的记忆在炼金室配制着我想要的药剂。 未来的日子应该会无比艰难吧。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必须把所有最艰难的情况都考虑进去,这只是第一步。 坩埚里的药剂在火焰的舔舐下翻滚着,将锅里的药剂倒了出来,然后将其他一对药剂配合了起来。等药剂稍凉,我端起一碗将其一饮而尽。 抹在腿上的药膏逐渐开始发挥作用,活动了活动,伤口已经开始麻木不再像刚才那么疼了。虽然感觉有点不像以前那么灵敏,但是已经能做点事情了。 窗外世界依然在浓浓的夜色中沉睡,我向洛丹伦的城市防卫处奔去。 93 洛丹伦的城市防卫处在皇宫的东面不远处。掏出怀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一般情况来说,从这个点开始一直到凌晨的四点或许是人最困的时候。 防卫处的门外没有人站岗放哨,寂寂无声的大街上四下无人,我靠在防卫处大楼的门外往里边观望。一楼大厅里面的烛火已经熄灭了一大半。在这种昏暗的环境当中,两个已经睡成了死猪的执勤人员一个靠在椅子上,一个趴在桌子上。 我抬头看了看二楼的窗户和三楼的阳台。这一次我决定从正门进去。 撬开这扇门并不费劲,但是估计在我之前没有哪个贼胆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撬开这扇门,然后从大厅里面走进去。 我要比老鼠的脚步还轻,要比猫行动更要安静。走到这两个卫兵的身边,我将手伸向了他们腰间的钥匙。 轻一点,再轻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摸下钥匙之后,我进了五楼防卫大臣的办公室。不知道为什么,越往楼上走,我就感觉后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上一次是从窗外看。这次走进屋里之后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已经没有了那种溜进别人房间里之后偷偷摸摸的那种兴奋感,反而是一种焦虑和不安。 弗莱德被刺案件的卷宗就在办公桌的一个显眼的位置上。 在厚厚的卷宗里边儿。最上面就是弗莱德的小情人伊芙·普瑞斯托的……口供。 伊芙小姐的口供一共有两份。第一份是弗莱德出事的那天,里面只记载了他受到惊吓之后的不知所措。和对洛丹伦城保卫工作的严厉指责,以及叫嚣着要找到奥特兰克的匹瑞诺德国王,她是贵族云云……但是对于弗莱德最近接触的人却只口不提。 然而两天之后的第二份口供里被修改和涂抹了大段的文字。在记录的文字里,伊芙小姐似乎有些崩溃。有很多的文字记载着他在哭泣,抱怨和咒骂。 可这份报告涂抹的文字太多了,甚至有几页,基本就留不下几行字了。这玩意儿我不打算把它交给孤狼的,现在这个情况把它交给孤狼,我不知道孤狼会用什么眼神看我?最坏的可能性就是他怀疑我已经扰乱了所有的事情。 如果孤狼想调查的话,就把这些玩意儿留给他自己看吧,他真想看,他……手下总有人有这本事。 我又开始翻找锁在办公桌里面的文件和物品。我恨不得钻到办公桌里边把办公桌翻个底朝天,但在里面发现除了金钱和印章之外根本没有更有价值的东西。 防卫大臣的笔记本里面记载的内容都是那些琐碎的零散的文字和信息,看着也似乎跟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关联。倒是上面记了一些账目和送礼的人员,没一个认识的。 窗户外似乎有了点光,天要亮了。 一夜没睡的我回到了教堂,但是当我踏进教堂的时候我忽然想离开,我不想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踏进乌瑟尔的房间,躺那就睡。这是一种隔阂么?或者……我不会形容,但是有那么一刹那我打算离开这。 我轻轻地推开门,乌瑟尔早已经起来离开了房间。我蒙着头,心里乱糟糟的。 不知睡了多久,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就在那么一刹那,看着窗外的光线我忽然就恍惚了,这是睡了多久啊,现在这个天色是早晨还是下午呢。 真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的这么踏实的,估计也就是在这里,或者是他身边我才睡的这么安稳的吧。 爬起来后我并没有去找乌瑟尔,而是刻意地躲开了所有人,翻出了院墙。 奥特兰克的使领馆已经人去楼空,那群跟随的弗莱德来的侍卫们也不知去向。显然这个女人不在这里了,作为一个拥有贵族身份的女人,而且是一个王子身边的女人,她肯定不会被关进市井地痞才待的低等监狱,当然也不会让她享受高塔冷宫那种待遇。 看她的第二份交谈记录,她痛哭流涕的描写,她应该在洛丹伦城监狱的某个中等级别监舍。 在监狱外面转了好几圈,这个监狱并不小,而想从这逃出去,不说那十几米的高墙,高墙上布满了尖锐的刺,想从这墙上翻过去的可能性为零。监舍里面我是看不到的,全被高墙挡住了。而且据我观察,这里面的防卫岗哨,且不说我能不能进去,万一暴露,我杀出来的可能性也是几乎为零。 当我围着监狱转完第三圈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我身后的不远处。真是大意了……这样的警觉性让我瞬间感觉如芒在背,浑身难受。我这是要死而不自知啊! 我放慢了脚步,此时我已经不再考虑进去的事情了。孤狼现在不光是怀疑我了,这个家伙是孤狼身边的人我见过。在贫民窟的应该也是他,希望仅仅只有他跟着我吧!现在是怀疑,我担心过几天万一对我动手。 我并不担心对这群并不熟悉的家伙动手,但是面对孤狼我心里总是还存在着一些畏惧。 一直沿着国王大道漫无目的的走着,我此时是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要是逃跑,估计来没出洛丹伦王国就会被他们追上。可不逃跑该怎么做呢…… 所以我暂时还不能把这个家伙甩了,至少他回去汇报的时候我并没有做太出格的事情。 眼前护眼一亮,一大队骑兵朝我这边的方向缓缓走来,而他们橘红色的战袍和飘动的鹰旗叫我心里一激灵!这装束根本不是弗莱德带来的那群人!奥特兰克派人来了! 站在路边人群中的我注视着这一帮人从路上走过,威风不威风再说,这次这群人一定在这得不着好。我架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他们并没有去使领馆,而是直接去了王宫。我在王宫外,除了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外,他带来的护卫全部站在王宫外面等到天擦黑,这群奥特兰克的雪种们迅速地离开了王宫。看来米奈希尔国王不想留他们吃晚餐。 奥特兰克的使领馆的大别墅大门紧锁,这群人只在使领馆周围的军营里驻扎了下来。观察了半天,我还是立即去找孤狼。 说谎是一个习惯,当人撒谎之后,开始会因为撒谎而恐慌,之后就会变得平淡,然后是理所当然,直到习惯性的说谎。而有时候撒一个谎,就必须编造更多的谎言去支持最开始撒的谎。而编织的谎言越多,随着时间推移,出现漏洞的机会就成倍增长。撒到最后没被发现被揭穿的这种人才是不多见的。 而我显然不是这种人才,至少现在还不是,站在孤狼面前的时候,我尽量的表现的累一点,渴死了。 他的眼神并不严厉,但是似乎就是让我感觉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点戏谑的味道。他真的看破了我么? 不!必须坚持下去,再累也得坚持下去! “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些了。” “我让你休息的。” “只有死人跟神才有假期,某人说的。”我毫不厌恶反而说的十分认真。 “你去哪了?” “什么?” “你从哪过来的。” “奥特兰克使领馆。” 他抬起来眼皮看着我。 “奥特兰克来人了,不是弗莱德带来的那群,他们直接去了王宫。” “什么时候?” “下午。” “他们然后呢?” “回到使领馆。” 他皱着眉头盯着我。“还有么?” “没了,我腿现在不行,还请孤狼大人不要怪罪。” “你回去吧。你的伤这么严重。” “我……” 他大手一挥,打断了我的话。“回去,休息。等你好了,我自然会用你的。” 这话乍听这好,这语气,这腔调!我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从房子里出来,我还是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虽说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是此时偶尔穿街过巷,偶尔则是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转悠。在确定了十几次真的没人跟踪我后,我再一次的摸进了贫民窟。 贫民股不会因为太阳高照就显出生机与活力。这些东西这里统统没有。这里只有等待死亡和已经死掉人。 还是在巷子里绕圈圈,但是最后我还是站到了上次来的时候那间大房子的门外。 可是奇怪的是,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大门紧闭,但是这次却大门大开。我斜着头往里面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我右手轻轻地按在腰间的武器上。 我记得上次似乎还有那么几个人,但是这时候,不光见不到人,甚至连上次见过的几只鸡也没了。凭借着那一丝记忆,我穿过了这前面的房子,来到了这栋房子后面的贫民股。 可当我推开门准备往里走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我。这栋房子后面的帐篷有至少二十顶,可是鲜血染红了他们的帐篷,我看到了尸体。我确定那是尸体!那颜色,还有发出的恶臭。 我拔出了腰间的匕首跟剑,轻轻地挑开每一顶帐篷的门帘。这跟地狱的唯一区别是没有传说中的刀山火海。而在这群帐篷中间的那顶帐篷被我挑开时,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倒在火盆上。火早已熄灭。 拉尔夫……劳伦斯!我心里咯噔一下! 真的出大事了! 94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尸体竟然还在这,是因为这就是贫民窟还是因为他们全死了…… 趴在火盆上的那具干瘦的尸体我还记得。几天前他还跟我说话来着,现在脑袋已经不知去向。 退出帐篷,我环顾着四周,可突然远处的一双眼睛把我吓出一身冷汗。我捏紧了手里的剑,猛地往四周扫了几眼。 那人缓缓地站了起来,将身上披着的斗篷拽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叫了出来!是拉尔夫! 他快步地朝我走了过来,“你还活着!真是苍天有眼!”拉尔夫一脸严肃。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劳伦斯呢?” “他应该离开洛丹伦了。” “怎么回事?” “本来准备提前一天离开的,但是那晚深夜,这里遭到了袭击。嗯……是屠杀。” “哪一晚?” “你替劳伦斯去抢地盘那晚。” “你们不是……你们怎么没走?” “劳伦斯想给他的女人买点东西……你懂得。” “然后呢?” “就是这样。” “我说那晚。” “不知道,那晚下着小雨。下半夜突然之间就杀出来很多人。” “那晚抢码头这边没准备?” “不知道。这里的人毫无还手之力。要不是我硬拽着那小子,那个愣头青估计得跟他们拼命。” 我正要张嘴说话,拉尔夫将我一把拽倒。我惊讶的看着他,他盯着我的眼睛,伸手示意我别出声。 拉尔夫又往外看了看,然后拽了拽我示意我往另一边绕去。我只是跟在他身后,在这个遍地鲜血的地狱里绕来绕去。我看到了那个身影,是孤狼身边的一个家伙,当然我不屑于知道他的名字。 他探头探脑的搜寻着每一个帐篷,这家伙来这里一定不是来搞新闻采访,更不是偶然路过。我心里忽然出现一个念头要把他永远留在这里。我拽出了屁股后面的弓箭,拉尔夫一把按住了我的手。他冲着我摇了摇头。 拉尔夫钻进一个帐篷,那个帐篷里面有一个大麻布口袋做的靠背,拉尔夫在地上踹了一脚,一脚推开了一个木门。 “你们是从这里跑的么?”我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问道。 “还有一个。”他说。“上次跟踪你的不是他。” “嗯,或许是轮班。”我说。 “你什么情况。” “我现在应该已经被孤狼重点怀疑了。”我说。 “嗯,看得出来。” “你以前不是很服从孤狼的命令么?” “你我不同,我告诉过你,你是拉文霍德的暗影之手,我不是,你们这种人命比我们金贵的多。而且在拉文霍德,被抓住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尽,而不是当俘虏。” “你怎么活下来的。” “当时我是在昏迷状态。” “嗯?” “我当时是昏迷状态,身受重伤,被俘虏这事由不得我。”他叹了口气。 “理解,兄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次回来是为什么?”他扭头问道。 “我现在无法找到证据让我摆脱嫌疑。”我说。 他没有吱声。 “奥特兰克的使团已经来到了洛丹伦,估计要把伊芙小姐带回去。” “哦?就是弗莱德的小情人吧。” “是的,就是她。”我一边走一边尽量的躲避地上的污垢,下水道里简直是脏的要命,我的鞋子要报销了。 “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不管她能不能回到奥特兰克,她的存在都将是一个灾难。”我加重了语气。 “你什么意思?”拉尔夫并未停下脚步,我已经有点被绕晕了,洛丹伦的下水道竟然大成这个样子! “我遇到了多次刺杀,不光是那群没有舌头的家伙,还有奥里登派来的一次,当然那次是你刚消失不久,就在前几天,我再次遇到了刺杀。” 拉尔夫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来。“他们还是奥里登的人么?” “不知道,我怀疑是,但是也有可能是……孤狼的人。”我看着他的脸,他的脸在火把映照下有点吓人。 “为什么?” “知道我跟踪弗莱德的除了奥里登就是孤狼,那些沉默者没有舌头,而那群人有舌头。” “有舌头的就不是沉默者了?” “在那个屋里。”我提了提声调。“就你睡觉的那一层!如果是沉默者,四个人一起上,我现在大概率已经死了。” “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不是没信心,上次你出事,我也被刺了,我清楚的知道那群家伙一起扑上来有多恐怖。”我指了指我的肩膀。 “那也不可能是孤狼的人吧。”他转身就走。 “我不确定,但是他有理由这样。” “你已经混到这种田地了么?比尔?”他又停了下来。 “嗯,是的。” 他静静地看着我的脸,沉默了好一会,他缓缓的说道。“那个笔记本在你这儿吧?” 我也盯着他的眼睛,果断的说:“没有。” 他笑了,跳动的火焰将他的脸照的忽明忽暗。他没说话,只是转身继续往更深更臭的黑暗里走去。 孤狼坐在窗户边上,屋外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我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看着他。我们已经沉默了好久,孤狼只是望着窗外并不理睬我。 我实在坐的屁股疼,刚站起身来,孤狼就开口了。“这两天你休息的怎么样了?还疼么?” “还疼,腿上的伤口快闭合了,但是还是痛。” “你说奥里登曾经派人来找过你。”孤狼说道。 “是的。” “你当时怎么说的来着?”他忽然问。 怎么说的……我记得我跟他提过这个事,当时怎么说的?我一下有点想不起来了。 “他们就是想杀了我,当时他们没打过我,有点生气,但是视死如归。”我说。 “他们跟你说什么了?” “就是要杀了我。” “你怎么知道是奥里登的人。” “沉默者不会说话。” “还有呢?” “没了。”我说。 “没了?”他扭头看着我,但是他的此刻的眼神吓不倒我。 “是的,他们只叫嚣杀死我。” “那问笔记本呢?”他忽然说道。 “我哪有笔记本啊!”我回应道。 “他们知道么?” “知道。”我的眼神十分诚恳。“他们问我笔记本在哪儿,我当然知道在哪,但是我都拿不到,这群人若要拿到除非是明抢,可是能近弗莱德身的只有那个女人。” “你为什么搞不定这个女人?” “大哥,这个女人不怎么睡觉的,我告诉过你,她翻身的次数比你呼吸的次数都多。”我说:“我尝试过多次,但是均未成功。” “你的意思是说笔记本在这个女人手里?” “当时弗莱德还活着,如果笔记本丢了,王子估计早就不这样了,但是我也不确定这个本子到底在这个女人手里或者在别人手里。” “继续说。” “说什么?”我故意明知故问。 “在谁手里。”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犀利了很多。 “有可能在大使手里,有可能在伊芙手里,有可能在伦丹伦王手里,也有可能在某个贵族手中。” “什么贵族?” “瘟疫期间,弗莱德消失了很久,瘟疫结束才回到城里。” “他去了哪?” “我怎么会知道。”我摊开手。 “你汇报过的。”他的面色凝重。 “我确实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但是在瘟疫之前,他曾经宴请过很多人,其中一个我记得清楚,布瑞尔的侯爵。当时他们第一次见面就相谈甚欢,而且达成了一个共识。” “什么?” “巴罗夫家占了他们家的地。布瑞尔的土地。”我说。“他们曾经达成过一个协议,支持他当国王。” 孤狼从新瞅着我。“你以前是这么说的么?” “当然,而且我还知道巴罗夫跟布瑞尔的侯爵竟然还是亲戚。” “我没兴趣听你说八卦。”孤狼厌恶地从新看着窗外,一脸的厌恶。 “这段时间你在教堂就没什么发现么?” “有!”我一下提高了音量,结果吧门口站在那的那个小伙子吓的一哆嗦。孤狼纹丝不动,只是抬起头看着我。 “原来他们是可以喝酒的。” “你这段时间的薪水不要领了。”他一脸怒气。 “我真的没钱了。”提到这事,我赶忙走到他跟前。“我需要钱。” 孤狼正要张嘴,从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望向楼梯口。 那个跟踪我的小伙子快步走到孤狼身边,俯在他耳边一通低语。孤狼一抬眼皮直勾勾地盯着我,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那小伙子起身却也是瞅了我一眼。我正在纳闷,孤狼忽然大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比尔。” 我的心忽然咯噔一下,我的脸一下就呆住了。“啊?”我皱起眉头盯着孤狼。 “你这两天做的已近够多的了!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孤狼从椅子上一下站了起来。 我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一般,但是我脸上依然是一脸疑惑。“怎么了?” “这得问你了,小子!”这是我见过的第一次他用这种口气,这种口吻和这种表情动作跟我说话。这不是说话,是完完全全的审问。 “我……怎么……怎么回事?” “你昨天下午去哪了?” “我去贫民窟了。”我已经知道那家伙对孤狼说什么了。 “三次了,比尔,这是你第三次跟那群贫民接触。” “两次吧。” “你还真是忘性大。” “码头那次是意外。不算接触。” “你为什么要去码头?” “我回来的时候就跟你将了,我只是跟踪鱼刺帮的成员,偶然发现!” “你昨天去干什么?” “买草药。” “买什么草药?” “曼陀罗。” “北方就有曼陀罗,你为什么去黑市买?” “北方不长曼陀罗,温斯顿。”我忽然换了称呼。 “你买到了么?” “没有。” “为什么没有?” “他们都死了!”我说。 95 撒谎是一个人的本能。对于那些从不说谎的人,或者不屑于说谎的人,我一直认为他们不光是一个高尚的人,有着无上道德,确切的说是一个圣人。 可我似乎当不了这样的人。我已经搞不清一天要说多少谎话,虽然偶尔也会检讨自己不要这样,但是现实却是总不自觉的会说一些言不由衷或者虚伪至极的话。或许这种话不能称之为谎言,而当说这种话,尤其是有意无意的说这种话成为了一个习惯。我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永远不必这样。或许等我死了到了地狱里面,才能句句属实吧。 孤狼的眼神变得冷漠而复杂,但是这种眼神却告诉我,他并不确定我是不是在说谎。他的每一个问题都会被我完美的回答。我清晰的记得以前对他这个问题的回答……嗯,应该叫撒过的谎。 我现在清楚的很,他只不过是想用眼神给我压力罢了。不过这对我没有用。 就在他温和而严肃的询问进行不下去的时候,从楼下传来了一阵非常急切的脚步声。 埃布尔从楼下跑了上来。 埃布尔看了我一眼,然后紧紧的盯住了孤狼。这让我心里突然一阵紧张。 “怎么啦?”孤狼扭头问他。 “伊芙……死了。” 埃布尔轻轻一句却如一声惊雷。 死了?怎么会死呢?伊芙小姐待的那个地方,用一支军队都不一定能攻的进去,她怎么会死了呢?我心里很吃惊,我脸上的表情也很吃惊。而此时孤狼和埃博尔都看向了我。 “你们看我做什么?”我对他俩的眼神表示不满。 “她什么时候死的?”孤狼问道。 “是三前天。”埃布尔说。 “三天前是他妈的什么时候?”孤狼咆哮一声。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盯着埃布尔。 “三天前……就是三天前。”埃布尔显然有点懵了。 我当然知道三天前是什么时候。三天前,就是奥特兰克的使团来到洛丹伦的第二天。 孤狼咆哮完了沉默了半响,他不停地打量着我们每一个人却一直没有说话。 “你怎么看?”孤狼突然问我。 我沉吟了一下说道:“难道是那群沉默者?” “我记得奥特兰克的使团来洛丹伦的那天你曾经去过监狱。”孤狼终于说出了他的想法。 “没错,那天我是去监狱了。”我看着他的脸镇静的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去那里干什么?这些事你为什么没有汇报?”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毫无进展的事情汇报它做什么?”我反问。 “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要知道。”孤狼说。 突然有一句脏话出现我嘴巴里面,但是我的舌头却没有将他们吐出来。“那个笔记本现在下落不明,我只是想找到伊芙,而如果能找到她在哪儿很多事情就好解决了。” “哪些事情。” “笔记本的事,我有责任,我只想把你的任务完成。”我尽量说的无比真诚。 “那你去监狱发现了什么?” “那个地方我转了三圈,但是我感觉凭我自己的力量我是进不去的。”我看着孤狼,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埃布尔。“而且即使我进去了,我出来的时候也会是一具尸体。”我补充道。“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有很多人共同完成。” 孤狼的眉头紧锁盯着那三个家伙。 埃博尔看我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孤狼和埃博尔心里怎么想的,我感觉我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之后的四天时间里,孤狼对我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而我也依然在努力的表现着自己,但是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不痛不痒的事情。 这天早晨,我跟孤狼站在街边目送着奥特兰克的使团就这么带着两个人的棺椁离开了洛丹伦。 “不知道匹瑞诺德国王看到他儿子的尸体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呢?还有他的准儿媳妇。”我看着远去的马车自言自语。 “你似乎知道的还挺多。” “貌似是在斯坦恩布莱德,有老百姓曾经说过他俩。当时是在一家酒馆里面,弗莱德为了自己方便把酒馆里面的住宿客人全部赶了出去。当时有一个家伙认出了这个女人是奥特兰克的一个小贵族。” “你还知道什么?” “匹瑞诺德国王的妻子就是弗莱德的妈妈貌似是因为生他难产而亡。国王非常爱他的妻子,也或许是因为某些思念所以对待弗莱德的态度还要比对奥利登强的多。”我不能再说了。言多必失的这句谚语我还是知道的。 “我听说你在那个教堂里混的不错。”孤狼的目光再一次变得像以前那样温和。 “偶然的事情罢了,那个地方有一个很好的人。” “那个叫乌瑟尔的家伙?” “嗯。”我不想说太多。 “他说你在那个地方学习圣光之术?”孤狼的语气变得耐人玩味。 “权宜之计,毕竟当时落魄的我也没地方可去。” “他说你是一个特别的人。” “他总是神神叨叨的。” “他是第二个这么说你的人。” “第一个是谁?” “法拉德” “他现在还在拉文霍德吗?我有点想他了。” “如果有机会你以后还会见到他的。”孤狼话里有话。 “我想回去看看他了。” “你现在不能回去。你哪儿也不能去。”他面无表情。 我惊讶的看着他。 “你要继续留在这里。”他看着我。“第三个那么说你的人是洛丹伦的大主教。” “洛丹伦的大主教?”我疑惑地看着他。它竟然还认识伦丹伦的那个瘦瘦的高高的大主教? “那个叫法奥的大主教。你认识他。” “他只是一个主教而已。” “哼,我没说错,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洛丹伦的新任大主教了。” 我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要继续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他站在我的面前,就像当初刚刚认识我时的那种眼神那种语气。 “我认为我的工作还没有玩成,吉尔尼斯的那群人还没有头绪,拉尔夫现在生死未卜!而且我认为我的工作能力并不比你身边的那三个人差!” “拉尔夫大概率已经死了。”孤狼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事你不要管了。而且调查沉默者的事情也不用你管了。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洛丹伦作为我们的线人吧。” “但是!”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不管有谁曾经说过你,不管有谁曾经说过你怎样,你要记得你的身份,知道你是谁!我希望同时收到也来自于你在洛丹伦的情报。”他的眼神很平静,但是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就像刚才他竟然知道今天是法奥主教晋升为洛丹伦大主教的消息一样。 隔天当我再次来到那个落脚点的时候,却早已经人去楼空的貌似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孤狼他们离开了! 可走在大街上的我却依然不敢掉以轻心。此时的我最应该做的就是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像这一切都过去了一样安安静静的生活就够了。 我很自觉的换上了跟乌瑟尔一样的衣服试了试。而当看到乌斯尔那惊讶的眼神的时候,我立即回到房间把衣服换了下来。然后不论他怎么劝说,怎么解释,怎样道歉,我都不肯再把衣服换回来。 其实看到他我感觉很好笑,我实在不能把未来的他和现在的他联系到一起。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未来那个严肃的乌瑟尔现在竟然是这个样子。 从此之后我便混迹于各大的酒馆。劳伦斯也回到了洛丹伦。我并不想带着他惹是生非,虽然我劝他最好做点儿遵纪守法的事情,当一个优良市民。然而这个小伙子似乎根本就不是一个能老老实实做生意或者卖力气的家伙。 很快他便又投入到了另一个帮派的怀抱里。 洛丹伦的夏天已经来到了。在这个活力四射的城市里充斥着荷尔蒙的味道。瘟疫的阴霾随着这热烈的阳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天当我在酒馆里品尝到了来自于我那遥远的故乡暴风王国的葡萄酒时。一股浓浓的思乡之情涌上心头。 我毫不犹豫的买了一大罐酒抱回了洛丹伦大教堂。法奥大主教已经不在这里办公,但是他每个周六都会来这里布道。 教堂里坐的满满当当,门口也挤满了人。他现在被人称作“冬之父”,而街上的孩子们更是亲切的称呼他为“冬天爷爷”。不知道是不是在这炎炎夏日见到他能够感受到冬天才有的凉爽。 而的确他是一个非常慷慨的人,他毫不吝啬他的爱和他的友善。 然而这个老人却又那么的低调。他无时无刻不在歌颂圣光,希望用圣光来感化来拯救这世间的众生,却把功劳完全的发自肺腑的推到圣光以及他们伟大的国王身上。 我不知道这个国王究竟有没有那么伟大。但是,他的身边跪倒的这大把大把的平民,那些老百姓的目光里,他是一个拯救者,是圣光在人间的代言人,他就是希望。甚至一度让我感觉他在人民心中的威望要高过他们的国王。 布道结束之后,那些圣光的信徒们依然恋恋不舍。要不是法奥大主教以圣光之名命令他们回去好好生活,我估计这群人会一直待在这里。 当我抱着这一坛酒推开他休息的那间办公室的时候。这个可爱的老头脸上的褶子都展开了。 “我似乎好久没见到你了,孩子” “我也好久都没有和你喝过酒了,老头儿。” “你最近还在研习圣光吗?” “不要上来就像家长询问孩子学习成绩一样,我今天来可不是跟你探讨如何学习的。”我晃了晃手里的酒罐。 96 “这酒怎么样?”我说着又给他倒了一杯。 “我不记得以前喝过这样的酒。”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回味无穷。 “这是从遥远的暴风王国运来的,从我的家乡运来的。” “我一直以为你是奥特兰克人。” “我只是从那里来。而我的家乡在那更遥远的南方。” “你想家了。” 我没有回应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恭喜你荣升为大主教。”我向他举了举杯子。 “你这孩子,心里总是藏了太多的事情。”他看着我,我却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你相信命运吗?或者预测未来。”我突然问道。 “相信。” “你可是圣光大主教啊。怎么会相信这个呢?” “我为什么不能相信?” “你是他们的信仰源泉,可以说是精神领袖了。你不怕把他们带跑偏了。再滋生出一些巫婆神棍来么?” “圣光一直在给我们启示。包括你的出现。” “我出现……你预测到了吗?”我笑着说。 “确切的说……没有。”这个老头倒是挺实在。“但是……乌瑟尔感应到了你的出现。” “还有这种事儿。我倒没听他说起过。” “他是我所有的学生当中最优秀的!他对圣光的感悟远远的超过了其他所有的人。我从未见过世上竟有他这样纯净的孩子。他就像一颗圣光的种子。”法奥毫不吝啬他的赞美。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在很久之前他曾经告诉过我他做了一个梦,他在梦里遇见了一个特殊的人,一个来自于远方的人。他说梦里你感受到了圣光的启示,那人会给他带来一次重大的考验。” “虽然我来自远方,但我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我想了想说道。 “其实如果按照对圣光的领悟以及他本身的品德,乌瑟尔已经完全有资格成为一个主教,他现在已经可以为人们提供圣光的支持和帮助,甚至用自己的身体传递圣光的力量。然而在你的身上,他体会到了失败。” 他的脸上还是那么的安静。我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我来自于遥远的暴风王国,其实我是流亡而来。”我抬起头看着他。“在流亡的路上,曾经遇到了一位女士。他究竟是个巫婆还是个法师,我不知道。但她说过我,是……呃,一片混乱。我虽然蠢笨,但是我感觉得到她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家伙。她原本想撕裂我,但不知为何却留了我一命。” 我看着法奥平静的脸,他长长的白眉毛下面依然是慈祥的目光。“我并没有藐视你的意思。”我解释道。“其实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或许,也可能根本无法理解。” “你来到这里,就是最好的安排。”法奥缓缓的说道。 “谢谢你这样安慰我。”我向他举起了酒杯。 “那你最近有没有坚持研习圣光之术呢?”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桌边端起了酒壶。 “圣光似乎还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 法奥主教微笑着把酒壶递了过来。“圣光不会遗忘任何人,也不会抛弃任何人,只要你用心领悟,全身心的去体会,就像你躺在湖水之中。” “如果有朝一日我能感受到圣光照耀进我的灵魂,我会请你喝酒的。”我说。 “你想加入教廷吗?” “加入教廷?”我愣了一下。“你是想让我跟乌瑟尔一样当一个僧侣吗?”我边说边摇着头。“我会考虑认真体会你说的圣光之道,但是我并不想当一个每天只能待在教堂里的家伙。外面还有广大的世界等着我。” “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它站在我面前,微微的仰着头看着我。 “是在教堂里打扫卫生么?” “当然不是,我认识一个洛丹伦皇家骑士团的,我感觉凭你的身手,或许你可以成为一名骑士。”他微笑着说。“而且成为一名骑士你将会有更多的时间来接触那些信仰圣光的人,有更多的时间去感受圣光。” “我并不擅长骑马打仗。我擅长用这个。”我撩起斗篷露出了腰间的剑。“如果你需要一个保镖,我倒是很乐意接这个活。” “我不需要保镖。不过,我可以替你问问。” “敬伟大的冬天爷爷!”我向法奥举杯。“首先声明……我现在还不会游泳。” 乌瑟尔是个单纯的家伙,面对着这个未来洛丹伦最杰出的圣光使者,我常常在想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还有图拉扬。 图拉扬并不算是个少年老成的孩子,他要比乌瑟尔更活泼,这个出身贵族的少爷并没有任何恶习,可能源自于从小就被送到教廷抚养学习的缘故。只不过他的好奇心程度远超过他的年龄。如果我出现在教堂,只要看到我,他总会黏在我身边。 我会教他一些格斗之术,他说他不光要当圣光的守护者,还想当一个骑士,参加皇家骑士团。我问他,如果你当了骑士,你父亲的爵位,万贯的家产怎么办?真或许就是贵族家的孩子才有的思想,他毫不在意那些钱财田产,他只想获得荣誉。 我调侃他是不是情窦初开,是不是当了骑士就能获得公主小姐们的青睐时,他总显得有些羞涩。我问他你看上了谁家姑娘的时候,他总挺着他的小胸脯假装若无其事。 而他的眼神总是出卖他,当我向他讲述外面世界的故事时,他眼睛里总闪着光。而他更愿意摆弄我的箭,每次见到我总会缠着我借我的弓箭练习。 他纤细的胳膊拉不开我的弓,可他总不断的尝试,直到有一天,在熠熠的光辉下,我看到了他逐渐隆起的肌肉。除了爱我的弓,他每次都会仔细端详那支黑色的箭。希尔瓦娜斯射向我的那支箭。 为了跟他吹牛,我专门去图书馆翻阅了高等精灵们的历史。不光知道了在千年前发生的故事,还有我也找到了我想找的名字……祖尔金。风行者家族在书里几乎没有提及,不过也难怪,人类的书籍里怎么会有高等精灵家族的记载呢。 我也时常端详那支不知道端详过多少次的箭,尖锐地箭头上闪着寒光,比我食指还粗的乌黑箭身上有隐隐的花纹,箭尾的羽毛也是黑的发亮。比我还要高一些的希尔瓦娜斯用这种箭似乎就合理多了。 不知这支箭在希尔瓦娜斯手里有没有射杀过巨魔或者别的什么,但是在我手里,我用他捅死过一个前刺杀我的家伙。 这是我到洛丹伦最闲暇的日子,虽然我也会到处转悠,但是再也没有见到那个枯瘦如柴的乞丐身影。我找到劳伦斯想询问拉尔夫的下落却也是毫无收获,他又消失了。 直到有一天,等临近中午,教堂里祷告的人散去的时候,我才发现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盯着我。我认得那双眼睛。 “你死哪里去了?”我一下扶住他依然瘦弱的肩膀。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你怎么还这样?” “活的久一点的最好方法就是低调到让人忘了你。” “孤狼已经走了。” “我知道。”拉尔夫的眼眶已经深深的凹陷,他整个人都瘦的不像样了。 “我一直在找你。” “我离开了洛丹伦,回到奥特兰克一段时间。”他皱着眉头。 “你这表情不是很好。” “习惯了。” “那边怎么样了?奥里登呢?” “他弟弟死了,假装难过一下。他现在活的挺潇洒,爱丽莎现在已经搬到了王城。”拉尔夫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他就这么看着我,好久不说话。“然后呢?”我说。 拉尔夫那干枯的脸上忽然笑了起来。“处死了一部分贵族,弗莱德的小情人,她父亲被折腾惨了。虽然没有查出确凿的证据证明他跟弗莱德有联系,但是他们家已经彻底败了。领地被剥夺,爵位被收回,没有流放到南海镇的矿坑已经是奥里登最大的仁慈了。” “还有呢?” “你想知道什么?” “沉默者呢?” “这我怎么知道,我去的是奥特兰克,吉尔尼斯在相反的方向。” “孤狼应该去吉尔尼斯了。” “希望他查不出什么来吧。” “他说全当你死了。” 拉尔夫没说话,但脸上却似乎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你以后就留在洛丹伦了?”他问我。 “他是这样安排的。”我指了指正在打扫卫生的修士们。 “你似乎狗屎运挺旺的。”他撇了撇嘴。“我又要走了,兄弟。” “去干什么?” “干老本行吧。” “我可以在城里找到一份工作,大主教答应给我一份体面的工作。你不用走的。” “好好混吧,菜鸟,我在这里或许对谁都不好。”他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挽留他。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以后有可能的话,我们会再见面的,亦或许有天我会回来找你的。” 看着他慢慢的走出教堂,我心里忽然有种不舍。 “嘿,伊芙那事是你做的么?”对着他的背影我喊道。 他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缓缓的走出教堂,没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消失在了明媚的大街上。 我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个梦。 不知何时,乌瑟尔已经站在我的身后。他伸手递给我一封信,一封来自于法奥大主教的书信。 97 剃刀在我的双颊上轻轻地刮过,在剪刀的咔嚓声中,我的头发被修剪的短短的。当我穿上第一军团的军服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这个虽然不帅但是很有精神的家伙的时候,感觉有些恍惚。 我已经不再混迹街头,在法奥大主教的建议和推荐下,我参加了夏季的比武大赛。而今天我成为了洛丹伦第一军团的一名士兵。 比武大会在夏末秋初的时节举办,来自全洛丹伦甚至从其他国家慕名而来的一些骑士战士参加了这场略微有些残酷的比赛。在这种角斗形式的比赛中,虽然不用杀死对方,虽然用的刀剑都是不开刃的,但是依然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筋断骨折。 骑士们的对决更像是求偶大赛,这群大多受过良好教育的甚至出身名门贵族的家伙,远比步兵们的对决要文明的多。 他们展现出了谦谦君子之风,虽然格斗过程当中也会有惊心动魄的表现,但是!这群年轻的骑士们对着看台上的太太小姐们的动作却让我心生厌恶。 我承认,那些我做不来,我也不会。 在这群骑士当中胜出的前五名将会被国王陛下册封为洛丹伦骑士,据说从此之后也会加入洛丹伦皇家骑士团。我不知道当一个骑士究竟有什么好荣耀的,但是这群家伙看上去真的好拼命。也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家人在看台上,为了家族的荣誉而战吧。 我不擅长骑马打仗,所以我参加的是步兵们的对决。 参加这个对决的人的样子跟那些骑士简直有着天壤之别。除了大多面目狰狞,他们的盔甲和武器更是各种各样。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武器怪死的快这一说。他们的言行更随意,举止更粗鲁,他们的皮肤大多十分粗糙,刻在脸上胳膊上的伤疤告诉我这群家伙应该都是身经百战。换句话说也可能杀人如麻。 这群家伙的对决没有什么文明可言。任何下三流的招数都可以被使用。场上没有裁判,胜负是直到一方认输为止。 我感觉这似乎不仅仅是为了比武,亦或许是贵族们的消遣。 我参加了两类比试,一类是步兵的格斗,另一类则是弓箭射击。 其实说来惭愧,虽然经过了拉文获得的训练。也曾经参加过多次的战役和厮杀,本以为能轻松取胜,得到那些王公贵族和国王的青睐,还包括那些贵族小姐们的芳心。然而过程却毫无美感。 那句老话一点都不错,一山更比一山高。 在步兵的团体对决过程当中,我遇到了一个长得像座山的家伙。当我贸然拿盾牌接了一下他挥过来的铁锤时,整个人几乎要飞了出去。如果后边不是我躲的够快,估计最轻的结果就是我的胳膊会被他砸断。 经过了总共八轮的团体较量,我进入到了单人对决当中。那座肉山一样的家伙并没有被分到我这一边,但是在四进二的过程当中,我的对手却依然是他。 我忽然想起了奥利登身边的那个沉默的雕像巴雷特,在上场之前曾经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眼前。 剑是不开刃的,但是他的锤却不一样。他的锤不用开刃…… 跟这个肉山一样的家伙对决,确实消耗了我不少的体力。我并不想太伤害他,可是这个家伙似乎脑袋有点问题,他的锤砸向我的时候丝毫没有迟疑。不过也可能他并不是一个富裕的家伙,毕竟胜出会得到一大笔钱。 在躲过了十几锤的攻击之后。我选择了攻击他上下肢的关节跟传说中的阿喀琉斯之踵。 又一剑砍向他的腘窝后,他顺势跪了下去,我一挺身,本可以朝着他的后脑勺来狠狠的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些对决当中我没有了那种强烈的想要取人性命的欲望。虽然乌瑟尔并不在现场,但是我每一次的躲闪,总会感觉他在我后面看着我一样。 把这个大家伙解决之后,我确实也获得了不小的掌声。甚至有个小姐把她的手帕从看台上扔向了我。 我不知道究竟该接还是不该接,但最终我还是过去将它捡了起来。这一幕竟然让我有些害羞不知所措,那手帕好香哦…… 步兵的冠军之争并没有什么悬念。我越打越顺手,非常轻易的将对面那个家伙掀翻在地。当我站在角斗场中间周围的人向我热烈欢呼的时候,我竟有些陶醉了……我喜欢这种感觉。 之后便是弓箭对决。而当我再次出现在角斗场上的时候,我清晰的听到了人们的惊呼和呐喊。我喜欢人们在背后议论我,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的时候。 在这里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种满足和快乐超过了以往感受到的所有的快感。我忽然理解了那群小白脸骑士为什么这么卖力的原因。 比武过程当中的弓箭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虽然箭没有箭头,只是蘸了墨水,但那弓感觉比我用的那把更沉更硬。这个比试身上是不穿盔甲的,如果被那沾了墨水的箭射到身上不光非常疼,还会留下一个明显的印记。 弓箭的比试我感觉要比步兵的要有意思多了。在有障碍物的场地里奔跑跳跃,在射出的弓箭中躲闪腾挪。 我想赢,我不想输。 随着场地里被射中的家伙一个一个的退场,场地里只剩下三名猎人,我是其中之一。 那两个家伙或许感到了压力,他俩竟然停止了相互攻击,转而合力向我发起了进攻。我的弓术并不是很出众,但是我有一个他们大多数人没有的特点……就是非常善于躲闪。 等其中一个的箭被消耗殆尽,当他去捡拾落在地上弓箭的时候,被我轻松射杀。剩下的那一位慌了,尤其是当我左右躲闪扑向他的时候。 我躲过一箭又一箭,连续被我躲过三箭的他。还不等抽出腰间的佩剑就被我一拳放倒在地。 看台上的人们在惊呼起来,或许他们从未看到过竟有这样的身法。我是这么想的。 国王亲自给我颁发了奖章,并奖励我了一把国王之剑。我第一次如此近的靠近国王,可我感觉这个中年国王身上却并没有那种王霸之气。 被奖赏完后并没有举行什么宣誓仪式,也没有什么效忠誓词之类的要说。在领到一大袋钱币之后我遇到了那个向我丢手帕的贵族小姐。 “当你捡到一位小姐的手帕,你不该把它还给她吗?”她微笑着站在我的面前。而她身后还有两个贵族小姐。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孩们搭讪,虽然偶尔会油嘴滑舌,但此时却把那些词忘的一干二净。我只是有些木讷的从怀里将那只蕾丝手帕拿在手里。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最后还是递了过去。 小姐们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尽管看上去她们笑得很含蓄。 “我……很荣幸得到小姐的青睐。”我讪讪的说道。 “你叫比尔。”她问道。 “是的,我叫比尔。比尔·麦克斯。”我赶忙介绍。 “你很勇敢,而且武艺超群,刚才场上的表现我都看到了,非常精彩!我以前可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家伙。”她的语气里满是赞美。 “小姐过奖了。”我的脑子里在迅速的搜索着那些阿谀奉承的词语。“自从得到小姐的青睐,就好像旱苗遇春雨,久阴逢晴天。如果没有小姐的鼓励,我相信我是极难取胜的。” 她笑了起来,那张青春洋溢的脸上却有了一丝红晕。 她抬起头看着我。“我叫玛尔兰。很高兴认识你,比尔先生。” 如果平时我会装出一种假装深沉假装高冷的样子。但是此时在她面前,我却一点都装不出来。 “你是哪儿人?” “我从暴风王国来。” “暴风王国?”她惊叫了起来。后面的那两位小姐似乎也惊讶的不行。 “你竟然是从那么遥远的地方来的,那你现在洛丹伦做什么?” “我现在在洛丹伦大教堂。” “啊?”玛尔兰的脸上露出了更加惊讶的表情。“教会的人可以参加这种比赛么?” “不,我不是僧侣。而且这是法奥大主教推荐我来参加的。” “法奥大主教推荐你来的?你还认识法奥大主教?”她现在更是惊讶极了。 “没错,我们认识很久了。”我说。 “他竟然认识大主教。”玛尔兰转身对后边两位小姐说道。此时她们看我的眼神也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她们三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似乎讨论起了什么。 “怪不得你这么厉害,大主教有没有给你涂抹圣油?”玛尔兰转过脸来说。 “啊?”我一脸疑惑,然后说道:“这种待遇我还真没享受过,只不过小姐的祝福要比他的祝福更有威力。” 这个叫玛尔兰的小姐被我逗笑了起来。“你住在哪儿?” “我住在洛丹伦大教堂。”我如实回答。 这时有一个贵族男人朝这儿走了过来。“玛尔兰,肆意乱跑成何体统。” 且不管这个男人爵位是什么,听这口气应该是她的长辈。所以我很自然的向他行礼致意。 “啊,你就是刚才比武的冠军。”他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道。 “是的,大人。” “好了,孩子们,国王的宴会等会儿就要开始了,我们现在需要抓紧赶过去,免得失了礼节。”这个男人将手扶在玛尔兰的肩膀上,将她揽了过去。 玛尔兰扭头看了我一眼,她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她的眼神有一丝…… 哦……我说不上来…… 98 夺冠的当天,我被邀请参加了国王的宴会。 一介武夫能获得的关注是不会很多的,即使拿了两个冠军。 就像在拉文霍德的那个只进过一次的宴会厅那样,这不是我这种人喜欢待的地方。我不是政治家,也不是名流名媛,更不是王国贵族。我只是独自吃了点喝了点就抱着膀子靠在角落的柱子边上看着内场的贵族名流们翩翩起舞。 跟我说话的那个叫玛尔兰的姑娘身边围绕着几个应该不如我俊俏的小伙子。跟她一起的两个姑娘也跟他们一起嬉笑。 在这大群人里面我还是认出了一个,阿加曼德公爵。这个高高瘦瘦的家伙身边站着一个身着华丽,面容妩媚的贵妇人。她的妆容用艳丽这个词完全不足以形容,她春水般的双眸和艳红的厚嘴唇镶嵌在那张鹅蛋脸上,挺拔而傲人的胸器呼之欲出。 我估计那群围在阿加曼德身边的老男人可不是为了看他这个瘦高个公爵。阿加曼德身边还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他的鼻子和眼眉像极了阿加曼德,那应该是他的儿子。那小子倒是看上去彬彬有礼,他身边站着一个贵妇和一个少女。 “我们的冠军竟然躲在阴影里。”忽然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扭头望去,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的中年男子,他身着黑丝绒的礼服,胸前纹绣着一朵红色的玫瑰。我微微颔首微笑着向他致意。 “我们的冠军似乎很拘束。”他微笑着站在我的身边。 “还好。”我应付道。 “我也不习惯跟他们站在一起。”他抿了一口酒。“这种场合叫我压抑。” 我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来着?”他转向我问道。 “比尔。”我说。 “嗯……对,你是哪里人?”他问。 “暴风王国。”我发现他正在盯着我,眼神里有些诧异。 “我好多年没有见过从暴风王国来的人了。” “的确路途遥远。”我说。 “你是游侠么?”他眯起眼睛看着我。 “是的大人。”我说。其实我完全不知道游侠究竟是干啥的。 “你们南方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还多么?” “不多了。”我说。 “我记得你们的老国王是战死的吧……”他的语气里我没有听出恶意。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忽然想起似乎谁曾跟我说起过这事。 “但是这次我们王子的诞生庆典,似乎没有看到你们国家的使团。”他笑了笑。 “如果乌瑞恩国王接到通知,我想他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庆典的。” “我倒不这么认为!哈,如果当年米奈希尔国王当时同意出兵援助,你们的国王或许就不会死了。”他依然面带微笑。 “或许吧。”我脑子里其实一片空白。 “你来洛丹伦多久了?” “去年冬幕节前。”我想了想回答道。 “这么说,你还赶上了洛丹伦的大瘟疫。”他的笑容更大了。 “是的大人。” “身体素质确实不错,竟然没有被感染。”他的笑有点叫我难受。 我不再想理他,但是我不能将头扭过去。我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在这里我还是知道被一个贵族记恨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于是我脸上挂着谦卑的微笑面对着他。 估计是他见我着实无趣,于是向我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嗨,你怎么站在这!”当刚才那位玫瑰大人走远,我百无聊赖的打哈欠的时候,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出现在我背后。 竟然是玛尔兰身边的其中一个小姐。 “呃,你好,尊贵的小姐。”我赶忙行礼。我发现自己面对女人的时候,比面对男人有礼貌多了啊,这个习惯可不好。 “嗨,冠军。你应该站得靠前一些,而不是躲在这里。你可是冠军。” “并没有什么,只不过运气比较好一些。”我微笑。“而且我也不喜欢这种场合。” “但是你可以认识更多的人,然后……你可以做一个骑士或者得到某些公爵的青睐。” “哈,来参加这个比赛,我可不是想要获得那个贵族的青睐。要不是法奥那老头一再的推荐,我估计也不会参加这个事情。” “老头?”她赶忙用手捂住自己笑出声的嘴巴。 看着她笑,我也笑了。 “你跟大主教似乎关系挺好的。” “他跟谁的关系都挺好的,如果你跟他在一起呆一会,你就会喜欢上这个老头。” 有一句话说的挺好,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说鬼。我那句话刚刚说完就看到法奥大主教从宴会厅外走了进来。 而我刚好就站在宴会厅大门旁边。他明显看到了我,我看到了他看我时脸上露出的笑容。 “竟然是大主教。”我身边的姑娘惊讶的叫了出来。 结果这一声引起了周围的轰动,四周的人们赶忙向他行礼。 我笑着看着他,他则微笑着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径直的往正前方的国王走去。 “大主教真的跟你很熟啊。”这小姑娘的语气里似乎带着某些崇拜的意思。我笑了笑,没说话。 原以为法奥不会来的,我还想亲自登门跟他说这消息,没成想他竟然来了。 “呃。刚才有个人跟你说什么了吗?”她突然有点神经兮兮的问道。 “并没有说什么。”我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上似乎有些尴尬的样子。“你认识他吗?”我问。 “是的。啊……咱们不要说这些啦。”她笑着说道:“我叫贝拉·瑟里耶克。” 在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忽然察觉到了她胸前的那枚金色的玫瑰胸针。 就在我们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的时候,玛尔兰提着她鹅黄色的裙子走了过来。 “你们俩竟然躲在这里。”她瞟了我身边的贝拉一眼,然后盯着我。 “是我不习惯里面的喧闹而躲在这里的。”我微笑着说。 “你可是冠军。”她的语气似乎带着一点儿……不高兴? “这个冠军并不比门口那些站岗的卫士们要高等到哪去。”我说。 “大主教来了,你没看见他吗?”玛尔兰的脸上忽然又变得有点儿小兴奋。 “看见了。”我朝前瞟了一眼,我发现站在前边的法奥正在看着我,而他身边站的是国王。 “今天晚上你会很有机会的。”她说。 “哦。”我还在盯着前面。 “你似乎并不怎么兴奋呢。这可是无上的荣誉。”玛尔兰的语气里似乎夹杂着一丝不解。 我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不好意思,两位尊贵的小姐,我先失陪一下。”我看到了法奥正看着我然后向我挥了挥手,应该是示意我过去。 我再次被聚焦到了众人的目光之中,也听到了有人在窃窃私语。 我跪倒在了国王的面前,国王则示意我站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听大主教提起过你,他说你很有能力。这次你没有让他失望,你做的很好,冠军。”国王的声音并不高,他的话语也没有华丽的辞藻,可我听着怎么就这么得劲儿。可能同样的话,从不同人嘴里说出来感觉真的不一样。 没有让大主教失望,那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就是再次跪倒在地表示效忠了。米奈希尔国王伸手将我拉了起来。然后大声喊道:“巴尔尼男爵在哪里?” 话音刚落,从下边的人群当中有一个秃顶的男人挤了出来。“谨听吩咐我的陛下。”他单膝跪倒在地。 “男爵大人,如果你那里还有宝马良驹,挑出一匹,咱们的冠军不光有卓越的武艺,当然还需要一匹上等的好马。” “遵命,陛下。”这个叫巴尔尼的男爵显得毕恭毕敬。 国王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听说你是暴风王国的人。”国王转而对我说道。 “是的,陛下。” “你们的国王还好吗?”他问道。 “我只是一个游侠,陛下。” “哦,那你应该有很多故事了。”我此时竟然感觉他的目光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平淡。 “都是些小事,不足挂齿。”我忽然想起了拉尔夫临走之前说过的那句话。 “哈,像你这样的武艺不会总是那些帮老奶奶盖房子的故事吧,有空给我讲讲你的经历……在暴风王国的经历。我可是很喜欢听故事的。”他笑着看着我。这笑容叫我如芒在背。 我不知道是怎么退回到宴会厅角落里的,感觉有点懵。而当我想把自己藏起来的时候,这三个小姐又围在了我的身边开始了问东问西。 我这才慢慢的知道,这个叫玛尔兰的姑娘是洛丹伦王国东威尔德河东领地一个大领主家的千金。而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个带着金色胸针的姑娘,是梅尔·瑟里耶克爵士的女儿,就是刚才那个跟我说话的家伙。她们家的领地在离洛丹伦并不远的玫瑰庄园,她还有个弟弟。 而另一位小姐则是格雷高利·埃德蒙森爵士的妹妹,这个长着一头金发的姑娘如果不是那高高的鼻梁,应该还是长的很不错的。她家是离着瑟里耶克家并不远的马格丽庄园。 面对这三位叽叽喳喳的小姐,我真是有点头大。我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过去不,现在也不,倒不是因为我究竟是不是主角的关系,而是我真的愁着见各种各样的人。 宴会结束已经是深夜。我站在门外目送各位贵族大人离开,也包括那三个叽叽喳喳的小姐。法奥从宴会厅出来站到我身边。 “恭喜你了。”他说。 “有什么好恭喜的,我应该是失去自由了吧。”我说。 “并没有,孩子。”他说。“国王刚才说要让你加入第一军团,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王国的护卫,王子的护卫了,你并没有失去自由,反而更自由了。”他看着我。“当然我希望你还是能遵守一点国王的规矩。” 我知道这是个什么工作,我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有些发呆。 “明早,你就可以去洛丹伦王城守备队报道,他们会安排你的。” “嘿!”我忽然停住脚步,问道:“你说,一只蝴蝶能够让大海掀起巨浪么?” 法奥站在那望了我一眼缓缓说道。“会的,当然会的!” 99 第一军团是直属于国王指挥的军团,也可以称之为国王的禁卫军。军团就驻扎在王宫外围,随时接受国王的调遣。 而加入到第一军团的我,并没有因为是比武大赛的冠军就被他们另眼相看。这个倒也符合我的心理预期,毕竟作为国王的禁卫军,我估计这群家伙的来历应该跟我有些相似。或者大多数他们的手上应该都沾了点血。 虽然他们并不因为我是谁而对我表现的有多热情,但似乎也并不很坏。至少比当年我在塔伦米尔跟那群土匪为伍时要强的多。 自从穿上那身军服踏进这个地方,我就成了一名军人。法奥大主教讲的那种自由似乎跟我说的自由并不一样。 我每天跟着他们一起出早操,一起吃饭,一起训练。就差在一个床上睡觉。 每个星期能够自己支配的时间少之又少,这让我心里大为不爽。我讨厌这种被约束的拘束的生活。 在这里我很快就跟他们混熟了,这群家伙其实没有我想象当中的那么不堪,当然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厉害。他们的身份大都很普通,有一些是平民,有一小部分是贵族。当然贵族一般来说升官的速度要比平民快多了。而加入第一军团平民身份的家伙,大都是从军队里挑出来的老兵,或者战斗力比较强的。 而我也是唯一一个来自于洛丹伦王国之外的家伙。 这群北方人跟我混熟了之后似乎对我这个南方人很感兴趣,他们不光向我打听比武大赛的事情,还打听我过去的身份。 跟他们说谎是一个比较累人的事情,所以为了防止自己说漏了嘴,我尽量把故事编得尽可能的的平淡无奇。而且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身份,我并没有向他们撒谎说我是一个游侠。虽然我曾经跟王国王撒过这样的谎。我跟他们说我只是一个石匠。一个因为家族破落而被迫踏上流浪旅途的石匠。 洛丹伦的冬天很漫长,夏天似乎更漫长,炎热的夏季似乎没有尽头,到了初秋的时节,依然热的让人心里烦躁。而快到收获季节的时候,我接到了自打进入第一军团后的第一个任务。 索利丹郡传来了噩耗。 索利丹郡是位于提瑞斯法森林的西北方向的一片大平原。虽然那里是平原,但土地却大多都是盐碱地,只有少数的土地可以耕种。虽然土地并不肥沃,但那个郡并不长的海岸线上却有着非常好的渔场。那里的捕捞的沙丁鱼可以供应大半个洛丹伦王国。 可偏偏就在要丰收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大群长着鱼的身子却有手有脚,在水里游的飞快,同样也在陆地上跑得飞快的怪物。它们称之为鱼人。据他们讲以前也曾出现过,只不过没那么多,而这一次不是一撮,也不是一群,而是多到遍布了整个海滩。他们在那片海滩上筑巢,似乎不想离开那里了。 这群鱼人不光长的相貌丑陋,而且手段更是极其的残忍。他们驱赶杀害所有海滩附近的人和动物,以及所有胆敢靠近海滩的家伙。 索利丹郡的领主派兵清剿这群怪物,但是非但没有清除,反而越打越多。到最后他们不得不向国王请求支援。 米奈希尔国王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国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他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批示,并派出了两千人的队伍前去支援。 作为国王禁卫军的第一军团则派出了20个人由卢克中尉带领,作为监军一同被派往了前线。而我就是其中一员。 原本以为我们会在民众的夹道欢送声中开往前线,然而现实却是上午接到命令,中午吃完饭我们便急匆匆的离开了首都。 虽然少了那种隆重的仪式,但是跨在马上的我却感觉好极了。虽然把自己现在的心情比喻是脱离了鸟笼的鸟不是特别合适。但是被放出来,离开王宫,离开训练场,离开军营这种感觉已经让我开心极了。 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往索利丹郡。索利丹郡领主的耳语城堡离着海岸并不很远。在阳光明媚的中午站在城堡最高的塔楼上能够远远的看到海岸线上那密密麻麻的鱼人。 说实在的当我看到那个景象的时候着实也吓了一跳。这与我印象当中的那些鱼人似乎并不一样。数量简直太多了。 索利丹郡的领主名叫诺埃尔,他的副官基洛伦爵士是他的封臣。这两人长相着实普通,如果不是身上穿着带着家族徽记的铠甲,把他们当成路人和农夫也完全有可能。 索利丹郡最开始派出了四百人的队伍,原以为杀鱼有什么难的,但是现在已经被杀的片甲不留。有一半多的人死了在海滩上,而扔在海滩上的尸体也被这群可怕的鱼人给分解成一块一块拖走了。 诺埃尔侯爵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这群鱼人的恐怖之处,他似乎对国王派来的这2000多人的队伍表示担忧。 海滩附近全是盐碱地,所以这片海滩上并没有太多的植物。光秃秃的广袤的海滩上,干点啥事都会被看的一览无余。用什么智取的方式,什么打埋伏之类似乎在这根本施展不了。 卢克中尉只是监军,负责带领军队进攻的则另有其人。然而这个卢克中尉似乎并不善于沟通,也或许他只想当好一个监军,其他的事情他并不想管罢了。 据本地的士兵讲,这群鱼人是不需要睡觉的。不论白天黑夜他们都可以在那里活动。所以想趁着晚上把他们都弄死,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另外就是是拿火烧,这一群鱼人非常自觉地潜到水里。他们在水里游的速度可比在陆地上快多了。第一次对渔人的进攻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 为了对付这些鱼人,到最后几乎整个索利丹郡十四岁以上的男丁全都被发动了起来。而这些平时只知道耕种的农夫战斗力究竟如何,可想而知。 可是时间不等人,这群鱼人已经在海滩筑巢。海里的鱼群不知道还存在不存在了? 3000正规军,3000农夫。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集中优势兵力,将大多数的渔人牵制住之后。彻底切断他们的后路,然后将大部分的鱼人杀死在海滩之上。以绝后患! 这个工程其实挺大的,农夫们连夜加班加点的将所有征用来的马车改装成战车。因为鱼人的体型并不高大,为了保证改装成的战车能够撕碎它们于是在战车后面都拖挂上一节底盘较低的拖车。拖车的两边扎上锋利的尖刺以保证战车在飞驰的时候能够最大程度的杀伤他们。 第二次进攻就这么打响了。 负责佯攻的四支弓箭队率先把海滩上鱼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为了保证足够多的鱼人被集中过来。四十人组成的八个骑兵敢死队冲进了海滩的鱼群里。 很快海滩上的绝大多数鱼人就被吸引了过来。看着大大小小的,密密麻麻的,呜哇乱叫的,蹦蹦跳跳的,张牙舞爪的鱼人确实挺吓人的。 中央军团负责吸引,而两个侧翼是负责围剿断后的队伍。在中中央军团4000人的队伍与鱼人短兵相接的时候,两侧各1000人的队伍悄悄的绕到了鱼人的两侧。 鱼人只是有人的形态,但它们的智力看起来并不高。鱼人们只知道往前冲,不知道如何进化出来的爪子和巨大的牙齿是他们强有力的武器。而他们又非常敏捷的身形确实对我们造成了巨大的困扰。 有一些鱼接近一人高,有一些鱼到正常人的腰间。而有更多的鱼哪怕就高到人的膝盖,但是他们的扑咬却给我们的军队造成了巨大的死伤。 它们不是人,却有手有脚,它们不是狗,却扑咬地比疯狗还凶。 我们虽然是监军但是面对这种场面没有人会袖手旁观。而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也是我第一次真正见到了我印象当中这个世界应该有的东西。我兴奋极了! 准备工作还是没做好,这群狗一样的大大小小的鱼人是非常恐怖的,我的裤子被撕烂了,腿上几乎被咬的没有好地方,甚至屁股上也被咬伤了。 但是最终人类的聪明才智战胜了这群……怪物。除了战车不断地撕裂碾压这群小玩意,为了防止它们逃回水里,战车上绑上了火油,大火将吸引到海滩深处的鱼人包围了起来。 战斗从早晨一直持续到了下午。西落的太阳将大海染成了红色,而鲜血则染红了整片海滩,甚至岸边的海水都被染红了。 收尾工作一直持续到了半夜才算将这群鱼人几乎杀光,运来了一车又一车的火油,在海滩上熊熊燃烧。第二天一大早,清点工作出来了,只要参加战斗的人没有人是不挂彩的。只不过死亡的人数却有点出乎意料,竟然死了一千七百多人。 而这群人大多死于失血过多,被鱼人扑倒在地的人基本很难再站起来。他们的脸上,脖子上,手腕处被这群嗜血的鱼人完全撕破。 伤口处还传来阵阵疼痛,结果战斗完成的第二天下午,军营里的死亡人数急剧飙升。 我也感觉浑身乏力,头晕的厉害,我确定我开始发烧了。 100 这场人鱼之灾并没有因为消灭了大部分鱼人而告终。存活下来的士兵都不同程度的都受了伤。密密麻麻的大大小小的鱼人扑到人的身上,虽然那些小的不能够给人造成致命的伤害。但是皮肤会遭到很严重的撕咬。然而,被鱼人撕咬过的伤口似乎以最快的速度发炎了。 兵营里的报告上来的死亡人数在急剧上升,有一些是受了重伤,但是更多的是本可以活下来的。 我也发烧了,而且当我感觉穿在脚上的靴子有点挤脚的时候,我才发现小腿已经肿的像萝卜,感觉胀的难受极了。 索利丹郡的大夫全都被召集来了,但是面对这上千人同时发病。这群大夫似乎一下就变的手足无措。 作为这一次出征的监军,我拥有优先被诊疗的特权。但是这群大夫似乎对于处理我这种皮肤创伤引发的发烧和炎症并不很在行。 在看到他给给那些军团兄弟们放血治疗之后,我果断拒绝了他们为我治疗。 我掏出了兜里面以前偷偷配制的那些药剂。 当时为了区分他们的作用,我给他们用不同颜色不同型号的瓶子罐装。 我掏出那个黑色的瓶子,这个瓶子里的药曾经让拉尔夫活了下来,也让那两个姑娘活下来。我毫不犹豫的将药剂倒进嘴里。 当我又掏出一个棕色的瓶子一口将瓶子里的药剂给吸进嘴里的时候,躺在我旁边毯子上的卢克中尉发话了。 “你……你喝的什么?”卢克中尉受的伤虽然没有我严重,但是他似乎也开始发烧了。他讲话有点断断续续。 “我以前配的药剂。”我说。 “干什么用的?” “具体作用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个玩意儿或许能让我多活一会儿”我无力的说道。 “我没想到你还懂草药!”他皱了皱眉头。 “懂一点点,毕竟在野外生存,难免要少不了磕磕碰碰和跌打损伤。” “你那还有吗?” 我掏了掏口袋,然后将两个空瓶扔到他面前。“很抱歉长官,没有了。”我说。 我胳膊上的绷带似乎还在往外渗血。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算没有因为发烧而死,估计也会因为失血而死。 索利丹郡三个镇子十几个村子,我估计大夫的数量加起来超不过二十人。我们作为最先诊治的都还是这个样子,那军营里的上千人该怎么办呢? 头很晕,越来越晕。我已经不能再想前面的那些问题了,我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慢慢的我失去了意识。 我似乎又在做梦,在做一场极度混乱的梦。梦里出现了菲莉希娅,竟然还有艾丽!忽然腰上和肚子上的那两个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那张脸是……是提姆。我有点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那是他。 提姆不说话,他身边站着那个老头。我好想走上前去问问他,他到底找了一些什么样的接头人?他们把我扔到沼泽地里,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梦到了我为了一口吃的像狗一样卑贱的向人乞讨。我梦见了法拉德,他竟然在微笑。 忽然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天旋地转!他们的脸都被扭曲了。我感觉头好晕好难受。 当我醒了过来看着身边的这一切的时候,旋转并未停止。我不敢睁眼睛,一睁眼睛就会感觉到晕的更厉害。 这种感觉让我知道我还没有死,于是头晕的我准备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可我无论如何再也睡不着了。 我努力的睁了睁眼睛,强迫自己变得稍微清醒一点。但是不管我怎么晃脑袋,我尝试着想睁开眼睛。但是不管怎么努力,总是感觉眼皮特别的沉。脸现在也胀得难受,并且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 周围已经看不到站着的人,我努力从嗓子眼里边挤出了卢克中尉的名字。可我不管怎么呼唤,他都一动不动,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这简直太可怕了。虽然我的脑子现在晕成了一团浆糊,但是我还能感受到现在的处境。在我并不完全清楚的思维里,我知道我要干什么。 我摸到卢克中尉的胸膛上。他还在起伏的胸膛告诉我,他还没死。但这家伙确实已经昏迷了。 我又将周围的几个兄弟都摸了一遍,还好他们都还没死。 营地里站着的男人寥寥无几。那些不知从哪儿来的老弱妇孺走来走去的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 看来我喝的那两瓶药剂,似乎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治疗这次受伤跟治疗年初的瘟疫看来方法不一样。 架子上的大锅散发出草药的味道,我踉踉跄地走到大锅旁边。拿起勺子从锅里舀了一勺。 “叔叔,慢点喝” 但我刚把勺子送到嘴边的时候,身边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尝试着抿了一小口。我皱着眉头看了下旁边。是一个满头黑发的小孩子。 “慢……慢点喝。”他怯生生的说道。 我放下手里的勺子,“大夫呢?” “他……他们都在忙,都在给那些受伤的战士们处理伤口。” “这里怎么没有大夫?” “他们都在忙,大夫太少了。” “带我去找他们。”我说。 这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上来拉住我的手。我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去。 “萨米伯伯。”小孩大声的喊。 话音未落,不远处站起一个人来,“怎么回事儿?”他朝着跑过来。 “这位叔叔要找大夫。” 我感觉我的眼皮有千斤重,我睁不开眼睛,脸庞感觉胀的难受。看着前面这个人,我说:“锅里熬的是什么药?是治疗发烧还是给他们止血的药?” “我也不是很清楚,长官。我只是来帮忙的,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脑子里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但是我此刻在努力的回忆着法拉德教给我的那些配方。虽然那些配方里边没有治疗发烧的方子,但是我还隐约的记得有几个可以增强免疫力的办法。 “快找大夫来,我有事要问他。”我感觉我的气已经不够用了。 面前这个中年人,一把扶住了我。它夹住我的胳膊,“你先坐在这里休息,我这就去帮你找大夫。” “快点,尽量快点。”我有气无力的吐出这句话。 果不其然,一会儿他就带着大夫。跑了过来。“大夫来了长官。” “你就是大夫吗?那些锅里熬的是什么药?”我此刻有点睁不开眼睛了于是我闭着眼睛问道。 “那些锅里边儿都是平时治疗发烧用的药物。”这声音应该是大夫。 “里面都有什么药呢?” “里面有宁神花,有地根草,野菊花,舒心草,还有银叶草,还有蒲公英,夏枯草……” 我身边的这个大夫把草药的方子给我复述了一遍。我问道:“士兵们都喝药了吗?” “有一些已经喝过了” “喝过多久了?” “第一批已经喝过两个多小时了” “退烧了没有?” “有……吧”他的话语明显带着迟疑。“但是并不多” “刚才这段时间死了多少人?” “抱歉长官,这我不知道。” “找一口锅,在里面加上魔皇草和金棘草。” “对不起长官,我没听清。” “找一口锅把里面加上魔皇草和金棘草。” “可是……”他迟疑了一下说。“可我记得魔皇草有毒啊,而且金棘草……金棘草不是止血的吗?” “所以说我让你找一口锅加上这个药,只给我喝。如果我喝完死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快去吧。”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我们还是会死,而且这个草药只给我自己喝。”我说完听到他似乎还没有行动。我从胸膛里硬生生的憋出了两个字。“快去搞!” 我无力的瘫软在地上,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这一摸吓了我一跳,我的脸已经肿了。 当我感觉被扶起来的时候。我的嘴边有一只碗。“大人,你要的药我已经做好了。” 我的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了,于是我闭着眼睛。将碗里的药喝了进去。 依然是天旋地转。转着转着,我便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脑袋已经没有那么晕了。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身边还是一个大夫都没有。我记得还有个小孩来着,他也不在这里。 现在身上痛得要命,我艰难的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帐篷外走去。 可我走出帐篷的时候,发现那些大夫正在给伤员们喂药。我看到了那个小孩拿着勺子正在往碗里添药。 挽了挽身子,我向他们那走了过去。这时我才发现我的眼睛可以张开了,脑袋也没那么晕了。拿手摸了摸脸,虽然还是有些肿,但是似乎好一点。 “嘿,小孩。”我叫了他一声。 那小孩转身看到我吃了一惊,然后大笑了起来。 “哈哈,你醒了。”然后他大声的对身边喂药的那个中年男人。“萨米伯伯,你快看他醒了!他醒了!” 那个喂药的男人。抬着头惊讶的看着我。然后他放下手里的碗,站起来摸我的额头。 “退烧了,天哪退烧了!你退烧了!这真是太好了!” “我记得我似乎跟一个大夫说要往里面加药,对吧?” “没错,你确实让大夫往汤里边儿加东西。没想到你退烧的这么快” “我又睡了多久?” “三个多小时” “那些药呢?” “那些药已经被我们分发给发烧的伤员了” “我多久退的烧?” “一个小时以前,当我们发现你喝完那个药两个小时之后你的体温没那么高了之后,我们就把药剂分发给了伤员们,你是我们的大英雄!尊敬的长官大人!”面前这个中年男子兴奋的说道。 101 依靠在草堆上,我看着周围的老老少少忙忙碌碌。我现在还是不舒服,但至少头没那么晕了。受伤的士兵躺了一地,但看上去死亡的人数减少了,还能动弹的老爷们几乎不再将人盖上白单子抬走了。不知道是该死的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还是那药真的起了作用。 但是看着身边的卢克长官,他似乎已经好多了。 从小我就有助人为乐的好习惯,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似乎不再愿意帮助别人,不是觉得帮人不好,而是怕惹上麻烦。怕麻烦这点一定是源于自身的无能和懦弱。 回想这段时间,虽然有时候我或许并没有真正的帮上谁,但是有一点我感觉欣慰,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怕事了。 虽然这次我本来并不是想救谁,完全因为太难受想急于摆脱痛苦而已。但是有时候总会出现那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好事。 在草堆里窝了一下午,再次睡醒之后的我感觉好太多了。身边的卢克长官也睁着眼睛盯着我。“你醒了。”他说。 就像早晨起来的相互问候,我应了一声。 “据说是你的注意。” “什么?” “药剂配方。” “哦。”在这个陌生的长官面前,还是保持低调。刚才哦了一声的回答似乎不是很恰当。 “你救了我们大家。”他盯着我,语气里似乎真有那么一点赞许。“干得好,列兵。” “为了国王!”我从小就习惯于唱高调。 卢克长官对我点点头,我可不想在这跟他聊天,于是我爬了起来走出帐篷。 地上昏迷的士兵越来越少了。就这么摆在地上像尸体一样确实不怎么美观,但是好在还在昏迷的士兵越来越少。醒来的士兵开始相互帮助,相互救治。 我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极其荒诞的想法,如果这群鱼人能够被召唤,如果战斗发生在海上,那么对方就算没有立即被杀死,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鱼人的撕咬引发炎症和发烧。这比用人可是省事多了! 接下来的两三天的时间,伤病员绝大多数都恢复了。而我们也接到了来自国王的嘉奖和祝贺。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竟然有单独的一份是给我的。 等卢克中尉当着众人的面微笑着读完国王对我的表扬之后,我再次享受到了那种被众人关注众人吹捧的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棒了! 在我有点害羞的时候,那个长着黑色头发的小孩拉着一个男人的手走到了我的身边,那男人是诺埃尔侯爵的副官基洛伦爵士。他微笑着过来跟我握手。 “这是我的儿子,他说是你给了救治大家的方法,谢谢你。” “这……没什么。我只想大家都平安。”我对他点点头。 “你是这场战役的英雄。我叫基洛伦!”我们的手握在一起。“这是我的儿子和我的夫人。”他介绍道。 “我叫萨萨里安。”那个长着黑色头发的男孩抢过他父亲的话争着说道。 萨萨里安,嗯,我也微笑着看着他,但是我忽然发现这个男孩的眼睛竟然是蓝色的。萨萨里安,还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我脸上在笑,脑子里却在尽力的搜索着这个名字的所有信息。我发现自从我在这个世界醒来后,原来的很多记忆不是消失了,就是混乱了。我有时候都在担心我现在记忆中的人物事件有没有出现差错。 他扑闪着那双大大的蓝眼睛正笑着看着我。 在班师回城的路上,我在幻想着回去能发生点什么,比如如何受到国王褒奖之类的,最次也得是人民夹道欢迎吧。 可是回到洛丹伦的时候却是正在下大雨,不仅没有夹道欢迎的人民群众,我还被雨淋成了落汤鸡。回到军营的第二天我荣升下士。 简单的生活因重复而无聊,因为我略懂一些草药的知识并且训练成绩优异,在这年的年底,我从一个下士变成了一个上士。 第一军团的士兵并不很多,连人带狗总共不到四百人。我成为上士之后空闲时间便多的多了,因为离着王宫只有一墙之隔,所以身披战袍,胸前纹绣着国王徽章的我便有了更多时间去找大主教喝酒。 在我频繁的以讨论圣光之道的名义用佳酿跟大主教深入沟通了两个月后,我发现法奥的小肚腩似乎更大了。这年的冬天再没有发生瘟疫,一个温馨而快乐的冬幕节之后,迎来了为王子阿尔萨斯祈福的活动。 经济的繁荣往往会带来精神的丰富,洛丹伦的文体活动远远多于我了解的奥特兰克。王子一周岁的生日庆典完全不比冬幕节差,还是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商人和杂耍团体再次齐聚都城。 乌瑟尔在没有我打扰的这半年的时间里据说对圣光之道有了更加深刻的领悟。据法奥他老人家说乌瑟尔已经掌握了将圣光通过自己身体传递给他人的本领。 当然这事我信不信都没用,乌瑟尔从洛丹伦大教堂的一个修士直接被提拔到了王宫里,在王宫的那个洛丹恩教堂待了一周之后,他成为了王子阿尔萨斯的导师。 我第一次见到乌瑟尔与阿尔萨斯命运交缠在一起的日子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是王子生日后的第五天。那天虽然还是有点春寒料峭,但是明媚的春日阳光和湛蓝的晴空让人心情好的不得了。 刚刚学会走路的阿尔萨斯鼓鼓囊囊的衣服外面套着一件纹绣着圣光徽记的罩袍。他金色的头发细细的软软的贴在他的脑袋上,而他的小脑袋上带着一顶金色的头冠。 当他在美丽端庄的丽安妮王后的带领下,缓缓走向身着金色长袍的乌瑟尔时,我感觉自己都恍惚了。我仿佛感觉乌瑟尔脸上散发着法奥曾经散发的那种光芒。那种让人感觉柔和的,温暖的,安详的光。 当丽安妮王后站在离着乌瑟尔还有两米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阿尔萨斯挣脱了王后的手,他张开两个小胳膊,一扭一扭,一颠一颠的自己走向了乌瑟尔。 我看呆了!我感觉乌瑟尔整个身体都在发光! 阿尔萨斯那小小的身躯一步一步走向乌瑟尔,乌瑟尔的脸上那种笑容让我震撼的浑身起鸡皮疙瘩。那种笑容,比我见过他对我笑的更纯洁,更自然!他像一个天使!象征着纯洁与神圣!是光明与希望的化身! 当王子站到乌瑟尔面前,竟然伸出两只胳膊的时候,我睁大了眼睛。乌瑟尔微笑着伸出双手,将这个刚满一岁的阿尔萨斯抱住,轻轻地揽入怀中的时候,我感觉眼眶子里有泪水涌了出来。 “我虔诚地向圣光祈祷,我赞美圣光,呼唤圣光!祈求回应!”乌瑟尔缓缓说道,他似乎并没有用力,但是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我的心里。我似乎感受到了他此时的感受。 他身上的光依然柔和!我没有看错,他在发光!“感谢圣光赐福与洛丹伦,赐福与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国王!赐福与丽安妮·米奈希尔王后,以及公主卡莉亚米奈希尔。” “我今天在这圣所向圣光虔诚的祈求,将你的恩泽赐予王子阿尔萨斯·米奈希尔,他是你的子民,你的信徒,你的羔羊,他是洛丹伦王国的未来,亿万洛丹伦人民的希望。圣光啊!请回应我,让你的恩泽披加于他,赐予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王子以力量与智慧!” 乌瑟尔说着将右手缓缓伸向天空,只见他五指之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我被那光照的睁不开眼,眯着眼勉强看着光芒他跟王子完全笼罩其中。 当光芒逐渐变暗,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我被乌瑟尔震惊的身上有点止不住地颤抖,而周围的人也都睁大了双眼。 忽然,圣坛上的圣器传来轻轻地一声响,周围的僧侣高声赞美着圣光,然后整个教堂里沸腾了。国王抱着公主站在了乌瑟尔身边,王后激动的眼泪在眼眶子打转。 我终于见到了圣光! 乌瑟尔的大名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在每一个酒馆都传颂着乌瑟尔召唤圣光的故事,而且越传越玄乎。 我倒是喜欢坐在酒馆里听他们如何添油加醋。从最开始我开心的给乌瑟尔传递街头巷尾的议论到最后成了调侃和玩笑。 但是他从不生气,从不尴尬,似乎一切都是应该的,一切都是自然的。他真的变了很多!我感觉现在的我站在他的面前我是在仰望着他。 而慢慢的,我跟他的接触越来越少,有时候根本好久好久都见不到他一面,听法奥跟我讲,他是王子的启蒙老师,他将他内心的一切都用在了王子的身上。 听着法奥慢慢悠悠地跟我讲他知道的事情的时候,我总会在脑子里闪现过无数画面,甚至我脑海里那个清冷的墓地,一个手拿法典,手举战锤的雕像。而又会出现那个模糊的脸,飘动的头发跟喷溅的鲜血。 我看到了一双眼睛,又一双眼睛,很多的眼睛。有的震惊,有的愤怒,有的冷漠,有的悲伤。 “你怎么了?孩子。”法奥用杯子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杯子。 我猛地回过神来。“我似乎出现了幻觉。” 法奥盯着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我有点冷。”我抬起眼睛看着他。 “你……” “我想接近圣光的,我被他震撼了。那光,那力量!”我说道:“但是我似乎没有资格。你知道的。” 法奥将手轻轻地按在我的头顶。 “我很敬佩他。”我说。 法奥并不说话。 “他让我感动,他真的像圣光之子,他就像个天使。”我自言自语。 “他说不管我做什么,他都相信我。”我忽然抬起了头。我不知道那究竟会不会发生!”我看着法奥那慈祥的脸缓缓问道:“如果我告诉你他们的未来,你会相信我么?” 102 希望。 是一个人对未来最好的憧憬,不管是不是处于人生的低谷。 可有时候希望会跟人开玩笑,我全当它是开玩笑,或者叫该经历的考验。可有种情况叫越希望越失望,每一次刚萌生出的希望都让自己再跌一跤,告诉我这还不是最低谷,或者得在这最低谷再继续好好呆着。 所以我慢慢的不再相信什么运气,因为这玩意是弱者才会用的托词。 说实在的,此时的我心里更加的充满疑惑。我甚至已经有些怀疑我活过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法奥再次失败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否感到自己的努力全是白费。但是我依然不愿意揭穿这个事实。 自从那次混沌之后,我再也感受不到哪怕一丁点的圣光,即使我能看到他手心释放出的光芒,但是我的身体似乎跟圣光绝缘,我的心灵,思想更是完全感受不到一丝的波澜。 而自那时开始,那种混沌也消失了…… 也正是这混沌的消失,让我慢慢的疑惑,越来越怀疑我现在究竟在做什么,我所知道的未来,到底会不会改变,或者已经改变了。 我最终还是没向法奥描述我所知道的未来,毁灭,死亡,欺骗,凋零,混乱,黑暗……我无法跟他说乌瑟尔会被他怀里的孩子杀死,他怀里的孩子还会毁灭这里的一切。 我不敢确定! 日子在一天天的过,感觉眼前的一切就像梦里一样,真实而虚幻。不知道我一天天的都在干什么,究竟为了什么。我再也没去找法奥,我有点不愿意再接受那种毫无作用的空虚和失望。 春风终于吹动了大地,吹醒了万物的复苏。阿尔萨斯就像一个极具生命力的树苗一样茁壮成长。这年的四月,我在法奥大主教的面子上再次升职加薪,从一个上士变成一个三级军士长。并在这个月参与了剿灭银松森林北流海岸海盗的行动。 这里的海盗来自于三个国家,洛丹伦,吉尔尼斯跟遥远的库尔提拉斯。对吉尔尼斯人有着偏见的我在这次行动中渴望从他们的嘴里得到更多更多的信息。虽然手段被某些人所不齿,但我毫不在意。 有时候在严刑拷打之后我也会有些良心发现,甚至会内疚。但是第二天当我站在刑具架面前的时候,我的内心就会变得毫无波澜。 “更多!告诉我更多!” 所有的俘虏全都被我审讯过一遍,我没有得到多少对我而言更有价值的信息,除了这群海盗勾结吉尔尼斯政府暗中搞洛丹伦的破坏这事之外,还有他们的藏宝之处。 我自然不会把这功劳让给洛丹伦那可怜的海军,于是在我的怂恿下,带着四十人的敢死队率先闯进了海盗们在无尽之海的海盗基地。 过程很简单,结果能接受。当我们二十一人驾着海盗们的帆船返回到北流海岸的时候,海军部的人除了惊讶就是嫉妒。当然我也因为这次行动受到了处分。理由是不尊重上级,擅自行动。当然这不是国王发来的。 坐在押送财宝返回洛丹伦的马车上,我在琢磨国王会用什么眼光看待我的问题。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会被如实的汇报给国王,甚至跟我一起的敢死队队员会被盘问……就在这时我忽然有些担心,那些因为我的擅自行动而牺牲的勇士们,他们的家属会不会得到相应的抚恤金。这个问题会在晚上入睡前让我心里忍不住的烦躁。 我知道任何事情不要失去希望,但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可有时候命运会轻轻地拍拍你的肩膀,然后朝着一个并是不很糟的方向发展。就是这样就会让我很开心。 当斜靠在王座上的国王看到一箱箱抬进来的财宝,直到一百二十六个大箱子的财宝堆满了他的议会厅的时候,他的腰慢慢直了起来。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的光。没人不会对这么多的财宝不动心,包括我。 国王没有盘问我和还活着的那二十个兄弟,只是对我进行了赞赏之后就将我们打发了出去,当然还有活着的这二十个人的奖励跟死了的那二十人的抚恤许诺。 跟着我的二十人的裤兜里,铠甲夹层,甚至后肛里都塞满了金子。或许也是国王看在这么多财宝的面子上没有对这二十个幸存的家伙进行搜查盘问。 我掂着那一大袋金币说:“你们还活着,但是你们的兄弟死了。这是国王奖励的钱,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偷国王的钱呢。” 他们全都异口同声的都说没有私藏,不敢私藏。 我盯着他们的眼睛,恶狠狠的说:“国王现在不追究并不代表他不怀疑,如果你……你,还有你!”我指着几个家伙的脸说道:“如果你们不夹紧你们的菊花,得意忘形无度挥霍,导致有人嫉妒你而告发你私藏的国王财宝的话,你最好希望国王不是绞死你而是砍你的头,这样你会痛快点。” 他们全都讪讪地笑着说没有私藏。 这件事我再次升职,成为二级军士长。我不知道那些钱究竟有多少,但是在国王的表情里,我感觉能让他变色的钱,应该不能算少。我也听到了有人弹劾我的作风,但是国王那始终没有动静。 冬天就像一个人的衰老,悄悄地来,然后猛然告诉你它来了。十一月的阳光很明媚,但是已经失去了夏日的热情,风从北方或者更北的地方吹来。这天无所事事的我接到了军团长卢克中尉的通知,带我进了王宫。 我被安排了一个别人不愿意干,我乐意至极的差事。护卫法奥大主教去一个极其遥远的地方。 因为这年的十月二十九日,库尔提拉斯海军上将戴林·普罗德摩尔的夫人凯瑟琳·普罗德摩尔诞下了第二个孩子。而这个孩子……是个女孩! 从洛丹伦出发的那天,算不上阴天,但是太阳被并不厚重的云彩蒙上了一层面纱。我的狼皮斗篷很沉,虽然厚重却总感觉有点漏风。 护卫队在王宫的教堂前等待着,法奥主教身着一身黑色的袍子从教堂里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的是那个刚成年的图拉扬。 这小伙子今天打扮的比大主教要光鲜亮丽的多,看着他那兴奋的脸我笑了起来。图拉扬看到我对他笑,他也对我笑,然而他发现我一直看着他,他忽然就有点不知所措。 “你脸上没脏东西,你的牙齿也很白。”我看出了他的慌张。 “那你看什么。”他的口气竟然有点可爱。 “你今天很帅,这个队伍里最靓的仔。”我闭嘴笑。 “谢谢!”他显然喜欢听到我的褒奖。 “嗯,不客气,呃……你带了几件衣服?”我问道。 “两件。”他说。 “希望这次旅程能为你增添些生活经验。”我挑了挑眉毛。 看着他有点疑惑的样子,我摆了摆手。“不早了,抓紧吧,小子!” “我能骑马么?”他追问道。 “如果你不想让我在你洁白的屁股上印上一个脚印,你最好少说废话。” 我话音刚落,他就钻进了大主教的马车里。 六十人的队伍出发了。我们带着礼物,带着大主教,带着祝福踏上了南去的旅程。 西提瑞斯法森林的林间大道两边几乎全是参天的大树。冬日的阳光洒在这并不宽敞的大道上。 两天之后,我们到达了洛丹伦和吉尔尼斯王国的交界处的珍珠城堡。 这个城堡归洛丹米尔湖西岸的瓦尔甘家族所有,作为驻守在两国边界的家族,受国王的安排大主教专程拜访了这个似乎名不见经传的贵族。 据向导说如果不在他家耽误这一天的行程,我们应该可以到达吉尔尼斯王国北部重镇瑟伯切尔了。听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名字,我心里充满了期待。 可是这一天是必须要浪费。毕竟作为镇守洛丹伦王国边境上的家族,还是有必要来慰问一下的。 当然,帕克·瓦尔甘伯爵对于大主教的到来似乎是受宠若惊,可以说迎接仪式相当的隆重。他的家族看上去真是人丁兴旺,目测似乎有五六十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都盛装出来迎接。 作为人类王国里教廷的最高首脑,掌握圣光之术的第一人,法奥大主教理应受到这样的款待。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家族在洛丹伦王国里的地位究竟如何,但是他们的城堡修建的确实非常的漂亮。洛丹米尔湖被称作林海之海,听向导说洛丹米尔湖西岸,就是他家的这片湖岸附近似乎盛产珍珠。而且这里的珍珠,不论是个头还是成色都远远优于其他的任何一个地方。 帕克伯爵非常的热情,虽然法奥大主教一再的推辞,但是伯爵他却坚持送给送给老头一颗七彩的珍珠。 说实在的,我也从未见过这样漂亮这样大的珍珠。跟小孩拳头一样大小,而且上面七彩的光泽似乎是流动的!如果说这玩意被魔法加持过,我也是相信的。 然而法奥大主教并未收下这颗珍珠。确实想讨好他的帕克伯爵,到最后承诺捐献给教廷一大笔钱作为慈善捐赠。 之后据图拉扬说,在法奥主教点头同意后,帕克伯爵明年就可以将他的三个孩子送进洛丹伦大修道院学习。我在洛丹伦大修道院待了那么长时间,到今天才知道这一家修道院的入院门槛原来高的吓人。 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我眯着眼看着图拉扬,恍然大悟。 103 过了前面的桥就离开洛丹伦的领地了。看着前面那座至少有100多米的木桥,我又陷入的回忆。 我记得这座木桥,我记得这片森林,虽然很多地方已经叫不出也想不起它们的名字,但是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幕幕都浮现在了眼前。过了这座木桥应该就离瑟伯切尔就不远了。我已经有点记不起当年是如何用双腿丈量这片土地的。可是今天,我怎么感觉这条路如此漫长。 我倒是想看看那个城镇到底是什么样子,然而大主教并没有让队伍开进那座城市,而是顺着大道直接的离开了。 睡在床上固然舒服,有热菜和美酒当然是更好的。但是此时的我躺在这明月星辉下,感受着夜晚森林的静谧时心里却感觉无比的惬意,虽然有点冷。 蜷缩在火堆旁的我忽然被一声狼嚎惊醒了!卫士们估计也听到了,也全都爬了起来。 “小子,你怕不怕?”我站在图拉扬的身后拿剑戳了戳他的屁股。 “当然不怕。”他说这话,眼睛却没看着我。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叫唤么?” “我……我当然知道。”图拉扬的回答暴露了他。 我对他笑了笑,“那跟你想象的可不一样,小伙子。”我故意压低了声音:“那根本不是野兽!” “你在吓唬我吗?”图拉扬努力装出勇敢的样子。 “那玩意儿的身高足有八尺,他们的牙齿有这么长,”我伸手在他面前比划着。“他们长得不是爪子,而是像手一样的爪子,他们的指甲足有10公分长,而且他们的手就像蒲扇一样大。”我举起手来,在他面前晃悠着。“只要……”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图拉扬的原本带着点笑容的脸上瞬间变成了惊惧,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他们会抓住人的脖子,然后把他们的头拧下来。”我严肃的说。 这个从小就在修道院生活的孩子,肯定没有外边生活的这些经验。即使是知道,估计也都是书上看来的。虽说出生牛犊不怕虎,但是在这漆黑如墨的夜晚,在幽深的森林里,说一点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狼嚎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所有睡着的人都醒了,他们点燃了更多的火把。营地被燃烧的火焰照亮。然而不远处的森林里却吞噬了散发出来的光芒。 “你这家伙又开始调皮了。”大主教披着衣服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他看了图拉扬一眼又瞅了我一眼。“真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么多的狼。” “是狼还好些,如果是狼人那就麻烦了。”我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狼人,那只是故事里的玩意。”图拉扬反驳道。 “没有平白无故的故事,也没有毫无依据的传说。所有的故事都有它的真实性。”我说。 “可是在洛丹伦从未见过有狼人这种东西,我也从未听说哪里出现过。”这小伙子嘴倒是挺硬的。 “你没听说过,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没有,就像今年的鱼人之灾,这可不是你的睡前故事。”我在不遗余力的恐吓着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孩。 狼的叫声戛然而止,接下来便是恐怖的沉寂。然而我们如临大敌一般瞪着眼睛盯着周围的树林,等待着从黑暗中窜出来的狼群。可等了半天却不见有狼出来。 不过也能想的到,如果那狼稍微有点脑子的话,看见这么多的人应该是不会发动攻击的。然而我们现在既不能往林子里去探查也不能安心睡觉,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感觉应该不会有问题了,才让一部分人重新回去睡觉,可命令是这么下的,却没人睡得着了。 蜷缩在火堆旁边的我现在脑子里精神的很,图拉扬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我闭上了眼睛。 “那真的是狼人吗?”他还是问了。 “吉尔尼斯人都是狼变的。”我闭着眼睛说。 “这事我好像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的事情还多着呢。但是你要记住,吉尔尼斯人不可信任。”我眯缝着眼睛看着他。 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也无所谓了,他迟早会知道的。 两天后的傍晚,我们走到了一个岔路口。西边的远处山上有一座挺大的城堡。此时已是夜幕低垂。城堡的窗户发出微微的光。 我趴到大主教的马车窗户上问要不要去投宿一晚,他却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向导对我说:“这个城堡的主人是吉尔尼斯一个并不出名的贵族,他的名字叫希瓦莱恩,是个男爵。” “这个男爵今年有多大年纪?” “不到40岁的样子。有什么问题吗?” “你对这个男爵有什么多少了解?”我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这个男爵据说人不错,比较温和的一个人。” “温和?你确定这是个温和的人吗?” “只是听人说,我这种下人是不可能跟这些大老爷们接触的。”向导说的倒是挺谦虚的。 “可据我所知这个男爵其实是个祸害。” “这我倒没听说过他还有什么样的奇闻趣事。” “倒不是什么奇闻趣事,祸害带来的只有死亡。今晚不去他城堡投宿就对了,狼外婆最开始可是很温和的。” 向导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当然我并不想跟他讲太多。毕竟这里边现在如何,未来究竟还会发生什么,我现在无法可知,可我就还记得变成鬼魂站在宴会大厅的男爵。 远远的看着那连绵的山峦,和山峦上黑漆漆的城堡。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来拜访这里的。当然应该会是用另一种形式。 吉尔尼斯的北部被成片成片的森林覆盖,这里似乎看不到多少耕地。或许靠山吃山靠林吃林的吉尔尼斯人真的适合当狼人。 “你怎么了?”在夜里休息的时候图拉扬好奇的问我。 我撇了他一眼说“没怎么,你怎么了?” “自从离开珍珠城堡踏上吉尔尼斯的土地后我就发现你似乎不是很开心。”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开心了?” “你似乎对吉尔尼斯的人有什么偏见?” “当然没有,我只是陈述事实!” “可我看那些吉尔尼斯的农民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你想晚上见他们吗?你想听他们晚上对着月亮嚎叫吗?”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早就被所有人都知道了。你一定是吓唬我对吧?” “拭目以待吧,小子。”我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柴扔进了火堆里面。 连续多日的舟车劳顿风餐露宿。对于我来说没啥问题。对于图拉扬这个年轻小伙子也可以承受。但是大主教似乎就有点吃不消了。 他现在晚上开始整宿整宿的失眠,而守在他帐篷外边火堆旁的我也总会被他尽可能轻的脚步弄醒。 “再走一天我们就要到达吉尔尼斯成了吧?”看着我醒过来,他裹着厚厚的毯坐在我对面。在这荒郊野外茂密的森林之中,又是已经进入了冬天,即便是他受圣光的护佑估计也顶不住这低温风寒。 “我现在有点想念夏天的太阳了。”我搓搓手将柴火上坐的一个水壶端了下来。“你年轻的时候去过库尔提拉斯吗?”我倒了杯热水递了过去。 “没有,从来没有去过。我年轻的时候一直在我的老家东威尔德的教堂里边当牧师。从斯坦索姆调任到提瑞斯法大修道院也不过是才几年的时间。” “你的一生几乎都在侍奉圣光,寻求圣光的指引。你能告诉我你得到什么了吗?” “首先是一种心灵的满足,然后才是灵魂的升华。” “通俗点说,我听不懂。” “他让我的精神世界非常充实。” “仅此而已?精神世界?” “在寻求圣光指引的道路上会感悟到这个世界的秘密,会感受到周围的一切,即使是挫折也会变得温和许多。内心时常会感受到喜悦,而在增长智慧的同时,也会让内心充满力量。” “我不相信这些只要每天蹲在教堂里就可以体会,在我心中我认为只有经历过才会有感悟。”我看着他的眼睛。“凭空想象无异于闭门造车。” “知道和懂得并不是一个境界,知道是听,懂得则是发自于内心,是你内心体会到的,感悟到的,也是最为深刻的,是可以影响指导你未来的思想。当然我们也并非完全隔绝于世,只不过我们的所有的行为都必须要遵循圣光之道。” “圣光似乎并不是很想拉我一把。”我说。“乌瑟尔那天就像天使一样。我知道他已经将圣光融进了他的身体,可是我完全感悟不到。” “你并不是一个坏人,比尔。其实圣光已经在你心里生根。你……并未背弃他。”他的目光依然很和善,“只不过,你心中还有无数的羁绊。就像这几天来你对吉尔尼斯人的情感一样。但我相信,你终有一天会体会到圣光的温暖。它总有一天会回应你的。” 我长舒了口气。“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你一次。我知道我是个什么人,我也知道我发生过什么,我以前都做过什么。可你跟乌瑟尔都不知道,只是凭感觉和几次接触……或许你只是在宽慰我。说的再好听一点儿。或许,你根本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吗?” “比尔·麦克斯,你是一个特殊之人。你的灵魂完全不同于其他之人,我感受得到乌瑟尔也感受得到。特殊之人必定有特殊的用处。” “那你是想利用我?” “不,不是想利用你,而是你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灵魂归宿和未来。” “你这话说服不了我。” “只有黑暗才能孕育光明,唯有寒冷方知温暖可贵!然而世间万物皆有它的属性,或许诞生于黑暗或许诞生于光明,或许在冬日才能盛开,或许只有春夏它才会绽放。而你就像黑暗与光明之间的一抹灰色。即便如此,可我感觉得到,也坚信!你并非源于黑暗,你只是想活下去而已。这并非原罪。” 104 对这个国家的最初印象,只是一座巨大的城墙,还有关闭的城门外那些绝望的难民们。 曾经屡次的想翻越那高的吓人的城墙,企图看一眼墙的那边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可真正攀上那面高耸城墙能够一探这个闭关锁国究竟的人却屈指可数。 可我都已经看到吉尔尼斯王国的首都的大门了也没有看到那座墙。 不知是天公不作美,还是因为这个地方本就如此,阴沉沉的天竟然开始下雨。而且一下就是三天。虽然雨不大,但是在这寒冷的冬季,这雨让我心里异常的烦闷。 图拉扬这个小机灵鬼儿现在也不争着骑马了,而是一头钻进了大主教的马车厢里。跟随着的教徒还有五六个,但是图拉扬却是大主教继乌瑟尔之后最喜欢的学生。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这跟图拉扬的出身应该关系不大。 这个贵族家的公子哥。长得确实挺标致。虽说是个男孩子,但是他的皮肤却让大多数的女人都会感觉心生嫉妒,不仅细嫩而且红润的带着光泽。这家伙挺聪明,感觉他要比乌瑟尔聪明的多!乌瑟尔有时候比较木讷一些,但他却非常活泼。 在珍珠城堡的时候,帕克伯爵家的女眷对这个漂亮的小伙子显然比对大主教更有兴趣。伯爵家人丁兴旺,有这么几个年龄跟图拉杨年龄不相上下的女孩看他的眼神儿里似乎都带着那么一股火。甚至有这么几个有夫之妇也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对于美色这事儿我一直没问大主教这是否也是圣光给予的恩赐。我相信他的回答一定是……是的。 不过这连绵的冬雨注定让吉尔尼斯的女人们,尤其是平民无法一睹这个绝世美颜了。 既然大主教到了吉尔尼斯的王城,阿基巴德·格雷迈恩国王和年轻的王储吉恩·格雷迈恩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虽然我们在吉尔尼斯不能停留太长时间,但是就在我们到达的当晚,王城里却早已准备好了欢迎的晚会。 作为所有人类王国宗教的最高领袖,法奥大主教理应受到这样的迎接和优待。而同样受到不亚于大主教的那样热烈招待的还有帅哥图拉扬。 虽然我是这一趟旅程的安保负责人也受到了优待。但是像我这种闷骚而又不爱凑热闹的家伙,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躲到一边。 我是局内人,也是局外人。但我还是想做一个局外人。看着图拉扬在诸多贵族太太名媛小姐们的环绕下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自在。也得亏这家伙是个僧侣或许圣光之道真的能够让他心如止水心平气和,不过这谁知道呢…… 我想如果我是他,在这个男人衣着闷骚保守而女人着装却性感奔放的地方估计经受不住这种香艳的考验……那些女人们酥胸简直太澎湃了,让我也心生澎湃。 看贵族们的嬉闹是一件容易让人吃醋的事情。当然这人不是我!吉尔尼斯的那些公子哥们显然对这种冷落和反差是很不适应的。尤其是叫一个外国人抢了风头。 不知道这一群人是否知道图拉扬的父亲也是洛丹伦的一位伯爵。虽然他父亲的爵位并不很高,但是他的出身好歹是个大国的贵族。而尤其是相貌,更重要的是他还是大主教身边的红人这点,估计想以身相许的姑娘能从宴会厅排队排到吉尔尼斯的城外。 其实原来我并没有仔细端详过这个家伙。但是最近两天尤其是今天晚上跟吉尔尼斯的这群歪瓜裂枣一比较。哎呀,高下立判!这小伙子确实长的标致! 在我靠在墙角看着这一老一少在贵族们的圈子里挣扎的时候。我的耳朵里面突然传来了一个让我后背发凉的名字。 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我眼前就会浮现出一个正在酣睡的家伙。我要让他死,而且死的自然,自然到就像自杀一样。 而今天这一个人的名字跟那个死了的家伙好像。如果只是名字相近我也只是会好奇,可在我悄悄的靠近了他之后,我听到了有人叫他的的名字!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这个名字!文森特·高弗雷! 我眼眶周围的肌肉在微微的抽搐,法拉徳说成功的捕猎者就是自然,动起来像风,安静时像山。而隐藏杀气伺机而动是优秀捕猎者必须学会的一项技能。 我在一个离他刚刚好的距离上,既不会被怀疑发现又可以听到他的所有谈话。可是今晚,这个吉尔尼斯王国的黑手似乎没有任何需要他处理的事情,他只是在跟贵族们嘻嘻闹闹。 这个已近中年的男子两鬓的头发已经有些斑白,但是她的脸上却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我站在他的侧身后的视野盲区里盯着他的脸,看着他脸部的肌肉在动,嘴巴在动,喉咙在动。忽然有一股幻觉和冲动冒了出来,我好想找一把匕首抵住他的咽喉。 明天就要启程离开吉尔尼斯城到一个什么港口,所以今晚我无论如何都得去会会这个高弗雷。 安顿下大主教以后,我吩咐好带来的护卫哪里是最应把守的位置和三班的值班的顺序,以及万一出现危险之后的应对策略。再次检查了一遍老头睡觉的房间之后我才退了出来。 想找到高弗雷勋爵所在的住所并不是一个很难的事情,让被询问者恨不得可以亲自带你去的最有效办法就是贿赂到位。 高弗雷的住所离王宫很远,在这个拥挤的城市里,能够拥有自己的一座小花园这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为了潜入他的家我可是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除了应对他们家养的狗需要格外小心,对人应该就简单多了。 高弗雷的宅邸不能用奢华形容,他家就像一座艺术馆,是那种很古典的美,复杂却不繁乱,但是我无法接受的是建筑里的人物塑像……在家里摆放这些玩意到了晚上不觉得慎人么? 我倒是没什么心情在他家里漫步欣赏,在三楼最大的那个房间门口,我仔细倾听着周围发出的动静。外面的小雨还在下,这种天气最适合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也最容易睡的死。 上锁的房间并不难被打开,只不过最好发出的声音再小些。 我感觉此时的手指上的每一块皮肤都变得异常灵敏,每一块肌肉都小心翼翼。轻轻地推开打开的门,我滑进门去。 房间里很黑,黑到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我站在门内不断地调整着我的眼睛企图适应这个环境。在看得清窗帘上透出的极其微弱的光的时候,我开始移动身形,一寸一寸的向前摸去。 呼吸变得微弱,气从喉咙和鼻腔里缓缓地流出。心脏要稳,否则心跳声会扰乱我的判断。耳朵接收着周围发出的一切响动和响动的来源。虽然此时这里安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会听得见。不过即使针掉到这地上也不会发出声响,因为地上是脚感极佳的地毯。 我脸上的毛发似乎也有了感觉,感受着周围气流的变化。虽然极其的黑暗,但是那微弱的光已经足够了。俯下的身子挪到窗户边上的时候我轻轻的拨了拨窗帘,窗外也是漆黑,但至少比这屋里强多了。 借着这点点光我大体看清了屋里的状况。这不是他的卧房,这是他的书房办公室!随后我拉紧了窗帘,点燃了桌上的烛台。 带锁的柜子箱子抽屉往往都有好东西,不仅仅是珠宝。虽然我不喜欢埃布尔这家伙,但是我记得他那句话。虽然来到这不属于自己的房间里性质上并没什么不同。 我不喜欢写日记,秘密还是在心里最保险。这个家伙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他比那个高弗雷强的一点就是他没有任何的笔记文字保存。除了别人给他的信件。虽然信件上的内容并无什么不妥,但是我记忆中还保存这个写信人的名字。 我无法确定这些信件未来到底会不会有用处,但是我依然将它们揣进了怀里。 忽然听到门外传来“铛”的一声!给我吓了一激灵!紧接着又是“铛铛铛”的几声传来,我身上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 是钟表的声音,整点报时! 几声钟响过后意思就是应该天快亮了,虽然窗外还在下雨,但是哪怕今天仆人们偷懒多睡十分八分的我也不能再呆下去了。收拾完现场之后我轻轻地退出了屋子。 有惊无险!顺着湿滑的石板街道奔跑着,偶然传来一阵狗吠声。这个城市还在沉睡。 可是快跑到国王城堡外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回不去了…… 昨晚上我吊挂在贵族们的车子底下趁着夜色黑灯瞎火混出来。这不难!但是现在想从外边进到国王城堡里边就成了大问题。 国王住的地方不是菜市场,也不是旅馆想进就进。远远的看着城堡门前的侍卫,还有那根本无法翻越的高墙。我忽然意识到坏事了。万一法奥大主教早起找不到我然后寻求皇宫里的人寻找,这事要是被他们国王知道了这可就麻烦了。 这里的守卫不是高弗雷家的管家,而在冬日凌晨的小雨里站岗应该没那么容易犯瞌睡。格雷迈恩国王的庭院两面环水,从护城河下面过去的可能性为零,可想从护城河的围墙爬上去我看了看也根本没可能,光那些光滑的苔藓就无法克服。 今天是要离开这里的,但愿昨晚大主教玩累了能多睡一会吧! 105 城堡的城墙上间隔不远就会有一个守卫,直接从城墙爬上去就是自杀。我感觉现在的天似乎比刚才要亮的这么一丁点儿,如果不赶紧的话,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看到城堡围墙的一个窗口上出现了一个人影。顺着窗户往下看,我心中忽然有了点希望,那个地方是厕所的排污口。 在我的印象当中,有一些城堡的厕所修建的方式非常奇特。此时我只能希望这个厕所能够如我的意。但是我依然不敢贸然的就跳下去。 护城河究竟有多深,我是不会去试探的。而且这么冷的天气,这么厚重的衣服,如果下了水一会儿可能会变得非常麻烦。 当我顺着护城河找了好半天企图再找到一个可以让我不用湿了身子就能贴近城堡墙壁的地方,但是圣光并没有保佑我。 眼看实在没办法,我脱去了厚重的衣服,咬着牙跳进了冰冷的水里。久违的刺骨之寒叫我差点从水里蹦出来。 摸到厕所之下的墙壁,虽然寒冷但是并未结冰的水和粪便发出的味道依然特别的刺鼻。我摒住了呼吸,企图找到一个可以用手指抠住的地方。 作为一个经常在外边儿爬墙玩的家伙,那些平民包括贵族们的房屋没那么讲究。凹凸不平的墙面可以抓的地方特别多。然而这是国王的城堡,这个墙面就光滑的多。 好歹我的手里有一对掌钩,虽然平时用不着,我真庆幸没嫌麻烦把它扔了。 厕所下面的墙壁跟别处一样光滑。但是在修建厕所的时候每修建一截儿都会有一丁点的凸起。这一丁点的凸起就够了。 我用掌钩狠狠的,死死的抠进了墙面的缝隙里,沿着排污通道爬了上去。我并不指望通过他们蹲厕所的那个小口钻进去。只要我能爬到厕所的那个窗户边上我就能翻进去。 天越来越亮了,或许用不了二十分钟就会有人能够看清挂在墙壁上的我。我此时真心希望雨下的再大点,再久点。 终于当我的手扒住了厕所窗户的窗沿时,我高兴极了。但是刚刚高兴了一秒钟,从窗户里猛然出一个脑袋来!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下!此刻根本来不及反应!两支胳膊忽然充满了力量,两手一发力将身体往上一拉,我猛的伸出了右手一把抠住了那家伙的脖子。那个家伙惊魂未定!我看到了他惊讶的双眼,只不过这双眼睛从此刻起再也看不到升起的太阳了。 我的掌钩直接刺穿了他的咽喉。他本能的将身体向后缩去,可我使劲儿一拽,他的身体便随着我的劲儿前探去趴到了窗边,我再猛的一拉!那人整个从窗户里翻了出来。我猛地一撒手,那人从窗户里掉了出去,他根本没来得及出声,但是“扑通”一声,他掉进了下边的水里却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也无需回头多看。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力气,我直接一提身子翻进了厕所里面。 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将身体贴到了厕所的门上,倾听着门外发出的一切响动。我听到了有卫兵的谈话声和呼喊声。 不好!我得抓紧转移了。 这只是国王城堡的外侧城墙,离着国王的堡垒,也就是我跟大主教住宿的那个城堡还有一段距离。 我必须抓紧再抓紧用最短的时间返回到我的房间里面。在这里边花的时间越多,我就越可能暴露。 轻轻的打开厕所的门,我飘出门去。过道里没有人,但是我听到了脚步声。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其实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我只祈祷不要遇见起夜的卫兵! 我尽量远离传来的脚步声,除此之外也只能将未来或许发生的一切交给运气。交给我本不相信的运气!我此刻只能这么想。 从楼上转到了一层,万幸卫兵们并未全部被惊醒。在依然漆黑的晚上,他们应该也看不清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对我而言是最大的帮助。 从城堡外侧的防御城墙里溜了出来,我沿着墙根儿尽量将自己躲在阴影里。我渴望着多一份阴影,多一点儿遮挡物和障碍物,多一点花坛树丛。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在泥泞的地上留下脚印。绝不可以!所以尽量挑选一些有草的地方,坚硬的石板当落脚点。在守卫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我钻进了城堡旁边的花坛后面。 从城堡正门进的这个想法是大胆的,是冒险的,找死的。但是这也是最快的方法。可是当我刚准备要往正门走的时候,我赶紧缩了回去! 换岗了! 这毕竟是国王堡垒,不是那些贵族老爷们的家,这里的卫兵跟外面的护卫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没想到这里的卫士晚上换的还是挺及时的。 这也就是说从正门一定进不去了! 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现在完全就是凭感觉,完全就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我毫不犹豫的将手抠到城堡的墙上,往上爬了起来。我宁愿现在能化身为一只壁虎,小到让人无法察觉那种。 爬到城堡屋顶的一刻,我确信我已经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能活下来了。从城堡的屋顶溜进城堡所花费的时间更短。我的手指甲缝里传来丝丝疼痛。我瞟了一眼,中指和食指出血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我甚至忽然想到了明天或许会发生的事情。 进到了城堡里已然好的多了,我相信这地面上留下我的脚印的可能性几近为零。 当我溜进我的房间的时候,我整个人依然紧绷绷的。靠在壁炉边上我瞪着眼睛看着窗外在渐渐变亮。柴在壁炉里安静的燃烧,我的耳朵却依然在探寻着门外的一切声响。我在待着,虽然那并不是我期待的! 在能看清窗外的时候,我裹着毯子站在窗边看着城墙上的动静,但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忽然我的房门被敲响了! 我裹着毯子打开房门,是图拉扬。 “没睡好?”他往我屋里瞅了瞅。 “你看什么?” “如果你金屋藏娇我就不进去了。” “那你还是别进来了。”我这就要关门。 “开个玩笑!”这家伙才刚到吉尔尼斯就学坏了! “我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闪开了房门。 “你的脸上感觉十分疲倦。睡这么差?” “嗯。”我忽然转身往里屋走去,我这才发现我的的床还整整齐齐。 “睡不惯这床么?”他坐到壁炉边上。 “我比较怀念我的枕头。”我说着躺倒在床上,尽量将床弄乱。“你起这么早做什么?”我问他。 “我也睡不着。”他说。 “是激动的睡不着么?”我在床上翻滚着。 “不是。” “是因为昨天的狂蜂浪蝶把你撩的睡不着了吧?” “不是。”他说。“我昨晚做了个梦。” “嗯?” “我梦见去年的祭祀庆典。”他说。“你还记得那些精灵么?” 我竖起了耳朵。“嗯。怎么?” “我梦见了她。” “谁?” “那个女精灵。” “好几个女精灵。” “那个穿绿色衣服的,披风也是绿色的那位。” “梦里春风一度?”我哼了一声。 “没有,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你这孩子,昨天的娘们随你挑,还都是些高级货。你还真是……嗯,口味真重啊。”话虽这么说,但是我已经有点记起未来这家伙似乎还真找了个精灵当伴侣。“梦里就没干点啥?” “没有……” “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我嘲笑道。 “你的衣服好臭。”他忽然说。 我一咕噜从床上蹦了起来。 “你要是有闲心,就回去继续做你的春梦,你可以想象的更开放些,更大胆些。”我走到壁炉边将衣服拽了下来。 “不是那样……我只是梦见她,我知道那是她,但是我看不清她的脸。”图拉扬还在继续说。 “不早了,孩子。你得抓紧洗漱,然后唤醒我们最亲爱的最慈爱的大主教。我们今天得继续赶路。”我赶他走。 “他早就起来了。”图拉扬说。 “要是睡野地里估计大家都睡的香着呢。”我摆了摆手。“你还有厚点的衣服么?”我问。 “有。” “给我找一套。” “我就一套。” “你不是带了两套么?” “我只有替换的一套。” “我似乎感冒了,去给我拿过来。别告诉别人!孩子,我可是你们的护卫总长。”我这话似乎欲盖弥彰。 国王招待了早餐,但是嘴巴里的食物却没什么滋味。格雷迈恩国王谈笑风生,他的儿子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这顿早饭吃的我心烦意乱。我只盼望着赶紧结束,赶紧离开这里。 法奥大主教在临行前还不断地跟这个老狼客套。我的坐骑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烦躁也在原地踏步,鼻孔里不断地喷气。 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我们队伍后面出现了一支骑兵队。带队的是王储吉恩·格雷迈恩。 他朝我微笑着点点头。 我本不想说什么,但是不说似乎也不合适。“借道从这路过,多有打扰。这么隆重的欢送真是更让我们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礼仪是次要的,主要还得保证诸位的安全。” 我笑了起来,“那真得感谢国王陛下的好意,劳烦王子殿下了!”话说出口,但是我却看到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两人放到了不远的城墙边上。 我将目光再次投向吉恩的时候,他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盯着我。我对他报以微笑,他的眼神里却似乎在说着什么…… 天并未因为昨夜的一场雨而放晴,依然阴沉的天空似乎还准备再向潮湿的大地上播撒些精华。而我此时的心情也像这天空一样。 106 出了吉尔尼斯城之后。说实在的,我根本没有方向感。这阴沉的天让我分不清东西南北。湿冷的空气让我身上。感觉不到多少温暖。而昨夜一夜。惊魂初定,稍稍放松下来的我就感觉忍不住的想打瞌睡。可坐在马上打瞌睡的本事我还真没有练成。 这种情况简直就是煎熬。 到达龙古港的时候,从山坡上俯瞰这座巨大的港口城市还真让我吃了一惊,这个城是的规模似乎比吉尔尼斯城还要大,海港城市的经济确实要比内陆城市好得多。 第2天一早。当我们站到码头上的时候。却让我深感意外。码头上并没有多少船。除了一艘巨大的。 在我的眼里这个港口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港口外也并没有停泊几艘船。除了一艘巨大的四桅帆船。 这艘船就是前来接应我们的船了。 大主教一众登船之后,我回过头来向吉恩王储表示感谢,不等他伸手,我率先将手伸了出来。 他微微一愣,也没有摘下手套。 “一路顺风!”王储说道。 “后会有期!”我向他微笑。看着这个跟我年龄不相上下的年轻人。这个未来的头狼,我仔细的看着他的脸企图在他脸上寻找到一丝记忆中的样子。 吉尔尼斯王国派来了一艘巨大的船,而且委派了教会的马多克斯·布鲁姆副主教跟外交大臣埃布利埃尔·欧文前来迎接。简单的客套之后,我给大主教安排好了住处跟护卫。 图拉扬压制着内心的喜悦,尽量的表现的不那么兴奋。因为船上的女水手也发现了这个帅气的小伙子。我也是第一次乘船,尤其是这么巨大的船。 船缓缓的驶出海港。 “这里为什么叫龙骨港?我既没看见跟龙有关的东西,也没看到龙。”我站在船长旁边,眺望着远处阴沉沉的大海。 “这里没有龙,这个地方的名字源于海上。”他说着向我指了指周围的礁石。“等再过一会,潮再退一退,就会露出更多的礁石,等它们露出来后,你就会发现连成片的礁石想一只龙的脊背。” “是龙留下来的么?” “苍天知道。”船长看了看天。“这里还有个名字,叫沉船湾。”他低下头看着我。 “这个名字可不怎么吉利。” “首次来这里的船必须要有向导指引,来这七八次的很多船长也还是要向导。” “为什么?” 他指着前面的礁石说,“龙是邪恶的。他们会掀起巨浪,也会从下面搞烂你的船,据我所知这底下的沉船有上百艘。” 看着海浪撞在礁石上激起的浪花,原本对初次航海还抱有一丝兴奋的我这个旱鸭子忽然担心了起来。“你的样子似乎不像吉尔尼斯人。”我抓紧了船上的护栏。 我看到他瞥了我一眼嘴角扬起的笑容。“没错,大人,我是库尔提拉斯人。” 这个家伙的胡子非常的茂密,本来就短粗的脖子被胡子一遮挡更显得没脖子了。但是他宽阔的肩膀看上去却是个能打的家伙。唯一让我感觉不适应的是他的头发。并不高大的粗短的身材加上一头长发显得很不和谐。 “你这艘不像是商船。”我说。 “是商船,大人。” “可我看到了火炮。” “库尔提拉斯人的的商船都这样。毕竟海上的强盗不比陆地上的善良。”他说道。 “你们挂的那是库尔提拉斯的国旗。”我指了指,“那个呢?” “嗯,那个是公司的旗帜。” “公司还有旗帜!”我笑着说。 “对,艾什凡。艾什凡商贸公司。”船长抹了抹嘴巴。 “是谁派你们来的?” “达尔文·艾什凡大公。呃……是国王。” 从龙骨港出发开始,我们可爱的图拉扬就开始了呕吐,他竟然晕船。 虽然法奥大主教给他各种治疗,连圣光都用上了,但是收效似乎甚微,于是他就开启了昏睡模式。只有偶尔出现在船的甲板上。然后就会把吃进去但是没有消化完全的食物贡献给海里的鱼虾们。 在船上漂泊是件枯燥的事情,或许风和日丽还好些,现在的阴雨绵绵简直让人更压抑。船行两天之后,真的迎来了艳阳高照的温暖天气。 站在甲板上我眺望着无尽的大海,也会向卡恩斯船长请教问题,甚至在船舱里一边痛饮朗姆酒一边吹牛皮。 库尔提拉斯是个像暴风王国一样远离大陆的王国,但是有一点好,就是尚且离着大陆并不是很远。我们乘坐的这艘船是库尔提拉斯之王,海军统帅戴林·普罗德摩尔委派艾什凡大公前来迎接的。 两位前来迎接的官员尽其所能让大主教能开心一些,但是我发现大主教似乎并不是很愿意搭理他们。 出发的第四天,我们看到了陆地。船长指着前面说:“咱们得快点了!要赶到日落之前到达潮汐之谷,之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明早一早我们必须到达伯拉勒斯港的码头,要是耽误了咱们就会被大潮冲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 “伯拉勒斯港的位置很特殊,他是这片陆地的中心,是海中的珍珠!据说伯拉勒斯是潮汐之神的杰作,前面……”他拿手指着前方。“那里是个喇叭形状,但是那里的水很奇怪,洋流每天晚上往里灌,但是第二天早晨退潮的时候将有巨大的暗流从水下奔向我们这个地方。不知道是从哪里流出来的水,没人说的清,如果不是在码头停靠,即使你下了锚也会被海潮带跑,潮汐之谷的水下还有很多沉船,都是被海潮带走结果被锚挂住了海底的不知道什么玩意,然后船就翻了。” 听着船长讲的神乎其神,我微微感受到了一点玄幻的力量。 船帆全都放了下来,船底仓的劳工们喊着号子可劲的滑动着桨,船向着对我而言无比神秘的库尔提拉斯前进。 当我们驶进潮汐之谷的时候,两岸的悬崖真是叫人有点害怕,而悬崖顶上的堡垒告诉我,如果有敌人想从这个地方进攻伯拉勒斯就先尝尝两岸的炮火再说吧。 “感受到了么?船变快了。”船长看我一眼笑着说。 “但是似乎没什么风了。” “峡谷里风也很怪,有时候往里吹,有时候往外吹。” “什么时候往里吹,什么时候往外吹?” “春天的时候,早晚往里,到了中午一般就没什么风了,一直持续到黄昏。夏天的时候,从早晨开始往里吹,从黄昏开始往外吹,但是白天风很小。” 我盯着他,我觉得这是胡说八道。“秋天呢?” “秋天的风白天晚上都往里吹。冬天没什么规律。”他说。 我看着他一脸的不相信。他哈哈大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船真的快了很多,给大主教准备了饭菜,但是听说快到了老头也没吃多少。而经过几天颠簸的图拉扬强打精神,更是一口没吃。我安慰他说等到了地方给你整点好吃的好好补补。 晚上十点多,我们的船终于稳稳地停靠在了伯拉勒斯港的港口码头上。码头上灯火通明,无数的火把火盆火堆将码头映照亮。 码头上站着很多人,可以说非常的多。这个点了早该是进入甜美梦乡的时候了,而能被发动起来在这里迎接我们的到来,还是这么多人,不知是真心想看看他们的宗教领袖,圣光的代言人,还是因为国王的命令不得不服从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目的地到了,海军统帅应该会亲自来迎接,所以我们都提前把脸收拾干净,将衣服整理的整整齐齐。大主教更是换上了他的金色道服。 船梯靠了过来,我站在船边往下俯瞰,站在最前面的人我见过,统帅真的亲自来了!号角吹了起来,周围响起了演奏的音乐。这迎接仪式真是像样。 我站在大主教的身后,老头虽然微胖,但是身形还是很矫健。当我站在码头坚实的地面上时候,双脚有点飘飘然。国王走到大主教面前行礼,库尔提拉斯的贵族们也跟着行礼。火光映照中,我瞬间感觉自己忽然就高大上了起来。 等他们行礼结束,然后大主教颔首还礼。我们这些当兵的就无所谓了。 码头上众人高呼万岁,赞美圣光。究竟真心赞美的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因为耽误睡觉而咒骂的估计不在少数。 从码头到统帅的城堡这一路也被布置的灯火辉煌。看来他对大主教的到来真是重视极了。不过坐在车上,我还是想起了他的女儿。 “你知道公主的名字么?”我问法奥。 “还不知道。”他看着我说。 “图拉扬,我们打个赌吧。”我说。 “圣光教诲,不允许赌博。”他严肃的说,看了一眼法奥。法奥微笑。 “这不是赌博,也不赌钱,只是个游戏。”我说。 “那行……么?”他看了法奥一眼。 老头笑出了声。我说:“赌我说的对不对。” “什么?” “我知道她女儿的名字。” “你听船长说的吧。” “不不不,船长当然不知道。这个名字将是海潮之神妻子的名字。” 图拉扬眯缝着眼瞅着我。“你出了趟海怎么变得神神叨叨的。你没事吧。” “你玩不玩?” “你输了怎么办?” “我给你洗一个月衣服。”我说。 “行!”他果断答应。 “你输了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我笑着看着他。“如果你要结婚,不管千里万里你必须提前告诉我,我一定会来!而等你结婚的那天,我要当你的伴郎。” 107 虽然到了国王堡垒之后并没别的安排,但是还是忙忙叨叨熬到很晚。 拖着疲惫的身躯,我终于躺到了那柔软的不用摇晃床上。窗外的月光洒进了窗户。好久没有这么看月亮了。挂在天上的那个银盘。散发着温柔的光芒。把屋里也照的很亮。 虽然很累,但我却有点睡不着。库尔提拉斯……普罗德摩尔……还有即将要看到的公主。 我在不断的回忆着所有跟她有关的信息,可我脑子只有剩下几个词语,阿尔萨斯,达拉然,乌瑟尔,斯坦索姆,还有一个兽人。我想未来应该会按部就班的发生吧,毕竟我似乎什么都没做,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活着。仅此而已。 对于打赌作弊的事情,或许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他真相,即使告诉他,他又怎么可能理解呢?而我也期待打赌的那个承诺究竟能不能实现。 第二天一早我就从床上爬起来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还专门洗了个澡。 在这里的感觉跟在吉尔尼斯完全不同,面对着那群狼崽子我感觉不需要跟他们表现的太庄重,也或许是法奥大主教的原因。而到了这里之后这里的一切叫我不得不好好对待。不仅仅是戴林统帅那威严的脸庞和领袖的气势。也是为了让这里身材挺拔屁股巨大的女人能多看我一眼。 仅仅是一种气氛。 跟领导吃饭这事儿特别累,跟国王吃饭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我从未跟国王在一个桌上吃过饭。 大口吃显得没礼貌,不大口吃吧一会儿他们就会吃饱。没吃饱的我即使饿也不能再吃了,让他们看着我吃显然还是没有礼貌。这真叫我为难。 图拉扬这小伙子毕竟年轻,虽然经过几天海上的颠簸,但是看上去昨晚他应该睡的不错。当他身着一身洁白的长袍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我忽然有一个很邪恶的想法。 希望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不要把他这漂亮的袍子给弄脏了。比如沾上一点黄油,或者果酱。 到了餐厅才发现前边我的想法看来真是多虑了。我把自己看的有点太高了。我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跟国王一个桌子吃饭呢。 不过既然不用跟国王坐一桌,倒也自在,那我也就不用拘谨了。在船上呆了那么久已经吃够了船上的劣质伙食。于是我开始大快朵颐。 等我快塞饱了的时候,我发现图拉扬还在不紧不慢的,非常优雅的用他的叉子挑着盘子里的鸡蛋。 我瞅了瞅旁边的侍女,果然全天下女人的审美都如出一辙。 “如果是在行军打仗的过程中,你这么吃饭会被饿死。”我没话找话。 “不管怎样首先要保持礼仪和优雅,打仗也是一样。”我真没想到他嘴里能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这不仅是贵族们必须要学习遵守的,也是圣光之道的教诲之一,优雅。” 我撇了他一眼,对于这种显摆最为致命。而他说的有一句确实没错,就是贵族们必须学习这种姿态来显示他们的与众不同。 对此我嗤之以鼻。 上午的活动很简单,只是大主教跟库尔提拉斯的教团进行交流。可是在王宫里我却发现了一些人,看装束似乎是不同教派的人,这群异教徒的着装跟大陆教派完全不同,他们土黄色跟海蓝色相间的的长袍上面挂满了各种补丁。如果不是在王宫里我会以为这群人是乞丐们的守护者或者苦行僧之类的。而这群人的领口处镶嵌的一个眼睛状的石头坠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抱着膀子靠在大厅门口的门框上,观察着偶尔经过的这些奇怪的家伙。他们宽大的罩帽遮住了他们的眼睛,这样的装扮叫我感觉十分的阴郁。 大厅里的圣光教徒人数并不是很多,他们激动的在讨论着什么。法奥大主教端坐在中间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可是我看到图拉扬的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很好看。 阳光暖洋洋的晒着,这里的气候很舒服,北方大陆应该已经进入了严冬,这里却像春天一样温暖。如果当一个闲人,这里真是一个适合度假的好地方。 当法奥大主教跟图拉扬走出教会的议事厅的时候,我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第一次我见到了他的脸上带着点不满的神情,而图拉扬则是一脸的凝重。 下午,站在窗边远眺的我忽然看到了国王要塞东南方向的那个大广场上聚集了一大群人。掏出望远镜我看到那边忽然在广场中间出现了一簇耀眼的蓝色光芒,那团光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紧接着周围又出现两个光团。 在忽然迸发出一阵十分耀眼的光时,从那光中出现了一个尖帽子!之后的那两个光团中也出现了两个拄着法杖的人。 达拉然的人也来了! “你看什么呢?”图拉扬扶着我的肩膀问道。 我把望远镜递给他。“自己看。” 他看了一会说:“那些人是干什的?” “你们上午似乎不怎么高兴。”我看着他。 “还好。” “那就是不高兴。遇到什么事了么?” “没什么。” “有什么事是不能跟你哥哥我说的?”我歪了歪头看着他的脸。 他看了一会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其实……也没什么。” “认识你这么久了,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你不信任我么?” “不是……” “是老头叫你别跟我说么?” “也不是。”他欲言又止。 “好吧,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个家伙。”我微微加重了语气。 他脸上带着点吃惊。 “我们来这里是不是不合适?”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哼,我就知道。”我望向了窗外。“今天城堡里那些身着奇装异服的,跟乞丐一样的家伙你看见了么?” 他点了点头。 我摸了摸下巴。“这里的圣光不再闪耀了,是这样吧。”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依然没说话。 “你这孩子真是……”我摇了摇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世界不光只有圣光与黑暗。还有这片无尽的大海。” 晚上的晚宴简直热闹的要爆炸,我没想到这群粗犷的胖子们还有如此活泼的一面。弄臣在竭尽全力的表演,逗得满堂大笑。除此之外舞蹈表演也叫我看到了这群高大身材的库尔提拉斯少女们柔美的一面。她们的大腿在灯火的映照下白花花的真好看。 宴会大厅里灯火通明,大厅正中间的墙壁上挂着四面巨大的家族旗帜。最左边是一面蓝色的带着眼睛的旗帜,然后是我见到的那个天枰的旗帜,然后是库尔提拉斯的船锚旗帜,最右边的则是一只海鹰。 旗帜下面的主席台上坐着四男四女九位大人。大主教竟然并未在主桌就座。 戴林统帅身边的女人面容姣好,微微有点婴儿肥的脸上紧凑的五官很是端正,虽说看上去并不惊艳,但是感觉很耐看。尤其是她一头的银丝像大海的浪花那样闪着银光。 而她身边那个女士则是一头黑发,这个女人体态丰腴,黑色蕾丝的礼服包裹不住她傲人的胸脯,深色的眼影下一双杏眼让人有一种十分高傲的感觉,这个女人身上的珠宝简直令人咂舌,尤其是她双峰之间那颗巨大的宝石闪着夺目的光辉。两个女人正在谈笑风生。这个丰满的女人的眼睛不时的往我们这边瞟来。不过应该不是看我。 而最右侧的那位端庄的女士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的年龄最小,大概比图拉扬大不了几岁,她的脸蛋跟前面那两位很不同,很清秀的样子,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而她身边那位大腹便便的男人喝酒喝的胡子上全是啤酒沫子。好白菜和猪的谚语出现在我脑海里。 而最左侧那对夫妻严肃的脸上真叫我难受。倒不是长得丑,而是这表情跟现场的气氛是如此的不搭,更重要的是那女人的脖子里那个眼球状的宝石简直不要太扎眼。 我皱了皱眉头,主席桌右前侧的桌边坐着三位尖帽子。中间那位花白花白的胡子和眼眉我是如此的熟悉,在洛丹伦那场祭祀活动时,他的眼神我永生不会忘记!但此时他似乎并未发现我。 白胡子旁边的是一个棕色胡子的中年男子,这个家伙面无表情。而白胡子旁边则是一个金色胡子的中年男子。不过这个家伙脸上倒是不像棕胡子那样紧绷,他看上去放松的多。 我跟图拉扬的座位还要往下,不过我并不介意。这时候我是坐不住的,我更喜欢躲到柱子后面。 戴林伸出两只手,音乐逐渐停了下来,大厅里的嬉闹声也平息了。 “诸位库尔提拉斯王国的领主,大人及你们的家人。今天邀请大家到这里欢聚,而且到这么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诸位对库尔提拉斯的贡献,我作为大海子民的统帅,不会忘记!” 戴林环视着全场,“今天宾朋满座!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来自伟大的达拉然公国的三位最伟大的魔法师!” 大厅里伸直身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都想一睹魔法师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 “首先向大家介绍的是达拉然的魔法之王,达拉然首席大魔法师,大魔导师安东尼达斯!”戴林的声音还未落下,全场惊叹,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那个白胡子缓缓地站了起来。 我感觉一股电流从头串到脚后跟,他向周围的人致敬的时候,好巧不巧,他看到了我! 108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神里传达的信息有时候比语言更多。在跟年轻人的接触当中,我见过凶狠的眼神,见过阴郁的眼神,见过纯真的眼神,也见过深邃的眼神。而有一种眼神让我一直感觉到敬畏。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它。我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概括它。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极少极少有哪个年轻人可以拥有这样的眼神,他是智慧的,深邃的,让人感觉敬畏的,他似乎能将人看穿。在他的面前似乎没有秘密可言。 它可以藏着笑,带着怀疑,甚至带着嘲弄。当与那种眼神交汇的时候会有一种莫名的压力,甚至让我感觉到惊惧。 而此刻的安东尼达斯看我的那个眼神,让我一下就回到了祭祀的那天。他就像天神一样俯视着我。 他盯着看了我几秒钟,然后他微微低下头缓缓的坐了下来。 就这几秒钟让站在阴影里的我后背的汗冒了出来。 魔法师,达拉然的大魔导师!目前为止达拉然最强的法师。我毫不怀疑他的水平,实力和权威。就拿他凭空出现在库尔提拉斯的那一幕就已经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哦,这也许就是那种给我压力的眼神的缘由吧。 我赶紧把目光移到了别的地方。我摸了摸鼻子,摸了摸下巴,企图缓解一下这种紧张的气氛。但是当我抬头望向他的时候,那个老头竟然还在看我! 我赶忙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坐到了图拉扬的身边,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杯酒。我不敢看他。 真该死!我跟他没有任何的交集,没有任何的恩怨,他应该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发现他还在看我!不时的看我一眼!这感觉叫我如坐针毡。 “下面再让我为大家隆重的介绍另一位达拉然著名魔法师,魔导师德伦登。” 那个金发的家伙站了起来向大家打着招呼。这个长着普通人脸的家伙并没有什么奇特。只不过他额头上的那个眼睛一样的标志让我很不适应。 而听到最后一个魔法师的名字的时候,我睁大了眼睛。我怀疑我听错了,我甚至向旁边的图拉扬询问我是不是听错了。但是我没听错,那个法师的名字叫做……克尔苏加德! 我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就在此时此刻,就在此地。我不光遇到了安东尼达斯这个传奇的老头,这个将与戴林统帅的女儿命运纠缠的家伙,还遇到了这个世界的宿命之人。 我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看。可是不知道怎么克尔苏加德也看向了我。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让我心里边咯噔一下。虽然只有短短的两秒钟。但是我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我才回过神来原来刚才又介绍了法奥大主教。可是让我心里有些不理解的是对于法奥大主教的欢呼和掌声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热烈。而我分明看到了人群当中有很多人并没有鼓掌,而是抱着肩膀一脸的不屑。 这短短的两分钟时间让我感觉有种煎熬的感觉。我内心里边一下充满了担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里萌发出来。 后面的宴会我根本无心听戴林统帅如何胡诌八扯,我只关注着对面的三位法师交头接耳。他们似乎在议论着什么,或许又是我自作多情了,或许他们根本不是在聊我。 “你怎么了?”图拉杨用膝盖碰了碰我的腿。 “没怎么。” “感觉你似乎有点紧张。这可不像平时的你。你是看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了吗?” 图拉杨竟然开起了这种玩笑。 “当然。我看他们都挺好的。你看上边那位贵夫人,她厚厚的嘴唇多性感。我跟你打赌,那女的欲望一定很强。” “哦,你竟然在这种场合说污言秽语。”他说着摇了摇头。 “这不是污言秽语,这只是正常表达。我该用什么来形容?你不是说我看上了谁家的姑娘了吗?” “可以理解。” “理解个屁!你这个处男!今晚你倒是真可以在城堡外的那个迷宫花园里让自己变成一个成年人再来调侃我。” 图拉扬皱了皱眉便不再理我。 介绍完了主要的嘉宾,酒宴便正式开始。大家开始了相互的敬酒。没过多久图拉扬的身边再次被几个女孩……和女人包围。继续站在他身边简直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羞辱。 我靠在后面的墙壁上不断的观察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对于并不爱喝酒的我来说这让我很难受。 “大人要来点啤酒么?”我身边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哦,谢谢。”我看了她一眼,然后将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这个女孩提着一个大酒壶将酒斟满。 “大人似乎对今晚的宴会不是很感兴趣。”她微笑。 “还好。” “是库尔提拉斯的使饮食酒水让大人不习惯嘛?” “还好。”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很抱歉让大人失望了。”她微微俯身向我鞠了一躬。 这可让我有点承受不住。我也没说什么。难不成库尔提拉斯的女佣人都这么有礼貌的吗? 我转过脸去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主动跟我搭讪的女人。她的脸圆圆的,很典型的库尔提拉斯女人的骨架相貌。她个子并不高,不能说胖也不能说瘦,只能叫肥而不腻的感觉。有点儿婴儿肥的小脸蛋儿上的五官倒是不丑。 黑色的长发编成一个长长的辫子甩在她的胸前。绸缎做的长裙材料看上去挺高档。只不过这裙子宽阔的开胸让我在她微微俯身的时候一览无余。 这简直是……让我……一阵心潮澎湃。 “大人是从遥远的洛丹伦王国来的吧?” 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法奥大主教和那位修士是跟你一起的吧。”他指了指正在女人堆里谈笑风生的图拉扬。 “是的。”这个问题似乎有点明知故问。 “大人的长相真是很英俊呢,我从未见过来自大陆的人,你跟我想象中的和故事里的北方人似乎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这姑娘的问话撩起了我的兴趣。 “是一种感觉。”她露出了娇羞的样子,但是这个微微的颔首却感觉有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哈,我承认我用了你们这的那个海盐的香氛。” “哈哈,你真幽默。你给我的感觉是孔武有力,你一定是身经百战吧。而且大人如此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故事。” 没想到一个倒酒的侍女竟然如此会夸人。这一通彩虹屁加我夸的心花怒放。说实在的,从来没有哪个人如此夸过我。更何况是一个女孩子。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这话我很受用。我扭过脸来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睛,在她的眼里我看到了一种欲望。一种极力掩盖,却又要喷薄而出的欲望。 其实对于男女之事。从古至今都可以找到无数关于它的讨论。有人尽力的将其妖魔化,有人却在赞颂它的神圣与美好,那些研究伦理的人用它来规范人们的行为道德,而有些。想的更多的却从这件事上发现了社会对这事儿的影响,和它对社会的影响。 好吧。我并不想给自己开脱。我承认自己确实不是个正人君子,而且对于这种机会,除非特殊情况我想我是不会放过的。 而究竟是什么让我不会拒绝这种激情呢?此时我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无聊问题。我只想享受此时的紧致和柔软,湿润和温暖,包裹和喷涌。 抚摸着依偎在我怀里的这个陌生的女人的头发,我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忽然理解了某些男人被某类女人征服的一个重要的途径。 今晚估计图拉扬还依然是个未成年,不过也应该是这样。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估计真得为未来担心了。 她温柔却并不十分柔软的小手按在我的胸口上。“我听得到你的心跳。”她似乎在喃喃自语。“但是,在你的胸膛里,我却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他这一句话让我心里真是咯噔一下。 “被我说中了。你心里藏着一个被你记挂的女人。”她用手指轻轻的在我的胸前画着圈,然后抬起头看着我。“能够被你挂念,想必她一定是一个温柔而美丽的女子吧。” “你很喜欢打听别人的事情。” “不,只是嫉妒。”她的话语里面却带着幽怨。“作为一个女人天生的嫉妒。” 她说着,转身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了窗前。月光依然皎洁,照在了她微微有些丰腴的身体上。她的皮肤并不白,在银色的月光下也似乎没有什么反光。只不过那光影那光把她的身材照的竟然很有美感。 “用不了两天,或许你就会忘了我吧。”她望着窗外的脸轻轻的转过来望着我。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会忘了他吗?不……我想我不会。倒不是因为刚才跟她翻滚的有多刺激,而是……这感觉我也说不上来。可是如果我跟她说:“我不会忘了你的。”这话就显得真他妈假。 “你经历过几个男人?”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三个。”她很坦诚。 “像这样的我是第几个?” “第一个。” “这是你的发泄还是报复?” “都是。” “噢!”我轻轻的发出一声轻叹。“我是趁人之危……嗯,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魅力……” “你的确很有魅力,库尔提拉斯人都没有的魅力。”她的语气像真的一样。 她不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她的侧脸被月光照亮,她圆润的脸蛋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哀伤? 她转身把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快速穿在身上然后就想往门那走去。 “嘿,宴会厅现在已经没人了。”我说。 “对不起,大人,我弄糟了你的心情。” “不,并没有。” “谢谢你听我胡言乱语。”说完她转身向我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轻轻地打开了房门就往外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我追了上去。 她并没有回答,消失在了昏暗的走廊尽头。 109 我似乎好久都不做梦了,但是这晚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一个一条蛇,盘住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在哭泣,她很无助。忽然蛇的身体爆开了,里面竟然钻出一条小蛇。小蛇扑向那个哭泣的女人,咬住了她那洁白的玉峰。 “醒醒,比尔!”忽然我身边有个声音把我从梦中拉了回来。 图拉扬正笑着看着我。“你做梦了。” “你很讨厌。”我皱起了眉头。 “你刚才的梦似乎不怎么样。” “你怎么进来的。” “你的门没锁。”他直起身子。“你最好快点,等会要给公主殿下进行祈福活动。大主教已经起来了。” “一天天的就不让人消停!”我嘟嘟囔囔的爬起来。 今天我穿的不是礼服而是军装,我忽然感觉那身礼服真别扭。“我可是拥有库尔提拉斯人没有的那种魅力的男人。”当我站在镜子前的时候我告诉我自己。 大教堂里挤满了人。 虽然洛丹伦的军装跟暴风王国的比审美上还稍微差了点,但是我感觉跟这里的服装相比简直已经帅的不要不要的了。 我将大主教护送到大教堂,按理说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但是法奥大主教特意嘱咐我一定要护送到最前面的圣坛,并且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我跟六名护卫跟在大主教的身后的四名侍者后面,虽然不能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这时也绝对得走出气势。不能带着杀气,也不能没有威严。毕竟我们可是代表着洛丹伦。 我前面的六个侍者拖着圣器,我们七个昂首挺胸走在大教堂的红地毯上。我看到了人们投来的目光,不管是不屑还是惊讶,我觉得我这走的自认为挺满意。 大主教登上大教堂的圣坛,护卫和侍者分列两边,我则站到了圣坛的右侧。左侧站的是戴林统帅跟她的妻子凯瑟琳。统帅身后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凯瑟琳的怀里则抱着一个婴儿。 婴儿在大声的啼哭着,那声音在这圣曲之中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凯瑟琳一脸的尴尬,旁边的奶妈在极力的想要安抚她。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异教徒出现在了教堂门口,他们站在了教堂的最后面。我皱了皱眉头,赶忙望向正在发言的大主教。而大主教的声音依然平稳而有力,没有丝毫的波动。 我向周围的贵族们扫视过去,那个脖子里挂着眼睛状宝石的女人脸上则是面无表情,就跟性冷淡一样的令人讨厌。而她身边的男人则是皱着眉头一脸的凝重。我记得这俩人,昨晚那个女人脖子里没有那个宝石的,那是那些异教徒才有的玩意。 而人群里还真有那么一些人的脸上完全不是虔诚地样子,而是不屑,说严重点有些人脸上是敌视。看到这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剑柄。 婴儿的哭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王后抱着她来到大主教的面前。他伸出手,轻轻的伸进婴儿的襁褓里,我站在侧面,清楚的看到婴儿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我看到了光,柔和的光笼罩在大主教的身体周围。这光就像从云雾中透出那样朦胧,柔和。 婴儿停止了哭泣!我看向大主教,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王后的脸上却立马变成了欣喜。人群中不约而同地发出轻微的惊叹声。 我警惕地瞅向台下的众人,里面真有那么几个目光此时很不友善。我死死的盯住了一个站在第二排的家伙,这个家伙的面部表情似乎要干点啥。 剑已经从剑鞘里松动了。如果他轻举妄动,我已经做好了砍过去或者刺过去的准备。 “库尔提拉斯之公主!圣光降生!大海之女!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吾以圣光之名,祝福于她!称谢圣光之普照,求告它之名,于万民中传扬它的光辉,吾以圣光之名,为库尔提拉斯祝福,为海之女吉安娜·普罗德摩尔赐福!” 说话间,大主教的手中冒出越来越强烈的光,大厅中响起了振聋发聩的号角声!光越来越强,强的我眯起了眼睛。忽然从大主教的怀里发出一道光环瞬间扩大将整个大厅照亮! 我惊呆了!完全的惊呆了!我无法相信面前这个老头,这个我接触了那么久的老头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教堂里瞬间一片寂静,大家都惊呆了。刚才那么强烈的光照,那个婴儿竟然没有哭! 大主教的手心里似乎一直有光在发出,他将圣油涂抹在她的眉心,手心和脚心上。看着那还闭着眼睛手脚乱动的婴儿,或许这里的人都无法想象这个大海之女将会带来多大的灾难吧! 110 说实在的,图拉扬在船上吐时,难民在饥寒交迫时我确实看到了一些作用,但是我真不知道这光作用于我身上是什么反应。但是这光看上去是真的唬人。现场的人都惊呆了,包括那些原来皱着眉的家伙。 法奥将仪式进行完,微笑着看着王后向她点了点头,然后向国王微微鞠躬,转身便走到了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低头看了他一眼,他的手竟然在微微的颤抖。 这时达拉然的三个魔法师从旁边站了起来。他们的本来就不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严肃。安东尼达斯走到王后的面前,将他手中洁白的法杖拄在面前。克尔苏加德跟德伦登分立两边。 这个严肃的老头看王后时候的脸上笑起来并不比不笑更好看,他伸出了他干枯的手拨开了婴儿的褥布。 不知道这个孩子现在是睡着了还是怎样,反正没哭。我看到安东尼达斯伸出食指似乎在挑逗她,婴儿动了一下。然后他将手指伸了出去,但是不知道摸的是婴儿的哪儿。 过了几秒钟,安东尼达斯抬起头。“恭喜伟大的戴林国王!恭喜美丽的凯瑟琳王后!你们的女儿是我见过的孩子当中,最有魔法亲和力的!”他顿了顿说道:“伟大的戴林国王,库尔提拉斯的子民们,你们迎来了一个目前这个世界上最有魔法天赋的公主!而她温柔的眼睛跟纯净的心灵将会为你们的王国带来兴旺发达!” 我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有多少人听说过这个达拉然的魔法师,但是这群人爆发出巨大的掌声和欢呼声。他们高呼万岁。 安东尼达斯口中的振振有词完全淹没在这疯狂的呼喊声中,只见他洁白的法杖上出现了蓝色的文字痕迹,是符文! 那些符文印记在发光,两边的两位法师果断的伸出双手,对准了那柄法杖。安东尼达斯抓着法杖的手撒开了,法杖上的光芒越加强烈。法杖就这样稳稳的站住了。安东尼达斯的嘴巴里念叨,这时全场的呼喊声停止了。法杖发出了嗡嗡的响声。 淡蓝的色光在闪耀着,法杖的顶端一团蓝色的火焰在燃烧。安东尼达斯伸手将那团火捧了下来。捧到王后的面前。 王后惊讶的看着他身子很自然的往后闪了闪。 “不用害怕,美丽的王后。这是我们三个采集的库尔提拉斯这片土地上的魔法之源,大海的子民,这里的魔法之源是美丽的蓝色,就像你眼睛的颜色。伸手,王后,你可以感受到这种力量的。”安东尼达斯的语气竟变得如此温柔。 王后左手抱着公主,缓缓的伸出了右手。她将她的手轻轻地触碰到那燃烧的蓝色的火焰。她的脸上瞬间显现出貌似是舒服了的表情。可安东尼达斯并没有让她继续舒服下去。而是将那团火抽了回来。 他说:“这将是我们可爱的公主殿下,未来王国,或许将是人类王国最伟大魔法师人生的燎原之火。我美丽的王后,请抱好她。” 说着他将捧着的火焰捧到了公主的面前。 她动了,她伸出了那稚嫩的小手,她的小手伸向了那蓝色的火! 她的小手伸进了那团蓝色的火焰里!安东尼达斯缓缓的将两只手移开,只见那团火就在公主的小手上燃烧着。前排的贵族们发出了惊呼! 公主刚刚诞生估计没俩月,现在除了哭估计不会别的发声,我看到了襁褓里伸出的两只小手,那两只小手拥抱了那光! 说实在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记得刚出生的孩子似乎视力是非常差的! 戴林国王扶着王后的胳膊,他被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那团火忽然变得像水一样,慢慢的渗进了她嫩白的皮肤!要不是我亲眼看到那火一样的玩意变成水一样的样子我是绝不会相信的! 当那蓝色的玩意完全渗入她挥舞的双手时,安东尼达斯伸出双手,轻轻地握住她的两只小手。他望着她的脸在喃喃低语。 半晌,他抬起了头。面对所有的人,他说:“祝福我们的公主!天选之人!天佑库尔提拉斯!” 大厅里再次炸了锅。人们疯狂的喊着口号…… 当三位魔法师回到座位上之后,国王并没有登上圣坛。众人看着空着的圣坛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的时候,只听到教堂外传来巨大的号角声,像海潮一般汹涌而低沉的号角声。 只见从教堂外面出现了一群异教徒的身影,他们宽大的罩帽扣在脑袋上,遮住了他们的脸。他们手捧圣器,一步一摇的走进了这庄严的教堂。 “这是亵渎!”我忽然感到了被冒犯。一种不满,愤怒瞬间冲上心间。我低头看了看大主教,他还是那张慈祥的脸,坐在那岿然不动。我又看向图拉扬,他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而那三个魔法师却依然是面无表情,无所事事的样子。 这时安东尼达斯向我瞥了一眼,我皱着眉头瞪了回去。 那群异教徒的袍子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真是非常的扎眼,那颜色叫我恶心,我从没见过蓝色在什么衣服上叫我这么恶心的时候。 他们竟然扛着一条没有拼装完的船底走上了大厅。 “这是亵渎!异教徒!”我咬了咬牙。 “不要这样,比尔。”大主教歪了歪头制止了我。 虽然我不是圣光教徒,虽然我没有感受过圣光究竟啥感觉,但是在这圣光教堂,在圣光大主教的面前,整这个玩意就说不过去了。 我看向戴林,他脸上竟然挂着微笑。昨天晚上跟他同台而坐的几个贵族里面,尤其是那个瘦瘦的带着眼睛项链的女人一脸的兴奋。感觉都要达到高潮的样子。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的脸上似乎有着巨大的自豪感。 那个胖胖的贵妇人脸上表情淡然,斜着眼睛看着这群怪胎从后面抬着船底,踏着大厅外巨大的鼓声的节奏,一摇一晃地走上前来。 他们竟然把船抬到了圣坛上! 为首的那个家伙个子并不高,有些佝偻的身躯在宽大的罩袍下感觉是具骷髅。 他跪了下来,所有的异教徒全都跪了下来。面对着国王,他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大海之王,海神在陆地上的代理人!伟大的戴林·普罗德摩尔国王陛下,在这神圣的日子里,我带来了海神的祝福!” 戴林的脸上瞬间笑容更加灿烂。他的笑不光是高兴,还带着自豪。这叫我心里十分别扭。 “我,海之子!海神的代言人,库尔提拉斯之王,携王国的子民,在这里聆听海神的教诲,并准备好接受伟大海神的祝福!” 五体投地的异教徒首领撅起了屁股,他虽然背是佝偻的,但是这撅屁股起身的动作却如此的丝滑流畅。 “海神赐福于库尔提拉斯,赐福国王及他的子民们!海潮带来了丰富的食物,海风带来了风调雨顺!海神赐福于国王及他的妻子凯瑟琳王后,海神赐福于海之王的女儿!吉安娜·普罗德摩尔!”说着这老头站起身来。 他将干枯的手伸向抱着婴儿的王后,凯瑟琳没有丝毫犹豫地伸出了手。老头扶着王后,王后迈脚站在了那漏底的船架子中间。 “海神的祝福!”他忽然从嗓子里爆发出一声嘶吼,似乎不是他的声音,那声音好陌生! “海神赐予她大海一样湛蓝的眼睛!”那老头一抬左手,船的左边忽然平白无故地出现了巨大的水花,像海浪撞击在礁石上一样,向周围洒去。 “海神赐予她大海一样宽广的胸怀!”紧接着他又一抬右手,船的右侧哗的一声,带着一点海的咸味的水花四处飞溅。 “海神赐予她大海一样渊博的智慧!”老头双手一交叉,只见船两侧不知怎么出现了两道水的屏障,将船体包裹其中。 “海神赐予她大海一样的慈爱!”交叉的双手往前伸出手心朝上放在面前。船头上出现了大团大团的水柱。 “她是海之子的女儿,也是海神的女儿!她是大海的女儿!海神庇护库尔提拉斯!” 大厅里爆发出迄今为止最大的呼声!“海神庇护库尔提拉斯!” “海神保佑库尔提拉斯人民!” “赞美海神!”人们大声呼喊。 “海神保佑库尔提拉的每一条船!” “赞美海神!” 我紧紧的握住剑柄,我此刻心里真的有点不知所措。这群人不是圣光的教徒!这群人已经远离了圣光!他们是异教徒! 祈福仪式在库尔提拉斯人疯狂的叫喊声中结束。库尔提拉斯人在叫喊,王后怀里的公主在哭嚎。 我的脑子轰轰作响,将大主教扶回卧房休息的时候,大主教对我说,明天就准备启程回洛丹伦。 图拉扬从大教堂回来后就一言不发,他尚且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愤怒。我理解他,也没去打扰他,只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 我向库尔提拉斯接待我们的外交大臣表达了不满,这根本不是按照原先的赐福仪式流程来的!并向他提出了明天就离开库尔提拉斯的要求。但是这个家伙却微笑着拒绝了。他说明天不行,船现在都出海了还没回来,最早也是后天。然后他假惺惺的询问这么着急离开的原因。 我当然不能给他好脸色,但是这毕竟是在遥远的库尔提拉斯,要是在洛丹伦我真敢给他眼睛上来一拳或者让他的门牙提前下岗一颗。 晚宴大主教就像没事一样去参加了,只是图拉扬今晚一直跟在我的身边,而不是跟那些小姐姐小妹妹们谈笑风生。 “大人。”躲在柱子后面的我背后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俩同时转头看向她。是她…… “嗯?”我迅速把皱起的眉头尽力展了展。 “需要我为你斟满这杯酒么?”她举起了酒壶。她的眼睛却盯着我。 “谢谢,不需要了。” “不,大人,你需要。如果你想平安到达海对面的陆地的话。”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有一点我要说……我讨厌被胁迫! 111 对于图拉扬的好奇心我以前一直觉得不是个坏事,但是今天则不然。他看我的眼神我倒觉得没什么,而当他准备一直刨根问题的时候,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你要是再插话我就把你种到那个迷宫花园里让你用你的血肉之躯滋养那些花。”我说道。 “你继续说。”我扭过头看着她。 “现在库尔提拉斯的圣光即将熄灭了!你们得抓紧离开这里。” “你在胡说什么?” “难道你没有看到么!大人!” 我盯着这个女孩的眼睛,她的眼睛算不上好看,这么近的观察她……其实她长得的确…没那么出众。 “你想做什么?” “只是善意的提醒。” “仅仅是提醒?” “是的大人,我也是圣光的信徒。” 我笑了笑,“我相信。” “请你相信我。” “谁派你来的?” “没有。我只是……” 我歪了歪头盯着她。 “我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安危。”她说。 “那真是谢谢你了。姑娘。” “我知道现在你可能不相信我的话……但是还是……请小心。” 她的眼神并不复杂,她咬了咬嘴唇,微微低下了头,向我行了个礼便走开了。 “昨晚……你……”图拉扬目送她的背影突然开口。 “你想试试么?”我瞅了他一眼。 “不是……” “那就不要问。”我打断了他的话。 宴会还在进行着,不管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得小心点了。这事要么是真的要么是个套。我心里盘算着斜靠在椅子上认真的打量着宴会厅里的每一个人。妄图通过我并不专业的观人之术发现一些端倪。 而扫视了好久,除了发现几个女人频频往这边看之外,并没有发现有哪个男人看我的眼神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刚才那个姑娘离开了宴会厅,我本来想等她回来跟她道个歉啥的。这好一会了却也不见她回来。 “如果宴会结束我还没回来,帮我照顾好大主教。”我离开了我的座位。 “你干什么去?” “你是个僧侣,不要管这些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悄悄的离开了宴会厅。刚才那个女孩貌似是从这个这个门离开的。 宴会厅外面也有很多人躲在这里说悄悄话。他们见我出来便压低了声音。 顺着走廊一路找,最后在地下室仓库发现了她。一个男人正在撕扯她的衣服。 “你这个贱人,你想勾引那个洛丹伦人吗?你认为你……你……”那男人忽然一巴掌扇到她的头上。只听“啪”的一声。 “贱人!贱人!”他咬牙切齿的使劲想掰开她的腿,但是似乎没有成功。 “啪”又是一巴掌,还是头。 “你认为他当那个老头的保安他就是个人物了?你今晚是不是要去给那个老头暖床?” 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并不说话,但是我听得到她鼻子里发出的哭泣声。 “海神会惩罚你的。还有那些自以为是的洛丹伦人。”眼看强来不成,他气急败坏的提上了裤子。一巴掌扇到她的头上。然后对着她的大腿就是一脚。 “我会盯着你的。如果你再有任何出格的行为,我不介意把你献给海神当祭品!”说着他一口口水吐了出来。 我就躲在离她几米远的酒架子后面,看着这个男人对昨晚还跟我缠绵的女人施暴。这个男人强迫未遂之后骂骂咧咧地走了。他从我面前的酒架子前走过去的时候,我记住了他的这张脸。 女孩将头埋进腿里哭了起来。 趁着她哭,我从地下室溜了出来。在地下室的门口呆了好一会,那女孩还没动静,于是我转身站在了门口处,环顾了下里面,我慢慢走了进去。 我听到了她从地上爬起来的声音,她快速从架子后面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脸。虽然地下室的灯火昏暗的很,但是我看清了她脸上的表情。 “你果然在这里……”我说:“我一直在找你。” “嗯……抱歉,大人。”她低了低头。 “你……”我歪了歪头。“哭过?” “抱歉,大人……” “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真诚一些。“在那个场合……你知道的。” “对不起,大人。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谢你,姑娘。呃……我该说对不起的。但是……呃,谢谢你今晚提醒我。”我说。 “不……大人,我……呃,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但是……我也很害怕。”她哭了起来。 “你在害怕什么?” “圣光要熄灭了!大人!”她满脸泪痕。 “你是说那些异教徒?” “他们不是异教徒!”女孩反驳道。 “啊?” “不是!他们现在是库尔提拉斯最正统的!我的意思是圣光在这里已经失去了信仰。” “那群人是干什么的?” “那群人自称为贤者,海潮贤者。他们很早很早之前就在这个国家存在了,以前这些家伙基本不跟平民接触,但是最近几年这群家伙越来越活跃。” “你们国王知道么?” “知道……” “他怎么能允许?” “这群家伙的后台是……你见过的,那天……就是斯托颂家族。” “那个脖子里带着眼睛装饰的女人?” “她是公爵夫人。” “我也感觉那女人似乎不是很正常。” “现在这群贤者在斯托颂公爵的庄园里建造了据说是神殿……” “你怎么知道?” “大家都知道。他们家族是库尔提拉斯四大家族之一,虽然没有普罗德摩尔家跟维克雷斯家族强大,但是斯托颂家族掌管着王国的造船及船的祭祀,你应该知道,库尔提拉斯人主要还是要靠渔猎为生。。” “嗯……”皱起了眉头。 “他们的信仰是海神……大海之神,他们宣传库尔提拉斯人都是海种!而这里的一切都是海神的赐予,这里的气候,洋流,季风,还有水里的鱼。自从多年前他们的祈祷挽救了风暴中落水的海员之后,他们的威望越来越高。” “那天,那个老头?他们都会魔法么?” “我不认识他……他们很神秘……” “你呢?” “什么?”她不解地问道。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似乎触动了她,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们用活人祭祀!” “活人?” “对……”她咬了咬牙。“有些人会被选择当祭品,有时候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他们总会有各种理由。” 我忽然对她说的这个事有了些了解。 “对于我们……你知道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有个要求……” “说吧……” “带我离开这里!”她严肃的说。 112 我偷东西,偷情报,只要我想做,我也可以把偷个人什么的。但是她的要求是偷渡。偷渡并非不可以,但是这个女人的表现依然让我不放心。 她说的这些异教徒我是看在眼里的。这里的氛围我也有所感触,那天……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法奥大主教不高兴的样子。 那也就是说……这里的情况确实不妙。可这事个套么? 我答应了这个女人的要求,把她带走应该不是个很难的事情。 宴会并没有持续到很晚,我跟图拉扬护送着大主教返回寝室的时候我忽然问道:“今晚我感觉很不好。” 法奥没搭茬,径直走进了房间说了一声:“进来吧。” 我关上门,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往外看了看。然后转身对坐在桌边的大主教说:“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他盯着我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图拉扬,“后天。” “后天……”我看了看图拉扬。“知道了。”我不准备跟他说今晚发生的事情。图拉扬刚要张嘴,被我推了一把。“大人请休息吧。”说着就要推着图拉扬往外走。 “你们也感觉到了?”法奥说。 我点了点头。“大人不用担心。”我坚定地说道。 “我不是担心,比尔……”他欲言又止,法奥舒了口气。“没事了,你们去休息吧。”大主教的脸上失去了那种十分自然地笑容。 “你该告诉大主教,他或许会有启示!”图拉扬出了门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有个屁的启示!这时候的预言不论好坏都毫无用处!”我瞪着他。“今晚!希望你别睡太死。” 坐在我的房间里,我在不断地盘算着该从哪下手。来的时候乘坐的那条船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也不知道回去是不是还是那艘船……不管是不是它我今晚最好去码头看看。 从城堡翻出去真不是个难事,但是这次我学聪明了,提前在城墙上留好了回来的道。 凭着来时的记忆,我尽快找到了码头,但是站在码头上我有点晕了,此时的码头上停满了大船,来时候乘坐的船我忽然忘了长什么样了! 这真是叫我懊恼,最大号的船少说也得十几艘,而且船上的旗帜也降了下来……这怎么办? 码头上现在空无一人,这已经是深夜,除了巡逻的跟失眠的之外估计不会有谁不睡觉在这瞎转悠的。我爬上了第一艘大船,不是!然后第二艘!第三艘! 找到第十二艘的时候,终于找对了!甲板上的装饰跟布置是那么熟悉,尤其是堆在桅杆下的那一个缺了一块边的木桶! 欣喜若狂的我摸到船舱的门口,船舱里亮着灯,里面有人! 我这个工作真是……我咬着牙轻轻推开门,贴着墙滑了进去。里面确实有人在睡觉,六个人睡的跟死猪一样。我从他们身边走过,吊在舱顶上的油灯火焰轻轻地跳了起下。 进到船舱下面,我仔细的检查着船舱里的我所能怀疑到的角落,找了一圈,毫无异常!那难不成会在看起来习以为常的地方?可要是让我们沉到水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船底下弄个洞。 最后依然没有任何的发现! 忽然船舱上层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我赶忙藏到了货架后面。 “这么早?”有人醒了说道。“这搬的什么?”那人又说。 我在等待着某人的回答,但是等了好一会,上面竟然没了动静!而且是再也没了一点动静!这可有点惊着我了!我在船舱最底下!他们醒了!然后就不说话了!不说话也就罢了!怎么没了动静? 我……还能出的去么? 偷偷地……偷偷地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感觉,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真正体会过!我掐灭了底层船舱的火,摸着黑,一寸一寸地往外摸去。 腰里的匕首已经被我拽了出来!我已经做好了万一不好弄死几个的打算。 从船舱最底层摸到负一层我不知道用了多久,唯一叫我感觉惊奇的是他们人都不见了。这感觉真的不好,我的感觉失灵了,我感受不到背后有眼睛盯着我的感觉。 当我蒙着面爬出船舱的时候发现甲板上也没人!他们去哪了?我快速地从船上跳了下来,钻到别的船上去了。我将自己再次没入到阴影里,爬到另一个船的桅杆上,盯着那艘船,但是等到东方的天已经有点亮光了也没见到有一个再登上那艘船! 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回程了……今天我得找那个女人好好问问。 王宫里一切照常,早餐的时候戴林国王没有丝毫的异样,我盯着站在一边的那个叫温妮的姑娘,她只是低垂着双眼并不看我。 “你没睡好?”图拉扬悄悄问我。 “嗯。”我现在一肚子的问号,感觉我这个安保工作做的简直是太差劲。 大主教站了起来,国王也站来起来,我们俩立马扔下勺子也跟着站了起来。大主教微笑着向国王点点头,转身就往外走去。今天早晨的早餐跟初来时唯一的一点就是今早的话似乎少了一些。 温妮抿着嘴巴站在一边,她的眼睛在看我,她的眼神里带着些失望。 “今天教会还有活动么?”我问大主教。 “有,今天我要给他们所有人做启示。”法奥望着我,他的眼神却那么的坚定…… 113 大主教吃完早餐后将他参加祭祀时候才穿的衣服穿了出来,我看着他走在前面的背影,我心里忽然有些担心。 “大人……”我叫住了他。他缓缓的回过头来。“等我一下。”我说着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 我用最快的速度换下了外面那个人模狗样的衣服,披风下的弓箭在走路的时候轻轻地拍打我的大腿的感觉好极了。 大主教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今天,我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教堂里所有能动的加起来也不过八十来人。虽说这里的人体型感觉比大陆人要大,感觉体格要结实一些,但是这群信徒,教士,修士看上去……就是感觉差点什么。 我靠在教堂的门口的门框上,听大主教在声情并茂的给他们讲解,但是在这群人里我明显就看到有这么几个家伙根本坐不住。 大主教在尽可能的在这群仅存的圣光教徒的心里种下一点圣光的种子。看着这个老头在卖力的讲演我心里竟然有些不忍。 教堂外的世界风平浪静,阳光也温暖,微风也和煦。但是在这个圣堂里面,我却感到了两种不一样的感觉。盯着院外到仪式结束什么也没发生。 我体会过什么叫黎明前的黑暗,暴风雨前的寂静。亦或许就是今晚……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早晨我们就会离开这里!至于那个女人说的……想到这我看了大主教一眼,又看了看在一旁的图拉扬。 仪式持续到午后才结束。法奥累得满头大汗。可是这群库尔提拉斯人精精神神的却并没有几个!圣光真的要熄灭了么…… 安顿好他们我立即出了王宫。那个女孩其实并没有给我提供什么有用的有价值的信息。她只是听到了几个信仰海神的狂热分子对圣光教徒的诋毁谩骂跟诅咒。 对于真想弄死我们的这个事情,我确实没找到相关线索。而今天我能做的,就是去检查一下明天将要乘坐的那艘海潮号船舱里面的情况。海潮号就是我们来乘坐的那艘。万一这群狂热的宗教分子真的想要弄死我们,在大海里可比在陆地上的理由好说太多了! 在陆地上最多也就遇上了土匪。但是总归能查到到底是谁做的,而在这茫茫大海之中,航行也不是一天半天的,几天的行程中真就是船丢了,沉底了……也真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真相。如果让我们死可以换得最大利益,那么这艘船的代价将可以忽略不计! 我带着十个人以购买特产为由,不光买了东西,还亲自将东西搬到了船舱里。为了创造更多的检查时间。我故意推倒了一排货架。货架倒下砸到旁边的货架。整个底层乱了套。 我一边指挥清理,一边观察着船员们的表情。尤其是翻东西,清扫地板时候脸上的表情如何。可是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明天还得把那个该死的女人带上!想到这里我脑子就一阵发炸!我是叫人耍了么? 将船舱底层翻了个底朝天后,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情况,甚至我让我的手下仔细检查了下船底的船板是不是有问题。 枕戈待旦不一定真有用,但是总比不做强!又基本上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的朝阳普照大地的时候,我早已经站在码头上做最后的检查。大主教在护卫队的护卫下从国王堡垒出来。来的时候有迎接的,走的这个早晨却静悄悄的。 站在船下的我看着戴林国王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跟大主教谈笑风生。可今早却只见国王跟那个叫维克雷斯的公爵在之外,那两个贵族并没有出现。 就在这个时候,一大群异教徒出现在了码头上。 这是……真要出事了! 眼看这群异教徒涌向我们这个方向,我赶忙拉住了大主教坐骑的缰绳。我看着戴林的脸,他脸上却是一脸的轻松。 我瞪着走过来的异教徒们。戴林显然看到了我脸上的表情。 “啊!只是为了给诸位送行……这是我们库尔提拉斯人特有的礼仪!”戴林国王是在为他们开脱么? “谢谢你的好意,国王陛下。有圣光的加持就已经够了……”我说。 法奥摆了摆手说;“圣光照耀世间万物,它是最无私的。我想,这点包容,圣光还是有的!多谢国王陛下了!” 我刚准备要扶着法奥登船的时候,忽然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呐喊:“国王陛下!求求你救救我!” 我赶忙回过头去,一个男人从人群里挤出指着我的脸大声叫喊:“你的仆人温妮,他是我的妻子!不见了!昨晚我发现她不见了!” 是那个人!是他!我的脸抽搐了一下。 那个男人奋力地想从卫兵身后挤出来。他一边指着我大喊:“抓住那个人!他勾引了我的妻子!现在我的妻子找不到了!她失踪了!”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我。 我以前见过人们对鱼水之欢比较随意的人进行激烈的口诛笔伐,也见过对打破夫妻约定的人进行极其严厉惩罚的事情。当然这群审判者里不排除确实有些正人君子,但是我相信更多的人是对此事是猎奇与幸灾乐祸的凑热闹。毕竟看别人家的女人被剥的赤条条的是既能得到刺激又不用花钱的消遣方式。看到奸夫被打是一件能让自己心理得到极大愉悦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出于对道德胜利的喜悦。 虽然也见过偷情之中被撞见或者之后被发现之后是什么情况,大体也能猜测到当事人是什么感觉,但是今天当有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指责我的时候这感觉真犹如五雷轰顶。 前天晚上这个男人对那个叫温妮的女人施暴的时候我不以为然的不是他施暴的行为,而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那种无能的狂怒。倒不是我就压根想欺负他,这或许源于我比他强的缘故。而且……我想得到的不是当时为这个女人伸张正义后精神的愉悦,而是得到更多的信息。 而此时这种情况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感觉脑袋有点发胀。 我的确跟他的女人……做过。如果他俩真的是情侣的话……但是我……并不知道她还有个男人。 哈!这算是给自己开脱么?来者不拒提裤子不负责的开脱么?不…… 我感受的到周围灼灼的目光,我猜测的到周围人眼神里面的想法。 歪了歪头,我皱了皱眉望向了国王。 戴林坐在马上,他俯视的目光里竟然带着笑意。 我没有说话,而是又看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被卫兵摁到了地上。他拼命的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国王。 忽然感觉时间凝固了,周围的空气变得有点燥热。 “放开他。”戴林说着摆了摆手。 那家伙从地上爬了起来,弓着身子歪着脑袋仰着脖子望着戴林国王。 “国王陛下,他是在指谁?”我盯着国王的脸有些生气的说道。 戴林·普罗德摩尔的个子本身就很高大,他的的马也很高,他坐在马上完全就是俯视众人,当然还有我。我体会的到他的眼神里的笑是嘲笑是蔑视!他将目光移向那个男人。“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嘛?”他盯着那男人。 “我……那个……我的女人叫温妮,国王陛下。她是……她……她跟这个洛丹伦人有……有染!现在她不见了……” “你很无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在指控这个大人么?”戴林说着便转过脸来,但是并没有看我身后的大主教,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很想听听我是怎么跟这个男人的女人搞的。”我把目光转向那个男人。 戴林哼了一声。 “陛下……是昨晚……昨晚……她不见了!自从这群洛丹伦人来了之后,她就不回房间了!” “你是谁?” “我是她的丈夫!温妮她是陛下的仆人!我叫卢克,我也是城堡里的……在城堡里做杂役。” 戴林皱了皱眉头,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个人,那人赶忙将头凑了过去,然后附在戴林耳边说着什么。等国王正过脸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叫我感觉不是很好,他眼神中似乎有些鄙夷的感觉。 “继续说。”他的声音有点低沉。 “那晚就是她给这个男人倒酒……就在那时候我感觉有些不对……我是一个粗人,但是我对她的感觉不会错的!后来,后来她去了地下室……是在地下室。我发现了……他们的……苟且行为!就是他们!就是前天晚上的的宴会!前天晚上!前天晚上温妮也没回去!昨晚她竟然依然整夜都没有回去……我找不到她了!现在也找不到了……” “还有呢?”国王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了。 “我担心她要背叛陛下,背叛库尔提拉斯!”那男人忽然放出这么一句。 “你在说什么?”戴林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 “她或许想叛逃出库尔提拉斯!我的陛下!她连续两天晚上……不回来了。” 国王的眼部肌肉在收缩。接着他看向了我,对这个男人我心里一直有种特殊的感觉,他不像陆地上的狮子,倒是有种海中巨怪的气息。不是王霸之气,而是总感觉有种咸湿的阴沉。 “国王陛下,如果这个人说的是真的,我愿意将我的脑袋留在这里。”我声音不大,但是语气无比坚定的说。 国王瞥了我一眼便转过脸去。“你的证据呢?”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高兴了。 “我……我见到了。” “什么时候。” “就是前天晚上……的宴会中……”他说。 “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们刚来的第二天,那个……那个洛丹伦人就……就在宴会上勾引了她……是这样,那晚她就没有回房间睡觉……前天,是前天的宴会,我亲眼看到她又跟他……他们在地下室偷情!我看到他们先后从地下室出来的!我亲眼看到。”这个男人语无伦次。 “你怎么知道她没回房间睡就是……去找这位大人呢” “我……我……她是我的女人……陛下!”他看到戴林一直在看着他,他赶忙说!“温妮!陛下,她叫温妮!洛丹伦人!你认识她!你认识!”他又对着我咆哮着。 国王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转过脸来。“比尔先生……你怎么解释?我想听你的解释。” 他这话叫我心里一紧。 我怎么解释? 114 撒谎…… 我不知道撒谎是不是天性,亦或是后天形成的……应该是天性吧。对责任的逃避,对糟糕处境的摆脱。我所知道的……我感受到的……撒谎会成瘾,会不自觉的常常说谎话。 后来我不想当一个说谎话的人,可习惯成了自然。当我发现每天都会不自觉的跟人常常撒谎的时候,我选择了少说话。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谎话变得少一点。 我感受到了周围的敌意,图拉扬悄悄地扯了扯我的披风。我回头看了大主教一眼。他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的不解和惊讶。我对他笑了笑,尽量笑的轻松一点。 其实我还是有点佩服这个叫卢克的家伙的。这个家伙是怎么发现那晚他施暴未遂之后我的踪迹的呢? 我对着那男人笑了,然后严肃的说道:“你刚才说我在地下室跟你的女人搞在一起。你想看看你的证据。比如我留下的某些液体或者其他什么玩意。” “如果你没有,希望你找一个证人,比如你的朋友,你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看到我跟你女人发生了什么。” “你说我跟你女人在地下室激情,也就是你看到了,你不仅没阻止,还欣赏了一下我跟你女人用了什么姿势。你最好把细节描述一下,而且我想知道,我们大家都想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既然你能在那个可以当众揭发我的地方选择了观看我跟你女人激情四射而沉默不语,你是怕当众把我抓住伤了国王的体面么?” “虽然我来这里五天,但我压根就不认识你,对于你说的你的女人我更是不认识。哼……我倒是想认识认识你说的你的女人究竟是怎样的姿色……是怎样的一个能让我这样一位高级军官也乐意跟她搞来搞去但是竟然却跟你这样一个猥琐又下贱的粗鄙下人在一起生活的女人呢?”我开始了人身攻击……这样的说辞往往有效。 “既然你能出现在这里,你是不怕丢人的,你只是一个下人,即使你说谎了也没有什么尊严可以失去了。而我却不一样……我不知道你受了谁的指使!但是这件事……你侮辱了我!即使我是清白的,你也侮辱了我!”我指着他的脸。 “我恳请国王陛下允许,如果我从来到贵国之后就跟他的女人搞在一起,然后要带她……用这个人的话……叛逃出库尔提拉斯。我愿意留下我的人头。”我望着国王的脸。国王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 我又看着那人接着说:“如果这个人说谎……国王陛下一定会给我一个公道的答复的,对么?”我的双眼尽可能的释放出足够大的杀气。 “你说……你的女人……要叛国!”我把眼睛转向国王。 “我……我只是,她只是……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说过要离开这!她要抛弃我!” 我看着国王。国王皱着眉头。他的目光越过我! 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向法奥大主教,大主教皱着眉头。我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这艘船上是为吾王及教会购置的货物,而且已经封仓。出现现在的事,我是逃不了干系了。”我转身对国王说。“即使我是清白的!”我咬着牙往旁边闪了闪身子,让出了登船的甲板。 “哼……我相信你。”国王瞥了我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看着旁边的那个家伙。“你的女人温妮,我会派人找的。这闹剧可以结束了。你耽误了很多时间。” “可是……陛下!”那人刚想说什么,旁边的卫兵一把将他按到了地上。 我张了张嘴,又把嘴巴闭上了。但是我还是说道:“国王陛下,我可以接受惩罚,但不是因为声誉尊严问题造成的惩罚。” 戴林眯了眯眼睛,他看了我一眼。“那就成全你。”他挥了挥手。一队库尔提拉斯皇家卫队跑步上了船。 我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卫兵发现了什么,可别怪我不客气的意思。 被按到地上的那个家伙自看到卫队冲上了船便停止了挣扎。 过了好一会,卫队从船上走了出来。戴林点了点头。 “法奥大人!刚才的一点小插曲,希望没有影响到你的心情,祝你一路顺风。咱们后会有期。”戴林国王对着大主教微笑。 “比尔先生,对刚才的事……我表示歉意。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事而心怀芥蒂。一路顺风。”他的微笑跟刚才的笑容明显不一样了。 “国王陛下的公正让我感激不尽。”我向他行礼。 他向我们摆了摆手。法奥大人开始登船。 “这个人……交给你处置了。”戴林看着我说:“库尔提拉斯不需要这种人。” “陛下!陛下!我……我是……”卫兵用绳子勒住了他的嘴巴。然后将他绑了个结实。 船缓缓的出港,扬帆驶向了大海。 我没有向大主教去陈述发生了什么,我现在没心情。 图拉扬站在我身边,他也像我一样望着渐行渐远的库尔提拉斯,不安分的手在抠着船围栏上的油漆。 我一言不发,他也没说话。当然他即使说话我也没心情理他。 “你们的船在大海沉过么?”我站到船长身边,这个男人的头发还是一如既往的油腻。 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你说什么?” “你见过船沉么?在这片海域。”我解释。 “这里没有,我行船二十多年,这附近的海域还是比较太平的,只要遵守这片海域的规矩。”他说。 “就是你说的海潮么?” “不……不光是那个,这片海域的水还是很深的,但是有一点好,水下没有那么多的乱流。” “在别处呢?比如吉尔尼斯?或者别的……更远的地方。” “当然。” “你们的船都是怎么沉的?” “不光是我们的船,还有别人的。比如海盗。当然跟海盗发生冲突的时候难免会有伤亡,但是还有风暴,飓风。这片大海的心情总是阴沉不定的。毕竟海王是神,而神的心思都是难以琢磨的,只是苦了我们这种靠天吃饭的人。” “那你见过船被凿沉的么?” “你说什么?” “把自己的船凿破。” “为什么要凿破?我们是水手,是没什么文化的粗人,但是我们不傻。”他斜着眼睛盯着我。 “那就你看这个天气,当我们到达龙骨港之前,我们可能遇上寒冷的飓风么?” “这可说不准,大人。海神是神,他的心情变化太快,不是我们能预测的到的,而且即使你知道明天会有暴风雨也没办法,毕竟这茫茫大海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不是我吹牛,要想让你的船平稳,再平稳些。最好的方式就是祈求它别发火。”他絮絮叨叨似乎像自言自语。 “祈求有用么?” “当然有用,不过,不是不同的祈祷,是庄严的祭祀。” “你们起航前都要做么?” “有时候会在起航前祈祷,但是也会在路途之中遇到紧急情况时临时抱佛脚。” “这有效么?” “会……也会有效吧。” “都怎么祭祀?杀猪宰羊还是……怎么奉献贡品?”我想确定那个女人说的究竟是真的假的。 “也会有……当然会有这些最基本的事情。”他说。 “如果遇到的麻烦很大呢?”他的回答我并不满意。 船长看了看我,笑了笑。他说道:“你们登船前不是绑了一个家伙么?” “你的意思是说,用那个家伙?” “国王亲自发话,神能感受到。” “这种人你们的海神会接受么?” “祭品用纯善之人最好,当然这得是自愿的。自愿侍奉海神。当然还有……嗯……那些邪恶之人。库尔提拉斯人的惩戒方式,被海神惩罚的人,将落入海底最深最黑的地狱里面,永世受苦。” “你这二十多年来……用过几次?”我觉得这个问题或许会有些敏感。 “嗯……我记不清了。” “上次来的时候你们为什么没装这种活祭品?” “也不是每次都会遇到,毕竟监狱里的犯人有些罪不至死。” “如果遇上风暴,船舱里的这个家伙能有多大用处?” “他干了什么?”船长笑了笑。 “诋毁贵族。家暴。”我想了想,概括了几个词。 “不是什么罪大恶极……嗯……有比有没有的强,用活人比用猪牛羊强一些。”船长说。 我钻进了船舱里,站在五花大绑的卢克面前。 “我刚才听到了你们库尔提拉斯人的出海习俗。”我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把你装上船意味着什么吧。” 他挣扎着像一个豆虫一样。 我笑了笑。“我对你很感兴趣。”说着从腰间将匕首掏了出来。 他睁大了眼睛,我看到他眼眶里面有泪水涌了出来。折磨人不是我的乐趣。我没那么变态。但是想从对方口中套出点信息,我是真没学到那种不用动粗就有效的方法。 我不准备跟他说我要问你话了,因为这样,他或许会有点心理准备吧! 我举起了匕首,向他的耳朵扎了过去。 115 当夜晚将大海笼罩,漫天的星斗真是让我感觉似乎置身梦幻。冬天的夜空中星星似乎比夏天要多的多。而且似乎也更清晰。清冷的海风让我感觉脑子里十分的清醒。 我站在船头,看着长长的首斜桅。我把住缆绳站了上去。 在这黑暗的大海上航行似乎比白天要快的多。船在乘风破浪,船头的撞角劈开了前面的水面,浪花撞在船头激起巨大的浪花。站在船头的我忽然有种像在飞翔的感觉。 这艘船很大,感觉至少有三层楼那么高。我此刻不想研究这艘船是怎么制造的。我向船首像爬了下去。 船首像是个巨大章鱼,一只趴在船首的巨大的章鱼! 我无法理解造这个船首像的人是什么企图,或者什么审美水平,打心眼里我恶心这个造型。这除了叫看到它的人觉得这艘船似乎受了诅咒完全无法让我感觉到有一点能受到神之庇护的慰籍感。 船颠簸的并不严重。我顺着绳索落到了大章鱼的的头上。说实在的……这个章鱼的头雕刻的像男人那玩意的头…… 紧紧的抓住绳索,我努力地稳定着自己的身体。劈开双腿,我尽力地保持着平衡,然后使劲拿拳头锤了锤船首像上的一块木板。 我的房间里灯火昏暗,床也一直在摇晃。看着坐在床上有些拘束的女人,我递给她一杯水。 “谢谢你,大人。”她似乎不是很习惯这船的晃动,她紧紧的皱着眉头,一脸的痛苦样子。 “到了再说吧。如果我们能平安到达洛丹伦的话。”我说道。 她点了点头。 我在船底仓找到一个吊床,在房间扯了起来。破屋藏女人,这是什么破事! 几天的航行出奇的顺利。当我看到吉尔尼斯的陆地时,心里竟然还有些激动的感觉。 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会到达龙骨港外的暗礁区,穿过暗礁区我们就靠岸了。我长长的舒了口气。 回到船舱,那个女人靠在角落里。这几天的航行让这个女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她晕船晕的很厉害,比图拉扬吐的更狠,但是我没法找大主教给她施施法。 “我们还有几个小时就到了。”我说。“你放心吧,我会把你安置好的。” “谢谢你,大人!对于你的恩情,我真不知该怎么报答才好。” 我看着她那年轻的脸。“你为什么选择我?” 她看着我的脸,然后低下了头。“我相信你能帮我。” “哈?你这么确定?” “是的,你是你们那群人中唯一能帮我的人。”她说。“我相信我的感觉,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个好人。我感受得到。” 这话说的…… “有个事我得给你说一声。”我严肃的说。 此刻我又站在船头上看着船放慢了速度,但是我心里恶心的简直是不要不要的! 一报还一报,我对这句话一直有种特殊的感觉。我相信,又不愿相信。我说谎,但是不想被骗。我知道我说过无数的谎,骗过无数次的人。但是此时我感觉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甚至更恶心。 我曾经被人骗过,印象最深的是因为金钱。但是除了金钱之外,我还真想不起有谁骗我什么让我印象深刻。而此时这比被人骗钱更叫我不能接受。 现在搞祭祀活动是不行的…… 被人利用的感觉……尤其是这种利用让我无法接受。我恨得牙痒痒。我此刻真想找个铁砂纸把我下面那玩意好好打磨打磨消消毒。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竟然会这样! 而这事我怎么说……怎么给大主教说?我救了一对夫妻,他们本来关系不好,但是女的心软了,不想让那个男人死。那个男人就是企图让我在库尔提拉斯难堪的家伙!想置我于死地的家伙!这话我觉得我都恶心!更何况……这女人跟这男人似乎就是串通好的!等我上套! 我更没法跟图拉扬说……这事除了我之外,我不准备让第二个人知道。 船靠岸了。我给女人找了一身劳工的衣服,让她藏在货物后面,且等待工人们来搬东西。而那个男人,我跟船长说要他的命。船长说现在就可以宰,他们的船靠岸了,这种祭祀就可以做的正式一些了。如果需要什么器具他免费给提供。 而我跟船长说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拉到矿山去做苦力。船长嘟了嘟嘴巴皱了皱眉头。最后我以二十七个银币的价格从船长手里买了这个奴隶的性命。 当我牵着他跟狗一样从船上下来的时候,大主教脸上又是一阵吃惊。图拉扬的眼神里全是不解。 这事越来越糟糕了! 在龙骨港的码头旅馆我们准备休整一天,在大海上颠的让我脚踩到地上都有一种还在颠簸的错觉。将这个家伙扔到马棚里,我吩咐手下兄弟务必给我看管好了!绝不能让他丢了! 旅馆今天的热水让我用了两大桶。不仅仅是洗去身上的疲乏,还有在船舱里憋出来的油垢。我没有在船舱里跟这个女人又怎么样,是真没有。 我强烈的想忘记这种叫我心里刺挠的感觉。于是我破天荒的去找了一家欢乐屋。可是在那个女人骑跨在我身上卖力地扭动着她的腰肢的时候,那种厌恶感瞬间又涌上心头。 只有那么几秒钟叫我忘记了刚才的烦心事。 我躺在旅馆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吉尔尼斯的天气似乎跟我们有仇,我记得从这走的时候天气就不是很好,现在我们回来了,天还是耷拉着脸想下雨。 忽然我的房门被敲响了。 我没理那敲门声,等它敲了几次之后,便没了动静。我盯着门盯了好一会。然后起身将门打开。门外那个女人赫然站在门外。 她换了一身女人的服装,在库尔提拉斯的时候,她作为城堡的一名侍女,不知道是没机会还是不允许打扮自己。而此时的她略施粉黛,淡扫蛾眉的站在我的面前。 我就这么盯着她,她也这么望着我。 我抿了抿嘴,闪开了身体。 看着她走进我的房间,我打量着她的背影和臀部,直看到她站在我房间的中央,回过头来望着我。 “你现在自由了。”我说。 “不……大人……我……” “你觉得怎样?才出狼穴又入虎口?”我的脸上充满了鄙夷和怒气。“上一个骗我的人我将他的舌头割了下来!” “不……不是这样的!大人!”她还想辩解。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女人。”我坐到了椅子上。 “抱歉!大人!但是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不是么?他怎么对待你的?他活好么?你在地下室不是没同意他干你么?”我不自觉的进行了人身攻击。 “我只是不想让他死……这么死……”她竟然还在为他说情。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你跟我上床也是为了利用我对么?我说那天你说的话怎么这么好听!哈!我是一个好人!是啊!在这群人里除了两位僧侣不能跟你上床之外,那可不就只剩我了么?”我有点气急败坏。 “真是妙啊!苦肉计么?为了让我带你们俩离开那里!” “你真是个骗子!你竟然还说你妹妹被当成了祭品!我以前觉得撒谎没那么简单!但是今天我才知道!我才知道!对你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 “不……我没骗你!我妹妹……” “闭嘴!闭嘴!”我压低了声音咆哮道。 我气急败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你把求我放了他的话放在肚子里吧。侮辱我的尊严……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此刻我不想凌辱这个女人,即使她现在赤条条的我也会将她的裙子给提上。我赶走了她,我没答应她的要求。这个侮辱我的人……我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而且我还花了钱的! 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的清早发现昨晚又是下了雨,不过是冻雨。看着窝在草料里瑟瑟发抖的那家伙,我内心毫无波澜。 我示意给他解下嘴巴里的绳子。虽说我不打算原谅他,但是把嘴巴勒坏了就少了很多乐趣。我蹲在他面前看着他冻的铁青的脸。“这是你自找的。”我伸手拍他的脸。 他已经冻的说不出话,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如果不诬陷我,你现在应该还在温暖的库尔提拉斯。还在享受阳光沙滩微风。甚至你可能还找到你的温妮。” 他使劲睁了睁眼睛,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谢谢你,大人。” “我并不准备原谅你,我要将你送到洛丹伦最黑的矿井里,一直等你死的那天。当然如果你走段路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活下来。”我恶狠狠的警告他。 “够了……我够了……我……无所谓。只要她还好就好。” “啊!看啊!这时候给我整这种煽情?没用的,那晚你想强行跟温妮来一发的时候,我感觉你演技真是拙劣。无所谓!哈,你不是说我跟她有染么?我那晚真该使劲干她的!说句你爱听的,她现在正在库尔提拉斯某人的怀里撒娇。只有你在这里!” “不……不会,她说要跟我一起走的!” “你失去了女人,还失去了自由,当然你或许一会就要丢掉性命!”我薅住了他的头发。 116 清晨的空气潮湿而阴冷,龙骨港这种沿海城市的冬天如果是这个样子估计这边的人关节炎应该挺多的。我裹了裹大衣,将脖子尽可能的缩进衣服里。那个叫卢克的家伙从马棚被拖出来的时候,他几乎要冻僵了。 铁链子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如果绑着绳子的话这家伙估计已经被冻死了。但我不要让他死,我还不准备让他痛快的死掉。 我们的队伍拉着给国王的礼物出了城。我真希望赶紧离开这片土地。 当夜晚来临的时候,我们升起了营火。上次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露营的。围在熊熊燃烧的火堆边,除了必须去撒尿,我哪也不想去。 我发现图拉扬看我的眼神似乎有点变化,这叫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我大概能猜到他此刻是怎么看我的。尤其是我对那个叫卢克的家伙毫不客气之后。 虽然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我是不会跟他解释或者企图获得他的理解的。我觉得没有必要。 火在堆在一起的木柴上舞动着,我看着火有点发呆。 “比尔。”是法奥大主教。他披着厚厚的毯子坐在我的身边。 “你在想什么?”我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找我说话。 我看着他的脸,那花白的胡子在篝火的映照下微微发红。”“来点么?”我从怀里掏出酒壶递给他。 大主教伸手就将酒壶接了过来。”“来自库尔提拉斯的存货。”我说。“比洛丹伦的葡萄酒要好,尤其是那股子酸味。” 老头喝了一口酒。“糖分有点大……”他说。“我更喜欢干红。” “将就点吧,回到洛丹伦,这样的酒估计再也喝不到了。” “昨天开始你似乎就心情很差。”他问道。 “哦,没事。”我不想跟他说这些事。 “我听说那个人你花了钱。” “没有……我怎么会在那种人身上花钱!”我果断否认。 “其实我没有想到……你的爱心出乎我的意料。” “你想多了,老头,我打算将他卖到洛丹伦的铁石矿坑,他这种壮年劳动力可以换40个银币。”我斜着眼看着他。 “他确实该受到惩罚。”大主教将手往袖子里拱了拱。 我没接他的茬,我在心里琢磨着他可能会说什么,比如劝我大度,劝我善良,放他一马饶他一命之类的话,我心里也在合计着怎么怼他。 “我们的队伍后面一直跟着一个人。”他说。 “嗯。”我应了一声。 沉默了好久,我觉得还是跟他说一声。“不用担心,我已经侦查过了。”我低着头。 “那个女人会跟我们去哪?”大主教直接挑明了。 这话叫我有点吃惊,他怎么知道的? “那个女人?”我装糊涂。 “你可以把她带过来。” “没必要了吧,我们可是带着国王的东西。” “你又不是不认识她……”他直接说道:“没关系,去吧,把她带过来。” “我拒绝。”我说。 “是害羞么?”老头说,但是他脸上没有笑容。 “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没好气的说。 “没有无缘无故的发生,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结束。事情不会因为你的逃避就消失,只会因为你的直面才会解决。”他说。 “得了吧,老头。我很敬仰你,但是我觉得此时我不需要教诲。”说着我抬起屁股往营地外走去。当然我不是去找那女人,而是去尿尿。 方便完了我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站在那看着那个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蹲着的那个家伙。风其实挺冷的…… 清晨一早,图拉扬将一个皮大衣给后面那女人送过去后我们便再次启程。 “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给你戴上一个眼镜框。”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 “哈!”他笑了起来。他此时看我的眼神又恢复到了以前那样。 “你这人其实挺闷骚的。”他笑着打哈哈。我真纳闷这个小伙子从哪学了这种用词,看来不能常带他出门……我可不希望把这原本纯洁的家伙带坏了。 “那个家伙会被冻死么?”他问我。 “谁?” 他指了指马后面拴着双手,脚上带着镣铐的家伙。 “那就便宜他了。”我说。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他的笑声有点假。 “我像开玩笑的么?”我没给他好脸色。 “好残忍……吧” “他指控我的时候不残忍。”我看着他。 “你……并没有……做那些……不是么?”他说。 我乜了他一眼没继续接茬。 当我们途径吉尔尼斯城的时候,我们并没有进城,而是在城外的酒馆投宿一晚后直接一路向北返回洛丹伦。 而跟在后面的女人也终于我们路过吉尔尼斯城以后消失了踪影。我长舒了口气。 “你走吧。”我打开了他的手铐脚链。 这个家伙从上船到现在的一周多的时间已经取得了十分明显的减肥成果。他跪在地上惊讶的看着我。 “你走吧。”我说着将身后的弓取了下来拿在了手里。 “听不懂么?”我严肃的说。 “大……大人!大人!饶命!”他跪在地上嘴巴里不停的求饶。 “我让你走,你在干什么?”我站在他面前,用脚尖将他的下巴挑了起来。 “大人不杀我么?” “我本来想宰了你的。在海上就是,把你当祭品这事我觉得便宜你了,那地狱究竟有没有我没去过我不知道,但是人间的地狱你还没经历过,那我是见过的。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从箭袋里抽出三支箭。 “这是个岔路口,往北通往洛丹伦,往南是吉尔尼斯,往东更是广阔天地。但是……往哪个方向得上天选择,你能不能活也是。” 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听到了吧?”我伸出手,手里有一个正三棱锥的骰子。“上面写着你的方向。我对方向很迷信,希望你运气好,东跟南还有……西三个方向,你能活,如果是北,我会立刻宰了你。” “选吧!”我说。 他哆嗦起来,迟迟不敢下手。 “我一脚将他踢倒,很难么?”我一脚踩到他的脸上。 他爬起来将骰子甩了出去。 “哈!西!”我看了看压在地下的面。“神不让你现在就死。” “大人……” “大人跟你玩!”我说。“神不让你现在就死,现在往西跑。快跑!我会数到三十,三十秒后我会朝你射三箭,如果你没死,我不会再追你。听懂了么?”我将箭搭在弓上。 “一!”我喊了出来。 那家伙拔腿就跑。 “二!” 他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但是大路朝天,两边全是空地,能当遮挡的地方却似不多。但是跑三十秒……我想这已经可以了! 我的眼睛余光看到了众人脸上的表情,但是我不在乎。 我将弓举了起来……箭搭在弦上瞄准了正在飞奔的家伙。他摔倒了……赶忙爬起来继续跑,没命的跑。 当我数到三十的时候,箭飞了出去,没射中! 第二支箭瞄准了越跑越远的他。我歪了歪头,看了看身边的众人。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吃惊,甚至有人也是幸灾乐祸。 那家伙再继续跑就钻进周边的树林了。我松开了拉弓的手指! 箭在天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众人发出一声惊呼。箭扎进了他的后背!那人一头栽倒便没了动静。 我抽出最后一支箭。 “长官,你已经射倒他了。”旁边有个护卫提醒道。 “我说三支箭。”我斜了他一眼。“少一只也不行。即使他死了,这一支箭也必须送给他。如果他没死……那第三箭便看他的运气了……”说着我的第三支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箭落到了他身体附近了,没有命中目标。 众人的眼神叫我心里更加难受。 “长官,需要检查么?”旁边有个侍卫问我。 我摇了摇头,将弓收了起来。“生死由命吧。”我说道。 回到洛丹伦后我休了一周的假期。冬天并不是荷尔蒙分泌减少的季节,相反,我感觉冬天比夏天让我更想挥霍那躁动的身体。 自打回城后,我已经很久不去教堂了,我心里仍然有点恶心。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我也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看我的。我宁愿不知道! 浑浑噩噩地混到了第二年的王子生日。两岁的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已经满地跑了。虽然他早早的便被册封为王储,国王未来的接班人。但是泰瑞纳斯国王对他似乎关爱明显不如他的姐姐。 可能米奈希尔国王更多的是想让他拥有领袖的气质和智慧,但是他对王子表现出来的却往往是冷漠和严肃 我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第一军团的人,更重要的是保卫王子。 乌瑟尔真是表现的极其的尽职尽责。虽然这个家伙年龄不是很大,但是办事真的老道,非常非常的认真,而且他的威望让所有人,包括国王都对他表示赞赏。 但是这个家伙毕竟不是幼稚园的老师,虽然往往累得满头大汗,但是似乎收效甚微。 总是远远地看他俩人在一起读书,在一起训练。但我从不去打扰他们……打扰乌瑟尔。 我忽然想离开这…… 117 对我而言,这种日子过的充实而无聊。每天的日升日落,重复着简单又枯燥的生活。阿尔萨斯在乌瑟尔的教导下茁壮成长,他这么小,却很有礼貌。而我去周围认识的人家里做客见到我们这些平民家的孩子的时候,总有种感叹。 贵族真的是贵族,平民除了用命可能换来贵族头衔之外,平民跟这些老牌贵族之间的差距真的如此巨大。 我经常去找劳伦斯,豚鼠帮被消灭掉了,豚鼠帮的地盘被人迅速接管。可现在劳伦斯已经不需要跟着帮派混饭吃了,这个家伙在我的帮助下混的越来越风生水起。我知道他也会涉猎某些明面上不被允许的生意,但是大多还是比较正规的。比如军营的一些日常物资供给,民用的一些绸缎布匹,还有酒。 随着劳伦斯兜里的钱越来越鼓,他在外面的女人慢慢的变得数不胜数。在各大酒馆只要说起劳伦斯先生,酒保跟老板都会挑起大拇哥给他点赞,对于他花钱的大手大脚虽然也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但是因为我的关系,没人感动他。 但是这家伙除了花钱大方,热衷于找女人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别的不好的地方。 露西尔给他生了个女儿,劳伦斯给他钱叫她在城西开了一家裁缝店,做做平民的衣服什么的赚点辛苦钱。可是劳伦斯并没有跟她举办婚礼,对于他的这件私事我也不好说什么,而露西尔似乎也默认了这种生活状态。但是有点好,虽然这当爹的在外花钱大方,但是每周他都会去城西的裁缝铺给露西尔送些钱过去。 生活很平静,但是平静的时间久了就会滋生出一些别的想法。如果用饱暖思银欲来强行解释也能说得通。但即使在寂寞的时候借助金钱的力量消除了身体上的空虚,但是慢慢的就会觉得越来越没意思,往往就是随着一阵强烈的抽搐之后很快就会觉得无聊。 我不想去找乌瑟尔,虽然我很想跟他再打一架。 我也不想去找大主教,虽然他一直很关心很理解我的所有的所作所为,但是我不想去找他倾诉。 我阅读圣贤们的典籍,企图在知识的海洋里获得启示。我去拜访教会或者民间的学者,但是他们的安慰却往往空洞。我不知道抑郁症是什么样子,但是此刻我感觉就是压抑,我告诉自己是不是闲的,可是我真的找不到什么能让我高兴的事情。 这年的秋收即将临近的时候,我护送大主教回提瑞斯法修道院做秋收祈福。 我忽然好喜欢秋天的这片森林,不会很热,也不会寒冷,我喜欢阳光穿透枝杈照到的我身上。干燥的空气里带着微微的清凉,满地金黄的落叶让我感觉有种淡淡的悲伤和苍凉感。这就是悲秋的感觉。 法奥问我为什么老是叹气,我总是嘟嘟嘴巴并不会给他什么解释。 再次踏进提瑞斯法修道院大门,这次的感觉跟以往完全不一样。尤其是独自站在圣堂之上,周围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时候,我忽然好想留在这里。 有人还认识我,他们看到我后会向我投来友善的微笑。在这个没有女人也不可能有女人的地方我忽然感觉到了内心的一点安宁。 图书馆的那个古怪的,让我印象深刻的家伙还在那里。他看到了我,也认出了我。但是他的脸上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然后朝我点了点头。 我可以在图书馆里坐一天,看着从窗子里透过来的光撒在图书馆大厅的一张张桌子上慢慢消失。 “你跟第一次来这里变化很大。”他将僧侣们还回来的书重新摆放在书架上。 “是么。” “失去了很多的戾气,却增加了更多的烦恼。”他背对着我忙活着。 “你总是善于说这种没营养的废话。” “你的掩饰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帮助。” “你叫什么?”我问道。 “法尔班克斯。”他回答。 这个名字叫我瞬间一激灵。我看着他干瘦干瘦的背影走到他背后。“你叫法尔班克斯?”我歪着头看他的脸。 “有什么问题么?”他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我。 “你认识亚历山德罗斯么?”我说。 “谁?” “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我眼里有点放光。 他摇了摇头。 “你相信命运么?”我问他。 “相信。”他说着同法奥一样的回答。 “你会想你的未来么?”我开始好奇的问道。 “会。”他一脸严肃。 “圣光的信徒也会想这种无聊的问题么?”我看着他的眼睛。 “并不无聊,我们心中也有对未来,对自己有美好的愿望。”说实在的这个人的脸一点也看不出友善。 “你想知道你怎么死的么?”我看着他,端详着他干瘦的脸,似乎看到那个已经干枯的死尸一样的家伙。我还记得圣堂旁边有个偏房。 “不想。”他说。 “不想还是已经知道自己的死法。”我哼了一声。 “不想。” “说谎似乎是被圣光所不允许的。” “我没有说谎。”他的脸更严肃了。 “掩饰并不能对你有什么帮助。”我想起了这句话。 “我没有什么好对你掩饰的。”他瞅了我一眼不再理我。 “你相信死人能复生么?”我问他。 “圣光可以做到。”他说。 “只有圣光能做到么?”我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是的。”他坚定的说。 “除了圣光!你知道别的么?”我认真的盯着他。 “不会有别的力量有这种作用的。”他皱着眉头说。 “哼,我不相信在你们的传说里有没有那些邪恶的所作所为的记载。” “真实的情况是,是的!除了圣光之力,不会有任何一种力量能赐予人生命!”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的脸上出奇的严肃。“你的思想很危险。”他说。 “不不不!不是我思想危险,而是我能预知未来。”我说。“你们的圣贤有预言么?” “没有,圣光不需要预测未来,只要信仰圣光,一切都会变得顺理成章,未来即使遇到困难,也会被化解!” 听着他的话,我感觉这就是信仰的可怕了吧。眼看在他身上问不出什么别的来,我说:“我们会再见面,或许是很多年之后,如果那时候你还活着或许你已经死了,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记得我这个问题。” 说实在的,我感觉或许是我的到来扰乱了这个时空的秩序,一切都已经被我打乱。或许未来也就是如此了吧。我放弃了去探求未来究竟会如何到来这件事,这样生活下去……也还算惬意,边走边看吧! 一年后的某天,我从第一军团被调到了洛丹伦王国的一个内部单位。单位的名字叫迷雾,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个什么组织。 其实干回本行真的是个好事,从我知道这个单位真正的名字之后,我忽然想起了弗莱德。这对苦命情人暴毙的档案成了我最感兴趣的内容。 我被调过来完全是因为因为一场内部的比武演练。结果我被调到了西威尔德的布瑞尔秘密的调查了弗莱德生前接触的一部分人。虽然我是参与者,但是里面很多的重要机密我还是无缘得见。 在这个部门想调阅档案是件非常费劲的事情。档案室的大门就需要三个负责人同时拿钥匙转动才能打开。这足以说明这里面的文件能暗黑到什么程度。而钥匙在三个部门领导的手中。 无忧无虑,清闲到爆炸的生活在这年的初春忽然被改变了。 那天原本像往常一样无所事事,但临近中午的时候,忽然感觉一阵心悸,心跳的很快。我的左手越来越麻,从小指开始蔓延至整个手掌,然后一直到前臂都在麻。 我转过胳膊打量着我左胳膊上的符文,下意识的拿右手去摸,然而左臂已经几乎失去了知觉。 使劲用指甲掐了掐皮肤,没有感觉!当我想起来活动活动的时候,忽然感觉一阵头晕,胸口一阵剧痛传来,我的后背心似乎被一把匕首插了进去! 汗瞬间就冒了出来,我倒在了地上。这时,我的耳朵里传来一阵尖啸声,脑子里似乎要炸了一样。紧接着我的身体从一阵阵的寒意变成了一阵阵的燥热。 我的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我分的清是我身边的同事还是另有其人。那种回响一直在脑子里打转。然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大夫给我全身检查一遍,什么也没检查出来。我问他是不是心脏有问题,他点了点头说了句,可能是吧! 这种心慌的感觉依然存在,而且一直没有消退,反而越来越厉害了!最后我实在心慌的厉害,只好去找法奥。 不去不知道,去了我才发现原本身体素质很好的法奥大主教似乎也病了。而他也是那种心慌的感觉。 此时我的心里根本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猜测最近身体或许是……不该经常去找女人。但是法奥大主教……莫不是年纪大了?大主教在不停的祷告,我看他似乎是在引导圣光给自己治愈身体的不适,但是据我观察,好像没什么效果。 左手的麻木持续了将近一周的时间,然后这种感觉才慢慢的,慢慢的消失。而自我身体的感觉消失之后,大主教的身体也奇迹般的恢复了。 而两个月之后的某天,一个从暴风王国传来的消息让我忽然就有点明白过来! 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似乎到头了! 118 这天,正在我无所事事时打瞌睡的时候,局长比列尔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给我查查这个人。”他说。 “谁?” “法雷尔·内尔塔伯爵。”他说。 “他是谁?” “暴风王国的人。” “暴风王国?”我一下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对。” “都了解点什么情况?” 比列尔将一张纸递到我面前。“这个家伙刚到暴风城。” “我没听说过暴风王国有这么一号家伙。”我看着上面的介绍皱了皱眉头。 “他是暴风王国的贵族,大贵族!”局长着重强调最后那个词。“虽然他刚来,但是他已经见过了国王,据说他来这有两个目的,一是做生意的,二是希望国王支持暴风王国的国王。” “他都已经见过国王了?” “见过了。” “他还说了什么?”我放下手里写着密密麻麻文字的纸张。 “没有,我不放心,所以你给我查查这个人。我要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那他说过没说过暴风王国的事情?” “暴风王国发生了几场大型的骚乱。”局长说着就往外走。 “骚乱?”我脑子里忽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骚乱,据他说是异常巨大的灾难,但是他表示出发之前已经被平息了。” “咱们在洛丹伦有线人么?” “没有,所以我叫你去查查。这个人的底细,我希望在你的笔记里记录下他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是在某个时候放了一个屁!” 我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刚好遇上了带着阿尔萨斯锻炼身体的乌瑟尔。 “听说从你遥远的家乡来了一位公爵?” “你消息真挺灵通的!”我是说 “我听他们传言,这个人很高大,长相也不错呢。” “我还没见过他。” “据他说南方最近似乎很不太平。” “怎么个不太平?” “具体我就不知道了,据说是暴乱。你最近怎么样……”我看着他的眼睛和说个不停的嘴,但是我耳朵里似乎有点听不到他在继续讲什么了。 未来或许已经来了……暴风城骚乱……这不是骚乱!绝对不是! 入夜之后,我跟黑利站在法雷尔·内尔塔伯爵入住的官邸外面的街角处。黑利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在迷雾已经五年有余。这个姑娘长得还行,除了金色大波浪的头发十分扎眼外,她傲人的身材也是非常符合大多数男人的审美。 “我会在明早过来找你。”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黑利被临时安插进了官邸做下人。这个家伙在这儿的几天,黑利将是这个老男人最贴心的仆人。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的去厨房等她跟我汇报。现在天还没亮,仆人们都还没有起床。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然已经在那坐等我了。 “你这么早……”我关上厨房的门。黑利有些呆呆的坐在那,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呆滞。 “没睡好么?”我看着她,“那家伙……怎么……” “没有。”她略显疲惫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略显生硬。 我皱起了眉头。“嘿,你怎么了?”我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我只是……感觉有点浑身无力,头有点晕。” “不会吧……这才第一晚!嘿,昨晚你让他……嗯?”我看着她的脸。这个女孩不丑,如果说必须用肉体来获得情报,她并非不行,而是这一般都是下策。她吊人胃口的水平比绝大多数女情圣都高得多。 “昨晚用力这么猛?”我歪着头看着她的脸。 “不……没有,不是的。” “那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昨晚……什么也没做。我只是……跟他聊了很多。很多……他知道很多东西。”她似乎在回忆。 “你说什么?”我惊讶的扶住她的肩膀。“聊天?把你聊成这样?” “我跟他说了很多……很多事情。”她看着我的眼睛,但是目光依然有些恍惚。 “你说什么了?” “我……说……说了……他问我很多问题。” “他跟你说什么了?他问你什么问题?”我换了个问法。 “他问我是谁,我是哪里人,我的父母,我的家乡……还有我的日常生活。” “你怎么说的?” “我没有说错……我是按照……不,他似乎又问了我一遍!” “同样的问题?问你两遍,是么?” 她点了点头。 “那你说什么了?” 她沉默了一会。“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她的眼神里带着些些许恐惧。 “什么叫……你控制不了你自己?” “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根本隐瞒不了。我无法控制我的思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他讲我的……我的生活……。” 看着有些失神的黑利我心里忽然想起了曾经遇到的那个女人。 对于这事我不能有丝毫的隐瞒和耽搁。我赶紧找到了比列尔汇报情况。 “她被下药了么?”比列尔有点惊讶的说。 “不像。”我回忆道。 “那就是被催眠?”他看着我。“你见过这种情况么?” “被催眠?她难道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么……长官。” “她都说了什么?”比列尔并不关心我说的问题。 “听她的描述,似乎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 比列尔瞪着我,眼睛里满是愤怒。“今天他如果还要去见国王。”我说:“我会盯紧他的。” 迷雾是直属于米奈希尔国王的一个特殊组织。几乎迷雾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要直接跟国王汇报,而今天这个事情,比列尔似乎有别的打算。 我换上侍者的衣服等待着这位伯爵的到来。 当我看到他出现在城堡的时候他的相貌着实我吓了一跳,也怪不得比列尔点名要我查这个家伙。他估计至少有两米高的样子。他的皮肤是棕色的,头发是黑色的,眼睛是黑色的。他的五官棱角分明,高高的眉骨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他的额头很宽,但是骨骼的痕迹却很清晰。他的咬肌似乎很发达,紧紧闭着的薄嘴唇让人感觉这个估计不好惹。 他看人的眼神像极了安东尼达斯……那种一下能刺破你看透你的感觉……和让人感觉他很不好惹的压迫感。 站在城堡门口的我向他鞠了一躬,“国王陛下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请伯爵大人在茶室稍事休息。”说着我将他引到一边的房间里。 他什么也不喝,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我站在一边静静地观察着他。而他似乎变成了一块石头,让我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气和……别的异样。 “你的心跳比正常人要慢。”忽然飘来这么一句。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是说话了?跟我说话?他说什么? “是洛丹伦王国挑选的奴仆本来就都是些厉害的家伙?”他继续说。“还是你本就不是个简单的家伙呢。” “你身上似乎有些秘密。”他并不看我,似乎在自言自语。 “你跟昨晚的女孩是一起的么?”他站了起来,转身看着我的脸。这是他第二次拿正眼看我。 “抱歉……大人……你在说什么?”我皱了皱眉表现的很疑惑,就是单纯的没听懂的那种疑惑……当然还有歉意,温文尔雅而又诚惶诚恐的恰到好处的那种谦卑的歉意。 他面无表情。 “大人,你有什么吩咐么?”我尽力表现的更自然一些。 我看着他的眼睛,要不是我心理素质在身体素质的提升后得到了质的飞跃,他的目光或许会叫我落荒而逃。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打破了这种尴尬,国王有空可以召见他了,我赶忙伸手引领他去见国王。 国王的会客室在城堡最高层的地方,这里有面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将整座城市尽收眼底。米奈希尔国王抱着他的猫正站在窗前似乎思考着什么。 等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国王将手里的猫放到地上。“久等了,内尔塔伯爵大人。”他伸手示意他坐下。 他略施一礼然后坐到了窗边大桌子边的一张椅子上。我则悄悄地站在了书架旁边。 “昨晚睡的还好么?”国王微笑。 “说实在的,并不好,陛下。我昨晚几乎整夜没怎么入睡,我还是对这里的天气感觉有点不适应。” “那今晚你房间里的壁炉我会安排人给你烧的温暖如夏的。”国王说:“怪不得你的肤色跟北方人不一样,真的是你们南方的太阳要毒辣的多啊。” “是的,而且也湿润的多。”他说。 我听着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我也在努力寻找他话里的破绽和能引起我怀疑的地方。 “莱恩国王今年多大年纪了?”泰瑞纳斯国王终于问到了正题上。 “正值壮年。”他说。 “他几个子嗣?” “只有……一子。” “只有一个孩子……嗯,至少后继有人。”国王笑了笑。“暴风王国最近几年一直不怎么太平么?” “还好,这几年并没有刀兵出现,也还算可以,但是……今年不幸出现了骚乱。” “骚乱?” “一些流寇,尤其在王国的东部出现了一些盗匪比较恼火。这群人烧杀劫掠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是国王已经派人去镇压了。” “但是据我所知,并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都是些小问题罢了,并不足挂齿。这几年王国大兴土木,确实也是劳民伤财了。吾王虽是好心,但是也难免受到一部分既得利益者的排斥和抵制。”他说的云淡风轻。“而且王国东部森林有些猛兽,包括一些被赶跑好多年的豺狼人。” “莱恩国王说出现一个绿皮肤的家伙。”国王看着他的眼睛。 莱恩国王?莱恩国王给泰瑞纳斯写信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绿皮肤?难道……兽人已经来了?兽人!在我浑浑噩噩的这几年,事情还是跟以前一样发生了!黑暗之门真的开启了么? “绿皮肤,哈,斯托姆加德也有那些玩意不是么?不知道国王陛下有没有亲眼见过那些长着獠牙身材高大的怪物们。那些被称之为巨魔的玩意。他们不是曾经包括跟精灵们闹了几千年了么。这群玩意喜欢藏在森林里面,暴风王国更南的森林都是些没有人烟的地方,再次出现也不足为奇,拜拉席恩国王就是因为南方森林的怪物们牺牲,这次是东边,不知道是怎么突变的以前没有发现过的一小股的巨魔而已。” 他说的这事我有印象…… “但是你们国王说这次出现的……跟以往可大不相同。莱恩国王要求我们派兵援助,他声称这次的袭击规模很大。” “在来之前我是见过他们抓住的几个刚才说的这么绿皮肤的家伙,就是一个变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二十年前拜拉席恩国王牺牲的那次,南部的大多数巨魔已经被屠杀殆尽。这次再次出现吾王也只是担心或许会出现重蹈覆辙的情况,毕竟现在王子还小。” 泰瑞纳斯看着他的眼睛沉思了一会。“或许我们该帮帮莱恩国王。” “我仅代表我个人感谢泰瑞纳斯国王的善良与慷慨。”他站了起来。 我在等他嘴里冒出但是这个词来。 “对于那个根本没必要担心的骚乱……”他摆了摆手,“或许王国的税收才是吾王更应该关心的,那些粗鄙的不知道感恩的暴民也正是因为连年的土木建设而造反。所以我是来找陛下谈生意的,我们南方的香料!互利互惠。”他停止了继续说下去。 “这么说并没有莱恩国王说的那么严重,是么?” “是的,陛下,当然是这样。如果真有那么严重,面临王国毁灭的风险,我想我应该是最应该支持国王,请陛下你出兵帮助我们的国家恢复安定。但是……你也知道,王国拥有军队的势力们各怀鬼胎,对于那些出工不出力的情况,每个人都心里有数。而如果有人能帮助结束这场骚乱但是不会伤害到自身的话,当然是最赚的。” 在这个人的嘴里这场骚乱变成了一场王国势力的角逐。 泰瑞纳斯撇了撇嘴巴。“你们南方的香料出口到北方已经越来越少了。” “我这次就是为陛下带来了香料的订单,相比较打打杀杀,让自己钱袋子鼓起来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么?” 他笑了,我第一次见他笑!不,这笑容竟然让我感觉到不寒而栗。 我忽然想说点什么……可是我刚要张开嘴,他扭过脸来!当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身体失去了气力,有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回荡,我有点睁不开眼睛。 119 我现在很想说点什么,他似乎知道我想说点什么。他的眼睛盯着我,面无表情,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正在盯着我。 我张了张嘴,但是却没有一个音符能从我的嗓子里发出来。我只是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 他转身从我面前走过时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脸。我就这么僵在那儿,我知道这样看上去很无礼,我想动,但是两条腿却像灌了铅一样,两只胳膊感觉也失去了知觉。我就这么看着他大步走出了会客室。 “你……也可以下去了。”泰瑞纳斯说。 可我除了眼睛还能转动,此时身体的其他地方已经完全不受控制。我望向国王,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慌张。 国王皱着眉头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想从嗓子眼儿里边儿挤出哪怕就一点动静也好,可是做不到,我的嗓子就像梦魇时失去了发音的功能。 “嘿,你怎么了?你没听到我说话吗?”国王显然已经对我的行为表示了不满。 我想倒下去,此时倒下去也是好的,或许倒下去就能动了!但我就是站在那里,很尴尬很慌张。 “卫兵!”国王喊了一声。我听到从门外进来一个侍卫。“把这个人给我架出去!他怎么回事儿?”显然国王对这个突发的情况很不高兴。 两个卫兵一边一个架着我从会客厅里出来。我就像一个瘫痪了的人被他俩从楼上拖到楼下。 “等等!”当我被拖到院子里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将那两个卫兵给叫住了。 “你怎么了?”我的头抬不起来,看不到他的脸。但是能听到他的声音我心里真是激动的要命,是乌瑟尔。 我被两个卫兵放到了草地上,仰面看着乌瑟尔。我现在除了眼珠还能动之外,其他地方已经不受我的控制。 “兄弟你怎么回事?”乌瑟尔扶住我的脸。 我连眨眼都做不到了!只有眼睛盯着他,眼泪从眼角流下来。乌索尔一脸吃惊的看着我。“快把他抬到我房间间去!”乌瑟尔指挥两人。 乌瑟尔的手按在我的胸膛上,他嘴里振振有词,我貌似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似无似有的一丝温暖。我从早晨一直躺到下午,以至于大主教也听说我瘫痪了来前来探望。 老头的手比乌瑟尔的要温暖的多,他的手按在我的头顶上,我感觉轻飘飘的想睡觉。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有一股暖流从脑袋顺着脖子流淌到后背上,然后到屁股根上,沿着大腿后侧和内侧流淌到脚后跟。 我感觉身体也开始轻飘飘起来,那种沉重感消失了。感觉有人拽我的耳朵,我一下睁开了眼睛。 大主教正俯身看着我,他在揉捏我的耳朵。 “醒了。”是乌瑟尔的声音。我一扭头,能动了! “看来有效了!”老头直起身子来。乌瑟尔向我伸出手,我很自觉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掌。 他把我拽起来,“怎么样,感觉好点了么?”他左手拍了拍我的后背。 “啊……”我从嗓子里挤出一声。“我中邪了!”我望向法奥。 “你怎么回事?”老头有点好奇的看着我。 “那个人!是那个人!那个从暴风王国来的那个人!”我看着乌瑟尔,“那人有问题!” 两人面面相觑的看着我,“我来不及跟你们解释了,我得赶紧回去汇报,我们可能遇上麻烦了!” “比尔?”乌瑟尔撒开了手。“你确定你要走么?你没事了么?” “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我回头会跟你们解释!看护好王子!兄弟!”我从床上爬起来,感觉腿还是有点僵硬,我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跑去。 当我敲开比列尔家的房门时,晚饭已经结束了。 “你好了?”他惊讶的看着我。 “啊?”他这一句叫我撇了撇嘴,“你也知道我受伤了啊。” “哈,看来你没事了!”比列尔赶紧把我让进了屋。“我今天忙的焦头烂额……我也是……” “我不是来问你为啥没去看我,我要告诉你,那个伯爵有问题,很有问题!” “你什么意思?”他停下倒茶的手。 “那家伙在撒谎!他是个骗子!他即便是有公文也是假的!一定是。”我抢过他手里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怎么发现的?” “长官,暴风王国的这次骚乱绝对没这么简单!绝对!我敢用的性命担保!我刚知道原来暴风王国的莱恩国王早就向吾王提出了救援请求!你知道的!十几年前,暴风王国差点就亡国了!这次更是这样。”我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不不不……比尔,你在说什么?” “这次跟那次不一样!这次绝对不一样!这次暴风王国会被灭国!长官!”我抢过他手里的茶碗,将他碗里的水也干了,我太渴了。 “你都知道什么” “我曾经……”我决定编一个谎话。“遇见过一个女巫!一个强大的女巫!就在几年前,那时我还是暴风王国的游侠!我从暴风王国流浪到这里时,在经过矮人的地盘时遇到的!一个很强大的女巫!她说世界会被毁灭!她说世界会被一股黑色的钢铁浪潮所席卷,人类将岌岌可危!” 看着他有些惊讶的脸我急切的说:“开始我是不信的!我完全不信!但是她的预言,就是我的经历全都应验了!你知道么!全部!她说会从南方来一个人,他会带来死亡的信息,但是谎言会蒙住所有人的眼睛!他就是那个南方人!” 比列尔皱起了眉头。 “我是从暴风王国来的!我知道那里的贵族!我要告诉你的是!暴风王国!没有!这么一个伯爵!”我睁大了眼睛,我觉得这一句他应该能相信一点…… “呃……”他从我手里将茶杯抠了回去。“比尔,你确定你没事么?黑利……今天才刚刚感觉好多了。” “该死!”我咒骂起来!“不!我不是说你!我的意思是……我不是黑利!我没有跟那个伯爵有任何亲密的接触,只是……你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这个问题!而且是在国王陛下的会客室!我的意思是说……那个家伙或许真的有点什么把戏,我们必须对他严加看管!” “嗯……同意。”比列尔点了点头。“但是……你休息两天吧。比尔。” “我没事!长官,我还是可以的!” “急切往往会出错,比尔!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今天忽然出现的状况我……是为你好。懂么?”比列尔说道:“我会让别人跟进这个事情,当然这里有你一份功劳!” “我不想要什么……长官,这跟我是不是暴风王国的人没关系!但是我知道他是个骗子!我们必须揭穿他,然后要让国王知道南方出现的情况!你知道的,我从不开玩笑!”我认真的说道。 “好吧!比尔,但是今晚我会派人去监视他,你就不用担心了。”比列尔说,“今晚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他显然并没有想给我提供点晚餐的打算。 从他家出来后,我迫不及待的回到住处换了衣服。今晚如果有必要我会弄死这个伯爵! 我站在他入驻官邸的围墙外面,将最后一点酥饼塞进嘴巴里,其实我想喝面条的…… 翻过围墙,我躲在围墙边的花坛里。这栋楼的窗户基本都还亮着灯,别墅外的火把也烧得正旺。可当我抬头望向伯爵所住房间的窗户时,窗边赫然站着一个人! 我四肢的汗毛瞬间就站了起来。他正站在窗边!我一动也不敢动!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我。而他就这么站着,站了很久。我简直要紧张死了! 蹲在灌木之中直到腿都麻了,我在心里不停地数数,我都记不得到底数了多少,数错没有,反正最后数到七千三百四十六时他终于从窗边消失了! 我躺平了试图放松一下,但是没等放松,忽然从房屋上掉下一个东西来! 一声巨响,那玩意砸到了别墅外的一个木质的架子上,咔嚓一声,整个架子都被砸塌了!我被这个声音吓的一咕噜翻过身来。 那玩意离我非常近!就在离我不到十米的地方。我定睛一眼!感觉脑子嗡的一声! 是个人!我认识他! 我嗖地从灌木丛后面蹿到一边,此时我根本顾不上别的,再拖两秒我估计就跑不了啦! 蹿到一边的我躲在一辆推车后面,但是我发现有人从别墅里跑出来后,我还是选择了立即转移。翻出院墙后,我在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幕,那个人我当然知道!我见过他,在比列尔的办公室! 刚才我看到那个小伙子的脖子窝的角度应该救不活了……可是……怎么回事呢?比列尔找的特务失足了?不应该啊,刚才我没有注意房子上有人啊!他怎么掉下来的? 我站在街角看着这个庭院大门口的人进进出出,周围的人都被轰动了,巡逻兵来勘察现场了。我往后躲了躲,可在这不经意间,伯爵大人的窗户上的身影又出现了!、 那个巨大的……黑影。 120 院子里的喧嚣持续到了后半夜。看着他们将尸体抬走的时候我心里在盘算着要不要进去。刚才那个家伙应该不是失足坠落……这也太巧了!他应该是是因为不小心暴露了…… 但是如果有说潜伏这种事情。自我感觉完全比他强。 当窗户里的身影消失之后。果断的再次翻身进了院子。 如果说要发挥出最高的水平此刻应该便是。 鉴于前边那位刚从楼上掉下来摔死。所以这次我选择先摸到别墅里面看看。 可刚要动身,忽然胸中一阵绞痛传来,我差点跪倒在地。左臂开始发麻,然后感觉失去了力气,我感觉胸闷的好厉害。心脏似乎要跳出来,但是却感觉如此的空虚。 只感觉到血管里似乎有什么在流动,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刚才感觉如此轻的手脚变得越来越沉重。我后背心和腰上的那种空虚感叫我感觉心里一阵烦乱。 我倒在花坛的花丛后面,我感觉眼皮很沉,有点想睡觉…… 当我猛的睁开眼睛,我才感觉到原来我没死,而且还在花坛里! 往四处看了看,刚才怎么晕倒了……是太累还是太紧张造成的?现在没时间想太多,那个怪物就在面前的建筑里面。任务还得继续! 此时别墅里的烛火有些已经熄灭了,仆人们已经回去睡了,昏暗的楼道里寂静无声。 即使脚下不是地毯,此刻我的脚步比猫还要轻。我站在他的门外,耳朵接收着周围发出的一切声音,企图感知到屋里发生的情况。但是刚等我没站定几秒钟,他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砰”的一声!我一下子愣住了。还没等我转身要跑房间里传出了一个声音。“进来吧。” 此时感觉时间都凝固了,就那么一刹那,当我想转身跑的时候。屋里再次传来那个声音:“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你不想一会儿也从楼上掉下去吧。” 那声音并不大,但我却听得真真切切。那种偷偷摸摸被发现后的紧张,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让我忽然有点不知所措。我鼓了鼓勇气,迈步走进了房间。 “把门关上,小子。”声音是从套间里发出来的。 现在他的屋里只有一个烛台还在燃烧,烛台上高低不齐的两只蜡烛发出昏暗的光。套间的门是开着的,里边儿的光要比外边儿客厅的亮许多,一个影子出现在了地板上。 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右手已经按到了腰间的匕首上。 “你是来杀我的吗?”屋里那个声音很低沉。这句话让我后背发凉。 该怎么说? 不,不是来杀你的!这一句显然不合适。 当然,就是来杀你的!这一句似乎更不合适。 “刚才那个人是你把它扔下去的?”我压住了声音问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把它扔下去了?更何况我的窗户根本就打不开。哦,对了,草丛里的兔子是不容易发现天上飞翔的老鹰的,你是兔子么?” “你究竟是谁?” “我,你不是知道吗,今早在国王的会客室还是你接待的我。你忘了?”他已经知道是我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很重要么?” “暴风王国根本没有你的名字,你并不是暴风王国的贵族。”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倒想知道你究竟是谁。”屋里的影子动了!我又往后退了一步,那影子忽然停住了。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不用问我你也知道。”心里忽然就开始打鼓。 “不,我并不好奇你的职业,我只好奇你这个人。你貌似跟那些凡人不大一样。”他说。“嗯……你们的国王都相信我,你是怎么敢质疑暴风王国没有我这个人的?”他的语气像哄孩子。 “直觉有时候会更靠谱一些。”我说。 “直觉……你说的对,直觉!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你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家伙!”屋里的影子忽然又动起来了。那个巨大的身影投在地板上。 “是恐惧!我感受到了你的恐惧!是的,你应该恐惧。”屋里的影子忽然伸出了手。不,那不是手!那分明是一个爪子! “凡人……只是一个凡人,谁都改变不了命运!”那个爪子握在了一起。 我很清楚我此时看到的绝对不是幻觉。 “你知道你的命运是什么吗?”他似乎在嘲笑我! “好啦,凡人,闲聊的时间结束!你得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那爪子张开了!那爪子的影子忽然变大。 转身就跑!但是当我一把拽住门把手的时候,那门像焊住了一般纹丝不动!我再使劲的拽门把手,令我感觉恐惧的事情发生了,门真的打不开了!那种只在梦境里出现过的极端的恐惧再次爬上我的后背。 我果断地拽出了腰间的两把匕首猛的转身,将后背紧贴在门上。这时套间和客厅中间的门口处,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那个异常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那里。 就这么一瞬间,我感觉两条腿有点发软,那种巨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他不是鬼,但他似乎比鬼更可怕!他的两眼死死的盯着我,就像老虎盯着他面前已经被逼到角落里的猎物。 我紧紧攥了攥手里微微颤抖的匕首。 “客人拜访主人如果是这样离开,你说主人该有多生气呢!而作为一个贵族,这种不尊重和挑衅将是完全不能被允许的。你说对吗?”他说着将他的大手指向了我。 我不能等了! 往前闪了几步我准备用上点寸劲撞开房门,但是就在此时刚刚跑动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我跑了起来!我停不下来,然后一头撞到了对面的墙上。 一阵剧痛传来,脑袋嗡的一下。 我此刻宁愿晕倒。 我感觉到脑袋撞墙后血流了下来,而那剧烈的疼痛让我想咧嘴大喊。 “既然你想撞,那就再撞两下吧。”他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个虚幻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的身体不自觉的又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一脑袋又撞到了墙上。 这次是鼻子!我的嘴唇被牙齿垫出了血。我根本控制不了我的腿,我的两只手臂失去了感觉。白天的那种无力感再次涌遍全身。 “凡人总是不接受教训,他们总以为可以凭借自己那柔弱的身体和那微不足道的力量就妄图挑战命运。而你,不是第一个,也将不是最后一个。我很乐意看着你们将自己毁灭。”他的声音在我耳朵里已经开始断断续续。 我的头已经撞的失去了知觉。现在只感觉头很晕。我在尽力的感受着,同时又让自己保持清醒。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让自己保持清醒。或许我只是害怕……一旦这种感觉消失,要么我就真的死了,或者我会脑部震荡变成一个傻瓜。 忽然我的身体又有了感觉,当我再次装向墙壁的时候,我感受到了腿和胳膊的力量忽然回来了。我下意识的侧了一下脑袋,然后整个人贴着墙趴在了地上。 他站在了我的面前。我翻了个身看着他的那双大脚。我不敢抬头,我不要惹他,我现在不想死!我现在还不能死。此时我心里只有这种想法。只要我活着,就还有机会。 他拽起了我的衣领,将我非常轻易地拎了起来。他的力量异常的强大!我就像一只小狗被他整个拽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到了客厅中间的地板上。 “今天我发现你的胳膊上有一些并不属于你的东西。”他站在我的面前,宛如一尊天神。“告诉我,凡人,它是怎么来的?” 我此刻完全感受到脸肿了的之后的紧绷感和麻木感。我不想说太多,但是我更担心他会用我曾经感受过的那种力量来逼迫我。这个家伙似乎拥有着跟那位叫阿格拉的女士一样强大的力量。 “我不知道……很多年前,我曾经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然后呢?” “我生病了,我求她救我的命,。” “我认为你在撒谎,骗子先生。” “你可以选择不信。”我有气无力的吐出这几个字。 “那位女士在什么地方?” “矮人的群山里。”我说。 “这么说你还和矮人打过交道?”他说着一把薅住了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拽了起来。 “在矮人的什么地方呢?”他的语气一点都不凶狠。 “我忘了。那个地方名字很绕口。” 我话音还没落他的脚已经落在了我撑着地板的手指上,十指连心!一股剧痛从手指传来。我差点晕过去。我能感受得到我的指头应该断了。那种剧痛简直让我受不了,我刚要放声嘶吼,却发现嗓子里根本发不出声音。 我就像嗓子不存在了一样,没有了震动,没有了发音,只有空气从嗓子里钻了出来。 “你现在应该记起来了。”等了好一会儿。他看我似乎疼的差一点便开口说道。 “啊……”我的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如果你不想让你的胳膊也断的话你最好忍着点疼。你们的骨骼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结实。” “莫德要塞!”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 “莫德要塞?” 我咬着牙,点了点头。 “莫德要塞,对么?”他又一把薅住我的头发,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看着他的长脸,他的眼睛。此时更令我恐惧的。是他的眼睛!那双……非人类的眼睛。 “莫德要塞。”我惊恐的说。 “那一定是位美丽的女士,对么?” “是的。”我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了起来。他把我扔到地上,他伸出双手,一把撕开了我胸前的衣服。那是一股无法可想的力量,我胸前的衣服被他轻易的像一张纸一样撕碎了。 我躺在地上,就像被抛弃的扔在地上的布娃娃。他站起了身,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再次伸向了我。 忽然感觉胸口非常的憋胀,我感觉嗓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我无法呼吸,无法发出声音。我的脑袋感觉要炸了,胸膛里感觉有个东西噎住了,我想把他吐出来,但是就卡在了心口窝里。 很痛! 感觉我可能会死!吐血或者胸膛爆裂而亡。 121 小时候,得了病会有一双温暖的手,一个温柔的问候,当时再严重的病都不会觉得难过,都不会觉得麻烦,只需过一段时间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康复。很快就会忘记上次得病是什么感觉,当时有多难受。那时只有一种认知就是忍一忍,挺一挺,只要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而慢慢的长大之后,渐渐的明白了原来得病是这种滋味……不,是受伤,受伤原来是这种感觉。再也不会有人会嘘寒问暖,那双温暖的手也只能变成回忆。即使每天睁开眼睛的时候,也不再是那个家,那个人了。 而当我此时睁开眼睛的时候,以为是幻觉看错了,这不是家,石头做的屋顶告诉我这也不是我的房子。心里忽然出现的一阵紧张又忽然消失了,在哪已经无所谓了,我还活着不是么?我面前也不是那张恐怖的大长脸了,我现在不在他的房间,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我忽然又觉得不对,周围弥漫着一股子腐败的霉味。我的脖子被什么扎着……我眨巴眨巴眼,微微歪了歪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带血的房间! 我想坐起来!可刚一动弹,却发现手脚被绑了个结实。使劲抬了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感觉这个地方绝不是正常人待的!墙上有很多血地上也是,狭小的窗户照进来一些光亮。 我不是……去侦查……不,是去刺探那个伯爵,私自的!还跟他打了照面,并且跟他说话了……他不正常,他是个巫师!他……他操控我了!然后呢……他折磨我了么? 使劲抬起头妄图看看自己的胸膛。记得他撕碎了我的衣服,记得当时胸膛很痛! 琢磨来琢磨去,可是怎么也想不到我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方,还被绑了起来。外面没什么动静,现在感觉躺的背好痛,想翻个身,但是手脚全被固定在铁床上。好歹我感觉我的裤子还在。 不能等了,等不了了!于是我放声大喊。 不一会外面传来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他停在了我头顶的门外。我使劲往后仰头,支起脑袋想看看情况,只见门上的那个小窗口被拉开,一双眼睛正盯着我。 “给我解开!嘿!”我大喊。“我在哪?给我解开!” 门外的眼睛就这么盯着我却并不搭茬。一看他没动静,我急眼了。“你他妈的看什么!给我解开!你们要干什么!” 眼看外面还是无动于衷我直接张嘴开骂了。结果门外那位直接将小窗口拉上走了。“我是比尔!洛丹伦王国的中尉军官!你们犯了一个大错!”我大叫。 我宁愿此时是晕过去的!这么被绑着不能动简直不要太难受!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啊!我怎么这么倒霉! 拼命的扭动着身体。妄图把绳子弄松点,直到感觉捆绑的地方开始有些疼痛了才果断停了下来。 “水!给我水!”我大喊。 过道里再也没有动静。 看着墙上的小窗户照进来的光越来越弱,我猜测已经要黄昏了。口干舌燥的我已经放弃了挣扎,现在嗓子里要着火了。 这时外门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是一个,是好几个! “来人!贱人!狗杂种!给我解开!” 门上的小窗户被拉开了,又是一双眼睛在观察我。“你们这群杂碎!快放了我!你们没听见吗!放开我!” 门被钥匙捅开了,走进来三个我不认识的男人。为首的是一个光头壮汉,后面一个也挺壮,还有一个比较文弱的。他们三个盯着我。我瞪着眼也盯着他们。 “放开我。”我放缓了语气。 “检查检查。”那光头歪头说了一句。 那个文弱的男人似乎有点怕我,另一个男人直接走上前来一把摁住我的胸膛。 “你要干什么!”我大惊。 “放松!放松!”那个文弱的男人并没有伸手。“没关系,只是检查。” “检查什么?你们是谁?我在哪?” “检查你的身体,没事,很快就结束!”他的安慰没有任何作用只让我更加抵触。 “我在哪?你们是谁!你知道我是谁么!你们……” “闭嘴!”光头嗷的一嗓子直接打断了我。 我愤怒地瞪着他。“至少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你在洛丹伦监狱。比尔中尉。”光头斜着眼看着我。 监狱?我怎么在监狱?洛丹伦监狱?我的愤怒变成了震惊。“你说什么?” “监狱!中尉,你在监狱!”光头说。 “我要见比列尔!”我想起身,却被那壮汉一下摁住了。“你先放开我!这一定是误会!”我说着,但是身体却并没有躲闪,那人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嘿!那里也要检查么!”我猛一扭胯。 “例行体征检查。”那人抬起头看着我。“当然,我们要确定你没事。”他说。 我暗暗下决心等我被放出去我一定打断他的手。 “找个女的来检查!”他从上摸到下面摸了一遍,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喊。 光头看着那人检查完,那人看着光头点了点头。“嗯,似乎没有什么大变化……呃。除了他的脾气。” “他会改的。” “我怎么了?”我瞪着他。 “你涉嫌谋杀,故意伤害,破坏国家安全。”光头说。 “放屁!我谋杀谁!还故意伤害!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破坏国家安全?把比列尔叫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你谁也见不了。” “我有重大的情报!快去!” “他的问题看起来还是很严重的。”那文弱的男人看了我一眼说道。 “放你母亲的狗臭屁!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需要见比列尔!乌瑟尔!对!他是王子的老师,你们都知道的!大主教也行!帮我带个话!说我需要帮助!” “大主教更不会来救你,你老老实实待着吧!”光头哼了一声示意要走。 “嘿!嘿!别走!至少把我扶起来,绑着没事,让我坐起来!” 三个人头也不回的出了门。“给我点水!我快要渴死了!好人!求求你!”我的嗓子也要喊哑了。 他们走了不一会,门外传来一个脚步声。我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小伙子端着一个陶制的杯子走了进来。 他想让我喝。 “嘿!我这样没法喝的,会全部浪费掉,我一口也喝不上的!朋友,你是好人,至少先放开我,好么!我太难受了!”我央求道。 “不行。”这是个年轻人。估计也就是二十多岁刚出头的样子。 “这不是监狱么?我跑不出去的!我也不会跑,相信我!” “监狱手册里有一项重要提示,这也就是每年监狱考试都会有一条,判断对错的题,题目是犯人的话能信么?”他一边说一边想让我喝口水。 “我可是第一军团的中尉!”我说。 “答案是错的,犯人的话不能信。”他严肃地说。 “那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在这里么?” 他看了看我,“你是被抓进来的,究竟怎么回事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个看守。” “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不知道么?”他慢慢把水倒进我嘴里。 “我能当上中尉,你以为我是神经病么?我刚醒过来!”我差点呛着。 “你袭击了谁你总记得吧?” “我……我袭击谁?”我惊讶的说。“我被抓进来几天了?” “今天是第四天。” “那……那……那个暴风城的伯爵呢?” “你这不是记得么?” “我袭击了他?” “不光他,还有大主教。”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袭击大主教?“我什么时候袭击大主教了?我没有……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那你得慢慢想了。”他站起身子。 “别走!兄弟!帮我个忙!我会好好感谢你!我说到做到!帮我去青石大街227号找比列尔!他是我的朋友,叫他赶紧来,我需要他的帮助!我会感谢你的!” “不行!”他果断拒绝。 “他是我的上司,我的朋友!他是军团的少校!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他汇报!我被陷害了!你要相信我!只需要给我带个话!” “他来看过你。” “什么时候?” “四天前。” “怎么……会让我呆在这?” “你袭击了每一个来看你的人。”他的眼神明显带着疑惑。 “我还干了什么?” “你侮辱圣光!中尉……呃,你不是中尉了。” 我现在脑子里一阵发懵,我有点慌了……真的慌了。我怎么会做这种事?这不可能!“我现在好了!我正常了!我现在可以回答问题了!去把他们找来!”我赶忙说道。 “这不符合规定!”他说。 “听着,兄弟!我是被陷害的!我即使再傻也不会去刺杀那个什么伯爵!更不会大不敬去袭击大主教!他跟王子的老师乌瑟尔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知道!我没疯!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看着他。“兄弟!我一定可以出去,这件事一定会水落石出!我现在只能这么告诉你,我会被释放!而你帮了我,我会感谢你!重重感谢你!” 这个年轻的狱卒皱着眉看着我。“你现在谁也见不了。”他抬头看了看门外。 “嘿!兄弟……别走!嘿!”那家伙站起身来径直走了出去。 “我会给你10个金币!帮我带个话!去找一个人!他每天晚上都会去公羊酒馆,去找劳伦斯!你找他,他会给你10个金币!嘿!”我喊着他,然而他毫不理睬地走了。 “该死!他妈的!”我使劲晃动下身体,手腕处传来了丝丝疼痛。我的右手也开始疼了起来。 我到底干了什么!这都怎么回事! 122 这是第一次感觉躺着是一种折磨,不知道昏了多久,但是我知道从我醒到现在我已经躺了一天。现在已经感觉要崩溃。 黑暗彻底笼罩了这个屋子,窗外透进来微微的光。我在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心态,甚至为了克制那种想要崩溃的状态,不断地给自己定目标,当我获得自由我要干什么。 经历了无数次调整心态的失败,我大骂那个法雷尔·内尔塔,我不断地发誓要怎么折磨他一百次!让他生不如死。 当我再次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的时候,我停止了扭动身体。我安静地躺着,并没有仰头往外看。 小窗户被拉开了,过了几秒是钥匙的声音,门被打开了。当几个人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扭了扭脸。比列尔提着一盏油灯正盯着我。 我长出了口气,“你再不把我弄起来我就要疯了。” “你疯的已经够狠了。”他皱着眉头看着我。 “至少先让我起来,我再躺着真就会发疯的。”我说。 “这个情况多久了?”他歪着头问旁边的小伙子。 “可能……嗯,今天下午吧。”他吞吞吐吐。 “上午还不正常?” “别听他瞎说,正不正常我知道,你也知道。快放开我,老大!”我央求道。 “给他解开。”比列尔说。 当我被解开手脚后,我小心的翻了个身。屁股已经麻的失去了知觉。 “你还想躺会?”比列尔惊讶的说。 “现在猛的起来我怕心脏受不了,脑袋受不了。”我侧起身子。后背难受极了,但是这一翻身并没让我好受太多。 “我得跟你汇报点事。”我抬抬头看了比列尔一眼,又瞅了小伙子一眼。“谢谢你,小子。” 他讪讪地笑了一下。我给比列尔使了个眼色。 “我得问点事情。”比列尔说道。那小伙子很自觉的退了出去,锁上了门。 “老大!我……不记得我发生了什么了……” “你疯了。”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确实疯了,你去袭击那个洛丹伦人干什么?” “我没有袭击他!” “如果你有镜子你该好好看看你现在的脸!” “那也是他他造成的!我没动手!” “你这玩笑真好笑!” “你的人不是也从房顶掉下来了么?” “那是意外。” “你信?我亲眼所见!那不正常!老大!我没有袭击他,我只是去……只是去……侦查!”我压低了声音。 “去你该死的侦查吧!我已经终止了你的任务!你这是私自行动!你现在还能活着你已经是万幸了!你该感谢圣光没有放弃你这个混蛋!” “那个家伙不正常!真的!你要相信我!他会巫术!巫术!他可以控制人的心智!”我坐了起来。啊!浑身酸痛。我咧了咧嘴。 “你是真的疯了!你脑子真的坏了!比尔。” “相信我!比列尔!我见过这种巫术!我以前当游侠的时候领教过!很可怕!他根本不是洛丹伦的伯爵!我以我的性命担保!他真的有问题!他来这的目的完全值得怀疑!这事得跟国王汇报!” “汇报?你刺伤了他!国王差点把我一撸到底!当然你现在什么也不是了!本来国王要砍你的头!要不是我替你背着锅!你现在脑袋已经被丢进死刑头颅储藏室了!”他一脸的厌恶。 “好吧!谢谢你,老大!”我叹了口气。“去侦查这事……我是真的不放心才……老大,你是了解我的!我再愚蠢也不会对他进行刺杀!” “但是你确实做了,而且你以为你就是划伤了他的手指么?”他摇了摇头。 “你让国王也丢脸!洛丹伦的脸被你丢尽了!这是外交事件!” “老大!你相信我!他确实……” “好了!闭嘴吧!这事你别管了!活下来!老老实实活下来!别给我到处折腾了!你现在是平民了,比尔,别给我惹麻烦!”他竖起一根手指,脸上极其严肃。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舒了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对不起,老大。” “你好好养伤吧!”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我一脸的祈求。 “这事我说了不算,比尔。你现在能活着已经是开了天恩!”比列尔说。 “我能求你一件事么?” “什么?” “你能给乌瑟尔带句话么?就是王子的老师。” 他撅起了嘴,“你想干什么?” “我想要接受治疗!”我一脸的祈求。 “这里的大夫就可以。” “我想找一个不摸我下面的大夫。” “有人给你摸还不好?” “我更愿意让女人……而不是……嗯!”我摆了摆手。 “哼!”他哼了一声,笑了起来。“等有机会着吧。我见到他会跟他说的。” “求你了!老大!我现在浑身痛,而且头更是痛。我需要他的救治。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哼,我也在痛!”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臂。 我瞪大了眼睛看了那一眼。 “你搞的!你这个混蛋!你在装傻吧!”他提高了声音。 “不不……不……老大!抱歉,我……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 “我严重怀疑你他……妈的是装的。”他咬着牙说。 “我需要被救赎!我忏悔!他是圣光使者!”我连连求饶。 “你得跟他好好道歉……” 他看着我惊讶的脸。“哼……我本来是抱着,惋惜的心态来看你最后一次的!你似乎……现在有点正常的样子了。你袭击了我,还有所有来看你的人,你跟乌瑟尔打了起来,当时要不是他身手了得,估计你就把大主教掐死了!” “我……”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好自为之吧。”他说着敲了敲门,门被打开了。“给他送点吃的,不用捆绑了。”他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身体被暂时解放了,除此之外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搞砸了原本可能可以改变国王意见的机会。 四天!我进来四天了,那个伯爵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了!如果他没有走呢!那我就还有机会。可是万一他离开了洛丹伦呢! 我该逃出去么?可即使我逃出去……我能做什么呢?那个家伙我战胜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我该用什么方法让国王相信这个法雷尔·内尔塔是个怪物,暴风王国已经是岌岌可危! 艾德温……艾丽……我想起了他们。望着小小的窗户外的天,天上有颗星星在闪呀闪呀。我不是大法师,我不是大王公,我只是一个可以被完全忽略掉的家伙。一个苟活于世的普通人。 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我的内心。此时在心里闪现着各种假设,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或许不会这么糟糕呢?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呢?或许……以后我会多多少少的改变一些呢? 我承认,我是怕死的,我害怕很多东西。我从始至终到现在都不是个勇敢的人。逃避,这是我首先能想到的,也是更不自觉就会选择的办法。我想勇敢……但是我真能做到么? 那个伯爵……就他我都根本毫无办法!他能让我发疯!我真的能做个屠龙者?救世主? 过了两天,乌瑟尔推开了牢房的门。我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他却依然脸上带着微笑。这叫我有点难堪。 “看来你恢复一些了。”他首先打破了沉默。 “还好。”我将目光移到一边。“坐吧。”我指了指硬邦邦的床。 “现在感觉怎么样?” “确切的说不怎么样。”我看着他。“大主教……没事吧。” “他没事。” “我很抱歉……” “他知道你的情况。”乌瑟尔说。“你……不是故意的。”他笑了笑。 他这句话叫我心里特别的难受。“你袭击的那个暴风贵族,你知道么?” “我知道,我给他治疗了。”他说。 我惊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我跳了起来! 乌瑟尔皱了下眉头。 “你给他治疗!”我大声喊道:“你疯了吗!” 乌瑟尔不解的看着我。 “他不正常!不是我!是他!是他!我没那么傻去刺杀他!我能被搞成这样全是他搞的鬼!该死!乌瑟尔,我知道我做的让你们很失望!但是你这次必须相信我!必须!”我咆哮起来。 “你们都会死!都会死!天呐!该死!不是我疯了,是他!暴风王国根本没有这么个伯爵!你们被骗了!现在暴风王国要完了!他们很快就会一败涂地!然后一切都会被毁灭!然后亡国!”我咆哮起来。 “你不会理解的……我遇见过你们的未来!你们每一个人!你,阿尔萨斯,大主教,你们伟大的国王陛下!所有人!我遇见过!” 乌瑟尔静静的听我咆哮完。他的镇定叫我更加愤怒。 “把我弄出去!乌瑟尔,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相信我!就像以前相信我那样!”我看着他依然真诚的脸。 “求你了……”我说的那么轻。 他的脸变的严肃了起来。 “你还信仰圣光么?”他说道。 123 圣光……到底是什么?在我并不深刻的体会中,我能理解的只是它的力量,以及貌似能安慰人的心灵,以及增强或恢复人体功能的一种能力。 我不知道人们信仰它的源头到底是什么,或许是太阳的崇拜,火的崇拜或者来自于上古神灵的展示,以及人们的遐想。 我也曾差点有了信仰,只不过后来湮灭在生活中,或许这就是一种精神力,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就像战前的动员,思想的教化,或者心里的慰籍。除了在大主教跟乌瑟尔身上我见到了那种神迹外,我见到的更多的是相似于圣光但是依然不次于圣光的能力。 我相信它么?我信!我这么告诉自己。我真的信么……我说服不了我自己。 乌瑟尔说,圣光是一种净化,是一种启示,然后才是一种力量。要静下心来去感悟,要放下自己,过去的自己,去拥抱光明,温暖,和谐和爱。 现在他就坐在我的对面,问我曾经问过我一次的问题。 “我相信!我愿意信仰它,崇拜它,服侍它。我愿意将我的身心全都奉献于它!我祈求,它能给我指引,给我启示……赐予我战胜自己的力量。” 我看着乌瑟尔的脸,他的脸上依然充满着那种自信与圣洁的微笑。在我眼里此时的他似乎依然像以前那样,如天使下凡一般。 他站了起来,走到我的面前,向我伸出了手。 “你可以获得拯救!兄弟!我相信你,一如从前!” 几天后,我被审判院判处流放,并逐出洛丹伦。 我看了坐在旁听席的乌瑟尔一眼,我知道这是他能为我做的最大努力了。我本想跟大主教亲口道歉的。似乎没有机会了…… 这个结局是我能承受的。但是现在我又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担忧,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至少对于他们超自然的力量这件事跟我原来的心里预期很不一样。而面对那些已经到来的大军呢?是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呢? 我没有被拆除枷锁,也没有继续关押,而是直接被连同一些囚犯一起被送上了流放的旅途。 再次走上那条大街,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往日的一幕幕,还有那个跟希尔瓦娜斯对话的胡同口。我走出了目送过众多英雄领袖出入王城的那个北大门,我来的时候,也是从这里进来的…… 乌瑟尔已经在城外等着我了。他拦下了押送队伍,来到了我身边。 “谢谢你,兄弟。”我笑着说。 他的脸上有些难过,我安慰道:“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不用难过。你已经救过我很多次了,我欠你的。” “我很抱歉……比尔。” “哈,兄弟!如果我现在被砍头了,你这话或许还有点应景,但是我现在不是还活着好好的么?我还活着!这就够了。” 他脸上还是一脸的苦笑。 “我告诉你的那些话,兄弟,那不是我胡言乱语,我们都很危险!国王……我不知道那个伯爵有没有对他……我意思是类似的像我这样。但是,一定要劝说国王派人去暴风王国看看。这能救很多人的命!很多!” 我十分严肃的看着他。他点了点头,“会的。我会尽力!” “不!不是尽力!是一定!未来……这个世界承受不住那种灾难。” “你说的究竟是什么?它们究竟是什么?” “一群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家伙,预言里的黑潮!他们会踏平南方王国,然后会杀到这里,就在我们站的这个地方!救救这个世界,还有这里的人民。” “他们……” “兽人!他们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叫做兽人的一群嗜血好杀的家伙。未来,不管未来怎么样,你会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押送的士兵走了过来。“大人……我们该上路了。” 乌瑟尔伸出了手,我笑了。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我会回来的!你多保重。” 天气越来越炎热,雨水也越来越多。上次走这条路还是骑着马初来乍到,不过现在没有马骑,只能步行。我们这群人被发配到东威尔德去挖矿,不……我不是去挖矿,我是被驱逐出境。 我们的露营没有帐篷,没有毯子,什么都没有。即使下雨的夜晚,我们只能蜷缩在大树下面,好让雨水浇的轻一些。 “你犯了什么事?”有天夜里,我们八个人被锁在一起,有个腮上有道疤的家伙问旁边的犯人。 “抢劫。”一个长发披肩的家伙说。 “一样。”另一个豁牙子说。 “你们一起的?”疤脸男问。 “不是。”豁牙子回答。 “你呢?”他问我。 我瞅了他一眼,“其实我没犯罪。”我说。 “哈!我们也是,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疤脸男笑出了声。 “嗯,有道理。”我应了一声。 “你似乎像个老爷,细皮嫩肉的。”他嘬了一下牙缝。 “我以前还真是个老爷。”我说。 “哈,现在感觉不错吧,大老爷。”他的语气里满是嘲笑。 我现在倒是很想搭理他,毕竟我现在很无聊。“的确很好。” “那你倒是因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众人都看着我。 “前几天我揍了一个自称是暴风王国伯爵的家伙一顿。” “哈,我不信。”那个疤脸男笑道。 “我脸上的伤还看得出来。”我伸出了右手,右手的绷带还在,我的右手指甲已经劈掉了。 “就因为打架,你就被流放了?”豁牙子脸上一脸惊讶。“是不是他睡了你老婆?” “你把你老婆让给我,我允许让他睡一下的。”我说。 “你被带绿帽子了!” “这事比带绿帽子更严重,但是国王不信。” “我当国王会比他强。”长发男把头发往后捋了捋,露出一张大长脸。 “你的样子跟那个骗子很像。”我指着他说。 “我长得像那个伯爵?”长发男一咧嘴,竟然没有门牙。 “你没有门牙的气质超过了他。”我说。 “哈,那你是贵族咯。你的家人看来会很惨。尤其是女人。”长发男说:“原来在老巴斯特的酒馆有两个小姐,其中一个叫菲莉希娅的小妞她爸爸原来就是贵族,啊!你们知道么!干贵族家的小姐别提多爽了。” “嘴巴放干净点。”我盯着他。 “哈,戳到痛处了!大老爷,你没机会了不是么。你跟我们没什么不同了,现在你跟臭虫一样。你家的女人们你保护不了啦。”长发男哈哈大笑。 我伸手朝着他的嗓子眼戳了过去,他一下哑了。我左手薅住他的头发一把将他的头拽了过来,右掌朝着他张着大嘴的下巴狠狠地推了过去。 他抱着脸在地上打滚,连在一起的铁链子被他甩的哗哗作响。他的下巴被我推掉了。 押运士兵跑了过来,朝着我们的身上猛抽鞭子。不过看着那家伙在地上翻滚我还是开心极了。 因为没有人接骨,所以那家伙在地上嚎了很久。最后我们要睡觉了,我才开恩给他把下巴按了回去。这一夜睡的很安静。 从离开洛丹伦到安多哈尔我们走了将近半个月。在安多哈尔我被交给了当地的监狱,由他们将我押送到洛丹伦边境。 安多哈尔人对我这个流放犯比原先的押送士兵要更狠,当我被他们像牵狗一样拽出城的时候,我已经合计好要准备弄死他们三个人。 当路过一片看上去有点眼熟的树林的时候,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在这里被我射伤眼睛的家伙。虽然我现在胡子拉碴满身污垢不一定能被他认出来,但我还是祈求千万别遇上那个人。 下午我们在树林里露营,我很有可能是没有晚餐的。于是我蜷缩在树下闭目养神。可好巧不巧,他们的谈话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还往前走么?”一个粗粗的声音。 “怎么?”另一个公鸭嗓子搭茬。 “赶紧完成了咱们去北溪镇逛逛?”那个粗声说道。 “边境,还早!”另一个男人说道,他的鼻子似乎不是很通气。 “我们可以给自己放个假,这种机会不会再有了。”粗声音道。 “他说的对,未来不会再有这种出来玩的机会了。”公鸭嗓说。 “遇上巡查怎么办?”那人鼻子的鼻炎似乎有点厉害,说话憋的人难受。 “就说去押运犯人了。”粗声音说。“途经这里,在这里歇歇脚,不会有事的。” “那他……”公鸭嗓子忽然声音消失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揪了起来。看来我今晚可能得见点血了。现在在我心里已经不想去考虑以后的会不会有麻烦了,今晚要么我死,要么他们仨个一起上天。 我假装睡着,耳朵在搜寻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尤其是脚步声。 不远处的火堆在燃烧着,夜晚的风让森林茂密的树叶沙沙作响。除了这个声音外,周围显得那么的沉寂。我果然没有晚餐,他们吃完了东西之后就安静地躺着不再言语。 我调整了几次睡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当我再次翻身向里后,很快我就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近了,越来越近,脑子里在估摸着那人离我的距离。当我感觉那距离已经离我还有三四步的时候,我猛地坐了起来! 面前的两人攥着匕首愣在那里。 看来今晚必须鱼死网破了! 124 我大口啃食着他们留下来的食物,喝他们的酒,这三个人没有任何的异议,当然永远也不会有了。 这片林区应该还是属于那位什么男爵。我不想被关注,也不想再引起什么麻烦。 从三个人身上把能带走的全部搜刮干净,捏着从他们身上掏出来的十几个银币,陷入了沉思。我或许可以先去找孤狼……或者直接离开这里回暴风王国。、 从路上返回这事我打消了这个念头,路途遥远暂且不说,在我并不是很连贯的记忆里,可能我到不了暴风王国就会死在路上。 要是从海上……可是不论是从库尔提拉斯还是吉尔尼斯,包船回去这点钱根本就不够。自己抢船?可是我不会驾船啊……更何况往哪走?到了海上怎么才能飘回暴风王国呢? 看着还没完全变凉的三个人,忽然想起了拉尔夫。可是这家伙在哪呢?如果我带着一大群人回去,或许还有的搞,但是现在去哪找这群愿意跟我远渡重洋去支援抗战的家伙呢? 我现在只有这点银币了…… 不管怎么打算,我得先行动起来,至少先去做,而不是在这想那些没用的!这里是荒野森林,难得见到有人家和庄园,那三个已经被我解决的家伙已经不能给我指路了。趁着夜色我转身往北返了回去前进,我知道出了安多哈尔郡就是奥特兰克的地盘,可我得先找到一匹马,就算一头驴我也不会嫌弃的。 沿途我记得还有庄园来着,虽然不大,但是应该会有马匹。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黎明破晓前,我找到了那个庄园。偷马不是个容易事,可为了能快点走,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打晕了早早起床的农夫,我将十枚银币跟一套多余的武器放在了他的身边。牵着马我便绝尘而去。 夏天的奥特兰克要凉爽许多,尤其是在夜晚。这里要比洛丹伦高多了。可刚离开安多哈尔边境不远,我就遇到上一队人马,看着这队人马的装扮不像是卫兵,倒像是劫掠的土匪。我记得在奥特兰克的时候,那个酒保说过的。 他们将我围在中间,有个穿着棕色皮甲的光头眯着眼睛盯着我,他似乎是这群人里面的头。“你自己?”他挑了挑眉毛。 “我自己。” “去哪?” “奥特兰克城。” “干什么?” “逃命。” “哈!他说逃命。”光头大笑。他恶狠狠地盯着我,“你干了什么?” “我是被发配的,逃了出来。” “这么说你的头值点钱。” “我们的头都很值钱。”我说。 “嗯……”他打量着我,然后说道:“把武器给他下了。” “这可是我从那三个卫兵身上抢的,被你拿走了,我就什么都没了。” “你不交出来,你的命也没了。”他的表情很欠抽。 “跟我们走吧,逃犯。” “我得去奥特兰克。” “你现在哪也去不了。” “沃勒需要我待在他身边而不是在你这里。” “嗯?”他挑了挑眉毛看着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 “哈!他是沃勒的人!”光头哈哈大笑。 我盯着这个大笑的光头,他笑了几声板着脸看着我。“那你更回不去了。” 我没有信心在这二十多个人里杀出一条血路。更何况我的弓箭……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被他们从马上拽了下来,然后双手反绑又被扔回了马上。被摘下眼罩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看周围的环境,这是在山里面。我被他们从马上拽下来,拖到了一间窝棚里。 当我被扔进去的时候,窝棚里竟然还有几个人。我爬起来,发现全都是男人。他们的眼神里带着悲伤和绝望。 我盯着他们打量了一会,“嘿,你们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他们并不说话,只是看了看我后就低下了头。 “你呢?”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家伙反问我。 “过路,被抓进来了。” “我也是。” “你被抓进来多久了?”我问道。 “十三天了。”他脸上全是污垢,让消瘦的脸颊更加消瘦。 “就这么关着么?” “据说……要被卖到外地当奴隶。”他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眼看他就哭了起来。“我的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你是这附近的人?” “不……我是洛丹伦人。” “你是安多哈尔郡的么?” “对,你也是么?” “呃……我不是,我从那边过来。” “我再也回不去了!”他抹着眼泪。 角落里还坐着四五个男人,看上去大多年纪也都四五十岁。 “你们会被卖到哪里?” “哼,你们,说的就跟你不会被卖做奴隶一样。”角落一个一脸胡子的男人盯着我没好气的说道。 我斜着眼盯着他,他也盯着我。 “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我问他。 “你话真多,小子。省点力气吧,今晚你是没有饭吃的。”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我瞅了他一眼,将身体靠在了窝棚的门上透过缝隙往外瞅。这个营地蛮大的,但是似乎只有三十来人的样子。三十来人的土匪窝…… 果不其然,天擦黑之后,土匪端来了伙食,但是真没有我的份。我本以为那个家伙会窝里横跟我抢呢…… “嘿,我会被卖到哪?”我看着那两个土匪问道。 “你需要知道么?”一个小个子土匪扭头看着我。 “需要。”我说着一瘸一拐地扶着腰走到他面前。 那小家伙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把我一耳光扇到地上。另一个大个子土匪笑着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转身给那些俘虏拌猪食。 当这小家伙解下腰间的鞭子刚举起来,我腾的弹了起来,左手直接抓向他的嗓子。 一把抠住他的嗓子,我右手已经将他腰上的匕首拽了出来!噗噗噗!还没等他把本想掰我左手的两只手抽回来挡刀的时候,我连续三刀捅进了他的上腹部。 最后一下我使劲往上撬了撬刀尖,他被我抠住的嗓子刚发出一声,拽出来的匕首直接攮进了他的咽喉。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将小个子推到一边,一步上前,我一下从后面捂住了弯着腰的那个大个子的嘴,好巧不巧其实没捂住!但是我这一刀已经扎进了他的脖子,殷红的血像喷泉里的水呲地喷了出来。 角落里有人叫了一声! “别叫!”我咬着牙压低了声音从喉咙里挤出这个词!我的腰用了十足的劲顶住了那大个子。一瞬间我拔出匕首朝着他肋骨连扎数刀。 温热的液体从我的勒紧的胳膊肘里淌了下来。他还没来得及发声已经被我解决了。得亏这就是普通土匪!一群该死的没什么军事素养的土匪! 放下那个即将西去的土匪。我直起了腰盯着那群惊呆了吓傻了的家伙。“你们是想多活一会去矿坑累死还是搏一把活路?” 起初我看着不顺眼的男人回应了我,我俩换上他们的衣服,提着原本盛食物的盆和器具从这个窝棚里走了出来。外面看门的守卫少了很多,估计都在吃饭。 我提着,他抱着,往没人的那一排房子走去。闪到房子后面,我迅速打量着他们的粮草仓库在哪。粮食放哪我没找到,但是马料干草我是看到了。我需要火油!大量的火油! “你去马棚那躲好了,等我放火,这个营地不小,我会给你们创造跑出去的机会!”我盯着这个家伙的眼睛。 他点点了头。 这个寨子建筑都是木头的,虽说着起来可能有点慢,但是只要不及时扑灭就会很麻烦。这个寨子里的火油被我在他们住房后面的仓房里发现,仓库里的物资不少,我挑选了一些把自己武装了一下,然后里面洒满了火油。 然后我先拎着一大桶朝着那口井走了过去…… 在我将火油洒在一些房屋上后,那群土匪用餐完毕了。我感觉不能再拖了!等着岗哨换了之后,我直接大模大样的摸上了山寨的岗哨。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搞刺杀!当然在夜色的保护下,很成功! 解决了岗哨,我忽然发现有个土匪朝着关押我们的窝棚走去。山寨的院子本来就大,在加上火把燃烧的又不是很旺盛,整个院子黑的很。在看到那个黑黢黢的人影朝着那窝棚走过去的时候,我站在岗哨上拉起了弓。 我没有信心射死他!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等他刚走到窝棚边上似乎趴到门上想往里看的时候,我的箭朝着那个黑影射了过去! 他倒下了!整个人朝前趴了下去!他手里提着的油灯在身体推开那没锁的门后摔了进去。 眼看窝棚里的草着了起来。我从岗哨下滑了下来,朝着仓库跑去。绕到房屋后面时正撞见一个在撒尿的土匪,他还没反应过来,我一剑砍进了他的脖子,砍断了他的咽喉。 一个上步我接住了他倒下来的身体,然后奔向仓库。将两罐火油拎出来后,直接点燃了仓库,并关上了仓库的门。 我冲向马棚,这时看到山寨大门口有两个人影晃动,应该成了!我将两罐火油塞给那家伙。“现在去浇到大门口。” 摘下马棚上挂的油灯向柱子上摔去。火油撒了出去。现在马棚里黑乎乎的,房子着了,仓库着了!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我引燃了绑好的箭头。朝着刚撒了火油的木楼射去。瞬间火苗沿着洒了油的地方爬上了房。 土匪们察觉到了!他们从屋里跑了出来,涌向了水井。站在马棚阴影里的我看着他们去救火,尤其是发现仓库着了之后,大部分人跑去灭火。只有几个人朝着窝棚跑去。 我将马棚外的火把取了下来,引燃了干燥的草料。我翻身上马,朝着身边的马就是几鞭子,马吃痛跑了起来。我抽了胯下马一鞭子,这马冲了出去。 三十几匹的马跑了起来,我左手持弓,右手扬鞭,骑马挡在了马群一侧,硬生生的将马超敞开的大门赶了过去。 土匪们发现了我,我一扯缰绳,将马头拽了过来。我抽出屁股后箭袋里的箭就射了出去,跑在前面的人仰面倒地。 我又抽出一支箭,来不及思考瞄准,对着前面又是一箭,又栽倒一人。在这时,三个人中唯一活着的那家伙停下了脚步,看我抽出箭来,他掉头跑了回去。但是我不会给他留活路的! 射倒最后一人,看到我的土匪已经顾不上救火了,十几个人朝我冲了过来。 我拨转马头,扬起鞭子朝着拥挤的马群就是一鞭子,马儿吃痛,用力的向前挤了过去。没时间了管那几匹跑乱的马了!我得跑了! 抽了胯下马一鞭,马儿冲向大门。门口那家伙竟然还在!我简直喜出望外!“点火!”我大喊! 我冲出大门的一瞬间,屁股后面的土地燃起了熊熊大火。我打马冲到前面,一探身薅住另一匹马的缰绳。 等我牵着马返回去的时候,那个家伙正呼哧带喘的跑着。 “我以为……你他妈……你!啊!”他大口喘着气。 “就像你坚持守在大门口一样,我也是不会放弃你的!快走!”我说。 他跨上了马,我们俩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黑暗的森林里。 125 我没有问究竟逃出来多少人,如果有人还留在那个营地里边儿,也就活该留在那里吧。 跟我一起的这个男人话不多,他叫帕里什,是安多哈尔郡的一个猎户。确切的说,他是泰罗索斯男爵领地的属民。 当我向他问起泰罗索斯男爵的时候,他向我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这个严肃的,认真的,公正的男爵大人。在他心里这个男爵人还是很不错的。 走了整整一夜,当已经天光大亮的时候我们站到了一个岔路口。我想我们已经逃得足够远了,现在应该基本安全了。 “你什么打算?”我问他。 “我家里还有妻儿老小,我得回去。” “以后小心点,帕里什。”我拽了拽缰绳。“祝你幸福!” “谢谢你,比尔。”他的言语里满是感激。“我会的,我会像泰罗索斯男爵如实相告这里发生的一切!如果……有朝一日你能路过安多哈尔,我在阿佳米村,沿着大道一直走你能看到。” 我向他笑了笑,挥了挥手便分道扬镳。 有了马便方便了很多,几天后,我回到了奥特兰克城。城里跟几年前没有任何的变化,估计百年前这里就是这样,就像地下的冻土一样不会有什么改变。 牵着马进了城,我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肖恩。凭着模糊的记忆一边打听着找到了那间房屋,但是里面住的并不是肖恩。旁边的邻居说肖恩消失好几年了,具体原因不知道,死活更是不知道了。 第一个愿望就这么落空了…… 牵着马绕来绕去,我最终决定还是去那家酒馆看看。将马拴好,我大步迈了进去。不知道是今天碰巧还是夏季酒馆的人本来就少,大厅里没几个人。那个格斗角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从我进门酒保就盯着我,我当然认识他,而他似乎有点认不出我来了。 “啊,我似乎认识你。我应该见过你。”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在努力的回忆。 “你可能记错了。”我说。 “不,嗯……我不可能记错。我记得你这张脸,很像。哦,应该就是。是你,就是几年前曾经殴打国王税务官的那位!哈是的!真的是你!你又来做生意了吗?”他笑了出来。 “不可以吗?”我瞅了他一眼。“还是最不冲的啤酒。” “当然欢迎,奥特兰克欢迎所有的生意人。”他麻利的给我倒了一杯。“泉水镇过的!” “你变化可真大!哥们。”他笑着说。 “是么。变老了么?” “不,是沧桑!纯正爷们的感觉。” “那就是以前不爷们。” “哈!是现在比以前更有成熟男人的味道,这里的女人喜欢你这样的男人。”他笑的倒是似乎很真诚。 “他们呢?”我拿大拇指往后指了指。 “他们现在是很忙的。你懂得。”酒保撇了撇嘴。 “他们绑架人么?” “嗯……据说会的。” “是敲诈还是卖掉?” “一般都是卖掉。” “卖到哪?” “女的卖到农庄或者任何你能想到的场所。男的一般来说都是矿山或者……呃,基本都是矿山。” “具体位置呢?” “你问这个干什么?” “如果有朝一日我被抓了,我想知道如果离家近一点的话,我还可以回家过周末。”我说。 “哈,你可真幽默。”他打了个哈哈,“你来这几天?” “好几天,具体不知道。我不想管时间。”我并不看他,只是看着杯子里的啤酒花慢慢的消散。 有个人坐到了我身边。 我歪了歪头,发现他也正侧着脸看着我。他那张胡子拉碴的脸我认得。 “是我的气质吸引了你么?”我瞅他一眼。 “不光是气质,还有……你身上这身皮。”他打量着我。“不……哦!哈!我还以为是谁呢,我认识你,小子!” “哼……看来我还真是人见人爱呢。” “我的记忆力还行。对,我记得你,就是你!就是你这个家伙让我输了好多钱。你今天怎么胆敢出现在这里的?我可是一直找你呢。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 “你说的好吓人。”我喝了一口酒。 “欠钱不还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么?何况是欠了我的钱!当然这个世界上还不存在欠我的钱就能轻易不还的人。” “我既然敢出现在这里。就不怕你的威胁。当然我知道那一年你确实蒙受了一些损失。但是这钱不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么。” “那是我的钱,只有我可以做主怎么分。” “当然。”我不想再理他。 “那你准备怎么还?” “我只有这个。”我说着把武器亮了出来。 “我讨厌暴力逼债,不文明,但是这方法好用。”他挠了挠头。“你是不准备还了?” “你如果想从我嘴里敲诈点钱,倒不如出去干点正事。”我扭头看了看身后靠在墙边的俩保镖。 “跟你要钱就是正事。” “我刚毁了一个土匪窝,你可以去接收一下。多的钱就不用找给我了。” “听你吹牛总是那么带劲。” “但我吹的牛都实现了。” “那个山寨在哪?” “从斯坦恩布莱德往北沿大路,第四个岔路口往东。那片森林里有个山寨。” “你怎么知道的的?” “如果他们不绑架只抢钱就好了。” “哈,我说你怎么穿这身衣服。” “你跟他们有仇么?”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提过你的名字,都是土匪,行个方便不好么?” “你这家伙竟然替我的名字。你确实该死。” “你不是这个王国土匪的头么?” “你听谁说的?” “上次他告诉我的。”我指了指酒保。 他看了远处的酒保一眼。“你怎么跑出来的?” “放火,只要活着,这些方法不算什么,你现在可以去把那里的一切划到你手下。”我说。 “哼,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那个跟比尔一样的光头是他们的首领么?现在我估计他们只能当没有马的土匪。我的马就是从他们那抢出来的。” 他看我的眼神带着一股异样的笑意。“我会盯着你的。” “随便你。帮我把酒钱付了,那里的物资足够你用了。”我站起来就往外走。 考虑了再三我还是给孤狼去了信,告知了我现在的处境。 到奥特兰克的第三天下午,我正坐在吧台边上无聊,门口有个人推门走了进来,竟然是埃布尔。这家伙还没死呢! 他径直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来几天了?” “三天。” “怎么混成这样?” “孤狼在哪?” “他不在奥特兰克。” “我要见他。” “会的,但是暂时不行。” “我有急事。” “他不在这里。”埃布尔的脸并没让我感觉因为见到熟人而有什么亲切感。 “查出原因来了么?” 他看了我一眼。“什么?” “你们不是去查……你们没去么?” “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算了……跟我无关。”我摇了摇头。“最近这里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我还真想问问你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在洛丹伦混的风生水起么?”他的眼神有点叫我不爽了。 “所以我问你最近这里发生了什么了么?”我的脸上的表情也是不耐烦了。 “什么都没发生。”他说。 “奥里登呢?” “他很好。” “拉尔夫呢?”我盯着他的脸。 “你不知道么?” “你们找到他了么?”我皱起了眉头。 埃布尔盯着我看了几眼,“他失踪了。” 我没指望在他身上能得到什么消息,两天后孤狼敲开了我的房门。他那张略显严肃的老脸上依然是皱着的眉头。 “你怎么回事?”他直接走了进来。 “一言难尽。” “那就多说点,说清楚。”他似乎对我的表现有些不满。 “匹瑞诺德国王发兵么?” “就为这事?”他瞪着我。 “你知道了?他来了!那个伯爵!”他惊讶的叫道。 “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混成这熊样是因为那个什么劳什子伯爵!”孤狼生气的瞪着我。 “不!不!孤狼!你不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他会带来灾难!他是个大骗子!”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欺骗了所有的人,包括泰瑞纳斯国王!他一定也到了这里!他说的一切都是谎言。这次暴风王国会灭亡!然后死亡会蔓延到这里!我们无法幸免于难!”我大叫。 “你究竟在想什么?” “那个家伙说的都是假的!南方根本不是暴动!不是骚乱!而是出现了一群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他们很强壮,嗜血好杀!这是预言里的事情,现在成真了!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你疯了?”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我以我的性命担保!”我感觉我现在的表情极其认真。 “你什么都担保不了!”孤狼说。“你很让我失望!”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孤狼很愤怒,站在他的角度,我理解他的愤怒和失望。我忽然在心里想如果我直接回去,不管如何直接回去也许会比现在要好吧…… 126 “我要回去。”我看着他的脸。 他瞅了我一眼,“你确定你不是疯了?比尔先生!”孤狼看上去有点生气。 “我很确定我没疯,温斯顿。”我盯着他。 “你还不能走,比尔。”孤狼断然拒绝。 “那是我的家乡!我有兄弟在那!”我严肃的说。 “就算是真的,你暂时也不能走,我有个事需要你去办。” “你可以找别人,温斯顿!”我压着心里的火。 “不……这事必须你去。” “原因!”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回去?跑步?还是游泳?你会驾船么?你有钱么?” “我可以想办法!” “哼,等你有了办法或许战争早就结束了。”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把这件事办完,我会给你足够的钱让你回去。” “什么事?” “明天,你去南海郡。到那里里找到南海镇一分利商行的巴斯,他会告诉你具体做什么。” “做什么?” “你去了他会跟你详细介绍。” “我得知道我要做什么准备,是去杀人还是偷东西。” “去保护一座矿。”孤狼说。 “这活不是你说的那样,这事……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比尔。去把这事办好,我会送你回去的,我说道做到。” 面对孤狼并不信誓旦旦的承诺,我选择了暂时的服从,应下了这个差事。 这天夜里,我爬上了酒馆的屋顶。从房顶上我朝国王堡垒奔去。一边跑一边又想起了奥里登身边的四个雕像。我不是来厮杀的,但是我不能保证以后万一起了冲突他们会怎么对待我。 攀爬国王堡垒的外墙不是个很难的事情,且不说一般的贼能不能进来,单就进到国王的宫殿里偷东西的一万个贼里也挑不出一个来。 翻过城堡的城墙,很顺利的我到了城堡墙根。来在城堡的背阴面,手脚并用像壁虎一样贴着外墙爬了上去。这里的气温要比洛丹伦低不少,爬的高了,小风一吹竟然还有点冷。 残月悬天,不是很亮的月光勉强能让我透过窗子看到里面发生什么。我大约记得奥里登在这个城堡里的房间。我没有选择摸进城堡里面,不光是巡逻的卫兵,奥里登睡觉应该是锁门的。 经过短暂的思考,我确定了奥里登的房间,从上面爬下来吊在窗户外面我往里观瞧,确实是他的房间。我没敢问孤狼奥里登在不在,而是在酒保那打听出了王子现在就在城堡里的消息。 奥里登已经被完全确定为王国的接班人了。作为王储,他现在已经不用去敦霍尔德城堡,不用在军队服役,守卫边疆。他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在王宫里面安心等他父亲去世然后接手王位就好了。 而对于奥里登的花边新闻,据酒保说他有三个情人,其中两个女孩还相互认识,而具体身份传说则很多。国王想给他定下亲事来,但是奥里登似乎并不着急。这也让他的父亲大为不满。 轻轻地拽了拽窗户,窗户很温柔的打开了。 深吸一口气,一用力我爬上了窗台,翻身进了房间。 趴在地上观察着房间里的环境,跟以前一样。轻微的鼾声从里屋传了出来,奥里登应该就在那里。想了好几种打招呼的方式,但是似乎都不是很恰当,毕竟打扰他睡觉他一定不高兴,这么不请自来他应该会更不高兴,而这么悄无声息的潜入他的房屋他估计就不光是不高兴了。 站在卧房门口盯着里面熟睡的奥里登,我犹豫了半天。最后打消了跟他一见欢喜的念头,站到了他的床前。 弯下腰看着他的脸,我轻轻地拿手指戳了戳他。他这几年没见,明显的胖了很多。 奥里登被我戳醒了,从惺忪的睡眼到生气然后是震惊。这一连串的表情在他脸上只花了两秒。 “你!你是人是鬼!”他要大叫。 “嘘!”我掐住了他的嘴。 “王子殿下……不,是王储!现在是真的王储了。”我盯着他,“放松,我只是来找你聊聊天!” “你!”他扒开我的手!“你他……你疯了!” “我没疯,王储殿下!我只是来向你汇报情况。” “现在是半夜?”他看了一眼窗外,“半夜!” “我白天来能见到殿下你么?” “那也不能半夜!” “好吧……谢谢殿下的宽容!我感激不尽!但是这次我来确实有事要跟你禀报。” “什么事?”他盯着我背在后面的右手。 “我没有背叛你!” 他瞪着我看。“你说没有,我怎么相信你!” “如果我背叛你了,现在你已经不能这么说话了。”我将手从后面拿了出来。“我没有杀那几个人就是想让他们告诉你我没有背叛你。一直没有!” 他没有说话,还是看着我。 “弗莱德的死是个很奇怪的事情,这不是我做的。” “你既然能到我的房间,你为什么没杀他?你抗命不遵这事你怎么解释?” “他的女人,你知道么殿下?” “知道。那个普瑞斯托家的二女儿。” “这个女人有问题!她不光不睡觉,而且她跟外面某人有联系。” “你什么意思?” “我怀疑她是弗莱德身边的卧底。” “那人是谁?” “你是不是有个表亲?”我盯着他。 奥里登的脸一下就愣住了,他的眼睛在打量我,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在思考。“你说的是谁?” “伊斯登!”我说。 “你知道什么?”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仅此而已,我没有机会继续调查了……弗莱德死后,她就被控制了起来,关在洛丹伦的监狱,那个地方我是进不去的。当……使者来到洛丹伦后,那女人以最快的速度死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直在监狱外面潜伏。”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她跟伊斯登有联系!”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射落了她放出去的渡鸦。”我说。 他伸出了手。 我迟疑了一下。 “证据。”他说。 “我被流放了!殿下。”我说。“我失去了洛丹伦的一切。” “哼……”他的脸抽搐了下。“据说你以前混的还不错。为什么这样了?” “这是另一件事了!殿下!” “讲。”他恢复了他高傲的神态。 “前段时间在洛丹伦出现了一个家伙,自称是暴风王国的伯爵,殿下见过他么?” “怎么了?” “他不是暴风王国的伯爵!那个人有问题,他是个巫师!他会魔法,我被他控制了……做了些坏事,能被流放已经是万幸了。” “说明白点。”他盯着我。 “他劝阻了泰瑞纳斯国王出兵援助暴风王国的打算。” “这有什么关系?” “暴风王国即将要亡国了!”我皱着眉头。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奥里登也皱起眉头。 “这是一个预言!从南至北的预言!这个世界将被降下邪恶!死亡和毁灭将会笼罩这个世界。而前段时间,暴风王国的莱恩国王已经向泰瑞纳斯国王请求援军,但是很快这个家伙来到洛丹伦告诉泰瑞纳斯这只是暴风王国内部的小骚乱!这根本不是!是邪恶之源!”我认真的说道。 “殿下!那是一群我们从未见过的生物,比现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种族都要强大,血腥的生物!他们是恶魔的衍生品!暴风王国在二十年前曾经向泰瑞纳斯请求过援军,那时是巨魔侵犯,北方没有出兵,他们的老国王战死了。这一次他们又求援,如果只是小骚乱,莱恩国王不会向北方求救的!” 奥里登就这么看着我,他的表情竟然有些不耐烦。“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我瞪大了眼睛,“殿下!这股黑潮终将席卷北方大陆!他们会从海上,从陆地上攻破人类的城池!这是预言里的!” “我不知道有什么预言,也从未听说过什么预言,你告诉我,即使我们出兵,我们能得到什么呢?暴风王国会给我们感谢的金银么?比尔!他们离我们有几万里!几万里!有什么好担心的?即使你说的那些玩意打过来了,北方还有四大王国!还有精灵跟那群尖帽子!”奥里登说。 “再说!泰瑞纳斯都不同意出兵,我们国家出兵是为了什么?显示我们的军力强盛么?还是不把泰瑞纳斯放在眼里?”他哼了一声。“给我说说你在洛丹伦的发现。”他转身走出了卧房。 “什么?”我现在脑子里已经嗡嗡的。他拒绝了我! “在弗莱德身上还有什么发现?”他倒了一杯酒。 “他……他想篡权。” “他找谁密谋的?” “洛丹伦布瑞尔郡的塞班侯爵。” “还有谁?” “很多人……包括安多哈尔郡的尼古拉斯公爵。” “嗯……还有呢?” “洛丹伦的贵族他能接触的都接触了!” “有什么具体措施么?” “就是趁乱发动政变,但是国王有圣光保佑,奇迹般的康复了,这事他没得逞。他对巴罗夫家似乎很有成见……”我说。 这句话叫奥里登死死地盯住了我。“什么?” “他允诺将巴罗夫家在布瑞尔的地产还给布瑞尔的塞班侯爵。而他将巴罗夫家视为敌人而且……” “而且什么?” 忽然我差点说漏了嘴,奥里登是不知道土匪的事的!他不知道巴罗夫跟法库雷斯特合谋坑他的事! 要不要说呢? 奥里登正皱着眉头盯着我! 127 阴谋只有在对手不知道的时候才不是个笑话,而此时我断定这个笑话并不是对我。 “而且,他知道巴罗夫家跟殿下的关系非同一般,塞班侯爵跟弗莱德多次交谈时表示,如果成功上位,弗莱德会交还布瑞尔的土地,并允诺了不少的财物。” 奥里登深吸了一口气,“可惜他看不到了。你知道是谁杀了弗莱德么?” “我在跟踪的时候遇到了刺杀,是另外一波人。”我看着他的眼睛,这话并没有让他的眼神有任何的变化。“这群人差点杀死我。” “哼,看来你大难不死!” “我大难不死是为了回来跟殿下澄清事实,同时,我一直想给殿下一个交代。” “那你查出了什么?” “是吉尔尼斯人。”我说。 奥里登只是皱了皱眉头,似乎没有那么惊讶。他看着我的脸,“你怎么知道?” “这群人是没有舌头的,这个组织被称作沉默者,如果陛下去问我国的情报部门,应该能查到这群人的资料。但是……仅此而已,这群人刺杀了我两次,但是都没得手。” “你是说……这群吉尔尼斯人是幕后的黑手?” “不一定……这事的线索中断了。但是我怀疑这个事情跟那群吉尔尼斯人有关。” “他们怎么会找到你身上?” “我也不知道,他们或许是想抓我,或许是想宰了我,但是我不知到我是怎么暴露的。包括……他们究竟知道什么。” “我要你找一本笔记。” “没有找到,弗莱德出事后我去过他的房间检查过很多次,没有任何发现。后来我估计在这个女人身上,但是这个女人竟然也死了!这……那个关押她的监狱……我前段时间被抓进去过,除非一支军队攻陷它,否贼潜入进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你在洛丹伦基本什么都做成。”他斜着眼看着我。 “我很抱歉,殿下。”我低下了头。 他走到我的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虽然如此,但是我还是比较欣慰,至少你还有一颗衷心。” “抬起头来吧,比尔。现在我需要你去帮我做件事。”他的语气缓和了很多。“我需要你去南海镇。” 一下子我就竖起了耳朵。 “是!”我坚定的说。“殿下有什么要求?”我的脸上很严肃,很感激的神情。 “你去那里找个叫伊斯登的,我会提前通知他。”奥里登说。 我惊讶的说道:“殿下,他可是……跟弗莱德的女人有联系!”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所以我需要你去他身边。首先你要协助他!”奥里登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协助他……尽快将一座矿坑破坏掉。” “是!”我毫不迟疑。 “然后!他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我需要知道他究竟知道些什么!”奥里登站在我的面前,盯着我的眼睛。 此时在我心里我忽然有种特殊的感觉,我感觉我手里似乎此时拥有了好几张好牌。我似乎还是可以在这个事情上占据一点主动的。 奥里登让我去找伊斯登,这个跟弗莱德女人有关系的人,并且帮助他破坏一座矿。可是孤狼却让我去保护一个矿。我感觉这个矿不会是两座,应该是同一座! 奥里登让破坏,孤狼让保护,奥里登跟孤狼巴罗夫原来是一伙的。但是现在……难道奥里登知道些什么? 幸亏最终还是没有将那个秘密告诉他,毕竟土匪的事或许最后会查到我头上,而我现在应该避免一切麻烦。我只需要快点摆脱现在的困境,拿到钱,包船回家。 在奥特兰克我又停留了三天,在铁匠那定制了一批武器后我才离开了这里。 南海郡是奥特兰克最南边的一个郡,也是面朝大海的一个比较富庶的地方。我还在充当土匪的时候,我就有心想去南海镇看看,在我的印象里,那里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而跋山涉水五日之后,我也看到了那个神往已久的镇子,南海镇。 暖风让我整个人都想放松了下来,而映入眼帘的那辽阔的的大海更是让我内心有些激动,大海的那一端……就是我的故乡。 说是个镇子,但是站在高高的山岗上俯瞰这个地方,这哪里像一个镇子,就是一座小城。一座比塔伦米尔只大不小的城市。 看着海上即将靠港的帆船,我一下子陷入了回忆中,似乎又一种错觉,我真担心海上正驶来的船是从暴风王国来的! 进了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个一分利商行的巴斯。原本以为得是个很小的门脸,结果一问这个地方简直不要太有名,而那硕大的商铺门脸更是叫我惊讶。 孤狼所说的那个矿,应该就是他家的了!可进去打听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叫巴斯的人!我怀疑是不是听错了或者记错了,可当我出了商铺往前走了没俩路口,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先生要找巴斯么?” 我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是大海边上的一座庄园。庄园很漂亮,不管是花园还是建筑都体现出这个庄园主人的财力不是一般的地主。 那个带我来的灰衣下人从庄园别墅退了出去,站在这个别墅的会客厅,我从未见过这样豪华的琉璃吊灯,沙发,窗帘,地毯,包括桌上的银器完全都是极其高档的。甚至说,泰瑞纳斯的会客室的装修在它面前都十分逊色。 门被推开了,从门外进来一个个子并不高,可以说有点圆滚滚的半秃脑袋的家伙。他穿着看上去很丝滑很轻薄的一件长袍。脖子里挂着一串蓝贝壳项链。“欢迎,比尔先生。”他朝我微笑。 “你好!”我回应道。 “你是刚到么?一路辛苦啦!坐吧,别客气。”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的肚子马上就显了出来。 “你是……巴斯?”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他笑了笑,“不,我不是。”他接着说。“但是你找对地方了。”他拿肉呼呼短短的指头指了指我。“温斯顿跟我说过这几天你会来,看上去你是有备而来。”他打量着我的行头。 “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嗯……”他从鼻腔里将气压了出来。“你要来帮我看护好我的矿,温斯顿应该跟你说了。” “你的矿?”我依然皱着眉头。 “我的矿。”他靠在沙发上像一大块肉。 “遇到什么事了?” “一些麻烦,既然要你来帮忙看护,就是有人要破坏它。懂吗?”其实他的神态很傲慢。“不要让他遭到外人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是什么人搞破坏?” “嗯……很多人。”他说:“我只需要你保护好它!” “你总得跟我说到底是谁想毁了它!我保护这个地方,需要做哪些准备?比如,如果有必要,我可不可以直接在那人破坏矿坑之前,就把这个隐患消除掉。” “不!不需要!比尔,听着,我希望你在矿坑现场,如果有工人闹事,你要帮我把他们安抚下来,轻轻地,以理服人!”他挥了挥拳头。“如果有外人,比如有一些你不认识的人混进工人队伍,你要发现他们。如果有人敢闹事,我希望你能帮我让他们都好好听话,遵守规矩。” “我的薪水呢?”我开门见山。 “哈!当然,当然!我不会亏待你的,但是!你的工作务必做好……” 这个男人的话叫我心里有点没底,我不是保护这个矿,我变成了这座矿的监工!而从这个人的嘴里,我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据他说那个矿山离南海镇并不远,我没有留在他的庄园过夜,当然他也没有挽留。在一家旅馆安定下来之后,我在等待着天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永远是阴谋的温床,也是地下王朝主宰者不可撼动的领域。而我应该就是黑夜里这个王朝的将军……我还不是操纵阴谋的王! 白天还是阳光明媚,但是到了入夜之后外面竟然下起雨来。奥里登叫我找伊斯登,他的堂弟,这个城的主人。可我并不准备就这么去见他,对于这个家伙,我有太多的疑问。 雨下到半夜似乎小了,水滴滴答答的从树上,房子上淌了下来。打听伊斯登的住所是一件并不难的事情。围着伊斯登的大别墅转了三圈,停在了他们家的大门外,透过门缝我往里观瞧着。 这里的天气不冷不热,下过雨可以说还要盖上点东西的感觉。这种天气最适合睡觉! 翻上院墙,我轻轻地落进了院子。脚下发出吧唧吧唧的脚步踩水声,其实我还是有点担心狗…… 外面下着雨,我还真不愿意在外面爬墙了。捅咕开了这栋建筑的大门,我像泥鳅一样滑进了别墅内。一楼大厅的蜡烛仅剩下几根,这点光根本无法将整座大厅照亮。 这就是伊斯登的家,弗莱德情人的情人的家!我提鼻子一闻,一股十分好闻的香味钻进我的鼻腔里。我赶紧回头四处查看,没有人! 摸进大厅我就准备往二楼走,可是就在我刚要迈步上二楼楼梯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有异样,下意识往左一拧身子! 一把匕首刺破了我右侧肋间的衣服! 我大惊失色,刚才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双手一下子锁住刺过来的那只手。而我现在正在楼梯口,无法翻身更没法翻滚!于是我锁住想要缩回去的手,我使劲一拧腕子,一个侧身蹬朝着后面的人就一脚踹去。 既然被发现,弄不死也必须将这个人打残。 一个侧身蹬朝着那人小肚子就踹了过去。那人一看就是练家子!他忽然就将身子贴了上来!我右手一松,直接架起了胳膊肘准备给他来一次脑震荡。 令我惊奇的是他一歪头,完美的避过了我的攻击。 现在已经贴身了,基本就是个鱼死网破!可当我一转脸跟他四目相对的时候,我差点把刀扔了! “怎么是你!”我惊讶道。 128 我惊讶的看着他的脸,他也惊讶的看着我。这种感觉让我突然似曾相识。 “你怎么在这里!”我几乎要叫出来。 “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在这里。”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能先把刀放下再说吗?”我缓缓的把手抽了回来。 他将匕首插进了刀鞘。 我从二楼的楼梯处退了回来。他拉着我的胳膊,我们远远的躲到了大厅的一个角落里。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么?” 大厅里微弱的光让拉尔夫那张并不年轻的脸,感觉更加苍老。他眯着眼睛说道:“我做梦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出任务!” “你不是在洛丹伦么?” “现在在那混不下去了。我现在……又回来了。”我说。 “是孤狼派你到这儿的?” 我点了点头。 “他派你到这里做什么?” “他让我来找一个叫做伊斯登的家伙,这家伙是奥里登的堂弟,他们是亲戚。这不是伊斯登的家吗?你怎么在这里?” 拉尔夫的脸上显然有比我更多的不解,他说:“后来你在洛丹伦又调查出什么了吗?” “自从那对小情人儿死了之后,洛丹伦就平静的出奇,再也没有任何的线索。包括那群鲶鱼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的消失了。” 拉尔夫的脸还是那么臭,但是似乎没那么讨厌。“那你找伊斯登做什么?” “孤狼让我找他,他让我协助他破坏一座矿坑。” 听到这拉尔夫迟疑了一下。“你知道什么?”我看出了他在思考。 “没什么,我只是知道城外有一座矿坑,这是一座巨大的金矿而且里边有各种各样的珍贵宝石,仅此而已。” “你知道谁是这座金矿的主人吗?” “这我不清楚。” “嗯……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吧!” “我是……这里的护卫。”拉尔夫说。 “我以为你又重新去当土匪了,我在返回奥特兰克的时候,曾经遇到了一伙土匪。其实说实在的,当时我希望多么希望见到你。” “然后呢?” “我烧了他们的寨子。” “这很符合你的风格。”他看了我一眼。“你来这里多久了?” “今天刚到。” “这个拜访的方式也很符合你的风格”。他轻哼了一声。 “兄弟,其实回来这个地方并不是我本意,我要回暴风王国,做完这件事我就走,他答应了我。” 拉尔夫的眼神说明了一切。“那祝你成功吧!” “我还有事要做,兄弟。”我嘴角翘了翘。 “你……” 他刚要张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你放心吧,我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不会让你为难。” 说着我便转身要往楼上走去,突然我停住了身子,转身对他说:“你知道他的书房在哪吗?” 拉尔夫没有阻止我,而且能在这里遇见他,让我心情忽然大好。伊斯登的书房。跟他的卧室并不在一起。 于是我便大胆的点燃了蜡烛,然后慢慢的在屋里搜寻线索。我知道拉尔夫现在就在门外,一想到这我就想笑。 我已经有点记不清我究竟潜入过多少人的房间,说实在的这种感觉很刺激,那种成功潜入别人的房间之后,在那种既担心让别人发现而又庆幸的感觉交织在一起的时候,让我兴奋。而那种发现他人秘密的过程和发现秘密之后的欣快感让我着迷。 但我还记得那个令人讨厌的埃布尔说的那句话,我们不是贼。 这个叫伊斯登的家伙有着不少贵族都有的好习惯,就是记日记,而且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很喜欢保留来往的信件。 在他的上了锁的小铁箱子里,有着大量的跟伊芙小姐的信件。这些信件里除了那些少儿不宜的挑逗和文爱之外,还有大量弗莱德行为举止的记录和描写。 在伊芙小姐的信件当中,她讲述的弗莱德王子真的是个傻蛋,智力低下者,任性的孩子,以及虽然勇猛好战但是时间很短并不能满足她的一个功能低下者。 浏览了这些信件,我都有点心疼弗莱德王子了。不知道他死了之后这些事情他究竟有没有机会知道呢? 果不其然,在后边的一些信件当中,伊芙小姐在不断的给伊斯登传递弗莱德与洛丹伦贵族的接触情况。 这个女人真的是安插到弗莱德王子身边的可以被称为女间谍的家伙。而看了这个女人的信件后,我心想,也就弗莱德幸亏死了,如果真要让这个男人当上国王的话,估计奥特兰克的领土将会损失一大部分,这个家伙根本就是在丧权辱国,他为了当国王似乎已经不顾一切了。 在弗莱德留下的日记本当中,我记得似乎也曾有伊斯登的名字记载,但似乎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在塔伦米尔的时候,我记得弗莱德曾经说过南海郡的领主似乎并不是他,而是一个叫做什么什么的家伙来着。 奥利登想让我把那个矿坑毁掉,而且是勾结这么个家伙。那么这个矿坑的主人一定惹到了王子殿下,而且这个矛盾估计不能调和。 就在我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发现的一封信件让我后背发凉。信件里面明确的指出了跟踪弗莱德有两个奇怪的家伙,他会尽快让那两个人死!信件却没有落款。 还有一封信件,上面写的明确。他们想要让被抓住的那个家伙吐口,但是这家伙根本不说……而且信件提出了在弗莱德的身边安插了这么两个家伙的幕后主使很有可能是奥里登。他们会按照机会推进…… 我应该没有怀疑错,这个伊斯登应该就是杀害弗莱德的凶手。而且极有可能也是杀害伊芙小姐的元凶。 冤有头,债有主。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刺杀我和拉尔夫,刺杀弗莱德和他的情人这件事的幕后主使,竟然是跟王子合作的他的亲堂弟。这件事……我暂时不准备报告给奥里登,但是我将这几封信折起来,揣进了怀里。 可怜的拉尔夫,在门外傻乎乎的这个中年人,他现在还不知道当时想取他性命的人,正被他保护着。 而信件当中没有明确显示要嫁祸于奥利登的文字。但是给我的感觉,这个家伙真的是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的人。 我没有拿日记本,而是将信件折起藏进了口袋。我心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我从房间出去的时候,拉尔夫一脸的愤怒,“你在里面生孩子么?怎么这么慢!” “你能对我温柔点么?”我瞥了他一眼就往楼下走去。 “你发现了什么?”他追了过来。 “有些劲爆的玩意,现在是没法给你说了,你如果有空,中午去绿龟旅店,我在那。”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他我的发现,于是我张了张嘴又把嘴闭上了。 身后的拉尔夫显然并不满意我的解答,他一把薅住了我的衣服。“有什么发现?” “或许你在这里干的不会太长了!”我扭头对他说。“我发现杀死弗莱德的凶手了!” 拉尔夫的面部表情是震惊,我理解他此时复杂的心情。 回到旅店,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我要好好捋捋这个事情,我有种预感,我不仅可以很好的达到回程的目的,与此同时,我还要满载而归。 上午,我收拾好自己,正式前往了伊斯登的大别墅。 昨晚没有见到他,当见到这个家伙后,他跟我想象中的有很大差别。不仅长得远比奥里登要英俊,而且言行举止简直不要太优雅。似乎他的气质才是更像是一个王族。 他的眼睛很好看,眉毛应该是修过,我从未曾见过有这么英气的眉毛。他的皮肤是小麦色,不知道是太阳晒的还是天生如此。一身顺滑的宝蓝色丝织长袍感觉他身材十分高挑。 这就是跟伊芙小姐在信件里各种爱不完的男人,如果我是一个女人,估计我也会愿意跟这么一个帅哥厮混的。 “你就是比尔。”他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应了一声,鞠了一躬表示尊重。 “我听说你在洛丹伦待过。”他突然这么一句,我心里咯噔一下。 “以前在洛丹伦的第一军团任职。” “竟然是泰瑞纳斯的亲卫!哈!怎么会流落至此?” “如果薪水足够,我不会离开的。” “务实的家伙。”他的眼神竟然有股子媚态。 “王子殿下派我来协助阁下。” “那是当然,你今天就得去,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没有。”他说。“放开手脚。” “是毁掉这个矿还是仅仅让那里的生产停止?”我再次确认。 他沉吟了一下,“那就先让他们生产停止吧,毕竟那里还有大批的工人要活着。” 我其实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个矿的主人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 “哈!说的对,他们的确不长眼,而且很大胆。但是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做好你的工作。”他挥了挥手。 “奥里登许诺给我的报酬,我需要提前预支一半,伊斯登阁下。”我说。 他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拉尔夫正站在院子里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不行!这个钱……我得先搞到手! 129 去采矿的工地报道的那天下着雨,虽然这个矿离着城镇并不是很远,但是泥泞的道路走了足足有一个上午。 到了采矿工地,那里的地理位置说实在的真是很憋屈,背阴的矿洞不说,只有一条路通往矿洞还不是条大路。周围的树林并没有被砍伐,这个矿洞被藏在茂密的森林里面。只有这一条路的矿洞周围看守是真不少。 一条小河从山上流了下来,河边有些人弯着腰在河里不知干着什么。 “我跟谁交接?”我问身边的随从,这个胖胖的家伙是第一天首先去的那府上的一个管事。吃这么胖估计得捞了不少油水。 “工地有个叫莫伊斯的家伙,她是监工。”胖管事说。 “她?” “没错。她。”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但是这个词确实让我感觉很诧异。如果她不是自认为是女人或者真变性的话,估计也不难解释为什么找我来了。“前段时间是不是出现过骚乱?”我们绕过了层层栅栏,已经快走到矿坑附近了。 “有几次。”他说。“都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是老爷很生气。”他强调了生气这个词。 “死过人吗?”我并不关心他到底有多生气。 “死过……应该死过吧。我不是很清楚。”他吞吞吐吐的莫不是怕吓着我? 这个家伙看来是问不出太多有用的东西来,我说不上具体是哪不对,只不过从他总是欲言又止的语气上让我感觉他应该有很多事对我撒了谎。 工地……真走到近前,曾经的回忆叫我有点走神,尤其是看到那些瘦弱的脏兮兮的工人半死不活地搬运着物料和土石的时候。 矿洞并不很大,似乎只能容纳一辆土石车从里面出来。洞口前的空地很小,估计也就是三四十米见方的一个空地。空地上盖了两间小茅草屋,屋子前面撑着一把大伞,伞下有个黑乎乎的壮汉。 “她就是莫伊斯么?”我问。 “他不是莫伊斯,莫伊斯是个女人。”他说。 “性别上的还是生理上的?” 胖管事笑了笑,“如假包换的女人。” 果然是个女人!一个女人在这种地方!在这个全是男人的地方! 黑胖子走上前来。“你们真会挑时候来。”他说。 “下雨总比刮风强,免得担惊受怕。”胖管事没有从马上下来。“比尔先生,这是奥克斯,莫伊斯的副手。”他伸手向我介绍。 我打量着他,他也打量着我。雨水从他隆起的肌肉上滑落,那黝黑的肌肤和粗壮的臂膀告诉我或许他是个一个很有实力的家伙。 “带我去见莫伊斯。”我说。 走进矿洞之后里面的景象直接把我惊呆了!原本以为这就是个山洞,可是走到里面才发现这不仅是个山洞,里面是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的,山洞里面真是别有洞天,而且这里面大的出奇! 在外面根本不会觉得里面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绕到里面之后,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小世界!这里面他们建造了房屋,甚至冶炼的工厂。里面的工人非常的多,卫兵也是。 在一个小土丘上,一个看上去英姿飒爽的女人站在上面,她正盯着我。她应该就是莫伊斯。 “欢迎,比尔先生。”走近才看清,这个女人的面相说实在的是真的丑,尤其是她的牛一样的鼻子叫我简直……嗯,而且她的眼眉之间散发的分明就是一股子傲慢与戾气。这样的女人能不能有男人喜欢呢……我忽然就开了小差。 我点了点头,轻施一礼。 “辛苦了!我带你参观一下这里。”她就跟我客套了一句! 虽然长的让我不接受,但是这个女人说的可比那个胖子多多了。这个矿的股东有两人,大头是我熟悉的巴罗夫大人。我以前只是听说巴罗夫在南海镇有地产,莫非就是这个么? 而且前段时间这里的工人连续发生了两次暴乱。第二次暴乱的时候,这里的安保队长被打死了,工人也死了十几个。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工人,我似乎能猜测出为什么发生暴乱。而我应该就是来补那个被打死的安保队长的缺的。 看着这个女人对我的态度,首先我断定她并不想睡我,第二我感觉她并不把我当回事,或许她并不认为我能在这儿待下去,或者叫活下去。 从来到这里,我就一直在矿坑里转悠。不光是看看那些被压榨的劳工,我还在琢磨着如果发生其他事的可能性。 这个地方是很潮湿的,当天晚上我基本就没怎么睡。我无法忍受床上竟然能爬出一只长长的虫子。 晚上这里面依然不会停工。第一波工人休息之后第二波工人就会接替他们仍然进行开采和冶炼。我一直在工人们之间转悠,他们跟看猴一样的打量着我。 第二天夜里,我毫不犹豫的选择偷偷回到了南海镇找到了拉尔夫。 “你这两天去哪了?” “那天我跟你提起过的一个矿。” “相信你一定又有了新的发现。” “不光有新发现,而且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更多的事情。”我严肃的说道。隐藏在黑暗里的拉尔夫把脸露了出来。 “咱们换个地方。”说着我就往二楼走去。 将伊斯登大人的小铁盒重新翻了出来。“这些秘密是你不知道的。”说着我把日记本扔给他。然后把我挑出来的几封信放在了桌子上。“一会慢慢看!” 拉尔夫看那本日记的时候,脸上是疑惑。而看了那几封信之后,他脸上分明就是愤怒。 “我并不想说挖苦你的话,但是你确实是在保护一个原来想弄死你的人。当然这并不怪你。” “这么说我们在洛丹伦遇刺是他指使的?” “包括你被抓起来。”我说。“但是万幸,你是个铁打的汉子,没有屈服。”我不知道我为啥要拍这个马屁。“而且这个家伙跟弗莱德身边的女人还有很深的联系。”我将他看过的信件收了起来。 “真没想到弗莱的身边竟然被安插了一个眼线!” “那个女人可不光是个眼线!”我撇了撇嘴。 “但是,弗莱德跟他的女人被杀这是什么情况?” “这件事我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但是可以断定的是,弗莱德一定是伊斯登派人杀掉的。而伊芙小姐的究竟死因我还不敢确定。我感觉是洛丹伦人把她做掉了。” “没有道理呀。” “当然有,弗莱德可是原本跟洛丹伦贵族们接触频繁的家伙,信里面讲的很清楚。”我指了指那本日记。“而伊芙小姐被用过什么刑法,现在已经无法考据了,但是我相信还有无数种不用殴打也可以让人乖乖招供的方式。”我盯着拉尔夫,他紧皱的眉头,似乎有点难以置信。 “那你来干什么?” “我要回家!” “哼!你要回家!天呐,比尔!但是我感觉你不是来随便的,你究竟想怎么样?” “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我有一个想法,需要你的帮助!” 自从我来到工地的这几天,我慢慢的从他们嘴里得到了一些消息,虽然我并没有给他们改善生活,但是我的态度应该是让他们没那么敌视我的重要方式。 跟拉尔夫约好的日子终于到了,没有跟那个牛鼻子女人请假,而是偷偷跑下了山去,返回南海镇。我必须尽量低调,消除一切能牵扯到自己的因素。 “准备的怎么样了?”我看着拉尔夫耷拉的臭脸说道。 “我需要钱,更多的钱!”我不喜欢他皱眉头!这叫我感觉有点紧张。 “你找了多少了?” “40个。”他说。 “太少!还得找!” “没钱招个屁,我这没钱了!”他说。 “你先联系,我给你凑钱!” “你得抓紧,一旦进入秋季开始收获,这个价格会翻翻!” 当晚我就给孤狼去了信,要求给我多拨点钱。可信发出去之后我就后悔了。孤狼给多少暂且不论,他会不会因为我要钱而多想呢……希望不会有更多的联想吧。 “我需要你明天去实战演练一下。” “那个地方易守难攻,我侦查过了!” “不!我不管那个地方多难攻,明天晚上你都得带人去抢。”我说。“能抢多少是多少。”我说。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的晚上,我枕戈待旦地等待着他们杀进来的场景。在很多卫兵都已经哈欠连天恨不得倒地就睡的凌晨,外面传来的叫喊声打破了夜的沉寂。 他们来了! 躲在一旁的我看着土匪们从外面涌了进来,被惊醒的卫兵们匆忙拿起了武器。但是我还不着急出去掺和。 工人们在山洞的更深处工作,可是冶炼的炉子边上的那些劳工一见土匪杀进来当即撒腿就跑。从房屋里冲出来的卫兵其实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有些刚出门就被一箭射倒。 卫兵跟土匪杀做一团,那个牛鼻子女人身上穿着睡袍就冲了出来。她身边的那个黑胖子手持两把短剑左右开弓,拼命的保护着女人的周全。 土匪们杀到冶炼炉边上了,一部分土匪开始抢夺已经冶炼出来的黄金。我不能再等了!再拖着可能就出问题了,该是我表演的时候了! 悄悄地从一边混进了人群,然后跟土匪们厮打在一起。我的余光一直在瞟那个女人,自从我出现在她视野里,她的目光似乎就没离开过我。 我的剑很有分寸,除非那人找死否则我是不会刺他要害地方的。但是为了看上去真实一点,我还是接连刺死了三四人。 我一剑捅穿了一个抢夺黄金的家伙,当他倒下后从胸膛里滚落出一堆金币。 滚落一地的金币引起了土匪们的注意,但是土匪们也终于看到了我,看到了我肩膀上绑着的红布。他们撤退了!从狭小的洞口慌忙逃窜。 黑胖子要追,我大叫一声:“别追了!小心埋伏!”他才停下脚步。我回头瞅了女人一眼,她的眼神叫我心里一阵犯恶心。 130 “比尔先生的技艺真是高强啊!”这个牛鼻子的女人站在我面前,她蕾丝的睡袍真的跟她很不搭,而她能以这么个形象示人,不知道是真的着急了或者都是兄弟无所谓。 “我来的时候可没说会有土匪!”我瞪着这个女人。 “我会跟老板汇报的。” “你们以前遇到过土匪么?” “嗯哼。”女人将剑扔给黑胖子。“你得习惯。”她转身进了他的房间。 “都别傻站着了!跟我杀出去!”我一招手。 这场骚乱在第一时间就被孤狼知道了,他在信里把我大骂一顿。我立即回了信,再次说明情况,并明确提出了工资的事情。 几天后的回信也基本在我的预料之中,虽然我心里还是有点失落,但我还是接受了。孤狼拒绝了我薪水的要求。又过了几天,矿上出现了三个陌生的面孔,还是那个管事带来的人。管事说这是他们老板花了重金请来的安保,他们跟我交流了三两句后便不再理我。 牛鼻子女人站的远远的,她一直在观察我,这叫我心里膈膈应应的。 那群土匪抢走了三箱金币,我不关心这群人能抢走多少,我只着急怎么再找到他们。那三个人不简单,虽然他们从不与我接触,但是我察觉的到他们的眼光。他们或许是孤狼新派来的人,如果真的是,估计就不光是来看护矿坑这么简单了! 我需要钱,这里刚好就造钱! 这天,在莫伊斯灼灼的目光下,我跟她请了个假,要回南海镇去玩耍一下。可是在我刚出发不久,我就察觉到了身后跟随的家伙。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那三人,但是这已经确定我应该是失去了信任。 到了南海镇我一头扎进了那间令无数男人都神魂颠倒的大酒馆。这个四层的酒馆是这个郡最大的逍遥地,而不光是本地的商贾名流,还是外地的客商贵族都愿意来这里娱乐。 我掏出一枚金币的时候,她兴奋的表示愿意给我提供所有我想要的任何服务。但我是没时间在那个丰满的女人身上挥霍时间的。我只要她好好待在这个屋里,锁好门,绝对不要出屋,如果我回来的时候她在屋里,我会再给他一枚金币。 她满口答应下来。我往窗外看了看,翻身出了窗户。 在这酒馆的后院我顺了一身衣服,从后门溜了出去。当看到拉尔夫从伊斯登的庄园溜出来后,我长长舒了口气。 “你这好几天怎么回事?你的钱呢?”拉尔夫见到我就没好脸色。 “上次你们弄出来不少么不是!”我说。 “那点钱对一群土匪来说都是毛毛雨!”拉尔夫说,“到底怎么回事?” “孤狼不给出资。我的钱应该要不出来了。”我丧气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呢?”他又皱起眉头。 “现在我应该是被抛弃了。”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拉尔夫抿着嘴半天没说话,只是盯着我。 “矿上现在又来了三个家伙,据我观察应该是孤狼派来监视我的。”我说。 “这是你猜测还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有危险了!”我说。“今天我出来就有人跟踪我!” 拉尔夫的脸一下变了。 “放心吧,我把他甩了。”我说着往周围看了看。 “我们必须找到他们的金库!”我说。 “你想拉一支军队可没那么简单!更何况是土匪!他们只认武力跟金钱。我知道你能打,但是我们必须在一个月之内把他们喂饱一次,他们才可能原意跟着你去你让他们去的地方!是必须!他们可不会听你跟他们画大饼!” “我知道!” “你知道就得抓紧去搞钱了,兄弟!我已经给你联系了不少组织。” “多少人?” “现在已经得有三百人左右了。”他哼了一声。“你有计划么?” 看着他的脸,我真是心里很恼火。这跟我想象的还是不一样,我记忆中的那些英雄们总是很有办法,不停的有主意,不停的能解决问题。可是现在轮到我了,我却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拉尔夫歪着脑袋盯着我。我挠了挠头:“有个还不是很成熟的想法……” “那就想清楚再跟我讨论!”他不耐烦的说。 “伊斯登是有钱的,他想破坏这个矿。” “你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敲诈他!” “哈!这就是你不成熟的想法?” “我只是建议。” “建议……哼!好建议!”拉尔夫气笑了。“具体呢?” “我还没想好。”我说。 “我现在出来很困难了,但是以后每天我都会去林子里巡逻,我会去矿坑西南面的山里巡逻。以后你有事就在那等我,我每天都会去。”我说道。 他点了点头。“你小心点,刀尖上舔血的游戏可不光是被割伤这么简单,刀尖可是有毒的,一旦被割伤,你小命就没了。” 要么说商量事可以不用一个人寻思,但是我知道后半句,决策还得靠自己。跟拉尔夫扯了半天最大的成绩就是我脑子灵光一现,想到了怎么搞钱。 从窗户爬进去我房间的时候,那个女人正躺在床上小睡。我再次为我的身手感到骄傲。在她枕边轻轻地放下一枚金币后,我悄无声息的滑出了房间。 回到工地后,那个女人看我的眼神有了些许的变化。不过虽然我没有在那个地方释放一下我的荷尔蒙,但是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我感觉我不是那样的男人。 我对采矿没有兴趣,但是我更愿意跟这群工人待在黝黑的矿坑里。这群身上散发着酸臭味的工人大多都是些朴实的人。 在黑暗里,在叮叮当当的凿击声中,我似乎更能静下心来。估计三四天之后我就能收到奥里登的回复。虽然这次袭击并不成功,但是我的报告里提到的内容一定会让奥里登感觉愉悦。 我是一个从来不带护卫跟班的安保队长,我也不会要求他们都必须干什么,尤其是那三个家伙。 每天早晨傍晚我都会在矿洞周围的山林里转悠一圈,对于身后悄悄跟着的家伙我是假装没察觉。 几天后的那个傍晚,吃过晚饭之后我再次出去巡逻。奥里登的信应该能到了,估计这两天拉尔夫就得跟我联系,我有这个预感! 果不其然,在通往西南方向山岗的那条林间小道边,我被灌木丛里的一声鸟叫吸引。我看到了灌木丛里的人影,然而我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前面走去。 虽然甩掉后面的家伙并不难,但是我今天不仅不想知道跟踪我的究竟是谁,而且我今天不想甩掉他。 我想弄死他。 我沿着小路继续往前走,当我溜溜达达到了那个山尖尖后,我又原路返回了。这时在返回的小路上站着一个人,是拉尔夫。地上还躺着一个,但是看拉尔夫手里攥着的匕首,估计那人应该呜呼了。 “以后打手势打得明显点。”拉尔夫转过身来,他脸上被划伤了,他一脸怒容,所以说话口气也很差。“这他娘的叫我回去怎么交代!” “就说欢乐过了头,一不小心划破了呗。” “你这个理由不成立,别废话了。”他说:“想好了么?” “奥里登的信说什么了?”我朝他伸出手去。 “这钱你得问伊斯登要,亲自己去,你尽快办。”拉尔夫咬着牙按着他脸上的伤口。 那家伙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当天半夜。看着他们兴师动众的闹腾着出去找人,然后叫嚷着报仇,我感觉他们的演技真是烂到家了。那个女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没有从这个女人眼里感觉出一点她在肉体或者心灵上对我有什么想法的意思,她的眼神……只是叫我不舒服。 尸体抬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财物跟武器全都不见了。而且大拇指被切掉了,最让他们愤怒的是这个家伙的脸被划烂了。这完全是土匪们的行为方式。 虽说是土匪的做法,但是这俩人的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我。看来我的想法是对的。当然因为我也出去过,所以我很配合的接受了他们的调查和盘问。 我感觉我的演技越来越高,在若无其事的接受完盘问之后,我来到两人的面前表示了沉痛的哀悼。两个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但是他们还没法指责我。 这天是个阴雨天,我像往常一样出去巡查,可就在我以为还见不到拉尔夫的时候,忽然一支箭从我侧脸飞过。猛地一低身子,我差点趴地上。又一支箭擦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 透过浓浓的雾,我朝着向我射箭的方向冲了过去。前面有响动,有个人影在林子里快速的跑着。我认得那身影。 “你知道你身后有人么?”当我追上他时,我们已经到了山崖边上。他蹲在那对我说。 “知道。” “两人!”拉尔夫伸出俩指头。 “看来那俩人学聪明了。” “其中一个我认识,在拉文霍德我见过他。”拉尔夫说。“哼,看来你确实被抛弃了。” “别废话了,抓紧说事,一会那俩人找不到我的话,我会越来越危险。” “你的情报没有什么大作用,兄弟。”他递给我一张纸条。 看完上面的内容,我将纸条塞进了嘴巴里。“既然他没愤怒,那么看来得下点猛料了!”我将纸条咽了下去。 131 奥里登只要我监视伊斯登,并不让我把事情搞大。如果是这样,我需要的资金就更加遥遥无期。而且孤狼派来的两个家伙已经成了一个大隐患,如果一旦孤狼真的要把我圈禁起来,这事很有可能就失败了。 必须抓紧时间! 一天后拉尔夫前来取我给奥里登的信件。这事还是我自己来,毕竟笔迹不同容易出事。 夜晚的树林里有点凉飕飕的,其实我不喜欢晚上钻林子,一是我很不喜欢蛇,二是更讨厌蜘蛛。脑袋撞到蜘蛛网上的感觉会让我抓狂。 拉尔夫依然是在我返回的时候出现在路边的草丛里。“伊斯登那边有什么情况么?” “没有,看来王储殿下似乎是长大了,没这么好糊弄了。”拉尔夫说。“这次你准备怎么办?” 我把信递给他。“得抓紧把巴罗夫拖进来,还有……如果最后的计划实在行不通,就直接把伊斯登绑了,这个家伙拿出几万金币我感觉不成问题。” “还有个事!”我说:“得准备船!我们得准备随时跑路。” “恐怕不行,没有出入港许可,任何船都动不了。” “那就是最后一步,把伊斯登绑了,他总会有办法。”我说。“但是你得先准备好,兄弟!” 给奥里登提供了伊斯登杀害弗莱德的确切证据,但是王储殿下的反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他依然没有对伊斯登动杀心或者什么别的想法。我宁愿是他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个事。但是我觉得在他心里,应该已经出现裂痕了吧…… “这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么?”他指了指怀里的信。 “嗯,只要强行把巴罗夫拽进这场游戏里,奥里登就会对他的兄弟产生想法,而巴罗夫必须得为我们的行动做出金钱的贡献!” “哼,你想好怎么做了?” “没有!”我说。 “你这种走一步看一步的做法有点……”拉尔夫撅起了嘴。 “不然呢?你有更好的办法么?”我说。 搞阴谋诡计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我感觉脑子已经不够用了。琢磨了好几天,可是我能想到的也就是一个大概,具体怎么操作,可能会出现的问题我不敢想了,越想心里越没底!而这件事已经开始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拉尔夫说。“奥里登没有让你继续行动的原因……他对你真的放心么?” 这句话叫我瞬间头大了,在我原本就有点乱的心里又增添了几分焦躁。“他能有这样的智商么?” “他身边还有个女人,你莫不是忘了吧。”拉尔夫的表情似乎是在提醒我别忘了曾经的故事。 “哼!如果他不信任我,他会怎么做?”我盯着面前这个我目前唯一能信任的人。 “我不知道。如果是我,我会派几个人来调查这件事,包括监视你。”他说。 我讨厌麻烦! “上次抢金币这事你召集的那群土匪都知道这事了么?”我问道。 “怎么?” “损失了不少人。”我说:“这次换拨人来。” 第二天我偷偷将一支箭插到了矿洞口外的立柱上。果不其然还没吃早饭,莫伊斯就暴躁的把我喊进了她的闺房。 她抖动着手里的信件,“土匪又挑衅了!他们估计要再次发动袭击!上次我们损失了一千枚金币!”她瞪着我,两只鼻孔也瞪着我。 “我们要不要去找城里的治安官?”我说。 “不行!”她立即回我,“我们需要更多的人,而不是那群当兵的!” “如果真有袭击,军队的战斗力更保险些。”我说着看了看旁边那两个丧门星一样的家伙。 “你们说怎么办?”莫伊斯看向他俩。 “去城里招点人手吧。”其中一个看上去已近中年的家伙说。 莫伊斯再次询问我时,我没有再发表意见,而是赞同了那家伙的说法。招人……这或许是个有用的机会。 运气这个事情是很奇特的,我不知道运气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我觉得很多事如果没有它是做不成的!当我再次往树林里巡逻的时候有点急切的想见到拉尔夫,然而他果然出现在那里。 “从没有像今天一样想见到你。”我笑着说。 “你如果用这种话去搭讪一个女人或许有用!”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周围的树林。 “奥里登应该已经派人来了。这两天伊斯登家里来过几个年轻的拜访者。看他们的样子,应该都不是些善类。” “那倒无所谓,这是给奥里登信,我会告诉他要有袭击的事情,而且这里已经要做准备招聘一些人手。”我说。 “你是说……” “如果他有心,他会把人安排进来,你应该能知道是谁。还有,找几个你的人,这里只有我自己虽然不出什么大差错,但是万一以后有需要,我需要帮手。”我转身往身后看了看。 “还有,多挑一些人去市场,但是最好别是一伙人,多挑几伙人去。”我嘱咐道。 “攻击的消息巴罗夫会知道么?” “应该会知道,合伙的买卖出了事,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跟巴罗夫好好解释清楚,及时告诉他情况,我不认为那个什么巴斯能独自承担这个事。”我说:“对了,你去查查这个家伙。” “谁?” “一分利商行的老板。我来的时候,孤狼叫我去那找巴斯,这是个假名字,但是他的老板在海边的一个十分华美的大别墅里,男主人很胖。” 拉尔夫把目光移过来,“你别的本事没变化,指使人的本事倒是很有长进。” “分工而已,兄弟。” “哼,这事你比我更拿手。”他撇了撇嘴。 “如果这事能我自己来的话,我真还就希望自己来。”我说。 估计是拉尔夫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我在巡山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不是我留下的踪迹。我迅速报告给了莫伊斯,她也紧张了起来,第二天,从南海镇赶回来的信差带回了上层同意招聘护卫的决策。 我果断推掉了去南海镇招募人手的活。 “什么情况了?”我后背靠在一棵大树后面。 “自由力劳务市场上的基本都是我们的人。”拉尔夫说。“我见到了一个牛鼻子的女人。” “喜欢么?” “她是这里的什么人?” “这里的头。”我说。 “这个女人很挑剔也很讨厌。”拉尔夫说。 “我们的人选中了几个?” “两个。”他说。“又不是选配种的牲口,这个女人筛掉了我们大多数的兄弟。” “你没挑拣?” “当然挑拣!至少脑子不傻的。”他说。 “除了咱们的人,她们现在招募了多少人了?” “不知道。我不是每天都很有空的,比尔。”他说。 我将一个信卷递给他,“这个立即寄出去,给奥里登的。” 拉尔夫看了看我,“奥里登的人出现了,我见过的是五个人。” “他们被选中了么?” “不清楚,这个我没发现。” “你的眼线有点少啊,兄弟。”我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干?” “明天可以组织一次劫掠。” “这么着急?” “我们需要钱,队伍更需要喂饱,这不是你说的么。”我说。“我的信里就是给奥里登的提醒,这次劫掠或许会成为改变他看法的机会。” “什么意思?” “巴罗夫已经不想跟奥里登合作了,他们找到了一个新的合作伙伴,就是伊斯登。巴罗夫已经派人跟伊斯登接触了,并且提出了合作意向。” “奥里登不会信的。” “巴罗夫参与了弗莱德的案子,这事他一定会有兴趣。” 拉尔夫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他在思考。 “巴罗夫与弗莱德的死有直接的关系。” “这是真的么?” 我哼了一声笑了一下。“毕竟巴罗夫家的地在布瑞尔,弗莱德答应扳倒他家,而且他也承诺了将土地归还。这样的事,巴罗夫难道会袖手旁观么?” “你真是个阴谋家。”拉尔夫说。 “还不够,还远远不够!兄弟。你要想方设法跟巴罗夫取得联系,把希尔斯布莱德惨案和塔伦米尔惨案描述一下,把怎么嫁祸给高弗雷的事情跟他说一下,然后要钱。”我说。 “这能行么?” “还有更好的办法么?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把他搅进来。巴罗夫家的财产能买下半个王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还是有点不理解……”拉尔夫的语气显然没有听懂我的计划。 “其实我也不是很理解我想到的这一切,我脑子里现在还是有点乱。”我说的是实话,到目前为止,我脑子里对整件事的发展还是一片茫然。我最清晰的一步就是万一不行,我就会去绑架伊斯登或者那个大肚子男人,然后狠狠的敲上两次! “这么说这是你拍脑门想出来的还不成熟的方案了!”拉尔夫的眼神有点奇怪。 我看了他一眼,赶紧把目光移到别处。“不,只是有些细节我还没完全想好。” 其实我是在撒谎! 132 “你等等!”我突然叫住了转身就要走的拉尔夫。“奥里登派来的人现在还在伊斯登那么?”我问道。 “在。”他说。 “你可以换种方式!”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个新主意。 第二天的劫掠取消了,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得到足够的钱,召集人手,离开这里。但是这笔钱怎么得到,怎么才能召集足够多的人手是个大问题。直接抢劫巴罗夫家的金库这个想法显然是行不通的。且不说能不能抢到,最难做的是即便抢到手了怎么运出城去! 这个叫伊斯登的是杀死弗莱德的凶手,也是抓走拉尔夫的主谋。沉默者那么高昂的价格他都掏得起,这个家伙想必是非常有钱的。打劫他?他可是南海镇的镇守,他手里有军队! 要想把仇报了,还想让这个人掏钱,确实有点难度! 而奥里登这个家伙借了巴罗夫家那么多钱,可以说还没怎么用就把高弗雷弄死了,说平叛最后基本土匪就鸟兽散了。不知道他的女人有没有将那些钱挥霍殆尽。可不管怎么样,他要是不出点血那可真就便宜他了。 几日后,拉尔夫又出现在了山道不远处的灌木丛里,腰里还别着一只兔子。 “看来收获颇丰。” “嗯,确实。你的计划成了。”他说。 “他们听到了么?” “是的。” “你怎么说的?” “就是照你说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拉尔夫只是瞟了我一眼。 “你怎么让他们听到的?” “厕所里面。” “自言自语?” “嗯,假装汇报。”他说话不看我是因为害羞么? “真是……个好办法。”其实我都没有想出来该怎么办。 “那你都说什么了?”我继续追问。 “我就说……嗯,苏拉曼这几天会将钱送过来。” “苏拉曼是谁?” “你叫我调查的那个家伙,他的真名的叫苏拉曼·基德。那个什么巴斯只是他们的暗号。” “他是谁?” “以前是巴罗夫的家臣,因为比较擅长做生意,后来被巴罗夫委派到这里种水果之类的东西,顺带在这里做点生意。就是为巴罗夫家赚钱的家伙。” “巴罗夫家的在这里的田产多么?” “不少,巴罗夫在这里有茶园,柑橘园,还有几个商铺。那个一分利是个放高利贷的。” “不是一分利么?” “嗯,最低一分。”拉尔夫哼了一声。 “那么,奥里登的小崽子们听到你的话之后有什么反应?” “没反应。” “还在伊斯登的府上?” “嗯。”拉尔夫点了点头。 “按照正常推断的话,奥里登已经知道伊斯登接受巴罗夫家钱这件事了。如果你是奥里登你会怎么做?” “派人盯死你们。”拉尔夫的俩眼终于转到我身上。“还有一件事,巴罗夫回信了,这封信应该是巴罗夫亲手写的。”他说着递给我一张字条。 “这么说是明天,你们明天要见面。”我将纸条折起来,然后撕的一小片一小片的。“你准备怎么办?”我问他。 “就是去呗,还能怎么办?” “两个问题,第一是跟踪你的人,第二是你准备怎么跟他们谈。”我说。 “跟踪……这不是你想要的么?怎么谈?当然是要钱。” “你不怕他们杀了你?” “比尔,我比你入行早。这点事还不用你教我。”他瞅了我一眼。“你这个菜鸟。” “哼!”这句话把我气笑了。 “有件事你可别忘了,在要钱的时候,你得把你的身份故意的,不小心的,暴露出来。你要让他们知道,巴罗夫家在塔伦米尔做的每一件事伊斯登都知道,而且要让他们知道,这些事不是弄死你就这么简单,伊斯登已经盯上你们了!” 拉尔夫眯起了眼睛,他盯着我看了好几秒。“你这么做就不怕巴罗夫直接找上门?” “你不是说这个苏拉曼·基德是巴罗夫在南海镇的代理人么?我估计他还没这个胆子敢直接找上门,敢代替巴罗夫做决定。”我说。 “如果你是巴罗夫,你听到这个消息后,你会作出什么反应?”我又问拉尔夫同样的一个问题。 “你指什么?” “如果他知道伊斯登想搞他这件事。”我说。 “你说他会和气生财么?”我看着拉尔夫,拉尔夫也看着我。我吐出这几个字。 “依我看,他不会!”拉尔夫的眼神很认真。 “伊斯登可是国王的侄子。” “就算是国王的亲儿子,我想巴罗夫也不会妥协,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父亲阿比盖尔是个非常强硬的家伙,要不他们家也不会在他掌家后家族扩张的这么厉害,你知道的。” “那是他父亲,阿比盖尔已经死了。” “吞并塔伦米尔这件事已经做的足够狠了。”他的眼睛里露出凶光。“你还记得希尔斯布莱德镇么?” 听到这句话,我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如果巴罗夫不想妥协的话,他会怎么做?不,你会怎么做?” “我感觉暂时不会有事,我不会有危险,但是如果被巴罗夫知道之后,或许会着手调查伊斯登,然后会弄死他。”拉尔夫说。 “他会找孤狼么?”我看着他,他的目光却有点意味深长。 “你不就是孤狼派来的么?”拉尔夫说。“巴罗夫跟拉文霍德穿一条裤子,一直都是,很多年了!” “拉文霍德似乎人手并不多。”我回忆着在拉文霍德的场景,森林里,城堡大厅里。然后我说:“像你我这种。” “你只是不知道。有些连我也不知道。”拉尔夫抿了抿嘴。 “也就是不管怎么样,一旦巴罗夫知道是伊斯登,他一定会杀到这个游戏里来。而伊斯登将会被奥里登跟巴罗夫一起对付。” 拉尔夫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那么伊斯登能做的也只有逃跑了!” “伊斯登逃跑的话,只需要把他绑了就好。他的钱,他会想办法的。”拉尔夫说。“那奥里登跟巴罗夫都向伊斯登伸手之后呢?他们俩怎么办?他俩的钱呢?” “他俩……”这叫我有点为难了。我看着拉尔夫的老脸,这张曾经让我敬畏,憎恶,友善,喜欢,疑惑,信任的老脸。“那就把奥里登的人都解决掉!” “巴罗夫呢?”他的眼睛在收缩。 “我没想好……”我确实没办法了。 “没想好,你就敢叫我跟他们叫板?”拉尔夫一脸的嘲讽。 “你有更好的办法么?如果你去拿钱!他答应给钱,如果去拿钱,你告诉我,你有别的办法把钱拿走么?”我皱着眉瞪着他。 他不说话了。 “兄弟,只能先这么办了。”我说。 “你走一步看一步的方法很危险,小子。”他撇了撇嘴。 “我知道,但是目前也只能这么办了。”我点点头。“但是今天想的所有问题,基本没有偏离我最起初的想法。”说着我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卷。“给奥里登的。” “什么内容?” “告诉奥里登伊斯登叛变了,伊斯登正在跟巴罗夫家接触。” “这事他知道了。” “不,这可是我探查到的消息,不是他的崽子们发的。这两个消息将坐实伊斯登叛变这件事。伊斯登将有口难辩。”我点了点头看着他。 拉尔夫的表情显然是没理解我。 坐不住,最近想问题的我跟本坐不住,我不是那种爱发呆的人,坐着想问题总会让我开小差,甚至心情烦躁。反复的衡量,个人感觉这事情貌似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愿拉尔夫没事,一切都按照我的想法进行。 这几日工地上陆陆续续地被送来了很多奇形怪状,姿态各异的壮汉。这群人换上这里安保独特的衣服后,正式加入到了压迫劳工,稳定工地治安,保护矿坑安全的工作中来。 我盯着这群人,打量着这群人的言行举止,我猜测我能感觉到是拉尔夫安插进来的人至少要有八人。虽然人不是很多,但是基本也算够用了。 而奥里登有没有人被安插进来我还真就没琢磨出来,毕竟这里面没有一个是慈眉善目,或者看着稍微像个好人的,哪怕长得就是普通人!一个也没有,他们说脏话,吵闹,甚至打架。这群人身上的气跟普通人完全不同。 如果没有足够的计划和准备,拉尔夫的土匪军团杀进来估计得死伤不少人。而且洞口外面,跟洞口进来的地方已经加装了防御措施。 跟拉尔夫会面的两天后,他终于来了。我希望从他脸上看到点能让知道有好消息的表情。但是没有! “巴罗夫……算是进场了。”他蹲在草棵子里轻声说道。 “当时什么情况?” “哼,当时他们确实想弄死我,我看到了埋伏,人还不少,估摸得有二十来人。” “然后呢?” “就这样,照你说的,很自然的,很不小心的漏出了伊斯登大人的底牌。” “他们什么反应?” “哼,当时有个愣子,想动手,被我一巴掌扇翻在地。领头的毕竟是领头的,他知道孰轻孰重。我拿到钱了。” “多少钱?” “500金币。”拉尔夫难得脸上有点笑容。 “能花几天?”我问。 “荣华富贵一生不敢说,养活一百个老百姓两年是不成问题的。”拉尔夫说。“这点钱能招募三四十人。” “这么点?”我吃了一惊。 “他们是土匪,不是农民。农民种地没有生命危险。” 他的语气是在嘲笑我不知道土匪是玩命的行当么? 133 “奥里登的崽子们有没有跟着你?” “有。” “还是没有什么表现么?” “他们大多数已经离开伊斯登的住处,现在在伊斯登那的还有一个联络员。” “你跟巴罗夫家接触的这事奥里登一定也知道了。他们在伊斯登面前说什么了么?” “没有,他们基本接触不到伊斯登。”拉尔夫说着递给我一个纸卷,“这是奥里登的回复。” “要我查清楚?”看着纸条上简简单单的两行字,我又开始联想。 “你准备怎么坑他?”拉尔夫说。 “坐实了伊斯登的叛变,那么接下来就得让伊斯登跟巴罗夫勾结起来了。” “嗯?” “我是说,这两人该怎么勾结才会让奥里登下决心把事做绝呢?” “这个矿呢?”拉尔夫抬起眼皮看着我。 “他们表面上的不和是为了掩盖他们合作的假象。”我说。 “我想不出你说的这个事情该怎么进行。”拉尔夫撇撇嘴。 “这个矿产出的黄金,一部分被伊斯登拿走了,他是巴罗夫的前期掩护。”我说。“金矿的暴乱完全都是伊斯登策划表演给奥里登看的!” “为什么呢?”拉尔夫说:“你得有个理由吧,伊斯登为啥这样!他隐瞒奥里登……” 我看着拉尔夫的眼睛,他眨了眨眼,似乎明白过来了。“伊斯登杀死弗莱德是为了……嫁祸给奥里登?”他的脸上带着点惊讶,“但是没有成功!巴罗夫跟伊斯登勾结……是为了什么?” “为了培养自己的后备实力,奥里登失去了巴罗夫的信任,这就是原因!巴罗夫需要一个傀儡,一个能够控制的傀儡,而奥里登显然不是了。” “为什么?” “我他吗怎么知道为什么!”我说:“这就是给自己加戏,我只能这么猜测他们在一起勾结的原因,至少是个合理的解释,然后我才能按照这个思路来构思我们的行动。” “嗯……”拉尔夫撅起了嘴巴。“还有呢!” “你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抱怨。拉尔夫看着我撇了撇嘴。 “这也就是巴罗夫找伊斯登的原因,伊斯登想篡权,巴罗夫需要代理人。巴罗夫在在南海镇做的一切都是掩人耳目。”我咬了咬嘴唇。“如果告诉奥里登,巴罗夫也参与了弗莱德的谋杀呢?” 拉尔夫两眼发直盯紧了我。“这有点过了吧!” “他有这样做的理由。”我说:“弗莱德答应布瑞尔的那个塞班等他登基就归还巴罗夫家占领的土地,可这事我到底有没有跟弗莱德汇报过来着?”我忽然想不起当时我是怎么处理这事的。 “啧啧。”拉尔夫咂了咂嘴巴。“差不多了,如果你把这套词给现在的奥里登说,八成他当场就得惊讶的掉了裤子。” 我个人感觉目前这个理由已经够充分了,巴罗夫这个谋国的家伙一定能让奥里登回忆起几年前塔伦米尔的事情。满意的拍了拍拉尔夫的肩膀。“明天你来,把这个信发出去。还有,这个矿,虽然出产黄金的量并不是很大,但是这已经是个奇迹了,巴罗夫家的黄金都藏在哪,你最好早点侦查!” 几天后,拉尔夫将奥里登的回信送了过来。他脸上的表情告诉我,我的计划目前为止是成了。 “你准备怎么继续?阴谋家。” “未来的国王都说要杀了他了,那也只有照做了。”我将纸条撕的不比砂砾大多少。 “钱还没到位,兄弟。”拉尔夫善意的提醒。 “你还是有点脑子的。”我赞美道。 “去你的吧。说正事,你怎么准备?” “在奥里登这,我们要做的是先拿钱,兄弟。”我说。 “步骤。”他直接吐出这个词。 “先要钱。”说着我将准备好的一个纸条递给了他。“还有,最近这段时间,你最好把伊斯登身边的安保力量提高两个等级。伊斯登他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现在很危险!” 奥里登的信算不上姗姗来迟,但是拉尔夫再次见到我的时候确实是一脸的敬佩。 “真叫你猜对了。”他递给我一张纸条。 “什么猜对了?”我打开纸条,奥里登同意了我的要求,500金币的百分之七十,等伊斯登死了,再支付剩余的百分之三十。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还得学会提条件。我看着拉尔夫,“发生了什么?” “你的钱有可能拿不到了。”他说。 “怎么?” “昨晚,伊斯登差点就死了!”拉尔夫说。他笑了笑,“如果不是你提醒,他可能真就死了。” “是么?” “昨晚,那几个小崽子前来拜访,结果真的就反水了!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我们帅气的伊斯登大人就没了。” “就你自己?”我有点不大信。 “开始是我自己。”他眼睛里竟然闪着光,似乎还有点自豪的样子。 “你这老胳膊老腿的,能挡得住那几个小崽子?” “你在小瞧我么?”他脸上忽然又严肃了起来。 “说重点吧,最后什么情况。” “抓住一个,经过比较人道的拷问之后,他说实话了。”拉尔夫说:“奥里登让他们做的。” “还有呢?” “没了。” “没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伊斯登知道为什么要弄死他了么?” “我估计没有。”拉尔夫的语气不是很确定。 “如果真是这样,我得出场活动活动了!”我看着他的脸慢慢的说道。 巴罗夫在南海镇的代理人是个很抠门很吝啬的家伙,但是这种人在该花钱的时候手脚往往都很大。他花了很多的钱修建工事,请了很多保镖。这几天矿上的安保人数明显增多。 按照拉尔夫的说法,里面安插了估计得有二十多个自己人。这群隐藏在安保队伍里的土匪我是一个都不认识。但是拉尔夫告诉我,如果有必要,戴红袖带,敲击花岗岩,单腿来回跳,朝天吐痰等等还有好几个动作都是联系的暗号。 我很诧异这样猥琐恶心的暗号是怎么想出来的,他说,这里面安插的人不是一批人,也不是一个团伙的人,但都是他的手下。为了防止万一出现问题导致团灭,每安插一伙,他们的接头暗号都不一样。 只要我做,他们就会自动跟我联系。我对他这个煞费苦心的创意表示满意。 拉尔夫找我的那天,我要他在晚上组织一场劫掠。 入夜之后的树林,炎热中会突然夹杂着一股凉气拂过身体。站在矿洞外的哨塔上,我盯着黑漆漆的森林。快半夜了,岗哨上轮值的哨兵还得过一会才被替换。通往矿洞的路上挡满了栅栏。 我回头望了望山巅上的哨塔,那火把今晚就会成为噩梦的开始。 返回山洞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看洞口设置的弓弩陷阱。我已经告诉过拉尔夫进洞之后的危险布局了,如果有人还是不幸被射杀,那就真是该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今晚矿洞里分外湿冷。一大部分安保都去睡觉了。只剩下七八个人在外面转悠,矿洞深处叮叮当当的凿击声不绝于耳,冶炼炉子里的火在风箱鼓动下,火焰呼呼冒了出来。 我看着这一切发呆,这就是黎明前的寂静了。躺在床上我是睡不着的,不光是因为工作时发出的声音,还有外面的光照亮了我原本应该漆黑的房间。心里很忐忑,就像要做坏事之前怕被家长发现一样。 只不过,如果被发现,这是要死人的。 等的我都要急死了,都已经起来尿了两回了也不见他们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就在我准备去尿第三泡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喊杀声。 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三点多快四点了。这个拉尔夫真是沉得住气! 拿起长剑和匕首,我兜里掖上一条红袖带,悄悄打开了门。这群土匪应该是从矿洞上面露天的洞口滑下来的,从天而降! 洞口处还没有动静,估计外面已经得手了。 这个点对于正常人来说正是睡的香的时候,对于上夜班,守夜的人来说,这个点是非常难熬的。 山洞里传来的砍杀声吵醒了所有人,很快这里再次陷入了混乱之中。从梦中惊醒的守卫们有些连裤子都没提,光着身子从屋里冲了出来。 火把发出的光并没有让山洞里变得光亮,砍杀声此起彼伏,刀剑反射的光也是昏暗暗的。但是那深色的飞溅的液体看的清清楚楚,被斩断的肢体映入眼帘。 我也冲了进去,此刻其实有点分不清谁是谁了,除了不穿衣服的我不拿匕首捅他们之外,穿着衣服的我还真得认真看看。表演终究是表演,我怕露馅。这次土匪们冲进来,冲向冶炼的炉子的时候他们失望了。炉子边上根本没有多少金币。 放倒一个,又放倒一个。这时从洞口处终于又杀进来了一批土匪,但是就在这批土匪刚杀进来的时候,人群里吹响了号角。 土匪们且战且退,迅速从洞口撤了出去。 “杀了他们!”我长剑一挥大喊着向撤退的土匪们冲了过去。虽说冲锋,但是我的余光看到有这么几个迟疑了一下。 被我呼扇着冲锋的人有不少,我却悄悄地慢跑了几步,踉跄了几步,迅速被裹在了队伍中间。人群咆哮着往外冲,可前锋刚冲出洞口,洞外射进来的一排箭就直接让冲的最快的几个上了西天。 见势不好,我一缩头打着转着躲了回去。洞外射进来的箭足足有几十支箭。我身边的家伙们都看着我,我瞅了瞅他们。“注意防御!”我大喊。 齐射停止了,但是我们还是不敢冲出去。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天亮! 134 莫伊斯用牛一样的眼睛跟鼻孔眼瞪着我,除了叫我恶心之外我没有任何别的感觉。等天慢慢变亮基本能看清林子的情况我才带着人出了山洞。 哨塔上那个可怜的家伙脑袋已经不知去向。莫伊斯的咆哮毫无作用,中午时分苏拉曼的管家带着一队人马过来了。虽然没有受到很大的损失,也就是死了一些人,被抢走的金币寥寥无几,但是莫伊斯在咆哮,管家也在咆哮。 两个人交谈的内容似乎不是在吵架,但是他们说话的语气,表情告诉我,土匪们能杀进矿洞这事已经在他们心中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但是慢慢的感觉他俩真就变成了吵架,莫伊斯在质问南海镇的卫兵为什么没来,管家在指责莫伊斯没有部署好防御,防御懈怠。 我在旁边看着他俩吵,虽然吵架内容没什么营养,但是基本确定计划成功了。伊斯登此时是无暇照顾巴罗夫一家的,保不齐还会幸灾乐祸。 而此时我在心里合计着,如果真有下次,可就不是冲到冶炼炉边上这么简单了。 被劫掠之后的矿场周围安保力量再次加强,但就是没见到南海镇防卫队的身影。 不日,我期待的拉尔夫终于来了。 “我去见苏拉曼了。”拉尔夫说。 “他的管家前两天来过,很愤怒。苏拉曼大人也是如此么?” “不仅如此,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我估计他在忧虑巴罗夫会怎么想他。” “巴罗夫会怀疑他串通土匪搞钱么?”我随口问了一嘴。 “不好说。对于他的了解并不多,我能知道的是他现在对伊斯登非常不满,但是无可奈何。” “你跟他说什么了?” “巴罗夫是很有势力,他兼并了很多土地,林场。但是这里是南海郡,离着巴罗夫的老家有千里之遥,他的手再长也有够不到的地方。” “你就这么说的?”我笑了笑。 “当然!”拉尔夫脸上的表情很放松。“那个胖子被我唬住了,我告诉他,在这里想站稳脚跟,不是你能造出多少黄金,而是要知道谁当家做主。” 我疑惑的盯着他,其实我没听明白他说的意思。 “我跟他说,要是想在这里站稳,不是你当个代理人能解决的。你永远满足不了伊斯登这个主人的胃口,而且他根本不是你的主人。我这话把他说懵了。” “我也懵了。” “我给他提了一个建议,小小的建议。杀死伊斯登!”拉尔夫咧嘴笑了。“你是没见到他当时的表情。”他咂了咂嘴。“竟然完全不是惊讶,阴沉着脸,你能想象么?” “然后呢?” “只有你说了算的时候,一切事情才算数。既然这里土匪众多,抢了你的东西,杀死一个伊斯登并不是个难事。” “你反水?” “不……当然不是,他的目光虽然有点阴鸷,但是我知道那里面全是怀疑。反水这个事情是容易出问题的。” “那你怎么说的?” “我只是伊斯登的武器,但是我需要钱。我相信你给我的比伊斯登给我的要多,但是你给我的要比你给伊斯登的要少。我拿钱,你拿权。我走人,你继续当你的土皇帝。” “他什么反应?” “他不相信。” “叫我我也难以相信。然后呢?” “我说土匪的事情已经让伊斯登自顾不暇,而且矿上出事之前,伊斯登被人刺杀。他听到这话后眼睛里就不是怀疑了。” “如果是我,我还会怀疑你。” “你这个菜鸟的脑子还是可以的。哈。”拉尔夫笑了。“但是你别忘了,伊斯登是杀害弗莱德的凶手啊。” “他信了?” “当然信了。国王病重的时候弗莱德出事,收益最大的不是奥里登王子,而是伊斯登大人。他是个聪明人,他懂。”他又接着说:“还有,钱我已经拿到了。” “多少?” “三千金币。” “全款?” “当然不,这么多我怎么拿的走!我只带走了三百。你不是说要知道他们家的钱究竟在哪么?”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晚我找人往伊斯登的卧房里射了一箭。”拉尔夫看着我说。 “什么意思?” “为了确保伊斯登跟苏拉曼不接触。” “多此一举了吧。” “我告诉伊斯登他做的一切事情我都知道了,给钱,这事两清,不给钱,你的事情会传遍奥特兰克的每一个角落。巴罗夫家是很期待你出事的,毕竟你在南海镇从未给苏拉曼带来什么好处,前几天的袭击也是。” “我怎么有点懵了?你到底是站在谁的立场上跟他交涉?” “奥里登的人可是没全死!”拉尔夫用狡黠的眼神看着我。 “这水叫你搅和的够浑的。” “这不都是因为你开了个好头么?”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一点赞美的意思。 “伊斯登什么意思?” “当然是做了他!这还用问。” “然而呢?” “我当然去交涉了,然后回来告诉他,确实是奥里登的人反水了!但是这个人现在处理不掉,毕竟没有哪个人傻到没有后手就敢玩这个,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伊斯登相信了?” “他敢不信么?当然为了保险,我安排伊斯登的家仆去假装送钱了。” “什么叫假装?” “我给伊斯登说了调查跟踪的情况,然后安排了抓捕……呃……剿灭行动。”他哼了一声。 “抓住了么?” “派出去的仆人当晚被切碎了扔在了伊斯登家院子门前。” “奥里登派出去的人还有活着的么?” “我见过的四个已经全部被解决掉了,三个是我解决的,一个是我们的人在集市上解决的。” “那就好!钱已经到位了么。” “钱拿出来了,两千金币。”拉尔夫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了过来。“第三笔钱,正在来的路上。” 奥里登应该察觉到不好了,他绕开我的结果一点作用都没有,现在还得找我,不过这是必然的。 拉尔夫的队伍已经初见规模了,只要能分钱,他们还是很乐意跟着他干的。出逃的船也基本已经锁定了目标,要么抢,要么偷。码头上的各种水手并不难招,这些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件事也快到收官阶段了。 现在已经收到了奥里登的钱,巴罗夫跟伊斯登的钱。而且伊斯登的家底目前已经基本掌握了,可是巴罗夫家的万贯家财到底是藏在哪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矿场里的黄金其实没多少。 站在洞口发了会呆,现在还有一些顾虑,也没想好该用什么方式离开这里最好。 钱必须得足够,足够到能发动这几百土匪的钱!现在手里这点钱我跟拉尔夫两人锦衣玉食一辈子已经足够了。但是对我而言,这点钱还太少,我需要的是军队,毕竟回到暴风王国不是去探亲的! “拉尔夫,现在你手下有多少人了?三百还是四百?” “应该得有近四百人了吧。” “人手已经差不多了,巴罗夫家的金库在哪现在调查清楚了么?” “还没有,苏拉曼的府邸现在安保比皇宫差不了多少。” “现在矿上出点金币就会被快速转移,这几天,你派些人把这里的山道看紧点,务必把他们家的金库找出来。”我看着他说道。 “还有……我感觉我们不能再拖了。这几天巴罗夫一定安排了很多事,孤狼派来的那俩家伙现在没什么动静,也就是孤狼现在还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我皱了皱眉头。 “还有,我一直没想出一个离开这里的好理由。” 巴罗夫半晌没说话,他叹了口气。“比尔,你不想得罪孤狼是吗?” 我抿了抿嘴表示回应。 “但是这件事,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你没得别的选择了。”他说。“最终你能做的只有不辞而别,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我抬起头看了看他,“如果毁了这个地方呢?” “为什么?” “我这样消失掉,随着这里一起消失。” “但总会被挖出来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完全没有必要,比尔。只要让伊斯登彻底消失,很多问题就解决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我真不理解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我是说……我是要抢了巴罗夫家的金库然后离开,这件事我难逃干系!” “根本就是没法逃,你怎么解释?没脸见他所以不辞而别?孤狼会第一时间怀疑你,而且说逃走,我们可是要抢码头的!”他咬了咬牙。 “你离开,一定是从海上走,也就是跟土匪们一起,是么?与其解释倒不如直接挑明了!就是你做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反正我们要逃到天涯海角,暴风王国,你的老家!据说有上万里的距离,他没办法的。” “而且,比尔,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你越不想得罪他,非但不会让你解决这个问题,而且还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他说着摇了摇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老好人的下场往往都很悲惨。” 他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长。 135 命运……应该叫抉择吧。在人生的路上,每一个选择都会把未来引向或许的另一个方向。而未来究竟会怎样,似乎也没那么玄妙。拉尔夫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想起了那句,性格是天生的,所以才有了不同的命运那句话。就在刚才我感觉这话是对的。 拉尔夫对我说的话,我听得懂。他说的危险,我也基本能看得到是因为什么。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要问怎么样做才让未来更好,我只能说……先达成现在的目的吧。 奥里登要让伊斯登死,巴罗夫也是,而且越快越好。而我要钱,越快越好。 看着忙忙碌碌这群用自己的血汗养育他们主人的矿工们,忽然有点恍惚了。这个矿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我来这么久,出产的黄金也没有多少…… 不行,这里我感觉还有必要再折腾一次! 拉尔夫最近来的越来越频繁,我跟他不断地讨论商量这事的操作步骤。对于再次劫掠这个矿他并不同意。在他的脑海里,劫掠这个地方纯粹就是浪费时间浪费人力。 “你现在手底下有多少人?”我再次提出了这个问题。 “四百左右。” “你能控制的有多少?” “什么叫我能控制?” “就是听你话的!” “都听我的话。” “哈!看着现在金钱的面子上他们全都听你的,但是我想说的是,这里面还有一些并不是很好管理的那种。这里面并不是所有跟你合作的都靠得住。” 拉尔夫不说话了,他在回忆。过了半晌,他说,“两百多人吧。” “剩下的两百人你准备怎么办?”我盯着他。“带走么?” 他抿起了嘴巴。“你什么意见?” “这个矿场的价值应该也就是在这里了!”我望向了矿场的方向。 我心里清楚的很,这里没啥钱的,至少是现在已经不敢有钱在这存着了,但是土匪们对这里的还是心生向往。 “伊斯登跟苏拉曼的关系还得继续恶化!”我说。 “你担心什么?” “直到伊斯登对苏拉曼出事幸灾乐祸才好!”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你想怎么搞?” “得安排一场见面。”我往四周环顾了下。“匪首找到伊斯登是来求合作的!” 拉尔夫的眼神里满是不解。 “你没听错,合作!我要你找伊斯登谈合作。”我点了点头。 “就是告诉他,奥里登的手下反水了,现在人在他们手里,不仅对伊斯登的所做作为了如指掌而且对伊斯登大人想杀人灭口的事情深表遗憾。只不过,找你并不是想敲诈你或者怎样么,毕竟他们更讨厌奥里登这个伪君子。”我说。 “你表述的……清楚点。”拉尔夫皱着眉头。“你就是土匪,不用你我他的这么表述。”他比比划划地向我解释道。 我白了他一眼,“奥里登派了几个杀你的人,但是还有没死的,你也知道,我听那家伙说上次如果给钱,现在就没这么多麻烦了,至少他就不会找到我们。但是很遗憾,你不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所以上天注定要惩罚你这个不守承诺的家伙。” “你说重点!” “我们对你以前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既然王子想宰了你,那就是你在这王国已经混不下去了。不是么?他可是未来的国王。而你的身份……我听说跟他是亲戚,但是在王权面前,亲戚很容易变成阻碍。”我感觉才思泉涌。“今天找到你,不是想跟你讨论你跟奥里登谁更可爱一些,而是找你帮个忙。” 拉尔夫没打岔,感谢他没打岔。 “但是你现在没有退路,你没有!你得罪了两个这个王国最不该得罪的人。奥里登想杀你,巴罗夫也想杀你!”我说。“苏拉曼最近没有跟伊斯登联系吧?” “没有。”他点了点头。“巴罗夫没有杀我的理由,如果我是伊斯登我会这么说的。” “你自己安慰自己的方式真是独特!是什么让你有这种自信呢?你以为他不会杀你?不!你现在随时可以去死!”我的语气变得嚣张起来。“哈!你就这么跟他说。” 拉尔夫哼了一声,扬了扬头让我继续说。 “你得罪了他!不光是以前,这几次他的矿出事,你并没有尽到一个地方官该尽的责任。他的损失你赔么?哈哈!你不仅失去了他的信任,更重要的是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换掉你!” “你如果还抱有希望的话,那么我想告诉你,如要想要别人不知道你的秘密,最好的方式是不要做,连想都不要想!而你对二王子的所作所为,他是知道的。就单纯这点,他换掉你能获得的利益,远比留下你要多得多!明白么?” 拉尔夫点了点头。“嗯,差不多了!” “但是我今天来,我要声明一点,我不是来要挟你,我只是给你一个提醒……或者叫一个建议!一个你不仅能活着而且没有什么损失甚至可以让你感觉痛快的方法。”我继续说道。“跟我们合作!” 拉尔夫抬起眼皮。我说道:“跟我们合作,我不仅会保证你活着离开这里,而且还可以分给你足够你下半生享用的财富。” “嗯。”拉尔夫点了点头。“他会拒绝么?” “你用你已经开始严重脱发的脑袋想一想就知道他此时断然不会拒绝!”我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表情。“你这样跟他说……我们只要你帮个小忙!过几天我们需要去苏拉曼的家拜访一下,但是时间不会很长!这个你放心,但是我们只是去做客,去送礼!怀着友好,友善,和气生财态度和目的去拜访他。所以!我希望你配合一下,告诉你手下统领的那些城里的治安武装,天亮之前,不需要管闲事就可以了,苏拉曼家的家事不需要你们操心,明早再去看也不迟!” “我们的兄弟从来不这么含蓄。” “就是表述下意思!还有,我们虽然做打劫的买卖,但是我们守信用,这件事完成后,我们会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然后你可以坐船跑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当然我们也需要船。”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这两天你务必将船的事解决好!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一旦这事情开始,我们就必须速战速决!出海的文件也必须准备好,我可不想在码头上引起骚乱!” “知道了!” “还有!准备好的钱提前分了!我们需要去巴罗夫家拿钱,但是在行动前,把我们该给他们的钱给了!” “不不不!比尔,这个钱不能提前给!”拉尔夫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你的担心毫无意义,毫无用处!这个钱只有在出海之后甚至再次靠岸之后才能给,他们已经尝到甜头了!”拉尔夫严肃的给我说。 “那就按照你说的办!”我说。 看着拉尔夫消失在树林之中,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我所能想到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出去了。慢慢的溜达回矿场,我抬头望着山顶上的那个塔哨有点出神。 上次的劫掠就跟开玩笑一样,而这最后一次行动,我打算让他们来一次刺激的!虽然劫掠矿洞确实没有多少意义,但是在整个计划里面,它应该能或多或少的发挥些作用。 这几天矿场附近出现了一些踪迹,不光是我发现了,几乎所有的巡逻队伍都察觉到了有人在矿场附近出没,而且不是一个人! 这个消息瞬间就让整个矿场都紧张了起来。我更是被连续的催促,连续的提醒要加强巡逻。这点风吹草动已经让他们如临大敌。很快苏拉曼的管家又带来了二十多人。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真讨厌,这群人应该是苏拉曼的家丁。 这二十多人显然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他们想怎么横都可以,当然我无所谓。这里的安保力量可以说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毕竟这里还是很大的,不光要在矿洞深处又几个巡逻的看守之外,大多数凶神恶煞的护卫都在居住区。 我感觉这应该是最后一次秘密会见拉尔夫了,当然随着安保力量的加强,巡逻的人跟次数越来越多,想见他也越来越困难。 这天晚上,我终于在凌晨时的黎明破晓前见到了等候了整整一晚的拉尔夫。 “安排的怎么样了!”我问。 “现在你们这里已经紧张成这样了?” “不好么?” “当然好!”拉尔夫说。“伊斯登的思想工作已经做完了。”他说着点点头。“他愿意帮我们。” “帮这个词用的很好。”我笑了。“撤退的船只和手续呢?” “也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我通过他的语气似乎能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 “现在安插进矿场有多少人?”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再次核实这个问题。 “二十六人。”他说。 “靠谱的,听话的有多少?” “全部都是。”他的语气很肯定。“这里面的人都靠得住,这个你放心,全是都……嗯,我挑选过的。” “你教给我的那些个动作……嗯,很蠢。”我嘲笑的哼了一声。 “但是很保险,你联系他们了?” “还没有,行动正式开始前,我会联系的。” “时间呢?” “明天中午!” 拉尔夫的脸上一脸的不解。 “明天中午,午饭前,我要你安排他们首先占据山顶的岗哨,上山下山的岗哨都必须拔掉。告诉那个带队的……谁带队攻打矿场?” “大吉姆。” “脑子好使么?” “还行。” “那就是有点笨了。没关系……你告诉带队的人,这一次一定要杀进矿洞里面,矿洞里面一定有储存黄金的金库!找到金库!”我很严肃的对他说。 “你……” “明天安排什么人你得懂得!别弄错了!把最精锐的留在城里。” “为什么是中午?” “我们的行动是晚上!从这里到南海镇需要几个小时。这样即使他们跑回去报信,时间也来不及。懂么?” “哼,就这样吧,无所谓,只要你活着回城就可以了。” “一定要看好伊斯登!”我强调道!“千万别叫他跑了!” 136 今天的太阳不怎么明媚,而阴着天的天气总会让人感觉心情不美丽。不过在山洞里的人们不需要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天气。 一上午把二十六个人召集齐不是个容易事,但是怂恿莫伊斯给大家开个会讲讲话还是容易做到的。只不过在我假装不经意间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还是感觉有点傻。 莫伊斯的会开完不一会就有人来找我了。 原本蹲在矿洞口的我面前突然走过来一个人,这家伙深深吸了一口老痰,猛地朝天上吐了出去。“皮特?”他低下头看着我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个名字。 “嗯。”我应了一声。 “他眼睛什么颜色?”他的脸很宽,又长又宽,声音也很粗。 “黑色。”我说。 “有什么要做的么?”这个人问的倒是直接。 “你们几个?”我没有回答他。 “六个。”他目不转睛。 “中午不要吃饭,机灵点,看准时机,然后离开这里。”我说。 他宽大的脸上显现出一个略微有点不可以思议的表情,但是他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提醒三点,中午的饭不要吃,叫你的人跟紧你,而你看紧我在哪就好,配合着我点,如果我撤退,你最好跟紧点。最后一点,对于不听话的人,尤其是不听你话的人,如果你不原意舍弃他们,那很有可能连你自己也会搭进去。”我说的很平静。“最后一条是源于你们首领的爱护。”我盯着他的眼睛,“明白么?”我感觉他应该是听懂了。 他刚要走,我站起身来走到了矿洞门口,歪头往里面瞅了瞅说道:“一号仓库里有一些黑管,你带着你的人把它们装在一号坑道里,只要能让上面塌下来就行,别浪费。”我挑了挑眉毛。 他点了点头悄悄离开了。 接下来找我的人还有四个,加上前面一个,人数算是对上了,总共二十六人。任务安排完的时候感觉已经快中午了,闷热的空气再次笼罩了这个地方,让原本就有些不安稳的心里更加焦躁。 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在生火做饭的地方转悠了一会后,我躲进了我的房间里。 不一会,整个山洞里回荡着开饭的吆喝声,我愣了一会才从床上爬了起来,轻轻地掀开窗帘,看着外面这群家伙争先恐后的抢饭。这百十个看守一天中最积极的时候便是现在。 看着他们像猪崽子们一样拱在那抢食的画面让我想笑。那二十来个巴罗夫的家丁从最开始的嫌弃谩骂挑三拣四到现在毫不客气的抢食吃,变化是真的大。 我盯着还微微有些发绿的手指搓了搓,下意识的闻了闻。看了看表,已经是正午了。这种等待是真难熬,一方面想着赶紧开始,另一方面又幻想着赶紧结束,闭上眼,就像梦一样,再一睁眼睛,现在的这一切就结束了。 我无比渴望着这种快进。 平时是没有人在乎你吃不吃的,即使是我在内。但是今天剩下的饭菜比往常多了太多。中午在矿洞深处干活的矿工们是没有伙食的,他们每天只有两餐。看着那几个厨师在纳闷的说着什么,我心里忽然好担心。 所以打开门从屋里踱步出来的时候,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下意识的往旁边的房间看去。 哈!已经有人往专门方便的地方跑了!扭头望向莫伊斯的房间,这个女人的伙食是单独做的,哼,倒是便宜她了。 歪着头望向山洞顶上那个巨大的天坑漏洞,这次估计不会有人会从天而降了吧!可是就在我刚这么想的时候,在天坑的岩壁上我发现了正往下爬的身影! 希望他们没看到我!于是快速转身回了房间,将武器挂在了身上。等待!等待着那绝命的砍杀声。 我此刻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那种黎明前的黑暗,风暴前的寂静。我在渴望着那一刹那! “呜!呜……”这是警报声!外面打起来了!他们来了!猛的一睁眼睛我从床上弹了起来。屋外只保持了两秒钟的安静,接着传来的便是嘈杂的叫喊声和咒骂声。 “入侵者!”一声凄厉的嘶吼终于还是打破了宁静,几秒钟后,矿洞里的警钟响了起来。几秒钟后,山洞里喊叫声此起彼伏,紧接着惨叫声不绝于耳。 猛地拉开门,我冲了出去!守卫们举着剑的,搭着弓的,眼前已经厮杀的血肉横飞。从天而降的土匪们没有得到一点好,有些不是自己降落而是被射下来的。 守卫们乱作一团,而作为守备队长的我此刻拔出长剑站在那观望。很快,矿洞口处跑进来了一些守卫,紧接着,从矿洞口攻进来了一群身上沾满了鲜血的土匪。守卫在外面的几十个武装守卫看来已经报销掉了! 环视着杂乱的人群,看到有几个人的小团体在往后退,是他们。有几个内应看向了我,我对他们点了点头。 外面冲进来的土匪越来越多,感觉不止有两百人的样子。 “比尔!你在愣着干什么?”莫伊斯提着剑冲我喊。 要不要杀了她?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不……我不杀女人…… 她是敌人! 不……暂时……暂时不杀她吧! 脑子里一下又闪过两个声音,我看了她一眼,举着剑杀入了人群。 偶尔砍倒几个人,我并不想出力,我在等待着矿坑里面发出的那一声爆破声。 矿坑里的矿工们疯了似得从黑暗深处涌了出来。身边的两拨人被这群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旷工惊呆了。 忽然我身后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一回头,是那个大长脸。他并不说话,只是对着我点了点头。 “跟着我!”我咬着牙对他说。 已经股不得前面是土匪还是看守,手起剑落劈倒几人后,我向着矿洞口移动过去。 我身边已经聚集了好多人,忽然一声爆响,矿洞深处的炸药终于响了,所有人都愣了!然而随后,土匪们便更加疯狂的向着冶炼炉冲去。 “撤!”我一扭头,朝着身后都瞪大双眼的这群家伙们说。 “你干什么去!”我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才没功夫跟他废话,直接扬手一剑朝着他的头上劈了下去!他身子一歪,举剑便挡。当我第二剑刚刚落下的时候,身后的家伙们已经一拥而上,奥里登派来的这个家伙被当场砍死。 “你们快走!在外面等我!如果洞口发生了爆炸了我还没出去,你们就别等我了!去南海镇找拉尔夫!”我一把薅住大长脸。“把外面除了你们这些的所有人全都清理掉!” 他睁大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就直接朝着洞口跑去。原本就不是很光亮的矿洞里因为粉尘变得更加昏暗。 已经打成一团的众人杀红了眼。看来拉尔夫给他们忽悠的提高到位,这群土匪疯了一样。 我在人群中寻找奥里登派来的最后一个人,刚才那位是个年轻的愣头青……确实是个愣头青。而那个年纪长一些的家伙,我要找到他!他是一定不能活! 可就在这时又一声巨响传来,矿洞深处的炸药再次发挥了作用,一时间地动山摇!不能再等了,我得抓紧离开这里了。 祈祷一会土匪们能在打扫尸体的时候发现他吧! 我转身跑向洞口,一边跑一边将怀里揣的两只黑管掏了出来。结果我发现这狭长隧道的墙壁上已经塞上了炸药! 将两支炸药插到岩石缝里,我回身就将墙上的火把取了下来。阴线很长,但是隧道也很长!顾不上那么多了,拉出阴线我就将火把怼了上去。 这个每天都要走好多次,已经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隧道并不平坦,而我此时已经顾不得太多。凭着以前的记忆我的脚踩在还有些湿滑的地面上。 光亮越来越强,洞口就在前面。五十米!四十米!忽然身后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就在我离着洞口还有二十几步远距离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后背被一股巨大的气浪推了一把。 我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我像炮筒里的一个玩意被推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洞口处。 胸腔里面一阵憋闷,头晕脑胀,耳朵一下子什么都听不见了。忽然两只大手拽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拖了出去。 我现在脑子里一阵天旋地转,感觉灵魂都被震飞了。被拖了似乎很远,忽然一阵更大的震动通过大地传到我的身上。 我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人。大长脸的大脸出现在我面前。 他在张嘴说话,但我的耳朵在吱吱作响。我抽回手来捂住了耳朵,企图让自己缓过劲来。然而效果似乎不佳。现在我从刚才的莽撞中清醒了过来,坐在那好一会耳朵才慢慢的能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矿洞口已经坍塌了,连续的爆炸后从这个洞口出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了。那么就是山顶了! 我向大长脸招了招手,他走了过来。“你怎么样了?” “好多了。”我从地上爬起来。“山顶的天坑你巡逻了么?” 他点了点头。 “咱们得走了,刚才只是开胃菜,晚上才是正餐。”我看向旁边的一具尸体。 “这个是谁做的?”我指着它说。 没人吱声。 “谁干的?记不起来了么?”我提高了声音。 “我!”从人群里闪出一个小伙子。黝黑的皮肤,浓浓的眉毛,黑色的卷发和一双小眼睛。 我盯着他看,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说。 “盖奇。”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干得好!”我伸手指了指他。“你应该得到奖赏!”那个令我讨厌的家伙现在已经永远的停止了呼吸。 “人都齐全么?”我转身望了望身后的这群人。 没人说话。 “有没有缺人?”我再次询问。 “没有缺人。”大长脸搭茬了。我数了数还是二十六个。“你们确实是精英。”我称赞道。“我会好好奖赏你们这二十六个人的。” 他们听到我这句话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跨在马上,我再次回头看了看山顶的天坑方向,然后又看了大长脸一眼。“出发!”我大喝一声。 慢慢的天空开始下起雨来,我带着这群家伙在天黑前回到了南海镇。 当我们大模大样的进了城,开到伊斯登的府邸的时候,我看到了满脸笑容的拉尔夫。 “我以为你得再晚点才回来。”他走上前来。 “你有没有担心我的安全?”我笑着看着他。这是我记忆中他第一次对我露出这种笑容。 “没有。”他笑着看着我,“没有必要。”他说。“兄弟们,抓紧进来,给你们准备了丰盛的晚宴。”他扬了扬手。 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这群家伙的脸上明显比对我要放松的多。我在人群中看了那个叫盖奇的小伙子一眼,他也在看我,我对他笑了笑,转身进了屋子。 “伊斯登呢?” “在楼上。” “他知道我了么?” “还不知道。” “那就暂时别让他知道了!”我说。“今晚的行动都安排妥当了吧。” “那是当然。”拉尔夫说。“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他微微一笑。 137 小雨慢慢的下,夜幕将这个城镇紧紧地裹在其中。屋里的挂钟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吃饱的土匪们静静地坐在一楼的大厅里,这种安静叫我有点不适应。毕竟在大多数的印象中,土匪们总是很聒噪的。 “噹!”钟表发出的整点报着时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看向拉尔夫,他也正在看我。“起来吧,猛男们。”我喊出了声。“正餐时间到了。” 他们齐刷刷地从地上爬起来。这二十六个人将是接下来活动的主力之一。 苏拉曼家的海边别墅真的漂亮,即使在黑夜里我也记得起那漂亮过国王王宫的奢华。 安静的街道上只有沿着屋檐流下来雨水发出的哗哗声,阴影里的暴徒们则静静地等待着我的信号。这感觉叫我又激动又安心。 苏拉曼家的烛火已经暗淡好久了,我挥了挥手。从黑暗中涌出的身影越来越多,他们爬上了高墙,安静地翻了进去。 刚准备等他们打开大门我们外面的就冲进去的,结果突然发现街道上出现了一个身影踉跄着往别墅跑去。这可是正餐里吃出的意外惊喜。 那家伙扑倒在大铁门上,疯狂的砸门,大喊大叫。 这声音我记得!她竟然没死? 翻进院子的家伙们都停止了动作,我估计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在城里干这事。 有人去给她开门了。但是等那人打开大门把女人放进来的时候,藏在花丛中的家伙们窜了出来。 女人发出的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的静谧,我一下冲了出去。 铁门被推开了,被捅穿的两个人被迅速地拖到一边的花丛里。 “冲进去!”我抽出了腰里的佩剑。 这一句话让这群野兽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可以说是飞奔着冲向了开着大门的别墅。没有跟他们强调什么,也不需要强调什么,他们都是老手了。 “杀了他们!”我举剑指向从别墅旁边冲出来的人。 那几个家丁的勇猛毫无用处,瞬间就被砍翻在地。不过有几个想翻墙逃跑的家伙倒是还有点眼力见。 等我走进别墅的时候,大厅里已经有几个人被按在了地上。不一会,三个人拽着一个胖子,把他从楼上拖了下来。 “你们……”他刚要张嘴说话就被旁边扇过来的一个大嘴巴扇的闭上了嘴。他们拽着他拖到我面前。 “是你!”他满脸的惊讶。 我就这么看着他,朝着他的脸上就是一脚。 他大叫一声倒在一边,旁边的人把他抓了起来。 “你……你……有话好说!”他似乎是害怕了。 “我想借点钱。”我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没钱!”他带着哭腔。 瞬间一个大耳光扇到他的脸上。 “我借点钱。”我重复着上一句话。 “我真没有!”他跪在我面前眼泪巴巴的看着我。 一直以来,我的经验就是要击垮一个人的最快方式就是给他绝对的恐惧。 手指被踩断的感觉我记忆犹新,现在让我再次重温这感觉。“你的命只有这一次机会,他们说,他们活。你说,你活。”说着就拖过一个家丁。 “钱在哪?”我把剑顶到那家丁的嗓子眼上。 “在……在他房间!他房间的衣橱里有暗格!”他叫出声来。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是很多主人觉得挺保密的事似乎还是瞒不过这群有心的下人。我歪了歪头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几分钟后,几个人抱着几个箱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我满意地将这家伙一把推倒在地,又抓过来一个,这个穿着明显比其他人要好的多。“他的钱在哪?”我盯着他的眼睛。 “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他哀求道。 “最后问一次,钱在哪!”我的匕首顶到他的下巴上。 “我真的不知道!”他吓哭了。 “他是谁,干什么的?”我指着这个家伙,对着刚出卖过苏拉曼一次的家伙说道。 “他……他……他是,他是管家。” 当血喷溅而出的时候我将那家伙推向苏拉曼,苏拉曼大叫着往旁边躲去。 “我只是来求财的,只要不找死,我是不会要你命的。但是前提是你们要配合。他的钱,不是你的钱,但是你的命,是你的命。在我找到小金库前,谁交代,谁活。”我转向苏拉曼:“你是要命呢还是要钱呢?”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那么一点点的绝望,但是我还看到了一丝镇定,一丝犹豫,一丝的衡量。 “叫他们把地窖,地下室,他房间,书房,床下,橱子后面全都给我翻一遍。”我说。 “好了,下一个。”我站起身来对盖奇说道。“你来,让他们告诉我们答案。” 我往楼上走去,身后传来一片哀嚎。“我说!我说!”我还没走上楼梯,看来答案已经有了。 “我也知道!” “我先说!在……” 嗯……活着真好! 原本我以为苏拉曼会很有钱,但是当进入到他三楼与二楼之间的那个夹层中时,我被彻底的震惊了! 这些钱!满满当当的全是金银珠宝和各种金银制品。火把晃过的时候,我真怀疑这是个梦吧!他只是巴罗夫的代理人,那个巴罗夫究竟能有多少钱呢! “快搬!”我从嘴里吐出这个词。 我毫不在乎这群家伙往兜里塞多少钱,他们的眼神告诉我,他们现在极度的兴奋! 真是庆幸除了那二十六人之外,出发前我临时决定多带些人。本想着万一有冲突或者突发事件能派上用场,现在看来也许这就是意外之喜或者意外用途吧。 一箱一箱,一车一车,这群人手脚前所未有的麻利。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虽然不算很大,但是已经感觉到了雨幕。他们有的三人推一车,有的两人抬一箱。不一会,船上的土匪们应该是怕人手不够,结果来了一大帮。 被迫强忍着笑的土匪们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将所有的金银财宝全部搬空。 “这群人怎么办?”盖奇没有参与去搬东西,而是很淡定地看着这群家丁还有泪流满面的苏拉曼。 “我说过不杀他们的。”我站到了苏拉曼面前,看着痛哭流涕的苏拉曼。 “原本我也不想这样,但是……这个世界已经……”我深吸了一口气。“或许……快完了。”我盯着他,他眼泪汪汪的望着我,曾经不可一世的表情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拿走这个钱的方式确实不容易接受,但是它会发挥最大的作用……当然你永远不会理解,我也不指望你能理解。但是你如果能活下去的话,你要记住,用不了多久,你这些钱不会比一餐饭更有价值。你记住了吗?”我严肃的对他说。 他点了点头。 我跟盖奇是最后离开府邸的两个。将财富席卷一空的土匪们跑的非常快,他们向来如此。 “你为什么要留着他们?”盖奇问。 作为一个职业土匪,留下活口是对土匪这一行业的侮辱,是一个非常非常不专业的表现。用一句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形容也是不为过的。 “很快,你也会知道他们活着并不会比死了更痛快。而且,他们即使活着也没什么好下场,并且!我已经答应他们了。”我边跑边说。 到了码头,远远的就看到一艘十分巨大的三桅三层巨型帆船上面亮着很多的灯。船上的人在忙忙碌碌。应该就是那艘了。 来到船下时突然听到船上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一抬头,一下愣住了,定睛一看,我笑出声来。他向我招手,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上船去。“你怎么在这!”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我说了,给你个惊喜!”拉尔夫走了过来。 “这绝对是惊喜!最大的惊喜!”我笑着拍着他的肩膀。 “你离开洛丹伦做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想起我,真是枉费了我竟然还天天夜夜的思念你。”劳伦斯的油嘴滑舌一点都没变。 “你什么时候来的?” “好几天了,听说你在山洞里当猴子!” “哈!你这个家伙!”我大笑。“伊斯登呢?”我转脸问拉尔夫。 “在里面。”他拿大拇指指了指后面的船舱。 “什么时候出港?”我追问道。 “你回来我们就走!” “那是当然,伟大的比尔大人是我们的指引。”劳伦斯兴奋的像个孩子。 “起锚!出发!”我大喊。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透过阴沉的天空撒向大海的时候,我们的船终于离开了南海镇的海港!三艘船! 我站在大副的身边,大副是个大胡子男人,他稳稳地把着舵。我身边则站着拉尔夫跟劳伦斯。 我从未感觉过这种前所未有的激动,高兴和期待。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此时天空降下的雨都似乎变得可爱了起来。 “这船是怎么来的?” “这是伊斯登的私家船,你能信?”拉尔夫挑了挑眉毛。 “他们呢?”我指了指下面的水手。 “有奶就是娘。”拉尔夫说。 “不,下面还有我的人。我的兄弟们!”劳伦斯突然插话。 “我倒把这事忘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问道。 “拉尔夫说你缺人手。”他的笑容很好看,他的牙齿更是洁白的羡煞旁人。 我看了拉尔夫一眼,这个老东西一脸的淡定,有点宠辱不惊的感觉。 “露西尔呢?”我问。 “她很好。”劳伦斯说。 “你的女儿是不是很可爱?”我尽量说的委婉一点。 “当然,我跟她们说我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回来的时候给你们俩带好多好吃的,和你们没见过的东西!”他说的似乎很轻松。 我忍住了没往下接茬。 138 说不上我对大海究竟有多少喜爱,或许仅限于在海边的沙滩游玩,在可以见底的浅滩嬉戏。或者极目远眺,或者等待日出。 上次的航海并没有给我造成多大的困扰,最多就是无聊,但从未想过真的有朝一日会用这种方式离开北方。 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上,只有三艘帆船。帆船上全是一些可以称作是凶恶至极的匪徒。 从南海镇出逃已经两天了,最开始的那种兴奋慢慢变得不再那么兴奋。我则在跟拉尔夫商议怎么处置伊斯登的事。 这个家伙变得越来越焦躁,他时而大骂,时而哭泣。可能猜到了什么,应该是猜到了什么,毕竟他曾经最信任的拉尔夫现在已经摇身一变成了这艘船的主人。 所以这天我主动推开了他的房门。 他呆呆的坐在地上,满屋子的酒气。他的头发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齐整,只剩下油光光和凌乱的像海怪触手一样向四处炸开。他原本白净的脸上也因为几日没修面而长出了黑黑的胡茬子。他并不理我,只是低着头坐在那,两条小腿之间的酒瓶随着船在轻轻地滚动着。 我盯着他看,就这么盯着他。好久,他似乎终于感觉到不理我是不行了,于是缓缓地抬起了头。他的眼神有点呆滞,他看了我几秒,“我认得你!”他从嘴里吐出这几个词。 “我认得你!”他伸出手指指着我。 我没有回应。 “你们全都是骗子!全都是该死的骗子!你们应该被拖入海底,被海妖拖进海底,把你们溺死!然后吃你们的肉!”他似乎疯疯癫癫的了。 打心里我不相信他疯了,于是就这么看着他,看他疯癫。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结果随着船的晃动他又跌倒在地。然后他又爬起来,又跌倒。最后他跪着爬到我面前,撕住我的衣服,站了起来。“你叫什么来着?你想要什么!你来这里干什么!哈哈哈哈哈!”他笑了起来。 我厌恶的推了他一把,将他整个人推了出去,他一屁股坐到后面的吊床上,然后整个人往后翻了过去。 “你的表演很拙劣。”我说。“你的任务完成了,本来按照他们的规矩你该走跳板。但是我决定放过你。”我看着在地上笨拙的挣扎的他。 他没有反应,只是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语句。 “我知道你很恐惧,也会很没面子,但是你还活着不是么?你是不想活着了么?”我问他。 他不回答,只是趴在地上念念有词。我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出了他的房间。 “你知道么?”我指了指船舱里。 “知道。”拉尔夫哼了一声。 “比尔,他是谁?”劳伦斯一直很好奇,我越不说他越好奇。 “他真的在库尔提拉斯有财产?”我再次找拉尔夫确认。 “他说的。”拉尔夫点点头。 “疯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 “他装的!”劳伦斯都看出来了。 “虽然这艘船上装的全是钱,但是还等省着点。库尔提拉斯的水手可比北方的山里人强壮多了。那群人都是海种。”我说。 “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雇佣兵很贵,非常贵,并且,雇佣兵都是先给钱。你的这点钱不够的。” “我是说他不是在库尔提拉斯还有存款么?” “那也不够,再说了!你信么?”拉尔夫挑起大拇哥指了指后面。 “全当是真的。”我说着拍了怕他的肩膀。“剩下的事交给你了!找出他的钱在哪!如果你下不去手,我可以叫盖奇。”我说。 拉尔夫露出一副欠揍的神情轻哼一声转头走了。 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但是……在这个地方,在这种情况下,在面对这种情况的这群人的情况下,即使真的有疯病也会被很快治好。 还没等下午,拉尔夫凑到我跟前,“他招了,在库尔提拉斯真的有存款。” “怎么取?” “一部分在银行,一部分当成借款,借给了库尔提拉斯的商人们。”他说。 “银行有多少?” “三万金币。” 我一下看着拉尔夫的脸。 “你没听错,是三万!” “借出去的呢?” “你还真指望他要回来?”拉尔夫说。 “陆地!快看!是陆地!我们到了!”劳伦斯从桅杆顶上大喊。 我眯起眼睛往远处望去,真的是陆地,而且是很熟悉的那个海岸和那个称作潮汐之谷的地方。 “你来过这里么?”我问掌舵的大副。 “来过!”他说。 “你你知道那洋流么?”我说。 “听说过。”他一句话给我整懵了。 “有谁知道的么?”我赶紧问他。 “到岸之后我们可以问也来得及!”大副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我只来过一次,都是白天来白天走。所以当时就没记住。”” “那就全速前进吧,我可不希望因为洋流咱们再惹上点麻烦。”我说。“拉尔夫!告诉所有的人进城以后都文雅点,我们是来停靠补给的!别给我惹事!” “盖奇!”我叫他。 盖奇抬起看上去非常疲劳的脑袋。 “你怎么了?” “头晕!”他的表情不是很好。他说他想吐,但是看上去是那种吐的太多之后的虚弱感。他像图拉扬一样晕船。也难怪,除了刚出航的第一天,这群旱鸭子土匪还在船上好奇的走来走去,东张西望,但是从第二天开始整条船上就再也没有那种吵闹欢笑的活跃气氛了。 不知道为啥我不晕船,可能跟我的曾经受过平衡训练有一定的关系吧。虽然大部分人都吐,可劳伦斯这家伙跟没事人一样一点都闲不住,而他最喜欢呆的地方是桅杆顶上的观察哨。 三艘船全都升起了奥特兰克的国旗,我们这条船走在最前面,两条小船跟在后面,打从进了这个海峡,我们的船排成了一队。但是当我再次打量着两边高耸的崖壁时,我不禁在心里琢磨,假如在战争中有一个不知所谓的舰队贸然闯入这里的话,可能真的就一去不复返了。 快到黄昏时,我们终于紧赶慢赶地赶到了伯拉勒斯港。 这里还是有点印象的,不……应该是是印象深刻!我忽然想起了曾跟我春风一度的那个姑娘,然后不自然地想到了那个男人。我立即强迫自己打断了想下去的思路。 伯拉勒斯的海港码头大的吓人,码头上停泊着非常非常多的船!虽然不说是爆满,但是鲜有几个连着的空港能让我们三条船停泊在一起。 “今晚得开个舞会庆祝一下!”劳伦斯从桅杆上滑了下来,他兴奋地说:“这里的景色真是不错!异域风情!比洛丹伦城好看多了!哈!不知道这里妹妹们嫩不嫩!” “先生,船上不准有女人,你知道的!”大副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度,但是尽量没有那句骂人的话吐出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劳伦斯倒是很实在!而且显然他是不信的。 “船上有女人是不吉利的!”大副说的很严肃。 “想不到你们这群海上的农夫竟然这么迷信!不是只在出海的时候不能带么?”劳伦斯连调侃带反驳道。 “被拖到海底深渊之前,有些船的船员也曾是这么想的!”大副先生显然觉得有人挑战他。 “有什么讲究么?”我赶忙插话打破了这种尴尬和即将产生的矛盾。 “女人上船会带来厄运,不光是出海带着她们!即使是老嬷嬷也不行!”大副很严肃的说。 “难道还有人对六十多岁的嬷嬷感兴趣么?哈!”劳伦斯不屑的笑了。 “不许就是不许!这是一直以来的禁忌!”大副说。“而且我要警告你们这群从未下过海的家伙,如果你们胆敢偷偷摸摸地将她们带上船,还在这船上乱搞的话!我宁愿辞职也不会再踏上这艘船。”他的脸色非常认真。 劳伦斯哼了一声,摆了摆手撂下一句知道了转身就走了。 “他还年轻。”我安慰道。 “哼,理解。”大副似乎对他的行为习以为常。 “这个事有什么说法么?”我还是有点好奇。 “如果船上有女人,船上的人就会遭到海神的诅咒,重则翻进海底,轻则霉运连连。”大副说。“如果胆敢在船上做那些事……如果在海上,女的会被洗刷后献祭给海神,男的直接割开抛到船尾喂鲨鱼。” “这么严重?” “激情之时如果有液体滴落船上,这艘船很有可能会沉入大海。”他的眼神怪怪的。 我的脸抽搐了一下。 “尤其是女人流出来的,这种味道会持续很久,这是海底那群怪物所渴望又憎恨的!他们会攻击那艘发出味道的船。那气味非常吸引海妖,当然这种气味我们是闻不到的。”他说的神神秘秘的。 “越说越玄乎!”我感觉都有点言过其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传言,也没有无缘由的传统。船长大人。”大副的语气很深沉。“每一个出海的人都应该对大海充满畏惧。” 船只顺利靠岸之后,大副去做码头管理处做备案。我让拉尔夫将伊斯登绑了个结实。然后让他去一趟这里最大的一家叫做海潮银行的地方探探深浅。 对于这群憋了好几天的土匪们,我给了他们足够挥霍的钱让他们去找乐子。有些兴致勃勃,兴高采烈,手舞足蹈,有些则是强打起精神尽量兴致勃勃的跟他们一起下了船。 劳伦斯这家伙一下就跑没影了,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跟拉尔夫初步计划在这里停靠五天到七天。我要在这里召集足够多的雇佣兵。就凭着这三船两百来人的队伍去暴风城还不够丢人的。 我游荡在码头上,黄昏时候的码头上除了那些工作还有没有做完的工人外,水手们寥寥无几。而有几个烂醉的水手仅仅靠着我以貌取人的本领就果断的放弃了他们。 慢慢悠悠,我第一次走进了库尔提拉斯的酒馆。 这个就在码头附近的酒馆简直生意好到爆炸,在门外就听到里面人声鼎沸。 当推门走了进去才发现我的人占了里面一大半。而他们看到我后就走了进来,有几个曾经跟我从矿场一直杀到苏拉曼家的家伙兴奋的站了起来,他们端起酒杯朝着我大喊。“嘿!兄弟们!看谁来啦!向伟大的比尔大人致敬!” “嘿呦!”那一大群暴徒看上去有些已经有点醉了,他们站了起来举着杯子向我高呼。 我咧嘴笑了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继续喝。酒馆里其他的人则纷纷侧目然后窃窃私语。我走到吧台边,酒保立即显示出了足够的热情。 “先生,欢迎来到依偎港湾。这里有你所想要的一切。”他笑的跟要咬人似的。 “是么!”我斜着倚在黑漆漆的满是裂痕的吧台上。“你这里有水手么?”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 “不是一个两个。”我挑着眉毛看着他。 “应有尽有。”他说。 “你还做中介么?”我笑着说。 “当然,一切皆可生意。大人。”他将一杯酒推到我面前。 139 从古至今酒馆就不是个高雅的地方,不管装饰的多高档,相比那些平民才能去的低劣酒馆,那里往往都是促成更见不得人的勾当的地方。 而这里,显然不是高档的会所。 将近二三十个兄弟占据了酒馆大厅的一隅,看着他们开心的喝酒唱歌猜拳赌钱,我忽然就哟点记不起他们以前或许做过的卑劣行径。其实大多数人以前究竟做过什么我一概不知。 “都是你的兄弟?”酒保认准了我是个外乡来的大客户。 “嗯。”我应了一声。 “你从哪儿来?” “洛丹伦。”我撒谎。 “啊!洛丹伦人!”他的语气似乎有点惊讶。“真是不常见到洛丹伦人来这里。” “确实很远,而且洛丹伦似乎没有很好位置的港口。” “这么多年,你们是我见过听说过的第二批驾船来的洛丹伦人。” “第一批呢?”我转眼看着他。 “是……几年前?啊,我记不清了,似乎是……嗯,当时北方来了个大主教。哈!还有一个偷情的队长。”酒保倒是这事记得很清楚。 “哼。”我哼了一声,只觉得脸上发烫。 “但是不得不说,库尔提拉斯的女人非常的热情奔放,而且她们会温柔的像海浪一样,你可以感受一下那种在波涛里遨游的那种连绵不绝的舒爽。”酒保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上面,微笑着看着我。 我笑了出来,“那个偷情的队长看来是被你们这里独有的奔放和温柔,还有你说的那种连绵不绝给吸引了。” “所有外来人都会赞不绝口,当然,只需多加五十个铜板,还可以享受只有在库尔提拉斯才有的一种冰口风暴。”他崛起嘴唇,把牙齿咬的咔咔响。 “你们这最好的……呃,这问题不该问你。”我突然打断了话语。 “这里的就已经能在伯拉勒斯排前三名了!你一定会满意。” 他坚持不懈的推销。 “那两名是谁?”我笑着盯着他。 他的脸上瞬间有点难以言表的尴尬。 “我的一个手下,他的一个非常大的追求就是跟不同的女人深入交流,达到心灵跟肉体的融合以提升自己的人生阅历。但是,他有时候会误事,所以我需要知道除了在你这之外,还有哪两个地方能找到他。” 酒保挑了挑眉毛,“你的这个手下身体想必是极好的。”他舒了口气说道。“艾什凡商贸公司,那有家绵羊酒店。还有一家在水手街,都知道。” “多谢。”说着我按在桌上的指尖将一枚银币弹了过去。 他瞬间喜笑颜开。“当然,各有特色。但是本酒馆为什么叫依偎港湾?这里是世界各地的商旅认识库尔提拉斯的窗口,所以一切请你放心。” “当我需要的时候我会来感受依偎的海浪的。水手街在哪?”我问道。 “沿着码头大坝一直走,往南,很容易找到。”他说。 “那里有水手么?” “哈!当然……呃,当然有,但是那里的水手,质量不是很高,汇帆码头这的水手是全王国最好的。”他似乎又在吹嘘。 “这里有私掠者么?”我压低了声音慢慢的吐出了这句话。 从酒馆出来,我回到了船上。不是依偎的海浪不够浪,也不是酒馆的蜜酒不够香。我……是个要做大事的人!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码头上巡逻的卫兵骑着马缓缓走过,但是也似乎就是走个形式。每艘船上都挂着油灯,点点的灯火无法照亮黑暗的码头。 甲板上空无一人,船舱的舱门里透出昏暗的灯光。我在门口站定了一会,里面似乎没什么动静,可当我推开门的时候,门口那人正举着剑对着我。 我愣了一下,他也愣了。然后他迅速将剑收了起来。 “你……值班?”我问道。 “不是。”他说。 “你怎么不出去玩?”我站到他面前看着他。 “没兴趣。”他吐出这俩词。 在我印象里,这个家伙一直沉默寡言,每每说话都是惜字如金。 “过几天,可就没机会了享受这份宁静了。”我说。 “那就快点开始吧。”他说道。这个叫盖奇的小伙子似乎不会笑,我从未见过他笑。 “值班的人呢?” “在下层跟他们喝酒。”他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手里拎着的酒袋递了过去。 “我不喝酒。”他没有伸手接,只是很平淡的推脱。 “不喝酒?哈!”我笑了出来。“你可是一个悍匪,盖奇。哪有不喝酒的悍匪。” “我在执勤。”他说。 “没关系!我允许。”他的回答叫我很满意。 “规矩就是规矩。”他的眼神叫我瞬间无地自容。 我点了点头,笑着看着他。“你说得对!”说着我将酒袋挂在了墙壁上。 “你今年多大?盖奇。”我好奇的问道。 “二十三岁。”他说。 “你干这行多久了?”我问。 “七年。”他说。 我点了点头。“因为什么?” “贫穷。”他淡淡的说。 “你是奥特兰克人么?” “不,我是吉尔尼斯人。”他看向了我。 “吉尔尼斯人……我去过吉尔尼斯。几年前。”我说着看着他,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你怎么认识的拉尔夫?” “几年前,我所在的队伍加入到了一个大团体。”他说。 “你参加过希尔斯布莱德大屠杀?”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并不看我,只是很平淡的说:“是的。” “之后你们去了哪?” “我们躲进了深山,后来遇到了围剿。”他说。“奥特兰克人不值得信任。”说着他转眼看着我,他的眼神变得犀利。 “跟我说说你们被围剿吧。” 他看着我的眼睛愣了两秒。这两秒钟让他的眼神里带着点疑惑。 “嗯。”我说。 “你想知道什么?”他说。 “我不是奥特兰克人。”我说道。 “拉尔夫是个好人!”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当然知道他是个好人。”我有点猜不透这家伙究竟想说什么。 “我们被人出卖了!”他说。“法库雷斯特!那个家伙!他是罪魁祸首!是他这个小人出卖了我们!” “你怎么知道是法库雷斯特?” “不然呢?他手下有个叫甘尼斯的家伙,就是法库雷斯特的手下!我们全都听他的。” “所以你认定是法库雷斯特利用完你们之后将你们抛弃了是么?”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没说话……应该就是默认了。 “你知道我是谁么?”我问他。 “我并不关心。”他说。 “去哪儿呢?”我追问。 “不是有你带着我们么?”他依然是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语气。 “嗯。”我犹豫了,然后说:“你第一次跟他们出去抢,你担心么?” “我很饿。”他说。 “你不怕死么?” “我没有吃的一样会死。” “现在呢?” “你呢?”他反问我。 “我当然怕死。”我说。 他的眼神变了,有些诧异。 “我还有很多没完成的事,和……无法想象的未来。”我笑了。“无法想象的未来!”我点了点头。 他没说话,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我没有继续跟他深聊,对这个家伙我还是有点满意的,虽然不知怎的,有些一种莫名的担忧萦绕心间,但还是整体不错的! 爬上了劳伦斯最喜欢的桅杆最高点,我眺望着这座城市,曾经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眼前。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喜欢回忆的毛病又回来了。我也不知道此时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或许我只是在期待,在等待那个还是未知的未来。 有些水手今晚是不会回来了,不能叫水手,他们是旱鸭子,大多都是旱鸭子。他们是路上的鬣狗,仅仅在陆地上。明天,我要寻找更多的,更多的水手,不光能在海上使用,还能在陆地上战斗的家伙。 拉尔夫这个家伙今晚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浪了,无所谓了……很快,或许是半个月左右?应该不会更久了!我就会回到阔别已久的暴风王国! 那里应该正在进行一场热战!我将面对的是比现在的人间恐怖万分的黑潮。微风徐徐,咸咸的海风竟然带着丝丝的温暖。现在一切都是岁月静好……这种提前知道答案的问题却更加叫我困惑。 翌日,换了个地方就睡不踏实的我,早早的就起来了。清晨的太阳还未升起,昨夜的海风早已把那点温暖带走了,换成的是一阵清凉。 检查完船舱跟伊斯登的房间,我沿着码头大坝一直往前,走了好久,一个熙熙攘攘的大集市出现在了眼前。 赶早市或许是所有老年人都喜欢干的事情,我漫步在人群之中,感受着这里的风土人情。没见过的水果,植物,点心和奇形怪状的鱼。 忽然我感觉腰间一松,猛地提手就抓住了腰间的衣服,猛一低头!一只手一闪而过,一个瘦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里。 要不是我反应快,腰间的小口袋估计就没了。哼……小偷。稍稍平复了下心情,我继续往集市里面走去。 可没走几步,忽然感觉右手边有人摸进了我的衣服。可就在这一刹那,我微微一歪头的时候,心想不好!一摸左边!还是丢了! 瞬间我就生气了! 本地的帮派真是太没有礼貌了! 一抬眼,我的目光穿过街上人群的缝隙,寻找着人群里的扒手。 看到了!一个小孩! 如果是平常人,着钱估计就想着追不回来了!可现在是我! 一拧身子,我伸手拨开前面的两个人,左拧右拧,向那个小孩追了过去。那小孩进了一条巷子。我直接追了进去! 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他应该已经发现我了。这么点小孩当扒手!我发誓一会一定狠狠踢他屁股! 这孩子身形挺灵敏,钻狗洞非常快。但是他身后是我啊!当他发现甩不掉我的时候,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拐进了旁边的巷子。 我加快速度追了上去,我不准备跟他玩了,感觉已经跑出去了很远,而周围的建筑风格明显地变化很大,干爽坚硬的街道变成了湿滑而泥泞的巷子。 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间。 140 这个地方让我想起了洛丹伦城的贫民窟,但至少洛丹伦城里没有这么潮湿和污浊。 那孩子停在了巷口,他站在那,就站在那回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没有悲喜,没有情绪,才几岁就感觉像已经未老先衰又像一个木偶一样。 他在勾引我,前面一定没好事。虽然说不上又多害怕,最严重就是弄死几个混混或者抢劫我的乞丐……但是,这样似乎不是很好。 我的手轻轻地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哼!他们倒是知道偷钱比偷这玩意要简单。 我还是走了上去,离他还有十几步的时候,他扭头又跑了起来。 追?追! 冲出了巷子,一间类似于旅店酒馆样子的建筑出现在我面前,还有几个人站在那三层小楼的门前。 当那孩子冲过去的时候,那四五个人把脸转了过来。 我放慢了脚步,直到缓缓停下。那几个人的脸色和表情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善茬。 那孩子钻进了那楼里消失不见了。他们几个就这么盯着我,我也盯着他们。这就很尴尬了。 “我想找那个小孩谈谈。”我说。 他们并不说话,而是歪着脑袋盯着我。看来这几个人准备跟我比划比划……真该死…… 看他们几个的架势,我是进不了门的。不惹他们跟惹他们在现在看来没有区别了。于是我径直走了上去。 最前面那个伸手了!他伸出手刚要推我肩膀的时候,我往左一侧身,直接两手钳住他的手腕,往里一窝,只见那家伙手腕吃痛,顺势身子往下一沉。我则毫不犹豫地踢向他打开的双腿之间。 他跳了起来,然后跪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踢碎是什么感觉,我也从未试过踢碎过谁的。 周围那四个人瞬间就扑了上来。 我往后一撤步,一个回旋踢结结实实踢到左边家伙的肋骨上。那家伙捂着肋骨倒下了。可就在这时我的袖子被人抓住了。原本中间的那人直接朝我抓来。 被他们抓住的结果最轻是脸上身上来几下,于是用力一甩胳膊,我果断往后退去。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没把匕首掏出来。在对方没有亮铁器之前,我抽刀是不将就的。 扑上来的一个家伙张开两只大手想要抓我的衣服,我右腿往后撤了一步,然后一发力朝着他的膝盖内侧飞踢过去。 来不及了,我已经被右边的人撕住了袖子,那人两手死死地拽住我的衣服,左边那家伙扬起拳头朝我脸上锤来。 抬起左手就是一架,撑开了他的拳头。就在这时,撕住我袖子的家伙已经贴了上来,我略微一歪身子,猛抬右脚,朝着他的脚踝一脚踹了过去。 右边撕我衣服的家伙一下撒开了手。 左边那家伙似乎是只想贴身撕住我的衣服跟我缠斗,那三个已经趴下了,这一个根本不在话下,当我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出去,再摔一次之后,他非常听话非常懂事的不再挣扎。 “虽然清早锻炼身体有益身体健康,但是这种团练行为,以后你们要改!”我说着就钻进了那个脏兮兮的建筑里。 我一直不讨厌阳光,即使在夏季我也不会因为晒而对它有什么抱怨,反而我讨厌那种暗无天日,阴气沉沉。而这个建筑跟那年在洛丹伦的建筑在这件事上出奇的相似。但是这里面,还有好多人……应该是好多醉汉。 正对面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人。那个家伙。穿着一个皮质的背心。背心上面。挂着各种奇怪的装饰。 在他高高的椅子前面。也就是大厅里面。就好。几张长条桌。长条桌上趴着。睡觉的人。桌子下面躺着喝醉的人。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扫射了一圈儿我皱了皱眉头。坐上了那个人盯着我。一言不发。那家伙应该没有喝醉。我心里想。 “你走错地方了吧,陌生人。” “我确定没有走错。”我正面回答了他。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他的口气非常的傲慢。 “不,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拿回我的钱。”我挺了挺胸脯大声说道。 “你的钱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里呢?”他从嗓子里硬挤出了一声。 “有个小男孩在集市上偷了我的钱包,然后我就追到了这里。刚才他进了这栋建筑,我现在还在找他。”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有一点你要明白既然钱财到了这个屋里,那就是我的。” 最后一句他加重了语气。 “哈。”我从嗓子里发出哈的一声。 “你对你现在的处境似乎并不了解。陌生人”他说着把座位旁边倚着的一条手杖拎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戳在本就不平整的木地板上。“我听老奶奶说过,鲁莽跟勇敢只差一步。那你告诉我,你觉得你现在是勇敢还是鲁莽呢?” “勇敢。”我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这个词。 他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哼声。“看来你的脑子很不灵光!” 我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滚吧,越远越好。”他说着又用手杖在地上狠狠地戳了几下。 “如果这个事儿就这么算了的话,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如果这个事儿不这么算了的话,你就不光是没面子了。”这个黑黑的胖胖的家伙说的非常轻松。“听你的口音,你也不像本地人。我已经原谅了你两次,两次对我说话无礼。在我生气之前,你最好马上滚出我的视线。”他斜倚着身子,斜着眼睛盯着我。 我的余光往周围扫了一下,除了从地上醒来的醉鬼之外,旁边到房间里也走出来了一群家伙。 于是很自觉的挑了挑眉毛,便转身要走,可等我刚要转身的时候,那个家伙的凳子后边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我记得那张脸,但是这个时候,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我给了那个小孩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之后便准备离开了栋房子。 “等等!”那家伙突然提高了声音。“外边那几个人是你打伤的吧?” 我瞅了他一眼说道:“没错。” “那你今天摊上事儿了。”这个讨厌的胖子慢慢的吐出了这句话。 “你是准备要勒索我?”说着我的手,摸向了腰间。 “不是我勒索你,是你造成了伤害你必须赔偿。”他眯缝着眼睛让我感觉恶心。 “既然我敢来,我就不怕你不放我走。”我说着转身大步离开。 我听到了脚步声,杂乱的跑动的脚步声。于是我撒腿便跑。其实我并不想把这件事惹大,别想我来这个地方。时而寻求补给,招募船员,而不是跟这群流氓再闹出一些麻烦来。 甩掉这群流氓并不是一件难事,我很轻易的就爬上了房顶躲开了他们。悻悻的回到酒馆,这个早晨过得一点都不愉快。而依偎酒馆里的船员们都依偎在了酒馆的地板上。 坐到吧台旁边,酒保似乎看出了我心情不佳。所以他并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调制了一杯龙舌兰推到了我的面前。 “送你的,尝尝我的手艺。”酒保对我笑了笑。 看着红色的液体在晶莹剔透的酒杯里,似乎伴着油一样的东西在旋转。 “这杯酒我有个好听的名字,而且它的味道很不错,可以让你心情美丽一整天。” “它叫什么?”我将酒杯端到鼻子旁边闻了闻。一股明显的辛辣味道,那股辛辣里似乎还夹杂着洋葱一般想让人流眼泪的那种味道。 “血色黎明。”酒保说着比划了一下。“尝尝,快尝尝。” 我呷了一口酒,结果瞬间就感觉天灵盖都要被顶飞了。那感觉从我的舌尖传到我的喉咙,从我的上颚穿透了我的鼻孔。 “嘿,别吐!天呐!”酒保叫了一声,赶紧把抹布拽了过来。但是好歹我还是忍住了。 “这款酒的味道很怪,就像大海一样让人琢磨不透。”他轻轻的说道,然后用手比划着。“放松,尝试着慢慢地深呼吸。对,你做的对。”他在指挥我怎么喝酒。 “我敢发誓!现在你的口腔里至少有五六种感觉。” “這是我喝過的最難喝過的飲料。”我伸出舌頭想要缓解一下舌頭上麻木的感觉。 “但这事绝大多数水手都赞不绝口的一种。我敢保证明天早晨你会想念这种味道的。”他信誓旦旦。 我用舌头刮了刮舌体,麻木的感觉还在持续。“今天早晨我去了,你说的那条水手街。” “你一定是因为在那个地方被人偷了才不高兴的吧。”他一眼就道破了我不高兴的原因。 我没有反驳他,也没有承认。他却打开了话匣子,“在那个地方被人偷是很正常的,丢了也不用找,找也找不回来,绝大多数的外国人都在那个地方丢过东西。请不要伤心。”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雕骨帮。”他说。 “如果不是……”我说着咬了咬牙。 “没有如果,不要再纠结丢的钱了,至少你现在还活着,还很安全的坐在这个地方喝酒,已经是上天保佑你了。” “这群人这么穷凶极恶的吗?”让我好奇的问道。 “这个城市,白天属于国王,晚上属于他们。” “那我是白天丢的,就在刚刚。”我准备跟他强词夺理。 “在你丢钱的那个地方,白天和黑夜都属于他们。我昨天跟你说水手街那一带,我忘了告诉你那一带不大太平。”说着他撇了撇嘴。 “这地方我没有看到水手。”我终于想起了正经事儿根本没有完成。 “如果快中午临近十二点的时候,以及从中午十二点之后一直到下午的黄昏。你会发现他们的。但是先生,最好的水手并不在那里,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说吧,你能给我介绍什么样的水手?”我斜着眼看着他。 “不,不是我介绍,是他。”久保抬头往我的右后方角落里看去。 “嘿,唐老大!”他朝那叫了一声,挥了挥手。“你所需要的他都可以提供给你。”酒保微笑着对我说。 141 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的鼻子真的很大,不光鼻子大,他的额头也是相当的宽阔。据说额头宽阔的男人很聪明。而可惜的是宽阔的眉头就代表着发际线会拼命的往后跑,以彰显聪明人的额头是多么的宽大。 他虽然脑袋上的毛发已经明显的往后跑,但是作为互补,他的下巴上和嘴巴边上的胡子是如此的茂盛。 “嗯!”他向我们点了点头,走了过来。他的睫毛很长,一双并不是很大的眼睛似乎跟这长睫毛不是很搭。 “嘿,唐老大!”酒保满面春风。 “今天生意可不怎么好。”他看了我一眼直接抽出圆凳子一屁股坐在上面。这个家伙的身材虽然不是很魁梧,但是看上去很结实。 “介绍一下,他叫比尔,是个洛丹伦商人。”酒保微笑。 “哈,洛丹伦人!”他一脸的惊讶。“好多好多年没有见到过洛丹伦人了。真是……”他挑了挑眉毛。“幸会!”他微笑着伸出手。 “你好。”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厚很有力。 “这位是唐老大。”酒保向我介绍。 “唐·亚当斯。”他说道。 “这位比尔先生想招募一些水手。”酒保帮忙引荐。 这个唐老大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我。“你要多少人?” “这里的价格是多少?” “你告诉我你要多少人。”他说。 “越多越好!”我说。 他笑了起来,“哈!”他的口气里全是不能相信。“越多越好。你想干什么?” “远洋,做点生意。”我编瞎话。 “哼哼,当私掠者这事是被禁止的。另外,如果你想找人当纯纯的海盗的话,我劝你还是收手吧。”他丝毫不在乎我的感受和想法,只是自顾自的说。 “不!不!”我摇了摇头。“不是海盗,也不想劫掠,我只是想带点人去暴风王国。”我如实说。 “暴风王国?”他皱了皱眉头。“现在趁火打劫么?真有你的!”他的语气里依然全是怀疑。 “你也知道?”他的回答引起了我的好奇。 “知道什么?” “前段时间,北方出现了一个来自于暴风王国的家伙,他到处宣扬……” “知道,这点小事怎么会不知道,他还登坛演讲了。哼,他是个幽默的家伙。” “幽默?” “是的,幽默。他宣称一个连自己妻子都无法征服的人企图让整个王国拜倒在他的脚下,而人民都沉默,他不喜欢人民说他。而人民的沉默是对国王最好的警告。我记得他是这么说的。” 我皱起了眉头,这就是幽默?宽恕我一点也没感觉出有哪一点是幽默的。然而我不想跟他讨论国王到底是什么无能。 “您能为我提供多少船员?” “你要多少?越多越好……我手底下有三百多号人,你要的起?”他显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那好,三百人,差不多了。”我说道。 他的笑容凝固了,他撅了撅嘴巴。“你不是在耍我吧。” “你认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么?” “哈,不错。都要!你这是想去当国王么?” “我当上国王,可以考虑让你当我的首相。”我也学会了跟他开玩笑。 “价格可是不低的!比尔先生。”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说我听听。” 他伸出了四根手指头。 “四百?”我故意装糊涂。 “四百,我给你加两百,把你的人给我雇佣一下吧。”他说着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四千金币!”他说。 “高了。”我压价。 “这是友情价。”他说。“我手下的水手是全库尔提拉斯雇佣水手里面最强的。要不是遇到你,大家都认识,我才不会跟你要这么便宜。” “三千金币。”我一脸严肃。 “没得商量。四千!”他态度坚决。 “那我只能再打听打听了。”我说着。 酒保发出了嗤嗤的笑声。我看了一眼捂着嘴笑的酒保,又看向唐老大。唐老大一脸的不屑。 “离开了我,你一个水手都带不走,一艘船也开不出去。”他摇了摇头。“我们没有跟你收更多的税已经不错了。” 我叫他给我说晕了。我转眼看着酒保,酒保指了指他说道:“你今天被偷这事,跟他们都有关系。”、 我愣了一下。 “他还被偷过?”唐老大似乎来了兴趣。 “他刚刚被偷,在水手街。”酒保解释。 “哼。”唐老大摸了摸他油光锃亮的脑门说道:“既然是这样,咱们就算是认识了。” 在我还一脸懵的情况下,酒保身子歪向我说道:“他就是雕骨帮的老大。” “那个胖子是谁?”我惊讶的说道。 “你说的那个家伙叫霍金斯。”唐老大说道:“哼,那家伙越混越不像个老大了。” 酒保看我一脸懵,于是向我解释道:“雕骨帮有好几个分支,唐老大只是其中一个分支,而偷你钱的那个霍金斯是管另一个分支的老大。” “他们负责偷窃吗?” “不不不!”唐老大摆了摆手。“虽然他们也会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情,但是……”他的语音一下子戛然而止。 他就这么盯着我,似乎若有所思。 “我们其实可以做一笔交易。”汤老大看我的眼神似乎还有什么没有跟我说。 回到船上,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反复考虑这件事要不要跟拉尔夫商量。但是我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这个事情你自己就可以做主。 我并没有立即答应这个叫唐,亚当斯的男人。一方面我对他并不了解,所以说我并不信任他。另一个方面这个事情或许会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但是更重要的问题也摆在眼前,如果没有他心甘情愿的点头同意。据后来酒保说,真的无法从库尔提拉斯至少是在他们手下的水手是一个都带不走。 我还是决定跟拉尔夫商议这个事情。 来到库尔提拉斯的第一天就要结束了。虽说不是没有任何大功劳,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我们很有可能已经一只脚踏到麻烦里面了。 拉尔夫昨天晚上可能喝多了,他坐在床沿边上,眼神略显发直。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讨论的?”拉尔夫开门见山,直接了当。” 我刚要张嘴的时候拉尔夫又插了一句。“你确定你真的要带这么多人回到暴风王国吗?” “确定。”说着我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如果有需要帮助的,你尽管说。”到最后他还不忘展现一下自己?“但是我总觉得这个事情没这么简单。” 看着他还略微有点发直的眼神,我说:“看来昨天晚上库尔提拉斯的热烈奔放以及如潮水般的温柔,让你很受用嘛。” “去你的吧!”拉尔夫有点不耐烦的直接躺到了吊床上。 既然他拉尔服也已经答应了,那么这件事就不能再拖了。 我已经派出去了好几个身体素质和智商都挺高的家伙。 唐老大的秘密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如何把罪安在那个叫做霍金斯的家伙身上。 唐老大并不向我提供太多的信息,他只指出了工作的目标,而具体如何实施这事他没有安排。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让霍金斯死。 可是这事说的简单,做起来可就麻烦。他还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如何把刺杀霍金斯的罪名安到那个叫的坎农家伙身上。 这个唐老大想借刀杀人。 对于刺杀这么一个肥胖的中老年人。我自己是没有任何疑虑的。但是怎么把这屎盆子扣到那个叫坎农的家伙头上我真是有点想不出来。 在酒馆里面我又见到了唐老大,他依然是满脸笑容,满面春风。 “你想好了?”他问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因为在这里你没有怀疑的权利。”唐老大说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做还是不做?” 我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今天晚上会有一场赌局。”唐老大压低了声音。 “桑德森是分管赌场的负责人,而侃农大人今天晚上也会光临那家赌场。霍金斯已经接到了邀请函,也就是今天晚上的主角们都已经到场了。” “然后呢?” “赌博这个事情,都是有人赢,有人输,只有一小部分人赚钱,还会有更多的人赔钱。而今天晚上,我们可怜的霍金斯大人,将是今晚的主角。” “直接把他弄死不就得了吗?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当然需要把它弄死,比尔先生。但是今天我们要让他们俩不光冤家路窄,还要让他们俩动起手来。” 看我似乎没明白,他有解释道。“要让霍金斯在赌场里面被干掉,但是干掉他的人必须是坎农。” “这件事很难做。” “如果今晚能够成功,明天你将会得到整整齐齐的300个最强壮的库尔提拉斯水手。还有4艘足够大的劫掠船只。” “当然,需要花费的金钱。我会酌情给你打折的。”他说的轻描淡写。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从她手里接过了赌场的识别徽记 “我会成功的。也请你遵守你的诺言。”我又多了一句嘴问道:“能打几折?” “两千金。”他竖起两根指头。“尽量活着回来。” 142 这个行动有点难办,我不想去,可我又不放心。去吧……手底下能跟我熟识的人又没几个。 我不准备被带拉尔夫去,毕竟船上还有那么多的钱。让他守在船上让我更放心一些。 劳伦斯是一个闲不住的家伙,他很年轻,精力也是超乎想象的旺盛。我没有问这两天他去了哪儿,其实也不用问。相比较喝酒,赌钱,他更愿意把有限的精力花在无限的女人身上。 所以最开始他听到我要带他去赌场的时候,他是拒绝的。 “你以为我真的要带你去赌钱吗?就凭你的德性把你当吉祥物是多相信自己的运气。”我瞥了他一眼。 “那我们去干什么?那个地方似乎没有漂亮的女人吧。” “从那儿回来之后你就可以有很多很多漂亮的女人了。”我如此忽悠他。“但是你这身衣服需要换一下,太臭了。”我嫌弃的说道。 这个城市的夜晚依然温暖,温暖而有钱的城市夜生活也必定是非常的丰富。街道的两边除了有很多做生意的人之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挤满了整条街道。 这种岁月静好真是叫人心安。 当我们来到赌场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赌场的门前站着几个长相衣着不是特别友善的家伙,尤其是他们的发型。这种人是这种场所的标配。 看过我的徽章之后,他们将我们放了进去。但是从他们看我们俩的眼神里边儿能感受得出,这几个人对我们非常警惕。 可进了门之后,迎接我们的是又一道安保检查。这让我很不爽,劳伦斯更是牢骚满腹。他并不怕找麻烦,因为今晚我们就是来找麻烦的。 “要不要我把衣服脱了,你们细细看。”劳伦斯对那个正弯着腰摸他裤脚的家伙表示非常的不满。 “当然也可以。”那个长着个大脑袋的家伙咧着个嘴说道。他嘴里丢失的门牙让他的脸更加丑陋。“但是我相信你身上没什么好炫耀的地方。”这个家伙的嘴也是比较损,估计他的门牙就是因为多嘴才掉的。 “他们怎么不检查?”劳伦斯指着旁边过去的两个人忽然大叫。 “你们可是第一次来。”旁边一个长的比较文雅的家伙笑着说。“请不用紧张,这只是例行公事。给您造成的不便还请您多多谅解。” “我们可是霍金斯介绍的贵客!霍金斯大人!”劳伦斯大叫。 “哈,抱歉,先生!”那个男人脸上的微笑虽然假,但是让我们似乎找不出太大的毛病。 “先生,这个……必须放在外面。”那个大脑袋摸到劳伦斯的腰间,抬起头指了指说道。 “切水果用的!”他反驳。 “不不不不!先生,即使你用它剔指甲盖也请您务必将它放在前台保管。”他圆圆的大脑袋上两个凸起的眼珠盯着劳伦斯说道。“这是这里的规矩。” 他说着将目光转向我,我阴沉着脸乜了他一眼。将腰间的匕首摸了出来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你们是在针对我们么?”我看了看那张桌子旁边的架子。 那个文雅一点的家伙将我们的匕首放在架子上转身说道:“当然不是,先生。请您理解,这是这里的安保要求。” “霍金斯就给我们介绍这种破地方!”劳伦斯抱怨。 劳伦斯这家伙估计已经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了。“霍金斯来了么?”他不依不饶。 “已经来了,先生。”估计他已经对我们感到厌烦了,很麻利很客气的打开了通往大厅的大门。 “我刚才表现的怎么样?”劳伦斯跟我走进大厅后,悄悄地对我说。 “你可以当演员了。”我说着往四周环视着,寻找着霍金斯的身影。 大厅里的人很多。虽然不是烟雾缭绕,但是喧哗声还是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骰子发出的哗哗声也不绝于耳。 “嘿,这里的女人真的可以啊!”劳伦斯拿胳膊肘捅了捅我。 “你玩的已经够多了,难道你不觉得审美疲劳么?”我走在前面,他跟在我身后。“或者你的腰会疲劳。” “发现美,亲近美是圣光赐予我们神圣无上的权利。”他说。 “你可别亵渎圣光了。”说着我走向吧台去换筹码。 “你真要赌钱么?” “当然。”我将一小袋钱扔到了吧台上。 吧台的服务生一脸死相,耷拉着眼皮理都不理我,漠然地将袋子里的钱倒在一个铁盘子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他拿手扒拉扒拉倒进去的钱,伸手从吧台下面拿出两摞彩色的筹码。 “你是哑巴么?”劳伦斯看他的样子有点不爽,直接骂了出来。 那服务生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凶狠了起来,但依然没说话。 “哼,他瞪我!”劳伦斯刚要伸手指他被我一把按了下来。“够了,兄弟。” “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再找这些家伙的麻烦了,你已经足够吸引他们了。”我说着将一摞筹码塞到他手里。“找到坎农,或者霍金斯。” 大厅里不说人满为患也是挤的一堆一堆的。每张赌桌边上都聚集着几十个人。 一堆一堆的找,终于在一张赌桌旁边的人堆里发现了霍金斯。那家伙黑胖的脸上两道眉毛拧到了一起,瞪着眼睛盯着旋转的骰子。当骰子停止旋转的时候,他用力使劲砸向桌面发出一声呐喊。 从他并不放松的脸上和扭曲的嘴巴上可以看出他似乎是输了,按照这个状态,他可能已经输了不止一次了。 握着一摞筹码,我在观察着赌桌上面的所有人,坐在桌边的应该都是些有钱人或者大佬。只不过没有一个是符合坎农样子的家伙。坎农眯缝的小眼睛和并不浓密的眉毛很好辨认。 霍金斯又输了。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脸,我真是有点好奇这个家伙是怎么当上老大的,用他这种方式不论多少钱也会败光。他站了起来,凸起的肚子圆成了一个球,跟要临盆的女人一样。 他咒骂着推开他身后的人群。我也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这个昨天才刚刚侮辱过我的家伙一扭一扭的向厕所走去,我则跟在他身后。 可就在此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个令我难忘的闪着光的脑门出现在不远处。 唐老大也出现在赌场里! 虽然他的目光从我旁边扫过,我没有看到他看我,但是我敢断定他肯定看到了我。而他并不看我,非常自然的跟走在我前面的霍金斯打起了招呼。 这是……什么节目!跟他讨论的剧情里可没有这个情节! 143 唐·亚当斯。这个家伙从始至终给我的印象就是个笑面虎。他的脸看上去真的很真诚,尤其是他爽朗的笑声让人感觉这人应该是个潇洒敞亮的家伙。 但是在我的过往的印象里,尤其是自来熟的人基本没有几个好人,他们不是骗子就是伪君子。 这是我并不丰富的社会经验里十分重要而且基本准确的一个经验。 我赶忙闪到了一边的赌桌边上,用余光观察着他俩在那有说有笑。唐老大的面部表情丰富的叫我咂舌,而他面前的这个胖子就显得木讷多了。或许是因为输了很多钱的关系。 这时我身后有个人捅了捅我。我一转头,是劳伦斯。 “你干什么呢?”劳伦斯盯着我。 “有发现了么?”我问道,眼睛不由自主的往那俩人身上瞟了一眼。 “找到了。”说着他拿手一指。 我赶忙一把摁下他的手。“你他吗的想死么?”我瞪着眼咬着牙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他惊讶的看着我。“拿眼睛指,我会看!你还嫌人们对你不够关注么?你想让人们多注意你然后干你的屁股吗?”我转过脸去看着周围的人。但是似乎……应该没人注意他吧! 他一脸的尴尬,低下了头。“抱歉……” “他在哪?”我现在感觉紧张了起来,不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现在我的眼睛在不停地四处打探。 “在你左手边十一点钟方向的那个赌桌,再隔一张桌子,那有个你说的小眼睛,眯缝着,眉毛很少的家伙。”他小声说道。 “没人注意你吧?”我尽量让自己显得放松一些。 “应该没有。”他说道:“现在怎么办?” “见机行事!”我说了一句屁话。“现在先跟紧他俩。” 可就在说话的时候,劳伦斯拽了拽我的衣服,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劳伦斯一个劲的给我递眼色。 我扭头一看,我的天! 有个身材并不高大的家伙站在了唐老大的身边。“就是他。”劳伦斯轻声说道。 只见坎农这家伙站在了唐老大跟霍金斯的面前,他们三个正站在一起说话!就这么站在一起!脸上竟然还都挂着笑容! 虽然坎农的脸上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猥琐,霍金斯的脸上怎么看怎么觉得尴尬。而唐老大脸上的笑容让我感觉恐怖又恶心。 我跟劳伦斯就这么看着他们三个站在那说了好一会的话,终于霍金斯开始摇头晃脑,他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就在这个时候,唐老大朝我投来一个目光,就一个眼神!他看到我了! 霍金斯摆了摆手,歪着头看了坎农一眼,然后转身往一边走去。奇怪的是坎农竟然跟在了他的身后,一个是大胖子,一个没那么胖。一前一后努力的挤进了边上的人群里。 我斜了唐老大一眼,而这家伙装作若无其事的超我这个方向走来,劳伦斯显然看到了这个走过来的家伙。“他是谁?”劳伦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唐老大眼睛在往周围看,人却径直向我走来,我看到真真切切,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黑的包裹,在跟我面对面的时候,他一侧身功夫将手里的包裹塞到了我的手里。 “解决他。”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这一句话让我怀疑我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当唐老大跟我擦肩而过之后,我一转身将包裹塞到了劳伦斯的手里。 那外柔内刚的手感跟沉甸甸的重量傻子也能摸的出来是什么。劳伦斯的脸上忽然有点惊讶。 “厕所!快!”我看了他一眼便低着头从嗓子底部发出这俩词。 劳伦斯没有任何的迟疑,只是转了个身就往人群当中挤了进去。 我转过身,向着刚才看他们三个人的方向走去。 虽然就在刚刚发生了好几幕的动作,但是要感谢霍金斯这个胖子。他奋力的挪动着两条并不粗壮的腿,吃力的分开前面的人群,走的比较缓慢一些。而他硕大的身躯成功的挡住了坎农前进的道路。 希望劳伦斯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尾随在他们的后面,我远远的看到了劳伦斯推开了厕所的门进到了里面。 我的眼睛在观察周围的环境,脑子里在极速的计算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甚至一会怎么逃跑,怎么混出去。 霍金斯的动作太慢了,坎农已经被这个笨拙的家伙给挡烦了,他咒骂着,而前面的霍金斯却是丝毫不让,霍金斯粗壮的声音让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坎农生气了,用手狠狠地拍了前面的霍金斯已经肥的出了褶的后脑勺。这一巴掌拍的不结实,但在我心里我倒是很希望他俩能打起来。 霍金斯一伸手扶住了旁边的人,转过脸来破口大骂起来。刚才的和谐交谈的一幕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估计周围的人有不少人认识他们俩,见他俩吵嘴,很自觉的让在一边,让他俩尽情对骂。 “你想死吗!你这个烂屁股!”霍金斯的声音完全盖过了坎农的声音。 “狗东西!你骂谁!”坎农伸开手又想一巴掌招呼上去。“消消气,消消气!”我突然上去一把拉住了坎农的手。 坎农瞪着眼睛一脸怒容的转过脸来。他打量着我的脸,骂道:“滚开!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他嘴里的唾沫喷在我的脸上。 我拿手擦了擦脸。这时候霍金斯张嘴了,“哈!小子!小心他的唾沫沾在你脸上!你最好去看看大夫让他们给你消消毒!万一染上什么性毒,小心脸上长花菜!”霍金斯胖腻的脸上油光锃亮。 “你再说一遍你试试!”坎农一甩胳膊。“你他吗的给我闪开!”他指着我的脸。 我撒开了手,但是我紧紧地盯着霍金斯的脸。霍金斯的眼睛终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而转到我身上。 “你看我做什么!”他厚厚的嘴唇上挂着唾沫星子。 我依然盯着他!坎农看了霍金斯一眼,又看向我。 “是你!”我惊讶的叫了起来。 坎农吃了一惊,他被我这一声吓了一跳。 “是你!我认得你!”我指着霍金斯。“我的钱!你还记得吧!”我说着看了坎农一眼,然后将目光盯在霍金斯的脸上。 “你在说什么!”霍金斯生气了。 “我说什么你很清楚,霍金斯大人!我的钱!昨天早晨我在水手街被人摸了包。你的人!霍金斯大人!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怎么说着来着?” “你是什么人?” “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我认出了你!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原来你让那些孩子偷人的钱是为了在这里赌钱!”我看向坎农。“他!就是他!昨天早晨我的包被他抢走了!他养的那些孩子原来是为了偷钱赌钱!我追过去后,见到了这个家伙!就是他!我的钱被抢走了,被你抢走了!”我一个手捏着筹码,一只手指着他。 我希望他们打量我,尤其是打量我手中的筹码。 “你放屁!”霍金斯也火了。 “哈,没想到你还干这个事?”坎农哼了一声,摇了摇头。“你真是……”说着他伸手想要将霍金斯扒拉到一边,但是霍金斯肥硕的身体岂是坎农能扒拉动的! “啊!”霍金斯咬着牙伸手就朝坎农推去! 坎农一闪身,从一边溜走了,径直走向厕所。快速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看他一眼。 我果断闪到一边藏到了人群之中。 坎农进了厕所,随后霍金斯扭动着巨大的身躯呼哧带喘的向厕所走去。 真是好极了!时间应该足够! 站在厕所门前,我清晰的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有几个想要上厕所的被我挡在了门外,我指了指里面的叫骂声,他们很自觉的拐到了旁边的一个厕所。而从这个厕所里出来的几个家伙则是一脸的惊恐。 里面发出了惊叫声,搏斗的声音跟厮打的叫骂声。这叫骂声很快变成了惨叫声。前来撒尿的几个家伙听到里面的声音却自觉的站在了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我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然后议论纷纷。 再发出一声哀嚎和咚的一声闷响之后,里面的声音停止了。门外的几个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们脸上满意,但是我不满意。此刻我无比担心劳伦斯究竟怎么样了! 他们几个人看着我,我撇了撇嘴,挑了挑眉毛表示我也是来看戏的。 他们相互看了看,我则摆了摆手闪到了一边。我刚没走出几步,只听到身后的几个人发出了惊呼。 我猛一回头! 只见坎农一身是血!从厕所里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他的一只手提着裤子,另一只手竟然攥着一把长匕首。而厕所里竟然是一片漆黑! 我赶忙向护卫跑了过去,我尽可能发出的尖叫成功的吸引了赌场里的其他人的注意力。这一幕让几乎所有厕所旁边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盯着一身是血的坎农。 “不……不是!不是我干的!我……我不是有意的!”坎农一把扔掉了手里的匕首。 “他杀人了!”我大叫!然后带头冲向厕所。进厕所的几个人还在厕所门口张望,谁也没敢进去。而且里面现在是黑灯瞎火。 护卫拎着油灯赶了过来,火光下的厕所里惨不忍睹,那个肥硕的霍金斯已经肚破肠流,满地的鲜血和洒落在鲜血里的筹码! 我挤在了门口,往里面张望,却不见劳伦斯的身影! 不一会,赌场外面涌进来十几个卫兵,而坎农看上去很镇定的样子,但是他微微颤抖的手跟时不时瞟过去的眼睛告诉我,他害怕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会害怕什么!他是库尔提拉斯最大黑帮的一个头目!仅仅杀了人而已! 我悄悄地退到一边,可我感觉身后有股奇怪的感觉。我回头一看,唐老大正看着我。 我抱着膀子从人群后面溜了。 走在大街上,我一直在担心劳伦斯究竟怎么样了。可是在现场没有找到劳伦斯的一点踪迹!他从厕所里消失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回到了船上。站在甲板上,我一直在心里打鼓,不光是为劳伦斯,还有那个唐老大。 明天就是兑现他承诺的日子了! 天上的月亮慢慢地从云彩后面露了出来,弯弯的细细的月牙悬在天上。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忽然发现码头上一个黑影跑了过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停在了船下,然后又往前跑去。 我赶忙趴在围栏上伸着脑袋看那个人消失在黑暗中。 过了好一会,我忽然听到船上似乎有动静。我蹲在船舵后面,观察着甲板上动静。 忽然,一个身影从船外侧翻了上来,轻轻地落在甲板上! 我伸手一摸……摸了个空!我的匕首还在赌场里……忘记带回来了! 即使没有武器,我也不是没有信心弄死这个入侵者!于是我静静的看着那个身影轻轻地从甲板上走过。 脚步很轻!非常轻,在大海的浪花声中,他的脚步被掩盖的非常好! 走近了! 不是吧!这个人……他是没穿衣服么? 144 虽然外面很黑,但是习惯了黑暗……尤其是这里的黑暗之后,我分得清对面是个什么东西,或者究竟穿没穿衣服。 那白花花的肉体即使在这种没有多少光的黑夜里也比别的玩意更扎眼。 看到他蹑手蹑脚的走在甲板上,躲躲闪闪的样子似乎不像个来偷东西的。我从船舵后面站起身来,走到围栏旁边望着下面那个人。 那个人看到了我,他先是一愣,愣了几秒后果断朝我走了过来。 “你这个家伙!你得至少给我500个金币!”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 “你怎么……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当然听得出他的声音,可就在此时我脑子里忽然就闪过好几个问题,但是出于对他的……礼貌,我尽量问的含蓄些。 “哈!我怎么在这里?你跑得倒是挺快!”他没好气的边说边走了过来。 我也迎了上去。确实是……一丝不挂! “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好奇的问。 “你能让我先换身衣服么?”他一边得意的走一边得意的甩动着下肢。 “你身上真臭!”我皱了皱眉头。 “正是我这身臭才让你现在这么潇洒地现在这里!”他哼了一声就要推开船舱的门。 “你最好在外面好好洗洗再进去。”我没伸手拦他,不过他身上的味道真的是太大了! “刚才跳进海水里洗了半天,看来效果不明显!那快给本大人准备洗澡吧,亲爱的比尔大人!”劳伦斯缩回了伸出的手。 站在甲板外延伸的跳板上,他一边搓洗身体一边跟我吹嘘。“这个计划简直就是狗屁,比尔!不,应该说没有计划!”他抱怨。“这是我认识你第一次这么玩,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么!” 我没有说话,也不想插话,只想让他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个霍金斯别看他胖,他动起手来竟然丝毫不含糊。”劳伦斯从我手里接过肥皂。 “不过那个家伙太胖了,他肚子上的油至少有五寸那么厚。”他拿手比划着。 “说重点!他是怎么死的?”我从桶里舀了一瓢水向他泼去。 “我先进了厕所,那个厕所有个好处,就是比别的厕所多了这么几个单间,单间,你知道吗?”他怕我听不懂,向我解释道。“别人不能欣赏你怎么如厕的。” “我知道,说重点。” “首先进去的是坎农,然后跟进去的是霍金斯。他们两个或许真有点矛盾,即使在撒尿的时候也不忘记争吵。厕所里显然有人认识这两个大佬,那些人赶紧都灰溜溜的走了。” “在他们俩争吵的时候,我打碎了挂在墙上的油灯。” “突然陷入黑暗之后,我袭击了坎农,又袭击了霍金斯,然后他们两个就打了起来。” “然后呢?”看他不继续往下说了,我好奇的追问道。 “就没了。”他说。 他的表述能力真的不强,或许过程很惊险,但是……他讲的太不惊心动魄了。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我问道。 “如果可以像你一样能从大门走出去的话,我身上一定不会这么臭。”他从我手里接过水瓢。 “厕所里没有后门,而且那个窗户你根本钻不出去。”我说。 “的确从那些地方都逃不出去。弄死他们两个之后我本想从门口溜出去,但是坎农还在那。而且……坎农走出门口后,我也想从厕所出去的。”他说:“但是,如果我从那出去,万一被抓住盘问就麻烦了。” 我点了点头,他说的很对。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脑子了。 “哼,后来我发现那个厕所单间里面的蹲坑是可以活动的。原本我只是想躲在那下面,等到赌场下班之后我再溜出来。但有意思是这个粪坑竟然连接了一个巨大的下水道,通过那个下水道我就爬了出来。”他说的轻描淡写,云淡风轻。但是我能想象那地方得有多臭,在赌场里拉屎的家伙身体大多都上火,他们的排泄物比正常人要更臭。 而从那种恶心的地方哪怕待一会儿就已经是折磨了,更别说将身体浸泡在里面,近距离的接触那些玩意还得从那味道里爬出来。想到这我皱了皱眉头,脑子里全是那不堪的画面。 “后来那里怎么样了?”他问我。 “你做的很成功,我们做的很成功。你为我们的事业立了一大功。”我的语气里带着赞赏。 “那么我今晚应该跟你要一个大浴盆,里面装满热水,还要有鲜花和玫瑰精油,还有一点洋甘菊或者小茴香的精油味道会更好一些。而且你得给我找几个漂亮的侍女给我沐浴。”他得意的说道。“这些你都得给我补上。” 第二天。 又是起了个大早,我站在船头上看着太阳从大海里慢慢地爬了出来。今天天气不错,应该是个讨账的好日子。我憎恨讨账! 吃过早饭之后,拉尔夫跟劳伦斯都来到甲板上。从拉尔夫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劳伦斯的身上那股子骚臭味还是没有完全洗掉。 “银行那边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我问拉尔夫。 “那家伙说的是实话,他在这里的银行可存了不少钱。但是要想把钱取出来就必须要让伊斯登亲自去银行签字。”拉尔夫说。 我摇了摇头。“让他亲自去银行签字?这是什么烂规定!万一某位老人给孙子留下遗产,但是老头如果来不到现场的话,难道银行就要抵赖吗?”我对拉尔夫说:“你是如何据理力争的?” 拉尔夫脸上露出有点难堪的神色。“不,比尔。要么要有遗嘱,或者是公正信,要么就需要法官给打官司了。目前我们还没有更好的方法取出他银行里的钱。” “那就只能带他去银行里签字,你是这意思吗?”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是这样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现大问题。 “是的。”拉尔夫一脸为难。 “那就不能让他留遗嘱么?” “他现在已经要崩溃了,比尔!留遗嘱……哈,你觉得他会配合么?” “你试过么?”我盯着他的脸。 “不仅试过,而且还越来越差劲。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而且万一给他熬坏了……”拉尔夫迟疑了。 “熬坏了就把他废了得了!”我生气的说道。 “那我们在这浪费这么多时间就毫无意义了!”拉尔夫劝我。 “兄弟,赶快,我要你抓紧解决这事!船员的事情应该已经快解决好了,还有船的问题。但是我们要支付水手们最开始的薪水。租另外的船也是要花大价钱的,而且光押金就会让我们倾家荡产。”我严肃的对拉尔夫说。 “这几天我跟拉尔夫可能比较忙一些,你在船上看好船。”我转头看着劳伦斯的脸,非常严肃的对他说。“看好船舱里那位大人,以后你能不能找更漂亮的女人就看他了。” 来到了依偎港湾酒馆,我推门进去的时候。酒馆里面坐了一大堆人。他们并不说话,只是在那里坐着。见我推门进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他们的目光让我忽然有些发怵。我的目光环视了酒馆一圈。坐在吧台旁边的一个家伙,如果不是因为他因为明显的脱发而露出来的头皮的话还真不容易发现他的身影。 唐·亚当斯的身边坐着四个家伙。在众人注视着的目光中,我穿过了酒馆的大厅,直接走到了吧台旁边坐了下来。 “没想到你这么早。”我斜靠在吧台上观察着唐老大,顺便打量着他身边的这4个人。 “我可是一个诚实守信的人。”他把脸扭过来盯着我。 “所以说你这种人最适合当老大。”我捧臭脚。 “不,诚实守信并不是一个老大必须具备的优良品德,虽然有时候它可以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对于你我而言这个可能就是阻碍发展的重要原因。”他摆了摆手,我很自觉的走过来站到他的对面,探着身子听着唐老大的安排。 “比尔先生,今天我想给你介绍几个人作为答应的回报。”他着重突出了回报这个词。 我对他微笑,然后将目光转到了看着我的四个人身上。 “这个叫巴利。”他指着我右手边的那个健壮男人说道。他长着非常浓密的黄胡子,而头上那些并不茂密的头发跟他英武的面孔是如此的不搭。 “这个叫马林。”唐老大指了指第二个男人。这个叫马林的家伙有着一双猪一样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大,但是白眼球上布满了感觉要破裂的红血丝。 他对我点了点头,对这个样子的人,我记忆里简直是印象深刻。长着这种眼睛的人不是脾气暴躁就是性格有缺陷特别的乖张。这个人……我心里有点不喜欢。 他又拿大拇指指了指挨着他右边的家伙。“这叫维克托。”说着他又指了指最后那个。“他叫吉斯。” 其实我讨厌记人名字,一是感觉怕等会就忘了,记不住。二是感觉认识他们的名字纯粹就是浪费时间精力,保不齐哪会他们就死了。 但是我依然微笑着向他们点头示意。“这就是你的兄弟们了吧。”我对着他们五个人说。 “不,这只是一部分。我说过300个水手,就是300个水手,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他从凳子上跳了下来。酒馆里出奇的安静,不知道这个情况平时会不会出现。 “你什么时候出海?”唐老大问道。 “就这几天。”我说。 “这几天,哼,听到了么?伙计们!这几天。”唐老大看看左右的人。“正式给大家介绍一下!他将是雇佣你们的新老板,就是他雇佣你们一起前往暴风王国。” 下面的人突然就开始了窃窃私语。 “暴风王国!孩子们!你们绝大多数人估计就是在吃谁的奶的时候知道有这么个王国!但是你们没几个人去过!去过也是好多年没去了!我他吗的都几十年没去过了!”唐老大喊。 “现在开始,把你们的长剑从你们的屁股里面拔出来!给我擦干净磨的光亮些!这位比尔先生可不是一般的家伙!你们这群蠢货都给我听好了!如果你想活着拿更多的钱回来,拿更多的钱!服从他的安排!”唐老大大喊。“库尔提拉斯的海种!别给我丢脸!” 酒馆里的这群人发出了整齐的呐喊。 “你们不常去么?”我压低了声音对的旁边的巴利说。 “不,我们不喜欢去南方,更南的南方。那里又热……又……呃,很多事情都是嗯……那些地方很辛苦的。”巴利似乎在试探着讨价还价。 “尊敬的亚当斯先生。”我扭过头看着他,“价格的事,你答应了的。” “当然,给你打折。”说着将怀里的一卷羊皮纸拿了出来。 这里的人还真有敬业精神!唐老大将纸张摊开说道:“这个是合同,撕毁承诺的人会被永远诅咒。”唐老大此时的笑容是皮笑肉不笑。 “这是什么合同。”我说。 “这是出海合同,租赁合同,还有水手们的薪资待遇。”说着他将一只羽毛笔递了过来。 在确定了两遍唐老大没有给我挖坑的地方后,我将合同给签了。也即是从现在开始,这群人的指挥权就交给我了。 “说两句吧。”唐老大让我别拘束。 “你们是唐老大手下最的精锐的水手,也是库尔提斯海种里面的佼佼者。我们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我说:“后天,将有你们人生中最精彩最光荣的任务在等待!而你们!会被库尔提拉斯载入史册!” 145 “来吧,比尔!我带你看看接下来跟随你征伐大海的船队。”唐老大揽着我的肩膀走出了酒馆。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似乎比以往更加晴朗。 “别跟着了!你们都抓紧去准备,告诉你的小伙子们!下面痒痒的抓紧去解决解决,有病的给我检查好了再上船!除了娘们你们把该带的都给我带上。尤其是火炮!”唐老大回头对那四个家伙喊道。 火炮…… 我在心里打鼓,海军们的装备确实比陆上军队的装备要好的多! 火炮……他们肯定以为我们是准备去抢劫呢! 今天码头上的水手明显比往常多了很多。很多人看到我俩都很尊敬的向我们打招呼,脱帽致敬。这叫我感觉很受用。 一方面我有种期待感,期待着有天我也会像他一样,当一个……受人尊敬或者让人敬畏的人! 另一方面,我却从心里有点佩服这个家伙…… “这艘,叫痛哭的孤儿号!”他指了指前面一艘挂着蓝色角旗的大船说道。“痛哭的孤儿号!多霸气的名字!他撞沉过很多艘船。” “这个名字……” “哈,他战无不胜,所以对方战死的船员除了留下痛哭的孤儿别的什么都做不了!”他一脸笑容。“他在海上很有名!” “那是谁的船?”我问。 “马林。”他说。“福尔·马林先生的战舰。” “他的名字很奇怪。” “这得问他爹,据说他爹不承认是自己的精弱,还怀疑他妈这是在外面偷吃的结果。谁知道呢!估计他爹觉得他不会生出了一个弱智而取了这么个好名字提醒他妈!” 唐老大知道的还挺多挺详细。 “那边!那艘红白相间的旗帜那艘,维克托·桑切斯的船。”他指了指然后带我上了痛哭的孤儿号。 唐老大带我检查了船上的情况。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对船舱里的卫生要求极高。看着他认真的指出船员们懈怠的地方让我对这个家伙增添了一点点好感。 “船,不仅是作战的武器,他是船员们庇护的堡垒!它还是船员们的家!船员们跟它在一起的时间远远超过陪伴他们娘们的时间,而一个连自己家都收拾不好的人不配在这条船上!”他如是说。 “如果明天我发现还有卫生死角,我就把负责的人手指头砍下来!”这似乎就是他的船,这里全都是他的船员。 参观完另外的三艘,我对即将跟随我出征的舰队有了个基本的认识。尤其是船上成排的火炮让我记忆犹新。摸着那黑黝黝的炮管我只想起来一句话,射程之内皆是正义! 而当唐老大提出要参观我的船时,我是有点犹豫的。但是还欠着人家的钱……于是我将他带上了我从南海镇开出来的两条船。 他登上甲板的一刻起,他的脸上就洋溢着有些轻蔑的笑容。的确,他有道理轻蔑。这两艘船上已经乱的不像样子。虽然这两艘船上也有所谓的船长和大副,但是显然这几个水手是约束不了那群陆地上的旱鸭子的。 土匪们的习俗跟海盗完全不一样,土匪们可以不用打扫卫生,除了拉屎屙尿在一个远离自己睡觉地方之外,别的是毫不在乎的。 “比尔先生,我不认为你这支队伍有什么战斗力。”他微微上翘的嘴唇分明在嘲笑我。 “呃……如果仅仅从外观上看,这群家伙的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确是最糟糕的。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战斗力不强。河马不咬人并不代表它打不过狮子。”我说。 “河马是什么?”他问道。 “呃……就是一种水里的动物。很脏……很……邋遢。”我想着重强调下后面那几个词。 “这不是在陆地上,比尔。”唐老大显然感觉出我想说什么。“在茫茫大海上,纪律是必须的,首要的!他是战斗力的前提保证。” 我说不出什么,毕竟我对海战根本是一窍不通。我的目的只有一个,用这玩意给我运输到不知道多远的对岸去。 “我会要求他们的。有你的船做样板,他们会用最短的时候做最好的改观。”我说。 “嗯……哼。”唐老大哼了两声。我敢保证这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以前一定干过海盗。 当我将两千金币放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笑容变的真挚多了。金子真是交朋友的好工具。 看着伯拉勒斯港进进出出的航船,我却有种忐忑的感觉。明天还有一天,后天早晨……我们就要扬帆远航了! “拉尔夫,怎么样了?”我有点急切的问道。 “做不了。”他看着我说。 “给钱也不行?”我有点着急了。 “是的。” “伊斯登什么情况了?” “不怎么样。” “是不是需要肉体上的治疗才能让他兴奋起来呢?” “可以试试。”拉尔夫似乎心里也没底了。 一脚踢开他的房门,劳伦斯冲了进去。拉尔夫跟我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劳伦斯很卖力气,伊斯登满地打滚,整个房间里稀里哗啦声不绝于耳。 我告诉劳伦斯不要打脸,万一最后他同意签字,带着一脸的伤去这事不好!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是现在的伊斯登就像真的有了毛病似的不光不配合而且有点不怕折磨。任凭劳伦斯拳打脚踢也就像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 当劳伦斯走出伊斯登房间的时候,我知道他尽力了。拉尔夫看着我的脸,我也看着他。 “怎么办?”劳伦斯累得直了直腰,问道。 “你觉得呢?”我问他俩。 “他似乎是真疯了。”劳伦斯说。 “你信么?”我又问了拉尔夫一次。 拉尔夫点了点头。“应该没有谁能在这种拷打下承受这么久吧。” 我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船舱。 “盖奇!”我对着站在船头眺望的盖奇喊了一嗓子。 他一直都是沉默寡言,并不是很合群的他总喜欢一个人待在那发呆。 “有什么事?”他今天将头发全部剪光了,白白的头皮跟他脸上身上的皮肤很不和谐。人的装扮往往都是内心活动的体现,不光是表情。 “你还记得甘尼斯么?”我对他问道。 对于酷刑这种事情,我一直持中立态度,尤其是现在。的确,酷刑是很不人道的。掌握这种刑罚手段的人往往最后都会出问题,而现在我手里就有这种权利,可以随便掌握一个人生死残疾的权利。 我内心的道德告诉我,我不该这样。但是现在处境拷问我,你还有更好的选择么? 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不要这样,即使没有他的钱,你也可以带着你的人去参加抗战。 另一个声音却说,那些都是奥特兰克人民的民脂民膏,他那么多的钱难道都是靠辛勤劳动得来的么?你拿这些钱有什么的? 一个声音说,你这样做跟他有什么区别? 另一个声音说,杀死一个坏人,去拯救更多的好人,这没有错。 一个声音说,你没有权利审判他,只有法律有权利! 另一个声音说,现在这世界哪还有什么法律!这个世界哪还有这么多所谓的规矩! 那个声音反驳,如果真没有所谓的法律,没有所谓的规矩,你做的那些努力,你的目的全都是假的么?你回去参加抗战是为了好玩么? 但是我需要足够的钱!这是我此时真实的想法。我……其实,并不真的想弄死他。 这时候我心里有个声音叫我感觉心里特别别扭…… 它说:“你真是个伪君子!分明想这么做,却放不下那个脸!你其实一直都在内心鄙视那些所谓的道德!但是你想当婊子,却还总想给自己立个牌坊!你想做,却不想让别人骂你!你一直为你的行为!那些拙劣的,卑鄙的,下贱的行为寻找一个合理的,符合道德标准的理由!好让你减轻罪恶感!” “你根本上是个恶人!当伪君子么?不,别装了,你装的很累啊。”那个声音说。“成大事,不拘小节……不是么?” 我望着站在远处的盖奇,再一次把他喊到了自己身边。 拉尔夫跟劳伦斯静静地看着躺在甲板上四肢抽搐大小便失禁的伊斯登。刚才的一幕被绝大多数船员们看到了。包括一些其他船来串门的土匪们。 大家都很安静,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人说点什么。 “去通知银行,我们预约明天的提现。全部!”我对拉尔夫说道。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可我总感觉他此时看我的眼神有点异样……这是幻觉么? 盖奇面无表情,他面沉如水,甚至眼睛里面也不见一丝波澜。他就站在船边倚在围栏上,扭头望着远处的大海。 我错了么…… 我忽然想起这个问题,可我已经不想再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 船员们已经全部回到了船上,我宣布了明天的准备工作,和随时准备出海的命令,并严厉禁止明天的外出。 伊斯登被洗刷了个干净,包扎了身上的伤口之后,我让几个人将他送回了他的房间。明天,他将会发挥他最后的作用。 这种夜晚总是难熬的,我的这个习惯不是很好,遇上事情就会容易陷入焦虑的失眠状态,心里总是在惴惴不安。 “明天的计划想好了么?”拉尔夫问我。 “想好了。”我说。“用完之后……”我轻轻地问拉尔夫。“我该杀了他么?” 146 第二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阴天总会让我心情不佳。而心情不佳的估计不光有我自己。 一大早起来将伊斯登打扮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虽然这群土匪里面没有一个是会化妆的,但是将他脸上的胡子刮干净,头发给他捋顺了还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只从穿衣来看,伊斯登的穿着是恰当的得体的。但是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这个家伙有病,而且病的很重,要死的样子。 我打量着他现在的脸,目测可见他现在整个人已经逼近崩溃的边缘了。 伊斯登能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昨晚看守他的三波人。 拉尔夫已经通知了其他六艘船务必做好随时出航的准备,虽然他们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子,他们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拉尔夫依然被我留了下来看守舰队,此次我还是决定自己来! 把伊斯登从船舱里架出来的时候,他的脑袋耷拉着。他还没死,我不希望他死,即使一会取出钱来,我也衷心的祝愿他能活着。不过这我说了不算。哼…… 把伊斯登塞进停靠在码头上的马车里,马车是花大价钱租的。那群银行的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这辆豪车。 劳伦斯今天穿的花枝招展的,这小伙子长的很帅,把他的品行放一边,这是个美男子。而今天打扮一番我估计他不会比图拉扬差到哪里。 我没有穿贵族们才穿的华丽的衣服,丝袜高跟不利于奔跑,袍子上的流苏绣花除了让人看上去臃肿外毫无用处。我今天可不光要扮演个管家。 摇摇晃晃的马车走在并不平坦的石板路上,伊斯登的脑袋要扎进裤裆里了。他已经睁不开的眼睛随时都要闭上,他困极了。 “还有多远到银行?”我掀开窗帘问前面的车夫。 “还有七八个街口。”车夫回答。 “你不能睡,我是不会让你睡着的。”车在晃我们,拉尔夫在晃他。他不能睡!昨夜熬了整整一个晚上,今天就是为了这个状态。 “你想睡觉么?一会你就能安安稳稳的睡了!”我捏住他的脸。“把字签了,你就能好好睡了!” 再次打开已经打开了好多次的文件夹,里面装着伊斯登的所有有用的文件,尤其是海潮银行的保管合同和存款单,入账记录等等一堆玩意。 伊斯登出门时候带着的各种首饰,戒指项链,挂坠胸针等等今天也一并带来了……是带在了他身上。我尽量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想到,万一呢! “前面就是银行了,先生。”车夫喊道。 当我们的车停在银行门口的时候,我掀开窗帘往外瞅了瞅,瞬间一个门童小跑过来。“先生,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 “昨天有预约。”我说。 门童麻利的打开了车厢门,他望了一眼车厢内部后的眼神告诉我一会我们会受到比较好的招待。租这车的钱应该花的值。 后面陪同前来的土匪们打扮成了家仆的模样,说实在的从这群人里挑几个长相不那么凶恶的人或者不那么歪瓜裂枣的不是很容易,相由心生这话一直没什么大错。 银行里跑出两个穿着讲究的家伙,他们头上抹的头油估计苍蝇站上去都打滑。他们两人看到外面停的马车以及拉尔夫跟伊斯登的穿着后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即使看在钱的面子上或者什么别的原因而受到这种优待也是让人很舒服的,但是这种待遇让我此时有点心不安。 鉴于伊斯登已经不好走路,我用一架轮椅推着他。劳伦斯作为他的代理人跟银行的那几个经理样貌的人在前面走,我跟几个家仆跟在他们几个后面,银行大厅里的人不算少,看到我们被簇拥着难免有人站住了围观。 毕竟我不是那种以前大富大贵过,可以随便就能表现出世界巨富大佬那种气势的人,即使我现在船舱里的钱在这个城市可以排进前二十名。 贵宾就要有贵宾的待遇,我们被请进了一间窗明几净的大房间。银行的几个人不断地打量着伊斯登。我则是尽量平静的看着他们。 不一会,房间的大门被打开,两个人走了进来。一个是矮矮的胖胖的。一个瘦瘦的矮矮的。这种身高在库尔提拉斯应该算很矮的了。 “啊!让您久等了尊贵的客人!”走在前面的矮胖男人一脸的笑容。他的目光首先注视到了劳伦斯,然后是轮椅上的伊斯登。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间不超过零点一秒。 “是……这个是……我的天啊!”那家伙捂住了嘴巴,瞪大的眼睛和紧绷的面部肌肉尽可能的表现出惊讶来。然后他那舒展的眉毛一下子拧了起来,两条眉毛瞬间就像狗的尾巴一样耷拉下来和下拉的嘴角一起表现出无比悲伤惋惜的样貌。 这种人……不是好人!就跟自来熟的那些人一样。 “伊斯登大人!你怎么这样了!”他直接奔向已经在轮椅上昏睡了的伊斯登。他的手小心翼翼的伸向伊斯登的脸,又轻轻地缩了回来,他仰起头看着我,又看向劳伦斯。 “这是怎么回事!他前几年不是还好好的么!” “很抱歉,先生。最近几年伊斯登大人的身体每况愈下,现在已经变成这个样子。”劳伦斯皱着眉头,脸上的哀荣恰到好处。 “他得了什么病?”那男人继续问道。 “查不出来,比匹瑞诺德国王的病还要严重。越治越重,现在他……唉!”劳伦斯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他时常出现精神方面的问题。很多时候都神志不清。”劳伦斯说着摇了摇头。 我盯着那个胖男人,突然当我移开目光的时候发现那个小个子男人正死死地盯着我。 我的右耳朵抽动了一下,右耳朵抽筋,这从来都是个坏信号。那家伙小脑袋上镶嵌着两个小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老鼠一样的耳朵让人感觉这就是个耗子幻化成了人形。 他的目光并不友善,我讨厌这种注视。但是我既不能表现出愤怒也不能就这么低下头或者目光闪烁。我是一个仆人……我是一个……仆人! “可怜的伊斯登大人!”矮胖男轻轻的拉起伊斯登的手,伊斯登毫无反应。他现在睡死了! “我受奥特兰克王国的统治者匹瑞诺德家族,吾王之子,王储奥里登王子殿下的委托,带其堂弟,伊斯登·匹瑞诺德伯爵大人外出求医。前几日伊斯登大人还能有些神智,但是自从到达库尔提拉斯后,病情日益加重。” “你们到这里求医问药?”男人惊讶的说。“我知道好大夫!” “我们花了重金。但是……效果不好。” “你们都找的谁?不是被人骗了吧!” 劳伦斯回答:“没有,这里的……呃,大夫医疗方法与我们王国的大夫并没有什么不同。”劳伦斯开始瞎编。 “不不不!这位先生,你可能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的海潮贤者可是医术精湛而且法术更是高强。”胖男人说道:“你们去拜访过普罗德摩尔家的贤者么?他们可以挽救伊斯登大人的性命!” “没有。”劳伦斯说。 “海潮贤者的神庙在斯托颂家族领地上,尊敬的先生。那里我们去拜访过。虽然都是国王的子民,但是给我们医治过的,不管是在海潮神庙还是重金求助常驻国王城堡的贤者……那位身形消瘦的长者……效果都不好!”我直接结果了劳伦斯的话。 “这位是?”那男人的眼睛瞟了过来。 “我是伊斯登伯爵的管家!我的主人正在病重,劳尔先生,拖延时间而造成的劳务费我们是不会支付给你的。”我微微抿起嘴唇,我相信他们能看出我的不满。 “哈!抱歉!”矮胖男人站起身子,他的假笑真的假。 “昨天你们预约的有点着急了!先生,我很抱歉。”他转到桌子后面。 我看着他又扫视了一眼那个小个子。他不见了! “我需要检查伊斯登大人的存款合同还有……啊,还有当时开的票据。” 劳伦斯将文件袋递了过去。 说实在的我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文件到底全不全,我只把所有带有海潮银行标识签字的文件全部放到了一起。 矮胖的男人端着文件看来看去,然后找到一个很大的账本慢慢的翻阅起来。 站在那里的我等的越来越不耐烦,这跟我想象的不一样,不应该是我交出文件,核实,签字盖章,拿钱走人么!怎么这么慢! 我斜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从我们进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了,那家伙还在查!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或者准备给我们使点什么坏点子。 我歪了歪头看了看熟睡的伊斯登,低着头的伊斯登的嘴角流下了一溜红色的口水。我赶忙掏手绢…… 我口袋里根本没有手绢!我为啥带手绢?我不需要手绢!娘们才需要手绢! 可是伊斯登嘴角的鲜红的口水……有点太扎眼了! 我往周围望去,企图找到一个能擦口水的玩意!我一扭头,看到身后茶几上的杯子里叠成花一样的手帕正装点在里面。往周围扫了一眼,我伸出俩指头将杯子里的手帕夹了出来。 “劳尔先生!”那矮胖男人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账本。这么久没动静,我以为他工作太辛苦累死在岗位上了! “你们带着有贵国的委托书了么?”他说。 “你是在开玩笑么?”劳伦斯的脑子反应够快。“委托书?我的委托人本人在这里,要不是你们的什么贤者,或许我们的伯爵大人也不会这样。” “哈,我很……抱歉。” “你还需要什么?从你开始审阅这些文件已经过去了十七分钟。先生,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忙,中午我们的伊斯登大人要服药的,你们的贤者给开的满是腥味的汤药!”劳伦斯表演渐入佳境! “好的!已经没有问题了!”他说着将一张纸递了过来。劳伦斯接过那张纸,提笔就要签字。 “等等,劳尔先生!这个不是你签字,是他!”他指着昏睡的伊斯登。 147 “我亲爱的行长先生。”劳伦斯将脑袋凑了过去。“如果可以判定医疗事故,我很想起诉你们的大夫。” “哈,这个……你可以去咨询一下。”那矮胖男脸上还是带着笑容。 “我是他的代理人,一旦在路上出现问题,任何他的问题都由我来处理。” “不,劳尔先生,这个金额很大,必须本人签字。” “如果他死了!他的财产继承人就只能在你这喝杯水然后被踢出去咯?” “哈!那倒不是,但是必须有法律文书。” “你看看他现在能签字么?”劳伦斯指着伊斯登近乎咆哮起来。 “这个我们也没办法。”他摇了摇头。 “没办法,就给我想办法!”劳伦斯气的叉着腰。“他就不该相信这个国家,这个银行!简直太可恶!” 我看着那男人的脸,又看了一眼劳伦斯。我走到了伊斯登面前,蹲了下来。 “醒醒,大人!”我一个手摸着他的脸,另一个手伸进了他的袍子里。 “醒醒!大人!”我的声音变得略微的有点急切。“醒醒!” 其实我感受的到身后灼灼的目光。 “啊!”伊斯登一口老气从胸膛里提了上来,他翻着白眼,张着嘴巴。他的嗓子里发出哀嚎,“啊……”那口气感觉是从深渊里发出来的。 “醒了!他醒了!”矮胖男人惊叫着凑了过来。 “大人!醒醒!”我轻轻地拍着他的脸。 “啊……”伊斯登被我强行从睡眠中拽了起来。他现在神智确实有点不清醒了。 “他现在有点……神智不清了。”我说。“劳尔先生,请帮我接一杯水。”我看了劳伦斯一眼。 接过劳伦斯递过来的水杯,我轻轻地塞到了伊斯登的嘴边,左手扶住他的后脑勺,右手缓缓的将杯子沿塞进了他的牙缝里。右手稍稍一使劲,他一仰头,水顺着他的牙缝流进了他的嘴巴里。 “咳咳咳!咳!”伊斯登猛烈的呛咳起来! 我赶忙收手,用手猛拍他的后背。 “咳!”伊斯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正喷在站在面前的胖男人身上! “啊!我的天!我……”他再次尖叫。 “没事了!大人!我们一会就回去!”我向伊斯登安慰道,一边轻抚着他的后背。从劳伦斯到盖奇,从白天到晚上,将他打出了内伤还能活着不能算他命大!要么是他们手下留情,要么是他们技术精湛! 我强行把伊斯登弄醒,他现在必须签字,立即签字! 我伸手接过劳伦斯递过来的文件。 “大人,在这里签字。”我将笔塞到他的手里。 伊斯登的眼睛勉强睁着,他的手却一动不动。 “大人!”我附到他耳边,“签字,签完字你就拿到自己的钱了,然后我们就去治病。你就能活下来!你还有很多事要做!你要活下来!拿到你自己的钱,活下来!”我轻声将这话送到他耳朵里。 我斜着眼睛看到他的手微微的动了。 “大人!”我提高了声音。“你要活下来!签上字!活下来!”我说。 “他……”胖男人刚要说话,劳伦斯一把薅住了他。“你不要插嘴!” “大人!签字!在这里!”我将那个文件夹拿了起来,一个手拿着他捏着笔的手,将他的手抓了起来。 我感受到了他手的力量,很轻微,但是他确实在用力。 “签上字,我们就离开这里,你就能活下来!”我不断地重复着。 伊斯登·匹瑞诺德,写这两个词似乎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也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当他的名字歪歪扭扭地写在文件上时,我的眼角抽动几下。 成了! 劳伦斯将文件拿了过来,看了看,递给了那家伙。那家伙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好了!可以带我们去领钱了!”劳伦斯催促道。 “不!还缺……一件信物。”胖男人的眼神似乎有话要说。 “什么?”劳伦斯惊讶了。 那个肥佬略显狡黠的眼神似乎在说,你们没想到还有一手吧! “这件东西,伊斯登大人在清醒的时候曾经提醒过我多次。”我说着,将带在伊斯登左手举了起来。他的食指上戴着一个大戒指。 男人一脸惊讶。 “大人!我们需要用一下这个戒指。”我对伊斯登说道。伊斯登当然没法表态。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尽量温柔的将那戒指撸了下来。 那家伙的脸色明显的变了变,他应该没想到我能把这个玩意掏出来。他接过戒指端详了一下,准备将其放到一边。 “嘿,这不仅是信物,更是象征和证据。你以为我们大人会死么?这个纯金的戒指是在你们银行身份的象征,可不是你这种人能随便收回的。”我说。 “你误会了……我只是……准备给他盖章。”那家伙被我戳穿了,赶忙解释。 当他用伊斯登的戒指按在签了字的文件上面还保留着温度的缝蜡上时,我的心一下就安稳多了。 伸手接过戒指我将它重新戴回了伊斯登的手指上,我说:“现在可以带我们去取钱了吧。” 我发现伊斯登醒了,虽然眼皮还是睁不开但是他醒了。虽然眼神呆滞但是我感觉他或许在思考。 推着他走向了后面的金库,在金库外面,胖男人停住了脚步。“你们在此稍等一会,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把伊斯登大人的钱准备好。” 过了一会只见金库里推出来了一只只的大箱子。劳伦斯点了点头回头看了我一眼就径直走了过去。 目测估计有八十公分长,六十公分高的铁条镶嵌木箱推出来了四十一个。我悄悄地朝后面的一个仆人点了点头。 “劳尔先生,啊……伊斯登大人。”那个男人走了过来说:“对于您的遭遇我很遗憾,但是不管你需要什么帮助,海潮银行还是会竭尽全力。” 他这句朴实无华的话叫我心里一惊。 我望向不远处的劳伦斯,他检查了一遍后对我点了点头。 “先生,我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我说。 “哈克特·格林。”他此时的微笑叫我想抽他。 “格林先生,感谢你的合作。”我说。“今天你的所作所为伊斯登大人都看在眼里,等伊斯登大人康复了,钱还是可以存回来的,当然这还得等他康复之后。” “哈,感谢你的理解……” “现在可以出发了吧,中午伊斯登大人的药是不能耽搁的。”我打断了他的话,转身推着伊斯登走了。 “我们……晚上送更安全些。” “就现在。”我说。 顺利……目前还一切顺利。四十一箱金银。且不管到底够不够数,现在已经不能深究了! 慢慢的将伊斯登推出银行。劳伦斯跟着钱从后门走了。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各有利弊,现在已经不能等了。把钱放在我的船上我才最放心。 “伊斯登大人,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把他推到街边,送我们来的马车已经走了。我最初也没有打算把他带回去。“你做错了很多事,或许冥冥之中就是有一个巧合在,这可能就是上天所谓的公平。” “雇佣沉默者这事,我本想离开南海镇时取下你的脑袋当我们远行前的海祭。”我转到他面前看着他,他此刻闭着眼睛装死。“你没想到被你刺杀的人有一天能用这种方式跟你说话吧。” “当然,你准备阴谋陷害的人很多,你的堂弟弗莱德,还有你的情人伊芙·普瑞斯托。”我盯着他的脸,我渴望看到他脸上能流露出哪怕一丝的情绪。 “伊芙被杀了,究竟是谁做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但你,就是凶手之一。奥里登怀疑你,但是他还不知道……”就在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街边突然走过来一队巡逻兵,原本弯着腰对着伊斯登说话的我抬眼看他们的功夫,伊斯登突然起身,一脑门撞上了我的鼻子。 我猛地往后一起身,捂住了鼻子。伊斯登从轮椅上弹了起来,拔腿就朝着卫兵跑去。 这个家伙…… 卫兵看到了他,也看到了我。就在这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我扭头就跑! 那些钱刚刚送出银行不久,来银行的时候嫌路程长,这个时候只感觉路程更长! 提前回去报信的那个家伙应该已经到了,而且在银行周围接应的土匪现在应该已经接手了。 快啊!我在心里祈祷着。 爬上房顶,这才是我最喜欢的方式。我看到了正推着一箱一箱金银奋力往码头赶的同伴们。紧跟在他们后面的几个巡逻兵叫我出了一身冷汗,而巡逻兵后面跟着的那个银行里的小个子瞬间叫我脑袋发炸。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追上! 我从房上跳了下来,奔着紧跟在后的巡逻兵就冲了过去。当我出现在巷口的时候,将他们拦在了巷子里。 “就是他!”小个子指着我喊。 从腰间拽出唯一的一把匕首,此刻我心里没有任何的犹豫,一瞬间我忘记了恐惧,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这几个人拦下来! 卫兵比平民要强,或许库尔提拉斯的卫兵要比洛丹伦的卫兵更强,但是他们比沉默者要弱的多。我想不出该怎么更有效的阻止这几个人。我能想到的全都是……怎么一招毙命。 接连捅倒三人之后,那个小个子率先掉头跑了。剩下的两个卫兵也被我唬住了不敢上前。必须拖延时间!于是朝着那两个人又杀了过去。 吓跑两人之后,我转身回到了大街上,朝着码头的方向跑去。 看到他们了!当我跑过两个街口的时候,我看到了正在奋力推着车往前跑的同伴们。 “你别推了!快回去报告!除了无尽号,其他的船全部离港,驶入公海待命!快去!”我抓住一个家伙对他喊道。 那家伙吃惊的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朝着码头奋力跑去。 周围的人看我估计像看猴一样麻利地爬上了房顶。码头的方向不远了,还有五条街! 他吗的!五条街! 来了!卫兵们被发动了,虽然不多,但是二十多人的巡逻队肯定会让运输队全盘崩溃!而且他们会越来越多! 怎么办!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后面……我的弓箭不在这!可恨! 看着卫兵们向这逐渐靠近,我一时没了办法。 我慌了! 148 我真佩服那些临危不惧,拥有各种谋略,随时都能有神奇同伴相助或者有如神助的人,他们是人们崇拜的偶像,是英雄! 显然我不是! 面对着快速逼近的巡逻队,我能想到的只有拿我自己去填这个大坑。我不知道哪来的信心,我唯一能知道的是,我可能打不赢他们,但是我能做的是吸引他们,分散他们! 他们刚刚从我藏身的巷子冲过去,我飞快的从巷子里跑了出来。好巧不巧!一下子就又遇上那个银行里的小个子! 在银行他就问题,刚才是第二次,这是第三次! 这个该死的家伙一定是他去找了卫兵,一定是!刚才他跑的快跑的早!现在我却刚好遇到他! 他惊讶的脸上不仅是惊讶,还有……恐惧! 一伸手撕住他的衣领,直接将他顶飞了起来。重重地将他按倒在地,我手里的匕首很麻利的刺入了那本就柔软的腹腔。 他的叫声吸引了刚跑过去的卫兵。这个小个子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跑在最后的他成了最先去阴间报到的倒霉蛋。 “嘿!”卫兵大叫。我估计他们或许想不到有人竟然如此猖狂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做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 他们停下了,然后朝我冲来。 我没有上房顶,不是不能上,是还不到时候。我在前面跑,我听得见身后杂乱的脚步声,大声疾呼的声音和咒骂声。 我不知道究竟能吸引了几个卫兵来抓我,但是我会尽力的! 拐进巷子我直接上了房顶。是四个卫兵来追我!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在巷子里绕来绕去,我成功的将这四个卫兵绕晕了,从天而降砸倒一个,一剑刺倒一个之后,那俩走在前面的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我抽出插在他们身上的剑,向那俩人扑了过去。 心急如焚的我奔跑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身上有血,脸上有血,手上也是,而手里的匕首和剑上更是沾满鲜血。 我丝毫不在乎周围人群发出的尖叫声和咒骂声。 追上他们了!那群继续追查的卫兵已经追上了押送钱财的人。劳伦斯站在那正在跟一个人面对面的对喷。而一旁的土匪们似乎有些紧张。 麻烦!接下来将面临巨大的麻烦! 劳伦斯推了卫兵一把,卫兵上去就撕住了劳伦斯的衣服将他按在木箱上。那个家伙愤怒的脸跟张大的嘴巴清晰的看在我的眼里,还有他挥动的手。 卫兵们大叫着想要驱赶他们,而有卫兵将长矛插进箱子盖的缝隙里时,我终于冲了上来。 匕首斜着刺入后腰的感觉是没什么阻力的,这里的肌肉大多数人是锻炼不到的。他的柔软程度更更甚于人的腹部。 被刺的人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僵直的趴在了箱子上。我来不及看周围人的脸色。只是拔出匕首用最快的速度刺向另一个卫兵。 这个动作显然慢了很多,旁边的卫兵不光看到了这一切而且已经惊讶的往后闪身。 我的左手一把抓住了那倒下卫兵手里还未倒下的长矛,小臂一夹矛杆,朝着那人的脸上就抡了过去。 他往右一猫腰,躲开了! 我撒手撇开长矛,两步并作一步飞身贴了上去。右手的匕首径直捅了过去,被他拿左手挡开了。 右手刺出的匕首被挡开,而我的身体已经贴了上去,就在这一刹那,我左手抓住他的衣服,左膝盖直接奔着他的胸膛就顶了过去。这一膝盖结结实实的顶在他的身上,那人身子一下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 立马扑了上去,我的匕首朝着他的前胸就是几下。 猛一抬头!“杀了他们!”我大喊。 我看到了劳伦斯,劳伦斯也看到了我。他猛地推开那卫兵,掏出了腰间的匕首。 场面瞬间就混乱了!出门不带武器的土匪不是好土匪。此时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兵器都亮了出来。 卫兵人数跟我们差不多,不……是略少!被我弄死了好几个,他们人数不占优势! 大街上打成一团,我知道只要拖延十分钟,我们很有可能就会被前来支援的卫兵重重围困在这里! 我的脑子里除了袭来的恐惧剩下的只有无比的渴望。我感觉从未如此紧张过,哪怕在遇到沉默者的刺杀时都没有这种渴望感。强烈的要冲破的渴望。 劳伦斯从地上爬了起来。卫兵被我们消灭殆尽,街上的人都站的远远的看着我们!“快!”我大吼。 活下来的还能动的土匪们推着车子跑了起来。被干掉的两个同伴我只能表示遗憾了…… 前面的人群散开了,他们惊叫着躲到一边。虽然在我印象里这里是蛮夷之地,或许这里民风彪悍,但是没人不会惧怕死亡! 码头就在前方!快!再快点!我奋力的推着车子。背后被什么追赶的那种空虚感和紧张感再次爬上了我的后背。我感觉得到后面要有人追来了! 从码头上跑出来了很多人,我定睛一看,是自己人!他们跑了过来拽着车子就往前面拉。拉尔夫!你他娘的真是干对了一件大事! 卫兵!我扭头的时候看到了远处的卫兵!负责城市治安的防卫部队出动了!扫了一眼街两边看热闹的人群,我向身旁的两个家伙大喊,“扔一个箱子!” 身边的同伙似乎没听懂,愣了一下。我大喊:“解开一个箱子!” 一辆车上三个箱子,被绳子捆的紧紧的。我在心里庆幸,这绳子真的不粗!幸亏不粗! “让开!”我大喊着举剑向捆在箱子上那绷紧的绳子上砍去。 断了!感谢诸神!感谢圣光! 咬着牙我猛地举起剑用剑的柄头重重的砸向箱子上的小锁。 猛的掀开箱子,我左手直接抓了一把金币往后面撒去。一秒后,街上爆发出猛烈的惊叫声。 “快他妈的撒钱!”我咬着牙对身边的同伴吼道。推车的人在奋力的推,我跟两个同伴此时化身散财童子,疯狂的往后面撒钱。 “闪开!都闪开!快闪开!”我听到了叫喊声,这一定不是老百姓喊的! “扔箱子!”我猛地瞪向身边那两个家伙。 “扔!”我喊着一把拉住箱子猛一拽,没拽动。 “拉!”我再次大喊。 那两个家伙猛的一拽,箱子从车上被拖了下来。敞开了口的箱子里装满了金币,全是金币! 我往后瞟了一眼,只见金灿灿的钱币在地上跳跃着,滚动着,四散开来! 瞬间我听到了再次爆发出来的惊叫声。人们疯了!街上的人应该疯了!他们有足够的理由疯! 卸掉一个箱子之后,我们的步伐明显轻松了很多!到码头了!跑来接应的伙伴们推着车子飞也似的往前跑。 我往后瞟了一眼,整个街道被堵的满满当当,一瞬间映入我眼帘的不光是弯着身子的,趴在地上的,仰面倒地的,抱着头的,咧着嘴的。他们无一不在抢夺地上的金币! 或许哪怕抢到一个!也足以改善好多好多天的生活了! 盖奇领着七八个人提着剑出现在我面前,“那些船呢!离港了么?”我朝他喊道。 “都离港了,就等你们了!”盖奇一扭头。“他们追来了!” 我回头去看,果然有几个不贪财的卫兵挤出了人群,朝我们这跑了几步,但是他们又停下了。那几个人回头望了望身后,犹豫了。 “快走!”我扭头就跑。 一看到一行车子被堆在船下我脑子嗡的炸了,“给我推上去!”我大吼。 我们的船非常大,很高!而原本装卸货物都是用滑轮吊车,而人员上下船有一个比较抖的斜板,斜板上钉着一些木条防止下坡打滑。而此时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一车一车吊上去了! 我嘶吼着,只见两个土匪背起牵引绳,两个人推着车子两侧,一个人把住推车后面,众人大吼一声,向着船板冲了过去! “给我顶住!”我大吼。又有四个人冲了上去。 九个人!直接将那个车子推飞了起来,冲上了甲板! “快!”我仰头对着上面大喊!“起锚!快起锚!快起锚!” 拉尔夫听到了我的喊声,大叫着起锚。 “比尔,你看!”盖奇拉了我一把。卫兵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来阻截我们,现在他们抢完了,重新集结了起来。 三十多人的巡逻队集结完毕,离着我们倒不是很远,但是他们并没有贸然进攻。 我回头看了一眼,还有两车就装完了!帆已经基本落了下来,锚也已经被拖出了水面。我往船上瞟了一眼,站在船上的土匪们手里都举着拉开的弓箭。 “推上最后一车!快!我们撤!”说着我拍了拍盖奇。十几个兄弟涌向最后那俩只剩下两只箱子的推车。感觉那俩箱子不是推上去的,是被他们几个拎上去的! 那三十来人还在犹豫,我转身跑上了船。 “你他娘的吓死我了!”拉尔夫对着我吼。 “我他娘的也吓死了!”我对着他喊。 “快!快!”我除了尽力的大喊来消除内心的急躁和焦虑外,没有别的方式。船动了,慢慢的离开了码头。 我盯着那群跑过来的卫兵笑了。 “你现在是这里的通缉犯了。”拉尔夫说。 “荣幸之至!”其实我此时的心还在砰砰地跳。 “伊斯登呢?” “跑了。” “你放跑的?” “他自己跑了。” “他还能自己跑?”拉尔夫笑出了声。 我没有搭茬,而是回头对甲板上的船员喊:“打开箱子!” 船员们兴奋的围在箱子旁边,随着箱子被一个个打开,他们的嘶吼声惊动了停靠在船桅上的海鸥。 “这些都是你们的!”我大叫。 “万岁!万岁!比尔万岁!”他们兴奋极了不断地拍手跺脚。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群家伙如此的亢奋。 “冲出去!离开这里!离开这里!我们分钱!活着离开这里!我们分钱!”我的吼叫声让这群土匪完全的亢奋起来。 他们冲进了船舱,半分钟后,明显能感觉到船速加快了! 我回头看着码头上站着的库尔提拉斯卫兵们。 一个脑门闪着光的家伙出现在码头上。 他就站在那,远远的盯着我。 149 我们的那六艘船已经开远了,让他们在公海等我们,他们倒是溜得快!于是我们也在用最快的速度往前驶去。 站在船尾,我一直在拿望远镜往后瞅。虽然逃离了伯拉勒斯港,但是我还是担心他们的海军再万一玩真的,真要是开出来跟我们干一下,那我可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我们已经开远了,比尔。别担心了!”劳伦斯站在我身边安慰我。 我合上望远镜,“应该是吧。从没像今天这么害怕过。” “你还有害怕的时候?” “是个人就会害怕。我为什么不会害怕。”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诚实的精神。”劳伦斯说。“那些钱……你知道有多少么?” “那肥矮冬瓜告诉你是多少?” “四万。”劳伦斯说。 “现在不足四万了。”我看着他,“我扔了一箱。” 劳伦斯挑了挑眉毛。“大家平安就好。” “你怎么知道那戒指的事?”他扭头问我。 “什么戒指?” “伊斯登的戒指。什么会员之类的。” “拉尔夫说的。”我扭头看了看站在船舵边上学驾驶船的拉尔夫。 “这个大老粗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他可不是个简单的大老粗。”我看着认真驾船的拉尔夫会心的笑了起来。 “你的眼神竟然有点像在注视一个心上人。”劳伦斯嘿嘿一笑。“他是怎么知道的?” “调查,打听,询问。”我说。 “很麻烦的样子。”他嘀咕了一句。“那么……你怎么知道那个戒指就是……呃,那个胖子说的印章,呃……徽记。对,徽记。” “观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观察。” “船长!前方发现我们的船了!”桅杆上的传来了喊声。 我们的船!六艘船出现在了前面的海面上。这一幕真叫我安心! 基本算是成功了,至少是成功的带着人跟钱跑出来了。未来……哼,且不管未来究竟能怎样,至少我,可以说成功了一半。 “挂上鹰旗!”我对劳伦斯说。 “后方发现两艘船!”劳伦斯还没等转身,上面又传来一声呐喊。我抬头望着上面。没看到人,只听到上面喊道:“不好啦!后面!后面有船跟上来了!” 这一声把我惊出一身冷汗。抽出望远镜往后看去! “全速前进!全速!”我回身对着拉尔夫大喊。 拉尔夫接着也大喊:“告诉下面!后面出现敌船!全速前进!全速前进!” 这艘船很大,但是缺点就是足够的笨重,于是这该死的速度也就只能跟着慢了下来!眼看着后面的两艘船慢慢的靠近,我心里这火一下就起来了。我当时怎么就觉着这玩意越大了越厉害呢! 现在不是越大越厉害了!我们成了待宰的羔羊,慢慢爬的王八! “所有人各就各位!将火炮全部上膛!”我感觉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拉尔夫!还能再快点么?”我现在急的要死。 “现在已经是最大速度了!”他看了我一眼。 “现在真他吗的麻烦了!”我对大副喊道。“那船离我们还有多远?” 大副看了一下说:“不到十海里。” “他们还需要多久追上我们!” “一个小时左右。”大副放下望远镜。“不……后面的船体积比我们小多了,他们比我们快。预计四十分钟左右吧。”他改口说。 我望向前方,前面已经看到那狭长的海峡了!我脑子里瞬间浮现出我们被那两艘船包夹之后的景象。 “四十分钟,我们刚好进到那狭长的海峡里面。”我咬牙切齿的说:“咱们前面的船有什么动静?” “似乎没有!”大副举着望远镜说。 “我们能追上前面的船么?” “不好说!如果他们发现我们……而且愿意帮助的话!”大副的语气里满是怀疑。 “你什么意思?” “前面有四艘船可是库尔提拉斯人的船!我的大人!”大副很平静的说:“他们对着自己同胞开火的几率有多大呢?” 这句话叫我心凉了一半! 桅杆顶上的船员在不停的打旗语,我举着望远镜看,前船还是离我们太远。虽然我看不到前面船上的情况,但是我还是希望万一前面发现我们需要帮助呢! 眼看着身后的船越来越近,而前面的船却似乎没有停下来想帮我们的意思。 这种感觉叫我很是担心,那种眼看着自己要陷入死地的那种煎熬就像在梦里一样,让人焦躁,恐惧,和绝望。 “还有三海里左右!”大副说。 “所有人员!各就各位!后面的船马上就追上来啦!各个炮手准备!”我大喊。 “前面的船减速了!前面的船回应了!”上面大喊。 这消息叫我精神一震,前面的船真的减速了。驶入海峡之后调头是件极难极难的事情,像我们这条船更是难上加难。 “前面的船给我们让路了!”大副激动的喊。 两艘船并排在这并不宽阔的水域行进也是很危险的。但是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们能不能在驶入海峡之前依然保持在后面敌船的前头! 不……应该…… 我转身看着后面追上来的船,“能把他们挤翻么?”我对大副说。 大副伸出望远镜盯着后面的船看了一会,“有一条船上有撞角!一条船没有!但是……这很危险!” “你来驾船!全力驶入海峡!如果他们敢追上来!就撞沉他们!”我提高了声音。 “我们的炮能打到他们么?”劳伦斯说。 他这一句话提醒了我。“有火油么!火油!”我朝着大副喊道。 “有两桶!”大副回答的语气里满是遗憾。 “船尾没有炮么?”我接着问。 “没有!”大副的回答叫我急的跳脚。 快了!快了!马上就进海峡了!“稳住!”我大叫!大副猛转船舵,我们这艘巨船笨拙的微调了方向。 我看得清楚,后面追上来的船,右侧的船首有一根很长很长的撞角。万一被它撞一下,我无法可想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大副粗壮的臂膀此时发挥了它最大的作用,他在不断调整着船头的方向,现在看的我心在猛烈的跳动。我们的船尽量的跟右侧的船保持平行,尽量的减少跟它之间的夹角。 右侧的那艘船的船首已经追上了我们的屁股!我不由得抽出了身后挂着的弓箭。 “啊!”大副的嗓子里发出巨大的嘶吼声。他猛打船舵,我们的船发生了轻微的晃动。 我此刻紧紧的咬住了牙关,不能大喊!不需要叫喊!无需要指挥,尤其不用指挥大副的操作!我只是盯着旁边的船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追了上来。 如果两船并行……我可以想象会立即发生什么!就在这个念头刚刚出现,“轰!”一声巨响! 不……不是一声!是一串! 左侧的船开火了!我刚才光顾着看右侧带撞角的船,左侧的船叫我给忽略了! 对面的船没有我们大,更没有我们高,但是这一排炮还是将我们的船掀了个趔趄。船猛烈的晃动起来。 “船长!还击吗!”有人跑了过来。 “开炮!”我大喊。 我们还是落了下风!可当我们开炮的时候,左侧的船忽然就减速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我们身边擦过,落到了后面。 可就在这时我们的船终于发出了本该早点发出的怒吼!左侧火炮齐射!但是这发出的炮声明显不如对方,就好似我们的炮被卸去了大半的力量。 现实是这一排齐射基本打空了! “该死!”劳伦斯大叫。 我们的火炮刚射完没十几秒,左侧的船又赶了上来! “左边追上来啦!”我大喊。 大副猛打船舵,眼看着我们的船就向左边倾斜地靠了过去! “撞他!”我跟劳伦斯扒着围栏大叫! 我们的船尾跟左侧那船的船首贴在了一起。只听“嘎啦!”一阵木板断裂的声音传来! 左侧的船被我们一挤,我们两船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他们的船毕竟比我们小,我们的船在体量排水量上远超他们,那船被我们一挤有点失去方向。 忽然我感觉到船又往右侧摆去,船尾狠狠的将左边那船的船头挤向了另一边。 可这时,右侧的船那长长的撞角硬生生的刮在我们的船体上!两船刮蹭发出的声响叫我胆颤! 大副在努力的调整着方向,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可是现在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忙都帮不上! 终于我们被夹在了两船中间! 突然一个巨大的阴影猛地压了过来!感觉眼前突然暗淡的时候,我猛一抬头!海峡! 现在已经驶入最狭窄的海峡了! “挤住右侧的船!”我禁不住大喊。 船舵在飞转!我们的船虽然速度上不能够战胜他们,但是我们吨位大! 船往右一倾斜,巨大的船体向右压了过去。右侧的船还没完全超过我们,就被我们用船腰跟船屁股硬生生地顶住了。 一旦被挤住,后船要么超过去,要么减速退到后面去。而现在还有一个情况,大副跟我想的一样,他想把右侧船挤向耸立的悬崖跟裸露的海面上礁石! 右侧的驾驶员看来还是有点脑子的!他们果断减速了!而为了让他们彻底死心,我大叫!“右侧开火!” 几秒钟后,我们船的右侧火炮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飞出的炮弹虽然没有一颗击中右船。但是飞速冲出炮膛的铁弹直接射入了右侧的崖壁里。崖壁上落下大量碎石岩块。 进来了! 我们进到了海峡之内了! 坚持!加油!我记忆里应该用不了多远我们就会驶入公海! 右侧的船被被我们一挤,直接就落了下风。而左侧的船本想挑衅,但是还是减速了! 当我幸灾乐祸的庆幸再次逃过一劫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前面大量的暗礁! 大副的驾驶技术再次充分的展现出来。当我们擦着那露出水面的一截一截的礁石滑过的时候,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我们的船艰难的冲过这片了暗礁! 我们活下来了! 150 前面的一艘船慢慢的靠了过来,在我们的左前方行驶着。我们两艘船一前一后地牢牢的卡死了后面的船。 “把火油抬出来!”我大喊。 “就两桶!”大副插话。 “你不要管!赶紧把我们带出这个鬼地方!”我吼了回去。 “劳伦斯,找人把火油抬出来!吓唬吓唬他们!”我对拉尔夫说。 仅剩的两桶火油被众人搬了出来。 “怎么整?”劳伦斯仰着头看着我。 “倒呗!”我说“倒进大海里!” “然后呢?” “废话!点火啊!”我将弓箭掏了出来。 “可是……”劳伦斯为难的看我了一眼。“这不是很容易倒出来啊。” 我站在船尾看了看后面,确实他娘的不容易倒出来! “船长大人,这么倒油似乎没啥作用,而且船体外面有一定的包裹,他们不会怕的……”大副说。 “找弓箭手来!倒油既然不行,就把火油射过去!”我说。 二十来个弓箭手将箭头上绑上麻布,将箭头没进油桶里。后船紧跟着我们,百十米的距离应该能射到! 我们二十几个人在船尾叨叨咕咕的引起了后船的注意。但是我们的船比他们的要高要大,估计他们没看到我们究竟在做什么。 “这弓行不行?”我问身边的家伙。“有没有更大的弓?” 众人点头。 “换更硬的弓来!一会我们要彻底射跑他们!”我说。 “比尔,已经看到远处的出海口了!”拉尔夫说。 “开你们的船!”我说:“小伙子们!一会谁他吗能射到后面船的帆上赏十个金币!” 刚才被追击的紧张此时有点烟消云散了。占据了主动的我们现在准备消遣一下。 “减速!”我喊道。 后面的船没有撞角,这艘船似乎机动性要比另一艘差一点。我们的船减速了,而后面的船似乎还没有察觉。 我抽出一支箭,箭头上的火油燃烧的猛烈着! 猛地拉开弓!这支箭微微一抖,箭头上的火油四处乱甩。 一松手!“嗖!”箭朝着四十五度的天空飞去。 紧接着,一排火箭从我身后冲上了青天! 我大笑着闪到了后面。只见那火箭在天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后船发现射过来的火箭时,已经为时已晚! 船体和船帆结结实实地接住了射过来的火箭。 “继续射!把他们的帆点着了每人再发十个金币!”我笑着大喊。 现在换的弓可比刚才的弓硬多了,自然射程也更远。一排排的火箭落在了后面的船上,落到船身上的箭头还好清理,虽然去拔箭的人有被射中的风险,但是还好办。 可落到风帆上的火箭就麻烦了! 一支箭!三支箭!八支箭!后面的船紧急减速。可是我们手里的弓此时是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他们依然在我们的射程之内。 后面船帆起火了。他们一减速,后面带撞角的船也跟着减速了下来。 船员们爆发出热烈的呐喊声,作为一群旱鸭子的我们,竟然也学着打海战了! 全速驶出了海峡之后,辽阔的大海顿时叫我心旷神怡。那种重获自由的感觉就是此时世上最棒的感觉! “真有你的!”拉尔夫笑着看着我,能感觉到他的语气里满是赞赏。 “分钱!”我大喊! 这艘船上加上我一共八十九个人。每人拿的一袋钱之后这群家伙笑的合不拢嘴。有人说这是他当土匪这么多年第一次分这么多钱。 大副在我耳边耳语几句之后,我对着那六十五名旱鸭子说:“有些兄弟现在手里有了几个钱,不管你有没有老婆孩子!不管你家里有没有老爹老娘,你们以前是土匪!但是现在你们不是了!尤其是登上这艘船之后!” “有些规矩我必须讲清楚!船上的规矩!”我朝他们喊道:“这里站的都是兄弟!出生入死过多次的兄弟!不管你们关系有多好,记住!不准赌博!如果发现赌博,不论钱多少,一律鞭刑三十六下。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仇,从现在开始,不准打架!发生斗殴,一律鞭刑三十六下!不管是不是你的错,都要接受惩罚,挑起事端的人,我们这里有八十九人,就八十九下!记住了吗!” 甲板上的他们大声喊记住了。 “第二,如果发现盗窃行为,偷盗自己的兄弟钱财者,一律斩首祭海!发现欺诈自己兄弟者,一律斩首!”我说着看了身后的大副一眼。他惊讶的看着我,我的确更改了守则,将鞭刑改成了斩首。 不是我喜欢斩首,而是,我憎恨背叛! 六百人,七艘船。现在我们终于潇洒地扬起风帆,朝着遥远的暴风王国驶去! 151 “你倒是挺会讨好他们。”拉尔夫提着一壶酒走了过来站在了我的身边。 我的船乘风破浪航行在大海上,我的船! 我喜欢夜里行船,月亮悬在头顶,天上的星斗告诉我身在何方。 哈……我承认我在吹牛,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身在何方,只能勉强知道现在朝着哪个方向开。 “我需要一支可以团结战斗的队伍。”我望着不远处的船队。 “他们以为咱们去暴风王国抢劫。”拉尔夫的语气里有些担忧。“这个事情你准备怎么跟他们说?” “当土匪,只不过是为了活着。而当土匪,比当农民死的快些。往往是这样。”我看着他的脸,“如果他们能吃上饭,没人原意当土匪。” “可是你忘了,如果他们吃上了饭,他们还原意跟着你干么?” 我摇了摇头,“土匪就是土匪,他们没那么容易改变。” “我是说到了暴风王国,你怎么管理他们?” “不是有你么?”我笑了笑。 “现在你是头!比尔!”他说:“现在的问题是你要怎么当好这个头!六百人,不少了。”他继续说道:“从奥特兰克带过来的兄弟,或许还好说话些……库尔提拉斯的那群水手就不好说了。” “他们出来是为了钱,为了钱卖命,我已经付给中介钱了,他们知道。而且出发前你不是给他们发过钱了么?到了岸我也会履行我的承诺,这群人既然当雇佣兵,他们就得做拿了钱之后的事。”我说。 “不用担心,兄弟。这群已经放弃了法律允许范围内的自由跟生命的人,这群恃强凌弱的人,我不相信他们有哗变的勇气。”我说着咬了咬牙。 “我记得你说过,那里是你的故乡。”拉尔夫望向远方。 “是的。” “你回去之后准备怎么办?能改变什么吗?是准备拿回你过去的地位还是弥补曾经的过错?”拉尔夫终于问到了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更改你说的那些所谓的错误。但是……我觉得现在或许不光只为了这些了。”我看着他黑暗的脸。“有些事,我不好跟你解释,解释了你可能也无法理解……” “你可以试试。”他看着我。 我想了想说道:“我能够预知这个世界的未来。” “哈,你喝多了。” “你可以这样理解。不包括大多数人的未来,我只是知道这个世界大概即将展开的和已经展开的现在。”我喝了一口酒:“这个世界很快就会面临灾难,无穷无尽的灾难。不,是已经面临灾难了……北方诸国终于还是没有向暴风王国伸出援手。这就是灾难的开端。” 拉尔夫的眼神里满是疑惑,月光洒在他沧桑的脸上。我相信这些他应该不敢相信,也没法相信吧。 “比尔,你觉得你能改变你所预见的未来么?”他认真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但是……”我叹了口气。“我没法逃避。我终究是这个世界的一员。” “那最后……胜利了么?”他问道。 “当然胜利了!”我苦笑。 “那不就得了,即使你不参加也没关系,或许这只要交给那些大人物就好了。”他的语气有点放轻松。 “如果没有我……结果会一样么?”我在心里默默的升起了这个念头。 “比尔!”大副尽职尽责的驾驶着船,他下午的时候跟拉尔夫换了岗。他忽然叫我。 “前面的天阴的有点严重了!”他指了指远处漆黑的天。 远处的天跟我们现在的天完全是两个颜色,我们这边还是晴空万里,月亮还在我们这边,天上还有星斗。 “这是要下雨啊!对么!”我问他。 “应该有雨,但是前方云里还没有闪电,应该问题不大。”他说。 “现在我们的方位还能确定是吧。”我赶忙问了一嘴。 “是的。”他回答。 “只要方向不错,只要不迷失方向就好。”我说:“沃恩!发信号!告诉舰队保持距离,小心应对前面可能来的雨!”我仰起头对着桅杆顶上的家伙大喊。 起风了,但是还好,能接受。雨下的不算大,但是似乎下起来就没准备停下。从被乌云覆盖就开始下,一直下到了天亮。大副说这是常有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阴晴交错。窝在船舱里的日子确实不怎么好过。枯燥而无聊很快就占据了整个船舱。 除了喝酒就是睡觉。已经约定好的规矩让这群一旦闲下来就想惹事的家伙开始烦躁不安。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几十人我总不能给他们开道德与法治的思想教育课。 但是有一点好,越来越颠簸的船让大多数的旱鸭子们吓得要死。有些已经开始了呕吐模式。 “风越来越大了。”拉尔夫不断地调整着船舵。 “这个样子似乎有暴风雨。”我忧心忡忡。我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讨厌下雨,但是现在我是真盼望着别下。 突然的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几秒后,一道炸雷犹如天神之怒。一个不经意吓得我一哆嗦。 拉尔夫瞅了我一眼,但是他没笑。这时候看着这逐渐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望无际的大海!我是打心眼里害怕的。 我尽量不往坏了想,但是看着一个一个被风掀起的巨浪我是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不往那方面想。 “格林!要不要把帆全收了!”拉尔夫向大副大喊。 大副格林紧紧把住船沿,扭头大喊:“你把住船舵!跟着那几艘船!” “盖奇!告诉船舱里的所有人!把所有能移动的玩意全给我绑结实了!绑不结实的笨蛋叫他滚到一边!”格林大叫道。“小伙子们!把风暴帆放下来!” 风越来越大。我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惊涛骇浪!每一波的浪拍过来的时候我就担心把船给拍碎了! 七艘船没有靠的太近,这种风浪靠太近不是闹着玩的!现在的情景叫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说实在的,我现在真想躲进船舱里!闭着眼,就等风暴过去! 可现在的我是船长!我是他们的头!大副格林接过了拉尔夫手里的船舵,两个人奋力的控制着船。我要是跑了似乎太不像话! 格林紧绷的脸看上去没那么轻松。但是还能比较从容的在船上行走。而我只有尽力的抓住护栏,全身绷紧了一动也不敢动,唯恐船被海浪顶起来的时候把我也顶飞了! 我没有信心能在这无尽之海里活下来! 对!这个海叫……无尽之海! “船长,你回船舱吧!”格林对我喊。 “我不回!我会跟你们在一起!”我大喊。 “你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你不熟悉这种环境!我们应付的了!”他也大喊。 “给我找条绳子!”我对他喊道。 “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格林劝我。 “战胜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它!我终有一天会面对比这更恐怖的事!或许那时候就没有船舱能让我藏一会啦!”我的声音被泼过来的雨打的失了真。 格林找了两根绳子,一根给我,一根给了拉尔夫。 颠簸的越来越厉害了!有时候感觉整条船被海浪顶的飞离了海面。这比游乐园玩的那种前后摇摆的海盗船刺激多了!只不过这是得玩命的! 船在乘风破浪! 对我而言,每一秒都是煎熬!绝对的煎熬! 152 我忽然想起了那句毫无用处但是很应景的话。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 只不过现在,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没有海鸥!没有海燕!除了备受煎熬的我们,没有其他! 巨浪撞上了船头,飞溅的浪花足够能把一人卷进海里。从白天到夜晚,这风浪时而减弱,时而加强。终于入夜后慢慢的风浪小了。 我现在感觉两脚轻飘飘的,看着拉尔夫,拉尔夫的脸色过了好久也才慢慢缓过劲来。我们撑过了刚才的风暴!但是完全高兴不起来。 现在海面上比刚才平静多了。虽然还有风浪,但是对于刚经历过大风浪的我们,这点已经算不得什么。 我靠在船舷边上,又将绳子系在了腰间。我没有去换衣服,不是不冷,小雨还在下,可我现在更不想进船舱。 船舱里已经吐的待不了人。劳伦斯虽然也有点晕船,但是好歹没吐。盖奇这家伙很荣幸的吐了个七荤八素。 没人做饭,更没人想吃。 我很累,但是却睡不着,更多的是还不敢睡。 不远处的几艘船估计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从南海镇跟我们上船的那群家伙。 朦朦胧胧之间一声炸雷把我惊醒了!刚才竟然睡着了! “船长!不好啦!”格林对着我大喊! 船依然在晃,晃的还挺厉害。头顶上的闪电照亮了整片夜空。但是格林指着大海大叫!“船长!快下令!是海妖!” 我一咕噜爬了起来,抓着船舷,我想努力透过黑暗看清海上的情况。“发警报!”我大喊。 “太远啦!”格林喊道。 号角吹了起来,但是似乎真的在这大海上,此时的号角声跟个屁响没太大区别! “用炮!”我说!“传令!左侧弦开炮!” 格林努力地控制着船头,船头劈开海浪奋力的往前行驶着。在忽明忽暗的海面上,确实有一些玩意在海面上露出脑袋,有些竟然能跃出水面! “那是什么!”我喊道。 “海妖!海妖出现就预示着将有大风浪!” “跟今天白天的一样吗?” “或许会更糟糕。” “但是今天白天没有看到那些家伙啊!” “现在我们已经失去了方向!船长!”格林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犹豫跟歉意。此时的抱歉又有什么用呢! “把还能活动的都给我叫出来!让所有的炮手各就各位!”我看像大副格林,我希望我的指令是正确的。 格林没有反驳我,看来这样应该是对了。 一道闪电撕裂了夜空,紧接着又是一道。就在这短暂的一瞬间。我看到了海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身影。 “咱们应该是安全的。”拉尔夫说道。“咱们的船这么高,他们应该爬不上来!” 此时我特别想听到意见,因为在这海面上我没有任何的经验! 此时的大海就像是死神打开了地狱的大门。恶魔们从地狱中疯狂涌出,他们在海面上翻腾!天空中电闪雷鸣似乎在为它们的出现助威。 开炮了!远处的同伴们也开炮了。但是这不像是信号!这是在防御!在反抗! 忽明忽暗的情况下,我似乎看到了海妖们开始攻击我们船。 靠过去!还是……逃跑!我不知道在陆地上会不会有这个想法,但是在这里,我心里没底! “船长!怎么办!”格林冲我大喊。 我扭头看着他俩,拉尔夫也望着我。我扭头盯着远处的船,咬了咬牙!“靠过去!战斗!” 或许这是错的!或许这是对的!现在已经没有,也不需要讨论对错! 在这种时候船必须保持足够的速度跟安全的角度。要不,即使比我们再大十倍的船也会被海浪掀翻。 不断地调整角度和方向,我们慢慢的靠了过去。但是当我们冲过来准备参加战斗的时候才发现这比我想象中的要糟糕的多! 不光要面对海妖!还有黑暗跟海浪!又是风又是雨,黑色的海浪撞碎在船头上。凄凄黑夜无尽头!男儿枉死在他乡! 驶出伯拉勒斯之后这是我根本没有想到的情况!海里竟然……真有海妖! 船上的火把跟油灯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在这漆黑到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海上,我们无处可逃!能做的就是砍杀面前一切认为对自己又威胁的玩意! 弓箭已经几乎发挥不了作用,一是怕误伤,再就是在这种颠簸的船上想要射中同样在颠簸的敌人这简直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在这种忽明忽暗的晚上! 我们没法停船,不可能停船!一旦停船就可能被海浪拍翻。我们这艘船闯进来根本就是毫无作用! 风浪越来越大了! “上船啦!小心!”一声凄厉的叫声叫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抓紧缆绳!抓紧!”格林大喊。可这声音在这狂涛骇浪中显得那么无力。 虽说颠簸,但是我们这毕竟是大船,船员们还能勉强站稳。就在一道闪电照亮夜空的时候,我清晰的看到一个怪物爬上了船舷! 那闪着绿光的带着鳞片的皮肤上竟然还长着尖刺!蜥蜴一般的脸上长着两颗闪着绿光的大眼睛。他们肩上竟然带着铠甲!胸前也是! “小心船舷!”我大喊。 我们的船弦离着水面其实很高,但是现在这群海怪已经爬了上来。我急迫的想解开绳子,但是越着急越解不开,情急之下我一剑砍断了它。 爬上来了!在闪电的映照下,船员们惊叫起来。我看清了爬上来的是什么!它们的身材比我们要高大,感觉至少比我们高一头以上。那蛇一样的下半身叫我双腿有点发软。 随着一声惨叫,怪物们发动了攻击。他们的长矛抡了起来,船员们纷纷躲避。此时的我站都有点站不稳,根本就无法近身。而且……我对那身光滑的泛着光的带着尖刺的身体感觉恐惧! 将剑收了回去,我还是抽出了身后的弓。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凭着我的印象,我朝着一个方向射出了一箭。 我期待回响,但是没有!射空了? 我有抽出一支箭,这时的空中一道闪电划过,那箭没有射空,而是射到那怪物的后背上!可那怪物跟没事一样! 这一霎那,我捏着的箭脱了手。黑暗中传来了怪物的吼叫声!射中了! 就是那个方向!我赶忙又搭上一箭!可就在这时,一双闪着光的眼睛朝我看了过来!没有别的想法,手里的箭直接射了过去。 我不知道射到了那里,但是那闪着光的眼睛一下就闭上了!接着就是传来一声巨大的吼叫。我赶忙往后闪了几步扶住了旁边的桅杆。声音渐弱,接着就是咚的一声响。 黑暗中我是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应该它……死了! “我杀死了它!”我大喊。闪电划过!那玩意确实趴在了甲板上!好大一条! 我本想上去再看看,可我左边忽然感觉有水花溅到了脸上,往左一扭脸,只感觉一个巨大的玩意扑在了我身上。 冰冷!我的脸感觉到了冰冷和湿滑,我的鼻子闻到了一种奇特的咸腥! 嗓子里的咕噜声传进了我的耳朵。我被它压在了身下,它的爪子抓向了我! 我猛地抽出手来企图扼住它的脖子,当我的手抓住他的脖子的时候,手指竟然抠进他的后腮! 那家伙吃痛!它的爪子抓住了我的左胳膊。怎么能放手!死死地抠了进去,我听到了那玩意的嘶叫声!它的脑袋被我拽歪了。 它的爪子在我脸上,右胳膊,前胸乱抓。我向左歪着头,尽力的耸着肩膀妄图护住我裸露的脖颈。 右手摸向了腰间,一下抽出了一把匕首,抬手就向那玩意身上扎去!铠甲!铠甲!我忘了这玩意竟然穿着铠甲! 匕首根本无法刺穿它们的铠甲,用右胳膊肘尽力的抵挡着它的爪子,终于将胳膊抽了出来,一刀扎进了那玩意的脖子里。 它的血喷了出来,喷进了我咬着牙的嘴里。温的!他们的血是温的!而且是咸的! 那家伙摆动着尾巴直接把我顶跑了,它想起身,但是我狠狠扎进它脖子的匕首是没那么容易被它甩掉的。 挣扎了一小会,它不动了! 甲板上乱成了一团!我大喊:“他们的腮后面有个鱼腮!那是弱点!抠住那跟它们斗狠!” 接下来的一幕幕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每一秒都是煎熬,每一秒都是提心吊胆。唯有让自己彻底的疯狂起来!理智……哈!没有人能在这黑暗中保持理智!唯一能做的就是杀死它们!杀死面前的一切敌人! 不要想着活下去!没有时间!根本没有时间让我还能抽出哪怕零点一秒让我产生这个想法。没有时间! 不知道究竟死了多少兄弟,也不知道身上有多少创伤。当我听到扑通扑通的入水声时,我知道我现在活下来了! 仅此而已。 我不想说话,我只是靠在船舷边大口地喘气。风暴还在继续,并没有因为这群怪物的撤退而停止它的狂怒。 已经被蹂躏的筋疲力尽的我还得指挥着他们撤回船舱,保命要紧。 无助的好想哭。 远处的同伴们似乎处境并不比我们好到哪里去,而我也发现了他们撤退的原因,一条船……翻了! 在闪电短暂的照明下,我看到了在水面上翻腾的海妖还有无助的落水船员。我不知道翻的是哪艘船,但我知道,不管是谁落到水里一定……救不回来了。 我强迫自己看着那血腥的海面,我会记住!牢牢记住今天经历的一切。 当天空慢慢有些亮光,海面上的风浪变的越来越小。我们活下来了! “比尔,我们活下来了!”拉尔夫站在我身边。 抛弃了我们的太阳终于出现在了海面上,当那缕曙光照进我的眼睛里的时候,我感觉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经历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折腾,我感觉身体快要散架了。 看着甲板上的尸体,我现在一点好奇的心情也没有。 153 “比尔!”我听到有人叫我,就像在梦里。 “比尔!醒醒!”有人推我。 我努力睁开了眼睛,阳光晃的我睁不开眼。我正了正歪着的已经僵硬的脖子,用手遮住阳光。 那人蹲在了我面前,是拉尔夫。 “怎么了?到哪了?”我这时感觉好口渴。 “不知道,我们……你怎么样了?”他关切的问我。 “我现在浑身疼,感觉要散了架。”我有气无力的说。我抬起眼皮看了看甲板,没怎么受伤的家伙们正在打扫。死去的同伴被整齐的排列在一起,裹上了麻布单。 还有一大堆……怪物的尸体。 我爬了起来,看了看胳膊,我昏睡的时候已经被人包扎好了……一点印象也没有。 摸了摸我的脸,脸上也绑上了绷带。希望别毁容了吧。 “死了多少?”我问拉尔夫。 “十七个!”他说。 我皱了皱眉头。“受伤的呢?” “大部分。”他说。 “有受伤严重的么?”我走到了那堆怪物旁边。 “十一个。”他回答。 “大概有几个能撑下去?”我用脚踢了踢它们的尸体。 “可能……”他停顿了下,“希望都能撑过来吧!” “把这堆玩意摆开!”我指了指那一大堆怪物尸体说道。 “刚堆起来。”拉尔夫说。 “那就再摆开!”我抬头望着不远处的船。 “还有五艘!”看到这叫我心里很不舒服。 “昨晚沉了一艘。”拉尔夫说:“还有一艘被冲散了。” “是咱们的人么?”我问。 “不……是库尔提拉斯人的船。”拉尔夫说。 “昨晚沉的呢?”我心里此时一阵发慌。 “咱们的!”拉尔夫说。 我感觉此时骂出来的话毫无……用处!但是我还是咒骂着。 “二十七只怪物,船长。”一个小伙计向我喊道。“有四个女的!”他又补充道。 “女的?”我和拉尔夫被他的话吸引了过去。 “船长大人!你看!她的胸!”那个小伙子指着那怪物的胸。 那尸体的脸上有鳞片,但是五官却是人类的五官。只过不她的耳朵后面长着鱼才有的那种鳍。隆起的胸即使躺平了也是相当丰硕的。 “这就是美人鱼么?”小伙子说道。 “这可不是美人鱼。”我蹲了下来,检查着她胳膊,肩膀上生出的外骨骼,还有附着的鳞片。我忽然就想起了多年前在莫德要塞外的海滩上发现的那个淡绿色的鳞片。 “这也不是海妖,这玩意叫娜迦!”我说。 “女海妖。”那小伙子说。“娜迦!” “把它们的铠甲全给我扒下来!”我说。 一群人一拥而上。而大部分更喜欢抢先去扒那几个女性娜迦的铠甲。 “它们的武器呢?”我又问道。 拉尔夫从旁边的巷子里拿出了一支长矛递给了我。 “我从未见过这种材质的金属。”我说。 “我也是。”拉尔夫说。“这是海怪们打造的!” 长矛很趁手,不说像这群怪物用,我拿在手里感觉都很舒服。矛杆上面雕刻着一些细小的花纹。不知是用来装饰还是它们曾经赋予了它一些魔力也说不定。我是这么认为的。 长矛的矛尖很宽阔,足有一个巴掌那么宽,宽虽宽,但是闪着的光也不知道是银光还是金光,说不上来的光泽。刃很锋利,而尖身上除了血槽之外,上面也雕饰了一些花纹。整个长矛不仅是杆子兵器,可以说是一件艺术品。 拉尔夫又递给我一根三叉戟。打眼一看这三叉戟就是卖一百个金币我估计也会有人出钱买!非常华丽的一件武器。尤其是三叉戟的戟头,或许传说中的海王的戟也不过如此了吧。 还有他们的佩刀,佩剑,匕首。看着这些武器,我是打心眼里喜欢。 “这些玩意可以换不少钱。”拉尔夫看着我的笑脸说道。 “可是暴风王国的老爷们很快就出不起这个钱了。”我说。 “大人!它们的尸体怎么处理?”有人喊。 “挑出两对来,风干!”我说。 “其他的扔掉么?” “他们的外骨骼或者鳞片黑市也是买不到的。”我说。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 “你真残忍。”拉尔夫撇了撇嘴。 “好歹是海怪。稀罕玩意。”我说着捧起这群怪物的铠甲端详了起来。 “比尔,咱们迷路了。”拉尔夫一把抢过铠甲。 “如果在陆上,这事你问着我了。”我一把将铠甲又抢了过来。“但是现在这事你得问格林。”我扬了扬头,指了指驾船的格林。 昨天一整天惊涛骇浪,晚上遇到了这些玩意。今天的确是阳光明媚。但是似乎昨天风吹过了劲,把今天的风一起吹完了,现在海面上一丝风也没了! “诸神的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劳伦斯躺在甲板上,他昨晚也受伤了,不过只是些轻微的擦伤。他俊俏的脸蛋一点事都没有。 我也懒得理他,眯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 这安详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夜晚更是出奇的晴朗。躺在夜空下,躺在这轻微摇晃的船上。好事多磨,现在我的心里还是充满着期待。 第二天的天气依旧晴朗,只不过依然没有一丝的风吹来。且不说食物够不够,我们的淡水也需要补给了。 那几艘船靠人力尚且还能划动,但是我们这船一是战斗减员,二是有伤在身。靠人力划动这船基本不现实了。 “还真是祸不单行啊。”拉尔夫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说道。 “好过前天的惊涛骇浪。”劳伦斯说。 “咱们的水还能喝几天?”我问道。 “节省着点,十天是没问题的。”他说。“可是现在问题是我们在哪,究竟离目的地还有多远现在是未知数。” “天上没有海鸟!”格林说道。“没有海鸟,就表示现在我们离海岸线还很远。鸟是不会到离着海岸太远的地方捕食的。” “那也就是说,咱们在大海中间?”劳伦斯抬起头叫道。 “闭嘴吧!够烦的了。”拉尔夫厌恶的说。 “好吧,老头,好吧!”他说着就把手指塞进了嘴巴里。然后抽出来立在了空中。 “你能再恶心点么?”拉尔夫嫌弃的扭过头去。 现在我们只能靠洋流,带着我们到它想带我们去的地方。没有风,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你说,那些女的娜迦……是怎么怀孕的?”劳伦斯的手指立在空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天啊!”拉尔夫摇了摇头。 “哈!”我被他逗乐了。 大副格林说:“如果有幸再遇上,我会提前准备一个大笼子给你抓一只,你可以尝试一下。” “哈!我可没那本事!”劳伦斯笑道。 “我们给你抓,你负责研究。”格林大笑:“如果那女海妖要是怀孕了,带你去海妖之国当上门女婿也不是不行。” “这玩意还能跨种族繁殖的么?”拉尔夫插嘴。 “劳伦斯可以开展这方面的研究。”格林说。 “去你的吧!”劳伦斯毫不在乎。“我还很好奇他们究竟是卵生还是胎生呢!或者像鱼甩籽似的那种。” 拉尔夫跟格林现在关系好到不行,俩人脾气也对付,一唱一和的调侃着劳伦斯。这是现在唯一能让两个驾驶员解闷的机会了。而劳伦斯一脸的不在乎,跟没事人一样思考着只有他才能想出来的奇怪问题。 过了中午了,逐渐偏西的太阳依然毒辣。 劳伦斯的嘴一直不闲着,这叫本就有点烦躁的拉尔夫更加烦躁。俩人打嘴仗消磨时间,后来拉尔夫直接不再理他。 当劳伦斯尖叫着发现风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不管几点,只要起风了我们就得救了! 仅存的五艘船瞬间恢复了活力,水手们唱起了属于他们的歌谣。 风帆逐渐的丰满,越来越快的船让我心里也敞亮了很多。劳伦斯爬到桅杆顶端当观察手。他说他喜欢那种站得高看得远的感觉。 “陆地!拉尔夫!前面有陆地!九点方向有陆地!”劳伦斯一边喊一边使劲的摇铃。 我跟拉尔夫急切的抽出望远镜往他指的方向望去,乍一看,惊喜!再一看!失望。就这么一个小岛…… “拉尔夫!我们到啦!比尔!咱们到啦!”劳伦斯仍然在喊。忽然不远处的船上传来了号角声。那是发现陆地的号角声。 又等了一会,越来越多的小岛出现在了眼前,而继续行进十海里左右,一座灯塔出现在了我的望远镜里。 “快看!比尔!灯塔!”拉尔夫激动的大叫。 格林跟拉尔夫讨论了一下,拉尔夫高兴的说:“偏离了不是很远,比尔,咱们到了。” “左转舵35度!”拉尔夫大喊! 这个中年男人现在给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他晒得黝黑的皮肤在西下的阳光下被照的闪闪发光。他终于从一个土匪,成功的变成了一个海员。 “我们到了!哈!我可是第一次到这么远的地方!”劳伦斯兴奋地从桅杆上面滑了下来。 “劳伦斯。” “在,比尔大人。”他应声回过头来。 “收敛一点,注意谈吐,不要总是吐痰。进了王宫你最好不要给我丢脸。”我得提前警告他,他的黄段子不适合在王宫里对着那群贵族夫人小姐讲。 “谨遵教诲,大人。”他弯腰行礼表示服从。 “扬起船旗,快点转航!苍茫大海流浪何方!” “齐心协力,扬帆起航!风吹浪打独自闯荡!” “钝刀切开他的喉咙!钝刀切开他的喉咙!” “安心上路,魂归故乡!” “唷吼!安心上路,魂归故乡!” 几年了!我是被流放还是被解救还是被驱逐出我的故乡!现在我回来了!我还活着! 提姆!有些事我真的想问清楚!厄尔利大人,你升官发财了么?帕尔默男爵大人,你那张臭脸还是那么白么? 我微笑了起来。 艾德温,我亲爱的哥哥!我回来了! “回到家乡,你似乎并不激动。”拉尔夫托着腮看着远方。 “不,近乡情更怯。” 我抬头看了看升起的鹰旗,飘扬的鹰旗!心里感慨万千。 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艾丽……你还好么? 1-鱼人之灾 “放下小艇!准备登陆!”拉尔夫大喊:“吹号角!” “呜!”此时的号角声发出低沉而悠远的声音。五艘船放下锚后和小艇后,我们开始往岸上转移。 “从来没有因为看到陆地而如此亲切过。”劳伦斯感慨道。 一艘小艇只能装十四人,但是我们这艘船上有四艘小艇,三趟就把人员跟物资运到了岸上。 当我从小艇跳下,双脚踩到被海浪轻轻冲刷的海滩时,我笑了出来。我也从未像今天这样因为双脚踩到地面上而感到如此高兴。 跟着我从南海镇跑出来的土匪们再次踏上陆地的时候有人哭有人笑。他们尽情的趴在这结实的大地上,就像一个离开妈妈好久又重回妈妈怀抱的撒娇的孩子一样。 “哈!”劳伦斯则直接像个孩子一样在海滩上飞奔,然后躺在被落日余晖照的发红的沙滩上。 要不是身边有这群人,我也想潇洒地躺下,然后放声呐喊。 在海滩上安静扎寨,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个夜晚!篝火升了起来,阵阵肉香飘来。终于可以不用吃船上的乱炖大杂烩海鲜汤了! 太阳恋恋不舍地沉入到了大海之中,静谧的夜晚!海滩上的众人们有说有笑,又唱又跳。海风温暖又和煦,这真是幸福的感觉啊。 “真是他吗的丧!”可当我巡视营地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发牢骚。我停下了脚步,躲到了帐篷后面。 “可不就是么!唐那个家伙也不靠谱!”有个略粗的声音说道。 “你说,吉斯那家伙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了海妖们的腹中食了。”刚才说真丧的那家伙又说话了。我从帐篷后面微微露出半张脸盯着前面的火堆。 “有可能已经变成大便被拉出来了也说不定。”那人说着哼了一声。这个声音我记得!确实是他,那个长着猪一般的眼睛的家伙,我记得他似乎叫马林! “你看到他沉船了么?”那个声音略粗的家伙说道。他的长满胡子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着光,那家伙叫巴林。 “没有!哪有功夫管那些!那呜呜泱泱的海妖随时都要你的命!”马林说。 “沉的是他们的船!一群旱鸭子!”现在说话的是刚才那个喊丧气的家伙,既然吉斯已经下落不明,那这个说话的人就叫维克托。 “貌似出发前,那叫比尔的小子有什么行动。”巴林说道:“伯拉勒斯的军舰追赶他们,你们觉得是什么原因?” “能被军舰追一路的肯定不能是小事。”现在说话的就是说丧气的那位,他叫维克托! “这还用你说,你他吗的被军舰追过么?”巴林没好气的说。“奥特兰克人不值得深交,他们都是野蛮人!穷山恶水出刁民。” “我也不相信他们!”马林往火堆里吐了口痰。“明天得跟他要钱。” “对,看他什么态度。”维克托说道:“你们还有多少人?” “我船上还有七十二个兄弟,”马林说。 “六十三个。”巴林说。“你呢?” “你比我多三个。”维克托说道。 怪不得他说丧气。 “前天你们战斗减员这么严重?”马林瞪大了眼睛。 “他那何止是严重!死了快一半!”巴林一边说胡子一边抖。“你冲这么靠前干什么?” “我他吗的!你以为我想么?当时我就在海妖们的攻击圈中间!我的船是最先被攻上甲板的!你知道有多少海妖涌上来么?”维克托气的咬牙切齿。“出发前,老谢泼德就说这趟凶多吉少!” “看来那老瞎子说准了一回。”巴林哼了一声。“他怎么说的?” “海风不该此时变风向,海风里有血腥味。”维克托压低了声音。 “可不就是血腥味么,你的人快死完了!”巴林歪着头说。 “他有没有说你逢凶化吉。满载而归呢?”马林说。 “没有。”维克托摇了摇头。 “你们什么打算?”巴林看着那俩家伙。 “看情况吧,既然到了,剩下的只有劫掠了。”维克托说。 “他们的人还有多少?”马林问。 “沉了一艘,而且都是旱鸭子。我看也没多少人了。”巴林说。 “你的意思是……”维克托说。 “看情况吧。”马林打断了他的话。 我悄悄的从帐篷后面溜走了。 回去之后我清点了下人数,能动弹的还有一百五十六人,比他们的人少点。 虽然对那三个家伙的谈话感到很不爽,但是暂时终于能放松下紧张的神经了。海滩上一堆堆的篝火还在燃烧,三百多人还能安全地卧在沙滩上这让我心里稍感踏实。 现在的问题不是自相残杀,而是怎么安抚利用他们。如果就带着百十人去见莱恩国王似乎不是很好看。 我抬头看了看站岗的卫兵,躺了下来。 似乎又做梦了……似乎又是我一个人了!我很孤独……我找不到同伴们了,他们都死了么?还是抛弃了我?怎么就剩下我一人在荒野上游荡! 兽人!是兽人!我看到兽人了!快跑!不……他们有战狼!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不想死…… “有袭击!”我听到了喊声! “呜!”是号角声……不是梦!我猛地睁开眼睛!只见海滩上乱作一团,密密麻麻的黑影从海里涌了出来。 “哇啦啦啦!” “鱼人!”我脑子里瞬间回忆起了那恐怖的一幕。 “快起来!鱼人来啦!”我大喊。“撤退!撤到树林里!” 抽出腰间的两把刀,我大喊着叫他们撤退。 真的是鱼人!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鱼人!爬起来的,就爬起来了,没爬起来的和那些被鱼人们扑倒的,基本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快撤!”我大喊。此时想组织反击根本不可能。成片的大大小小的鱼人呜呜泱泱的冲了上来。 不远处的一个家伙被扑倒了!我大喊着冲了上去。娜迦们的武器就是比人类锻造的要趁手!我舍弃了剑,挑选了两把快刀。 抡起一刀劈进了那鱼人的身体里,又是一刀直接砍入它那凸起的脑袋上。这个半人多高跟狗差不多大的鱼人当场被我砍死。当我拔出刀的时候,扑那家伙身上撕咬的两只鱼人撒开他连滚带爬的跑了。 “你怎么样!”我扭头看他。 “啊!”那家伙只是发出颤抖着的满是恐惧的叫声。 “快撤!”我对他大吼,然后冲向了另一个被扑倒的家伙。 又砍死几只鱼人之后,我惊起的发现鱼人似乎对我有种莫名的恐惧。当我举起刀的时候,周围所有看到我的鱼人都会下意识的往后躲。 于是我就开始了奔跑,在海滩上尽力驱赶扑咬同伴的鱼人。然而我自己根本不行,几百只或者更多的鱼人就像潮水一样冲击而来。 “比尔!快撤!”我隐约听到岸上有人在喊我。 当我扭头看过去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离撤退的人群很远了。 我被包围了…… 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跟狗一样大大小小的鱼人,不害怕是放屁。就算周围是几十只耗子也能叫我头皮发麻。 “呜哇哇啦啦啦!”鱼人发出了怪叫,但是它们没有扑上来。它们圆滚滚的大眼睛在月光和火光中闪着诡异的光。 不能等了!我率先抡起双刀朝周围的鱼人扫去!果然!鱼人们就像丧家之犬一般四散逃窜,躲闪不及的被我的刀割伤。 这种范围的攻击可以说没有什么攻击力,绝对造不成致命伤,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我没有多少时间,如果不能尽快脱离包围,一旦这群鱼人发现我根本弄不死它们,我的下场就是被它们撕的一块一块的! 就在这时,我身边忽然落下一片箭矢!又是一片! 我瞬间激动的不行!我的兄弟们没有抛弃我! 快了!还有几十米就跑进树林了,我看到了树林边上张弓搭箭的同伴们! “啊!”我大吼一声,奋力的劈砍着前面企图挡住我的鱼人。 一只!两只!三只!砍倒一个又来一个,这群不再往前进攻的鱼人将我自己围了起来。 身边不断地有箭矢落下,但是这似乎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忽然我的后背一沉,一只鱼人跃上了我的后背。就在这一霎那,我腰一使劲一晃膀子,将那个刚张嘴咬上我肩膀的鱼人甩了下去。 可就是这一下,我感觉四面八方扑上来的黑影笼罩了我。 一下子我的身上挂上了四五只鱼人,我打了个趔趄的功夫,小腿上被狠狠的咬住了! 我摔倒在地,瞬间我感觉周围呜的一下扑上来了不知多少鱼人。我的武器掉了!胳膊被咬了,狗一样的鱼人撕住了我的胳膊。 并不是很疼,此刻的我并没有感觉到疼,只有越来越浓的恐惧叫我慌到不行。 我的左手尽力的护住我的脸和脖子,我已经顾不上前胸和其他地方,右手猛的抽了回来,拽出了胸前的匕首。朝着胸前的鱼人就捅了过去。 我要死了! 我感觉到了疼痛! 我……完了! 震耳的呐喊声传来,我眼前一亮,盖在我脸上的鱼人飞了出去。我胳膊上,腿上,肚子上的重量瞬间减轻了。 “比尔!”是盖奇!我认出了他那圆圆的脑袋。 他伸手拽住了衣领,将我一把拖了出来。 “保护首领!”盖奇大喊! 这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这真叫我感动! 我被两个人拖拽着,大家边战边退,最后我被拖进了海滩边的小树林里! “你他吗的吓死我了!”劳伦斯蹦跳着逃了回来,他跑到我身边,“你怎么样了?” “疼!”我说。 “还有绷带么?”拉尔夫大喊。 “绷带在鱼人堆里!”有人说。 “比尔!你没事吧!”马林那家伙凑了过来。 “死不了!”我撑着坐了起来。扭头看了看周围,巴林在这,维克托也在,我熟识的人都在。 “鱼人呢?”我问。 “在树林外,没进来。”拉尔夫说着脱下他的衣服,“没事了!快给他先包扎一下!”他说着将衣服撕开了。 没人说话,大家都盯着树林外对我们虎视眈眈的鱼人群。 2 铁石镇 树林外面的鱼人就像地狱跑出来的小鬼,它们聚集在树林外面,嘴里面呜哩哇啦的不断地发出怪叫。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敢冲到树林里,我们就这样对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群鱼人们突然开始出现了骚动。它们开始慢慢的往海里面撤退。 周围的环境越来越亮,是太阳出来了。太阳出来,潮水也该要开始逐渐退潮了。 看着鱼人们逐渐的往后退,众人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等最后一只鱼人随着翻滚的海浪消失在海滩上之后,我们才敢从树林里慢慢走出来。 退潮后鱼人就会重新潜回大海!那这群鱼人怎么不像洛丹伦的那群一样在海滩上筑巢呢? 海滩上没有留下一具鱼人的尸体,就连我们死去兄弟的尸体也不见了。估计应该全被鱼人拖回了大海里。然而我战斗中遗失的那柄娜迦战刀却依然静静的躺在沙滩上。 “清点一下人数吧。”我跟拉尔夫说。 这群鱼人虽然涌上海滩,但是并没有对我们的行李和物资造成什么破坏。格林给我换了药重新包扎了一下。我的胳膊上,腿上,脸上和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和咬伤。 前几天战斗中留下的伤口有一些又裂开了。 “你俊俏的脸可能保不住了。”格林一边给我脸上打绷带一边调侃道。 “如果我长得跟劳伦斯一样,我想我一定会伤心死的。”说着我看了看旁边的劳伦斯。 “虽然我也曾出海过无数次,但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怪物。”格林告诉我。 “以前在洛丹伦时,我曾经跟这群怪物打过交道,那里的鱼人可刚才那些狠多了,当然数量也更多。当时为了清除他们,可死了不少人。”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当时似乎被他们抓伤之后就会引起严重的发烧反应,但是现在除了浑身疼痛之外似乎并没有别的什么感觉。 “比尔,昨晚损失了四人。”拉尔夫过来汇报。 “是我们的人么?”我问。 “是库尔提拉斯人。”他说。 话音还没落,就听到了马林咧着嘴在大声的抱怨。我斜着眼眼睛瞅了他一眼。那家伙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骂,但是话里话外全是抱怨这一趟的不顺利和危险。 我一直装作听不到,可劳伦斯终于忍不住了。“你他吗能不能闭嘴!你这会有这么多力气,昨晚怎么没见你冲锋?” “你算老几!教训老子!老子出海的时候,你还在你爹的蛋里没出来呢!”马林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你再吹牛皮昨晚你也是个懦夫!你还没你手下的人有胆量!你们手下还有一些跟着我们冲锋的。哼,兵熊熊各一个。”劳伦斯嘲讽。 “你是在说我们战斗力不行咯?”我扭头看见马林扔下手里的东西,看架势是想跟劳伦斯较量一下。 “战斗力强不强我不知道,但昨晚你是个软蛋。”劳伦斯揪住这一点持续嘲讽。 “闭嘴!”我朝劳伦斯喊道:“劳伦斯,你滚到一边去,拉尔夫给他一只水桶!” 虽然还可以看着他们吵吵一会,但是为了避免矛盾激化我还是出面了。“马林船长!你跟一个口无遮拦的毛小伙子吵架就有点不值当的了。咱们是出来赚钱的,不是来吵架的,不是么?” “有他这么说话的吗!”马林很生气,依然骂个不停。 “比尔先生。”维克托走了出来,这家伙开口了。“我们是出来赚钱的,但是这一趟的损失可是有点太大了,你跟唐·亚当斯先生的约定的那点保障费现在看来是不是少了点!” “约定里可没有提及这种损失需要我保障什么!约定里有遇见怪物么?”我反问。“而且这种战斗并不在预料之中,掉进厕所淹死的难道也要找我赔偿么?” “而且,我雇佣你们是来战斗的,不是来度假的。该给的钱,我一份也不会少了你们的,如果我心情好,多给你们点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干活,就像昨晚,而不是看我怎么被鱼人咬,我尊敬的维克托船长。” “等到了暴风王国,我会给你发薪水叫你们去潇洒的。在这之前,都把嘴给我闭上。”我厌恶的说。 看着他们三个脸上令人厌恶的表情和嘟囔的嘴巴,我只有一个念头。 “敌人来袭!”忽然有人大喊把我吓了一跳。之间远处树林里出现了一队身着铠甲骑着马的人。他们银蓝相间的盔甲外套着金色的徽章外套。 “拉尔夫!”我大声喊:“不是敌人!你快去!” 所有的卫兵都紧张的端起了武器。拉尔夫朝着树林走去。 “都把武器放下!”我仰头喊道。 拉尔夫跟他们交涉了一会,领头的骑着马跟着他朝我走来。 盖奇把我扶了起来,我使劲直了直腰,挥了挥手跟他打招呼。马上那人的表情告诉我他很惊讶。 “这位大人!你们是从哪里来的?”那人没有下马。 “奥特兰克王国,这位长官!”我仰着头看着他:“这是哪?” “你们到这干什么?”他继续问。 “你们的国王很久之前向北方诸国求援,我们是来支援的!”我说道。 “啊!”他惊呼,然后摘下了头盔。是一个一头金发的中年男子。他翻身下马,走到我面前。 “你们是援军!”他激动的说:“我会马上汇报的!感谢你们的到来!” “你确实得抓紧汇报,这是哪?”我问道。“这离暴风城还有多远?” “这是西部,大人!”他回答。“大人尊姓大名?” “比尔,比尔·麦克斯。”我说着向他伸出了友好之手。 “我叫吉普森,比尔大人!”他俩“你们是从……奥特兰克来的?” “有什么问题么?”我问。 “不,我只是对北方王国并不是很熟悉!”他说:“不过无论如何,感谢你们的到来!” “吉普森大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里究竟是哪?离暴风城多远,还有兽人……他们现在什么情况了?” “抱歉大人!请随我到镇子里,我们的指挥官会跟你详谈的。”他说。 “你们的镇子在哪?”我问。 “离这不远,不到十公里!” “那这里怎么没有口岸?”我问。 “我想昨晚你们应该知道答案了!”他抱歉的笑了笑。“请随我来,大人。” “嘿,你受伤了!”拉尔夫阻止道。 “没关系。”我说。“嘿,吉普森队长,我们的马还在船上。”我指了指后面。 “我们是援军!他们理应前来拜见我们!”拉尔夫有点生气。 “现在他们噤若寒蝉,可以理解。”我抬头对他说:“你们还有马么?” 盖奇和劳伦斯跟着我一起随他们前往他们的镇子。 果不其然,跑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一个镇子。当我们骑着马进到镇子里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好奇的看着我们几个。 “这群人很没礼貌!”劳伦斯环顾四周,嘟囔道。 这里人还真是不少,不过街道也并不是很宽敞。吉普森队长一边大叫着让他们让开,我们才从街上挤了过去。 镇子的中心有一个大广场,广场边上有一座很大的宅子。吉普森队长把我们带到那飞身跳下马来,“比尔大人!请随我来!” 周围的人都在看我,我现在这一身的绷带确实很扎眼。 进了大宅的接待室,没有一分钟,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高瘦的家伙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到我们三个先是一愣,然后非常礼貌的换了个表情。“尊敬的比尔大人!我是铁石镇的镇长英曼,英曼·古斯塔夫。有失远迎!”他说着快步走到我的面前向我伸出右手。 “你好!英曼大人。”我握住了他的手,“比尔·麦克斯!奥特兰克王国皇家卫队中尉,援军指挥官。” “感谢你们的前来!”他的脸上显得很高兴。“感谢你们能来支援我们!” “入侵多久了?”我不想跟他客套太多,直接开门见山。 “好几个月了!”他说。 “这是哪?” “铁石镇。”他说。 “我知道这是铁石镇,我说这是在王国的什么方向,离王城有多远?” “比尔大人,这是王国西部!离王城还有四百多公里。”他说。 “这么远!”我皱了皱眉头。 “你们是从海上来的……没有经过国王港么?”他问。 “我们从库尔提拉斯转程到暴风王国,但是很不幸遇到了暴风雨,我们失去了方向。漂流了几天后到了这里,结果……你看我这个样子就知道我们遭到了袭击,昨晚!你们的海滩上晚上怎么会有那种怪物!”我说。 “对于你的遭遇我感到抱歉!但是还请你们留下来,我会向国王汇报你们的到来的!”他说。 “四百公里,来来回回至少四五天!我们要直接去找莱恩国王,时间不等人!”我说。 “是……但是,请稍安勿躁。毕竟大人你也受伤了。”他说。 “这点伤还算不得什么。”我说。“现在你们的战况是什么情况了?” “现在在僵持。”他说。 “兽人部队到达西部了么?”我问。 “还没有,现在兽人部队还没有完全攻破南艾尔文森林。”他说道。 “还有什么消息么?” “暂时没有别的什么了,我能知道的就这些,现在我们也在加强巡逻跟训练。毕竟不知道会不会像几十年前的巨魔战争一样。”他看着我的眼睛说。 “这次将会是一场持久战!英曼大人!要比几十年前更……难对付!”我把几个不好的词咽回了肚子里。 3国王港 这里离王城还得几百公里,我不准备在这继续耽误时间,倒不是我多有责任心,而是我现在急切的想知道更多,想回去见我想见的人。 “从这里到国王港有多远?”我想起他提到过这个事情。 “从你们登陆的地方往北,沿着海岸线一直走,大概三天左右你们会看到一个很大的港口。”英曼说,但是他的脸上有些担心。“你们不必如此着急,在这里休整一下也不迟。” “感谢你!我不能在此久留了,英曼大人。我奉吾王奥登·匹瑞诺德陛下之命,要将援军尽快送达暴风城,见到暴风国王莱恩国王陛下,然后给吾王回复,我们从出发到现在已经拖延的够久了。”我说:“我们需要立即动身。当然,阁下给国王陛下的报告该怎么打还怎么打,免得莱恩国王陛下多心。” “我们需要一点药物!英曼大人,你们这不光有兽人,还有那种鱼人怪。我需要一些草药,我的士兵有些今晚可能要开始发病了。”我说。 匆匆辞别了镇长,我带着两人去了草药铺。身后陪同的议员的眼神一直飘忽不定,尤其是在我挑选草药的时候。我知道他一会回去会报告点什么。 采购了一小部分草药之后,我没有继续在镇子里晃悠。而是辞别了假装替我们付费的议员后,离开了镇子。 “你为啥不留下来。”周围没别人了,劳伦斯禁不住问。 “他们又不是真心想留我们,只是拖延时间而已。”我说。 “你受伤了,留下来也无所谓啊。”他追问。 “我有我的打算,毕竟那三个库尔提拉斯人可不是省油的灯。”我说。“他们以为我们是来打劫的……” 劳伦斯没说话。 “你们俩莫不是也认为我们是来打劫的吧!”我回头看着他俩。 劳伦斯哼一声的笑了出来,盖奇也笑了。 中午造完饭,我们收拾好东西返回到了船上。在上船之前,我指挥着他们将草药捣碎,并熬制了一大锅药汤子。不管有没有被鱼人咬抓伤的都得喝。 等到拉锚起航已经到了下午,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时间越来越不够用的了! 五艘船沿着海岸往北驶去。今天的风不算大,天上的云彩看上去也不像有雨的样子。祈祷平安吧! 三天后的下午,我看到了那个英曼大人所说的很大的海港。在我心里,很大的意思就是……嗯,很大!但绝不是这个样子! “这就是那家伙说的很大的港口么?”劳伦斯皱着眉头有点不确定的说。 那是个不大的镇子,估计也就不到一百户人家。而那所谓的很大的港口能停靠的船位也只有十几个。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说的那个,但却是我们走了两天多唯一见到的一个港口。 我们的船停在了港口外面,不是我们不想进港,而是港口不仅敲响了警钟而且不一会在码头上就聚集了几十个卫兵。看他们端着武器的架势不像是出来迎接我们的。 “他们什么意思?”劳伦斯收起望远镜疑惑的问。 “我们初次登陆的时候,那个镇长是没办法了,他知道我们的人数。而且我估计他们一定没有充足的兵源来面对我们。”我说。 “你是说他们……不信任我们!”劳伦斯的一脸的惊讶。 “你看不出来么?”我说着挥了挥手,大喊,“放下小艇!我们得去谈谈了。” 放下船后,我还是带着他俩前去交涉。 “是我们的旗帜不够明显么?”劳伦斯一边划船一边嘴里叨咕。 “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我夸他。 停到码头边上,劳伦斯笨拙的栓上船,然后我们三个挣扎着爬上了码头。虽然这个码头很小而且是木头的。但是对我们这种小艇来说还是太高了。 但愿这一幕没被更多的人看到。 当我们三个站在码头的上的时候,对面人群里走出几个穿着铠甲的人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示意他俩在这站着,我自己过去。于是我一瘸一拐地迎了上去。 “你好,陌生人。”对面为首的是一个并不是很高大的中年人,他脑袋光秃的头顶预示着这个人估计是个挺聪明的家伙。 “你好,这位大人!”我张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你们从哪儿来?来此有何贵干?”他的脸很严肃。 “你们的国王有没有跟你说过,如果从北方来了舰队要好好迎接啊?”我说道。 他沉默了一秒钟。“阁下是?” “一个多月前,吾王奥登·匹瑞诺德陛下收到了你们国王发出的求助信。然后派遣我们前来支援你们!”我说。 他的脸上表现出了微微的惊讶,只不过转瞬即逝!“感谢你们!我代表吾王感谢诸位的到来。”他说着点了点头。 他身边的人趴到他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我回头看了身后的两人一眼,然后望向远处停泊的五条船。环顾四周,这个海港上的几条船真是……太不够看了!瞬间我觉得我们的队伍似乎没有那么弱了! “这位大人,请问你尊姓大名?”他问道。 “比尔·麦克斯。原洛丹伦皇家第一军团守备中尉,现任奥特兰克皇家陆军上校。”我说。 “啊,比尔上校。”他走过来脱下手套伸出右手。“哈克·佩斯,国王港的治安官。”他自我介绍。 “哈克大人。”我看着他的眼睛。“请你速速向莱恩国王陛下汇报吧,我们在海上折腾了半个月,已经筋疲力尽了。”我说。 他的眼里瞬间有个光,他笑了。“抱歉,比尔上校。你知道的……嗯……请你理解,感谢你的理解。”他再次伸出了手。 “你们来了多少人?” “出发时六百多,现在只剩下三百多了!”我皱了皱眉。“前几天我们遇上些袭击,你们应该见过,鱼人!”我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 “希望你快点,我们是来帮你们打仗的,如果被海妖,鱼人,风暴跟拖沓消灭的话,我们的国王会深表遗憾的。”我说道。 “啊!那是当然!啊……马上!请你谅解!”他一拍手,笑着说道。 “给我的人送些水果蔬菜跟新鲜的肉吧!我会付钱的。”我说。 “啊!这是应该的,我马上派人安排!”他说着转身指派后面的人抓紧去办。 我转身就走,“等你们的消息,哈克大人!别让我们等太久!”一边说一边一瘸一拐地走向那俩家伙。 “谈的怎么样?”劳伦斯很急切的问。 “就那样。走,回船上!”我伸出手递给他。 “我们不登陆么?还要在船上过夜?”他一下就急了。 我扭脸看了看盖奇,他也是皱着眉头,但是没说话。 “我说过你是个善良的家伙。”我笑了一声:“你说呢?盖奇?” 晚上,哈克大人派人送来了水果和蔬菜,还有肉,足够多的肉,新鲜的肉。 虽然没法尽情烧烤,但是船员们吃的挺满足。这是他们离开伯拉勒斯这么多天第一次吃的稍微像点样。 劳伦斯一边吃一边大放厥词,他还是理解不了为什么我没争取让我们登陆这件事。 “比尔,明天或许后天……我们就要见你的国王陛下了。”拉尔夫递给我一个酒袋。 “我的国王……”我哼了一声。“我的国王!”我摇了摇头。 “你想好怎么办了么?”他问我。 “什么怎么办?” “你要面对国王,他会问你很多事,我听劳伦斯说,你说你是伦丹伦的什么中尉,还是奥特兰克的上校。”他说。 我没吱声。 “你真想的出来!”他说道:“你说你的国王会不会问你要匹瑞诺德的回信之类的信件?” 我皱起了眉头。 “而且你这些……同伴们,或许不是很好管教,尤其是那些库尔提拉斯人。咱们跟他们外表可是差别很大,你怎么说?” “咱们就这么点人,你觉得国王会怎么对待我们?”拉尔夫说出了我心里的一个芥蒂。 我沉默了,他也沉默了。 良久,拉尔夫说:“你曾经说过,未来会到来的,有你没你未来都会到来,而你的出现……或许没有那么重要。你现在支援投军这事……或许并不容易。”他慢慢的说着。 “而且……”他忽然停下了继续说下去。 我没有问他而且什么,我也知道他还想说什么,我不想反驳他。 “如果你有别的……想法。我不拦着你。”我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是这个意思,比尔。” “我说真的,有你们陪伴我,能让我回到这里我已经很满足了。未来是我的未来,或许对你们大家来说,可能……不公平。”我说道:“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我想你也知道了我准备要面对的东西。很危险……”我有点不敢看的眼睛。 “会死很多人。甚至可能我也会死在未来的某次战斗中。但是……我想去。我想见证。”我望向远处正在从海上升起的月亮。“见证……这本不属于我的,和本不该是这样的历史。” 拉尔夫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改写历史,但是我会这样去做。或许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我重新看向他,他的脸很严肃,皱着的眉头下一双眼睛认真的看着我。 这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好的开始! 亦或许……今天将是未来日子里最好的一天。 4伯瓦尔 我发现海边的小镇景色一般都不错,尤其是这种晴天。阳光穿透树林,升起的太阳照亮了平静的水面,袅袅的炊烟升起,一切都是那么祥和。我甚至开始想象有那么一天,我也想在海边建造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小农庄了。 我让厨房抓紧做饭,今天可能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要行动起来了。 不过我没什么食欲,受伤这几天嘴巴里面一点味道也没有。 终于我看到码头上出现了大批的士兵,应该说叫穿着华丽的士兵。还有仪仗队,举着旗帜的士兵走在了最前面。 码头上的乐曲吸引了船上人的注意力。大家嬉笑着讨论着,我敢保证这群人没有一个曾经接受过这样的接待。 已经表现的非常明显了,我命令传令兵吹响了靠港的号角。 码头上挤满了人,周围的住户也都出来了。我的船是这个港口最大的船,我心里想这群人或许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船吧。 船上抛下去的缆绳被牵引过去,牢牢的固定住了。五艘大船靠港了,我们从船上走了下去。 仪仗队的前面站着几个大人,昨天那位大人只是站在一边,正中间那位穿着华贵,而且气质确也不凡。 “嘿,你说前来迎接我们的得是个什么官?”劳伦斯悄悄地问我。 “至少是个王储之类的吧,或者王公。”拉尔夫说。 “国王可没那么老,王子也没这么大,而且我也没听说过国王还有什么兄弟之类的。”我说。 “那可就太不重视了吧。”劳伦斯说。 “你以为你是个啥?”拉尔夫打击他。 “我们可是援军。”劳伦斯感觉良好。 “这是什么意思?还有欢迎仪式?”三位船长凑了过来,巴林看着对面的人有点疑惑。 “是不战而降么?被我们吓破了胆!”维克托笑道。 “一会别乱说话,船长们。你们可是来自尊贵的库尔提拉斯王国的著名船长,别显得跟乡野村夫一样粗俗。”我说。 我在前面尽量走的虎虎生风,可是两条腿还是有点痛。而不管我怎么走,身上的绷带是挡不住的,尤其是脸上。 对面的家伙显然被我的样子惊讶到了,他轻轻的皱眉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们七人站在了他们面前,对面这个年轻男人的脸上现在挂着笑意……一种仪式性的笑容。 “欢迎!伟大的奥特兰克援军!”他伸出右手。 “荣幸之至,大人!”我看着他的眼睛。 “有失远迎,让诸位久等了!”他的胡子是棕色的,头发也是棕色的,头发梳理的非常整齐,这男人的眉毛倒是很普通,只不过他的眼睛散发出来的光确是一般人不具备的。“阁下就是比尔上校?” “受吾王奥登·匹瑞诺德陛下的命令,我率领我的部下前来支援你们。希望我来的不是太晚。”我客套。 “不晚!非常及时!上校!听到你们来的消息已经令吾王倍感惊讶和激动!”他说道。 这话里有话! “感谢你们!感谢你们能来!”他看着我的眼睛,“昨晚接到消息,莱恩国王命令我前来迎接诸位。我叫伯瓦尔,伯瓦尔·弗塔根。” 他的话刚出口,我感觉浑身一颤。 他就是……伯瓦尔! “这是我的卫队长,马库斯·乔纳森少校。”他介绍道。 我难以从面前这个人的身上把目光移开,我只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心中一股子激动之情油然而生。 “你好,比尔上校!”旁边那个年轻的少校向我打招呼。 “啊!你好,马库斯少校。我……很荣幸……呃,见到你!”我挤出一脸笑容。 “暴风王国的军人真的……很精神很威武!……呃,这位少校……”我一下找不到合适的词了。“相貌确实不凡!”我点了点头。 “哈哈,比尔大人,请随我来吧。我们简单休息一下,就准备启程吧。国王陛下还在翘首企盼着上校的到来。”伯瓦尔说。 在我心里,伯瓦尔是个老人,一个上了年纪的,甚至说……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的……英雄。而面前这位大概只有三十多岁的伯瓦尔大人叫我颇感兴趣。 虽然我告诉我的士兵们手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但是……我还是忽略了这一点。他们……根本没有军服!而且……我也没有! 我现在有的只是一张空口白牙! 说实在的,一边走我心里一边揣测,这下可能麻烦了!我这脑子真是太大意了。就这群家伙,这种状态!真要是上了战场,他们能如何呢? 希望别临阵逃跑就好了!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毕竟兽人究竟什么样我也不清楚。 “贵国是什么时候接到吾王的求援信的?”伯瓦尔走在我身边,忽然问道。 “呃……其实吾王是从别的途径得到了贵国受难的消息。”我说。 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 “哦?别处?” “泰瑞纳斯国王,是从洛丹伦王泰瑞纳斯·米奈希尔那里得到的消息。当时……是泰瑞纳斯国王询问吾王贵国受难要不要出兵的事情。”我编瞎话。 “喔。”伯瓦尔的这一声,叫我心里有点不是个滋味。 “现在战事如何了?”我问。 “现在战事还是很紧急,我们无法消灭东南沼泽地里的兽人部队。当然我们也在尽力防守,防止他们冲过来破坏。” “他们现在有多少兵力?” “暂时不清楚,但是目前看,似乎人数并不是很多,但是已经够我们应付的了。他们的战斗里太强了!”伯瓦尔说。 “比巨魔还强么?”我问道。 “呵。”他笑了一声,“你们北方人也知道巨魔?” “汝王拜拉席恩的事迹在北方也广为流传。”我不知道这奉承的话他受用不受用。 “哈,真是难得啊!”伯瓦尔说:“完全不比他们差,完全!” 伯瓦尔告诉我这些到底是出于诚实还是别有他意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相信他应该没那么多意思。 “你的伤……”他终于问到了我的脸。 “从奥特兰克出发,我们先到了库尔提拉斯。然后从库尔提拉斯转程到这里,路途太遥远,而且……大部分人都不是很愿意到贵国来。”我的脑子在飞速运转。 伯瓦尔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果然……”我加重了声调。“在途径一片海域的时候,我们遇到了连续的风暴。持续了好几天。我们的船损失了好几艘。”我看着他。 他扭过脸来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是的,我们的船沉了几艘。而且……我们遇到了海妖。”我皱着眉头说。 “这就是在风暴中跟海妖搏斗留下的。” “我……很抱歉……上校。”伯瓦尔一脸沉重的说道。 “我是军人,战死疆场是我的荣耀,不论是在这里还是在何处。我的使命就是战斗。但是圣光保佑我们能活着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们能帮助你们战胜那些怪物。”我说的大义凛然。 他此时看我的眼神比刚才多了些光。 “不用休息了,伯瓦尔大人,我们直接上路吧。没什么比拯救那些受害的人民更重要的了!”我说。 “哦对了……拉尔夫,去找哈克大人,把昨晚的吃饭的钱结了吧。”我停下转身对拉尔夫说道。 “昨晚招待不周,这个钱不需要你来出。”伯瓦尔阻止道。 “不,尊敬的大人。这钱我们得给,不是为了显示别的,而是这些都是农民们的血汗,我们是来帮他们打仗的,不是来占便宜的。百姓的钱是绝对不能亏的。”我说着看向他的脸。 伯瓦尔脸上的笑容告诉我,他现在对我感觉良好! 我们跟伯瓦尔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我身后是我带来的三百多……步调不整齐,穿着很随意,相貌较丑陋,气质不咋地的一群……乌合之众。 我相信伯瓦尔一定看得出来我带来的这群人不是正规军。他还能对我如此说话,我在心里已经很佩服他了。不过,但愿到了王城,这群家伙不会给我惹乱子吧。 从国王港到王城只有不到三十公里,一路上的风景又让我回忆起了曾经的时光。 “我听说,守护者就在暴风王国对么?”我问道。 “你还知道他?”伯瓦尔惊讶的说。 “当然,我有幸接触过一些魔法师,达拉然的家伙,还有……嗯,就是些魔法师,他们曾经提到过这个人。我记得他叫麦迪文。”我说。 “没错,守护者麦迪文。”伯瓦尔笑着说:“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也难怪能派你来。” “不,我只是了解一点点。出现这些怪物,守护者有没有大显神威?”我继续问道。 “哈,暂时还没有,都是国王跟他之间的事情,我们还不是很清楚。” “现在兽人的军队入侵艾尔文森林了么?” “你知道的真的蛮多的!还知道艾尔文森林。” “虽然你们远在南方,离北方六国可以说是天涯海角的距离,但是你们国家的一些记载也是能找到的。我可是军人,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就不用来了。”我为我的机智感到自豪。 “是的,暂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说兽人渗透到北艾尔文。但是南艾尔文已经出现,而且人数不再少数。” “那也就是说……能到达南艾尔文森林,那么守护者的领地岂不是很危险?” “没有接到相关的报告。作为这群怪物的大本营,在东南沼泽和雨林里已经出现了大批的部队。我们跟他们发生过多次冲突,很多次。现在正在僵持。” “这么说你们……跟他们打的有来有回,而且能遏制他们的进攻对么?” “很艰难!而且越来越艰难!”他看着我说。“这群怪物的宠物是狼,而且非常大!他们的行动不能说不迅速,主要是强壮。” 他说着回头看了看我的人。“我们对付他们的方式最有效的是骑兵,但是这对我们人员的要求太高,不光是花费!”他摇了摇头,“对我们有利的地形也不是很多。现在我们在勉强维持,今年将是极为艰难的一年。” 听了他的话,我的脑子里呈现出了一幅幅战斗的画面。我清楚的知道他在说什么,而且我也更加清楚的知道了,这场战争…… 不好玩! 5重回暴风 从国王港到暴风城的这段路说远不远,说近也真不近,从早晨开始走,看到暴风城的城墙已经是午后了。 城外有几个很小的村子,小小的农庄倒是很别致。这种田园风光是在北方不容易见到的。 看太阳方向,这条路跟暴风城的大门方向是往西的,这不是我上次来暴风城走的那条道。 仪仗队走在前面,我们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城。 说实在的,我对这个城没什么印象,一是时间太久,二是上次就呆了一天就被赶出了城。但是这座城古老的街道和石墙建筑我倒是很熟悉。 路上的行人都驻足观望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叫我脸上感觉有点发烫。我扭头看了看后面的拉尔夫,这家伙倒是没皮没脸的一脸不在乎,在他迷之自信的表情里,他似乎现在感觉很好。 我们被安置在守备军的军营里,这里的确是军营,但是四面的高墙栅栏让那三位船长大为不满。声称这根本就是监狱,把他们圈禁起来了。 我不想理他三个,于是我让拉尔夫出面去安抚,我交接完士兵们的饮食起居后,需要马上去见国王。但是从王宫里来的侍从看到我的样子时不禁皱起了眉头。 现在出去定制衣服显然没时间了,但是这样去见国王真的很不合适。看着镜子里的我,我不仅像个重伤的病人更像个叫花子。 “还是带我先选身衣服吧。”我对仆从说。 挑选衣服是件不能着急的事,但是现在偏偏就没有时间叫我选。于是在裁缝麻利的修改后,我换上了一身在他们眼中比较得体的衣服。 而在我眼中,这身衣服真是丑到家了。 可是不管怎么打扮,我身上尤其是脸上的绷带是拆不掉的,为了表示尊重,裁缝特地给我换了一套崭新的洁白的绷带。 上一次我出现在这里还是为了等艾德温,现在重新走在这条路上真是感慨万千。 进到国王堡垒之后还要经过一条非常非常长的通道,强忍着双腿的疼痛,一步一步一级一级的往上走。我真是不理解当年修这条通道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走过漫长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很大的圆形大厅,通道正对着一个宝座。宝座上坐着一个人,而宝座下面站着好几个人。 他们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都盯着走上前来的我。宝座上的那个人站了起来。 这个架势整的我还挺紧张。 我感受的到他们的目光,那种怀疑,惊讶,甚至有些鄙视的目光。虽然我猜不出这群人都是什么身份,但是一定都是国王身边最核心的人。 宝座下面的人闪到了两侧,我在离宝座还有十步左右的位置站了下来,单膝跪地。“奥特兰克王国皇家陆军上校比尔·麦克斯,受吾王奥登·匹瑞诺德陛下的命令,前来拜见暴风王国国王陛下,并带领步兵三百七十名,海军三百四十名,共计七百一十人前来支援抗击兽人。” 此时我脑子在极速运转。但是仅限于当下,要说别的我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站起来!上校!”国王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洪亮,不知是错觉还是本身就这样。我看着他的脸,棕色略带卷的头发拢在耳后,他的相貌算不上英俊,但是有股子国王的威严。 “你脸上怎么了?”他盯着我的脸。 “遇上了海妖,陛下。”我如实回答。然后解下腰间的佩刀举了起来。“这是它们的武器。” 当国王接过武器的时候,他脸上显然有点惊讶的表情,抽出武器端详了一下递给了旁边一个金发的中年男人。 “你的伤受的够重的,上校!前几天你们还到了铁石镇,这事我也知道了。希望长滩上的鱼人没有给你造成太大的困扰。”他说。 “如果不是这把武器,我现在已经牺牲在那里了。”我说。 “嗯?” “这是海妖娜迦的武器,而鱼人们似乎对海妖们使用的武器有种天然的……恐惧。”我想尽力夸赞显示一下这个武器。 “你带来了七百多人?” “不,国王陛下,我很抱歉!现在已经剩下不到四百人。”我尽力的表现出遗憾,惋惜的表情和语气。 大家都沉默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解释,解释似乎……嗯,但是不解释似乎更不行。“在我们的舰队驶出库尔提拉斯的伯拉勒斯港几天后,我们遇上了大风暴,连续两天的暴风雨没有对我们造成太大影响,但是……有天夜里,我们遇上了海妖。”我说道。 “它们太多了!我们的几艘船被海妖攻占了,然后……在风暴中被海浪打翻。沉到大海里去了。之后,我们失去了方向,不知不觉间漂到了西部,本以为到了……结果……晚上遇上了鱼人。” 我这话说的我心里直打鼓,这有点太坎坷了……简直就是倒霉到家了。他能信么? “我很抱歉……”国王抿紧了嘴唇,他点了点头。“我会为前来参加支援而牺牲在途中的将士们祈祷,并为他们设立纪念碑!也感谢匹瑞诺德国王的仁慈友善和开明!” 他看着我继续说道:“一个多月前,我就向北方诸国发出了支援的请求,只有你们来了!奥特兰克的恩情,我不会忘记!暴风王国也不会忘记!” “感谢陛下,这次的情况极为特殊,我也是劝说吾王一定要出兵帮助陛下。”我赶紧说道。 “确实很特殊。”他看着我说:“但是……只有你们出兵了么?”他忽然问道。“你……有没有别的国家的消息?” “没有……陛下。我带着本国的士兵,然后在库尔提拉斯,我招募了一些库尔提拉斯的水手。”我说。 “你招募水手?” “有先知曾对我说过,这场战争……”我忽然在想会不会说多了? “这场战争……是一个巨大灾难的开端。”我在努力寻找恰当的词汇。“这场战争……完全不同于……几十年前暴风城面临的危险……”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也发出如炬的光。 “我……” “你什么意思?”国王眼神变得严厉起来。 “我看见过未来……”我这话到了嘴边,我咬了咬牙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先知,一个达拉然的大法师。”我开始了胡编乱造。 “在几年前,我在奥特兰克遇见过她,后来在洛丹伦,泰瑞纳斯·米奈希尔的儿子阿尔萨斯诞生的时候我又遇见了她,后来在库尔提拉斯,戴林·普罗德摩尔统帅的女儿吉安娜诞生的庆典上我又遇见了她。她曾给我展示过!” “展示过什么?” “一场大灾难!”我不敢用别的词,不是怕他害怕,而是保不齐他会怎么想。还是兜着点说。 “为什么?你说达拉然的法师?先知?她是谁?” “一个女的……先知”我现在几乎全都是在撒谎了。 “她叫什么?” “阿格拉!矮人们称它为阿格拉!” “矮人?” “对,矮人!她身边一直有矮人陪伴。”我编瞎话他们也不知道。“似乎是她的仆人。” “后来,我在洛丹伦遇见了一个人,一个自称是……法雷尔·内尔塔的暴风伯爵。”我紧紧盯着国王的脸。“那人……走遍了北方诸国。” “然后呢?”他的语气变得很严肃,不……是很生气。 “他会魔法!”我说。 话音还没落,大厅里的人发出了惊讶的叫声。 “这个人很有名,巧舌如簧。然后……我不知道泰瑞纳斯国王有没有给陛下回信。但是那个人……完全将暴风王国的事情给淡化了。” “你们国王为什么会派你来?” “我相信我看到的,我感觉那个伯爵很奇怪……十分……特殊,我去调查他,却不小心中了他的奸计,我跟他发生了严重的冲突。可是,我毕竟不是他的对手,之后国王很生气。”我说。 “那就更没有理由派你来了。” “我救过王子的命,很多次……”我说。“而且我是……大主教的好友!国王……没有惩罚我。” 国王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看了看他的大臣们,坐回了座位上。 “大主教?你是大主教的好友?”一个一身教袍的中年男人发出了疑问。 “是的,阿隆索斯·法奥大主教是我的好友。” “哈,他的蓝眼睛总是充满智慧的光芒。” “不,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当然,确实充满智慧!” “据说他已经掌握了圣光之术?” “不仅是他,还有他的学生,现在泰瑞纳斯国王儿子的老师,乌瑟尔也能运用了!”我说。 “我跟乌瑟尔的交情还是很深的。如果你们教会之间有联系,大主教跟乌瑟尔我都很熟。”我笑着对他说。 说到现在,我已经不怕了,现在该怎么答心里基本也有数了。而对这个家伙调查我的这件事我也是不怕的。如果他真要能联系上法奥,我都能想象的出法奥会怎么叫他照顾我。 “上校也信仰圣光么?”他问道。 “当然,我当然信仰圣光。”我非常认真的说。 “你得到什么启示了么?” “不……虽然大主教给我引导过两次,但是我只是一介武夫。还没有那两位贤者的智慧!”我说。 “好了!”国王打断了我们的交谈。“有些事情我们慢慢再聊吧!上校辛苦了,你先稍事休息一下,今晚还要为你好好的设宴接风。” 我被带到了城堡的一个房间里,房间外面是一个很大的花园。站在窗边我往花园里张望,这里装饰的很漂亮,完全不同于洛丹伦的装饰风格。而且不远处还有个小型的游乐场。 我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 慢慢走在花园里,一边欣赏周围的风景,一边回忆起刚才的话。我现在有点担心刚才是不是说多了! 这个急功近利的习惯……可能真的有点太着急了!说得越多……毛病越大!还不知道这群人精之后怎么讨论我的…… 算了!毕竟我是援军!只要大问题不犯错……呃,小问题也得注意啊。想到这里我摸了摸脸上的绷带。 “妈妈!听说从遥远的北方来了一位骑士,他带领着很多的骑士前来帮助我们了!”一个男孩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是的。”一个很温柔的声音。 “北方!北方什么样子呢?也是我们这里这样么?”他好奇的问。“我想去北方看看!我要当个旅行家!”他兴奋的说。“我要到各处探险,去征服高山!还有那些怪物!刚才我听说他们斩杀了海里的海妖,还带回了他们的武器!” “我也想要!”他的声音很可爱。 “等你长大了,你会有属于自己的武器。但是你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好好的跟大主教学习。”女人说道。 “可我不想学习!我想骑马!我想跟父王一样征战沙场!跟舅舅一样当一个大英雄!”他兴奋地大叫!“我要杀光那些兽人!解救我的人民!” “你会是一个好国王的!瓦里安……我的儿子。” 6迷乱之宴 花园中的女人在我眼里算不上美貌,而且那个小孩也算不上可爱,除了他稚嫩的声音外。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母子两人,不断地思索,不断地回忆。我还依稀记得的这个女人和这个孩子的未来。不……很模糊……我忽然记不起这个女人的名字,和她究竟的未来。 而这孩子,我知道,他是王国,未来最伟大的王。 我没有去惊扰这对母子,那样不仅没有礼貌还可能会导致不必要的麻烦。藏在花丛后的我,默默退了回去。 仆人们热情的伺候我的各种需要,其实我什么都不需要,但是他们似乎对我很感兴趣,总是询问我要不要帮助或者服务。哈…… 实在无聊的我端详了好一会挂在墙上的鹿头,最后我被墙上的书架里的书吸引了。我喜欢这个样式的装订,似乎是头层牛皮裹着不知道什么木头制作的封面,里面的纸张很厚实,在我印象里这种书里往往记载着前人最高深的智慧或者秘密。 这里面的书大多是历史书,记载着乌瑞恩家族的光辉事迹。我翻开一本,是书写拜拉席恩·乌瑞恩的历史传记。 翻了几页,前面说实在的没什么引起我兴趣的。我一页页地快速翻阅着,里面出现了一个人名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 “聂拉斯·埃兰!”我停止了快速的翻页。 “拜拉席恩十八岁登基当了国王!”我在合计着他的年龄。“这老头六十二岁那年遇见了……他!” 我咬了咬嘴唇,麦迪文不是在暴风城出生的,却是聂拉斯带到暴风城的。然后……聂拉斯成为了御前大法师。 我忽然想起了法拉德曾经跟我提到的我胳膊上的符文印记,我赶忙撸起袖子!它还在! 当时法拉德跟我怎么说的这个印记来着我有点记不清了……而且我隐约记得他说聂拉斯已经死了吧!从聂拉斯当上御前法师到现在快五十年了! 他应该死了吧……可他是因为这个印记而死么?书里没有记载呢…… 看书真费脑子!记了前面还得记后面……不过我搞清楚了一件事,麦迪文比莱恩大六岁。 安度因·洛萨在这本书里前面似乎没有什么提及,只在后面提到了两次,一次是跟莱恩招惹了巨魔,一次是在暴风城围城战中。 但是字里行间感觉写这本书的人似乎对这个洛萨爵士并没有什么好感。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我怀疑这个写书人刻意的屏蔽掉了一些事情。 这个好奇心打动了我。我在书架上找跟洛萨家族有关的书,但仅从书名上看并没有符合我要求的书籍。 而这里似乎也没找到关于暴风王国历史的书籍。翻看了几本人物传记,里面也没有比较系统的完整的记载,都是些奇闻趣事之类的玩意。 在我印象中,洛萨是一个熟悉而又模糊的印象。刚才见到的几个人里,没有一个人符合我心目中洛萨的形象,就算是那会王国将我的武器交给他身边的那个人……形象上不符合。 尤其是他的金发! 在我埋头看书的时候,屋门被推开了。刚才还在想的那个人现在就站在我面前。 “上校很喜欢看书。”这个金发的男人脸上的胡子刮的干干净净,国字型的脸感觉很刚劲。他的眼眉没有杀气,没有威严,没有一点将军,领袖该有的气质,反而感觉有一丝的忧郁。不过他的眼睛和鼻子很漂亮,长长的睫毛。 “啊,看书能让心安静下来。”我一边胡说一边合上了书本。 “单看外表还真看不出你是一个爱读书的人。”他看了一眼桌上的书,微笑道。 “消磨时间的方法而已。”我挤出一丝微笑。将书塞进了书架里,这本书的名字叫《豺狼人的行为研究》。 他亲自来请我前去赴宴,我扭头看看窗外,外面已经夜幂降临,华灯初上了。 “上校对我们的国家了解多少呢?”他在前面走着一边问我。 “一点点……嗯,所以看看书,了解一下,这里的景色还是很独特的。”我说。 “听你的口音,似乎有一点暴风王国人说话的腔调。” “我接触的人来自四面八方,很杂,所以口音也四面八方。”我轻松的说道。 其实这个问题叫我心里咯噔一下。 “上校不仅仅在陆军服役吧。”他说道。 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耳朵后面。可这句话叫我不得不猜测他的表情。 “是的,最开始是在洛丹伦王国皇家守备团。” “你还服务过两个国王。” “薪水很重要。毕竟我也得养家糊口不是。”我说。 他没再接茬。 当他推开宴会厅大门的时候,说吃惊吧……也就那样,说不吃惊吧,里面几十个身着华丽衣服的人全都向我投来目光的时候,难免心跳加速。 我不敢看他们的脸,真的! 我的眼神有点虚的晃的看着前方,并不敢往周围寻么。但是我的余光完完全全的告诉我,他们的动作和眼神表达的意思。 “欢迎!来自遥远的北方王国,奥特兰克王国的援军指挥官,比尔上校!”国王站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说道。 我感觉两耳发烫,脸上也有点热乎乎的,头有点发懵。 我走到国王面前向国王行礼。 他将我请到了身边,大声说:“北方诸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处境,他们已经要出兵了!而这是第一批!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感谢援军的到来!” 在象征性的,并不是很热烈的掌声中,我向对面的几十位王公大臣们行礼致意。 这真是难受啊!我讨厌这种场合! 我看向国王,国王示意我说两句。 此时的感觉比在海上遇到娜迦更让我胆颤。我眨了眨眼,努力鼓起勇气。 “感谢尊敬的国王陛下!谢谢诸位大人。其实今晚完全没有必要为迎接我而举办这样一场宴会,感谢国王陛下的热情款待。” “我受吾王奥登·匹瑞诺德陛下的命令,率领军队前来支援贵国的军事行动。其实……”我感觉此时脑子有点乱,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其实……这不是一场短时间的冲突,这是一场战争!一场会持续很久,而且可能完全不亚于几十年前巨魔入侵艾尔文的那场惨烈的战争。” “我想说的是……这次你们不是孤军奋战!这次北方诸国,会同你们站在一起的!我们必将胜利!莱恩国王万岁!暴风王国万岁!”我实在是没词了! “国王万岁!”带我来的那位举臂高呼,“暴风王国万岁!” 我带动不起来这里的气氛,我……确实不善于搞这些行当。 与其说是为我准备的,倒不如说是稳定军心,然后安排工作的。因为之后就是回答这群贵族们的问话跟国王把接下来的活趁机安排了。 能自由活动后,我很自觉的尽量闪到一个我认为会没人愿意搭理我的,或者不起眼的地方。 我现在宁愿在军营听劳伦斯跟我将黄段子,听拉尔夫给我发牢骚! 我尽量不做小动作,尽量让自己放松,尽量别显得太拘束。这时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你好,上校!”这人比我高一头,感觉他至少得有两米高。 “你好。”我微笑。 “感谢你能来!”他向我伸出手。“我叫格雷森!”他的手好大!比我的大多了!他的身材应该比巴雷特还要大! “能来支援你们是我的荣幸!”我跟他客套。 “嘿!格雷森!”一个虽然没有格雷森高大,但是也相当魁梧的男人走了过来拍了下他的屁股。“还是那么大!就是太硬。”他调侃。 “大人!”格雷森表现的很是正式。 “什么大人!别在客人面前跟我装腔作势!”他说着看向我又对我笑了笑跟我握手。“很高兴能见到北方人!我以前可是从没见过北方人!哈!据说你们奥特兰克人都是高山之子!你看上去也很健壮!”他说话速度很快。“我叫李奥瑞克·冯·泽尔迪格。哼,没有几个人能一次记住我的名字,以后叫我李奥瑞克!我的姓氏是王国独有的!”他笑的很调皮。 我除了跟他说你好之外,别的一句也不想说。 “你真的猎杀了娜迦?”李奥瑞克眯起眼睛看我。 “是的。”我的武器已经敬献给国王了,于是我掏出了一把从某个娜迦身上搜出来的匕首。 “啊!”李奥瑞克惊叫一声,他哗众取宠的本事真的高。“哈哈哈哈!太美了!极品!真是极品武器!”他颠过来倒过去的打量着这把匕首。“你见过这么漂亮,这么趁手,这么……锋利的匕首么?”他问格雷森。 “没有。”格雷森笑了笑不说话了。 “你在军队服役么?”我问想格雷森,我更喜欢这个家伙。 “是的。我是皇家警卫团的。”他说。 “你一定是团长咯。” “他还真不是。”旁边的李奥瑞克插嘴。“他现在还是个中尉。不过他的爵位高!是吧格雷森勋爵。” 格雷森笑了笑。“大人还是别老拿我开玩笑了。” 说话间,宴会厅里的音乐换了,众人闪到一边,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走到了中间,这时一个略胖的男子从旁边走了出来,走上前去,轻轻地拉住了女孩的手。 “哼。”李奥瑞克哼了一声,这一声分明带着不屑。 我看了看李奥瑞克,又看了一眼格雷森。他们俩侧着脸看着场上翩翩起舞的男女。 那个女孩很漂流。可以说……非常漂亮。在我见过的女孩当中,这个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长长的睫毛下,她那双眼睛包含着秋水一般的温柔。怎么能长的这么精致的五官呢!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她的舞伴,那个男人的大鼻子下是有点地包天的嘴唇,胖胖的脸上一双小小的眼睛。头发梳的倒是油光锃亮。 “那是谁?”我问格雷森。 “谁?” “那男的。”我不好意思问人家那女的是谁。 “雷明顿·瑞治维尔公爵。”格雷森说。 “这么年轻就是公爵了?”我惊讶了。 “哼,年轻!要不是他的身份天天养尊处优的啥也不干,他能有这么年轻?”李奥瑞克显然有点瞧不起他。 “这么年轻当上公爵确实很……不容易。”我说。 “那得感谢他去世的爹。”李奥瑞克一脸的不屑。 “李奥瑞克大人现在是侯爵。”格雷森趁机说道。 “我愿我父亲长命百岁!”李奥瑞克说:“真心的!” “那是他的……女友?”我知道这么问他们会笑。 “哈!女友!真有你的!”李奥瑞克大笑。“他今天能跟她跳一支舞还指不定这怎么讨好了他女友的爹!” “那姑娘的父亲是暴风城最有权势的公爵之一。”格雷森说:“葛瑞格·莱斯科瓦公爵。以后你可能会认识他,他是我们王国的后勤总长。” “葛瑞格·莱斯科瓦?”我随口说出了这个名字,只不过音调不对。 “你认识?”李奥瑞克看向我。 “不……我只是……嗯认识一个叫葛瑞格的家伙!”我说。 “哼,那是她的女儿,王国之花!戴瑞娅·莱斯科瓦。” 7温德索尔 俗话说,人生无处不相逢。可能真是那么回事。不是还有句老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么。 黛瑞娅,曾经多次出现在梦里的呼唤声。一个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看着正在翩翩起舞的这个美丽的女孩,我在努力的回忆着那块怀表里那个女人的相貌。 是她吗? 我不敢确定, 不是她吗 可是那个名字没有错啊。 我在尽力的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澎湃,装作若无其事却又无比渴望的想要多看她两眼。 他们跳完了,周围的人报以十分热烈的掌声。不论是真的为他们的舞技所折服,还是为了讨好谁。 可就在这不经意间,她的目光朝着我们这边投了过来。她看到了格雷森,看到了李奥瑞克,还有夹在他们中间的那个我。 我的心里一紧,是的!就这一眼让我好紧张。我感觉我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我无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可仅仅扫了我一眼她的目光就转开了,她没有认出我! 当然,我这个样子估计现在站到曾经认识我的那群人面前也难以把我认出吧。 要说不想多看两眼这美丽的女孩是假的,要说不喜欢这样美丽的女人那是更是假的。可内心那种纠结和不安让我感觉很别扭! “我们的王国之花,黛瑞娅小姐漂亮么?”李奥瑞克问我。 “这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目前为止。”我毫不掩饰。 “雷明顿现在就像一只发情的公猪。”李奥瑞克说。 我已经无心听这两人跟我说什么,脸上的绷带把我的脸隐藏了起来,或许我该庆幸吧。如果面对她,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断的望向她,不知道是感应或者什么,她转脸看向了我。目光再次交汇,她的目光停住了,就这么看着我时,我感觉一阵眩晕。 我却又不争气的赶紧把目光移走了。 “连他也来了。”李奥瑞克对格雷森说。“国王邀请他来做什么。” “谁?” “嗯。”李奥瑞克拿下巴指了指。 “哈,不一定是国王邀请的。也有可能是葛来科瓦公爵。” “他还没爵位吧。”李奥瑞克说。 “没有听说给他册封。” “这家伙可是葛莱科亚搂钱的耙子。”李奥瑞克嘴里满是不屑。 他们指着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男人,那人长得应该比我高,黑色的短发,我有点看不清他的脸。他站在了黛瑞娅的身边。然而黛瑞娅似乎并不想理他。 “他不是结婚了么?”格雷森说了一句。 “我他吗怎么知道。”李奥瑞克说:“一个平民而已。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得努力啊。” “他应该已经结婚了。”格雷森说。 “家花哪有野花香。”李奥瑞克扭过来开对我笑着说:“对吧。” 我笑了笑。 “大人,你可小点声吧。”格雷森赶忙劝导。 “真没意思!”李奥瑞克摆了摆手,“咱们明天见,失陪了,上校。”说着他扭头就走了。 目送他离开,我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人是谁?” “你说哪位?”格雷森倒是挺和蔼挺稳重。 “就是你们刚才说的那位。” “啊,他呀。”格雷森的语气里明显没有李奥瑞克口气中的不屑跟傲慢。“他是一个……嗯,工人。石匠公会的首领。” 我身上就像过电一样,瞬间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石匠还有公会?我轻松的问道。 “行业公会,毕竟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们去统筹领导一起把事情做成。” “你跟他熟么?” “不熟,只是接触过,以前修兵营的时候。”他说。 “兵营不是你们自己修么?” “士兵是用来打仗的。上校。”格雷森说道。 “你知道他的名字么?”我追问道。 “似乎叫……范克里夫。”格雷森说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宴会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站在这里却像个局外人,说是局外人,可我现在又踏进了这个泥潭。 我盯着阴影里的那个男人,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无比渴望看见!他发现了我在盯着他,我盯着他,他也盯着我。他目光坚定,就像黑夜里最明亮的星星,透过黑暗朝我射来。 我移开了视线,脸上的绷带似乎也被他看穿。这该死的胆怯!我问我自己,这是我急切想回到这里的初衷么? 不说衣锦还乡……只是见我想见的人,做我想做的事!可就在刚才,这两个人的出现就叫我心里瞬间充满了纠结。这不是我想要的感觉! 宴会结束后我被送出了城堡。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看着窗外心里一阵阵的烦躁。 “吃好回来了。”当我推开营房的门,发现他们几个竟然都还没睡。劳伦斯一脸笑意的看着我说。 “唔。”我应了一声。 “是没吃饱还是吃的不好啊。兄弟。”拉尔夫说。 “我讨厌宴会。”我摆了摆手坐到他们身边。 格林递给我一个酒壶。“再喝点?” “哼。”我接了过来。说实在的,现在的这种感觉真是好极了。 “谈的怎么样?有什么安排?”拉尔夫关切的问。 “我这趟就是给贵族们打气的。” “那气打的足不足?” “哈!足!”我笑了。 “然后呢?咱们什么时候出征?”拉尔夫问。 “这个倒是没说。估计这几天。你跟他们说了?”我问他。 “没你的命令,我们怎么能把这事告诉他们。他们只需要服从,不需要知道太多。”拉尔夫看着我。 第二天一大早,我站在军营的操场上环顾着四周,没一个起来的。我摇了摇头,过几天真要到了战场上,会是什么样呢? 我的士兵们没有军服,我也拒绝了后勤的好意。只给这群乞丐一样的家伙补充了不足的装甲并更换了一些武器。 他们都是山野间的土匪,精力也更旺盛,在这个地方是圈不住他们的。所以我今天赶紧去找国王讨论我出征的事情。 莱恩国王很乐意,毕竟我们不是来友好访问的。于是立即敲定了明天就开往前线的命令。 拉尔夫通知完明天开拔的消息后来找我汇报刚才的情况,不出意料的,这群家伙表现出了些许不满的情绪。他们想要发泄,想要找乐子,想要睡女人,想要喝酒! 拉尔夫就这么看着我,我也盯着他。“这群家伙不好管。”他说。 “现在已经不是在海上了,也不是在南海镇当土匪,他们对自己的身份转化还没有认可,我理解。”我说。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愿不愿跟你卖命。比尔,说实在的我以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以前在南海镇时候的感觉跟现在完全不同。”拉尔夫说。“我可以跟你做任何事情,我的意思是……他们。” “他们!哈!或许是我们俩多虑了。只要给他们钱,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买命不是么?” “但愿你是对的。”拉尔夫满是担忧。 翌日清晨,他们并不算整齐地站在操场上。我们在等待着国王给我们安排的监军到来。 南方的天气比北方要多变,昨晚的一场小雨并没有消除昨天的炎热反而让这天气更显得闷了。等了好久,军营的大门开了,一个二十人的小队小跑了进来。 之后一个身着皮甲的军官骑在一匹白色的马上走进了军营。他走到我的面前,向我行礼。 “比尔上校!我奉命来陪同你部一起出征。”他说道。 “我还不知道阁下的姓名。”我说:“昨天国王并没有与我讲今天谁与我一起。” “雷吉纳德,上校,我叫雷吉纳德·温德索尔。”他说。 我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人。“你是……温德索尔?” “大人……呃,是的。”他说。“我是洛萨爵士麾下的一名上尉。接下来的日子,将有我陪同大人一起征战了。” 我看着他笑了,他看着我笑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也跟着我笑了。“没想到!没想到啊!”我摇着脑袋扭头对身后的拉尔夫跟劳伦斯笑道:“没想到!哈!” “你没事吧。”劳伦斯插嘴。 我向温德索尔伸出手去,他愣了一下,然后握住了我的手。 “我很荣幸!我的元帅!”我大笑! 我让温德索尔走在我的身边,现在心里的阴霾似乎一下子被这个家伙给驱散了。 “你不热么?”我对他说。 他跟我差不多高,看上去身材还算魁梧,他带着皮头盔,我看不清他的长相。 “热。”他倒是很诚实。 “你……”我指了指他的脑袋。 他笑着点了点头,“这是规定。” 出了暴风城之后不久,他伸手将脑袋上的头盔摘了下来。 “哈!你是想捂一捂发发汗么?”我说。 “在城里必须穿戴整齐。”他咧着嘴巴擦着脑袋上的汗。 他回头看了一眼他带的卫队,只见这群家伙也齐刷刷的将脑袋上的头盔摘了下来。我大笑起来。 我的那几百人虽然没走成逃荒的样子,但是两排几乎变成三排的队伍还是走的松松垮垮。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将这一幕报告给国王。 “你是……暴风城的守备军官么?”我问道。 “是的。”他说。 “那个金色头发的,眼神有点忧郁的那位帅哥,总在国王身边那位,叫什么?”我问。 “金色?忧郁?” “对。长相挺英俊的。”我说。 “大人说的是……洛萨爵士?” “他是洛萨?” “你说的那人应该就是洛萨大人,他也是黄头发。” “身材跟你差不多。” “对!”他说。 “他就是洛萨!”我砸吧砸吧嘴巴。“哼,没想到……嗯,我应该想到的!”我自言自语。 “大人,你说什么?” “别大人大人的了!别扭,以后我们就得一块吃喝拉撒,一起抗战。叫我比尔。你知道我的名字!”我朝他眨眨眼。 “是的……呃,比尔。”他笑了。 看着面前这位比我年长一些但是军衔比我低不少的上尉,我心里挺开心。 “雷吉纳德!温德索尔……”我念叨着这个名字。“你当兵多久了?” “七年。” “哈!七年当上了上尉。看来你战功不小啊。” “主要是今年。”他倒是谦虚又诚实。 “战斗艰难么?” “其实我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目前来看战况基本稳定。有一小段时间了,他们没有进攻了。我也从前线调回了暴风城。”他说。 “你们的前线在哪?” “最开始在王国东南部的一片沼泽地。那里人烟稀少,可以说沼泽深处没有人,只在沼泽边缘有一些农庄。后来他们突然出现,沼泽地周围的农庄全部被损坏了。我们也是在沼泽地附近跟他们展开了厮杀。” “他们很大么?” 雷吉纳德看了我一眼,“是的,比你我要高大的多。”他摇了摇头。“而且真的很壮!” “你宰过几个兽人?” “三个。” “哈!你杀过三个呢!”我惊讶的说。“他们的血是什么颜色?绿色还是红色?” 他有点惊讶的看着我。“红色。” “他们是绿皮肤么?” “也有……棕色,只不过绿色的更难杀。”他看着我说。 8闪金一梦 几年前,我曾跟一个女孩一起走过这条路。我们一起兴致勃勃的前往暴风城,然后落寞的被赶了出来。 几年过去了,我记得那个女孩,却已经不记得当年的路还是不是这个样子,或许只有大道两边参天的大树还记得那年的模样。 前面就是闪金镇了,我还有记忆。街道两边搔首弄姿的女人,燃烧的火堆跟热闹的广场。酒店前那个女人还有里面喧闹的人群。 还有一个人……想到这我咬了咬牙。 走了一天,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闪金镇没有军营,我们只能在镇子外面安营扎寨。 这群土匪望着灯火辉煌的大镇子小声地议论着。 “雷吉,咱们明早还继续前进么?”我问他。 “一会,我们要去镇里找个人。如果他们来了咱们就出发。”雷吉纳尔说道。 “还要等人?” “是的,前线不光要有战士,还要有照顾战士的人。”他笑道。 “哈,女人!”劳伦斯抚掌大笑。“比尔,一会我随你去。我保护你!” “不用你保护,亲爱的劳伦斯。我现在感觉不错。” “别啊,我还可以做很多事。” “让你和你的小兄弟都歇歇吧。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精力。”我摆了摆手说。 “拉尔夫,一会你跟格林。还有你,劳伦斯先生。看好我们的人。我可不希望这群狼崽子们给我惹出什么事来。” 劳伦斯丧气的甩了甩手躺到一边。 不知道是不是战争的原因,镇子里面明显人少了很多,那次来的时候满街都是闲人的情景现在已经没有了。 “这里人有点少啊。”我没话找话。 “一部分人被征兵了,劳动力也下降了。”雷吉说道。 “咱们去找谁?”我看他带着我往酒馆方向走去。 “本杰明修士。” 狮王之傲门口没有了那些聊闲天的男人,那个记忆里蛮好的女人也不在了。 推门进到酒馆的时候,酒馆里面的音乐声不知怎么的也失去了往日的那种欢快轻松愉悦,小提亲也是很平淡地拉着。 酒馆还是那家酒馆,里面的装饰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里面的人少了很多。现在本该是饭点,人最多的时候,结果大厅里只有十几个人稀稀拉拉的坐在那小声地聊着什么。 看见我们进来,他们抬起脑袋瞅了瞅我们。 “在这种地方会有修士么?”我问他。 “我们约好了时间,现在时间还早,进来喝一杯。”他竟然有些调皮的看了我一眼。“这里有全暴风王国最好的葡萄酒。”他说。 “老板!来一壶马科伦干红。”他对老板喊。 我没说什么。只是坐在吧台旁。晶莹的红色液体从壶中流了出来,倒进了透明的玻璃酒杯中。 “长官,你似乎有什么心事。”他将酒杯轻轻的推到我面前。 “想起一点过去的事。”我说。 “哈,是想起了哪位佳人吧。”他缓缓说道。“你结婚了么?” “没有。”我看向他。“你应该结婚了吧。” 他摇了摇头,“等这场战争结束了!”他笑了,他的笑容很善良。 我正歪着头看着他的脸,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姑娘和一个小伙子。目光往那斜了一点,就这么一点叫我的心差点跳出来。 “你……”雷吉看我没说话,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顺着我的目光望了过去。“看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有点眼熟。”我打了个哈哈。 “果然是。”他笑了笑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忍不住的打量,我宁愿看错了!是的!我宁愿认错了人!但就是她! 能感觉到我此刻的心跳的厉害,我在努力地克制自己早已汹涌澎湃的内心。我贪婪的看着她,我多想!多想走上前去,好好看看她。 她似乎又瘦了。她的脸上写着疲惫! 她身边……是他!菲力克斯!我记得他的名字,我不会忘记!怎么会是他?提姆呢! 提姆…… 一想到这个名字我就感觉我的腹部又有点隐隐作痛。 我感觉我的眼睛似乎在冒火,我迫切的想多看她两眼,但是…… 没事!应该没事。我……的脸上有绷带! 她扭头了…… 她终于将脸扭向了我! 是她!真的是她! 我宁愿相信这是心灵的感应!她感觉到了我! 她的眼睛看向了我,我的眼睛跟她交汇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都化了。 然而……她看我的眼神……不对,她的眼神里是有些诧异,然后是惊恐。 不……不该是这样!她害怕了…… 我张了张嘴巴,她立即将脸扭到了一边。菲力克斯望了过来,他厌恶的看了我一眼,脸上却是不耐烦。他坐到了她对面。 这一刹那,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接下来一股子恨意涌上心头。 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死了的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那群人都干什么去了? 我看了看酒馆的老板,“老板,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再次扭过脸,他们两个似乎有点不是很愉快!这是怎么了?我想知道他们怎么了! “长官,你招呼我?”老板站到我面前。 “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我刚要脱口而出,一下子我回过神来。我睁大了眼睛盯着他,老板看着我。“有没有,呃,一个……”我拿手比划了比划,“治安官之类的。” 雷吉看了过来。 “呃……长官是问,治安官?” “对。”我点了点头。 “有。”老板看了看我身边穿军装的这位,又看看我。 “这边城防军队有多少。”我赶紧找了个话题。 “六十人左右。” “治安官叫什么?” “埃尔顿·詹姆斯。” “这片是国王的土地还是某位贵族的领地?” “国王陛下。” 雷吉好奇的看着我,我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约的人怎么还不来?” 雷吉掏出怀表看了看,“也该来了!都说准时,也不能这么准时吧。”他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葡萄酒。 酒馆老板挑了挑眉毛,“这个酒得慢慢喝。” 我跟着他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我们往门外走去。他的军装还是很扎眼的,不少人抬头看他。我朝旁边的桌子看了过去,她也看了过来。 这么近! 她的目光跟我再次交汇! 那么近! 她的眼神有了丝丝的变化!是的!这是幻觉么?我感觉有变化!她……感受到我了么? 这一刹那太短了,我真想停下脚步! 她将脸又扭了过去! 不…… 她的脸上没有变化!她……没感觉到! 我的心好痛啊。他吗的! 紧紧的咬着牙关,我快步走出了酒馆。 我真想咒骂,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但是我骂谁呢?我一下又找不到该骂谁! “你怎么了?”雷吉站在不远处回头看着还站在门口的我。 “有点……”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上头!”我将气吐了出来。 我们俩坐在广场的火堆周围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姗姗来迟的一辆马车上跳下了一位修士,然后从车厢里走出了两位少女。 雷吉迎上前去跟他拥抱,客套,寒暄。我的心里已经完全的乱了套。根本没心听他们在聊什么。两位少女站在修士身后,看着面前的雷吉,然后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站在一边的我。 我不断地点头,摇头,应付着。我甚至都没注意那位修士是何时走的。 “比尔。”雷吉望着我,“你不舒服么?”他终于忍不住问我。 “没有……呃,我没事。”我回过神来看着他,“都安排完了吧。咱么走吧!”我说。 “这两位女人还没安顿好,大人!”雷吉说。 我这才发现,两位少女还站在一边有些惊恐的看着我。 将她们两人在闪金镇教堂安顿好之后,我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去。 我自顾自的往前走,雷吉在后面紧跟。他不说话,我也懒得说话。当快走到镇子口的时候我停住了。 “那两个女孩子是干什么的?”我这才有点回过神来。 “照顾战士们的。”雷吉说道。 “照顾什么?怎么照顾?我们是去打仗!” “她们是随军的护士!北郡修道院培养的护士。”他解释。“毕竟……男人在受伤之后,需要她们温柔的手去安抚他们的心灵。” “哦。”我应了一声。“雷吉……”我回头对他说:“你先回营地,我……去买点东西。”说着我拍了拍他的胳膊。 “大人……你……” “我买完东西就回去。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回去了。”说着我撇下他快速的往镇中心的酒馆走去。 当我急切的推开酒馆门的时候,他们俩已经不在了。 “老板!刚才那对男女呢?”我指着那会她们坐的桌子。 “他们……走了。”老板说。 “怎么会走呢?这是晚上了。” “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已经退房了。” “一间还是两间?” 老板挑起眼皮看着我。“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女孩似乎……我见过她,我有个妹妹丢了!”我说。 “哼,要不是你跟刚才的长官一起,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他看了看我,翻了翻账本。“两间。”他说。 这一句直接把我逗笑了。 “你笑什么?” “那女的从哪儿来?” “北郡修道院。” “北郡?修道院?” “估计是培训的护士。现在在打仗,牧师,护士根本不够用。她经常来的。” “她来做什么?” “你的问题还真多呢。”他有点不耐烦。 我掏出几枚硬币。“给我来两壶刚才的干红。” “嗯……她这次是来采购药材。”他微笑着说 “那个男的呢?” “不知道……每次都是他跟她一起。” “这里以前有个叫帕尔默的家伙,他去哪了?” “你是说帕尔默男爵!哈,他……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他还活着?” “当然,他当然活着。” “东谷镇多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火灾你知道么?” “不是东谷镇吧……似乎有这么回事,我忘记了。” “是军营。”我提示他。 “好像是的。我记不起来了。怎么了?”老板也好奇了。 “没什么……”我说。 9首次冲突 当我拎着两壶酒回到营地的时候,他们几个还是没睡。 “伟大的比尔潇洒完回啦了。”拉尔夫一脸坏笑。 “还不错,没忘记带礼物回来。”劳伦斯哼哼了两声。 “老板吃肉,我们喝汤。还能想着我们的老板就是好老板。”格林帮腔。 “你以为我这么闲的?”我将两壶酒递过去。 “三个人,两壶酒。”劳伦斯咧着嘴。 “没你的份。”我说。 “匀匀,哈,匀匀。”他抱住了一壶。 “你的跟班回来一会了。”拉尔夫说。 “他叫雷吉。”我说。“没干什么,去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还是以前的样子么?” 我沉默了一下,“或许吧。”我看了他一眼,拉尔夫的眼神意味深长。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整装待发。雷吉去镇子里将两位女孩子接了过来。她们坐的马车刚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就引起了队伍的骚动。 那些库尔提拉斯人还好,我的土匪们瞬间开始议论纷纷。而当马车走到近前的时候,土匪们的口哨声瞬间响了起来。 土匪们一起哄,库尔提拉斯人也跟着闹起来。拉尔夫看了我一眼,我只是笑了笑。“出发!”我大喊。 我跟雷吉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劳伦斯跟拉尔夫。他们后面是两位女孩子的马车。这可把劳伦斯高兴坏了。一道上劳伦斯的嘴就没停过。 中午我们来到了一个小镇,这个镇子在一个湖的边上。远远看到那片湖的时候,我真是有点震惊了。我抬起头望了望天有带你疑惑的问:“这附近有湖么?” “啥?” “湖……这个湖叫什么名字?” “这不是湖。”雷吉笑着看着我。“这是条河。” 这条河……真够宽的! 镇子没多大,但是码头不小。上面停泊着十几艘货船。 “对面就是南艾尔文森林。”雷吉说道:“不过我们习惯称它为阳光林地。” 我在眺望河对面。虽然现在阳光明媚,但是在我印象中,河的对面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连人带马,连带的军需物资运过去用了不少时间。当我乘船跨过这条河的时候我心里在盘算,兽人军队即使打到这里,要想继续侵犯北艾尔文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而站在这边的河岸上,这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阴霾。夜晚的星空似乎比在海上时候更加清晰明亮。 这是错觉么? 这个村子是个目测只有三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子,估计平时仅仅作为一个两岸来往的一个渡口,可是从这到暴风城似乎不是很远,这里怎么会这么小呢…… 这里的天亮的真早,不到三点钟天就亮了。“咱们得快点走了,这个进度有点太慢了。”雷吉对我说。 “前面是去哪?”我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咱们沿着河岸走,往东,这样能快点到达布莱特伍德。”他说。 我记得这个名字,虽然我叫不出。那年,有个很瘦的家伙,似乎是叫菲力的家伙吧,他说他的家乡就在……乌鸦山还是什么地方来着。他跟我提过这个地方,布莱特伍德! “这里的天气好么?”我问道。 “很好,怎么了?” “这里……不黑么?” “啊?”雷吉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没事,我们出发吧!” 可沿着河岸走了没多远,我们就被一个农民拦了下来,他说路前几天下雨被冲毁了,晨曦山上发了山洪,前面不仅路毁了,而且淹没了很大一片。 作为指挥官的我果断选择调头,我很是讨厌走回头路。雷吉告诉我这下可得绕远了。 果不其然,不是绕远这么简单!我们在野地里走了整整四天都没有见到一个村庄和一户人家。 “迷路了?”我问雷吉。 “没有,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到乌鸦岭了!”他说。 我真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大!以前在东谷镇的时候,似乎没记得那片领地有多大,怎么这里…… 乌鸦岭真是恰如其名,这个地方全是绵延的山丘。虽然起伏不大,但是路是真不怎么好走,而且经常能看到很多破落的村庄废墟被长出的草覆盖。 雷吉告诉我,这里是战争造成的。巨魔战争的时候,这里被南部森林巨魔攻陷了,这里被破坏的非常厉害,人也几乎死光了,当时跑掉了就跑掉了,跑不掉的几乎全被屠杀殆尽。 据说当时这里成了乌鸦的天堂,这里原来的名字不叫乌鸦岭。但是屠杀过后,这里的名字也改了。书上有记载,他告诉我。 雷吉还揭示一个疑惑,其实我们过来的那个村子,原本是一个不小的镇子,两岸通商往来。但是那场战争以后,国王就不允许再建立大的渡口。 巨魔就是抢夺了那里然后成功渡过了河直逼暴风城的。 我能想象当时有多惨烈,也能想象他嘴里漫天乌鸦啄食尸体的景象。但是这里现在的环境跟我想象中的确实很不一样,暖风和煦的丘陵真是不热不冷。绿油油的原野上鸟语花香。 绕过了一片山之后,前面非常开阔的一大片土地展现在了眼前。这是个盆地,一个城镇就坐落在盆地中间。 “前面就是这附近百里之内唯一的大城镇了。”雷吉给我慢慢的介绍道:“这里很重要,目前是乔·阿尔弗雷德公爵的领地。以前的公爵被砍了!”他说。 “谁砍的?” “国王。”他说:“他没有守住这片土地,跑了。” “那还真是……倒霉。” “这个镇子叫乌鸦镇,他的城堡叫黑城堡。”他指着城镇中间那个巨大的城堡说道。 镇子是围着两个小山丘建造的。或许是战争的后遗症,这个镇子周围是高耸的石头城墙而不是木头竖立的围栏。 一个小山丘上矗立着一座城堡,那座城堡可真不算小。 “这个乔·阿尔弗雷德公爵是不是很阴沉?” “不,并不阴沉,只不过脾气不太好!”雷吉说。 我们的军队开进了镇子里,在黑城堡里驻扎了下来。 这个公爵的眼睛很大,突出的眼球告诉我这个人跟我队伍里那个叫马林的船长有很大的相似性。尤其是看到我带来的那群衣衫略微不整,松松垮垮的队伍后,他的脸上非常明显的表现出了不屑。 我没说什么。 晚上的招待……其实没那么丰盛。我估计是看在雷吉的面子上才有了那么几道肉菜的。 我也懒得跟他多接触,我讨厌这个人的嘴脸,不仅仅是他的态度。 当我回到营房的时候,劳伦斯正在跟人吵架。 两伙人对峙着,眼看就要动手了。我赶紧走上前去。众人看我来了,也赶紧闪到一边。 “拉尔夫?”我盯着他。 拉尔夫罕见的一脸怒容,他盯着我却没有说话。 我扭过头去看着那三个恶心的库尔提拉斯人。“解释一下。” “哼,没什么好解释的,比尔大人。我们不是来旅游的。”马林说。 今晚本来我就不爽那个猪眼公爵,而这个跟他眼睛一样的家伙到了这里还长脾气了!真是恶心找他妈恶心到家了。 “我们的确不是来旅游的。马林先生。”我说。 “我们也不是来跟你满哪儿溜达的,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出发前咱们都说清楚了。沿海,拿走我们需要的,然后回去!而不是在深入陆地的地方瞎转悠。你得给我们加钱!” “哼,该给你多少,我自然不会少了你的,我们有合同。” “去你的合同,我们是海军!不是跟你们一样的土匪。我们不接受这样的工作方式。” “拿了钱,就得听我的指挥。直到合同结束。而且,现在,你能去哪呢?”我盯着他的眼睛。 “比尔先生,我们从上岸到现在,走了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能告诉我们我们要去哪么?你要带我们去哪么?”维克托说。 “去打仗!”我说。“很快。” “当时你不是这么说的!” “我当时说的很清楚,让你们跟我去打仗!你们是雇佣兵!而且我给你们的钱远远超过了普通的水手!你们这群杂碎,如果不是我,你们现在还在你们发霉的破屋子里睡觉。身无分文每天混吃等死!你摸摸你兜里的钱。摸摸看!”我大喊。 “这些钱你们多久能赚来?两年?三年?我给了你们钱,我还给了你们吃的喝的用的,现在你想来反对我?是么?你想敲诈你的雇主,是么?” 我很平静的盯着他的眼睛。 “你是想敲诈我么?马林船长?”我问他。 “不……我只是……问问。” “问问,我希望你以后有问题直接找我,而是不是让他们对峙起来。”我看向他们三个。“我最讨厌在我的队伍里做手脚或者拆我的台。” 他们三个不说话了。不是我用气势压住了他们,而是他们知道在这里闹起来,他们是跑不脱的。 “今天你们都很英勇,敢脸红脖子粗的想打一架。”我说:“这很好!几天之后,或许我需要你们打一架,只不过不是你们之间,而是面对敌人。我不希望到时侯你们……”我指着库尔提拉斯人,“有着足够强壮的身板却吓的尿了裤子!虽然我有点期待看到有人尿裤子。” “还有你们!”我一把薅过劳伦斯,拍了拍他的脸,然后一把将他推了出去。“你们别给我丢人!从进暴风城开始,我从不愿约束你们的行为,即使你们看上去有些行为跟乞丐没什么区别,但是,我告诉我自己我们是谁!我们虽然这个样子,但是我们要比你们这些老爷兵要强的多!” 我走到一个土匪面前,“啪!”给了他一个耳光。把那家伙扇了个趔趄。 “告诉我!”我一把将他抓过来。“你杀过几个人?” 他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四个。”他的脸上那种冷酷的表情忽然就出现了。 “大点声。” “四个!”他大声说。 “你呢!”我又给旁边一个家伙一个耳光。 “六个!” “一个。” “三个。” “……” 这群土匪没人是干净的,我清楚的很!这群人里面绝大多数是参加过希尔斯布莱德镇大屠杀的。而他们更是当土匪多年的家伙。 “你们曾是以杀人越货为生!你们都是最残酷的杀手。”我大声喊。“过几天,我希望你们把你们乞丐一样的状态收起来,我要你们去给我杀人!不……是去猎杀!一个特殊的种族!” “别被吓尿了!你们现在不是在海里!这是在陆地上!这是你们的主场!这是你们的强项!”我竖起三根手指。“一只耳朵!三个金币!我不管是你是不是从同一个敌人脑袋上割下来的。战斗结束,拿耳朵找我换钱。” 我看着他们的眼睛,这群土匪眼睛里闪着光。那种他们眼睛里独有的光! 我回过头去看着对面的库尔提拉斯人。“现在叫唤的凶,到了时侯别拖后腿!再让你们的种族蒙羞!”我鄙夷的说道。 “都滚回去睡觉!”我大吼! 人群散了,雷吉站在那盯着我。 “某些方面,我的人不比你们的军队差。”我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说。 10 丛林追捕 绕了一大圈,耽误了将近一周。离开乌鸦镇后,我们走上了一条由东到西的宽阔大道。 雷吉说这条路横跨整个南艾尔文森林,最西端能到王国西部的荒野。走在这条大路上我们的行军速度明显快了很多。雷吉告诉我如果用这个速度的话估计三天左右就能到达布莱特伍德。 这里的天气有个好处,偶尔晚上会下雨,但是白天总会天气晴朗。大道两旁的树有些真是粗到叫我们叹为观止。这种大树的粗壮在北方是不敢想的。 雷吉总显得有的着急,我说不上着急,但是……现在确实得给他们找点兽人发泄一下,哪怕是一个小队。那晚看着他们,尤其是库尔提拉斯的水手们激愤的样子,我倒是有点欣慰的。 行进了一日,我们在一个叫路脊镇的小镇子驻扎留宿一晚。这个镇子很有意思,虽然没多大,但是这个镇子的围墙高度完全不亚于乌鸦镇。 当我正在好奇的时候,雷吉告诉我,这里是个岔路口,有条道直通南边,而当年杀到暴风城城下的巨魔就是从这里过来的。 可我说这个镇子这么小,也没有什么天然屏障,孤立在这个路口用处没多大。 雷吉说,这里看上去没什么高度,但是这里其实是在一个山巅上。这里的狼烟一起,周围最容易看到。而且这个地方如果拿不下来,一旦贸然前进,从这里出动被截断尾巴的话下场将是致命的。 路脊镇的东西两侧的地形都是盆地,如果对方拿不下这个制高点,这个盆地就会变成他们的屠宰场。 我问他,既然这个位置这么厉害,当年巨魔战争的时候,你们怎么败的? 雷吉不说话了。 其实我不是想让他难堪,而是……这个问题我也没想到他没回答上来,或许是不想回答吧。 这个镇子不能算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镇子,他更像一个军事要塞。镇民其实没多少,几十户人家就聚集在一个区域。更大片的区域是空的。而且到目前为止,这里也没有多少驻军。 这天夜里,我独自一人出来遛弯,我站在镇子中间的一个路口处,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是有人有光的活人区,而我前面跟左右两侧是空荡荡的,黑漆漆的房屋和街道。不知道为啥,我心里忽然就有点……恐惧。 要是在以往,我不会害怕黑暗,甚至我喜欢黑暗。而此时……虽然身后有我的伙伴,我的军队,可我此时就是感觉……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里应该也遭受过屠杀……我看着黑暗街道的深处如此想。 虽然有些恐怖,但一会天亮我们就走了。本以为接下来会是个安静的夜晚,结果半夜镇上一阵马蹄声让我们都爬了起来。 “比尔!有巡逻兵报告!”盖奇从外面冲进我屋里。 我提上裤子拿上刀就往外跑。 “怎么回事?”我看到雷吉也起来了。他也不知道状况。 镇上的守备队长巴布斯站在我们的营房外面,几个骑着马的巡逻兵在跟他说着什么。 “雷吉纳德上尉,比尔上校。”他向我们敬礼。“路脊镇守备队长巴布斯向您报告!据哨兵来报,涝坡村西南方的树林里出现了兽人踪迹,他们向我们这边来了!” “哈!”我差点叫出声来。“兽人?朝这儿来了?多少人!” “一支斥候部队。十几只兽人。”巴布斯说。 “确定是朝这来了么?”我盯着队长。 巴布斯看了我一眼,然后回头看了看马上的巡逻兵。 “大人,最开始他们确实向这边来了,但是现在不清楚。有可能……他们……”马上的士兵说道。 “不是有可能,士兵。我要他们的确切方位。” “他们除了能去涝坡村南方的几个村子之外,还有就是路脊镇东边的约根村。”巴布斯说。 “有地图么?你这么给我讲我啥也不知道。”我说。 借着几个燃烧的火把,地图边上围了一圈的人七嘴八舌。雷吉说:“这段时间路脊镇附近发现过几次兽人踪迹?” “两三次。”队长说。 “你汇报了么?” “汇报过了!而且我们也侦查过多次,没有发现异常。”队长说。 “你怎么看?”我问雷吉。 “既然出现过两三次,那么他们一定在探查这附近的地形,进攻路线和进攻时间只是时间问题。我感觉他们会继续到这里……”他指了指约根村。“然后是这里。” 我脑子里在联想,我把我能想到的可能性都罗列出来。我看了看周围的人。拉尔夫却紧皱着眉头……还是不指望他了。 “兄弟们,看来今晚没法睡了,咱们有活干了。”我说。 把这群人从香甜的睡梦中拽起来,他们的脸上挂着些许不满。 “都给我睁开眼。”我骑在马上大喊。“刚才接到巡逻兵的报告,有一只十几人的斥候队伍出现在了镇子东边的村庄附近。懦夫们!赚钱的机会来了!” “我要说的是,这群家伙跟你们不一样,他们长得跟你们外形类似,但是比你们要高大!他们不是纯种的人类!他们是类似于巨魔一样的畜生!如果你没听说过巨魔的故事等你回到家乡后可以找你的奶妈好好问问这个故事!他们很壮!但是没有你们灵敏!”我大喊。 现在没必要瞒着他们了。 “不管他们叫什么,你管他们叫什么!我要你们把它们的命带回来!一只耳朵!三个金币!一共就十几只!你们四百多人!都他吗给我精神点!如果那群畜生把你们谁给弄伤了!我会嘲笑你!嘲笑你的无能!”我大叫:“如果有哪支队伍抓住了活的!每人赏十枚金币!” “披上铠甲!带好网兜!带足弓箭!”我嘶吼道:“找到他们!回来领钱!” 土匪们叫喊着在他们队长的带领下冲出了小镇。 雷吉吃惊的看着我。“你就这么忽悠你的手下么?他们可是兽人!” “我知道他们是兽人!”我瞅了他一眼。“总比跟他们讲清楚了吓破他们的胆要强。” 拉尔夫拍了拍雷吉的肩膀。“我们的兄弟都是刀剑上舔血习惯了的家伙。你要相信他们!” 我知道兽人大概的样子跟他们的脾性。说实在的,我心里也有点……没底。 四百多人就这么撒了出去。看着他们欢快的扑向那未知的……死亡,我心里真是有点担忧。 “走吧,帅哥。咱们也别在这闲着了。”我穿上护甲对劳伦斯说道。 “你是指挥官!上校。”雷吉有些着急的说道。 “我的人都撒出去了。我就在这干什么?担心兽人们偷袭?四百多人能让十几个斥候跑了的话,我能……辞职么?”我转头笑着对劳伦斯说。 “就我跟你?”劳伦斯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怎么?”我笑着看着他? “没问题,我只是问问。老板。”劳伦斯飞身上马。 看着远方渐渐走远的火光,我大吼一声带着劳伦斯向南飞奔而去。 没跑多远,周围的环境就慢慢变亮了起来。 “咱们去哪?”劳伦斯喊我。 “往南看看,然后找回来。这条路是通往南方森林的。那队兽人斥候或许是去找森林里的队伍汇报情况。如果,幸运的话,我们还会发现兽人的营地。” 往南一直跑到天亮,我停了下来。 “还往前侦查么?” 这边的树木明显要比刚才茂密的多。而且这里的地形也变得起伏起来。“路越来越窄了,这明显好久都没人走过了。”我指着前面的路说。“往回走。”我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土。 一路往北循着路找回去,前面忽然出现了一队人马,原来是维克托跟他的小队。 “这群家伙倒是挺会偷懒。”劳伦斯低声说。 “有什么发现?”我们走到维克托近前,我问道。 “没什么发现,这森林也太大了!”他说。 “斥候还没有穿插过去,咱们得兜住他们。”我说,“跟我来吧。” 说着我带他们钻进了林子。 “你不怕他们从大路往南逃了?”劳伦斯疑惑的问我。 “这个可能性不大。”我说。 沿着大路不远,我们这一队往东北方向扫荡而去,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 维克托刚质疑完会不会让这队兽人斥候溜了不一会。我们的前方斥候吹响了号角。 我一下抽出刀来。“一只耳朵三个金币!活的每人十金币!” “要是活的还把它耳朵割下来呢!”劳伦斯眨了眨眼睛看着我。 “抓住之后,就看你手有多快了!”我看了他一眼环视了周围一圈。 号角声告诉我们它们往西边跑了。这群人瞬间化身一群饥不择食的恶犬,他们的表情告诉我他们现在非常饥渴。 看到了!森林里出现了四个绿色的身影。 “在这里!”我大喊。 现在我心里是不惧怕它们的,我想抓住他们。 这一队有将近三十人,众人呐喊着冲了上去。看着这四个兽人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农村里抓猪的场景。 它们跑不了了!我们截住了它们想往南逃窜的道路。 也就是此时,我看清了这几个兽人的真正面貌。 它们的肩膀非常的宽阔,体型要比粗壮的库尔提拉斯人还要宽一圈。它们绿色的皮肤就像抹了油一样泛着光。 他们的脑袋并不大,可以说和它们粗壮的身体不成比例。并不是很大的脑袋上镶嵌的两个小小的眼睛,而略微上翘的鼻子和朝天的鼻孔,让我瞬间想起了猪的样子。 然而它们的嘴巴却很大,宽阔的嘴巴里面两只獠牙露在外面。 “野猪怪!”劳伦斯大喊!“抓住那几只野猪怪!” “放箭!”我大喊。 冲的最快的那个家伙飞身扑到了一个兽人的背上。而那个兽人看上去很轻松的就把背上的那个人甩了下来。 我果断抽出了身后的弓箭。 11林中营地 第一次的遇见,竟然是这种形式。土匪们嚣张的奔跑着,在后面紧追不舍。 绿皮的兽人不是比棕皮的更难杀么?在我记忆中,绿皮的兽人是不是接受了恶魔之血才变成那样的。它们面对我们的追捕难道不该是嗜血杀戮战斗至死么? 它们为什么抛弃了兽人最高的荣耀选择了这种苟且偷生呢? 我一箭射进了那个兽人的肩膀,那家伙毫不在乎依然在奔跑。 “围住他们!网兜!”我大喊。 再次张弓搭箭,瞄准了那家伙的腰就是一箭。 那兽人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但是还是站住了。没跑几步,我的第三支箭射进了它的臀部。 它终于跌倒了! 周围一下为围上了五六个人想要撒网抓住它,而这个家伙一拧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左手攥着一柄很大的斧头朝周围抡了过来。 周围的人往后一闪,没砍到。那兽人张开大嘴朝着我们咆哮着。 我盯着它的眼睛……果然是红色的!这个家伙接受了恶魔之血! 它端着斧子一步一步的后退,那三个兽人头的没回的扔下了它继续往前跑了。 一个网兜扔了过去,没套住。又一个网兜。那个兽人身体发力的主要肌群受伤了,或许现在不一定感觉很痛,但是一定会影响它的活动。当第三个网兜套上之后,那个兽人被困住了。 “抓住它!每人十个金币!”我大吼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十个金币,普通平民能活好多年! 网兜里的兽人已经挥舞不开它的斧头,这五六个人扑了上去。 石头,木棍,拳头成了他们的攻击方式,不打死,只打残。拉回去就能领赏。网兜里的兽人站在那里的时候确实看上去很壮。但是自古有句话,两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一群满眼都是金币的疯狂的家伙们。 哈,某种程度上说,今天的行动是个好事。 网兜里的兽人已经被这群流氓用石头木棍闷晕了过去。“捆结实了!这玩意醒了可是要咬人的!”我说。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你们几个!把这个玩意拖回去!看管好了!我回去之后给你们发奖!”我指着他们几个说。 “哈!” “万岁!” 这几个人兴奋的又拍手又跺脚。 劳伦斯已经追前面那三个去了,我赶紧上马也追了上去。不出意外,这群人的热情已经暂时被我带起来了。下一次……只要战术,或者配合之类的不出问题,或者对面不是人海战术碾压我们的话,下次这群人的信心将会更足。我一边追一边想。 那群人追三个兽人真像狗撵兔子。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但是这几个只顾着奔命的兽人跟落荒而逃的兔子没什么区别。 “弓箭!你们他吗的不会射箭么!”我大吼。“你们准备追到什么时候!” 一勒缰绳,马一个急停站住了,我搭箭就射。一箭中腿,那兽人直接摔倒地上。它扭头拔出地上的箭爬起来继续跑! 这有点厉害了! “射倒它!”我喊道。 往前追了一段,那个受伤的兽人终于支撑不住了,他后背插满了箭,却仍然想往前跑。 那兽人停住了,它对着前方大吼一声,然后发出了一串我听不懂的声音,然后猛的转过身来!向着我们冲了过来。 这才是兽人该有的样子!我竟然笑了出来,一箭射到它的胳膊上。 “抓住它!”我大喊。这个没问题了!网兜套头,接下来就是一顿胖揍。 剩下的两个忽然分头跑了。“维克托!你带人抓住那个!”我大喊道。“死活都行!务必给我带回去!” “劳伦斯!”我从马上跳了下来。“你跟着我!”说着我一把抓住一个士兵,从他的箭袋里面抽出一把箭矢。然后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你……想干什么!”劳伦斯一边跑一边喘。 “留一个活口!”我说:“我要看看它究竟想干什么!” “这事不用你来做!”劳伦斯伸手拉了我一把。 “你当过斥候么?你会追踪么?还是他们会?”我停了下来。“你一会回去!”我说。 “这可不是你该做的事!”劳伦斯倒是挺识大体。 “这个事还真得我来,兄弟。有雷吉我放心,有你跟拉尔夫我更放心。”我说:“回去告诉拉尔夫,把钱发给他们!不要吝啬那点钱!还有,告诉雷吉,可以继续前进!不用担心我!我会回去的!” “这事告诉雷吉,我能想象他会怎么样。” “兽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奔逃,这里面一定有事!我的侦查水平比暴风王国的侦察兵只高不低!你就这么告诉他。如果我回去发现你们不在路脊镇,我会去……那个叫什么玩意的镇子找你们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 我拍了拍他的脸,“我是你们的老大,我说了算!”然后扭头就往前追去。 的确,我指望不上他们给我当侦察兵。而且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我第一次见到这绿皮兽人,但是它们不会比传说中的要差到哪里!它们这么拼命逃离一定有蹊跷! 那个兽人警觉性还是很高的,可能只剩他自己活着的原因。 我不敢离他太近,我不知道兽人的鼻子跟猪狗比起来是不是一样灵敏。 这个家伙跑的不慢,而且他的耐力简直叫我受不了。它太能跑了,它能大概保持一个速度很长时间,这在丛林里是非常可怕的。这就苦了我了! 我尽量跟着它的步伐,有时候太累了,我得休息。然后凭借我在拉文霍德学的技能再努力追上去。但是最后还是被它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两天后,我只能寻着它留下的痕迹往前赶路了。 到了第三天,我感觉现在可能早就已经出了暴风王国的地界了,这里不光没有了道路,而且周围完全都是茂密的森林。这个家伙到底去哪? 这天的早晨,我发现了一只被杀死的黑豹。黑豹的下巴被砸碎了,身上的皮被剥的剩下一半,它的前腿和后腿全都不见了。而在黑豹的周围我也没有发现生火的迹象。只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啃剩下的两只腿骨。 我端详着那黑豹跟我手腕子差不多粗的腿骨,上面的肉被刮的真干净!而且这家伙食量可不小啊。怪不得五六个人才勉强摁住一个兽人,还是受了伤的。 黑豹的身体已经凉了,我摸了摸地上的血迹。看血的干结程度,估计那兽人离开这里有四到六个小时了。我抬头看看天,快中午了。 跟随着地上和周围植物上蹭上的血迹,周围植物的破坏程度,我觉得现在我已经是超常发挥了,那个家伙已经甩我半天路程了! 一边跑心里还盘算着,如果我回去汇报的话,这点追踪经验能不能受到更上层的赞扬呢。 追到第四天,已经筋疲力竭了。这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就是马也受不了这么跑啊!这只兽人到底喝了多少血!它是从哪来的?怎么往这地方跑呢!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我听到了不远处树倒下来的声音。 悄悄地摸了上去,将身体藏在一棵大树后面然后张着脑袋往发出声音的地方张望。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吓一跳!找到兽人的营地了! 他们继续砍树是准备扩建营地么?我爬上了树顶,营地的大概情况尽收眼底。 兽人在片茂盛的丛林里面盖起了营地,而且这群家伙还盖的挺像样!壕沟,地刺,栅栏,围墙,瞭望塔,甚至还有一个很大的房屋,印象中那种房屋都是指挥部。 营地很大!这个规模绝不是给几百个兽人用的营地!估计至少有上千人的规模。 想到这个规模……我倒吸一口凉气。 营地中间有面大旗,旗帜上的标记是血红色的一只眼睛,眼睛后面是一道闪电。眼睛里滴下了血泪一样的玩意。 想起来是又惭愧又遗憾!我其实并不认识这个标志……可以说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个概念!我只知道兽人是好几个部族组成的!它们究竟有哪些?趴在树上的我一时半会真想不起来了! 而且这次出来狩猎,带的口粮本来就少,要不是幸亏得到那兽人留下的半只黑豹,我还真不一定能撑到这里。 天黑之后,那个营地里生起了篝火,我也从树上溜了下来。 我饿了! 不知道是不屑于还是不会,它们的营地周围除了壕沟地刺之外,并没有发现陷阱之类的设施,这个作风倒是很兽人。 翻过围墙,我沿着墙根钻到了一个草棚后面。要不是发现这个营区里没有他们的坐骑狼,我是不会这么进来的。 或许是因为在丛林作战,这群兽人没有带坐骑来……谁知道呢!但是这对我而言简直是最大的帮助! 在草棚子里蹲了很久,按照我的猜测,晚上这群家伙跟我们一样也是得睡觉的。于是我溜了出来,准备上那个大房子去看看。 营区里的火把不多,主要是大火堆。我宁愿此时自己变身一只老鼠。我没法探查所有的岗哨位置跟让这群兽人们往哪个方向看。我只能祈祷它们别看到我! 一旦被发现,我是没有信心能活下来的! 可我还是想过去看看,俗话说好奇害死猫,但此刻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好奇心不光能发现一些惊喜,还有更多的惊吓。当绕到那大房子前面时,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那门前插着一溜木桩,木桩上插满了脑袋! 那些脑袋不光是面目狰狞,简直就是恐怖至极!那不是人类的脑袋,也不是兽人的脑袋,那脑袋上长长的獠牙跟兽人完全不同! 那是……巨魔的脑袋! 怎么会有巨魔的脑袋!它们怎么还跟巨魔打起来了? 我不敢在这里停留,闪身进了那个没有屋门的大房子。房子里面传出刺耳的呼噜声,看来是睡熟了。 贴着墙我伸头往里看了看,这跟人类架的那种圆顶帐篷没有本质的区别,除了这个是木头的。而且这个规模不能叫屋子了,叫大厅更合适。 大厅中间有一个木桌子,墙边躺着几个兽人。他们没有床,就是将兽皮直接铺在地上,然后躺在上面睡。 火盆里的火已经只留下一些余烬,墙上的火把有气无力的燃烧着。虽然昏暗,但是能大概看清是个什么情况。 我的脚尽量的轻,每下一步都小心翼翼。我是无论如何是不能原谅那种一不小心碰到了酒瓶,铁盆之类然后发出一阵声响的。不管是不是不小心,不管有没有把人吵醒!这种情况是不能被原谅的! 我摸到了桌子边上。桌上有张巨大的兽皮,兽皮上用不知道什么笔画的应该是地图的玩意。 在我眼里,它们叫兽人,但是我现在还没法把他们跟人联系到一起,毕竟它们的相貌确实……很丑陋!那个眼睛跟鼻子跟猪真的很像! 它们的图画的很粗糙,上面标注了一些标记,甚至打了一些叉。这张皮太大了!带走它的可能性有点小。于是我尽力的记忆上面的内容,一会跑出去我感觉我能给它临摹下来。 扭头看了看后面熟睡的几个兽人,悄悄地溜出了这个大屋子。我不准备继续在这闲晃悠了,这里太吓人了! 找了棵树,我重新把自己绑到树上等待天明,这样总比在树下安全的多。 12暮色森林 一阵号角声把我惊醒了。睁开眼发现营地里的兽人正在集结,这么早就集结了?我看了看周围,天才刚蒙蒙亮。 营地里的兽人在忙活着收拾东西,这叫我感觉很诧异。它们难道今天要开拔? 营地里的兽人数量约莫得有四五百只。可以想象这群猛兽发动集体冲锋的时候得多吓人。 我在脑子里回忆着昨晚看到的地图,尽量地将地图里画的地形跟我脑里能记住的地方对应一下。然而瞪眼半天也对不上号。 天渐渐亮了起来,我更清楚的看到它们在干什么。 这是全体出动啊! 那个血红色眼睛的大旗被摘了下来,小一点的旗帜被树了起来。然后我看到在几百兽人列队完毕后,一队兽人从远处押过来十几个巨魔。 巨魔的身高明显要比兽人还要高,但是巨魔更细长一些,没兽人这么宽。它们的皮肤是淡紫色的,身上有些纹身。它们的獠牙非常的扎眼。但是有些脸上已经臃肿,没有了獠牙! 我放下望远镜,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保没事后,我继续观察这群兽人准备做什么。 其实我心里大概猜到它们要做什么了…… 押过来的巨魔双手被反绑,走到一面血红眼睛的旗帜面前,被两个兽人一把按倒。 接下来就是……血溅当场! 当第一个巨魔的脑袋滚落地上,鲜血喷溅在那面旗帜上的时候,兽人军队爆发出极热烈的呐喊声。 后面的巨魔一下子就站不住了!但是它们被绑着,两边的兽人死死拽着它们。尽管它们在挣扎,它们妄图做最后的反抗,但是…… 越挣扎,兽人们的咆哮声就越大。兽人们兴奋极了。 下一个巨魔不像第一个那么痛快,第一刀砍歪了……第二刀才将首级剁下来。 看着面前的画面,我很难想象未来它们两个种族之间将通过怎样的方式才能走到一起。 仪式很快就进行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巨魔。只见一个身材比较魁梧但是后背已近有点驼的白发兽人走到近前,举起了斧头完成了最后的仪式。 兽人军队再次发出的欢呼声响彻整片森林。一大早就搞这个,兽人的行为方式还真是不一般。 我听不到它们说什么,听到也听不懂。我只能拿眼睛看,看到它们将斩下的首级插上了木桩。然后它们转身出了营地。 仔细辨别了下方位,我确定这群兽人的出发方向跟我来的方向是不同的。于是我从树上溜了下来,从围墙翻了进去。 这群兽人造的营地围墙不是简单的那种竖起的木桩,而是削尖了全部朝外!真要是攻防战,这种防御围墙……有点难搞啊。 营地里除了刚才失去脑袋然后被堆成一块的尸体和刚刚换了地方呆的脑袋之外,什么物资都没了。 我跑进昨晚刚拜访过的大房子,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跑遍了营区我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它们转移了! 这是进军还是撤退?它们准备去哪? 悄悄地跟在它们队伍的后面,现在这群兽人不像那个斥候一样没命的奔跑,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优待。 兽人们的前进方向跟我来时的方向是不同的,它们往东去了! 合计着我出来已经有一周了!一是感觉时间怎么变快了,二是让我深刻体会到当侦察兵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尾随一天之后,它们的队伍扩大了。一些小队陆陆续续地归队了。眼看他们的规模就超过了六百。 这天晚上我猫在树上的时候,忽然听到树下有动静。不看不知道,一看我尿都快吓出来了! 树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巨魔! 只感觉我后背一阵发凉。 我是一动也不敢动老老实实的蹲在树顶的叶从里。我现在是真怕再出点什么状况……万一出点动静,下场如何用脚趾头都能想象的出来。 忽然感觉眼前一亮!这不是拯救之光!是火焰!带着火焰的箭从我身旁飞了起来,飞向兽人的营地! 一轮齐射,两轮齐射,再来一轮!我甚至能感受到火箭从我身边飞过去时发出的呼呼声。我不敢看!只有闭紧了眼睛咬紧了牙关祈祷我能平安熬过去! 几轮齐射之后,兽人的怒吼声,巨魔的尖啸声充斥着这黑暗的森林。巨魔们的火箭只点燃了兽人的帐篷和物料,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在这点点的火光中,我清晰的看到兽人跟巨魔厮杀在了一起。 树下就是炼狱!血腥的程度难以描述!我不敢想象如果是人类的话下场会变成什么样! 战斗从夜晚一直持续到了早上,兽人应该是败了!它们丢下了营地里的物资消失在了丛林里!巨魔们则追了上去。留下一地的尸体和残骸。 当看着巨魔们都去追前面的兽人了,我赶紧从树上下来。看着这一地的尸骸我真是有点胆颤。一个巨魔还活着,它的长着长长獠牙的嘴巴一张一合,血从它嘴巴里面流出来。它的肚子上插着一把刀,左手被斩断了。 它看见了我! 我后背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除了脸上已经花了的彩绘,它的眼神里没有仇恨,没有凶恶。它眼睛里没有惊讶,只是这么看着我。 我的手指动了动,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看到它被斩断的手还在流血……我试探着走了上去。 我小心翼翼的站在它面前。我指了指它断掉的手,它的眼睛看了看我,没有表情。 看着这个家伙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我俯身将一具尸体上的一条皮带解了下来。 我一手拿着绳子,一手向他摆了摆,我怕它误会! 但是那家伙一动不动地倚在树下。我慢慢的走过去,蹲下身子将它的残肢拿了起来。那只手已经找不到了,但是我想给它止血。 我从腰包里掏出了仅有的两卷绷带快速地给它扎了起来,但是血依然在流。包上绷带之后,我又用皮带给他将伤口处扎了一圈。 我看了看他,它大大的眼睛盯着我,但是很平静,我对它点了点头。 在尸体堆里转了转,看上去基本都死透了。我又看了看那个还喘气的巨魔,然后转身就走。 “吼!”那个巨魔发出了一声喊,我赶忙回头去看,它将脖子上的一串项链拽了下来拎在手里递向我。 我对他笑了,然后接了过来,这时它的眼睛里似乎流露出了一丝友善,至少我感觉比刚才要友善的多。 再次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我赶紧转身跑进了旁边的树丛。我捡起一柄巨魔的斧子掂了掂。这么大的玩意也就他们这么大体格的家伙才能用。相比较起来,兽人的武器比巨魔的小多了。 我真的不喜欢在从里穿梭,这里辨别方向真的是麻烦,我得不断地校正自己的方向。 尽管我很努力的奔跑,少休息多赶路,但是还是用了将近十天的时间才找到了回路脊镇的道路。 当我找到有人居住的房屋的时候,才知道我现在位于路脊镇东南方向很远很远的一个小村子里。我似乎没有必要回去了, 这地方严格意义上不能叫村子,只能叫……我也不知道叫什么,这只有三户人家! 当我敲响他们家门的时候,把他们三个老人吓的半死。当我表明身份之后,他们才放下了手里的武器。 “你怎么发现这里的?”一个秃顶的老头说道。 “我从树林里出来,树林里有巨魔,我追踪他们去了。”我说。 “至今从未有人能发现这里,那些怪物也是!”那老头摇着脑袋说。“它们不是巨魔!是另一种怪物!” “我知道,那种叫兽人,还有一种就是你们说的巨魔。我是去侦查他们的踪迹的!”我说。 “它们前段时间从这附近走过!”一个老太婆说。 “什么时候?几个人?” “大概……一周之前!十几个怪物!”她说。 “是绿色皮肤么?” 老太太看了看老头,老头说:“是绿皮肤!对!我确定是!”她说着点点头。 “知道了,谢谢你们!那些已经被我们的人解决了!”我看着他们几个人。“你知道这群绿皮肤的家伙是从哪里来的么?” 老头盯着我神神秘秘地说道:“他们是从森林里来的!或者山里!” “他们是从东边的山里!东边有一片非常非常大的森林,没有人能从那里走出来!我也没见过有谁从那里走出来过!这些兽人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有一个灰胡子老头插话。 “那是哪?” “从这里有条小道,这条小道很小!也只有我们会从那条道上走,那条道能通往森林的另一端。” “另一端是什么?” “还是森林!”灰胡子老头说。 “你……” “他是说,嗯……那一端是森林……但是,那一端的森林跟这里不一样,那里不光有森林还有沼泽地!非常危险的沼泽地。我估计它们这些绿皮怪物就是沼泽里的蛤蟆变的!”那个秃顶的老头打断了推测。 “你胡说!蛤蟆怎么会变这么大!”灰胡子反驳。 “它们是巨魔跟蛤蟆杂交培育出来的!”秃顶的老头说。“据说巨魔的魔精有神奇的功效,壮阳什么的!” 我没心跟他们瞎扯,“这里离最近的路脊镇多远?” “离那里有点远,但是这里离布莱特伍德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老太太说。 “你们为什么会住在这里?”我问。 “比起外面那个世界,这个地方更安全!”那个秃顶的老头盯着我,“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能找到这里的家伙。” “那祝你们长命百岁!”我说着看向那个老太太。“怎么能回布莱特伍德?” “往北,从这一直往北。”老太太说。“你……能不能不告诉他们我们在这里?” “我建议你们早点离开这里!那群怪物迟早会踏遍这片森林。”我说。 “这里最安全!”老头强调。 表示了感谢我离开了这里,但是当我沿着若有若无的小路走进森林之后当我回头去看时……我忽然就有种失去方向的感觉。而且茂盛的树木阻挡了我刚走过的身后的东西。 我赶紧扭过脸来,幸好我脚没动地方。我定了定神,仔细看了看脚下微微被踩歪的草。然后向前走了过去。 总感觉这片树林有点问题,不是身体上不舒服,就是似乎总有种转迷糊了走不出来的感觉,而且有种莫名的压抑感充斥心间。我脑子里总是回荡着一个名字,暮色森林。 翻过两个山头,慢慢的那种压抑感跟模糊的感觉越来越轻。阳光似乎也明媚了许多。而且能看到一些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出来了! 13加文拉德 布莱克伍德的镇子外面正在施工,几百个工人在忙着挖壕沟修栅栏。这一挖一建的完全看不出这里曾是某人提到过的一个多么繁华的城镇。 当走进镇子的时候,镇子里面满街都是士兵。此时我还真有点期待见到我的那群伙伴们了。 打听着找到了指挥所,指挥所外面全是帐篷。整个营地乱糟糟的,这一情景叫我心里忽然有点担忧起来。 卫兵通报之后雷吉一溜小跑着从指挥所里跑出来,当他看见我的时候,我说不出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我以为你死了!”这是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 “我哪能这么容易死。”我笑了一下。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你去哪了?” “劳伦斯跟你说了吧,我去追那兽人了。”我说。 “二十天!”他竖起两根手指。“你疯了!你的……” 我瞬间看向他的眼睛,“我的……兄弟们呢?” “他们在营地里。”雷吉纳德说;“你要再不回来,我可就真压不住他们了!” “是那群库尔提拉斯人吧。”我说。“这里谁负责?” “加文拉德·厄运。”雷吉纳德说:“你……一会见到他……” “厄运……”我好奇的看着他。 “前线失利了,他正在发脾气,那个人的脾气……”他说着摆了摆手。“请不要介意,他就是有点着急,不要介意他的名字。” “哈!”我笑了一声大步走进了指挥所。 还没走进指挥大厅我就听到了屋里面的咆哮声。一个极其有力的男人声音,感觉整个走廊都在颤抖。 我在门口站住了,屋里还没骂完,我现在出现可能并不好。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从屋里陆续走出来七八个人。他们脸上都不好看,还有两个脸上都挂了彩。他们看到站在门口的我的时候,脸上明显不悦。 我看了旁边的雷吉一眼,转身敲了敲门框。 屋里那张大桌子旁边站着一个很高大的家伙,他黑色的头发有点长,差不多能披到肩上。听到我敲门,他扭过了被头发遮住的脸。 那个眼神有点……太严肃!不,不是凶恶,应该是严厉。是一种一眼就让人感觉畏惧的眼神。 “长官,奥特兰克国王支援军指挥官比尔·麦克斯前来报到。”我向他敬礼。 然而他扭着脸看了我几秒才缓缓直起了身子。他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眉毛和胡子。 “没想到你还能活着来找我报道而不是等我们发现你的尸体!比尔上校。”这个家伙的毛发有点茂盛,尤其是他的胡子。而浓密的眉毛下面那双眼睛就这么盯着我。 “当时情况特殊!我必须这么做。” “你是指挥官!不是斥候!难道你们奥特兰克的军官对自己的职务职责都是如此模糊不清么?”他没有提高声调,但是这个语气已经够了。 “当时确实没有人能处理这个情况,而且即使我死了,雷吉纳德·温德索尔上尉完全能接替我的职务指挥军队继续战斗。” “哈!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一会你回你们的营地你一定会失望的。上校!”他的一脸的鄙夷。“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兽人在王国南方的森林里还有大批的军队,具体数量暂时不是很确定,我发现的兽人数量大概有六百左右。”我说。“它们好像从森林撤退了。往东,而且……它们与森林中的巨魔发生了严重的冲突。” “还有呢?” “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了一片树林,那里有条据说是通往兽人出现的森林沼泽的路。” “据说?” “在这个镇子西南方向,一天左右的路程,有片比较诡异的树林,我是这么感觉的,那个树林里住着两个老头一个老太婆,是他们告诉我的。我着急回来,所以没有亲自去侦查那条小路的真实性。” 面前这个男人看了看我,“感谢你能活着回来,上校。”他说着转过身去。“去好好休息一下,你的士兵需要你。雷吉,我有事跟你说。” 从指挥所出来,我赶紧往军营赶。现在感觉……我跑去追兽人这事似乎真有点不妥。 我的军营在镇子东北的一块空地上,感觉已经在镇子外面了。估计是他们嫌烦给单独找了这么个清净地方。 当我出现在营地外时,发现我的兄弟大叫着跑进了营地里。 不一会,一大群人从营地里跑了出来。他们一下把我围了起来,但是他们并不说话,只是脸上充满了激动。 “不认识了?”我笑着扫了他们一眼。 “你现在像森林里的野人。”拉尔夫说。“乍一看还真不好认。” “我以为你他吗的甩了我们。”劳伦斯说。 “别说的这么肉麻,还我以为你甩了我们!”我学着他的腔调。 “没受伤吧!”拉尔夫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有。你们来这里多久了?”我问。 “十多天了。我们在路脊镇等了你好几天,但是你……”拉尔夫摇了摇头。“你真不该自己去。”他说着看了一眼劳伦斯。 “你们不知道,这个活你们没一个人能受得了。而且……我去也是为了咱们以后的战斗。”我说道。“抓住的兽人呢?” “送过来了,那个倒霉鬼将他们关起来了。” “哈,你以后可最好别再这么说了,这个家伙看上去挺不好说话。”我警告拉尔夫。“我那天说的奖赏呢?你给他们兑现了么?”我看了看周围的人。 我看到周围有人露出了笑容。“发下去了。”拉尔夫说。 “这几天你们遭到袭击了么?” “没有。我们还没接到出击的命令。”拉尔夫说。“这么些天来到这里我们什么也没干。” “这里的配备补给够么?”我看向身边的一个小伙子。 他们不说话了。 我看向拉尔夫,他脸色也变得不是很好看。劳伦斯撇着嘴抱着膀子。 “我听说你们最近有点不愉快,只是因为这个么?” “哼,那群身上一股子鱼腥味的家伙想走。”劳伦斯没好气地说道。“今早还闹呢。” 劳伦斯的风凉话估计是让我整整这群家伙,但我没有去找那三个家伙,根本没有必要。而回来之后的三两天,也没再发现营地里再出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这天,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加文拉德把所有的士兵都召集起来训话。他确实是个表情,说话都很严肃的家伙,而他对手下的军队似乎更加严厉。 他惩处了最近工作懈怠的两个中尉,以及没有及时监督,导致没有完成工程进度的主管。在我眼中这种杀鸡儆猴的办法实在是没有什么新意。而我也不认为这是演给我看的。 镇子里面最近在大修工事,虽然是未雨绸缪的事情,但是我总是感觉好像少点哈,但究竟哪里不足我又说不上来。 训话结束之后,加文拉德来到了我们的营地。他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我没有要求我的士兵们如何整洁如何规范,所以整个营地就像贫民窟一样。 越检阅他的脸色越差,当他看到那三个船长甚至在营地里摆上祭坛之后,他沉默地看着船员们跪在祭坛前祷告。他回过头来,他的脸阴沉的就像暴风雨之前的天空。“你是从什么地方发现了这些异教徒” “他们不是……呃,他们是库尔提拉斯人,海军统帅戴林·普罗德摩尔的臣民。” “在我的营区搞这种事情,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团结,是需要他们能帮你们打仗,杀死更多的敌人。如果他们的神能帮助他们的话,也未尝不可。”我说。 “无稽之谈!”他瞪着我。“唯有圣光才是正道!信仰牛鬼蛇神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只会给我们带来……不幸!这是对圣光的亵渎!” 他继续说道:“我听说你以前在洛丹伦待过?而且你还认识教廷最高领袖阿隆索斯·法奥大人。你难道对这群人的这种恶性视而不见么?” “不……大人……”我刚要反驳。 加文拉德怒吼:“你们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吗?”他的吼声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当然,大人!”我有点烦了。我不会被他吓住,虽然我刚才有点心慌,但是忽然我就感觉有点生气。 “前些天这群野蛮人要离开营地。” “这是误会!大人!”我说。 “我相信他们都是军人,或许曾经是军人。且不说哗变的事情,他们的这种状态是不是有点过分了!难道你们北方的军队就是养个样子的么?” “他们只是雇佣兵……” “哪怕是雇佣兵也得有点军人的样子,真是给你们的王国抹黑!”加文拉德·厄运冷嘲热讽而又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跟还跪在那祭拜的水手们。 他吗的!一大早就叫人给怼一顿?这叫我简直不能忍啊!刚要发作,站在一边的雷吉正一脸凝重的看着我。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舔了舔嘴唇将嘴巴闭上了。 目送这个最高指挥官离开营地,我简直要气炸了。“什么东西!”我骂道。 雷吉只是跟在我的身后,一言不发。 这时我才发现巴林跟马林在不远处的帐篷边上正盯着我。看见我看他俩了,他两人扭头分开了。 我怎么这么恶心这种悄悄话,咬耳根子的行为呢!现在心里就跟吃了苍蝇那么恶心! 妈的!老子不想伺候你了! 14逆风送死 我不喜欢这个严厉的家伙,虽然他的严厉对军队来说是好事儿,但是我对他就是不感冒。 这一天雷吉匆匆忙忙的跑来找我。“比尔,布莱特伍德东边发现了一支兽人部队。” “那倒霉鬼什么指示?” “现在就得集合。”雷吉有点不自然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叫加文拉德·厄运的指挥官是很看不上我们这帮人的。甚至说对我们是援军这事估计也不屑一顾。 不过这是一个求之不得的机会,一方面确实得叫我的人活动活动。毕竟他们是来赚钱的,而且傻呆着时间久了,这群人就会变得懒惰而怕死。战争需要英勇的人,英勇的人不需要想太多,而且某些方面都很麻木。 另一方面我也想历练一下他们,顺带证明一下自己的军队其实没那么糟。 “多大的规模?” “似乎超过四百。”雷吉说道。 四百只兽人的部队……或许数量上看上去并不是很多,但是它们以一敌三的战斗力没法不让人重视。 “我们呢?” “其他部队我不清楚,但是……咱们全都得去。”雷吉撇了撇嘴。“这次总共出动的人数应该要一千五百人左右。” “倾巢出动?哈!”我朝拉尔夫招了招手。 “这次斥候发现的兽人部队在布莱特伍德东边的山谷里已经转悠了好几天了,不知道是迷路了还是在找什么。” “东边的山谷里有什么?” “那里……也没什么。”雷吉说道。“呃……大法师住在那里。” 我皱了皱眉,“麦迪文?”我回头看着他,“你是说卡拉赞就在那片山谷里” 雷吉点了点头。 “哈,这好玩了!这群兽人不是去找死了吧!” “这是个歼灭它们的好机会!”雷吉说。 “我们是前锋还是侧翼?” “前锋……”雷吉说道。 我可爱的手下们听到要出动非常迅速的站好了队,他们愉快的相互交谈着,一脸的轻松。仿佛这次又要赚的盆满钵满。毕竟上次有些人赚十几个金币,有些人毛也没赚到。 拉尔夫知道要全体出动的时候提先照顾自家弟兄,劳伦斯更是跃跃欲试。而一直跟随我左右的兄弟也是争着首发当先锋。 我拒绝了他们。 他们叫嚣着兽人没那么可怕,甚至劳伦斯都有点飘飘然。他感觉自己一个人就能杀死好几只兽人。而我心里清楚的很,上次跟兽人接触纯粹是侥幸。而且上一次的那几个兽人估计是急着去南方森林给那些森林里的巨魔去提供情报,而不是拖延着跟我们战斗。 集合完成之后我得给他们交代交代,我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虽然我不想这样想,但是这场战斗保不齐会死不少人。 军队开拔了,我跟雷吉骑马走在前面。我们前面是马林的排头部队。 布莱特伍德东边的树林变得越来越稀疏,虽然阳光明媚但是逐渐裸露的土地上总显示出一点荒凉之感。 远处的山峦多了起来,从缓和的山丘变成了耸立的连绵的山峰。开拔了两天之后,前方斥候回来报告,发现兽人踪迹。 后面传来了戒备但停止进军的命令,前面是一片不算太高且不算险峻的谷地。我往周围眺望着,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这里如果设埋伏倒不失为一个好地方。”我对雷吉说。 没一会,前方斥候又回来了,然后我们逐渐进入了谷地。 “斥候可不是好当的,尤其是不骑马的时候。”我说。 “这是你在森林里跑了二十多天的经验么?” “是的,雷吉。如果你以后当了元帅,好好对待你的士兵。别跟那个倒霉鬼一样,天天耷拉个脸,就跟要倒霉似的。”我调侃道。 “我可没想过能当上……元帅。”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看着他的脸。这个男人虽然比我年长一些,但是还是比较温和的。我讨厌跟我装犊子的家伙。 “我都三十多岁了。”他笑道。 “老兵,越老越贼,但老兵都是宝贝。”我说道。 “或许只是战斗经验丰富一些。”他倒是挺谦虚。 “你会当上元帅的。”我看他一眼。“我相信我的眼睛。” 进入谷地之后,虽说不是急行军,但是我们就一直没得到休息。也没办法,就算我是指挥官,我也不敢叫军队在这种地方休息。两侧的山崖将弯曲的小道夹在中间,一旦从上边袭击,根本就没地方躲。 斥候不断的传递着情报。经过一夜的行军,我们走出了这片狭窄的山谷。当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低矮的并不茂密的森林的时候,我叫雷吉向倒霉鬼厄运先生申请修整。 雷吉说这次行动是清缴行动,但是我看后面带着的物资可是有点多。而面对四百多兽人部队,不该是雷厉风行抓紧发现剿灭么?他们在等什么?还是……跟丢了? 我举着望远镜在观察着前面的森林,这片树林其实是个盆地,远方的山岭包裹着这片森林。而更远的东方……雾气昭昭的看不清。 这个略微有点阴霾的清晨让走了一晚深感疲惫的士兵很想睡觉,尤其是我的人。横七竖八的倒下就睡。 “兽人现在在什么方位?”我问雷吉。 “这得问咱们的最高指挥官。”他也不知道。 “咱们最好再提高点警惕,我感觉这指挥官有点不靠谱!”我说。 休息了三个小时,再次被勒令前进。看着一个斥候又奔出对我往森林里钻去,叫我心里一阵急躁。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心里。 看来我还不适应这种啥都不知道,只是听人指挥的身份,这叫我没有安全感。 脚下的土地变得越来越松软,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小道也能走,但是明显感觉土地不像以前那么结实。 “前面是沼泽么?”我问雷吉。 “我……也没来过这里。”他看了我一眼,说道。 “如果是的话,再往前……咱们的马可就有点危险了吧。”我说。 “这个……指挥官应该知道。”雷吉说。 “但愿他知道!”我心里打鼓。 我们已经钻进森林里了,我现在十分讨厌这种将自己闷起来的……感觉。这种不开阔和不明朗叫我提心吊胆。一再传令督促我的手下们都睁大了眼睛,万一真遇上袭击别头发昏。 “这该死的兽人跑哪里去啦!” 有些话不能随便说,尤其是感觉要倒霉,或者会让自己倒霉!哪怕是有可能会让自己有麻烦的话千万别说!这句就是! 当我这话刚说完没一分钟,队伍后面爆发出一阵呐喊和惨叫。 我心里一哆嗦!它们来了! 兽人部队潜伏在小道两边的灌木丛里,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潜伏了多久!我们可爱的斥候们竟然没有发现! “准备战斗!”我大叫着抽出腰里的刀。 前锋瞬间变队尾。所有人都掉头看向后方。“警戒!”我大吼:“马林!小心背后!”我这话还没落。一支箭不知从哪个方向射来,我身边的一个家伙脖子上中了一箭,直接栽倒在地!然后数不清的箭矢从两侧飞来! “袭击!找掩护!”我大叫着从马上滚了下来!一转身发现雷吉还骑在马上,叫我一把薅了下来。 周围的箭矢嗖嗖的飞来,身边不断有人中箭倒地。坏事了!这他吗的是那个四百只兽人的队伍么? 硬扛了两轮弓箭射击,我端着盾牌向灌木丛里的兽人冲去!这群畜生竟然也会埋伏搞战术了! 我冲了上去,身边的伙伴们跟着我掩杀过去。然而冲过去才发现,这几十只兽人队伍且战且退,他们竟然骑着狼! 瞬间感觉脑袋上一阵发麻!狼骑兵! 回头一看,哪有什么阵型,哪有什么秩序!我的队伍现在已经乱了!道两边都有埋伏,我们被分散了! 虽然被分散了,但是我的人似乎没有跟兽人部队面对面的硬刚,他们跟我一样,被狼骑兵给拽跑了! 队伍后面已经厮杀了起来。我四百人的队伍现在已经被分散了,但是拉尔夫身后的两百人还没动,还在尽力的调整队形。 我差点笑出来! “拉尔夫!”我跑过去翻身上马大叫道:“后面!给我冲!” “雷吉!把那群傻子给我喊回来!”我指着不远处追出去的队伍。 队伍后面乱成一团,等我们掩杀过去,兽人们立即快速撤退了。 它们的坐骑完全能够以一敌三!是的!就是它们的坐骑!座狼!那是我见过的最大的狼! 兽人们撤退了!留下一地尸体! 加文拉德又在咆哮,我本想站的远远的清点下人数,看看我的伤员们。但是我还是没逃过被拽去训话的结局。 我们死了七十七人,伤了一百一十六人。留下的兽人跟它们坐骑的尸体只有二十一具! 倒霉蛋指挥官瞪着眼睛看着我们几个,主要是他的手下,他更加凝重的脸叫我感觉压抑又无聊。 “这时候如果他找人负责或者指责他的下属他就是个傻子。”我悄悄地对雷吉说。 然而结果跟我想的不一样,虽然依然没有好脸色,但他并没有侮辱和指责任何一个军官。 但是我对他的安排还是不满,讨论了半天,我感觉我的这四百来人接下来可能就是去送死的! 我恶狠狠的盯着加文拉德。“嘿,长官。我们这四百人做先锋没问题,但就这么深入丛林恐怕我们就回不来了。” 周围的人都沉默了。 “你在质疑我么?” “现在斥候连兽人部队的位置都弄不准,我们现在不能往前走了。” “我对这片森林要比你了解,刚才你的队伍一遇到袭击就散的不成样子,你不该感到羞愧么,上校?我们遇到的只是兽人的小股部队,它们要的是打乱我们的进攻步伐,或者迷惑我们的进攻方向。这片森林并不很大,你的人要在天黑之前趟出一条安全的通道来,让我们的部队顺利到达山口。” “但是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跟兽人的战损比是一比十!现在如果分散,非常容易被他们击破。” “你的意思是你们不敢去么?”他看着我。 他在激将我! “我们一起前进生存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我们需要你的先锋部队快速占领森林另一端的那个山口!一是切断它们逃跑的途径,二是必须尽快找到它们的位置,或者歼灭它们的小队,减轻后续部队的压力!如果不能保障后续部队的压力,这场战役就会输掉。” “可是……” “奥特兰克的勇士应该不会畏惧这么几个畜生的!对么上校!” “后续的支援呢?”我问道:“谁当我们的后援?” “弗利斯会带领三百人跟在你们的后面。”加文拉德说:“我不会让你们白白送死的!放心吧。” 15兽人术士 我们的人死了二十一个,马林的脸还被箭擦伤了,但是却一个兽人也没弄死。原本我以为他们会有点丧气,但是看来是我小看他们了。 他们不光不丧气反而很有劲头。有一个家伙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硬生生的将一个兽人的一个耳朵割了下来,拿来跟我要赏钱。 “一会咱们得去占领这个森林的另一端!那是个山口!天黑之前务必占领那里!”我对他们喊。 “你们给我记住一件事!”我掏出三枚金币递到那家伙的手里。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中,我将三个金币递到他手里。他开心地笑的像个孩子。“拿着你们的战利品!跟我来换赏金!” 周围的土匪们爆发出剧烈的呼喊声。 “在这混一年!回家当地主!”我大喊,“买田!买粮!娶老婆!” 土匪水手们的呐喊吸引了那群正规军的目光。不管他们用什么眼光看我们,我们现在的士气远远高于他们。 雷吉的眼睛里似乎不是那么兴奋,那目光里甚至有点……忧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兴点,兄弟。不用担心!” 我很开心的看着这群狼崽子们端着盾牌提着刀剑奔跑在林间,他们队伍散而不乱,行进的方式完完全全是土匪们的作风。而后面跟着的水手们则差多了,他们能做的只是尽力的跟在后面。 我们已经跑出去很远了,但是我回头看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后面的支援跟上。但愿这个倒霉蛋指挥官说话是算数的! 我让队伍减慢了行进速度,水手们看上去已经要累趴下了!而这里出奇的平坦,树林遮住了前方和周围的环境,前面的排头前锋都是些老土匪,他们辨别方向的能力比我强多了。 天逐渐的暗了下来,太阳快下山了!而当我感觉前方眼前一亮的时候,我感觉似乎要走出这片森林了。我督促队伍抓紧通过,在前面休息一会。 可我们刚冲出森林屁股还没等坐稳,从森林里突然蹿出了一大群狼!狼背上的是张着大嘴面目狰狞的兽人!他们竟然出现在了我们的后面! “集合!防御!”我大吼。 兽人冲锋了! 四百多人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聚成一堆。 慢了! 还没有完全站稳脚跟的众人被狼骑兵冲的七零八落。这不是战马!但是冲锋的效果一点都不比重甲战马要差。关键的是……这狼会跳!还会咬人! 目测不出这到底多少兽人,估计有一百?应该不止一百,它们冲垮了我们的防御! 魁梧的兽人手里不是刀剑了,而是战锤!这群畜生跳进人堆里抡起锤头比挥舞刀剑更叫人害怕!凡是被战锤砸到身上的,估计不是死就是个残! 瞬间绝望涌上心头!坏了! 我的箭已经射空了,这群畜生跟人不一样,一箭射不死! 拔出腰间的双刀我加入了混战,我第一次感觉到战斗如此辛苦!它们真的是怪物! 在我印象当中,面对人类,大多数人基本挨上两刀就不行了,第三刀就直接升天了,然而面对这怪物的时候,两三刀捅进去,它们还是能继续战斗!这谁受得了! 我一刀斩断一个兽人的手腕,一刀划过它的前胸,它咆哮着举起战锤朝我砸来!猛一闪身,一刀捅进它的斜肋!它吼叫着想转身,我拔出刀就跑。 除非被我直接杀死,我身边的几个伙伴全当补刀的。我负责弄伤,他们负责弄死。 兽人们的坐骑甚至说比兽人本身更麻烦!更有威胁。那狼站起来比人还要高!那血盆大口咬住人的身体,猛地一甩,这个人基本就没救了! 就在感觉要顶不住的时候,援军!我听到了号角声!是援军! 他们总算是做了件好事!此时心里忽然就感觉轻松了好多,至少,能活下来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叫弗利斯的带队,不管是谁,等战斗结束了我得好好谢谢他! 十几匹战马冲进了阵中,马上的骑士端着长枪的样子真是世间第一帅! 瞬间战局就改变了!至少是个持平状态! 终于腾出手的我在战场里寻找我认识人,拉尔夫!劳伦斯!格林!盖奇!还有雷吉! 一个都没看见! 我刚要大声喊他们的名字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道光闪过!面前一个家伙身上忽然燃烧了起来!火瞬间蔓延全身! 我朝着火飞过来的方向望去,一个穿着长袍的兽人坐在坐骑上,它的两只手在胸前舞蹈着,它的皮肤不是绿色,而是一种很不干净的紫黑色! 我一下子就惊呆了!这是……怎么还有魔法师? 我大叫起来:“杀了它!先杀了它!” 身边的几个人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向了那个骑着狼的兽人法师。 一瞬间我忘了害怕,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弄死它!必须弄死它! 我端起盾牌提着刀发起了冲锋,它看到了我!我看到它红色的眼睛看向了我。它嘟嘟囔囔的嘴在念叨着什么。只见它的两手之间一团蓝色带着点紫色的火焰形成了! 还有二十步!十五步! 它大吼一声,捧着火焰的两只手向我推来!说时迟那时快,我不敢用盾牌接它释放的法术!且不说这个法术威力如何,但是刚才那个可怜家伙浑身都在燃烧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下意识的!完全是下意识的!我往左一侧身子,朝着右前方翻滚了过去。 那团火没有击中我!而是飞过去撞在了一棵树上。瞬间火光四射,而可怕的是这个火虽然像礼花一样爆裂开来,但是击中树的火焰迅速蔓延,火就像有生命一样顺着树干爬了上去! 我心里一惊! 这不是魔法师的法术!虽然我确实没见过,但是我确定它不能叫魔法师!他是个术士! 身后的兄弟们显然也被吓到了。还没等我爬起来,那个术士赶紧骑着狼跑开了! 兽人撑不住了!它们不再跟我们厮杀,而是唤过它们的坐骑然后翻身上狼,撒腿就跑! 有一个跑就有两个跟着学,两个跟着跑就有十个也一起逃,十个逃的就会带动整个部队溃散…… 兽人撤退了! 我带着他们象征性的追了一下就赶紧回去打扫战场,这股兽人部队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破坏。我怀着极其忐忑的心情听取了拉尔夫给我的伤亡报告。 两个小时之后,加文拉德带领着后续部队才姗姗来迟。 打发雷吉去给他报告情况,我则忙着安排今晚的布防。虽然我不确定兽人有没有晚上袭击的习惯,但是在我的印象里,晚上行动往往效果就是比白天强。 这是一个山口,两侧是山,身后是刚刚穿过的森林,而前方还是一望无际的森林。斥候没有探查到前方森林里有没有兽人部队,但我知道,那些撤退的兽人们还徘徊在身后的森林里。 并不是很茂盛的森林遮不住头顶的天空,而那一弯月牙发出的光更是毫无用处。我告诉他们吃完饭就抓紧休息,半夜被偷袭我需要至少有一半的人是清醒的。 过去在野外发生冲突的经历放在现在感觉完全不一样。现在心里充斥着恐惧和担忧。 所以根本是睡不着的,这种担心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我害怕一不小心睡着之后再睁开眼,看到的是冲过来的兽人身影。 其实我一直都在怀疑那句,“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的俗语。这种怀疑我深深的知道是源于我内心的恐惧,或者叫不自信。是的,我现在对于战胜兽人部队依然存在着怀疑! 虽然我知道最后的结果! 我只是不知道我的结果……而已。 篝火点了一堆又一堆,这点火光在这漆黑的森林里根本照亮不了很远。看了看旁边熟睡的劳伦斯和不知道睡没睡着的拉尔夫,以及不远处坐在火堆旁的盖奇。 我又望向远处的黑暗,很困,但就是不踏实。 忽然我心里一紧!那是什么! 黑暗中泛着淡绿色荧光……的眼睛!我一把抓向拉尔夫,使劲一摇他。 卫兵!卫兵呢!卫兵怎么没动静? 我没看错,那泛着绿色的……确实是……狼! “兽人进攻了!”我大叫着闪身躲到树的后面。 拉尔夫一骨碌爬起来,躲到了我的身后。 弓箭从黑暗中射了过来,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声。害怕什么真的就来了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它们来到之后,经过一瞬间的惊吓,反而心里一下就没那么害怕了! 我的心在狂跳,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失去力量。 将盾牌护在面前,我蜷缩在一棵树的后面。射了两轮,兽人们终于发起了冲锋! 这群畜生骑在硕大的狼身上,冲进营地,它们扑到人群里,会飞身跳下来,这时就不仅仅是一只兽人了!而是一只兽人加一只巨大的座狼! 无法估计究竟冲过来了多少兽人,整座营地乱了套。这种感觉叫我内心……我说不上究竟是烦躁还是生气,失望加烦躁,还顺带着一丝绝望。 这跟我最初想象的场景根本不一样! 16无功而返 我跟拉尔夫背靠背,此时的营地里已经杀作一团。这种情况下除了主帅逃跑大家各自逃命之外,想指挥反抗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奇迹出现勇敢的抵挡住了兽人进攻的步伐,然后组织反击。 那会是兽人溃退,现在变成了我们。营地里的一千四五百人就这么被冲散了。我跟拉尔夫在拼命的叫喊,妄图组织一下反击,但是能被拽回来的士兵寥寥无几。 大多数的人都惊恐的逃走了。 连续杀死了四五只兽人之后,我发现身边的人,也就剩下二十来个。我们也得跑了!再等一会儿小命就得留在这里。 于是我们也加入到了逃跑大军当中。 而在逃跑的过程中我脑子里竟然出现了逃跑可耻的想法,但只有一瞬间就被抛到了脑后。 兽人看上去并不准备放过我们,当我看到有人不断的被追上来的狼骑兵一刀砍倒或者一锤将脑袋砸烂之后,我停了下来。 “拉尔夫!不能再跑了!”我大喊。 转身我就将弓箭掏了出来,瞄准后面追过来的一个兽人射去。好巧不巧那座狼一跃身子的时候,箭直接插进了狼的脖子。狼一个趔趄,上面的兽人直接摔了下来。 “别跑啦!反击!”我这喊声在这森林里显得那么的无力。 当身后的兄弟们聚拢起来的时候,我忽然就感觉后背没那么空虚了,跟刚才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朝着那个兽人我们冲了上去。瞬间那个兽人就被我们砍翻在地。而这种逆流很快就吸引了一部分兽人的注意。 身后的这群家伙给了我巨大的安全感,跟他们在一起让我不再惧怕,这种勇气在不断的砍杀一个个兽人之后变得越来越强大。当我不经意回头的时候,我的左右已经不是那二十来人!而是一大群!一大群人! 就在此时,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啸,我抬头一看,两只巨大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从头顶掠过! 我还没等看清,其中一个已经一脑袋扎了下来,扎进了旁边的灌木丛。 我们愣了,兽人也愣了。 不一会,忽然一道蓝光从灌木丛一闪而出!一道又一道!一束又一束的蓝光团像箭一样飞了出来。直接射到一个兽人的身上,瞬间那兽人就好像触电一样倒了下去。 又一个兽人倒下去了! 那耀眼的蓝光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兽人们则大叫着冲了过去,可马上就被射出的蓝光击中倒了下去。 剩下的十几个兽人放弃了继续战斗,它们撒腿就跑。可忽然不远处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大的火团,径直朝着那群逃跑的兽人飞了过去。 这似乎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火花,四散炸开的火花映照中,三个兽人竟然被炸飞了起来。 这是魔法?还是什么高科技? 一时间我看的有点傻眼,而不远处也传来的喊杀声。倒霉鬼指挥官现在杀回来了! 真是及时。 点了点人,我们回到了营地,这里已经被席卷而来的兽人祸害的不成样子,但是好在物质没有焚烧殆尽。 加文拉德大人骑着马带着人回来了。不一会,两个穿着怪异的家伙走进了营地。 一个个子很高,穿着一件长袍,斗篷遮住了他的眼睛和半张脸,他手里拄着一根手杖。另一个是个年轻人,他没穿长袍,短短的头发跟略显青涩的脸蛋,他斜挎这一个布袋,穿着一身麻布衣服,但是脚上是双高筒的长靴。 他俩走进营地并不说话,而是扫视着我们。 我们盯着他俩,并没有放下手里的武器。 只见加文拉德从马上赶紧跳下来快步走上前去,然后向那个穿着长袍的大个子行礼。 我们远远的看着他们在说话,加文拉德的举止显得异常的尊敬。“那是谁?”我问向身边的雷吉。 “我也不知道。”他看了看我。 “暴风王国也有魔法师么?”我问道。 “麦迪文。”他回答道。“别的我也不知道。” “麦迪文?”我吃了一惊。“这是麦迪文?”我惊讶的差点叫出声来。 “我不认识……他。”他吞吞吐吐的说。 我这才反应过来,难道面前的人真的是麦迪文?我惊讶地盯着不远处的那个人。 “如果真的是他……那他身边那个年轻人是谁?”我自言自语。 要不要去见他?他是大法师……我记得他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我该去见他么? 在我刚刚迟疑的时候,两人吹响了哨子,只见两只巨大的长着翅膀的猛兽从天而降。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惊呼,然后看着两人翻身骑上这个前半身是大到惊人的鹰,后半身是狮子,前爪是鸟爪,后爪是狮爪,背上是两张巨大的翅膀的玩意。 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生物,这样的个头着实叫我震惊,当看到这俩怪物腾空而起冲上云霄的时候,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加文拉德送走俩人后又恢复到咆哮状态,清点完人数和损失后这个男人反而不吵了。我是搞不懂他有什么毛病,这个人喜怒感觉不跟正常人一样。 营地里不时传来哀嚎声呻吟声和惨叫声。一共伤了多少人我不想知道,但是我们的人死了四十七个,却只有两人伤的挺重。 巴林的咆哮声告诉我,应该是他的人死的最多。我斜着眼盯着他,巴林也在吵吵嚷嚷,但是维克托却并没有义愤填膺的跟他俩一块咆哮。这倒是叫我有点惊讶。 虽然他们叫嚣了半天,却并没有来找我反映什么。但是天亮之后,盖奇告诉我,这群库尔提拉斯人要离开这。 这消息叫我心里有点烦躁,我现在十分厌恶这种退缩的行为,十分厌恶这种还需要稳定军心的工作。 这跟我想象中的带兵打仗还不一样。我印象中的只是一股脑的往前冲,不停地杀,无脑的杀,只有敌人的抱头鼠窜和我们的高歌猛进。 就算是我曾经看到的也没有这种情况,而现在我面临的不是没有食物,没有钱,而是可能这群人现在不想干了。 如果他们不是雇佣兵,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两个叫嚣的家伙,但事实是他们就是雇佣兵。其实一开始我就怀疑那份契约到底能不能有效果。 这次出击目前来看应该算是失败了。严厉的加文拉德带着这仅剩的一千两百多人在森林里转悠了一个星期之后就退军了。 我没有那种今天终于又活了一天的感受,但是看着士兵们,尤其是那群库尔提拉斯人的表现真是叫我真的感觉他们真就不像是来打仗的。 有种预感,或许不久将来,如果再次有行动或者受到袭击的话,他们是极有可能会走的。 撤回到夜色镇的时候,国王身边那个金发男子出现在了我们的总结会议上,我记得雷吉说他就是洛萨。不过从雷吉跟加文拉德严肃的的表情上看,这家伙的官阶应该不低。 加文拉德主动承担了这次任务的责任,我等待着面前这位大人会做出的反应,比如失望,生气,无奈。然而都不是,他只是拍了怕加文拉德的肩膀,然后就继续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我歪了歪脑袋问雷吉这个家伙是谁,得到的回答符合我一半的心理预期。他确实是暴风王国的勇士安度因·洛萨爵士,但是他的样子怎么也没法跟艾泽拉斯的雄狮联系起来,尤其是他看我的眼神。 只有一点,我高估了自己了重要性。整场会议下来,洛萨爵士并没有询问关于我们部队的一点事情,而只是看了我几眼而已。这叫我内心有点……不是滋味。 而回到营地之后,好巧不巧,巴林又在吵闹,而这次是跟拉尔夫。 “怎么回事?”我斜着眼看着拉尔夫。 “他们觉得自己很英勇。”拉尔夫摆了摆手,一脸的嫌弃。 “我们库尔提拉斯人在这次战斗中牺牲是最大的!”巴林瞪着眼指向拉尔夫。“兽人一来你们就做了鸟兽散,这你还想抵赖么?” “够了!巴林船长。” “船长!哈,比尔大人还记得我是船长!我的船在哪?我是海军!”巴林大吼。 “你是雇佣军,我的船长。”我看向他。“我承认你很勇敢,你的人也很勇敢,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把力气用在战场上,而不是在这打嘴炮。”我看向拉尔夫。 “拉尔夫!”我没有给巴林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我转头对拉尔夫说:“如果你有空,你最该做的是带着他们好好练习一下怎么让你们的战斗小组快速弄死敌人好好活着,而不是在这里争论谁更勇敢。”我的眼睛扫向劳伦斯跟盖奇。“巴林!”我转身看着他。 “我希望你能举起拳头狠狠地砸向质疑你们的人的脸。”我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求之不得!”他咬着牙盯着我。 我扫视了一眼巴林身边的那群家伙,“如果你们的人打赢了,我会给你和你们的人足够多的金币。”我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库尔提拉斯人,海之子们,有人质疑你们!让我听到大海的怒吼!”我指着他们大喊。 这群大胡子瞪大了眼睛对着我跟我身后的土匪们吼了起来。他们的口水溅在了我的脸上。还不错! 我转过身对着拉尔夫跟他身后的那群人大喊:“你们还活着,或许是幸运,或许是你真有那么一点点实力。刚才你们在争论谁才是勇士,擅长打嘴炮的战士是最该死的!”我看着他们。 “如果仅仅只能欺负那些乡村的老弱病残,这种人不是勇士,他们不配叫勇士!他们才是懦夫!”我看向巴林这边,又看向拉尔夫这边。“只有面对强敌时不畏惧!面对困境时不退缩!就像那些兽人一样鲁莽的战士才配站在这里说英勇,在大海上,你们战胜了海妖,在海滩上你们杀退了鱼人!” 我猛地抽出腰间的刀指着已经瞪着眼睛的土匪们,“我想知道!高山之子,奥特兰克的战士们,大海的子民说他们因牺牲而英勇!告诉我!奥特兰克的战士们!你们的勇气呢?告诉我你们的力量!” 土匪们的怒吼声似乎更大一些。他们举起拳头对着面前的库尔提拉斯人叫喊着。 “现在,都给我去吃饭,吃饱!下午我希望看到有人在比赛场上把对方肚子里的食物打吐出来!证明给我看!来自高山和大海的咆哮!” 拉尔夫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劳伦斯看我的眼神似乎有点不解。而盖奇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期待。 他们的吼叫声吸引了不少暴风王国的士兵站在远处围观,而那个叫洛萨的男人也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他平静的表情下看不出任何态度。 去他的态度吧!我想。 17听我怒吼 这顿午饭吃的很快,我第一次看到大家这么有心的在做同一件事。三个船长商量着怎么分组,拉尔夫也在找他的手下商议等会该怎么安排。 一方面大家都不想丢面子,而我要的是必须压住那群自以为是的库尔提拉斯人。 我刚才的那些话,说实在的现在想想没什么煽动性。但是至少让他们有点事做,他们需要发泄。 午饭结束后不到一小时,三十六个参与斗殴的小组就被选了出来。三个船长,每人六支队伍,而拉尔夫这边我让他选出来十八个小组。每个小组三个人,在这群以斗殴杀戮为生的家伙之中,这种人简直不要太好找。 水平怎么样再另说。 练习用的剑盾是雷吉去找加文拉德要的,我们的举动也引起了这群暴风军官们的兴趣。 除了该训练的,站岗的和受伤的,很快我们的营区就被来看热闹的暴风士兵们围满了。 一看周围都是观众,这群家伙的脸上从最开始的放松,不屑变的认真起来。 锣声一响,六个人撕打在一起。奥特兰克的土匪们很快就落了下风,三个膀大腰圆的库尔提拉斯水手虽然不像奥特兰克人那样善于奔袭,但是他们的体格在紧身肉搏的时候确实很有优势! 当最后一个土匪被两个水手抓起来扔出圈外的时候,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我看了看拉尔夫他们,他们板着的脸上带着一点怒气。 第二局也毫无悬念,库尔提拉斯人轻松取胜。欢呼声里明显夹杂着嘲笑的嘘声。拉尔夫坐不住了,于是他跟盖奇全都上了,而跟他们一起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家伙。 这家伙个子不高,橘黄色的头发。而他并不是很健壮的身板引起了我的注意。 其实能想到的,既然能跟他俩搭档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善茬。 拉尔夫三人凭借着精湛的技术轻松的放倒了对方,从马林气歪了的嘴巴看,输了的这是他的人,那俩船长都赢了,只有他的人输了,应该挺没面子。 或许真的是运气,接下来的三轮比赛土匪们发挥出了比较高的水准,越战越勇。血洒当场是肯定的。男人的较量,尤其是现在怎么可能不见血,而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今天的阳光不是很明媚,但是角斗场上的气氛完全冲散了这种不好天气带来的坏心情。暴风王国的士兵军官们越聚越多,他们兴奋的看着角斗场上激烈的拳脚相加。 在军队里或许是允许打架的,但是估计在他们的军队里没有哪个军官敢让自己的士兵参与这种规模的角斗。 出乎意料的事情总会不断发生,我在比赛之前严令禁止赌博,一旦发现切掉手指一截,还要切掉一只耳朵,组织赌博的的切掉两只耳朵。 但是暴风王国的家伙们则开心的赌了起来。格林回来报告我说,这一幕不仅让我的士兵们看到了,而且让他们心生嫉妒。更有暴风王国的士兵因为赌输了而破口大骂或者冷嘲热讽引起了一些兄弟的不满。 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是心里竟然有点小期待。 第二轮角斗开始了,三十六支队伍剩下十八支,库尔提拉斯人剩下的队伍比土匪们多了三支。 第二轮比赛完成之后,进行了第三轮比赛前抽签,仅剩三支队伍的土匪们抽到了唯一的一个白签。 晚上的营地里挺热闹,土匪们终于有了土匪们该有的样子,当然是在我允许的范围之内。 第二天下起雨来,这点雨让观众减少了一些,却没有让战斗变的无趣,更没耽误暴风军队里赌徒们的热情。 据说在昨天的比赛中,有些人真赚了不少钱,而我们的人也肯定有人耐不住寂寞参与赌博。今天的比赛赌注变的越来越大,我感觉时机差不多了。 剩下的几支队伍水平明显比昨天要高了很多,精彩程度自然不用多说,而呐喊最起劲的那些暴风士兵都是押了钱的。 当巴林手下原本最被看好的那支队伍被马林的人干掉之后,暴风王国的士兵们发出的嘘声让巴林坐不住了。 而巴林背后的水手们也感觉到了被侮辱。我微笑着看着他们,巴林的人从回头还嘴,到相互谩骂,从指手画脚到拳脚相加。 很快骂战变成了打架,而几个人的打架最后变成了群殴。我收起了笑容看了拉尔夫一眼,然后歪着头对劳伦斯说:“别叫那群士兵欺负了我们的人!去帮帮那群臭鱼。” 劳伦斯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义无反顾的冲向了暴风士兵。 营地里的他们是没有武器的,有的只有自己的拳头。这种场面真的好看,几百人的群殴! 跟兽人厮杀的时候我忘了看诸位的英勇身姿,但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的人战斗力真的不低。虽然暴风王国人多,但是我的人毫不示弱。 这种状态我很满意。 这样美丽的场景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紧急集合的号角声响了起来,不远处一队人骑着马举着长枪冲进了人群。 不到一分钟,所有的人都停了手,然后很自觉的分成了两伙。拉尔夫跟劳伦斯带着土匪们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跟暴风王国的士兵们对峙着。 洛萨骑在马上走了过来。他皱着眉头扫视着他的士兵,然后看着我的人,最后看向了我。他的眼神里是愤怒和厌恶。 加文拉德一边吼叫着一边挥舞着鞭子甩的啪啪作响。我站在架子上看着下面的人,没动。 洛萨打马走到了我近前,“比尔上校,我的士兵有点太无礼了,我表示很抱歉。” 我笑了,然后从架子上跳了下来。“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男人就该用男人的方法,我并不认为你的士兵有什么过分的地方,你不用抱歉。” “你是觉得好像自己很占理么?比尔上校?”加文拉德一脸怒容的看着我。“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你难道不为你队伍的无组织无记录而羞愧么?” “军队存在的意义首先是能打胜仗。”我斜了他一眼。“对么,大人。” “你……” “比尔上校!”洛萨一下把话接了过去。“你说得对。军人应该用拳头跟手里的武器赢得尊重,而不是嘴巴。这场战争,我们最该做的应该是齐心协力,共同战胜敌人。”他看向加文拉德,“把你的人带走吧。” “我建议他们驻守在城镇东北方向的涅顿村,大人。”加文拉德是很不喜欢我的,他此时能提出这个问题叫我有点诧异。 “据说你带兵很有方,而且你是个勇敢的人。”我走到他面前,“但是你的名字似乎不是很吉利。”我说。“我们是来杀兽人的,自愿前来,而且愿意奉献自己的生命。但是你似乎并不是很领情,当然了我不指望你能领情。但是你的行为我有点看不顺眼。” 我看了一眼洛萨,“今天就讲明白了,打一架也行,我很愿意跟他打一架。当然如果将我打败了我不仅会真诚的道歉,而且我还会让我的军队对你们言听计从,即使你让他们去死我也不会说什么。但自从我们来到这里到现在加文拉德大人似乎一直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真不知道你们暴风王国多少次从古至今屡次涉险,哪来的这种优越感!”我顿了顿说道:“包括上次巨魔战争。” “你很大胆,但更无礼,比尔上校。”洛萨的脸有点难看。 “那就来吧,让我们打一场,在跟兽人打仗之前,让我看看你们究竟有几何勇战,我也好跟我们的国王陛下,还有洛丹伦王说说这场战争能撑多久。” “如果你们输了,就抓紧离远点。”加文拉德说了一句洛萨大人应该想说的话。 “我保证不会拖你们后腿的。”我说。“明天,咱们训练场上见,还希望大人能手下留情。”说完我转身走了。 今晚的晚饭还是很不错的,拉尔夫去镇子里几乎把镇子里的酒窖搬空了,现屠宰的猪仔和家禽被架到了火上。 傍晚时分,雨停了,我,拉尔夫跟三位船长站在发生冲突的角斗场上,周围站满了我们的人。 我站上了桌子,举起了酒杯。“今天,为英勇的库尔提拉斯勇士们举杯!他们教训了那些鼻孔眼朝天不可一世的老爷兵们!让他们知道了我们的拳头就像大海的狂涛!” “还有!”我看向拉尔夫身后的土匪们,“为今天奥特兰克的兄弟们举杯,你们在关键的时候果断出手帮助了我们库尔提拉斯的兄弟!过去有各种虽然!但是今天你们一个出手,就向我证明了,向今天所有的库尔提拉斯兄弟证明了!”我转头看向那群瞪着眼举着杯看着我的库尔提拉斯人。 “你们是最靠得住的兄弟,唯一能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的兄弟!”我大吼。“为勇气!干了这杯!为了友谊!干杯!” 这群人的吼叫声冲上云霄。 “明天,我要你们去揍那群暴风城的公子哥们!”我把酒杯递给格林。 “你们看到他们看我们的眼神了么?”我喊道:“你们感受到他们对待我们的态度了么?”我指向他们。“你看到了什么?” “蔑视!那是看乞丐的眼神!不屑!那是他们感觉自己优越的神态!”我看着他们的眼睛。“海之子们!和高山的子孙们!”我接过再次斟满的酒杯。“我们好笑么?”我盯着他们的眼睛。“看看你们的脸!我们该让他们笑么!”我吼道。 他们的回应让我比较满意。 “明天,我希望你们,让他们哭!让他们哭着给我们道歉!让他们哭着告诉我们,我们才是最强的!”看着下面人的表情,我歇斯底里的吼道:“让这群南方人尝尝我们的老拳!告诉他们,谁才是最强的!” “打倒他们!”有人大喊。然后这几百人一起呐喊起来。 这个夜晚是狂欢的夜晚,他们第一次相互敬酒,又唱又跳。把曾经那点点隔阂给撕破了。 拉尔夫没少喝,他和几个一起的土匪头目跟三个船长喝的天昏地暗。我看了看一直坐在那默默喝酒的盖奇,坐到了他身边。 “好办法,好手段,大人。”他向我举了举杯。 我笑着对他举起了杯。“明天,我需要你放倒他们!越多越好。” 18必要代价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昨晚喝的昏天黑地的这群家伙们早就起来了。原本相互之间很少说话的他们看上去也比以前自然多了,男人之间的打交道要么靠拳头要么靠酒。 昨晚喝多了,根本没有考虑分组的事情。但是看拉尔夫和三位船长的表情,分组这事似乎没有必要再讨论了。 “一会儿到了场上,给我好好的揍他们就可以了。”我说。 “难道你不去观战吗?”劳伦斯惊讶的问。 “当然去……象征性的去一下。不过对你们我还是一百个放心。”拍了拍劳伦斯的肩膀。“如果是兽人的话,我希望你能带着它们的耳朵回来。但这次你们每晋升一轮,我还是会重重的奖赏你们的。” “奖赏是次要的,让那群公子哥尝尝我们的厉害!”拉尔夫说。 我看了看三位船长,虽然还是那张臭脸,但现在他们的表情要比原来轻松多了,至少没那么臭了。 在镇子外边的大训练场上,这群家伙整的挺像样,又是彩旗又是护栏。这群野蛮人对他们的行为嗤之以鼻。 没有那么多客套,也不需要什么客套。第一轮的战士上场之后,拉文加德没有说什么直接敲响了比赛开始的锣声。 维克托的三个人跟暴风王国的三个士兵打的难分难解,不说拳拳到肉,但是脸上已经挂了花,这几个家伙打起来还真是有点不要命。 洛萨肯定不想丢脸,拉文加德更是不能给他的上司脸上抹黑,这第一组选出来的战士想必都是些身经百战,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战士了。 维克托的三个手下长得挺壮,他们的技术不能说不好,但是面对这三个陆地上的猛兽,他们还是渐渐的落了下风。 土匪们也在尽力的呐喊,但这呐喊声不知道能不能起到振奋士气的作用,对方人数比我们多声音确实比我们大。 打架这事主要还是看身体素质,谁力量更大往往谁赢的几率也更大。尽管不愿面对这样的事实,但是我们的第一场确实是输了。可是虽然输了第一场,似乎并没有对我的战士们造成什么影响。 他们依然兴致高涨的跃跃欲试。 接下来的战斗打的有来有回,各有输赢。我们没有完全压他们一头,他们也没在我们身上得到什么便宜。其实从某些角度上讲,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但是我还是看那个家伙不是很顺眼。 虽然他没有怎么得罪过我,但是,我就是看他不爽。 眼看手下连赢两场之后,我挥了挥手制止了继续比赛。我站起身来。 “比了这么多场了,战士们!告诉我!你们打的痛快么?”我对着我的人大喊。 我的人跺着脚怒吼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显然是没尽兴。哈!这真叫我欣慰。 我指着对面的加文拉德。“战斗!对一个战士来说,只有战斗才能体现他的价值!只有战斗才是他生命的意义。作为你们的首领,我!带你们跨越万里来到这个地方!”我直了直腰,“你们体现了最伟大的品质!勇敢,友善,博爱和无私!” “战争已经在几天前打响了,我认为……我们不该这样!我们曾经是森林的王者,我们也曾征服了大海,然而在这里我们变成了什么?无头的苍蝇。每一个死去的兄弟都让我心痛,每一个受伤的兄弟都让我自责!” “我告诉自己!不该这样!不该这样!我们不该这样!我们是高山之王!我们是海神的儿子!我们战胜了大海,高山,狂风和严寒!我们战胜了娜迦海妖!我们战胜了暴虐的鱼人!” “你们!是我的兄弟!我……是你们的兄弟!你们刚才在奋力厮杀!现在……该轮到我了!我要发起挑战!兄弟们!我的兄弟们!让我也将鲜血洒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我也要向他们挑战!” 这群家伙们疯狂的叫喊起来。 我转过身对着看台上暴风王国的将军们,“今天,不该只有他们搏斗,让将军们高高在上。当战争来临,要打胜仗的将军们该比麾下的战士们更勇敢,更有血性,更有担当!” “请允许我向你挑战,尊敬的……大人加文拉德!”我向他伸出手。“让我们的用我们的鲜血为即将到来的战役献礼,用我们的鲜血告诉我们的战士们,我们将与他们同在!” 看着高高在上的他,他的脸色现在变得很不好看。虽然他在尽力掩饰自己的表情……但是已经耷拉下来的脸告诉我他现在很生气。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看了看身边的洛萨,洛萨微笑着皱着眉头,轻轻点了点头,加文拉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站起来后引发了暴风士兵们的欢呼。 我从架子上跳了下来,然后将身上的皮甲解了下来。 “你疯了?”拉尔夫说。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他们惊讶的表情叫我有点想笑。 我将胸甲递给他,“作为你们的首领,如果这点勇气都没有,那我就不用混了。”我笑着看了看周围的人。 “没人不把你当首领,你这样可是在玩火!”劳伦斯把盾牌递给我。“玩火可容易烧着手。” “叫你们看看我的实力。”我笑着看了拉尔夫一眼。 当我光着膀子出现在角斗场上的时候,欢呼中夹杂着嘘声。勇敢的加文拉德则是穿戴的整整齐齐走上场来。 我走到了他面前,对他笑了笑。 “我知道你是个伟大的战士,过去是,未来或许也是,我占卜过,未来你将会是一个英雄。”我说。 “你现在奉承我是不是有点晚了?你是想让我让着你点么?”他将头盔摘了下来。 “我可没那闲情逸致拍你的马屁,我只是忽然想起这事告诉你,而且希望你不是徒有虚名。”我伸出右手。 不知道他是否有贵族身份,但是这个人还是礼貌的跟我握了手。 虽然这个家伙比我高不了多少,但是普通人的身材没有什么出众的。 我们是来比武的不是在搏命的,所以手里的武器都是木质的,盾牌也是。我打量着他,合计着怎么把这场战斗打的更精彩点。随着锣声一响,我率先发动了进攻。 紧接着我发现轻敌了…… 虽然是我冲了上去,然而这个家伙毫无畏惧的迎了上来!他抡起木剑击偏我还没落下的剑锋,用盾牌直接撞了上来。 当我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通过盾牌传到我的胳膊,然后到我的前胸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没错,我被撞了回去。 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他毫不迟疑,撞了我之后再次向我冲来!我没有选择躲闪,而是铆足了劲准备跟他碰一下。 撞我的第二下力气明显小了一些,但还是把我顶了一个趔趄。凡事有再一再二,没有三番四次,他连续顶了我这两下,再次的攻击就一定要有变化。 可我现在不想等他出击,最好的防守是进攻,我坚信我的进攻他是挡不住的。 我手里的剑环绕在他所有盾牌没防御好的地方,虽然大多集中在腰以下,但是这些地方不足以让他躺下。 勇敢的加文拉德是洛萨麾下的……得力战将。反正我是这么听人说的,今天他的表现证明了他不是个酒囊饭袋,确实有几把刷子! 他的防御是过关的,我的剑努力在他身边寻找突破,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我有点着急了! 当我手里的剑再一次抡向他的盾牌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盾牌的松动! 好机会! 往前猛窜一步,我一脚踹向他的盾牌,盾牌上的木头松动了! 紧接着我一阵穷追猛打,他的盾终于碎了! 忽然从场下扔上来一面盾牌!加文拉德就地一滚,就准备去捡盾牌。我大吼一声!“你耍赖!” 他毫不理会我,朝我丢出那个破盾牌后他捡起了地上的新盾牌。 “你他吗的耍赖!在战场上,你还换盾牌?”我瞪着他。 “怎么不能换?”他也有点气喘吁吁。 这……白瞎了我刚才这一通努力了! 眼看他这么耍赖,忽然感觉到我把这边比武想简单了。在硬生生逼近到他身边后,我一把抓住他的盾牌,一伸右腿,用腿别住了他后退的企图。 随着场上的一阵惊呼,加文拉德被我摔了出去。 落水狗要痛打,何况是人。我跨步上前,想骑到他身上好好抽他一顿,但这个家伙凭借着他身上的铠甲不怕打,狠狠地朝我胸口蹬来,直接一脚把我蹬了个屁股蹲。 我跪爬着,拉拽着他,将他拖到了地上。在地上缠斗,他的铠甲既是优点也是缺点。如果我打算杀死他,手里是真匕首的话,他已经死了。但是现在我手里没有啊! 我打他,他可能不疼,他打我,是真疼! 没有谁能保佑,没有任何什么其他力量的加持,只有拳头对脸蛋,脸蛋对拳头。我此时脑子里没有任何别的想法,我要这么徒手打败他真是太难了! 最后我放弃了在地面的缠斗,决定让他站起来。 当我环顾四周的时候,我才重新感受到周围的呐喊声。我的脸似乎肿了,而且血染红了我的眼球,我的嘴巴里全是血。而对面这个家伙并不比我好到哪里,他的一个眼睛也已被我打肿了。 他的样子有点滑稽,这叫我笑了出来。而这个严肃的,从未见过像正常人那样笑过的家伙瞪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睁不开的样子真的好笑。 他咬着牙再次朝我扑过来,我选择了闪避。跟他硬刚这事实在是太不划算了!而重新找回在拉文霍德时感受过的那种灵巧的躲闪让我收益颇丰。 他抓不到我……最后恼羞成怒! 看着他愤怒的,咆哮着将身上的铠甲全都脱下来之后,我乐了。 我回头看了看给我歇斯底里的呐喊助威的家伙们,忽然感觉有点幸福。看来我这顿揍挨得值了。 褪去铠甲的加文拉德也露出了他壮实的肌肉,这个家伙穿衣显瘦,脱衣……真有肉! 他的行动更敏捷了,但是代价也很明显。我的拳头落在他的腹部,肋间,胸口。我的肘狠狠砸向他的后背的时候,没有了铠甲的保护,我能明显感受到他肉体的抽搐。 我已经记不得跟他打了多久,这是我感觉打的最累的一次。 19黑手 其实想想……两个首领赤膊上阵,打的头破血流,就算我赢了……我能得到什么呢?但是我还真又不能输! 当我勒住他的脖子,将他拽倒在地的时候,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俩词。“罢手吧!” 加文拉德由最开始拼命的挣扎变得没那么用劲了…… “一会我会松开你,咱俩再每人来一下……”我又松了松胳膊。 “都倒下,谁都有面子!”说着我再次松了松勒紧的胳膊肘。加文拉德趁机一肘顶到我的胁肋上。我一松手,他翻身骨碌到一边。 这一肘是真的疼!瞬间疼的我抱着肚子蜷缩在了地上。这个家伙…… 现在是表演时间,周围的呼喊声听的是如此的真切。 加文拉德跪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我瞅着他没起来,我也没站起来。但是这么结束我觉得太假,于是我强忍着疼,弓着身子站了起来。 这个家伙看见我站起来了,也配合的站了起来。说实话,我真没想好一会该怎么把我俩打成平手表演的又真实又自然。 这……比武怎么可能打成平手? 就在这时,场上的铜锣被敲响了。随着一阵阵的铜锣声,现场所有的人慢慢安静了下来。只见洛萨出现在场上,他走到了我的面前向我伸出了手。 我很自觉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握过手后,他又走向加文拉德,伸手将他拉了过来。 “勇士们!今天,很让我激动,更让我感动!你们在这片土地上挥洒了汗水和热血!这让我看到了希望!我看到了我们终将战胜兽人的希望!” 洛萨顿了顿,他的目光忽然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两位指挥官刚才用他们的实际行动,向我,向在座的所有战士们宣示了一件事!那就是作为战士最伟大的品质!勇敢!坚毅!顽强!不屈和牺牲!刚才的一幕大家都看到了!对于他们两人的本领,战斗的激烈程度!我希望听到你们的反馈!” 听着他们的呼喊,看着他们激动的脸,这种感觉怪怪的…… “刚刚他们的战斗未分胜负!他们两人的这场战斗没有结束!”洛萨点点头,“他们会继续战斗的,但不是今天!” “两位指挥官已经做出了最好的表率,他们证明了他们的素质!他们的水平!他们的实力!而他们两人的对决,我想留到未来!等我们彻底战胜兽人的时候,他们的第二回合一定会比现在……更精彩!” 我看了看加文拉德,他在接受周围的掌声。 “然而你们的战斗却还没有结束,接下来我希望看到你们能像两位指挥官一样,发挥出最大的水平!对于胜出的人,我会为你们颁发暴风王国的金狮冠军勋章!并且你们会获得暴风王国勇士的称号,受万人敬仰!当然,还有金币,你们想象不到的奖赏!”他举起手大喊:“开战!” 我被拉尔夫跟盖奇扶住了。“我的脸伤的重么?”我问了一句。 “有点严重……”拉尔夫想扶着我往场外走。 我推开他的手,大步走出场外,土匪手水们的掌声和欢呼声称赞声告诉我,我刚才的打斗应该让他们觉得不错!但是刚才发生的……我是有点记不起来了。 “你们有点凶残啊……”劳伦斯站在我面前。 “是么?”我从嘴里吐出一口血。 “如果按照你们的打法……估计得死几个。”劳伦斯砸吧砸吧嘴。“你们真能打!” “打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他皱着眉头说。“你的脑袋是铁做的么?” 我现在是有点头晕…… 从闪金镇带过来的两个修女士正在给我处理伤口。刚才没发现,现在一看,手上关节的皮裂开了,身上有很多的划伤,这跟兽人打了一架没什么区别。 暴风王国的药剂师水平还是可以的,他们给我放了一点血,然后用草药和汤药给我连敷带熏,又给我喝了一些。睡了一晚……第二天怎么感觉有点站不起来了,两腿直打晃。 比赛还在进行,听拉尔夫说,现在的气氛跟以前有点点变化。而最大的变化是三个船长现在安稳多了。 比赛进行了三天,最后的获胜者是暴风王国的人。虽然没有得到冠军,但是我对我的人表现还是十分满意的。第二名是拉尔夫他们三个,巴林手下的人得了第三名,他们也受到了表彰。总之大家都还算满意。 尤其是我手下的人这种慢慢融合和慢慢变得融洽的气氛是最让我欣慰的。 人总是在不断解决问题并同时产生新的问题,而我似乎是个有很多想法却懒于实施的人。走到现在,说实在的我更愿意独善其身。 看了看那些忙忙碌碌的家伙们,我摸了摸还在肿胀的嘴唇,如是想。 最近我们的斥候在东边的逆风峡谷不断的发现兽人的行踪,在通报里说虽然兽人的队伍人数并不多,但是他们出动的越来越频繁,这两天在布莱特伍德西南边的果园里,出现了兽人袭击庄园的事件。 虽然这段时间布莱特伍德的铸兵在逐渐增加,但是我们的防御战线却没有拉长多少,布莱特伍德东南到南边的整片森林茂密程度出乎想象,甚至说那里有一大片森林对本地人而言都是陌生的。 而人们对于陌生的事物往往怀有恐惧之感,包括我在内。 随着兽人活动越来越频繁,布莱特伍德周边的巡逻工作变得越来越危险。虽然常常是只有十几只兽人的侦查队出没,但是他们的破坏力跟行动速度都是令人震惊的。 布莱特伍德的骑兵的数量只有不到四百人。虽然也知道我们的骑兵可以对他们造成很大的伤害,但是兽人一直龟缩于森林沼泽深处让我们的骑兵失去了作用。 比武结束后的日子这么混了一天又一天,这天我在训练场看暴风士兵们演练阵列,加文拉德骑在马上在一旁监督。 看着士兵们举着盾牌长矛行走队列,我的脑子里闪现出了一个个对阵时候的画面,其实在我心里,对这种阵仗我是又敬佩又觉得有点别扭。 我没有站进过阵仗,不知道现在站在里面的人是什么感觉,或许会无聊,或许会有种特殊的安全感。毕竟这四个方阵人数达到了2000人。 我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个兽人冲锋时候的画面。现在看着这个方阵,它应该能抵挡一波攻击吧。 这种方阵大抵是在某些大规模会战或者决战才能用到。也不能说没用……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这种阵列真的有用么? 在我发呆的这会,雷吉慌慌忙忙骑着马跑了过来。“比尔,出事了,洛萨找你!” “怎么了?” “镇子东边出现了一股兽人部队。” 我走进指挥所的时候洛萨正在穿铠甲。看见我进来他惊讶的说:“你就这么去?” “你让我们去?”我皱了皱眉头。 “你想说什么?” “我看加文拉德操练的挺好的。” “你们更擅长丛林作战不是么?”他调整了一下他的腰带。 “你也去?”我好奇的问。 “给你二十分钟,我在镇外等你们。” 洛萨说二十分钟,我们花了半个小时。紧急集合这事对我手下的这些人来说,有点困难…… 洛萨带着我,我带着两百号一心想赚钱的家伙们出发了。 等我们赶到发现兽人踪迹的村庄时,这群畜生已经烧杀劫掠完之后离开了。村子并不大,四十多户人家。除了被杀的六七个人,藏起来没被发现的二十来个,其他的五十多号人被兽人们劫走了。 我们不敢怠慢,立即出发追赶。本想着这群兽人押解着这么多人类不可能跑太快,可在大道上一直追,一直追。最后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这群兽人插上翅膀飞了。 直到追出去五十多公里后终于发现了赶着车的兽人部队。这支部队足有有四十多号,它们把人类就像捆货物一样牢牢地捆在车上。 兽人发现了追上来的我们。它们吼叫着扔下车辆集结了起来。 说是大道,这条道也就能允许四匹马并行,两侧则是灌木从跟树林。这样看来把我们喊来貌似是有点……合理。 我带的这两百人几乎一半人身上带着弓箭,但是这情况齐射就免了吧。“只准射远离车的兽人!”我一边喊一边抽出弓来。 兽人们没有急于攻击,在这种狭窄的道上谁率先攻击谁吃亏。 这就有点难办了! 我们的士兵们端着盾站在队伍前面缓缓向前逼近。可就在离着兽人们不到150步的时候,忽然从队伍后面传来一声尖叫。 我猛回头去看,结果心里一哆嗦。我忘了……我忘了兽人们的狼群! 原本以为不是个大事,但现在看来还是记吃不记打!对待兽人的袭击根本不能有任何一点掉以轻心。 在兽人的狼群袭击队伍后方的时候面前的兽人们从盾牌后露出脸来。一个十分高大的兽人从队伍后面挤了出来。 它的皮肤是棕红色的,肩膀非常宽,左肩膀上带着护肩,它头上乌黑的发辫垂到胸前。它的獠牙很长,细小的眼睛藏在高高的眉骨下面。 它手里拎着两柄长刀从人群里挤出来,然后猛的拿刀指向我们。 兽人冲锋了! 场景不同,但是发生却是一样的!兽人们举着盾牌冲了过来! 一百多步!没有时间反应,除了放箭还得是放箭!被射到的兽人很多,但是被射倒的却没有几个,甚至有一些兽人身中数箭仍然往前冲! 阵前二十几个端着长矛的家伙此时能发挥的作用几近于零。兽人们的大盾完全格挡开了刺过去的长矛。 贴身肉搏一触即发! 它们的强大跟普通人类军队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尤其是有这么几个身材很高大的兽人,将手里的武器轮过来就扫倒好几个人。这还怎么玩? 举起手里的弓箭就射,为了挽救我的兄弟们,为了让我最珍贵的战士们少受点伤害,我再次将所有的才能智慧全部集中于此。 一箭!再一箭!我此刻多想一箭贯穿兽人的脑袋!但是它们的皮盔不是摆设!没办法的办法就是尽量瞄准它们本来就不长的那个粗短的脖子! 连续射倒四个兽人之后,我的余光看到那个高大的兽人朝我挤了过来。当我再次张弓搭箭瞄向它的时候,它已经到了近前。 映入眼帘的是它高高举起的长刀!和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那个眼神! 没有思考!不能思考!下意识的我松开了手里的箭,然后向后倒去。 它的刀落了下来,我的箭射到哪了我现在已经没功夫管了!我翻身从马上滚了下来。我那可怜的坐骑被它一刀砍倒! 我也扔掉了手里的弓,抽出了腰间的双刀。 这个家伙比我高一头以上,我现在才更加清晰地看到它的样子。它只穿了半甲,虬扎的肌肉,棕红色的皮肤上刺满了花纹。 而它漆黑的双手叫我脑子里忽然有点抽筋…… 这双手……是黑的! 20舍我其谁 从地上赶紧摸起一块盾牌,它脸上那个表情是在笑么?刚才它一刀劈死我的马,我攥紧了手里的盾牌。 聊胜于无吧! 它的双刀比我的大多了。看上去又宽又重。面前这个家伙的姿态似乎并不想一下就弄死我。 它抬手就朝我劈来。 面对着这个巨大的,强壮的,狰狞的兽人,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有那种勇敢的,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两片嘴唇一碰就敢说自己一定多勇敢的往上冲! 我没有,至少此时没有! 躲闪!我怎么能忘记我最擅长的躲闪呢!它一刀劈了个空,接着刀锋一转朝我前胸扫来。 一猫腰,它的刀抡了过去,刀劈空气发出的呜呜声听的真真切切。 它嘴巴里嘟囔着什么,但是它微微上扬的嘴唇应该是在笑,它在嘲笑我么? 不能近身,这个兽人虽然大,但是不笨! 这个发现虽然说不上惊吓,但绝不是惊喜!但有一点我能想到,拖住它一个,能救下至少十个人的命。 当它再次朝我攻击的时候,我选择了贴上去。一刀划过它的大腿,瞬间血流如注! 哈,再强壮也是要流血的! 这个念头出奇的好,我于是开始了不停的周旋。面前这个双手漆黑的家伙从最开始的嚣张蔑视很快就发展成了恼羞成怒。 愤怒会降低人的智商,这句话不光是针对人类。 它张开的大嘴告诉我,它现在恨不得一刀将我劈成两半。话虽好说,但是现实是它的攻击没了章法,却变得更快了。这不是游戏,这不是跟加文拉德的比赛。 不停的在它周围奔跑跳跃躲闪翻滚。只要叫它的刀沾到我身上,下场完全可以想象。 忽然两支箭射到了它的身上。好机会!在它迟疑的一瞬间,我的刀切向它的胳膊。 准确但缺少力量!我的刀划开了它的皮肤,划开了它的肌肉。仅仅如此…… 它那双愤怒的小眼睛看向了我,此时愤怒变成了惊讶。本想让他惊讶变成惊吓的时候,我贸然往前一闪身,结果让它一刀把我挡了回来。要不是我将双刀架到身下,这从下往上的一刀估计就把我的下半身给破开了。 往后一个翻滚,我赶忙低头去看,还好!没伤到!下面的玩意都在! 我不敢往周围看到底是谁射的它,管他是谁射的!射的好! 这个兽人抬头看向我的身后,它只看了一眼便转身就跑。我这才敢回头看,是我的两个士兵! 兽人们撤退了,它们很勇敢,很强壮,但是终究没有抵得过我们人数上的优势。 这时我脑子一热,这才想起我们的洛萨大人。在人群中我看到了满身血污的他,这个家伙似乎没受伤。 我们冲向绑着村民的车辆,兽人们四散逃跑,活下来的几个疯狂的钻进了树林里面。 “嗨!老大!我杀死了一只兽人!”一个小伙子拎着一个硕大的脑袋朝我大喊。 我扭头对他笑了笑。洛萨的脸色还没缓过来。 这场战斗我们杀死了大部分兽人和一部分它们的坐骑,而我们的人这次只损失了不到十个人,有个位数的中重度受伤。 将解救的村民放开的时候,他们哭成一团。或许他们从没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吧。 回去的路上,我问洛萨:“你对兽人的部队有多少了解?” “了解不多。” “他们有哪些种类,哪些种族,哪些兵种……这事咱们的斥候探清楚了么?” 洛萨看了我一眼。“你知道什么?” “哼,我只是问问,毕竟你们跟它们战斗了已经不是一个月了。” “暂时……能掌握的信息比较有限,它们是在森林沼泽里面,而且是深处。我们的斥候进到森林深处还能活着出来的寥寥无几,即使出来的也没有很大的收获。”洛萨皱着眉头。 “刚才有个领头的兽人,你看到了么?” “你跟它交手的那个么?” “对。”我点了点头。 “你想说什么?” “那个兽人的双手是漆黑的,你看到了吧。它的名字可能是……雷德,或者叫什么别的。我记得……它们的父亲是这场战争的总指挥官。” “你……怎么知道?”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我可是……先知级别的人呢!”我吹牛。 “兽人的部族有很多,我不知道你们以前遇到过哪些,但是刚才那个黑手的家伙,他们隶属于黑石。”我看着洛萨。“黑石部族!它们的族长就是那个黑手家伙的父亲。” “还有一些……比如,霜狼。对,这个部族跟他们不一样。”我说。“还有战歌部族,碎手氏族,血环氏族,影月氏族……”我顿了顿,“我记不大清所有的了,大概吧。我们从暴风城赶来这里的时候曾经遇上过一只兽人的斥候小队。我记得……我貌似没跟你说过。” 我看着他,“加文拉德跟你说过么?” “没有。”他严肃的说:“发生了什么?” “当时,情况紧急,我独自一人追踪它们的斥候,那家伙跑到王国南端或者更南端的森林里。在那里我发现了它们的营地,而且还有幸看到它们在屠杀巨魔。”我说。“就是几十年前差点攻陷暴风城的那个种族。” 洛萨没有搭茬,只是盯着我。 “那个氏族的标志是一个眼睛。”我比划着,“那个氏族的首领叫基尔罗格·死眼。”我说。“但是它们撤出了森林,我是这么感觉的,它们应该是被巨魔驱逐,撤退了。” 洛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过了一会他问我:“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我告诉过你,我不是一般人。我曾经遇见过一个先知,她曾经指引过我,给过我一些启示,给我展示过一些未来的事情。” “她?巫师么?” “可以这么说。她……呃,是的。”我在想撒个怎样的谎。 “你们北方是不是有很多巫师?”他问道。 “大多集中在达拉然,王国也会有一些,但不是很多。这种人才需要天赋,而且一般不是普通平民就能学到的,你懂得。”我说。 “你还知道什么?”他追问道。 “这场战争将持续很多年。”我说。 “谁会赢?”他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们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我说:“巨大的……” 我说着,其实在我心里一直等待着洛萨问我另一个问题,但是他一直没开口。 “你为什么不问你自己?”走了很久之后我忍不住问道。 “或许还是不知道的好。”他没有看向我,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树丛。 他的回答挺出乎我的意料。 这次袭击之后,此类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多。兽人一直藏身森林,而派出侦察的斥候确实很多都是有去无回。但是这个事情我感觉不能再拖了,兽人的情况一直搞不清楚,他们却在不断的侦查我们。 于是这天当得知派出去的斥候有没回来之后,我找到了洛萨。 “我感觉兽人要大举进攻了。”我看了看旁边的加文拉德。 加文拉德看向洛萨。 “嗯。”他瞅了我一眼。“但是现在我们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愿意进入森林侦查。”我说。 两个人都盯着我,沉默了半晌。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尔上校。”洛萨说道。 “如果斥候们能侦查到并且活着带回信息的话,情况也不是这样了。”我撇了撇嘴。“大人,我有侦查的经验……” “可是……” 我伸手打断了加文拉德的话。“如果我死了,会有人接替我的职务,对我们的战争不会有影响。”我看向他。“不过……我有信心活着回来。”我朝他笑了笑。 洛萨没有说什么,我看不出他的眼神里有什么别的内容。或许只是我多心了。 “我反对!”当我找到拉尔夫后他毫不迟疑的直接反对道。 “不是我自吹,这里面没有一个能胜任这个工作。没人。” “你走了,我们呢?” “你们只需要等我回来。”我说。 “我是说如果你遭遇不测!”他皱着眉头瞪着我。 “我回来之后,我指挥,我不在,就交给你指挥。”我说。“那三个船长那你不用担心,你现在已经有了威望,我只是个会花钱的家伙,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兄弟们都看在眼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头。”我对他笑了笑。“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究竟比我年长几岁,你似乎长的很着急的样子,在这里我最信任的也只有你。”我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可是孤狼手下最得力的人。” 我挑选了从南海镇矿洞就一直跟着我的十二个精壮小伙,并向洛萨要了他能提供的最好的装备。 这次侦查,我有自己的打算,我不准备跟兽人发生冲突,只是尽可能的发现它们的位置跟企图。虽然知道曾经的一个结果,但是我担心的是过程和或许可以更改的,不确定的未来。 我带着这十二个人离开营地的时候,有几个熟识的家伙前来送行。看着他们的架势忽然叫我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我们十三个人骑马再次来到了那个遇袭的山口,其实前面已经几乎看不出有道路的痕迹了。也就是说,前面的森林里很少有人去,前面的森林里更没有……人烟。 越往前走,里面的环境越恶劣,甚至说比我们想象的要更恶劣。 这里的气候环境跟北方森林有着巨大的区别,北方的森林里几乎不会出现沼泽,而这里……沼泽成了片。我讨厌这种黏糊糊湿漉漉的地方! 即便行动不方便,我也不敢放弃战马,不知道未来这些大家伙能不能派上用场,但是暂时它们可以给我们负担一大部分物资。 阳光穿过头顶茂密枝杈的缝隙照到地上,虽然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但是森林里的我们根本感觉不到热,偶尔会有一丝温暖的空气升上天空,除此之外能感受到的只有潮湿和清凉。 这里的早晨跟外面差距还是很大的,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我们继续往森林深处探寻。可正往前跑着,我忽然感觉有点不舒服。 头晕! 一阵一阵的眩晕,呼吸也感觉变得有些不顺畅,嗓子有点发紧。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兄弟们,他们看我回头都瞪着眼睛看着我。我却一脸的惊讶,他们的脸色有些红,嘴唇却有点发紫。 “你们头晕么?”我问。 为首的伊士顿和卡尔森点了点头,伊士顿指了指嗓子,“这里有点不舒服……” 他的这句话吓出了我一身冷汗!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这里不光是树林,还有沼泽。 瘴气!我忽然就想起这个事……有沼泽的地方或许就有瘴气! 一瞬间我似乎知道了为什么大部分斥候进去就再也没出来。“快走,找高处。” 这种惊恐瞬间就超过了兽人的压力,我们尽量的远离有水的地方……但是这里只有成片成片的沼泽,似乎根本找不到干爽的土地。 “不行了……大人。”卡尔森喊了我一声。“休息一会吧!” 他能提出这种要求估计是真撑不住了。找了棵大树,我们围坐在大树下面,我感觉眼睛有点干涩,干涩的总想眨眼睛,还有点睁不开的感觉。 转头看看他们几个似乎情况也不乐观,有几个脸色变得很难看。 出门时只带了一些止血药和跌打药,我是怎么也没想到这里还需要治疗毒气的药! 脑子里在不断的搜索着所有解毒的配方,可此时除了头晕脑胀之外,我似乎忘记了以前学的所有解毒的方法。 这种死法……有点太差劲了吧。 21悲伤沼泽 胸闷的感觉越来越重了,他们几个干脆躺了下来,可躺了一会又躺不住了,似乎得坐起来才能喘上气来。 这可麻烦了,消息没探寻到,再把我们几个搭进去了…… 我瞅了一眼马匹,那些马在不远处的水边徘徊。说是老马识途,现在回去报信也来不及了。 马在啃食水边的植物。其他的马也是在四处寻找食物。这些马怎么没事呢? “伊士顿,你去看看马儿吃的什么?”我拍了拍他,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动。 他从马嘴里夺过一些草给我拿了回来。“我从没见过这种草。”他说。“南方的马吃的跟咱们北方的不一样。” 小小的叶片连成一串,淡黄色的叶片上有些白白的斑点。凑上鼻子闻了闻,一股子浓浓的腥味。 “这玩意叫活根草。”我说。“吃了能补充体力,没坏处。” “我没感觉累,就是有点憋得慌。”他坐到我身边。 撑到夜晚时分,有七八个人已经开始发烧了。这可麻烦了…… 我的脑袋也开始疼了,每一阵疼痛袭来感觉脑子里个钻头在里面搞装修。 难受的我靠在树边,睁开一只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四周。我没让他们生火,不能生,也没力气生了。 他们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抬起眼皮看了看周围,好歹我们的马都没走丢,它们还在周围徘徊……还在吃…… 一个想法从我脑子里显现了出来,我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马身边。马儿还在啃食水边的植物,我蹲下仔细看了看,这不就是活根草么?这里的马是以活根草为生的?还是……这些马吃了这玩意才没中瘴气的毒? 从马嘴里抢过一点活根草的枝叶,我塞进了嘴里。原本没什么滋味的舌头一遇到那有点腥味的汁水让我瞬间反胃,跪在地上吐了起来。 我用牙齿使劲刮着舌头,可是那股子腥味似乎根本吐不掉。每次呼吸那种腥味钻进气管和鼻腔的时候就叫我好想吐!结果就不停的吐了起来。那种掏心掏胃的呕吐感觉想把肚子里的器官都吐出来! 吐了一会,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但是脑袋感觉舒服多了。 这叫因祸得福么?或许这玩意真有效? 至少脑袋没那么疼了! 我又将手里的一把活根草塞进嘴巴里,神奇的是这会嚼起来竟然没有那么难吃了,那种腥味顶到鼻咽处,从鼻子里出来的感觉竟然有点……好! 继续嚼,嘴巴里感觉有点黏黏的还带着点甘甜的味道。 我从来没吃过鲜的活根草,在拉文霍德的时候只是见过干的样本,在洛丹伦也是。使用也仅仅只是用它配了些活力药剂。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嚼了一会,越嚼越甜。吃了一些,感觉胃里没那么难受了,脑袋也没那么疼了。是心理作用么…… 在水边采集了一些活根草,递到伊士顿面前。他抬起眼皮看了看我。 “吃。”我说。 他吃了一口就吐了。“什么味!” “继续吃,吃完就好了。”我说。 继续吃,结果就是他刚吃完就吐了一地,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再吃,当你嚼着觉着发甜了,你就没事了。”我说,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玩意的效果。 他选择了相信我。 到了半夜,所有人吐了几次之后都缓了过来,烧也退了。睡到天亮,大家都好多了!赶紧吃完饭后,我让他们每人都在口袋里装满活根草。 被活根草基本治愈的我们继续往森林深处探寻。这究竟是知识改变命运还是压根的幸运呢? 经过两天的寻找,我们终于发现了非自然状况下折断的树枝。并在树枝附近找到了一些脚印。 根据脚印判断,应该只有四五只兽人,没有带坐骑,而它们从这走过也已经有段时间了。 这个消息叫我们紧张起来,附近出现了兽人,也就是说我们离它们的营地应该不远了。 原本平坦的森林沼泽出现了起伏的丘陵山岗。在这里搜寻的时候也发现了兽人践踏过之后形成的道路痕迹。 茂密的树林和树下的植物叫我感觉无比的压抑,尤其是偶尔会遇见的蜘蛛网和花花绿绿的蜘蛛叫我心生厌恶。 忽然伊士顿拉了我一把。 当我拨开草丛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叫我后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盖奇用剑拨了拨那具腐烂的尸体。但是这具尸体的样子很奇怪,它的体型并不大,大概判断是个人形。已经发乌的皮肤上爬满了蛆虫。 它的脑袋……似乎……这是个羊头么? 这是……角么?我捂着鼻子凑近了看了看。不像是……羊头,虽然腐烂了但是也能看出来是个人形颅骨。 “这是……兽人……女的?”盖奇问。 看穿着似乎是个女的……它的肚子上有一道开放性的巨大的伤口。它的腿吸引了我的注意了!大腿还好,膝盖以下根本就是……蹄子! 脑子里一下懵住了,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啥。 “恶魔?”我轻声说道。 “啥?”卡尔森又凑了过来。 “我不确定,但这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玩意!”我说。“咱们最好小心点。”我说着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 “现在我们是朝哪个方向前进?”我问盖奇。 “东,应该是东。”他说。 “那现在咱们往南去,看看能发现什么。”我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尸体的脑袋朝向是往北的。 调整了方向之后,确实有了不少发现,但是越往南走我倒是越害怕,因为这一路上发现的根本不是兽人留下的脚印! 这究竟是个什么森林! 我在思索着这片森林可能的名字,我记得有个后人称之为悲伤沼泽的地方,难道这里就是么?悲伤沼泽……为什么叫悲伤沼泽呢? 马匹现在显得越来越碍事。脚下依然泥泞,而这片林子的植物茂盛的叫我想给它全部伐倒。 好不容易从林子里钻了出来,面前终于视野开阔了,但是前面的一片水地叫我退却了。 看上去似乎不深,但是谁能保证万一一脚踏进去呢……于是我带着他们沿着沼泽的边缘往前摸索。这种近似于睁眼瞎的摸索叫我心里很是急躁,那种不得解脱的感觉很烦。 有时候越怕来什么越来什么,我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但是真的准。前两分钟我还在想这沼泽地里会不会有鳄鱼之类的玩意,几分钟后真就忽然从水里冒出来一个大家伙! 万幸我的人反应迅速,除了一匹可怜的马儿被拖进了水里之外,没有任何人受伤。从水里蹿出来的那个玩意……那不是野人!不是兽人!不是……我描绘不出来那是个什么! 那是个浑身长满水草绿毛,甚至长着一些植物的体型硕大的人性生物!我看不清它的脸在哪,脖子在哪,纯粹就是一大团水草长了手和脚。 我的人惊叫着“水鬼!”然后迅速闪到一边,而那玩意将马拖拽进水里后,不一会从旁边又出现了几个类似的怪物。它们将挣扎的马儿死死的摁进水中。 我们没人敢动……毕竟没人掉进去。我们也没敢贸然动手招惹这群从未见过的怪物。 水面不一会就安静了,四五个植物人一样的怪物趴在马身上将马撕扯成一块一块的。这玩意的力气倒是真不小啊! 我们安静的看着前面的水被马儿的血染红,然后我们悄悄的离开了。 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 这真是片诡异的森林啊! 一边嚼活根草,一边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树林之间。刚才的一幕确实叫我们开了眼。 或许等我们……活着回去之后,会有很多的谈资跟故事,但是就现在,至少是我,没有更多的心思准备给别人讲这里发生了什么。 毕竟……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个未知数。 当脚下的土地慢慢变硬的时候我心里总算踏实点了,而逐渐开阔的视野也让我心里没难么担心了。 不远处的沼泽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水面,走在岸边,一阵一阵涌过来的浪轻轻的抚摸着岸边的水草。这已经不是沼泽了,看来这是一片湖啊! 我掏出望远镜往四周眺望,在湖中,很远很远的地方似乎有个岛,于是我在地图上做好了标记。沿着湖走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到有兽人的踪迹,看来我们似乎是走过了。 而张望完湖面在往周围看时,镜头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我以为是看错了!可那确实不是兽人。 放下望远镜,努力调整眼睛往那个方向看去,看不清!当我再次用望远镜看的时候,发现那个小脑袋的,绿皮肤的玩意正盯着我。它看到我了! 那不是兽人!兽人的脑袋虽小,但是有獠牙。那玩意除了没獠牙之外,它的脸……像蜥蜴!可它穿着盔甲! “准备战斗!”我喊了一声。 望远镜里的那个玩意没有动,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我不喜欢这么叫人盯着!当我往它旁边看了看,再转回来的时候,那个玩意不见了! 我愣了一会,伊士顿问道:“怎么了,比尔?发现什么了?” “或许是看错了!”我说。我不想说我又看见怪物了! 继续往前走么?我们是来找兽人的,现在看起来我们就像探险队一样。可是退回去……这路程已经不是一点点远了! “注意警戒兄弟们!”我说。“这个森林可比奥特兰克的任何一片森林都有意思多了。” “回去之后我想先洗个澡。”卡尔森说。 走到刚才观察到的地方,我举手示意让他们慢下来,然后指了指地上的脚印。 瞬间他们紧张了起来。 我将弓箭攥在了手里,打量着周围的树丛,地上的脚印是不会骗我们的。这里一定有奇怪的东西,但是我没有那个心去探寻那究竟是些啥玩意。 我们也只能沿着那玩意留下的脚印往前走,可走着走着惊讶的发现,这里……有路! 这个发现叫我脑袋发炸。有路就有人!或者……兽人。 落日余晖染红了湖面,我们的方向现在确实是向南,我有种感觉,接下来会有点什么事发生。 趁着天还没黑,我们赶紧吃了点东西。当黑夜降临的时候,我带着他们远离了岸边,尽量的远离岸边。大家静静的坐在树下,聆听着周围的蛙叫虫鸣。 今晚的月亮还是不错的,半个月亮挂在天上,周围的环境还是勉强能看得清。 本以为危险只出现在后半夜,这次却不是…… 当一个兄弟紧张的喊出声的时候,不远处的黑暗里出现了一双淡绿色的眼睛。那玩意的身躯比马大多了!黑乎乎的看不清只有一双眼睛泛着绿光是非常吓人的! 而我更担心的是不止它一个! 22哦,尸体 那个玩意并没有着急进攻,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们,这种感觉既恐怖又诡异。它不是看一会,而是一直盯着我们看! 手里的箭搭在了弦上,一旦有什么动作我会毫不犹疑给它一箭。但是那玩意就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站着。 “那……是不是个假的?”卡尔森说。 “但是天还亮的时候分明没看到远处有那个玩意!”盖奇说。 “你怎么发现他的。”卡尔森问刚才尖叫的那个家伙。 “就是……突然,突然。”那家伙叫尼克。 这种僵持似乎毫无意义,但是我们别的什么也做不了。僵持了不知道多久,那个雕像一样的玩意动了!我立即端起了箭! 那玩意长着长长的尾巴,那样子像一只巨大的蜥蜴!它朝我们这边缓缓的走了过来。它没有走直线,而是像蛇一样走的弯弯曲曲。 “稳住!”我从嗓子里挤出这个词!“稳住!”我重复着。 那玩意离我们只有不到二十步了!“这是……什么鬼东西!”伊士顿惊讶的说。 这个距离我看的清清楚楚!那就是一只巨大的蜥蜴!可是……它身上披着铠甲!我没看错!确实披着铠甲!而且它的身躯足够大!比我们的马大了不是一点半点! 我们的马本来是很平静的,但是忽然就开始了烦躁的嘶鸣。就在这时,那个蜥蜴一样的玩意开口说话了! 我感觉我的后背一阵发麻!从它的嗓子里发出的是跟生了锈一样的那种粗糙磨砂感的声音。更主要的是,我明知道它在对我们说什么,我们却听不懂。 那家伙嘶拉嘶拉的说了一堆,我们一动不敢动,它却举起了手里的武器! 身下四只爪子!上半身竟然还有两只手臂!见到这种造型不觉得奇怪的人一定是个奇怪的家伙。 我面前的六个人端起了盾牌,架在盾牌上的长剑指着前面的怪物!我的弓也已经拉满了,如果它再往前半步我一定会射出去! 果然,这场冲突是无法避免的! 那怪物朝我们冲了过来,我指尖的箭朝着它射了出去! 一定是射中了!但是有没有效果我就不知道了。我迅速再抽出一支箭,可那怪物行动非常迅速,我刚拉弓,它已经冲到了我们面前。 在月光下,那张恐怖的脸我看的一清二楚!那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感觉如此的冰冷。 它挥动手里的武器,我面前的六个人组成的盾墙硬生生的接下了这记攻击。护在我左右两边的三个人朝两边散开去。 这个怪物被包围了,但是看上去它毫无畏惧。它的嗓子里发出嘶嘶的低吼声。由于它的个子比较高,我尝试着射了它几箭,但是那家伙伸手就把插进身体的箭矢给扒拉下来了。 现在的情景就像群狼斗狗熊,面前这个怪物的爪子踩的地面砰砰作响。眼看我的弓箭对它没什么伤害我抽出双刀扑了上去。 “我吸引他!你们捅他!”我大叫着躲开它挥过来的一记攻击。 想法是好的,现实往往有很大的出入。我倒是没被伤到,有个站在那怪物屁股后面的兄弟被它一个扫尾甩了出去。随着一声尖叫,那兄弟滚到了一边。 其实大家都不是很敢近身,这么大的玩意毕竟不是海妖,而且用刀剑似乎对它伤害并不大,这就有点恐怖了。 十三个人对着这么个玩意似乎有点手足无措,我在这怪物面前晃来晃去,它的绝大多数注意力被我吸引了,所以并没有对我们造成任何的损伤。可是我这么跟他周旋到最后的结果有可能就是一刀被它劈死。 一俯身,闪过它的攻击,我钻进了它的怀里。猛往下一趴,我钻进了它的肚子底下。这是纯粹的冒险,但是我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的左手摸到了它肚子下的鳞片,那带着温度的柔软的鳞片。 这家伙的肚子猛一抽搐,我跟着朝一边闪去,它调整着它的爪子妄图一脚踩死我。但是它略显笨拙的身体没有那么灵敏, 连续翻身躲闪了几次后,我将手里的刀立了起来,就在这一刹那,它原本想抬起踩我的身子压到了立起来的刀尖上。 刀尖瞬间就没入了它柔软的腹部,那怪物只愣了一秒钟,就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声,就在这一瞬间,我从它还没来得及移动的身体底下滚了出来。 要不是滚出来,我的下场完全可以看到,因为它受痛身体开始了猛烈地扭动。它是够不到肚子上插的刀的,它越动,尖啸的声音就越大。 这声音叫我有点害怕,“杀了它!”我大叫道。我倒是希望这里只有这一只怪物! 眼看着怪物在原地打转,我纵身一跃跳到它的身边。撕住它的铠甲翻身上了它的背。骑到它背上之后,裆部传来一阵疼痛!这玩意背上有竖起的背鳍! 顾不上疼痛了,万一被甩下来更危险!我一手拽住它北部的铠甲,一手抄起刀来朝它脑袋肩膀一阵猛砍。 血溅了出来,我感受到了血液! 它在疯狂扭动,妄图翻过手来抓我。但是它上肢的胳膊明显短小是够不到骑在背上的我的! 折腾了好一阵,它轰然倒地!我一缩腿,它的身体没有压到我!但是这一下把我吓一跳!我从地上滚了几圈一骨碌爬起来,“砍它肚子!”我这才有功夫大叫一声。 虽然这玩意倒下了,但是四个大爪子可不歇着,到处乱抓。这群家伙可惜没有带长武器! 好几个家伙在它肚皮处比比划划,我一看有机会举到就砍向它的脑袋。这一刀挺狠……我感受的到刀刃劈进骨头的感觉。 再一刀!又一刀!那怪物脑袋受了重伤,软了下来。见机我朝着它的脖子猛砍一刀,呲的一声!听的真真切切,血溅了出来。 它彻底不动了。 看着地上的这个庞然大物,我让他们生起了火。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哪也不想去,最好哪也别去。火给了我们安全感,这点光亮就足够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围在那具尸体边上议论纷纷。这个大家伙的确跟蜥蜴很像。 “看上去它死不瞑目啊。”盖奇用脚踢了踢它被我砍碎的的脑袋。 “这究竟是个什么?”伊士顿蹲在它身边想把这玩意身上的鳞片抠下来。 “这玩意可能会挺值钱。”我说。 所有人都看向我。我看了他们一眼,“如果没猜错的话,咱们弄死的不是一般的动物。”我弯下腰抓住它的胳膊拎了起来。“竟然还会造铠甲。你见过什么玩意会制造铠甲?” “把它的铠甲扒下来!”我说。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这家伙剥得精光。硕大的铠甲放在我面前,我摇了摇头。“你们听说过龙么?”我神神秘秘地说。 众人瞪大了眼睛。 “这绿油油的玩意……有可能是条龙。”我说。 “那这玩意……能值不少钱!”有人说。 “传说是真的?真的有龙?” “天呐!我们杀了龙?” 这群土匪刚要扑上去,被我拦了下来。“你们最好先别打这个玩意的主意,这种地方有这种玩意,肯定不会是一只。这种动物的鼻子到底灵不灵我也不知道。你们最好先别打它的主意。” “留个纪念总可以吧。”伊士顿说。 “那就别把血溅到你们身上,免得倒霉。” 龙人的铠甲和武器被绑到了马背上。这装甲我没感觉有什么特殊之处,它们的武器也很粗糙,完全不是印象中那种看上去有什么魔力啊,法力啊之类的。做工非常粗糙。 这群家伙真是……要不是我出面制止,估计他们会把它身上的鳞片全抠下来。 。我吓唬他们,这是在地上跑的低等龙人,如果遇上高等的飞龙,或者长翅膀的翼龙,咱么就都得死在这。这群家伙才加快了速度离开这里。 根据方位,我判断我们已经围着这个湖绕了至少半圈。现在我们沿着湖的方向是向西南方向。也就是我们正在往回绕。 这不算是个坏消息,如果没有发现兽人踪迹,我们这趟也是有收获的。在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我们又遇上了那种从湖底爬出来游荡的“水鬼”,还有一些北方人根本没见过的叫鳄鱼的玩意。 侦查行动变成了妥妥的探险活动。 直到在湖边发现了几具奇怪的尸体才重新让这群家伙回过神来。又是那种奇怪的生物,只不过这些尸体的腐烂程度很弱,似乎刚死去两天左右。 他们确实是人形生物,微微发蓝皮肤跟人类一样细腻。他们的头上长着山羊一样的角,看上去就像恶魔头顶上长的角一样。但是他们的面容却不像恶魔那么狰狞。 湖边的四具尸体有三个男性,一个女性。而湖边不远的草丛里的一幕叫我深感恶心! 是一个女性的尸体!而且是个孕妇!只不过……她的肚子已经被劈开……一个……淡蓝色身体的十分幼小的胎儿被踩死在一边! 眼前的景象叫我心里十分不舒服。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名字……一个种族的名字,德莱尼! 看着眼前惨死的女性,心里除了一种悲伤,还有就是越来越愤怒。指着面前的尸体我对他们说:“她如果不死……应该就当妈妈了吧!”我抬头看向他们,他们全都皱着眉头,一脸凝重。 “我们要面对的敌人……也会对我们的家人如此这般。”我长舒了口气。“咱们得找到这群畜生的所在。”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收起了欢声笑语,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我能理解那几个尸体是从哪儿来的,我也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更能理解接下来的日子里,这种事情或许会越来越多! 那个惨死孕妇的样子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不是圣人,我没有那么高的情怀,但是我不愿意让这些悲剧发生。这不是游戏玩乐……这就是眼前真实的存在。 随着越前进,人为造成的痕迹也越来越多。我们离着兽人的营地应该越来越近了! 果然,远远的,我问道了木材燃烧的气味,透过树林的枝叶,远处一个营地的影子出现在我眼前。 找到了! 23狼若回头 我们悄悄的退了回去,这样过去无疑是自杀。 安顿好马匹和守备之后,带着四个人又悄悄的摸了上去。趴在草丛里向外张望。前面有很大很大的一片树林被砍掉,在这片空地上建起了一座巨大的营地。 这里只有几百兽人,但是这个营地的规模放下几千也没有问题。显然它们的后续部队还没有到来。 的确有些兽人在干活,但是更多的是人类俘虏……还有没有变成尸体的德莱尼人! 我的伙伴们看到那些有着淡蓝色的皮肤,头上长着角的德莱尼时惊讶极了。 天黑之后的营地我们更不敢靠近了,营地里的狼嚎叫我们胆颤。虽然我不确定这么远的距离能不能把狼招来,但是我宁愿不要冒这个险。 找到一个高点后我爬到树顶上,绘图这事他们这群土匪是做不了的。 兽人是野蛮的,夜晚的营地里有角斗,甚至有虐待德莱尼人的行为。但是它们似乎只对鲜血有兴趣,对那些德莱尼女性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兽性。 或许在它们眼里,它们看德莱尼就像我们看其他动物一样吧。 这倒不是表扬它们什么,每每想起来,那个被杀害的德莱尼孕妇就叫我心里堵得慌。 早晨起来,兽人的好几支部队骑着狼出了营地。两支部队往南去了,一支部队则往西北方向去了。 我们出来已经有好几天了,西北方向……最近也不知道镇子里怎么样了。 随即我们跟了上去,悄悄尾随在这支兽人小队的后面。这才发现它们早已对这片森林了如指掌。在这么茂密的森林里,它们胯下的座狼跑的已经不慢了!这让我感觉脑子似乎有点不够用了。 这只兽人小队一直往西北方向前进,按照这个方向,或许它们是去探查我们情况的。 在森林里跟了三天,这九个兽人的小队穿过了逆风峡谷,朝着布莱特伍德的反向奔去。这天晚上,这支兽人小队忽然改变了方向,调转了狼头朝着正北方向而去。 这叫我一下摸不着头脑,它们这是想去哪? 这支部队的反侦察能力还是很强的,在通往布莱特伍德的路上其实有很多暗哨,但是这群家伙竟然很好的避开了。看来我们的情况早就被它们掌握了! 在它们后面远远地跟着,其实这活不好干,这不是徒步,而是骑马。远了怕丢了,近了怕被发现。连续在马背上颠簸了几天,我感觉我的屁股都要碎了。 我从未从布莱特伍德往更北方走过,但是确实发现越往北防御越薄弱,岗哨明显少了很多,或许兽人从未到过这里。 跟到现在,这支小队的目的我已经很明确了。它们就是来探查地形和记录村庄位置的。我忽然想起了在那个营地里干活的人类和德莱尼人。 在我的记忆里,有兽人穿越空间的传送门,那个传送门是需要大量能量供应的。兽人还没有全面发动战争只有一个解释,那个传送门承受不了那么多人的传送。 营地里的人类和德莱尼人要帮他们修建工事,一旦工事修建完成……如果真跟我记忆中那样的话,这群人的下场就是被榨干最后一点灵魂之力以开启传送门。 这是个好机会!绝对的好机会!在还没有完全传送兽人部队之前,摧毁它们! 当我刚准备沾沾自喜的时候,兽人们加快了前进的步伐,然后……天下起了大雨,而且,我们遇到了一个路口!跟丢了! 路边的指示牌写的清除,一侧是往东边的可以到湖畔镇,一侧是通往西边的……能到暴风城,闪金镇和……东谷镇! 一种特殊的感情瞬间涌上心头,这里离东谷镇有多远呢? 雨越下越大,路上的脚印几乎是瞬间就会被抹的无影无踪。看了看身后的众人,我说:“卡尔森,你带着五个人往东,只侦查,不要交战,看清它们的去向后回去报到。”然后他们六人消失在稠密的雨雾之中。 我则带着剩余的六人朝着东谷镇方向奔去。 这么大的雨,我们的马跑不起来,也不敢跑。谁知道那些兽人会不会藏进旁边的树林等雨停呢? 这场该死的雨下了整整一个下午,到黄昏时分天空才放晴。 被淋的透透的我们没来得及烤火,就听到了森林里传出来的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这不是正常的嚎叫,我也从未听到过这么多狼一起嚎!这声音之大,传播之远不禁让我好奇。 可当我们悄悄靠近之后才发现情况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这简直……简直就是……一片狼藉! 地上躺着三四个兽人,看上去得咽气了。它们的坐骑座狼也死了一半多。可不光是它们的尸体,还有更多的野狼的尸体! 剩下的兽人被十几只狼围在中间,而它们的座狼呲着牙喉咙里发出低吼。 “它们要完了。”盖奇说着很自觉的掏出了弓箭。 当盖奇射出的箭插进一个兽人脖子的时候,气氛从紧张的僵持瞬间变成了冷寂然后就变成了狂暴。 射倒的兽人引起了狼群的反应,它们发起了进攻,场面一下子就失控了。眼看着兽人被狼群扑倒,它们挣扎,嘶吼,但是无济于事。狼撕咬起来发出的声音跟狗很像,而兽人的惨叫声让这个场面更加刺激。 我看到这几个兄弟一脸的凝重,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狼群以数量多占优,但是作为最优秀的猎手之一,它们的进攻方式跟情况判断确实值得人类学习。它们的同伴有受伤的,很快它们就放弃了硬攻,而是跟兽人们周旋起来。 我真是不敢想象,如果现在面对狼群的是我们,我们会是什么下场呢! 狼群没有将兽人全咬死,而是放开了口子,让几个受伤的兽人逃出了它们的包围圈。 眼看狼群又钻进了树林里。我们这才凑上前去,看看剩下的一地的尸体和一片狼藉。 九个兽人,这里留下了五具尸体,还剩下四个逃进了森林。可我就不理解了,它们怎么会招惹到本地的狼群的呢? 兽人的座狼也被咬死了四只,这座狼的脑袋是真的大!要是时间允许,这几张座狼皮剥下来可是值点钱的! 除了死透了的,还有几只本地野狼受了重伤,但是还没咽气。 我蹲下身来看着眼前受伤的狼,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刚刚袭来的时候,我忽然抬起头。这一抬头吓出我一身的汗! 狼群竟然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山坡上。一只比其他狼都大的多的狼站在群狼之前,其他的狼很安静的站在它的身后,而它正盯着我们。 这一幕叫我后脖颈子有点发凉,早知道就别来凑这热闹了!赶紧走不好么!我身边的众人也发现了盯着他们的狼群。 我们的马不在这里,从这案发现场到我们避雨的那里可不近!我没有信心能保证狼群扑过来之前我们跑回去解开马匹然后逃出生天。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我发现那只狼并没有进攻的意思。 我低头看了看眼前的这头狼,它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它的背上被咬伤了,爪子被咬伤了。如果是这样……这头狼估计会被抛弃啊。 我又抬头看了看远处山坡上的狼群。这个情况真是……熟悉。 于是我俯下身子,从口袋里将绷带掏了出来。 “你疯了?”盖奇惊讶的说。 “好歹这群家伙也是帮咱们清除侵略者了,能救一把就救一把吧!”说着我将止血药粉倒在它的伤口上,然后用绷带给它简单包扎了一下。 “竟然还是只母狼。”我一边说一边包扎。最后还特意留了个活扣,如果它们想撕开的话,使劲一拽就能拽开。 “你还有心思管这个!”盖奇紧张的不行。 “这里的狼,我好多年前就接触过。”我摸了摸这匹母狼的脑袋,它张着嘴大口的喘着气,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恐惧。 “它们可比兽人们善良的多。”我说着站起身来。只见山坡上的狼群一阵骚动。但是还是没有进攻。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示意他们慢慢退回去,不要跑。于是我们几个就这么后退着离开了这个地方,面前的狼群也从山坡上消失了。 “咱们还追么?”伊士顿问我。 “当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剩下的这几个兽人如果活着,将会给我们后期造成巨大的伤害。”我说:“抓紧生火!身上难受的要死!” 虽然我对这里很陌生,但是我有信心抓获这几个受伤的兽人。我身边有个土匪名叫阿布的告诉我,兽人的坐骑是它们受到进攻的根本原因。 我深表同意的点了点头。“那也就是说,本地的狼群会一直追赶驱逐它们咯。” “是的。”阿布点了点头。 我打量着这个二十五六的小伙子,他告诉我,他以前是个猎人,但是收入确实太低,不说娶妻生子,就连自己的温饱也是勉强解决,后来被土匪抓壮丁也就参加了土匪混日子。 他的话叫我想起了肖恩还有他的儿子比约恩。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在跟阿布交谈了很多之后,我确定今晚会能睡个好觉。我怎么没早发现他的才能呢! 晚上睡的好香,虽然很疲劳却还是做梦了,我梦见我回到了东谷镇。走在那个我还很有记忆的镇子上,但是那里没有人。整个镇子都是空的! 我走到艾丽的家门前……那个小院的门就这么开着,那房子的门就这么开着。屋里似乎很黑,我感觉不到有人,艾丽不在那。 我有点害怕,看着那房子里漆黑漆黑的似乎是深渊一般,我不敢走进去……我往后倒退了几步,忽然我感觉腰上一紧! 猛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黑乎乎的!我猛的坐了起来,发现他们几个还在睡觉。篝火已经熄灭了……天还没亮。 然而我再也睡不着了,将火再次引燃,坐在火堆边我在回忆那个灰暗的梦。要不要回东谷镇看看呢…… 天一亮,我们就准备出发了。但是到山里追那几个兽人,这些马就成了累赘。 我让伊士顿带着马沿着路去下一个村子,等追捕完了会去那找他。 安排妥当,整准备上路,却发现大道上走来一只狼,它背着朝阳朝我们走来。但是那头狼走路有点瘸。我定睛一看,那不就是昨晚山坡上那只头狼么! 它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站到了离我们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这头狼确实很大!完全不比兽人的座狼小。在这个地方能见到这么大的狼已经是个奇迹了! 它没有让我感觉到它想进攻,它似乎对我们很好奇。 “走吧,赶紧走。”我催促大家。 “狼若回头,不是报恩就是报仇。”阿布说。“看这个架势,你昨晚应该是救了它老婆!”阿布说着将弓箭收了起来。 “会不会是它呢。”我笑了一声,转身带着他们几个钻进了树林。 24新的怪物 剩下的三个兽人是必须要铲除的,它们虽然在逃跑,但是如果用丧家之犬来形容显然是不恰当的。这三个家伙的战斗力是绝对不能够小觑的,一旦让它们逃进村子里,破坏力是巨大的。 阿布说如果有狗的话追起来就更方便了。可我知道它们企图甩开的不仅仅是我们的追捕。 虽然没有狗,但是接下来的追捕并没有费多长时间,很快就在一个山坳里发现了一具兽人的残破尸体,离它不远处在草丛里面另外一具被撕碎的兽人尸体也被我们找到。正在我们犯愁最后一个兽人会不会很难找的时候,却发现它自己失足摔下了山崖。 为确保是死透了,我们专门绕到山崖下面检查了那具尸体。这支兽人小队被全歼了。可看着最后这只兽人,我心里却感觉有点怪怪的,我说不好究竟是个什么感觉,或许是纠结,或许是不踏实。 从出发勘查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天。可在约定好的那个村子和伊士顿汇合后,我却改变了原来的行动计划。 在得知这里离东谷镇只需要半天的路程后,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涌上心头。 我清楚的很,即使回东谷镇也不会有我想要的任何结果,但我就是想去,不需要别的理由。 盖奇跟着我一起前往,当晚就动身了。此时骑在马上或许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更怯的那种感觉吧。 夜半时分,我们赶到了东谷镇,镇外的岗哨形同虚设,镇子里却偶尔传来狗叫声。我们径直进了镇子。还是熟悉的建筑,熟悉的街道。进出城的那条大路一点也没变。 夜半时分,镇子里人都睡了,就连酒馆外面的火把也熄灭了。这么安详的氛围中我的心却是忐忑的。 艾丽的那个小院子就在前面,往日的情景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慢慢的走近,唯恐发出一点声音。 门竟然是锁着的。翻过木板做的围墙,院子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鸡笼里安静的很,不知道还有没有养鸡。 房门也是锁的。她是不是又去闪金镇了呢?迟疑了两秒,我果断打开了门锁。 屋里的味道叫我有点恍惚……心里的那种滋味真是难以形容。 屋里很黑,但是还勉强能看到哪是哪。我的脚踩在咯吱作响的木板上,手拂过桌椅,然后站在了那张我跟她曾躺过的床边。 那被子还是那样的柔软,被子上的味道唤醒曾经的记忆。我仿佛看到了她甜甜的睡在这张床上。 在屋里坐了良久,我站起身来,将口袋解了下来压在了她的枕头下面。 路上我一言不发,但是心里却压抑着无数的话。 赶回布莱特伍德是第二天下午,本来还想着怎么汇报工作来着,进了镇子却发现似乎刚发生过一场大战,伤员随处可见。 第一时间先赶回我的营地,却发现他们都不在了!脑袋嗡的一下,于是立即赶往指挥所。 当我冲进指挥所的时候,洛萨的属下都在那。他们看着我的眼神有诧异,有惊喜,有反感还有不屑。安度因·洛萨的脸上也似乎没那么高兴。 “指挥官大人,我回来了。”我看着他说。 他露出了一丝微笑,“你终于回来了!”他点点头。 “我的另一支侦查队回来了么?”我问道。 他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他们牺牲了。”他说。 “发生了什么?”我皱起了眉头。 “哼,你们侦查的结果挺不错,招来的兽人可不少啊!”一个军官阴阳怪气的说。 “放屁!”我顶了回去。“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么巧,刚被袭击完你们就回来了。”他眯着眼盯着我。 “我们进了森林,探查到了它们的营地和军力情况,后来发现有一支兽人侦察队的前进方向是朝这边来的,可是它们后来突然往北去了,后来它们被我们歼灭在北艾尔文森林。” “看来你们还是中了兽人的阴谋,把你们引向了别处,然后趁机进攻了这里。只不过你们究竟是不是贪生怕死就不知道了。” “你没阵亡真是诸神不开眼呢。”我懒得跟他辩解。 “你!”他一踢凳子蹦了起来。 “雷尼!”洛萨吼了一声 “我的侦察队是怎么死的?”我看了洛萨一眼,看向一边的雷吉。 “他们是回来的途中遇到了兽人部队。”雷吉说。 “这次来了这么多兽人?”我惊讶极了。“你们怎么发现他们的?” “比尔上校,说说你的发现!”洛萨没有回答我也没有让我继续问下去。 我掏出怀里的地图递了过去。“你们的斥候给你们汇报的情况是不是无法通过或者里面有奇怪的事情?” “如果你们跟我们讲斥候的哪怕一丁点发现,我们就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了!长官。”我说:“经过我们的探查,要想摧毁兽人在森林中的营地难度很大,或许可以说是不可能的。里面泥泞的土地跟有毒的瘴气都对我们不利,而且那里……有些非正常生物。” “还有呢?”洛萨吐出两个词。 “那个营地很大,虽然营地里的守军只有几百个,但是那个营地的规模……装下几千人也是绰绰有余。”我说。“兽人已经开始向北部的艾尔文森林渗透,我们追击的这支小队或许就是探路的。咱们得把阵线往前推进点了,如果堵不住逆风峡谷到这里的大部分通道,这里很危险。” “哼!说的倒是轻轻,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挥。”那家伙又插嘴。 “如果你们的斥候能多活着回来几个,早点给你们警告,你这么说我还真不想反驳你。但是很可惜!没有!而且我敢保证如果让你进去侦查,你会哭着逃回来报告说你们过不去!那里受到了诅咒!” “你在质疑的胆量吗!”他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闭上你的嘴!雷尼!”洛萨生气了,他猛锤桌子吼了回去。 他低着头看了桌上的地图半晌,缓缓抬起头看着我。“告诉我你还知道些什么。” 在我印象中的暴风王国军队都是骄傲的,光辉的,甚至说是……很阳光的。他们的将领,士兵,都是些英勇的,无私的,散发着人性光辉的家伙。 快步走在回我军营地的路上我不愿接受却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我忽略了这就是现实,他们不是虚幻的,而是实实在在的人类!而我这外来人,不会溜须拍马一脑袋浆糊的家伙想跟他们玩成一堆真是太难了。 我的兄弟伙伴们驻扎在镇子里的一个居民区,当他们看到我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叫我瞬间将那些不愉快抛之脑后。 他们很多人脸上,胳膊上都绑着绷带。还好我最关心的几个人都安然无恙! “没想到再次见到你的臭脸竟然叫我有点想亲你的感觉。”劳伦斯笑的跟要咬人似的。 “把你的香吻留给女人们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说侦察队在城外被剿灭了,我还以为你死了!但是没有见到你的尸体!”劳伦斯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如果我死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没看到我的尸体之前不要往下断论。”我摇了摇手指。 拉尔夫只是笑着看着我。 “还剩多少人?”我问他。 “没什么大损失,咱们的人死的少。”拉尔夫说。“他们死的多。”他给我使了个眼色。 “究竟发生了什么?” “兽人突然从森林里冒了出来,我们受到了袭击。” “从哪个方向?” “东部的森林。”拉尔夫说:“侦察队那六个兄弟……据说是返回的途中遇到了兽人的斥候部队。” “我们就是追兽人的斥候部队去了!”我大惊。 “这就不清楚了……” “你们还知道什么?” 他摇了摇头。 这场仗打的我越来越糊涂,越来越没底。这里的驻军太少了,而且这样耗下去,被兽人攻克只是个时间问题。刚才在指挥所我已经将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洛萨。究竟怎么办,就交给他吧。 而原来我还想出奇兵的计策因为这次袭击也咽了回去。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卡尔森跟那五个兄弟死在了回来的路上。如果提前回来是我们或许我……我心里会有一点点的庆幸,但是根本高兴不起来。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了六个最优秀的战士。 接下来的几天,我让他们加强训练,尤其是四人组的配合进攻和防守反击训练。我不是武器大师,提升格斗技巧这事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是战术大师,可以说我脑子里有各种战术的名称,但是看着训练场上的家伙们我也只能在脑子里脑补一下场景。 让伊士顿和阿布各带着七八个人私下离开了营地,我不仅要训练几个我自己的斥候,更要随时知道兽人的动态。我不想因为受到突然袭击而让我的人白白送命。 我对是否能逃过狼骑兵的追捕表示怀疑。 很快,没三天,阿布带着两个人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他们翻身下马跑到我面前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他们一身的伤! “大人!我们受到了袭击,其他人都死了。”阿布还是惊魂未定。 “在哪?” “逆风峡谷。” “发生了什么?” “我跟伊士顿在逆风峡谷分开,后来我们发现了一直兽人部队……不……不是兽人,大人!我没有见过那种怪物!”他说。 “什么?” “它们……大多数比兽人还要高大,高大的多!”他比划着,“而且它们有些竟然……两个脑袋!”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哈?”劳伦斯笑了起来。“你眼花了?”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眼花!我看的清清楚楚!你问他俩!”他说着指向他身后的两人。 两人拼命点头。 “它们是怪物!它们有一只眼睛,两只眼睛……”一个家伙指着自己说。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伊桑。”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伊桑,告诉我,你还看到了什么?” “它们有很多,几百人,它们很壮很高,它们拿着的武器很吓人。”伊桑说。 “你们是怎么被发现的?”我看着他说。 “我们……我们是忽然撞见,然后我们躲在一边的草丛里。我们想等它们过去我们再走……但是……”他显然受到了惊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将桌子上的一杯酒递给他。“慢慢说,没事了,你不用害怕了。” “我们被兽人发现了……它们的狼发现了我们。”阿布丧气的说。 “至少你们回来了,我的兄弟!你们还活着不是么。我很高兴!”我肯定的说。“抬起头来,伊桑!” “你们很勇敢!”我说。“我没看错你,阿布。你挑选的战士很顽强。你们带回的信息非常重要。”我说。 “阿布,去好好休息吧,你们做的不错!盖奇,咱们得去侦查一下了。”我说。 “大人,我跟你去!”阿布说。“我知道他们往哪走了!” 25食人魔 “我也去。”劳伦斯突然站出来对我说。 我好奇的瞥了他一眼,“这可不是去玩儿,小子。” “老是把我扔在这里都快把我憋死了。”他说。 “前段时间刚刚发生了袭击,你难道忘了吗?” “我宁愿跟你待在一起。” “你可得了吧!”我感觉他的话如此肉麻,但是转念一想……“怎么了?”我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周围的人。 “你就让他去吧,这个家伙已经有日子没碰过女人了。”拉尔夫笑着说道。 我带着劳伦斯,盖奇和阿布出发了。当然这件事没有告诉雷吉,我也不想让洛萨他们知道。 布莱特伍德镇东边的十几个村庄已经没有了人烟,据说在这次袭击之后,这里没有迁走的居民几乎全部被兽人俘虏走了。 军营里面有着兽人各种版本的各种传闻,他们有人说被俘虏的人类会成为兽人的奴隶,或者其他类型的奴隶。甚至有一些更加恐怖的传说,比如成为它们的口粮。 这种事情总是越传越邪乎,添油加醋变得越来越恐怖。这种传言不光在暴风王国的军团里传播,也传到了我的军团里。 我都懒得给他们纠正,让他们内心存在一些畏惧并不是一件坏事。 而阿布他们三个带回来的信息,我知道将是灾难性的,虽然目前他们可能会觉得无所谓。 这里的道路被兽人们摧毁了,路中间被扔了很多的石头和木材。我有点搞不懂兽人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进入逆风峡谷之后阿布一路带着我们沿路往南行进。周围的地形非常的崎岖也非常的险要,道路并不宽,有时候路在谷底,有时候路却在山巅。如果纯粹是来探险的话,这里的景色真的非常不错。 “你确定他们是往这走的?”劳伦斯率先表示怀疑。 “是的。往南只有这一条道。” 我们继续往南,发现这边沿途竟然还有村庄,只不过这村庄也没能逃过兽人的魔掌。 天已经黑了,我们决定在这废墟里过一夜,虽然很累但是我没有让他们生火。黑暗是我们这种人最好的保护色。 好巧不巧,等我们刚要睡觉的时,隐约听到村外传来了狼嚎声。这一下子叫我们都坐了起来。村子里来兽人了? 这个村很小,原本也只有三十来户人家。如果被发现的话,我不确定能跑过它们胯下的座狼……尤其是在晚上。 “马藏哪了?”我压低了声音问阿布。 “藏好了!放心吧!”阿布指了指后面的仓房。 门外传来了座狼沉重的脚步声和喘气声。我们四个紧紧地贴着墙根唯恐发出一点声响。万幸的是这支兽人小队只是从村里绕了一圈便没了动静。 等了好一会,我也没敢让他们三个动,只是我悄悄的溜了出去。这几个兽人果然没有离开,而是在村子边的那几栋大屋子里住了下来。 在这漆黑又安静的夜晚,是真怕自己的脚步声被它们的座狼听见。如果没有这几头狼,我还是很有胆量潜伏到它们身边的。甚至让它们做着美梦升天。 以前我总是怀疑为什么一只狗叫全村的狗都跟着叫,为什么狗似乎都没有睡死了的习惯?它们对声音相当敏感。我所学的知识不能解释这个原因,所以我对犬科动物的听觉一种充满敬畏。 如果是正常人类,即使他穿着铠甲可能我也不会有多害怕,但是这群兽人显然跟人类有很大的区别,除了射中他们的脖子或者脑袋之外,射他们的躯干他们大多数都可以继续战斗。 恨恨的看了看窗户里睡着的兽人,放下了手里的弓箭。 第二天一早这群兽人就离开了,它们往北去了……希望回来的时候别遇见它们吧!我心里祈祷道。 继续往南去前面出现了一个大镇子。不用近看,只需远观就能看到这个镇子已经彻底被毁掉了。镇子里的房屋被他们拆的七七八八,他们拆掉房屋之后,正在修建它们自己的建筑,造型奇特的帐篷和观察哨。 蹲在远处的大树上,我的望远镜真是个好东西。除了能瞭望到镇子里面的情况,连它们的样子都看的清楚。 这里的兽人类型跟我们原先见到的不同,这里的兽人不是很多,但是它们身上覆盖了大面积的刺青。这让它们本来就可憎的外表更加恐怖。 而让我最好奇的是,我发现了目前为止唯一见到的……女兽人! 跟男性兽人相比,女兽人的体型明显要小的多,但是对于人类来说还是太壮了!这个女兽人的手臂上有大量的刺青,而脸上和其他部位则没有。它的臀部十分丰满,相比较胸就略小了一些。 据说双腿有力的女人能让男人幸福,我个人认为不光是生育能力。 我不想用人类的称呼来形容这些畜生,眼前的这群家伙的行事方式言行举止都是那么的粗鲁不堪。虽然在我古老的印象中它们还保留一点好感,但那是看着眼前这些家伙,我是无论如何都没法把善良,仁慈,友善,和蔼等一切美好词语联系起来的! 而围绕在兽人身边的那些怪物更是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在图片或者什么其他地方看到所完全不能比拟的!它们是真实的存在!跟我想象中的几乎一模一样! 食人魔!它们的名字就叫食人魔! 这群家伙不仅比兽人的体型更大,更强壮,行为也更粗鲁。这种怪物怎么可能跟自然之爱联系起来呢?它们的相貌完全就是怪胎! 它们的脑袋上普遍长着一个角,或许是一只眼睛,或许是两只。而我并没有看到阿布它们所说的两个头的家伙。 这里只有食人魔跟兽人,俘虏的人类并不在这里。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些人类肯定也不会成为它们的口粮。 入夜后,我在合计要不要绕过去,到前面再侦查一下,但是忽然发现一个兽人跟一个食人魔偷偷地溜了出来! 并不明亮的月光下还是看的清的!是白天的那个女性兽人!它们是一前一后分别出了营地。 我从树上溜了下来。 “完成了?”劳伦斯站了起来。 “不!跟我来!”我招呼他们三个。 镇子西边有条小溪,小溪边上有片小树林,那俩玩意朝那去了。我心里忽然有点异样的预感。 我在前面开道,他们三个在后面跟着,我发誓再也不带劳伦斯出来侦查了!他的脚步声达不到我的要求。 它们两个抱在了一起!这个景象叫我……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躲在离它们不远处的大树后面,我们四个人欣赏了一出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 已经不能用简单粗暴来形容了!那一幕即使多年后我也会偶然记起! 一个食人魔,一个兽人……这种跨种族的……爱恋或者兽欲释放进行了很长时间。然后它们两个满意的哼哼着回营地去了…… 过了一小会劳伦斯他们凑了过来。 “刺激不?”我拿刀戳了戳劳伦斯的小肚子。这么黑的环境我看不清他现在是不是擎着旗呢。 “我感觉今晚眼瞎了!”他压低了声音说。 “今晚这事你们能回去吹一阵子牛了!”我说。 “刚才为啥你不下令杀了它俩?”劳伦斯说。 “你能保证一箭封喉,两剑捅死它们我就允许你做。你能打过刚才那个女兽人么?食人魔白天的叫声你没听见么?”我说。“咱们是来侦查的,能少惹事就少惹事。” 如果没有第一时间杀死它们,只需大叫一声,我敢断定在一个小时之内我们四个就会被它们的狼骑兵抓回来。或许是活的或许只是破碎的尸体。 我们选择了绕过去继续往南侦查。在雷吉提供的地图里面,南面还有些村庄以及……大法师的居所,卡拉赞。虽然地图上没有这个地方的标记。 这不明亮的月光为我们照耀前进的道路,我们侦查了沿途所有的村子,无一例外全部被摧毁了。而传说中的大法师塔卡拉赞究竟在哪即使是路边的指示牌上也没有标明。 看着越来越亮的天,除了身上感觉劳累之外心里竟然有些迷茫。忽然有种厌倦的情绪涌上心头。 “还继续往前么?”盖奇看着我。 “都到这里了!那就继续吧!”我说。 “咱们已经出来好几天了。”他提醒我。 “总得带点东西回去,这一趟除了看到一个兽人跟一个食人魔原来也需要做那种事外别的我们还有什么好汇报的么?” “你还想……侦查什么?南边似乎不可能有再有更大的村镇了。”劳伦斯插嘴。 “不是村镇,小子。是这场战争的根源。”我说。“你还记得那次我们跟他们出征,从天而降的两个带着翅膀的野兽么?”我说:“我想找到他们!” “他们?” “对,是那两个骑乘它们的人。” “他们是谁?” “这场战争的……终结者。” 以前还记得曾经是谁说过,那里是很多名人商贾上流阶级喜欢聚会的地方。他们是怎么找到那里的? 我们找遍了地图上的所有村庄,却依然没能发现卡拉赞究竟在什么地方。这里的路就像迷宫一样,我发现我们一直在绕圈圈。 “这片森林有问题。”盖奇喊道。“咱们已经从这里走过两次了!” 没错,刚才路过的时候我记得路边的这块石头。 “我们迷路了?”阿布疑惑的看着我。“这里确实走过两次了。” “你在山里有什么方法不迷路么?”我问他。 “不要坐在砍倒的木桩上。”他说。“最好是做上标记吧。” 最笨的办法往往是最好的办法,果然在做了一圈标记画出地图之后,我们找到了四个一模一样的循环路口中一条不起眼的小道。 而当我们穿过那条周围树木十分茂密而极其狭长的林间小道后,在一个山谷底下发现了那座被树木笼罩其中的高塔。 26卡拉赞 我们四个站在高处扒开路边的灌木丛,望着远处那个淹没在森林中的高塔,我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也不是心情不好,也不是不舒服,似乎就是心跳的有点不规律,左手也开始隐隐发麻。 一旦手发麻就会发生一些不好事情,这是我总结出来的规律。 使劲攥了攥甩了甩手,我说道:“就是那,兄弟们,咱们找到了!” 看着直线距离不是很远,但就这弯弯曲曲的下山路可真就耗费了不少时间。而且路边的草已经茂盛到几乎将路给遮挡起来,要不是走在这路上,在旁边真的很难发现这有条路! 更可恨的是,这里面有着无数的岔路口!明明朝着高塔的方向走着走着却走到别的山头去了!这跟外面是一样的,还是个迷宫! 看来咱们的大魔法师,世界的守护者麦迪文并不是很想让人打扰他。不过那些达官显贵是怎么顺利抵达卡拉赞的呢? 眼看着就是不到,劳伦斯已经发脾气了,阿布也是一脸的无奈,只有盖奇脸上看不出啥表情。 “歇歇吧。”最后我也无奈的从马上跳了下来。 到了这种地方不光是我,他们三个也放松下来。在这种地方遇见兽人逃脱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劳伦斯一直在诅咒麦迪文,他在诅咒他不得好死。虽然是气话但是却逗笑了我。“他还真是不得好死。”我说。 “你怎么知道。” “我可是见过未来的人。” 他们三个脸上的表情是惊奇呢还是不信呢?“真的。我受到过启示,劳伦斯,你知道的!在洛丹伦,你还记得大主教阿隆索斯·法奥么?” “当然,他是个圣人。” “他已经领悟到了圣光之道,而我是他的朋友。在洛丹伦监狱的时候,就是他救了我一命。”我尽量不夸张的说。 “未来什么样?”阿布的表情应该是相信了。 “未来……”我忽然犹豫了。“未来……很混乱,只有强者抱团才能活下去。”我说。 “什么意思?”劳伦斯问。 “这场战争会持续很多年,很多很多年!”我摇了摇头。“会死很多人,会有无数的人流离失所。我们面对的兽人食人魔,就是你们看到那些玩意会从现在开始一直成为困扰我们的问题。” “这个世界变了!”我扭脸看着他们三个。 “这么说……你当时执意要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么?”劳伦斯说。 “是的。”我说:“本来我也想苟活于世,这场战争即使打十年二十年,只要我活下去就好。但是后来我发现,根本无路可逃。这是所有人的宿命!没人能逃得掉!” 不知道我的话对他们有没有影响,但是我感觉至少他们知道我的目的并不是个坏事。这件事被越多人知道越好。 躺在树下,我迷迷糊糊地想睡觉,有点困,但是好像睡不踏实的感觉。我知道这在半梦半醒之间,可是我听到耳边忽然有人说话。我听不清究竟在说什么,也分辨不清究竟是男还是女,只听到那声音在低语。 我好想睁开眼,但是眼皮似乎重有千斤,怎么也睁不开!我想转转脖子,根本动不了! 坏了…… 感觉胸口好沉重,我呼吸有点困难。耳边的低语声变成了哭泣!那个声音在向我哭诉,我不知道它在说什么,我心里有点害怕,但是怎么也挣脱不了。 在这种地方竟然会遇上梦魇! 我在心里大叫着急切地想要抓紧醒过来,但是毫无用处! 忽然我听到“砰”的一声闷响。我以为是听错了!但是忽然我的脖子被什么勒住了,一刹那间我的身体有了感觉! 只感觉一个有力的臂膀勒住了我的脖子,然后将我的脑袋狠狠地拧向一边。 不好! 从感觉不妙到缩脖耸肩,然后完成了前滚翻只在这一刹那间完成。我滚到了地上,后背贴着一个人,他的胳膊还死死勒住我的脖子。 我发出的声音吵醒了他们。只见惊讶的两人抄起武器爬了起来。忽然那胳膊松了,我后背被一只非常有力的脚一脚踢了出去。 我滚到了一旁,当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阿布已经捂着眼睛大叫着滚到了一边!劳伦斯嚎叫着扑了上去! 定睛一看吓出一身冷汗!兽人!还是个女兽人! 扭头一看树下,盖奇已经歪头倒在了一边不省人事。果然手一发麻就没好事! 抽出了腰间刀的功夫,劳伦斯已经被面前的女兽人放倒在地。我立即冲了上去,朝着它的脖颈砍去! 面前的女兽人一歪身子转身一个后踹奔我肋间而来。很遗憾没躲开,我的肋骨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手里的刀差点没抓住飞了。 往后猛倒退几步,我又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兽人,是那天晚上跟食人魔搞事的那个么? 还没来得及继续打量,那兽人已经朝我扑来!我的双刀不是吃素的,两刀劈过去让它果断又退了回去。 劳伦斯从她身后偷袭,但是这个兽人灵敏度明显要高于这个精壮小伙子,她一扭腰一把抓住劳伦斯刺过来的匕首就像把他手腕子掰折。见状我朝它胸口一刀扎去。 女兽人一拧身子直接把他甩了过来,劳伦斯的手腕子保住了! “你这也不行啊!小子!”我一把抱住这个家伙。 “啊!”劳伦斯只顾着大叫。 撇开劳伦斯我扑向面前这个兽人,跟它缠斗在一起。但是这个女兽人发出的嘶吼声跟那晚那个女兽人完全不同。这个最起码是个女人的动静! 劳伦斯又扑上去,然后非常成功的搂住了它的腰,虽然他的脸上受到了猛击,但是代价也是很值得的。他拽倒了这个跟他差不多身材的女兽人,我借势扑了上去,朝着它的脸上就是一拳。 如果是个普通女人我这一拳还真悠着点,但是面对这个女兽人,我这一拳一般男人也受不住。 劳伦斯从地上爬起来。“你怎么没杀她?” “研究研究。”我说:“去看看阿布!这个家伙把他眼睛给迷住了。” 将瘫软在地昏迷了的女兽人翻了过来。确实不是那晚那个疯狂的女兽人。面前这个女兽人的头发是深棕色的,挽起来的发辫倒是很有特色。 它的獠牙并不大,小小的微微露出嘴唇。她的长相可比那群兽人好看太多了,虽然说不上好看,但至少是个人脸。它的皮肤也很光滑,只不过我说不上它的皮肤到底是个什么颜色,是绿啊还是蓝啊! 将它捆了个结实扔在一边。盖奇也醒了,听他说是从背后挨了一闷棍。哈!真是有意思。 阿布的眼睛用完了我们所有的水。虽然两只眼睛红红的,但是并无大碍。 劳伦斯蹲在还在昏迷的兽人面前大量了半天,“你准备怎么研究?”他问道。 “等回去叫你试试这玩意会不会跟那些女人一样。”我说。 “那晚不是见到了么,一样。”他说。“但是……我还没有那么变态。”他伸手摸向那个女兽人。 忽然她醒了,把劳伦斯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看,手乱摸的下场。”我调侃道。 “这个女的……皮肤还挺光滑的。比那些男性畜生的皮肤好太多了。”他又伸手去摸。 “需要给你点时间解决一下么?”我说。 “算了吧。我以为我够变态了,没想到你比我更变态。要来你来吧。谁知道她下面什么样呢。”他说。 “你现在倒是还讲究起来了。”我哼了一声。 “我家的母狗再可爱我也不会对它有任何想法。”他站起身来。 地上捆着的女兽人两眼似乎要冒出火来,它怒目圆睁瞪着劳伦斯,又瞪向我。 “搭在马上,咱们得抓紧找到去那塔的路。”我说。 将她放在我们的备马上,我们继续寻找通往卡拉赞的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句话放在这个时候虽然也对,但是找到那条路后的我心里面完全开心不起来,甚至大骂了起来。太难找了! 卡拉赞这座城堡的门就在眼前,黑色的岩石砌成了这个城堡。周围的树木虽然没有那么枝繁叶茂,但是基本都非常的高,也不是说这些树长的不好,可仰头看上去就是让我心里感觉压抑。 城堡周围竟然一根草也没长……这叫我忽然感觉很不踏实。 “比尔,你……听到奇怪的声音了么?”阿布忽然问我。 “我也听到了。”劳伦斯赶忙说。 “你们听到说什么了么?”我扭头看着他俩。 “听不清……但是……其实……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阿布摇了摇头。 “或许不是幻觉。”我说。“这个鸟地方不大正常。” “这里没有鸟……你发现了么?”阿布往周围看去。 他这句话叫我忽然明白过来,这里太安静了! 面前这面黑色的城堡大门也是紧闭的。我皱了皱眉头,“你们带着它先到一边躲一躲!”说着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些荒废的房子。 看他们走远了,我叩响了大门上的铜门环。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眼看没人来开门,我把门捶的咚咚响。 “嘎吱!”门忽然就松动了,两扇门拉开了一条缝,门缝中间的那张阴沉的惨白的脸吓的我一哆嗦。 “你这个人很没有礼貌!”这张脸上的嘴巴动了动,吐出这句话。那声音就像从深渊里传来的。“你在恐惧,还是在疑惑,年轻人。”他呆滞的眼睛忽然盯向了我。“说话!”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叫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抱歉,老人家。”我说。 “老人家……”他一下打断了我的话,“我很老么?”他没有表情的脸就像一具干尸! “不……这位先生,我,嗯……我只是路过。”我说。 “那就赶紧走!离开这……”他说着就要关门。“有多远走多远。” 我伸手将两扇门顶住。“不……我认识这里面的人,我来过这里,可能你不记得。但是我确定我来过。” “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你怎么会来过这?你身上散发的气味很臭!你在对我撒谎?”他垂下了眼皮。 “我知道这是守护者麦迪文的家,守护者,麦迪文!”我说。 这句话刚说出口,面前的干尸样的老人忽然抬起了头盯着我。“你在胡说什么!”他的脸充满惊恐,甚至有点扭曲。 “我知道,我想……我只是……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见见他。”我说。 “你除了见到我,谁也见不到。主人要见你,你就能见到,主人没有说见你,你见不到。”他的话忽然有点语无伦次。 “给我点水总可以吧!”我说。“我需要点水!求求你了!” “你不会得到水,你没有权利得到水!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陌生人……你难道没有感到悲伤么?这片森林都在哭泣……”他说着又垂下他的脑袋,他摇了摇头。“主人需要我,他需要喝鸡汤。哦……我说到哪里了?哦……啊,对了。” 他猛的抬起头盯着我:“你是谁?” “我是……洛萨爵士的属下……” “啊……洛萨爵士!他是客人。是的,是的。”他微笑起来,那干枯的脸上露出微笑是如此恐怖的一件事情。 “他人呢?”面前这位老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期望。 “我……是我替他来看望……麦迪文。”我说。 “撒谎!”他忽然朝我咆哮!这一声直接把我惊着了! “你是个骗子!你像毒蛇一样伪装自己!你身上的气味出卖了你!”这一句话刚咆哮完,忽然他的眼神又暗淡下来,“我的时间总是不够用……你在浪费我的时间!我会要了你的命!” “逃命去吧!快去!离开这里!” 我以为出现了幻听,还没等我张嘴,大门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 忽然我的余光似乎看到刚才我身边有个人!猛一转头,什么也没有。一阵风吹了过来,忽然一股子凉意让我打了个哆嗦。 卡拉赞……这是卡拉赞……么? 27再回首 我在卡拉赞的门前又站了好久。 刚才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耳边的低语声仍在继续。我忽然怀疑刚才难道是出现的幻觉? 我抓了抓耳朵使劲眨了眨眼睛。究竟是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可当我又抓住大门上的铜门环后我却迟疑了,沉吟了半晌,最后还是放弃了。抬头望了望城堡这黑漆漆的石墙,我似乎从未见过这种石头! 我转身跑了起来,如果我想进去,可以有好多方法,但是刚才的一幕让我心里竟然有些发毛。或许有天我会回来的。 “办完了?”劳伦斯惊讶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 “这么快就办完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追问。“抓紧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确实不大正常。”说着我便赶紧跨上马。 有了进来的地图,出去变的简单了很多。奇怪的是好像自打出了这片森林之后,耳畔的低语声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我问他们还能听到那种低语吗,他们纷纷摇头。 前面很长的一段路我不准备休息了,毕竟带着这个么俘虏是个大累赘,快点返回去是第一要务。 在接近食人魔的营地时,我还是选择了休息。等到入夜之后,我们悄悄的绕过了这个镇子,然后快马加鞭一刻不停的往前奔去。这次的祈祷很有效果,没有遇上兽人的巡逻队。 当我们四个出现在营地的时候,雷吉脸上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看到我们带回来的女兽人后他更是一脸的惊讶。 “侦查工作不能停止,全靠你们的人……哼,我的手下命也很值钱呢!”我说。 “但是……” “洛萨大人给你脸色看了是么?哈!”我哼了一声摇了摇头。“真是难为你了。” 我牵着这个女兽人穿过营地的时候,所有看到她的男人们都吃惊的围了上来。而这个女兽人脸上却没有多少惊恐的表情。 我盯着她的眼睛,她把目光从周边收了回来盯着我。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周围发出一串呼声。 “为什么你不害怕呢?”我说。“哪怕你露出一丝恐惧也是好的。” 她的目光里只有愤怒。 “哼。”我甩了一把她的脸。周围的士兵们发出了嘘声。 “你们这群人里如果谁能打败她,我相信他的军衔会至少提升两级。”我看了看周边的人。“可惜你们都太弱了。不说抓捕一个兽人,你们杀死一个兽人都费劲。”我怒吼道:“别围着了,去训练!垃圾们!训练!” 带着这个女兽人穿过暴风王国士兵的营地时,他们也并没有表现的多绅士。不过比那群土匪们要强一些,至少没有围上来恨不得上下其手。 洛萨看到这个女兽人的时候皱了皱眉头。“这就是你消失几天的成果?” “不,还有别的很多消息。”我看着他说。 “说吧,上校。我听着呢。”他抱着膀子打量着我身边的这个女兽人。而这个女兽人竟然不卑不亢地也盯着他。 “逆风峡谷我已经打探清楚了。那里现在驻扎了新的种族,兽人现在又有了新帮手。”我说。 “还有呢?” “这群家伙战斗力不低于兽人,它们是跟兽人同一个世界的产物。” “你什么意思?” “这些玩意不是从沼泽里长出来的植物,也不是沼泽生物变异而来的怪物。它们来自于另一个世界。长官!”我说。 “你怎么知道。” “你会知道的。现在我没有办法带你们去看它们穿越来的大门长什么样。”我看向它,它竟然一直盯着我。“你……会很惊讶的。” “这个女兽人似乎对我们的对话有点兴趣。”洛萨目光如炬,他右手拖着下巴看着她。 “这个兽人似乎是个变种。”我说。“女性特征的兽人我见到的极少,可以说……这个是我见到的第二个。而且是在……”我看向它的眼睛,我忽然想起点什么…… 我又看向洛萨。“你在什么?”洛萨追问。 “我在卡拉赞附近发现的她。”我微微仰起头眯起眼睛盯着它的脸。 “你去……卡拉赞了?” “是的长官。”我说。 “发现了什么?”他的语气显然对这个问题更感兴趣。 “那里不正常。”我说。 “那里一直不正常!你见到谁了么?”他问。 “没有……嗯,不,我……”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确定我见过谁。我感觉那里出过什么事。” “的确出过事,而且不是个小事。”他走到了女兽人身边,女兽人跟洛萨差不多高。“逆风峡谷原本是开放的,卡拉赞也是,几个月前有很多贵族在途径逆风峡谷的途中神秘失踪了。” “后来发现是它们来了。”洛萨站在它面前,女兽人竟然在微微颤抖。 “你是第一个让她做出反应的人。”我说。 “怎么抓住的她?” “她想袭击我们。”我说。 “那里有多少你说的怪物?”他对我怎么抓的她没有兴趣了。 “四百多,或者更多。”我回答道。 “兽人部队的情况呢?” “这个不清楚,逆风峡谷的情况基本就是这样。”我看到这个女兽人的鼻子上竟然有了汗。 “你辛苦了,上校!”他点了点头。“把她关起来。”洛萨对守卫们说。 “长官,上次我提出的建议……” “比尔上校,很感谢你能不远万里来帮助我们,如果我们有什么需要调动的军事部署,会提前通知你们的!”他没有笑! “唉!”我叹了口气。“看来……这场持久战是没办法提前结束了!”我撇了撇嘴。 “上校,还有一件事情。”他看着我:“我知道你很能打,是个难得的勇将,但是,以后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包括行动,我希望你能告知我。”他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现在的侦查工作极其重要,我不放心。”我说。 “没什么放不放心的。上校。我们的间谍跟侦查队可以完成这个事情。就不劳上校亲自去了!”他的脸上除了严肃别的看不出什么意思。 我点了点头走出了他的指挥所。这家伙真的是……我摇着脑袋叹着气走开了。 这两天营地里越来越热闹,我跟拉尔夫站在栅栏边看源源不断的物资被运进镇子里来,而且士兵数量也在慢慢增加。 “他们多来点,咱们少死点。”我说。 拉尔夫哼了一声。“你的建议似乎没有被采纳。” “管他呢,咱们现在得扮猪吃老虎。低调点,但是务必保证士兵们把阵型组合联系好。咱们可经不起几十上百人的损失!”我说。 “嘿,你看,这群老爷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竟然还有修女到前线慰问么?”拉尔夫拿下巴指了指。 我扭头往左边看去,只见从几个大篷车上跳下来了一堆修女。他们干净整洁的服装跟这个脏兮兮的镇子时如此的不搭,但是又如此的扎眼。当然是感觉圣洁。 营地里的士兵们,尤其是驻扎了很久的士兵们贪婪的看着这群圣洁的修女们。 “你的老伤都痊愈了么?要不要我给你找俩修女给你护理护理?”我笑着看着他。 “咱们部队的那俩就够大家喝一壶的了。”拉尔夫笑。 “她俩叫什么来着?” “劳瑞娜·斯威夫特和玛丽·艾塔斯修女。”拉尔夫说。 “那个胸特别大的叫什么。” “你观察真是细致入微。她叫劳瑞娜·斯威夫特修女。”拉尔夫笑出声来。“比较秀气的叫玛丽·艾塔斯。” “这群流氓有没有表现的很过分。”我斜着眼看着拉尔夫。 “那倒是……有过,但是现在已经好多了。”拉尔夫说。“毕竟这两个女孩医术还是不错的,还救过你的命。” “我的命?” “你跟倒霉鬼角斗之后还不是她俩照顾你?”他的话叫我下星期来了。 “劳伦斯……他……” “兔子不吃窝边草,我跟他讲过了。这家伙还行,尽量克制吧。”拉尔夫说。 修女们的到来预示着这里会有越来越多的士兵,越来越多的士兵就预示着要打一场打仗。 这段时间我丝毫不敢让他们松懈,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已经比较好的渗入到了他们的骨子里。 拉尔夫教配合,雷吉教阵型。而我……我不喜欢教他们格斗技巧,但是没办法,他们达不到绝对的力量。所以还得用技巧和配合来弥补力量的缺失。 除此之外,我叫雷吉找来了刚从暴风城调来的武器工匠,土匪们的弓箭要进行更换。原来的弓箭太软了,想射杀兽人还得用尽量硬的弓。 整个镇子变得活跃起来。我亲自调教的侦察队这段时间也是没闲着。这叫我有点满意。水手们有了钱就想在镇子挥霍一下,我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搞的,很多风俗业跟着物资和士兵一起也一起驻扎进了镇子。 尽管这件事遭到了某些暴风派军官的强烈抗议,他们用道德的武器来抨击这种行为,并且对我的管理颇有微词。但是我并不放在心上。 毕竟在这个时候,我想不出什么主义,什么精神之类思想教化内容来约束他们澎湃的荷尔蒙。 这天我溜溜达达路过镇中的教堂,,发现修女修士们正在做祷告。 教堂门口的守卫认识我,看到走进去的我也没说什么。抱着看女人的心态,我站到了门口往里看。 查了查数,里面的修女足足有六十三人。脑子里忽然闪现出战争完之后的场景。我撇了撇嘴,这六十三人还真就不一定能够。 前面的主教不知道是从哪里拽来的,祷告完后,他还在滔滔不绝。且等着这群姑娘们祷告结束,我能不能用我这绝世容颜和气质吸引那么几位美丽的姑娘呢。 祷告终于结束了,在门口站了半天的我打起了精神。 “嗨!比尔上校!你怎么在这里。”劳瑞娜·斯威夫特挽着玛莉·艾塔斯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我,跟我打招呼。 劳瑞娜宽大的袍子遮住了她傲人的身材。她圆圆的脸蛋和紧凑的五官完全是个娃娃脸,笑起来挺可爱。 “我来看看我们部队的两个女神是如何祷告的。”我说着朝人群看去。啊!好失败!几乎没有哪个女孩愿意看我。 “哈!没想到比尔上校还要监督我们祷告。”劳瑞娜做了鬼脸。 “毕竟我可是在洛丹伦圣光大教堂进修过的。”我提高了声音。 “哼,我看你是来看姑娘们的吧!”她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我。 “去去去,我可是……”话还没说完,不经意的转动目光让一个面孔撞进了我的眼里。 一瞬间我的心似乎要停下了跳动! 她在看着我,她正朝我走来! 28兽人杀到 这一刻把我的心揪了起来,我看着她的眼睛,她也看着我。我看到了她的眼中的惊讶和疑惑。 我的脑子已经要沸腾了,只感觉头有点发胀。 她看着我轻轻的走到了我的跟前……然后她轻轻的走了过去。 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上校!”劳瑞娜的呼唤声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你怎么了?”她笑着看着我,“刚才你看到哪个姑娘了?”她说着探头往我身后望去。 “哼……没有的事。”我眨了眨眼睛。“没事了……我,呃,还有点事。”我摆了摆手便转身走了。 可就当我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发现教堂前她正站在那看着我。 这一刹那,我的心似乎要停止了。该怎么办?走上前去?还是不要呢……我愣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扫了她一眼,咬着牙径直朝我的军营走去。我的余光却从未离开过她。 “怎么了?现在吃饭还得用请的么?”拉尔夫端着盘子走进我的房间,然后将一壶苹果酒放到桌上。 酒壶里散发的味道叫我有点反胃。 “一天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怎么回事。”他见我没理他便追问道。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最让你担心或者挂念的么?”我问他。 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半晌却并没有直接回答我。“你喜欢上谁了?” “哼……是我问你。” “哈,你的掩饰水平可不高。”他端起酒壶往我杯子里倒了一杯酒。“你这不算是情窦初开了,哈……这么多年了,嗯……这是个好事。”他放下酒壶。“但也不算是老树发新芽,你还年轻。” “你喝吧,我讨厌这个味道。”我说着站起身来站到窗边望着窗外那阴沉的天。“人有了挂念就会变的有顾虑,对么?” “也会让人勇敢。”拉尔夫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心里除了担心和焦躁外还有一种纠结的期盼。 这种安排真的好么?用这种见面的方式……每每想到这我又想笑。我总会不经意的路过她们的营区,希望每次路过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哪怕是一个侧脸,一个背影都让我感觉很满足。 我想站在她的面前,甚至幻想着拥抱她!然而……我已经是死了的人啊。那天是不是在她的眼里我只是个长得跟梅森很像的人罢了,应该是这样的。我这样说服自己。 如果这种相遇给她带来更多的是痛苦……这并不是我本意啊,我内心是想他过得好的…… 但我无法消除的是我内心里还有一个想法,一个自私到了极致的想法。每次当这个念头涌现的时候,我甚至会贪婪到沾沾自喜。然后会尽快打断思路不让自己再想下去,我的内心会有另一个声音告诉我,你这个想法是不对的! 或许现在这个状态才是最好的吧,此刻真切的不希望再有战争了,现在这个状态就很好啊!不要打了,只是这样僵持下去也是不错的。 虽然这种幻想只能够想一想,甚至都不如一个屁真实,可这就是我的内心渴望。几天之后我手下的斥候和暴风王国的侦察兵带来了同样的消息。 兽人开始行动了。 逆风峡谷东边的悲伤沼泽里不断的涌出大批的军队,看样子它们正在集结。或许是两天或许是五天。但是一旦军队集结完毕,四天之内它们就能兵临城下。 我手下的斥候说,现在已经不能深入侦查了,想进入到悲伤沼泽几乎不可能,兽人的斥候现在满山遍野。说不好有可能布莱特伍德镇子周围都会有它们的斥候存在。 还有斥候回来报告除了大量的兽人军队正在逆风峡谷集结外,食人魔部队似乎也做好了战争的准备。 这段时间布莱特伍德镇陆陆续续补充了六千多士兵,呜呜泱泱的人看着是不少,但是斥候们回来报告说兽人军队的人数并不比我们少太多。这就麻烦了! 这一天当我走进指挥所的时候深深感受到了战争即将来临的味道,指挥所里坐满了人。我还真不知道原来这七千多人的部队里面竟然有这么多军官。 这个战争会议开的让我感觉压抑,已经向暴风城要求增兵的信息并没有让我感觉到有多高兴。他们紧急再次从北艾尔文森林调集的部队最快也得一个星期才能到这。而王国西部调集的士兵倒是不少,可他们从西部走过来至少要十天! 十天!如果修女们加上这几千战士的祈祷有用的话,这场战斗我们可能能够撑住! 从兽人出现时最初的小冲突到之后演变的大冲突,从暴风王国发出求救的信件到现在为止,局势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时间被耽误掉了! 现在镇子周围包括阳光林地及更西边的乌鸦山周围的所有村庄全部被调动起来。除了物资,最关键的是能战斗的士兵正在向着布莱特伍德集结。 我的这群家伙能感受到气氛发生的重大变化,他们这几天训练明显更加刻苦了。 “雷吉,你能给我调查一个人么?”我问他。 “调查?” “一个叫艾丽的修女。”我没有看他,但是我的余光看到他笑了。 “你想知道什么?” “战斗一打响,她是随军还是在后方医院?” “当然是后方医院。”他说。 “前方呢?阵地上呢?”我问。 “修士,还有牧师。”他说。 “他们感悟到圣光之道了么?”我扭头看着他的脸。 “什么……” “我还以为……你们……嗨,算了吧。能给我们打绷带的就很棒!”我点了点头。 斥候们返回的时间越来越短,兽人军队已经跨过了逆风峡谷。正浩浩荡荡的朝布莱特伍德杀来。 这几天的天气不知怎么的,一直阴天。这叫本来就紧张的心里更添不安。 我们的特制的弓箭已经配备完全,我们不是重甲步兵,也不是骑兵,而且布莱特伍德前面的土地骑兵有点施展不开。场地太小! 洛萨的军事会议每天都要开,那些军官们在不停的讨论如何该怎么打伏击,怎么配合。但是在我看来,这都是屁话。作为防守一方,这个镇子的围墙是木头的,而且根本没多高,镇外的防御工事更是没建起来!我是真不敢想一旦打起来,会不会这里被瞬间推平。 这天黄昏,下起了小雨。雨虽不大,但是下的人闹心。斥候回来了,兽人离这里只有不到半天的路程。 镇子里竖起了无数火把,火苗被小雨打的一跳一跳的。我没有告诉我的士兵们兽人要来了,我只训练他们晚上的紧急集合。不管发生什么,保持最大的体力和精力是最重要的。 这么多年,我的睡眠一直不好,尤其是遇到事了,总是很浅很浅的睡眠,半梦半醒。忽然,我似乎听到了号角声!猛的睁开了眼睛。 竖起耳朵再听!的确是号角声!然后就是教堂钟楼发出的警报声!抓起武器我就往外跑去,所有人都从屋里跑了出来。 兽人发动攻击了! 我还没爬上镇子的围墙就感觉到了外面的天都是亮的。爬上围墙我的心里一哆嗦。兽人竖起的火把照亮了夜空,它们的数量确实很多! 在离我们两百步的时候,兽人部队便停了下来。一个身材极其高大的兽人骑在一头座狼从后面走到了前面。我看不清它的样子,但是它的体格确实很强壮,尤其是它宽大的肩甲简直叫我不寒而栗。 它就像个巨人一般。 它们阵前没有攻城车,没有投石机!它们只有步兵!弓手!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来看看情况吓唬一下我们么?还是……根本就没瞧得起我们? 随着一声号角,兽人的弓箭手点燃了火箭。 “注意隐蔽!”我大吼。 一瞬间只感觉不远处的地方一片火腾空而起!眼看着那漫天的火箭在天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朝着我们脸上飞来。 落地了!火箭猛地扎了下来。我的盾牌接住了至少两只箭。然而就有那不走运的倒霉鬼还是被箭射中。只不过此时没有心情可怜他们或者咒骂他们。 第二轮火箭已经朝我们盖了过来! “起火啦!快灭火!”有人大叫。 “注意隐蔽!先别管!”我砖头骂道。 第三轮火箭又已经盖了过来。有那没听指挥的,有命大没当场射死的,也有那不走运的。 三轮火箭射完,我惊讶的看到兽人发动冲锋了! “准备迎敌!”我怒吼着。可刚站起身来,兽人的火箭再次朝我们招呼过来! 隐蔽的叫喊声被惨叫声淹没了。 “射击!”我大喊道。我们的弓箭泼了出去。倒下一批兽人,但是它们还在往前冲。 “自由射击!”我感觉我的手在抖。面前的战斗跟以前完全完全不一样! 这种压迫感叫我有点慌。 一轮轮的对射,我们的人被射倒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射倒的兽人数量屈指可数!这叫我有点崩溃。 兽人没有攻城车!它们举着云梯冲了过来!这……或许就是蔑视!它们压根不需要攻城车! 城镇外的壕沟地刺减慢了它们的进攻的速度。但是慢慢的防御效果被涌过来的兽人所破坏。 “火箭攻击!”我大喊。 弓箭手的箭头上裹上火油布射向冲过来的兽人。这个效果很好,但是很快被举着盾牌的兽人挡住了! 一看这一招也顶不住,我过段一箭射向挖的壕沟里! 怎么没反应? “引燃壕沟的火油!”我狂喊道。 众人齐射才勉强把壕沟点燃。这慢慢着起来的火叫我大骂起来。在我印象里应该是瞬间火焰弥漫将兽人部队一分为二的!这他吗的怎么烧的半死不活的! 兽人的云梯冲到了围墙下。 “准备肉搏!”我大喊着抽出了双刀。 推倒!云梯接着又立了起来!再次推倒!更多的云梯架到了围墙上。 我们的长矛在疯狂的戳刺企图爬上围墙的兽人,但是……兽人太多了!围墙上根本站不上那么多的人。 扬起一刀砍断一个兽人的手,一刀砍向它的脖子。它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眨眼间,又一个兽人爬上了城墙。 “不能退!”我脑子里在怒吼,虽然我知道现在可能要输了! 忽然我感觉像有头牛撞在了我身上,只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我失去了平衡,围墙上的战斗我看的清清楚楚! 我从围墙上被撞了下来,重重地摔了下去! 29洛萨 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都被摔散了……摔的两眼发黑,两耳嗡嗡的响。 围墙上的战士们还在奋力抵抗,但是兽人已经一个接一个的爬了上来。 城破了! 眼前的景象只能让我有这种想法。我扭头寻找我能认识的人,却发现已经全乱套了。 兽人从围墙上直接一跃而下,它们咆哮着冲向人群。 集结起来……我脑子里闪现出这个天真的想法。 怎么集结? 忽然身后传来嘹亮的军号声。洛萨集结了他的队伍出现在了城镇大街上。重甲步兵排成一排端着盾牌举着长枪步步逼近。接连刺倒了十几个冲上去的兽人。 “拉尔夫!”我大喊他的名字。我看到了我的人,我看到了盖奇和劳伦斯。 “格林!拉尔夫人呢!”我一把抓住格林。 “我不清楚!”他大喊。 “吹集结号!全体集合!”我对他喊。 “不是我发号令!” “去找发号令的人!”我大吼。 不一会,我们的号角声响了起来。很快我身边便集结了两百多人,但是拉尔夫跟巴林不见了。 “有谁见到他们了!”我问。 他们都摇头。 “继续吹集结号!尽量把活着的人都召集起来!”我指着那个吹号的家伙。“列好队形!准备巷战!”我手一挥,他们立即转身四个一组聚在了一起。 兽人除了从围墙上跳下来,城镇的大门也已经被攻破,兽人从大门涌了进来。 准确的说虽然士兵们在英勇的拼杀,但是我们确实是在慢慢后撤。兽人的身体素质明显比我们好太多,虽然不能说我们的盾墙在兽人的面前像纸糊的一样,但是被它们不计代价的冲锋完全打乱了我们的防御阵线。 兽人的身高普遍比人类要高大,力量也更足。双方顶在一起的时候,兽人居高临下,拿斧子和刀剑乱砍一通,虽然士兵们全部带着头盔,但是在它们的刀斧下,人类的肉体就显得那么的单薄。 历史上任何一次战役都可以用几句话便能概括,可唯独参加过战斗的人知道这岂是能用几句话就一带而过的! “顶住!给我顶住!”我大喊着不停向兽人射击。而冲在前面的兽人装甲非常的厚实,除非射中眼睛和咽喉。否则是无法阻止它们前进的步伐的。 阵前被兽人砍倒的兄弟再也没有机会被拖到后方进行救治了。所有受伤之后的兄弟也没有哭喊着放弃战斗,直至牺牲。 “撤退!”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提醒我们……我们败了! 撤退的号角声响了起来。此时任何的指令都不好使了,一听到撤退的号角,所有人都开始掉头逃跑。 以前教的保持队形,保持阵列全都变成了屁滚尿流。所有人都在逃,他们没错,他们都想活着! 我的箭已经射光了,这种兵败已经不是我或者谁能挽救的了的。我不是天神! 路过教堂的时候,我看到里面已经空了。诸神保佑!希望她们是被率先转移的! 人流卷着我向前走,我在逃,所有人都在逃。等我冲出镇子后,发现镇外已经列阵完毕。眼看面前的弓箭手向我举起了拉开的弓弦,且看到指挥官大手一挥。 用最快的速度趴在了地上,耳畔瞬间传来了箭矢呼啸而过的声音,然后接着传来一阵阵的惨叫。没来得及跑的一些士兵变成了枉死的冤魂。 我趴在地上,歪着脑袋看着弓箭一阵阵的发射。 几轮齐射后,兽人被射退了! 赶紧爬起来从地上摸起一块盾牌就甩到了后背上。压阵的士兵们开始后撤了。我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迅速撤退了。 不知道究竟跑了多远,从天黑跑到天亮,从天亮跑到感觉临近中午。庆幸兽人没有追来,这给了我们难得的喘息机会。 我不知道现在跑出来了多少人,我也不知道我的兄弟们还有谁活着,大家都在逃。 根本顾不上休息,我现在只想找到我能认识的人。万幸的是很快我就找到了马林跟阿布还有四十来个兄弟。 看到他们我心里稍稍有些安慰,但是我们之间却没有多少言语,大家只是相互看了一眼就坐在地上拼命的喘气。 一夜惊魂,战斗开打前,一切看上去都准备的可好了,原来竟然如此不经打,一下子就被打散了! 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原地休息了俩小时,大家接着逃。 统帅没有让我们在沿途的村子里安营扎寨,而沿途村子的村民也迅速加入到了逃命的行列。 战斗后的第一个夜晚,我们也跑了整整一天。无法想象这个曾经和巨魔打的有来有回,最后基本摧毁巨魔一族的暴风王国军团竟然会败得如此狼狈。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此刻我完全没有心情感受这雨到底是情人的眼泪还是离人的伤悲。我只感觉到了失望和愤怒。 将所有跑散了的士兵进行了集合和编排,我也终于找到了我的兄弟们。虽然跟我走的比较近的那些家伙们都还活着,但是我可怜的队伍在这次战斗当中折掉了将近七分之一。 身上被砍伤刺伤但是还能跑的都在这里了,只要不在这里的大抵都死了吧。 雷吉的手指断了一根,据他说是跟兽人搏斗的时候压断的。我问他谁给你包扎的,他说是北郡修道院的修女们。当我得知最先撤退的是她们,而且据说没有伤亡后我才安下心来。 没命的逃了三天之后,我看到了路脊镇高大坚固的城墙。在路脊镇驻扎下来后,我才知道七千多人的军团只剩下了不到五千! 如果是仅仅听这个数字,或许没什么感觉,只是个数字而已!只有从那死人堆里爬出来,逃出来,活下来的人才知道少了这两千多人是什么感觉! 看着自己的兄弟们越来越少的时候,这种内疚和恐慌让我心里十分难过。 我终于感受到了……这是真正的战争。 这一战丧失了通往北部森林跟赤脊山的重要咽喉,就算是我这个不懂军事的门外汉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我坐在指挥所的会议室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心里乱糟糟的。 推卸责任的方式有很多种,理由只要想找总会有的。扭头看了看议论纷纷的军官们,我厌恶地哼了几声。 “你们多久没打仗了?”我问雷吉。 “这种规模的大概……自从清除了巨魔隐患之后就再没发生过。”他说。 “他们……”我拿下巴指了指那群军官。“你跟他们熟悉么?” “不熟。”他摇摇头。 “你们军队里是这种风气么?”我又看向另外一边,他们几个在吹嘘该怎么收复失地。 雷吉没有回答,他叹了口气。我看着这个还年轻的,未来的大元帅笑了。“如果你有一天当了元帅,记得他们的样子。”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本就如此,此时的安度因·洛萨我越看他越觉得他不在状态。其实我更愿意相信是他不在状态。 他没有总结这场失利的原因,没有指责任何一位军官,更是对这场战斗的事只字未提,只是详细地部署了下一步的工作。 他抬眼看到并未离去的我,“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们抓捕的那些兽人俘虏呢?”我问道。 “没有带出来。” “当时给他们宰了就好了。”我说。“那个女兽人……”我看着他,“可惜了。” 他没有搭茬,而是继续低头看地图。 “大人,北艾尔文森林危险了。” 他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我。“你有什么办法么?” “现在的问题是兽人继续往北扩张的问题。它们这次战斗没有想着把我们赶尽杀绝。当然,它们暂时没有这么做,不过会很快。”我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 “兽人不会轻易处死任何一个人类,尤其是平民,咱们得把所有的人类集合起来。每一个被兽人抓获的人类都会带来一个两个或者更多个兽人。”我说:“我知道你可能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以后你会知道我是对的。” 这个镇子很大,但是此时的这个镇子让我有种安全感。第一次来时的那种莫名的恐惧消失了。不仅因为这座城被这几千人塞满了,还有这二十几米高的城墙。 可这种好心情只持续了一上午,午后,我看到了远处树林边上徘徊的狼骑兵。 现在的侦查活动一下子就变得危险了起来,树林里潜伏的斥候是最致命的。而且这几天的探报越来越糟糕,周边的村庄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前来支援的援军到哪了现在也是个未知之谜。诸神保佑不要被兽人部队拦截了才好吧。 这天下午雷吉喊我去开作战会议,几乎天天都开,开了好几天,什么也没讨论出来。看着他们假装正经的议论纷纷我倚在墙角等会议结束。 这时候雷吉把我拽出了会议室。洛萨正站在那。 “你的人去哪了?”他问我。 “什么我的人?” “昨天下午你的人离开了这里。”他说。“说是你的命令。” 我看了一眼雷吉,然后说:“是我的命令。” “我想我们的合作还需要多沟通。”他转过身看着我。“我对你很尊敬,比尔上校。你有能力,手下的将士也是难得的精英。我也理解你,有能力的人想法往往比较多。”他说完看着我的脸。 “我不懂排兵布阵,怎么吸引火力怎么包抄迂回,我不懂。”我说:“但是我懂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刚刚失去了重要的战略要地而且士气低迷。我只想怎么帮你们把那地方拿回来,少死人,多杀敌。” “你想做什么?” “等他们回来你就知道了。”我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北方,指挥官大人,兽人会迅速往北扩张,如果到达赤脊山,咱们就麻烦了!” 30萨满 当天晚上,跟拉尔夫交代完了所有问题,我带着盖奇还有全副武装的一百人趁着夜色离开了路脊镇,向着布莱特伍德急奔而去。 洛萨到现在也依旧没有跟我说太多,我印象中的他跟现在的他差距有点大,这种不适应叫我对他有种敬畏又有点排斥。而且他太沉默了,沉默的眼睛却似乎一直在窥探着我,这叫我很不舒服! 这次他很爽快的给我下达了联络北艾尔文援军的任务。我们败退的消息估计援军们已经知道了,洛萨让我带人首先去侦查敌情,然后去北艾尔文阻止兽人继续入侵的步伐。 我精心挑选的一百个兄弟箭袋里插满了箭矢,背上背着盾牌跟投矛,身上装备着目前营地里最结实的铠甲。 一百人说多不多,说少真是不少。在大道上狂奔的时候也是相当壮观。连续奔袭了一天一夜,顺带全歼了两支兽人的巡逻小队后却越发叫我担心起来。 这一趟如果顺利,我们能尽快穿插到达北艾尔文森林与援军汇合。如果不顺利,有可能就是自投罗网的自杀行为。 我们没有选择潜伏在森林里面过夜,而是在黄昏时分休息了四个小时之后继续连夜赶路,我们要争取在天亮之前穿过布莱特伍德镇。 成功的人爱说自己靠运气,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谦逊。这次我完全相信了这句话是对的! 我们的斥候探查完镇子的情况回来报告说,刚才有一支食人魔部队刚出城。我不放心,让他再去探,结果回来告诉我,刚又有一支兽人部队进城。 听完我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走快点可能会被从布莱特伍德出发的食人魔部队追尾。要是贸然行动又有可能遇上进城的兽人。 于是我在心里将各方诸神感谢了个遍。不过有一点叫我感觉不理解,这群食人魔怎么不睡觉的么? 我们跟在食人魔的部队后面慢慢前行,但是据队伍斥候说这群食人魔行进速度是真不怎么快,他们的坐骑要么是野猪要么是看不出到底是犀牛还是牦牛的玩意。 总之这玩意比走路快,但是跟马匹比起来是真不行。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我脑海里。 “盖奇,通知后面的兄弟,一会跟上别掉队,咱们在这森林边上搞一次游猎。”我笑着对他说。 正在脑子里构想一会该是如何战斗,忽然盖奇大喊:“戒备!防守!” 我吃了一惊赶忙回头,发现远处竟然出现了……兽人的巡逻队! 前面是食人魔大军,后面发现了兽人巡逻队! “杀了他们!”我抽出双刀大喊!一拽马缰绳,朝着身后的巡逻队冲了过去。 拼了!不管食人魔能不能察觉我们!前面的巡逻队绝对不能留活口!这支巡逻队必须死! 越来越近!我看到前面的这十几个兽人骑着雪白的座狼,它们身上没有重甲,甚至连最普通的皮甲也没有!只有一些皮质的绑带!这就好办多了! 面前的这队兽人害怕了!它们掉头就跑,但是怎么可能让它们跑掉! “射击!”我大吼。 这就是我选这群土匪的原因,这群曾经生活在奥特兰克广袤原野上的土匪是我麾下最好的骑手,更是非常棒的骑射手! “啊!”我满意的大吼,四五个兽人从狼背上跌落下来。一百零一匹马滚滚踏过,这要是还能活下来就是奇迹了!“把狼全部射死!”我扭头大喊。 在森林沼泽里我们跑不过你们,但是在这坚实的土地上,我们的战马将是你们的灾难!我咬着牙狠狠的拉开了手里的弓弦。 随着最后一只座狼中箭摔倒,上面的兽人重重地从狼背上摔了出去。 一百零一匹马将这个兽人团团围了起来,周围几十人都举着弓对着它,我则骑在马上端详着它。我看出了它的恐惧,它端着战斧不停转着身子。它的身体很结实,有着非常饱满的肌肉线条,他皮肤是棕红色,没有一点绿色。 它身上的装饰看上去很原始但是充满了野性。这跟我见过的别的兽人是不同的。 “嘿!”我对它喊了一声。 眼睛是藏不住恐惧的!我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放下放松,然后我从马上跳了下去。 感觉脚下踩到了一张皮,我低头一看……瞬间皱起了眉头。这张皮被染成了蓝色,中间画着一只白色的狼! 我心里咯噔一下!接着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抬起眼皮看着面前的家伙,然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旗帜,掸了掸上面的灰尘,然后将旗子伸向了它。 我对它扬了扬头,然后将旗子扔在了它面前。 我脸上没有微笑,只是死死地盯着它的眼睛。 就在这一瞬间,面前兽人脸色变了,它的脸不再紧绷,眼睛也不再有恐惧,而是一下子充满了光! 在我模糊的记忆里,这似乎是兽人的传统!神圣不可违背! “mak’gora!mak’gora!”对面大喊!然后……它似乎笑了。 我抽出了腰里的双刀,然后指向了它。它哈哈大笑,然后突然朝我一声怒吼,抡起手里的斧子就朝我砍来。 战斗没有什么悬念,这个兽人几乎碰不到我,除非我伸出刀主动与它接触一下。 我在它身上划出的口子越来越多,它已经浑身是血。看着它流出殷红的血,其实我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怜悯……一丝……幻想。 但是当它的斧子朝着我脸上劈过来的时候,我做出了我的选择,它还是必须得死!不光不能留活口,它们的这个仪式似乎也得至死方休吧! 斩断了它的右手之后,我没有再浪费时间,一刀捅进了它的咽喉。这样它死的快点。 看着它逐渐黯淡的眼神,我忽然有点恍惚。打量着地上的尸体,我弯腰将它的项链摘了下来。 我扭头对他们喊道:“接下来,让我们开始游猎吧!” 或许是受到了我的影响,我是这么认为的。接下来的游猎活动进行的非常顺利,当我们出现在食人魔队伍后面,然后从它们身边绕过去的时候,食人魔们的冲锋被我们轻松甩掉。 这群比兽人健壮的多得多的家伙近战攻击或许非常恐怖,但是它们除了骑着猪之外,并没有远程攻击武器。 我们在前面跑,它们在后面追,我们的弓箭直接让它们熄了火。 我是很享受这种吊着敌人打的方式的,在我沉浸在这种兴奋中的时候,一件让我终生难忘的事情发生了! 食人魔停止了追击,它们蜷缩在了一起,做防御模式。我带着这群家伙不断地试探,不断地朝它们射击。 它们死伤的确实不少,但是当我们再次试探的时候,忽然看到食人魔的队伍分散开来朝后面跑去。 大家一看来劲了!打马就追,但是还没追到近前,我忽然发现情况不对! 现在面前的根本不是食人魔的近战部队!它们的装扮跟食人魔战士完全不同!它们脸上的彩绘和身上的刺青告诉我要出大事了! 只感觉眼前电光一闪,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兄弟连人带马齐刷刷地一脑袋拱到地上。 “放箭!快放箭!掩护!”我一勒马缰绳,将马拽住。我张弓搭箭的时候发现这群食人魔在张牙舞爪而不是准备冲锋! 食人魔……萨满? 这个词从我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又让我惊讶又让我害怕。而且面前的萨满似乎又在聚集能量。 一箭脱手直奔食人魔萨满们射去,围在它们身边的食人魔举起了大盾。 “快放箭!不要让他们靠近!”我嘶吼道。扭头看地上的人,我无法得知是死了还是晕了!但是看倒在地上的马已经不动了! 从马上跳了下来,我扑向一个身上冒了烟的兄弟。将他翻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呼吸! “快跑!比尔!快上马!快啊!”盖奇大喊。 我回头一看,食人魔已经掉头杀了回来。 “撤退!快跑!”我翻身上马打马就跑。 不能恋战了!这刚才是怎么回事……似乎是一连串的闪电,然后人就死了!我现在只感觉后背发凉。 马刚冲出去二十来米,忽然一个大火球从我一旁飞过,直接撞到我右前方的一个兄弟身上。眼睛里看到一阵火光闪耀,只听到轰的一声!有什么溅了我一脸! 四散的火花在人群里炸开,好多马,包括我的马吓的一个急停,直接站了起来。好几个人从马上被甩了下来! 我的马也受惊了,但是万幸我的马站起来的时候我立住了! 嗖嗖嗖!又是好几个大火球从我身边飞过,一阵爆炸声!我的马吓得跳了起来,开始四处乱跑。 要死! 看不清周围都是什么情况了……只感觉没了方向,被炸懵了! 跑!别回头!别管太多!就是跑!此刻我已经顾不上别的了,跟着大部队闷着头的往前冲,但总感觉下一个火球会撞到我后背上。 直到冲出去不知道多远,后面再也听不到食人魔的叫声,我才回过头看了看。甩掉了…… 停下马来,我看了看剩下的兄弟,瞬间失落完全淹没了愤怒,一种巨大的失望感无力感让我有点难以接受。 死了二十七个人! 更让我震惊,无法接受的是……盖奇……也不在了! 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咬了咬牙说:“走吧!” 他们沉默地一个个地走过我的身边。我站在大道中间,阳光洒在了大道上,洒在了这片大地上,还有他们的尸体上。 “我会为你报仇的,兄弟!” 31赤脊山 到达东谷镇倒没怎么让我触动,可再次踏上通往东部兵营的那条路时我的心却一下翻腾了起来。 我回来了!我曾经死去的地方。 东部兵营已经修建完成,变成一座巨大的要塞。但高大的城墙并没有让我感觉真好,真有安全感,反而是一种莫名的伤感。 进到城里之后,我四处张望着企图寻找到熟悉的建筑和感觉,却一无所获。这里跟当年完全不同了。 “嘿!”有个身穿制服的年轻人朝我跑了过来。 这个年轻人个子非常高挑,他的脖子也很长。小小的脑袋上有两个大大的眼睛和大大的耳朵,这让他的身体比例显得很不协调。 他跑到我的面前跟我打招呼。“你好,我叫艾法希比。请问阁下是从哪里来的。” “我奉洛萨的命令,从路脊镇赶来的,我要立即见你们的指挥官。” 当我看到站在窗边的那个家伙时,我只记得他的名字叫做李奥瑞克。 “嘿!真没想到竟然是你!”他非常热情的走上前来。 “我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我握住他的手,虽然我想与他打招呼时加上尊称,但是很遗憾我忘了他姓什么了。 “听说你们在布莱克伍德惨败?” “岂止是惨败。”我说:“原来做的防御工事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本来还以为能够支撑一会儿,但是围墙太矮了,半个小时左右围墙就被攻破了。” “简直不敢相信。”他惊讶的看着我。“前两天我接到了你们兵败的消息,嗯,很遗憾,我们没能赶上救援……” “很感谢大人的好意但是那场战斗根本不是有救援就可以转败为胜的。”我继续说道:“大人,有一支食人魔部队正朝着北方行进,我不确定它们会往这边走还是沿着路往东去赤脊山,但是这支队伍不容小觑。它们的战斗力比兽人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食人魔?” “跟兽人处于同一个世界的物种,是另外一个极其凶残狂暴且战斗力非常强的物种。而且它们的队伍里面不光有战士,还有可怕的萨满。” 他满眼的疑惑和不解,“另一个世界?” 天呐,他们还不知道这群家伙是怎么来的么!我点了点头,“这群怪物不是从地里长的,也不是沼泽生物变的。我尊敬的勋爵大人。它们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一个……你可以想象他们是恶魔!” 他显然理解了恶魔是从哪来的。“什么是萨满?” “就相当于达拉然的法师,但是它们的萨满很大程度上破坏性远远超过大多数达拉然的法师。” “这么严重?” “在我来的路上我已经体会过了。”我指了指身上的铠甲的血。“它们一瞬间就杀死了我们四分之一的人,几十人!” 我面前这个年龄只比我年长几岁的勋爵大人脸上轻松的笑容消失了。 “我们必须阻止这支食人魔部队,如果它们往这儿来还好,但是如果让它们跑到了赤脊山,那就糟了。” “赤脊山……你什么意思?” “赤脊山往北那片平原我想你应该知道。” “那片平原寸草不生,而且有一群并不友好的矮人,蛮荒之地!”他说。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那一片山上蕴含着很奇特的魔法,食人魔虽然野蛮血性,但是它们对魔法之力有很大的亲和力,如果这群食人魔接触到那些玩意,咱们付出的代价将不可想象。” “你是听谁说的?”他疑惑的看着我:“魔法的事情。” “我曾经和矮人打过交道。”我开始编瞎话。“北方斯托姆加德王国跟矮人的领地相接壤,我曾经有幸接触过矮人。而且你们的历史书里面难道没有矮人的这段故事的记载吗,三锤之战?”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个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但是一见到就会恶心,现在令我十分惊讶的面孔。 而他也刚好看到了我,他明显迟疑了一下,然后一脸的惊讶。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瞬间我脑子嗡的一声。可我一下子又回过神来,我只瞟了他一眼又看向李奥瑞克。 “好像听过。好了不说故事的事情了,你是说我们要马上出兵,然后拦截食人魔的部队,对吗。”李奥瑞克勋爵看了他一眼,然后对我说道。 “越快越好,而且我们要赶紧提醒湖畔镇,现在务必加强巡逻增强防御。战争已经来了,大人。”我加重了语气。 “你有什么事吗?”李奥瑞克见到他看着我发愣,问道。 “是的大人。”这个男人在回答,眼睛却没有离开我。“我有重要的情况要汇报。” “这位是……”可他并没有汇报情况而是向李奥瑞克勋爵打听我。 “汇报你知道的情况,帕尔默男爵。”李奥瑞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啊……哨兵来报,在尤塔村东边儿发现了大批怪物的部队。”他说。 “他们往哪边去了?” “往东!”他说着眼睛又飘向了我。 “这位是比尔上校。”李奥瑞克解释道。 “哈,刚才我差点认错了人。”他像开玩笑一样的说着向我伸出了右手。 “你好,帕尔默大人。”我尽量的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语气也更自然一些。我说着向他点点头。 “我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你。”他的眼睛里充满着不确定,和不可思议。 “大人曾经去过北方?”此时我忽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不不不……只是……真的很像。” “什么?”我微微皱着眉头歪了歪头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没听懂他说话意思的表情。 “哈哈,没什么。”他一笑而过,掩盖了刚才的尴尬。 “帕尔默,赶紧去组织骑士团。快点行动起来,咱们有活干了。” 帕尔默赶紧行礼,他又瞅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他脸上挂着一股让我十分不舒服的笑容。 “希望你们也能参加这次行动,毕竟你们曾经多次跟这些怪物交战过。” 给洛萨回了信,我们匆匆地再次出发。 李奥瑞克的铠甲相当的华丽,我记得他父亲是个大公爵。 “大人,这套铠甲……说实在的我不建议你穿。”我说。 “嗯?” “虽然那群家伙的智力不高,但是你这盔甲即便是个傻子也能看的出你是指挥官之类的大人物。”我说:“相信我,它们的法术会让你非常危险。” 李奥瑞克笑着又回去换了一身朴素一点的盔甲,确实没刚才招摇……但是,看着他他金色的铠甲我不得不佩服……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眼里的朴实无华。 不光是他,暴风城的骑士团看上去确实挺像样,我是说外表。 帕尔默这个家伙也在队伍中,我尽量不去看他,尽量忽略他的存在,但我心里已经问候了他千百遍。 骑兵的行进速度要比步兵快的多,从要塞出来到尤塔村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再往前过了岔路口就是赤脊山的地界了。 前方斥候回来报告,食人魔的部队正在朝东南方向前进。 “东南方向是去哪的,是去湖畔镇么?”我问李奥瑞克。 他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食人魔的行进方向是去哪?”他问斥候。 “报告大人……那边……什么也没有啊。” “什么叫什么也没有?” “那个方向……不是去湖畔镇的路,那个方向除了森林,似乎没有人烟。”斥候吞吞吐吐唯恐说错了。 李奥瑞克转头看我,我耸了耸肩。“咱们的骑兵没法进森林。”我说。 “我们离它们还有多远?” “不到七十。”斥候说。 “全速前进!务必要在那群怪物逃进森林前歼灭它们!”李奥瑞克大吼。 “大人!”我多了句嘴。“我希望湖畔镇能派足够多的士兵配合这次行动。” “按照我们的速度,很快就能追上它们。湖畔镇的军队根本没有时间。”帕尔默说:“更何况,我们的骑兵曾经打败过多次兽人的进攻。轻而易举。”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李奥瑞克,没有说话。 “传令兵!立刻赶往湖畔镇,让他们派六百人前来支援我们。”李奥瑞克严肃的说。 帕尔默的脸色变了变,抿了抿嘴巴。 七十公里,要想追上它们或许需要半天多的时间。而且这次我们出动了三百骑士,加上我的残部不到四百人。或许暴风骑兵在最开始针对兽人的时候发挥过很大的作用,但是,我并不认为这场战斗我们能占多大便宜。 越往前走我的心越揪揪的慌,前面出现了连绵的红色山丘。这里的树林虽然不是很茂密,但是树长的真是很大。这跟我印象中的赤脊山有几分相似。 我举起望远镜看到了远处的食人魔部队。“大人,已经就在前面了!”我将望远镜递给他。 “前面的地形似乎并不适合骑兵冲锋。”他说。 “大人我们应该等待湖畔镇的援军。”帕尔默说。 李奥瑞克没理他。“你什么看法?”他问我。 “我以为这里的森林很茂密,没想到这就是森林么……这样的森林我们的骑兵也是可以发挥作用的。”我说。 “大人……”斥候插话了。“继续往东,森林会很茂密。” “你确定?”我问他。 “我确定,我就是本地人。”他说。 李奥瑞克歪了歪嘴皱起了眉头。 “那就把它们引出来!”他看着我的脸。他停顿了下,“比尔,你们的游骑兵速度比我们快,我需要你们去吸引住它们,如果能把他们引向这边的方向是最好的!”他说。 “我会带人迂回到它们的侧翼和身后。它们的人数也不是很多嘛!”他将望远镜递给我。 我心里清楚地很,这个吸引火力……有可能会有来无回! 32见死不救 我记得曾经有人跟我说,如果这个活好干的话还用你来干吗? 虽然某些角度来说这句话或许是对的,但这往往是用歪理来压榨别人的基本用语。 我一直是一个没什么选择的人。贫穷让我没得选,但我是一个不想去服从,不想被人摆弄,不想被束缚,不想被指使,不想被人操控的人。 我一直想做一个自由人。 可自由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面对贫穷,我不能逃脱也无法逃脱,虽然我很想…… 当李奥瑞克毫不客气的给我安排任务的时候,我心里曾瞬间产生一种不满的情绪,不光是因为这活并不符合我的初衷。 盖奇的死让我依然很难受,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痛,我想给盖奇报仇,但我并不想让这些活着的兄弟们去送死。 “我们的行动力这群食人魔是知道的,它们很难让我们再牵着鼻子跑,一旦它们受到这种袭击,它们会更愿意退进树林而不是骑着猪来追赶我们的快马。为了保证诈败做的足够像,大人可以考虑没有远程攻击的骑兵或者步兵。”我说。 “哼,比尔上校,你可以不断的骚扰,一直到把他们惹怒,让它们真心想追你们为止。”帕尔默的表情依然欠抽。 “我们已经打过一仗了,它们上当的可能性很低。”我说。 “就这么定了,比尔上校。”李奥瑞克看着我,他的眼神里忽然有一种不可动摇,不要商量,唯有执行的威严。“你们只需要在外围骚扰,只要让它们乱起来,不一定非得让它们追着你们跑,我会做好接应。你大可放心!” 他转头对帕尔默说:“等比尔上校跟敌人交锋,你带领一队人马深入南侧树林,听第二轮进攻号角你再杀出。”他提高了声音。“务必全歼这支部队!” 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我点了点头,发现帕尔默一脸的笑,一种让我想把他下巴踩下来的笑容。 我带着这群兄弟冲向食人魔的队伍。或许这是我第一次,全心全意的向诸神祈祷并祈求圣光的祝福。 食人魔立即发现了我们。 “预备射击!”我大喊。“听我号令!” 越来越近!我看到了它们的脸,它们硕大的眼睛,和尖锐的獠牙。 它们没有从坐骑上下来,反而只是端起了盾牌。 100步!80步!60步!40步! 食人魔的队伍在不断调整着阵型。“放箭!”已经不能再靠近了! 食人魔的大盾很好的保护了它们的周全,从它们队伍右侧扫过,箭射中的不少,可射死的并不多。 我回头去看,它们没有追上来,而是放缓了行进的脚步。 有惊无险! 我们冲进了树林,然后转了大圈,又从树林里冲了出来! “放箭!”我们再次扫过它们的部队,依然收效甚微! 可恶!我看着它们不断调整的队伍跟举起的盾墙心里万分的焦虑! 李奥瑞克的队伍一定在看戏,他们把我们当成了这场战斗的敲门砖,垫脚石! 再次调整方向,当我们从树林里杀出来的时候,我永远忘不掉的另一幕发生了!当我们准备跟食人魔再次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从它们的盾墙缝隙中冲出了野猪!不是一只!不是一群!而是一大群! 瞬间我感觉后背的毛都炸了起来! 手里的箭射了出去,朝着冲过来的野猪射了过去。大意了!又大意了!完全没有想到!不光兽人的坐骑能当士兵用,这群食人魔的坐骑发挥的作用甚至比它们的主人更大!更壮,更结实,更快,也更狠! 野猪虽然没有我们的马跑得快,但是我们离得太近了!只有四十步左右的距离让我们迎头相遇了! 冲过来十只八只的没事,上百只的,整片的野猪冲冲锋的景象是十分恐怖的!这不光吓坏了骑在马上的人,更惊到了奔跑的马! 瞬间人仰马翻! 有几头野猪闷着头直接奔着我的马冲来,它们长长的獠牙伤竟然还被包上了金属,它们的身上披着铠甲! 我根本没时间调整,只感觉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 我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要死…… 我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当我害怕了就会醒过来的游戏。一场可以存档重玩的游戏! 当我重重地摔到地上时,耳畔听到了马蹄踏过的声音。尖叫声,嘶鸣声,嘶吼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下意识地缩紧了身子,突然感觉一股热气朝我脸上喷来,沉重的鼻哼声传进了我的耳朵!不好! 我一下飞了起来!确切的说我被拱了起来,挑了起来!然后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可刚从地上爬起来,只感觉眼前那个玩意又朝我顶了过来! 我再次体会到了被顶飞是什么感觉!前胸一阵闷痛,这种被撞的要吐血的感觉叫我上不来气。 我不能死! 当我跪在地上的时候,余光又看到它朝我拱来!我一侧身子,它直接趴到了我身上!我惊恐的看到它张开了肮脏的,满是口水的!大嘴! 它张嘴就朝我咬来! 一种剧烈的,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让我感觉身体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 左手猛的向上托举不让那猪咬我或者拱我,但是……很不巧,我的手指一下抠进了它的嘴里! “啊!” 它猛一甩头,钻心的痛差点叫我昏过去,我估计的手指头断了…… 如果是切断的估计还没这么疼!这是硬生生将我的食指咬住,被咬碎!咬烂!然后使劲给我扯断!我曾体会过被门夹手,被石板砸手,被锤子砸手!但是现在的这感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就在这时,我的左手却不知怎么来的力气,好像整条胳膊不是自己的!非常准确的抠向它的眼睛。那猪一卜楞脑袋,它的獠牙划烂了我的胳膊。 我的右手终于摸到了腰间的匕首,拔出来朝着它的脖子就刺了过去!因为猪的脑袋在卜楞,我的匕首其实没扎透,但是血呲地喷了出来! 那猪毕竟是猪,不……即便是人估计也会这样。它放弃了继续拱我,跳着跑开了! 猛从地上坐起来,看到食人魔已经放下了盾墙,它们张着血盆大口朝我们冲来。 没有什么英勇,没有一点鲁莽,此刻脑子里只有俩词! 快跑! 已经顾不上疼痛,瞬间忘了有伤,爬起来就往树林里跑。周围躺在地上的就是死透了的,还在挣扎的马上就会死!逃跑的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运气了! 跑!快跑!不顾一切的跑。不要回头,不要反抗!逃命要紧! 我是怎么逃掉的已经记不起来了!感觉身后没有了食人魔,我才回头看了看停了下来。我活下来了! 身后没有了喧嚣,没有了厮杀,没有了任何动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一把扶住了身边的大树,头有点晕,发胀,忽然有种恍惚感。 刚才都是真的么? 我低头看了看我的手,右手还攥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左手食指的第一节已经没了。这时我才感受到慢慢疼痛又在全身蔓延开来。 忽然身后传来了马蹄声,猛一转身,我后背靠在树上。 竟然是一匹无主的战马。 战马的主人或许已经死了吧…… 我跑上前去拉住了它,它受伤了。腿上和肚子上有明显的刺伤和划伤。我摸了摸它的脸和脖子,它倒是挺安静的。 “咱们走吧,老伙计!”对它说了一句,翻身上马。 沿着我跑来的方向我慢慢找了回去。食人魔已经离开了,透过稀疏的树林我看到了很多尸体! 慢慢的走近……我兄弟们的尸体! 我不敢数究竟躺在那的是多少人。泪水已经让我看不清前面的景象。我宁愿看不清,我不想看! 就这么站着,就我自己孤零零的站在这刚才发生过战斗的地方。我擦了擦眼泪,从马上跳下去。 地上的尸体没有任何一具是完整的。除了被撕咬留下的伤口还有被敲碎的脑袋和塌陷的胸口! 没有一具暴风王国士兵的尸体! 没有……一具! 愤怒立即充满了我的内心。这就是刚才的的保证!这就是刚才所说的配合! 我的人真的是垫脚石!投石问路还有个响!我的人就这么白白死了? 这时远处出现了一支骑兵小队,然后朝我快速奔来。 “你……还好么?”那个领头的骑兵勒住缰绳低头问我。 “你们的人呢?”我问他。 “你见到比尔上校了么?”他问。 “你们的人呢?”我没有回答他。 “正在组织撤退。”他说:“我需要找到比尔上校!你知道他在哪么?” “你们的人难道只是看了一场戏,然后准备打道回府了么?”我吼道。“刚才为什么没有进攻!说好的配合进攻呢!” 为首的那个家伙面露不悦,然而他终究没有说什么。 “带我去见李奥瑞克!”我翻身上马。 “我的人呢?”当我看到李奥瑞克骑着马站在那的时候,我冲了上去。 帕尔默在李奥瑞克身边!他不是带人去南侧森林包夹么!他吗的!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看着面前皱着眉头的李奥瑞克。“我的人呢?”我再次问道。 “我们正在寻找,他们被冲散了!” “哈!你们的进攻呢!你们的包夹呢?你们为什么见死不救?”我瞪着他。 “你别生气嘛!”帕尔默突然说道:“梅森大人。” 33格林村 “你他吗的说什么?”我一口吼了回去!“你他吗的要是记不住我的名字你就闭嘴!” 李奥瑞克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我,他没有说话。 “我的人白死了!”我大吼。 “刚才那个情况出乎我的意料,我不能那么做。”李奥瑞克说。 “你的人是命,我的人就不是命了?”我瞪着他。 “战场上永远存在着不确定性,上校!你的人很英勇!他们的牺牲我很遗憾,但是他们死得其所!他们是战士!战死沙场是他们的荣誉。”他说。 “去你吗的荣誉!如果白白送死是荣誉的话,你怎么不然你的人去送死!你没有配合进攻!我的人白死了!他们白死了!”我恼了。 “我们是要跟兽人进行长期的艰苦的斗争,我们只能尽量选择代价更小的。没有出击是因为出击的代价会更大!那只会带来更大的损失!”他面无表情。 他的话叫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上校,他们并不白死!我也不会让他们白死!我会为他们报仇的!”李奥瑞克严肃的说。 此时此刻在我看来,这个人的嘴脸简直无耻到让我恶心! “勋爵是对的,明知道吃亏而不及时止损只会带来更大的损失!”帕尔默插嘴。“希望上校你能理解。” “我去你吗的!你闭嘴吧!”我大吼! “哈?”他脸上竟然挂着惊讶的笑容!咬了咬牙我强忍着没一拳打在他脸上。 狠狠瞪了他一眼,“把我兄弟们的尸体敛回来。”我转头对李奥瑞克说。 食人魔终究还是逃进了森林深处。它们为什么这样我不得而知,或许是为了避免人类骑兵,或者为了某些东西,或者……去他吗的或者。 看着地上一具具的尸体,心里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是失败,是沮丧,是悲伤,是心痛,是失望…… 我参与了一个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游戏!一个想退出却没那么容易退出的游戏。 火在熊熊燃烧,我将他们火葬了。我怀念他们,但是我不想在这个世界上再看到他们了…… 将他们埋葬在那个三岔路口,暗暗发誓一定要为这三十三个兄弟立一块纪念碑。 走过一条狭窄但极长的石桥,我们来到了湖畔镇。如果不是心里心很糟糕,或许我会给这个镇子一个更高的评价,当然那是未来的事了。 湖畔镇跟印象中的很相似,但这里更大,也更繁华,镇子里人口众多,湖畔的码头上小船来来往往。这里完全体会不到战争已经来临的紧张。 我坐在湖畔的明月星辉下,望着闪着微光的湖面感受着远方吹来清新的风,企图寻找一点内心的安宁,可断掉的手指依然在隐隐作痛,不断地提醒我这就是现实。 丢掉了一截手指让我感觉很不适应,我望着包着纱布的手,感觉出现了幻觉,我想感受一下左手食指勾起绷直的感觉……心里一阵焦躁。 “你在这里。”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没有回头,我不想理他。 他站到了我的身边,递给过来一个酒壶。我没接。 “我很抱歉。”他说。 “如果道歉能让他们复活,我会原谅你的。”我说。 “刚才来信了,路脊镇正在跟兽人激战。”他说。 “什么情况了!”我一下来了精神。 他摇了摇头,“很惨烈。”他说。“兽人军队忽然增加了很多。” 我心里打了个哆嗦,“你相信暴风城会被攻破么?”我忽然说。 “暴风城坚不可摧!”李奥瑞克说。“历史已经验证过了。” “没有哪座城堡真正的坚不可摧!尤其是现在。”我盯着他:“你们!错过了抑制兽人最佳的时机!” “艾泽拉斯的雄狮,伟大的洛萨爵士会领导我们!”他说。 “哈!我无意冒犯,但是他似乎很不在状态,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没睡醒还是身体不舒服!他没有让我感觉到军人才有的凶猛和果决!” “他就是那个样子。” “真不知道传说中他们三个惹下塌天大祸差点让你们灭国时是什么状态!” “你在胡说什么?” “你口中的坚不可摧是说的巨魔围城那次吧!那次巨魔能杀到暴风城下你们是怎么记载的?年轻的勋爵大人。” “你这样可不好,比尔大人。” “哈,我说了我无意冒犯谁,我也不想指责谁,更不敢质疑伟大的艾泽拉斯雄狮!”我摇了摇头。“但是现在,你们的仗打的叫我郁闷!” “这里的防御等级已经提到了最高,巡逻队也已经出发了,那些食人魔不会造成太大的危害。” “还会有更多的兽人跟食人魔杀到。如果不能尽快夺回布莱特伍德,路脊镇还好说,但是这里跟北艾尔文真的会成为兽人最佳的补给之处。 看着他的脸,我说:“它们会抓更多的人类,更多的俘虏就会有更多的兽人军队。等它们全部来到这个世界,我们都会死!”我说。 他盯着我的眼睛,感觉一脸的不可思议。显然他没听懂我在说什么,他摇了摇头。我刚要张嘴,他却转身走了。 睡到半夜,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比尔大人!勋爵有令,紧急集合!”传令兵说完扭头就跑。 码头附近军队在迅速集结,原本宁静的小镇一下子被吵醒了。 李奥瑞克看了我一眼,帕尔默大叫着指挥士兵们抓紧集合。 “怎么了?” “东谷镇附近发现大量兽人部队!”他一扯缰绳。“你说对了!” 快马加鞭连夜往回赶,临近中午,我们赶回了东谷镇,镇子里安然无恙。但从东部要塞出击的两千步兵已经集结待命。 竟然派出来了两千步兵!这得多少兽人? 歇息了三个小时,斥候回来报告,兽人部队出现在了东谷镇西边,闪金镇东边的格林村,而且数量很大! 从东谷到闪金镇的距离不算近,这段时间在马上颠的我腰都快断了。可我们急急忙忙杀向格林村的时候,又有斥候报告,兽人正在往南部森林进发。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跑的感觉瞬间叫心里忧虑起来,按理说大规模的兽人部队不会放弃它们见到的村庄。而且这么孤军深入,它们就不怕被断了后路么? 据说暴风城紧急调拨了五千士兵赶往闪金镇,一旦让兽人探查到了暴风城的所在并且了解了这里的地形,我们的好日子可就真的到头了! 闪金镇到东谷镇除了森林之外地形很不平坦,作为先锋骑兵我们沿着大道一直走,保证兽人部队不要再次调转方向。而闪金镇的武装部队一直没敢动地方。 暴风城调集的军队据说是从东边拦截防止兽人继续往东前进。三面围堵的口袋就此形成。 大批大批的斥候被派了出去,现在森林里到处都是斥候。李奥瑞克志得意满,在他心中这些兽人基本就是瓮中之鳖。 我不再想身先士卒前去侦查,我也不想给他们更多的建议,我只想看看这群暴风士兵究竟能打成什么样子,我不想让我的士兵再白白牺牲。 翌日下午,斥候飞马传信,兽人忽然出现在了格林村! “不可能!”李奥瑞克大吼。“绝对不可能!”他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斥候,“昨天还说兽人在闪金镇南边的树林!今天怎么可能出现在我们附近!” “帕尔默!全军转向,准备迎敌!” 这也出乎我的意料!从地图上看,闪金镇南边的树林到格林村附近是很远的,而且全是森林,不光是森林,那里的山谷个沟涧非常多。它们……难道……全是骑兵? “大人!我们不能贸然迎敌!”我说。 他没理我,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闪金镇的士兵想要跟我们合围格林村的兽人已经来不及了。虽然我们有三千多人,但是斥候发来的消息,兽人部队也有至少一千。 “帕尔默大人。”我一把拽住他。 他诧异的看着我,“你想怎样?” “我知道你们心切,但是这场战斗我们有可能会输!”我说。 “别说丧气话了!比尔上校。我知道你受过伤,你的人死了一些,但是我们这有六百铁骑,两千伍佰步兵。”他一脸的不屑。“你好好看我们是怎么剿灭它们的吧。” “它们全是骑兵!否则它们不会运动这么快!”我大喊:“你忘了食人魔的猪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我们不会输的。”他转身就走。 这是英勇么?我忽然凌乱了。 我们的行动是迅速的,然而兽人显然并不想跟我们纠缠,它们没有选择回头跟我们打,也没有掠夺破坏格林村,而是绕了过去。 我们六百多骑兵已经追上了它们,但是步兵们却被我们甩在了后面。 兽人离我们有不到半天的行程,但是我们追的已经有点筋疲力尽。晚上我们在格林村驻扎了下来。 天黑之后步兵才姗姗来迟,看着他们我告诉手下的兄弟,随时准备接受袭击。大家不要分开,一旦遇上袭击,我们就撤! 斥候赶回格林村告诉我们,东部要塞有三千人的部队已经朝这边赶来了。六千人对一千兽人……这场仗应该有的打! 这个村子不算小,据说是洛萨大人出生的地方。我跟剩下的四十来个兄弟围在篝火边上,火焰里发出哔剥的轻微爆裂声,他们应该都睡着了,我也很累,眼皮很沉但是总感觉无法进入深睡眠。 这种半梦半醒真难受。 忽然我似乎听到了叫喊声……南边!村南边!我一睁眼坐了起来!竖起耳朵……确实是!我以为出错了,刚想着要不要叫醒我的兄弟们,不远处的房子后面走出来了几头巨大的狼! “有袭击!”我大喊! 枕戈待旦,在我印象中这只是一个词,一个只能想象的词,但是现在看来枕戈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从地上摸起弓箭的时候,那些狼已经发动了袭击! 我错了! 那根本不是几只! 死斗 当看到第一头狼撕咬住一个兄弟的肩膀,然后看见它将那兄弟整个人甩起来的时候,我害怕了! 不仅仅是因为面前十几头狼的关系,更是这十几头雪白的狼真的很大!他们比农场皇宫养的狗大了不是一圈! 狼群扑上来的时候,我的弓箭瞬间失去了作用。 食指传来的疼痛一瞬间便完全抛在了脑后。 抽出腰里的刀我也冲了上去,顾不了那么多了!本来说好的逃跑此时已经没了机会。 狼很大,但依然是血肉之躯,我的刀砍进它们的身体时,那种柔软和阻力是如此真实。 我们身后出现了呐喊声,一大群暴风士兵们冲了过来。 有救了! 世界上最让人感觉绝望的是当你刚有希望的时候,再出现一个更大的灾难将你的希望碾碎。 兽人冲了出来! 那几十个兽人冲过来了,我们的人被瞬间撞倒,顶飞,或者一斧子劈倒在地。 地上的血在火光中显得如此的黑暗,篝火还在燃烧,很多士兵们的生命却熄灭了! 兽人的突然袭击是致命的,这个村子不大!狼先冲,兽人再冲!这种方式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拼命顶住了兽人的袭击,然而兽人并不恋战,它们冲进来一阵厮杀之后快速的撤了出去。 消灭了村子里没逃出去的一些兽人,李奥瑞克一身血迹的出现在了我面前。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军队被迅速集合起来,看样子他要带着军队去追! “勋爵大人,现在追击有危险!”我说。 “你有更好的办法么?”他脸上很不愉快。 “刚才不是它们所有的力量!它们在引诱我们!”我说。“现在天还是黑的,我们不占优势的!” “那就让它们这么跑了?”李奥瑞克摇了摇头,他咬着牙问旁边说:“传令兵!迅速找到艾法希比,让他在天亮之前赶来!” 我的话他终于还是没听,他带着军队杀了出去。 兽人沿着大道往东去了。最可悲的事情在我们追出去不到两公里后发生了! 当我们看到前面停下的兽人部队,然后准备冲锋的时候。从左侧靠近大道的树林里冲出了一群兽人。 今晚的惊吓已经受的够多的了!它们骑着狼冲进了队伍里,然后从狼背上跳了下来,瞬间变成了俩敌人! “防御!防御!” 我在队伍尾部,现在这个情况真是叫我恶心坏了!刚才的战斗,我又死了十几个兄弟!看着这些人我是心如刀绞! 他们都没动,而是在等我的号令。“兄弟们,你们怕么?”我扭过脸来看着他们。 “如果怕,我们早就逃了,老大。”一个脑袋被抓伤了的小伙子看着我。 我心里忽然感觉真是又敬佩又震撼。我笑着大喊一声!“驾!”然后冲了上去! 士兵们想要把左侧冲过来的兽人保卫起来,虽然我们人多,但是兽人加狼再加上它们本身的强壮,收效甚微,打了个平手! 我们站在外围往里面放箭,但是这黑暗里,仅仅靠着火把的光亮我是真怕射到自己人。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沉重的踏地声,我回头一看!瞬间吓的我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又一群兽人从我们身后杀了出来。 “弓箭手!跟我来!”我的喊声都走了音。猛踢一脚,我的马蹿了起来。 我带着他们闪到了一边,身后出现的兽人冲进了阵里。现场一片混乱。 什么布阵,什么队形,什么协调,什么配合!都是狗屎了! 现在只有一件事,砍杀面前一切不是人类的玩意! 我的弓箭已经射光了,我骑着马冲进了人群。骑在马上也没有比兽人高出太多,这也倒好,我的刀爽快的砍过一个一个兽人的肩颈。 在人群里我的马跑不起来,但是连砍带撞,我已经砍死了七八个。正在自我感觉我们会赢的时候,我的马前蹄忽然失去了支撑,马一脑袋拱了下去。 有了从马上跌落多次的经验,我从马上翻身滚了下去! 就地一滚,我抬头看到一个兽人手持一柄战斧砍断了我马的前蹄。看到我从马上滚下来,它大吼一声朝着我跑来。 它怒吼着举斧便向我砍来,这一斧子我是无论如何没法招架的!一拧身子,我的刀磕上它的斧刃,我就这么从它面前闪到了一边! 一斧子砍空,它左手一拧,朝我抡了过来! 往后猛一闪身,我后背告诉我,我撞在了一个兽人身上。 就在这一瞬间,我往右一歪身子,左手的刀朝着我刚才背靠的兽人肋间就扫了过去。 触感好极了!我确定划开了它的肌肉! 那个手持利斧的兽人又朝我砍来。法拉德,我现在竟然想起了他。 躲闪,不停的躲闪!面前的兽人连砍了十几下全都被我躲过了。可我并没有赚到什么便宜。这个兽人的反应是不简单! 它喘着气盯着我,我盯着它的眼睛。天已经开始亮了,我基本已经能看清它的相貌。 说实话,这个兽人的相貌并没有其他兽人那么狰狞,他长长的发辫垂到胸前,上身穿的竟然是板甲! 它的眼神愣了一下,它盯着我的胸前看。我一低头……竟然是……那串项链! 从那个兽人身上解下来的项链! 它的表情明显是愤怒了!我看向它的胸前,它的项链跟这个似乎没有任何区别,最扎眼的是中间那五根长长的包了金边的獠牙! 坏了!难道这是兄弟俩? 它咆哮着冲了上来,这一斧子明显比刚才更快更猛更狠!结果我抽刀招架,手里的刀差点脱手! 它狂暴了! 接下来的躲闪非常非常的惊险,这兽人力图一斧子砍死我。它在追砍我的时候,砍倒了四五个身边的人类。虽然它的胳膊上也受伤了,但是依然不能减弱它的怒火,甚至让他更愤怒。 这不是闹着玩的!它的愤怒越来越重,丝毫没有一点能减弱的迹象。这持续时间也太长了吧! 这时,号角吹响了,不过那不是我们的号角!身边的兽人已经开始放弃厮杀,显现出撤退的迹象了,然而这个兽人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它死死地盯着我,依然向我攻击着。 我的身边已经不光我一人,七八个人面对着这个狂暴的兽人。它的攻击没人再敢往上冲。我们就这么对峙了十几秒。 号角声再次传来,忽然从一边蹿出一头十分巨大的白狼,我们猛往后闪身。那头狼朝我们呲出獠牙发出沉重地低吼声。 那兽人一伸手拽住了狼,然后翻身骑了上去。它扭头狠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冲向了旁边的树林。 下意识的往后一摸……我的箭袋里是空的。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屁股刚一着地我又赶紧爬了起来。地上全是血…… 天亮了,看得清地上的尸体了。 眼前的景象……死了很多人,还有兽人跟狼,各种颜色的狼。 李奥瑞克受伤了,他的胸甲被一个兽人一锤砸瘪憋了。但是万幸,他没死……帕尔默这个家伙却毫发无损。 李奥瑞克躺在担架上,他的眼睛里早已没了那种威严。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你没事吧。”他竟然先开口问我有没有事。 “真是诸神保佑!”我看着他身边被砸凹下去的胸甲。“真是幸运。”我俯下身子,拉住他的手。“我们打败它们了!” 他脸上没有笑,“你说的对,的确很危险!” “但是总得有人去面对!”我笑着看着他。 “别让兽人跑掉!”他说话的声音有点轻,估计伤到肺了。 李奥瑞克受伤之后,帕尔默现在成了指挥官。这场战斗我们一共死了七百多人,兽人跟它们的狼加起来却只死了不到三百。 这种战损率……我们迟早得全填进去。 我没有让我的人跟着继续追,而是让他们护卫着李奥瑞克一起回要塞。 我跟着帕尔默沿途继续追赶兽人,如果幸运的话我们会在兽人跟艾法希比的军队厮杀的时候赶到。 事实确实是这样,兽人虽然依然勇猛,但是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暴风王国精锐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 帕尔默得意的看着人类士兵将兽人们团团分割开来然后层层围住后,派出了剩余的骑兵。 虽然已经将兽人团团围住,但是这群兽人在绝境之时化身狂暴战士竟然也能抵挡的住暴风步兵的轮番攻击,最后竟然还有几十个逃出生天。 看着一地的狼藉,帕尔默并没有显露出多少遗憾和悲伤,他甚至有些满意的微笑了起来。这个狗东西估计在想怎么给国王写胜利报告吧。 歼灭这支兽人部队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暴风王国,据说洛萨也专门发来信件恭喜这次胜利。路脊镇现在依然被困,但是随着这次胜利,兽人已经停止了攻城。 我给雷吉去了信件,我放心不下那群家伙。尤其是那三个库尔提拉斯船长。雷吉回信了,他告诉我我的人在围城战中表现的极其勇猛,立了大功,甚至马林还得到了洛萨的嘉奖。 看着挺好,但是他们的死伤情况却只字未提。看着我的家底越打越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很快洛萨的战略计划就来了,雷吉也来信了,劳伦斯回来了! 夺回布莱特伍德的战斗即将打响。 35残爪 这几天帕尔默大人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据说战斗报告已经火速送往暴风城。 而李奥瑞克的胸骨却被砸断了,万幸的是折断的胸骨并没有插进他的肺里。不过他这两天一直在发烧。 据说是从北郡修道院调来的牧师在为他祈祷,修女们悉心照料着他,但是李奥瑞克的病却没见有什么好转。 “他怎么样了?”一个修女给他擦洗完身体后,我问道。 修女看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这么严重?”我有点惊讶。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一直在发烧。” “你给他放血啊!”我说:“你们不是擅长放血疗法么?” “放过了。”她说。 “他会死么?” “我……不知道。”她说着端起盆子就离开了房间。 说实在的我不喜欢这个家伙,这个名字很长我根本没记住只知道他叫李奥瑞克的贵族大少爷。 但……这个家伙还算是个勇士。 我走进要塞的教堂的时候,帕尔默刚好从教堂旁边的耳房走出来,他脸上竟然挂着笑容。 帕尔默脸上的笑容瞬间出现了一丝轻蔑。他瞟了我一眼,然后朝我点了点头径直离开了。 紧接着从耳房里走出一个牧师,牧师的脸上有些尴尬。 “他刚才来找你做什么了,牧师。”我毫不客气的站在他面前问道。 我的个子比他高的多,这种压迫让他往后倒退了两步。“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我逼问:“是来找你喝茶还是找你忏悔?” “呃……他只是来询问李奥瑞克勋爵的事情。” “他不该是去勋爵的房间么?你知道什么?” “他只是……有点担忧勋爵大人的身体。” 我死死地盯着他没说话。 “呃……我们在尽力而为。”这个叫布泽尔的牧师吞吞吐吐。 “还有什么事能让帕尔默大人这么开心的?我刚才看到他从你这走出来的时候很开心。” “抱歉,这位长官。我不知道。”他说着转身就走。 “你们信仰的圣光曾经出现过神迹么?”我喊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快步躲到了后面的房间里面。 忽然我想起了乌瑟尔,还有那个慈祥的老头。如果他们在,一定能让这群假惺惺的废物牧师羞愧到无地自容。 看了看军营医生给勋爵开的药方,我撇了撇嘴,里面有宁神花,却没有放魔皇草。目前来看军医给开的方子没起什么作用,或许曾经救过拉尔夫及很多人的配方应该有点用处呢。 我在军需仓库转了一圈,这里的草药跟洛丹伦皇家炼金学院相比品种数量差的远了。这里有皇血草,却没有活根草。在北方活根草是比较稀有的草药,明明这里的沼泽地里有那么多……这里的人难道从来不用活根草的么? 于是我拿了一些宁神花和魔皇草制作了一些药水,趁修女出去倒水的时候赶紧扒开了李奥瑞克的的嘴,将两瓶药水给他灌了下去。 虽说是想救他的命,但是这个做法要是让人看到还指不定怎么想呢。 灌了药几个小时后,修女说他发热稍微好点了,但是依然在昏睡。于是我带上弓箭跟其他装备,离开了要塞。 卫兵说要塞西北方向,东侧都有狼群出现,天很快就会黑了,我准备打两只狼给指挥官大人治治病。 这件事本可以让别人代劳,但是呆在营地里让我感觉很不自在。我想离开这。 晚上在这种地方骑马是不现实的。于是我举着火把,大摇大摆的走在森林里。还是黑夜,还是那茂密的森林,几年前的我曾经惊慌失措的想要摆脱这梦一样的一切。现在我又回来了,只不过不需要惊慌失措,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啊!”我大喊一声。 这一声吼叫惊起了森林里了飞鸟,咕咕咕咕的猫头鹰叫也瞬间安静了。 “啊!”我再次大叫。 不想遇见狼,没想到遇见狼的时候,总能遇见。想找狼了,在林子里转悠了半天也没见到一丝踪迹。 于是突发奇想地学了一声狼嚎…… 不一会,远处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狼嚎!是真狼嚎! 别说,这一声虽然叫我有点惊喜,但是接下来一连串的狼嚎就叫我有点起鸡皮疙瘩了。我忘了……狼往往是一群一群的! 这可麻烦了!今晚的狩猎到此为止吧。我还是赶紧回去的好。万一遇见一群狼…… 我看了看周围的树,也不是爬不上去……不行,太危险了,还是先回去吧。明天我多带几个人来,再也不逞能了! 想着我转身就往回走,火把的火明显要弱一些了。我心里开始有点担心了。于是我加快了步伐,可走着走着……我发现了个问题! 我迷路了! 这个念头让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我的耳朵竖了起来,除了能感受到心跳之外,这树林着实安静的吓人。这里没有树叶的沙沙声,没有了猫头鹰的怪叫,没有草丛里蛐蛐的鸣声。 忽然我身后传来了一片脚踩树叶发出的声音。我分辨的出!那是什么发出来的! 猛然抽出腰间的刀转过身来。火把的光照亮的范围极其有限,但是就在这极其有限的范围外,我看到了几双绿油油的眼睛正泛着光。 说不害怕是假的,或许真有面对好几头狼不害怕的家伙,甚至只身斗老虎的勇士。但是我显然不是,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些玩意一起扑上撕咬比跟几个人打架可是严重多了! 虽然面前的狼跟兽人的坐骑比起来是小了很多,可架不住多啊! 我盯着它们慢慢的往后退,当我的后背碰到一棵树的时候,我愣了一下!我只知道狗怕蹲,狼怕不怕? 就这么盯着面前的几头狼,缓缓的将刀收了回去。狼群没有进攻,它们在打量着我。 不能等了!跑是绝对跑不脱的!果断将火把一扔,转身抱住了背后的大树。还没等我开始爬,我的耳朵里已经传来了脚蹬地面奔跑的声音。 不知道哪来的气力,我觉得这是我爬树最快的一次!根本就是抱着树干猛往上蹿。 忽然屁股后面传来“啊呜!”一声。高高跃起的狼没有咬到我的屁股! 赶紧爬! 猛蹿到树上,一腿勾过一个大树杈,腰一使劲我骑了上去。 抱着树干我往下瞅,火把还没熄灭,惨淡的火光照耀下,五六只狼在树下转悠。 为了给指挥官大人治病,我小命差点没了,在营地里憋屈,我这就是典型的没事找事! 苦笑了两声,我抽出了身后的弓箭。 “啊!”我大吼一声。 树下的狼吓的跳了起来,但是它们并没有离去,依然在围着我转圈。 张弓搭箭,借着火光果断出手。 狼大多数时候的叫声跟狗没啥区别,尤其是受伤挨打知道疼之后的那几声。 骑在树杈上,这个姿势是比较难受的,我还担心别使劲一拧咕再把树杈子压断了。 树下的狼一下子沸腾了,那只受伤的狼在地上打起了滚。那一箭射到那狼的背上去了。 野狼终究是野狼,同伴的受伤丝毫没有影响它们朝我龇牙咧嘴。小心翼翼地摸出另一支箭,再次瞄准另一只。 “中!”我大喊一声。 箭非常准确的插进了另一只狼的前胸。啊!可别把心弄破了,我这次出来可是来找狼心的。 那头狼中箭倒地,抽搐着很快就不动了。剩余的几头狼似乎没了主心骨。牙也不呲了,嘴也不咧了。 看来这头狼是它们的头啊。 眼看它们还没走的迹象,我又摸出了一支箭。这种感觉蛮不错的。真的! 这时那几头狼忽然撒腿就跑,扭头就窜入黑暗之中。 望着几头狼逃跑的方向,我笑着将弓放了下来。两头狼,还不错!把这两只狼拖回去叫他们开开眼!我如此盘算。 我抬头看了看天,还是黑乎乎的。刚才真是奇怪,一下子竟然迷路了。看了看从缝隙间露出的星星,我大概判断了下自己的方位。 从树上溜了下来,我捡起了即将熄灭的火把晃了晃,然后走到两头狼身边。看着背上中箭的那头狼还没断气,我掏出了腰间的匕首。 当我刚要弯腰去给它个痛快的时候,身后的沙沙声叫我猛地转身过来! 这一转身,我差点灵魂出窍! 身后不远处全是狼!它们前面一头巨大无比的黑狼正盯着我,那双蓝哇哇的像铜铃一般大的眼睛差点叫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怪不得那几头狼跑了!妈的!我太大意了! 跑已经不赶趟了,现在不管我跑多快,爬树再快也白扯了。 吾命休矣! 身后的那头狼嘴里发出急促的喘息声,面前的头狼看了地上的狼一眼,又死死地盯着我。 我唰地将腰间的刀抽了出来,死也得反抗一下,哪怕是象征性的! 就在这时,那狼呜的一下扑了上来,虽然它很大,但是它的速度非常快。也许是因为害怕,我的动作慢了。它一脑袋拱在我的胸膛上,瞬间感觉双脚脱离了大地的吸引。我被撞飞了起来。 我感受的到它巨大的头颅,那毛茸茸的脑袋,它湿漉漉的鼻子和巨大的嘴! 刚一落地,它又扑了上来,我还没来得及将左手的火把立起来,它的大爪子已经将我手里的火把扫到了一旁。那力量好大! 一只爪子按到我的右手上时,我绝望了! 它的脑袋凑了上来,我感受到了它鼻子里喷出的气,它巨大的嘴巴凑近了我的脸。我完全相信,它一口就能咬掉我的脑袋! 我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或许某天,我会被人发现,不过极有可能不是一具完整的尸块。 我的胳膊被它的大爪子按在地上,我是没有机会反抗的。它在不停地在我身上闻来闻去,似乎在寻找最适合下嘴的地方。 这时,它伸出舌头舔了下我的脸,放开了我的手。 我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它移开了按在我胸膛上的爪子,慢慢的走开了。 不可思议的我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巨狼。 这时它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声音,不远处的狼开始骚动,然后它们全都转头离开了。 那头狼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它的后腿有点残疾……是它,是那天那头狼!它没有吃我! 树林里忽然传出了一声悠长的狼嚎,凄厉而悲伤。 36助人为乐 坐在地上愣了半晌,那似乎带着些许凄凉和悲伤的嚎叫声越来越远。 我感觉有点难以置信,甚至恍惚间觉得刚才是个梦。那头巨大的狼,比兽人的狼感觉还要大的多的狼……它没有撕咬我,我还活着! 第一次是追捕那些兽人,这是第二次!真没想到那只残了腿的狼竟然是头狼! 不……我还记得那个漆黑的夜晚。初来乍到慌忙逃窜的我遇见了那只受伤的母狼还有那只同样受伤的小狼崽子!那真的是它么? 想到这我禁不住咧嘴笑了。 将射死的两头狼拖回要塞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守卫们很惊讶,我也很惊讶。 我惊讶的是暴风城跟闪金镇的援军竟然已经到了。 并没有理睬他们,而是招呼卫兵们帮我把狼架到了厨房。 “这是昨晚你打的?”围在我旁边的几个卫兵显然很好奇很惊讶。 “嗯。”我应了一声。 “你就是北方来支援的将军么?”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是的。”我说。问我话的那个士兵眼睛不是很大,普通的五官,但是一脸的憨厚。 “你打狼做什么?”他好奇的问。他的年龄并不大,估计还没有二十岁。 “给你们的指挥官治病。”我将狼挂在铁钩上,“把那个大盆给我拿过来。”我对他说。 那小伙子将一个大木盆拖了过来。“你叫什么?”我问。 “摩根!摩根·拉迪莫尔,长官。”他微笑。 “摩根。”我哼了一声。“我喜欢这个名字。”我拿下巴指了指厨房,“给我准备点火碱!” 将两头狼的狼心剖出来,然后使劲挤压,心脏里面剩余的血被挤了出来,然后用火碱抹在狼心的外面,最后用石南草榨汁灌注在心脏里面。 “你还是个医生么?”摩根好奇的问我。 “难道你们在入伍以后从来不学如何在受伤的时候救助自己么?”我反问。 他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战斗,活下去,然后继续战斗,活下去很重要。”我看了看他,“你们的修士还有那些修女,我看也没什么,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专业,即使是北郡修道院出来的,你知道北郡修道院么?” “那是皇家设立的一个修道院。”他说。 “哼,什么皇家。”我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信仰圣光么?” “当然……呃,我信。” “我看你不怎么信。”我毫不客气的打击他,他显得有点窘迫。“哈,没关系,未来你或许会信的。”我将狼皮剥了下来,扔在地上。 “你很厉害,也很勇敢!”他这么夸我。 “哈,你是在夸奖我么?” “你们北方人在我们眼里……都很……强壮,嗯,传说还有点野蛮。”他说。 “哈!野蛮!”我一刀豁开狼的肚子,呼啦一下,肚子里的内脏流进了盆里。 “森林里有一头巨大的狼。”他说。 我竖起了耳朵,“是不是后腿有点残疾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 “昨晚我们已经是第二次打照面了。”我看着他的脸,他的脸上有明显的敬佩和惊讶。“它的确很大。”我说。 “人们称它为啜泣者,它的后腿受过伤。大家叫它啜泣者·残爪。它是这片森里的王。你是如何逃过它的巨爪的?” 我笑了笑,“如果有机会,我会教你的。” 现在要塞里很忙碌,据说这次来了六千援军。多了六千人,要塞里却并没有感觉出拥挤。 李奥瑞克的屋子里挤满了人。门口站着的那几个正在说话的我都不认识,我挤了过去。映入眼帘的床边的那个家伙叫我心里有点别扭。 在国王的宴会上我见过他,他就是黛瑞娅的追求者,他叫什么来着我早就给忘了。 他舞跳的倒是不错!可他领过兵么? 这家伙脸上表露出难过的表情,在别人眼中到底是真难过还是假悲伤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在我看来是真做作。 帕尔默在他面前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脸上谄媚的表情叫我作呕,时而表现出的遗憾和悲伤简直叫我佩服这个家伙的演技。 我的目光终于让帕尔默察觉到了,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一眼。那个大人转过脸向我看了过来。 我抿了抿嘴,对他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我不想微笑,但是也不好做出更好的表情。 他朝我走了过来。 “比尔上校,咱们又见面了。”他倒是记性挺好。 “是的,见到你很高兴!”我扬起的嘴角应该能表达出我的高兴。 “感谢你们为暴风王国做出的牺牲!”他一开口就是当官的口气。“国王让我对你们表示慰问和感谢。” “哈,国王陛下真是有心了。只要能尽快抵御住兽人的进攻,我们会竭尽全力,吾王派我们前来也是这个目的。”我看了一眼床上的李奥瑞克,“想必这次大人前来是带我们收复布莱克伍德的吧。”我看着他的眼睛。 “瑞志维尔公爵现在是要塞的最高指挥官。”帕尔默说道。 我微笑,但是眼睛并没有理睬帕尔默。“我也很遗憾勋爵大人这次受伤。”我顿了顿说道:“如果公爵大人能带着我们收复布莱克伍德,我相信这件事会被载入史册,也会成为诸多小姐眼中的偶像。” 瑞志维尔脸上抽搐了下,显然我的话触动了他。 虽然黛瑞娅……嗯,好吧。说这话叫我心里恶心。 下午在要塞巨大的广场上他们进行了队列的操练,我跟仅剩的几个兄弟们坐在一边看他们各种排列阵型。 这群土匪脸上没有敬畏,没有惊讶。我偷偷观察了所有人,他们脸上更多的是不屑,或许是不服,或许是源于北方人独有的自尊。 看了看表,我到厨房将腌制的狼心从坛子里取了出来。狼心已经从原来的暗红色变的有些苍白。 将狼心外面的火碱掸掉,我将狼心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厨房里忙活的师傅看到我整这些没一个过来问我到底想干什么,而是抱着膀子看我在那折腾。 将宁神花放在锅里煮沸之后,我将狼心放进了锅里。一股形容不上来的腥味冒了出来,旁边的厨师纷纷掩鼻躲到了一边。我瞅了他们一眼。 “敢不敢喝?”我拿勺子舀了一勺伸向他们脸前。 众人捂着鼻子纷纷摇头,连张嘴搭话都省了。不过这味道确实太腥臭了!宁神花加苍白的狼心怎么会是这个味道,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以前确实没用过这个配方。 “这是他吗的……谁在厨房……”艾法希比不知为什么走进了厨房,他大骂起来,而看到我的时候“煮屎!”这俩词刚从嘴巴里吐出来。 众人都捂着鼻子,唯独我没有。他脸上有点尴尬。 艾法希比也捂着鼻子走到近前。“大人,你在……搞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双手捂在鼻子上,不停的眨巴眼睛。 “很呛么?”我将一勺汤舀起来递到他面前。“还是很臭?” 艾法希比连忙躲闪。“这味也太大了!”他看着锅里沸腾的汤汁。“长官,今天中午他们得加餐。” “这我不管,你给他们安排。”我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这个味有点冲啊,一会士兵们就要吃饭了。” “知道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这就走。”我说着将锅端了下来。 我端着一大盆这个淡黄色半透明的这个水穿过训练场来到了李奥瑞克的房间。 房间里的修女正在帮昏迷的李奥瑞克翻身。“给他放平!”我说。“不……扶他起来!” 修女有点愣神。我走上前去直接将他拽了起来。“抱住他!”我说。 可当我将这盆汤汁端到李奥瑞克旁边时,那修女就忍不住的大叫起来:“你这是煮的粪汤么?” “你愿意喂你的指挥官大人粪汤么?”我说。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然后立马放下了勋爵。“这是不被允许的,这不符合规定!我不能让你给他喂食。” “这不是屎,这是救他命!”我说。 修女显然不想跟我争辩,我一把夺过勋爵的胳膊,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跑了出去。 将他扶起来,我煮的这个汤水给他灌了进去。刚要欢呼雀跃进展顺利的时候,帕尔默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你在干什么!你在喂他吃什么?啊!”他也捂住了鼻子。“你在给他吃屎么?” “我在救他的命。”我说。 “这……啊,天呐!太臭了!你给他吃的是什么?”他翻了翻白眼。我看到他身后的那个修女。 “北方军队用的一个方子,能治疗这种胸部的伤。” 他半信半疑的盯着我。 我又将一瓶曾经给拉尔夫用的药水打开准备给他灌进去,“你不能这么做,上校。”他严肃的说, “如果你们能让他快点恢复过来,也就不用这样了。别废话了,过来搭把手!” 他捂着鼻子并没有动,而是皱了皱眉头翻了翻白眼。“希望你能成功。”他转身走了。 帕尔默身后的修女有点不知所措,只是瞅了我一眼也赶紧跑了。 法拉徳传授的药剂是有用的,我也确实偶然救过一些人的命。但是现在我这么逞能真的好么?帕尔默的态度既隐晦又明显。我忽然有点纠结,帮助别人是好事,可是如此帮助我究竟能留下个助人为乐的好名声还是万一失手变成杀人凶手呢? 我想不管李奥瑞克如何醒来或者醒来会怎样,我可能都得不着好了。 37围城 晚上李奥瑞克吐出一滩脓血以后终于醒了过来。 当然这个消息我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的。 他的命应该是保住了。这叫我舒了口气,不管怎样至少他还活着。 然而李奥瑞克暂时是没法骑马打仗了,要塞的指挥权也就落到了瑞治维尔公爵身上。 我一直在等待出兵的消息,可是过了好几天却依然没有动静。而且我感觉帕尔默或许跟瑞治维尔是有些交情的,最近几天帕尔默的行为越发的嚣张起来。 后来听说帕尔默将剿灭兽人的功劳很好的转嫁到了自己身上,他得到了国王的赞赏和嘉奖。有人传言等这场战争顺利结束,帕尔默的爵位可能会提升不少。 我打心眼里看不上他,这家伙的一言一行都叫我恶心。然而现在整座要塞他似乎成了二把手,虽然尽量离他远点,但是有些事还得找他,比如我手下军需物资的配给。 虽然他没有像以前那么话里带刺或者傲慢的鼻孔朝天,但是他一直不怀好意的笑应该还是对我身上梅森的影子很感兴趣。而且他那种有意无意瞟人的眼神也告诉我他未来很有可能会变本加厉。 现在除了等待我什么都做不了,申请带人出去侦查的要求被驳回了,跟瑞治维尔提出回路脊镇的请求也被在场的帕尔默给搅和了。 瑞治维尔说过几天可能有行动,让我稍安勿躁。我倒不是急于去打仗,而是实在不想跟帕尔默呆在同一个地方。 “我们要出征了。”看着躺在床上的李奥瑞克。他这几天明显瘦了下来,两腮都塌陷了下去。 “谢谢你。”他的脸上显得很疲惫。 “哈,等你好了,等再重逢,请我好好吃一顿吧,这里的伙食简直……”我摇了摇头。“比你在的时候还差。”我笑着说。 “你是对的,遗憾的是我已经无法征战无法让你陪伴我左右。我会给洛萨写信,也会跟瑞志维尔说的。” “谢谢你的好意,勋爵大人。”我歪了歪嘴。“你是未来的大公爵,估计你不会计较战功的大小得失,比如这次。但是你的这种建议对你我都没啥好处,尤其是我。” “他们不是那种人。” “洛萨大人不是,我……很敬仰他。”这其实不算违心的话。“但是瑞志维尔公爵我就不是很熟悉了,而且他身边的人对我可没你这么客气。我只是吾王派来支援你们打仗的一个普通士兵,我更只是个外人,至于打仗的事情,还是让指挥官们裁定吧。”说着我掏出四个瓶子放到桌子上。 “这是这四天给你准备的治疗药水,虽然很难喝,但是能让你好的快点。”我说。“祝你早日康复,李奥瑞克大人。” 他点了点头,然后身体又陷进了枕头里。 翌日清晨,太阳刚刚露出一丝阳光,全军就开拔了。骑兵,步兵,弓箭手,倾巢出动。听说赤脊山最近几天戒严了起来,迅速组织了两千多民兵配合当地军队的巡逻和安保工作。 逃进赤脊山深处的食人魔没了踪影,当两支巡逻队彻底消失在森林中后,民兵跟军队放弃了钻进去侦查的打算。他们只是封锁了绝大多数的路口小道,然后派出了哨兵日夜监视。 我们九千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开往布莱克伍德,我不是决策圈子里的人,就剩下这么几个手下的我也绝不可能被帕尔默批准进入他们的圈子。 从东部要塞到布莱克伍德其实没多远,但是这支队伍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已经过去了四天。人吃马嚼尚且不算,这个状态叫我心里越来越没底。 就我能了解到的信息也是为了配合洛萨他们一同发动进攻,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看着我身边的兄弟除了行进就是吃饭拉屎睡觉,他们心里面似乎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我也不想跟他们多说什么,我估计即使跟他们说了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更何况我还是他们的……头。 这种没人能倾诉,甚至感觉没人能理解自己的郁闷是很难熬的。也可以用一个文艺一点的词来形容……孤独。 这种感受和想法是无用的,我知道。它不会给我带来一点安慰或者实质性的好处,而且我也越来越感觉到这或许就是闲下来导致的。 这天我们终于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在我印象里,现在离镇子已经很近了。按照这个行军速度三小时内我们就会到达镇外。 但我没有看到兽人的部队,哪怕是零星的或者斥候也没有发现,而我敢断定我们现在的行踪一定被它们得知了。这应该算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了吧。 队伍现在在缓慢的往前挪,我真不知道他们在这种满是树林的地方用这种速度是为了什么。斥候们探报准确么?周围的树林安全么? 我们这二十来个家伙一直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但是此时我带着他们悄悄地插队到了队伍中央。帕尔默大人聪明的小脑袋瓜还记不记得我不想知道,但兽人突然袭击的场景现在依然历历在目。 “一会如果有兽人袭击,你们几个跟紧我。”我并不怕周围的士兵听见我说的什么。 心里充满了不安,队伍依然龟速前进。当我们走出树林的时候,也没有遇到兽人的突袭。难道洛萨很好的牵制了兽人的兵力么? 镇子就在眼前了,骑兵冲锋不消半刻钟就能赶到镇里,但是奇怪的事发生了,我们在步步紧逼,却没有发现兽人冲出来跟我们决一死战。 我看到了镇子围墙上站岗的兽人,但是却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我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树林和不远处的树林。希望今天不会太糟糕,我祈祷。 从队伍前面跑过来几匹马,大喊着指挥大家列阵。骑兵闪开了中间,弓箭手走到了最前排。步兵紧随其后,将后面及两翼保护了起来。 我带着我仅剩的这几个人跟在弓箭手后面。虽然我们都有马,而且我们的骑术应该不比他们的骑兵差,但是我不想让他们跟骑兵冲锋。 一步一步的逼近,镇子里却安静的出奇,而且围栏上兽人的数量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兽人撤了?还是准备给我们玩点新花样? 离着镇子还有不到五百步,现在这个距离已经很危险了。如果兽人不采取措施,这个镇子拿下来就如探囊取物。只要再靠近两百步,弓箭手几轮齐射,骑兵一冲锋,步兵快步跟进,我们就赢了。 大意了…… 镇子外的壕沟跟路障全都在,而且兽人还将它们重新整修了一下。我们的骑兵……废了! 镇子很大,我们不可能分而围之,而越往前地上的坑就越多。这是刚下过雨……土地很是泥泞。 我们的指挥官要做啥事么? 还没等我想完他究竟想做什么傻事,冲锋号吹响了。 再往前冲一百步就完全进入到兽人的射程之内了,而且我们就要下马徒步。 “一会别下马,我们跟着骑兵!”我说。 弓箭手已经放了两轮箭,周围的人呐喊着咆哮着跳过壕沟,翻过栅栏扛着云梯朝那并不高的围墙冲去。看上去一切正常。 可就在步兵刚架上云梯,忽然从围墙后面射出来无数箭矢,能不能被射中,此时只能凭运气。 躲过两轮射击,我抬头往周围望去……我的心咯噔一下! “注意防御!我们身后出现敌军!”我大喊。 九千多人看上去挺多,但是展开了攻城这点人真的不够看。骑兵们没有下马,他们听到了我的呼喊声调转了马头。 我不知道帕尔默跟雷明顿·瑞治维尔公爵究竟啥感觉,但是我已经深感不安。我们身后出现的狼骑兵并不是很多,也就三百骑左右的样子。面对数倍于它们的人类骑兵,按理说我们应该是不会吃亏的。但是……没有但是! 登上围栏的战士们惨叫着从上面掉了下来,短兵相接了! 爬上围栏的士兵似乎并没有占到便宜,我看不到兽人,但是士兵们爬到梯子顶上时显然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翻身跳了下去。除了我们士兵发出的呐喊声和惨叫声外,围墙里的兽人却没有丝毫动静。 身后的兽人骑兵已经开始小跑,我的心提了起来。“弓箭手准备!”我大喊。 指挥旗手骑着马跑了过来指挥弓箭手调转方向,眼看这群狼骑兵朝我们杀了过来,弓箭手举起了手中张开的长弓。 下面的一幕再次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群兽人骑兵跟以前的不一样!它们没有抽出腰间的佩刀,而是抽出了兽人的猎弓。 在离我们两百步左右的时候它们调转了方向,然后箭矢拔地而起,在天空划了一道道美丽的弧线,朝着我们脑袋射来。 骑兵们是有盾牌的,但是弓箭手的盾牌要明显小得多。闪在一边的我们没有遭到这波弓箭的袭击,兽人也跟我们一样学会了边跑边打。 我对这批兽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当然更多的是担心。我想知道现在面对的这群兽人是哪个部族。 我们的骑兵冲锋了! 壮观么?当然!当我们的骑兵举着盾牌和长枪发起冲锋的时候让我激动不已!但是马上我又陷入了担心,因为十几秒后,兽人的强弓根本不是吃素的。除了射落了一批骑兵外,这群兽人的狼完全能在人类的战马前溜我们一段时间。 这种损失是糟糕的! “大人!”我身边有个家伙忽然叫我。 我扭头看着他。“大人,咱们要不要出手?”他说。 我瞪了她一眼本想怼他一句的,但忍了忍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再等等!”我说。 这一等,等来的不是援军,不是骑兵的高光时刻,而是从镇子的右侧冲出来的一大群兽人。 右侧的队形瞬间就被冲散了。 要输! 38吹灰之力 悲观是人类一种遗传的本能么?当面对未知和任何不熟悉的事物时自动产生的一种逃避反应。还是后天形成的叫做不自信的玩意。 当看到兽人冲出来的时候,心里有惊讶,有恐惧,还有一些失望。 我也知道这群畜生中会诞生出有勇有谋的,令人尊敬的,甚至流芳千古的伟大领袖。但在我最初的印象当中兽人是野蛮的,原始的,强壮的,同时也是低能的。 可从最开始接触,只畏惧于它们的武力,到现在开始不仅畏惧于它们的武力更震撼于它们其实没那么低的智商。 虽然它们人数并没有很多,但是它们现在的战术打法,用智慧来形容也一点不过分。现在指挥战斗的兽人首领显然要比那我们那两个指挥官要聪明得多。 冲进我们我们队伍右翼的兽人部队最多六百人,但是它们发挥的破坏性远远超过他们的人数。右侧的弓箭手还没有发挥他们的优势就必须跟冲过来的兽人展开贴身肉搏了。 原本以为这群弓箭手会像纸一样被兽人一捅就破,一冲就散。结果是我错了!令我欣慰至极!这些长弓手近身的战斗力一点儿都不比那些步兵差,甚至感觉比那些步兵更要勇猛善战。 虽然他们作战勇猛,但是他们的护甲却要比步兵轻薄的多,上半身护甲都是皮质的,下半身却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 弓箭手的佩盾要比步兵的小一大圈,原本是背在身后的,现在他们只能慌不跌的撇下弓箭取下盾牌跟兽人打在一起。 我们这二十几个不能在这傻站着了,但要让我们去追逐狼骑兵我是绝不会干的。 “大家跟着我,不用着急射击,尽量保证射中它们裸露的皮肤,最好是它们的脸,眼睛或者咽喉。”我大声喊着然后催动胯下的马跑了起来。 作为弓骑兵,除了屁股后面的箭袋里面尽可能塞满箭矢,马背上也要装备上至少两扎箭矢。 幸运的是我们这二十来人完全没有引起兽人的警惕和重视,它们甚至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就这样我们直接绕到了兽人的侧后方。 “瞄准!自由射击。”一声令下,只感觉耳畔呼的一声有箭矢飞了过去。 这群兽人步兵的着装五花八门,有的穿着皮铠甲,有的穿着锁子甲,有的则只是带了一个金属的护心,身上绑着好多的皮带。 看来这群熟人不光不是一个氏族的,甚至可能都不是一个兵种。 我们的攻击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也可以叫骚扰起到了一定作用。 连续射倒十几个兽人之后,发现这群兽人察觉到了来自我们的威胁却显然有点无暇顾及我们。即使看到我们它们也够不着更追不上我们的快马。于是我们不停出现在它们的侧翼和后方。 位置是好的,但是想射杀它们也并非易事。毕竟它们不是木桩只会死死的站在那。 原本保护我们右侧的那几十个骑兵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不知道他们是从马上跳下来参加了混战还是已经牺牲了。反正骑在马背上的除了我们这二十来个人,身着暴风城军服的骑兵已经没剩下几个了。 围攻城镇围栏的士兵们都退了回来,然而兽人显然不准备放过他们,原本没有几个人的围栏上面一下子出现了许多兽人。 这场战斗是又一次的煎熬,我看到了牺牲,毫无意义的牺牲。我们聚集了九千多人,本该是我们围攻它们,屠杀它们,驱逐它们,到现在却是我们完全落入了下风!这种作战计划效果的反差让我感到失望,也更加不安。 就这么发展下去,那个叫瑞治维尔的公爵估计要找人当替罪羊了,到那时候就不知道帕尔默会不会是那个背黑锅的家伙了。 我们的队伍阵型正在崩溃,围攻攀爬围栏的士兵们想退回来,但是围栏上的兽人用的弓箭射程更远,伤害也更大。我们挖的壕沟现在成了阻碍我们的巨大障碍。 右侧冲杀出来的兽人让我们队伍的右侧已经有了要崩溃的迹象。然而我们的骑兵被后面伏击的兽人骑兵给拉跑了。 我找不到指挥官在哪,也根本接受不到任何的指令,我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别死了,然后就是随意发挥。 忽然围栏那传出一声巨响,巨大的爆炸,火光四射!企图撤退的士兵当中发生了爆炸。 我扭头往那望去,只见围栏上几个兽人手中冒出了耀眼的火光,然后那火光越来越大,在那兽人艰难的推动下,那团火光朝着撤退的士兵人群飞了过去。 火球在人群中炸开,除了爆炸声,还有四处飞溅的火花跟肢体残骸。 这一幕是惊人的,不,是骇人的!但是万幸的是,第三次爆炸之后,能释放法术的兽人便不再向远处的我们释放法术。幸运逃回来的战士们脸上的神情除了紧张只剩下紧张。 出击的兽人部队撤退了!它们撤退了! 这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跟可趁之机,我们二十来人骑着马追在它们身后,自由地放箭,尽可能地射杀回撤的兽人。 追到围栏一个破损的缺口外,我们就没法再往前进了,再往前就进入兽人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了。活下来的兽人拼命地挤了进去,看来它们也是怕死的! 我们的进攻暂时停止了,一地的尸体讲述着刚才战斗有多惨烈。我们本想将尸体收回来,但是遭到了兽人弓箭的攻击。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在镇子周围战士们的遗体躺在那里。 我不知道这场战斗死了多少人,但是人数确实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往后退至树林边上,我们才稍稍安心将营地扎了下来。 修士们现在忙的不可开交,营地里充满着哀嚎声和呻吟声,这些家伙还算是幸运的,至少还活着。 我溜溜达达来到瑞治维尔公爵的营帐外,瑞治维尔跟他的哈巴狗帕尔默以及他手下的一众军官都在。他们紧皱眉头的样子和严肃的脸真是叫人为之动容,看他们便秘一样的讨论状态,明天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牺牲,是白白牺牲。 在营帐外徘徊了很久,等看到帕尔默他们从营帐里走出来后,我悄悄地来到帐前。 “大人。”我向正坐在椅子上端着酒杯的瑞治维尔公爵行礼。 “是比尔上校,进来吧。”他并未起身。 看他似乎并没有想要询问我为何前来的意思,我说:“白天这场战斗很激烈。虽然兽人遭到了沉重的打击,但是我军也受到了不小的损失。”我试探着说。 “嗯。是的。”他押了一口酒,他对我的态度不是很好。 “这场战斗一旦拖起来我们是很吃亏的。”我看着他端着的酒杯凑到了他的嘴唇边。 “现在我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洛萨的军队。”他说。 “也不知道洛萨大人的军队到哪了。” “我已经派出了斥候,很快我们就知道了。今天你的表现很英勇,你和你的勇士们!”他表扬的心不在焉。 “谢谢大人的夸奖,我想……我也可以带人去寻找洛萨大人的军队。” “不!”他果断的打断了我的话。“这样的事情不劳烦上校操心了。”他瞥了我一眼便不再说话。 我很识趣的退了出来,这个家伙……真是……我恨恨地咬了咬牙。 回到兄弟们身边,我把他们召集了过来。将这二十来人分成了两个小队。其中一个小队悄悄绕过布莱克伍德,往镇子的东边儿,也就是逆风峡谷侦查。另一队则绕过镇子往西去,尽可能的去侦查洛萨大人的军队到哪了。 那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现在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坐在那里喝酒,今天贸然的攻城死了那么多人对他而言毫无感觉。 如果我们现在跟洛萨不能及时通讯,不能好好达成配合,死很多的人是显而易见的。更可怕的是万一兽人的增援再到了,不用一上午我们就会被彻底击溃。 我记忆中的这段历史记载,只用了寥寥数言就将这段发生的事情一笔带过。而当我设身处地的站在这里的时候,才深刻感受到了战争哪有说的这么简单。 看着远处镇子围栏上的火光闪烁,我心里无比期盼洛萨的军队能赶紧到来。如果光靠我们,让这几个酒囊饭袋指挥的话,被兽人全歼是迟早的事。 忽然黑暗中出现了一队人马,他们朝这里跑了过来。是我派出去的那支小队!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暴风士兵。 “比尔大人!我们回来了!”为首的那个叫杰瑞的家伙从马上跳了下来。“我们遇上了洛萨的斥候!”他指着后面的两人。 这个消息叫我差点笑出声来。“你们的军队到哪了?”我赶忙追问。 “你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官么?”马上那位问道。“我需要见瑞治维尔公爵大人。” “你说吧!” “驾!”那几个家伙根本没废话,直接打马从我身边骑了过去。 杰瑞刚要张嘴叫我伸手拦住了。“看这样……准备战斗吧!”我说。 果真还没五分钟,所有人都爬了起来,紧急集合! “你们是从哪找到他们的?”我问杰瑞。 “镇子西边不远处。”他说。 “见到军队了么?” “据他们说很近了,一小时左右洛萨的军队就会兵临城下。”杰瑞说。“刚才那个家伙很没有礼貌。” “无所谓,再说我也不是指挥官。”我说。 斥候又飞奔出了营地向着西南方而去。我们这边没有被允许打火把,现在只能站的远远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镇子等待着一声令下。 一小时后,跑回来的斥候冲进了营地。紧接着,不是吹号,而是传令兵骑着马边跑边喊。我们开始缓缓往前推进。如此看来不出意外的话明早这个镇子就会重新回到我们手上。 “呜……”这号角声是从镇子里面传出来的,紧接着围栏上的火把忽然竖了起来。一见火起,战斗应该就要打响了。 就在等待冲锋的号令时,忽然从远处传来的轰鸣声和爆炸声。紧接着是一连串的爆炸声。这声音非常巨大。我甚至看到了镇子里因为爆炸而闪耀的火光。 镇子西南方向的轰隆声让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纷纷,他们嘀咕着会不会是白天看到的魔法。 爆炸声戛然而止,过了没两分钟,随着我们逐步的推进,再次响起的爆炸声非常清晰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他们回来了!他们终于来了! 镇子的北大门就在眼前了,我们没有受到一点攻击,原本站在围栏上的兽人一个都不见了!士兵们毫发无损地来到了大门外。而架上云梯爬上围栏的战士更是毫无阻碍地便翻过了围栏。 当大门被翻进去的士兵打开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把城镇大门攻破了。 当我带着我的兄弟们跟着他们的骑兵冲进镇子的时候,我这才发现镇子里已经攻进来了大批的人类军队。这显然是洛萨的麾下。 看来镇子里的兽人似乎真的不多了,它们放弃了城墙就是要跟我们玩肉搏战。 瑞治维尔公爵在十字街口停下脚步,他骑在马上很潇洒的指挥着他的手下,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 39最强魔法 现在镇子里面到处是喊杀声,兽人显然并不想放弃这里。 或许会有人不理解它们是怎么想的,竟然放弃了能够起到一定防御作用的围栏,而是直接跟我们展开巷战贴身肉搏。 可当看到涌进镇子的士兵后面,拉尔夫跟劳伦斯他们推着一门门火炮的时候,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对没见过火炮的人来说是魔法,无上的魔法!对见惯了火炮的库尔提拉斯人来说,这是最棒的武器。 见到他们是我这段时间能感到最开心的事,他们几个朝我跑了过来。 “你们似乎长肉了!”我看着劳伦斯的脸。“打仗还能长肉你们也是头一份了!” “哈,是累的!累肿了!”劳伦斯指了指腿。 “路脊镇围城战就用上这些家伙了么?”我看向拉尔夫。 “很好用!”拉尔夫笑的很开心。“库尔提拉斯人的火炮比咱们船上的火炮要好用的多,但是更笨。” “我们的兄弟没有什么伤亡吧。”我问道。 “没有,自从这玩意来了,咱们的人便没有出现过牺牲了。受伤也很少。”拉尔夫说。 我笑着点了点头。“干活吧!把兽人清除出去!”我环顾了他们几个一眼。“巷战要小心!别太分散。保护好侧翼和屁股!” 开局很顺利,火炮齐射,那栅栏木门根本抵挡不了。顺利进城让士气高涨。但接下来的巷战却变得吃力了起来。 在城镇的主干道上没有发生战斗,在旁边的街巷里面则杀红了眼。镇子起初就不是个很大的镇子,所以这里的街道除了错综复杂之外还并不宽阔,尤其是巷子里面则更是狭窄。 很多巷子都是相通的,不说四通八达也基本都能走得通,我们跟兽人展开了不断的包围跟反包围。 “拉尔夫!”我大喊。“巴林!带你的人守护好火炮!”我扭头对拉尔夫大喊:“拉尔夫!” 拉尔夫还在往人群里挤,被我一把薅了回来。 “别他吗挤了!你快带人分成小队,爬上房顶!我要你们用弓箭!用弓箭射它们而不是那脸跟它们拼!”我猛推他一把。 一直跟着我的那二十来人一直在我身边,我扭头喊道:“跟我来!” 爬上房顶之后,我伸头往下面看去。 在三米左右的巷子里,前排的士兵承担了巨大的压力。我们的士兵只能靠人多顶住兽人不让它们前进。但是兽人除了体型要比我们大之外,它们的力气跟武器对前两排的士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我们的盾牌大多是木头的。即使镶嵌了铁刺包边的盾牌中间也是木质的。但是兽人的盾牌不是!它们的盾牌是金属的,而且是很厚的金属。 人类士兵的剑斧子锤头对它们盾牌造成的伤害极小,但是我们的木盾会很快就被锤碎砍烂。 眼看我们的军队在巷战里并不能占到多少便宜,而且我们的火炮在巷战里更是不能使用。 “分散开来!自由射击!”我大吼。 有效!非常有效!在这密集的街巷里面,我们的弓箭根本就是箭无虚发。从上而下的俯视射它们的脑袋,肩膀,脖子简直不要太容易。 屋顶上的我们让兽人军队动摇了,顶在前面的兽人开始后退。这时不远处的房顶有兽人爬了上来。 “小心房顶!”我扭头大喊!“把房顶的射下去!” 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这群只有近战武器的兽人终于要干扰我们的攻击了。 为首的那个兽人朝我们冲来。它张开大嘴咆哮着朝我们这个方向冲来。朝着它射出一箭,那家伙甩动右臂,结果那箭直接插入它的右臂!它根本没有任何的迟疑停留,貌似这一箭射中了一个沙包。 房顶的弓箭手纷纷转移目标,瞬间十几支箭插进了它的身体。它倒下了,然后从房顶滚了下去。巷子里瞬间发出了一阵惨叫声。 后面的兽人也跟着爬了上来,又射掉两只兽人后,后面的兽人再爬上来的时候带上了钢盾。 无法射穿的钢盾成了它们最好的保护。 “撤!快撤!”我大喊。 那兽人一看我们要跑,拔腿就追。结果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前面那个一下消失在了我们面前。 它太重了,不……是它们几个太重了,前面冲过来的那几个踩碎了房顶,后面这几个直接压塌了房顶,为首的那个嗷的一声漏了下去。 后面那几个冲的太猛,也掉了下去。 虽然惊险,但面前这一幕着实把我惹笑了起来。我探头看了看巷子里面,下面的兽人铁定要撤了,我们的军队已经将它们顶的连连后退。 “换条巷子!然后去找所有你们见到的弓箭手!把他们带上屋顶!快!”我喊完直接从房上跳了下去。 双脚落地,脚下飞溅起了不明的液体。我知道那不是水,此时能发出的那种声音唯有血液。 燃烧的火把跟周围的点燃物发出了光亮,被引燃的房屋在不断的蔓延。火光中是一张张狰狞的脸,或视死如归,或惊恐万分,或满脸愤怒,或痛苦不堪。 趴在地上的,倒在墙边的已经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性,光被踩踏也不可能活下来。然而现在没有人会给他们收尸,除了跟在队伍后面的修士,修女们在不停地检查每一个倒下的人是否还活着,仅此而已。 再次爬上房顶,我后面还跟着十几个兄弟。我们在房顶上快速移动着,寻找着下一条正在激战的巷子。 忽然一个兄弟怪叫一声,我猛一扭头,发现他捂着胸膛从房上倒了下去。 就在这一迟疑,又有两个中箭!我这才发现对面的房顶上竟然也爬上来了兽人,五个兽人正张弓搭箭瞄向我们。 “隐蔽!”我大叫着翻过屋脊,趴在了屋顶的另一边。 这群兽人学的倒是挺快的! 接下来的我们就没那么容易在房顶行走了。兽人的弓箭手不光会夹杂在它们的队伍里,也会有大批大批的兽人爬上了屋顶。 这个转变又再次从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兽人的败退。 我们展开了跟兽人的弓箭箭术较量。 曾经在以前我们获得过兽人的弓箭,除了大之外,兽人弓箭比人类的弓要硬的多。箭矢也更粗。 我们可能三箭射不死一个兽人,可是兽人只需要一箭就能射死一个人类。 随着屋顶兽人越来越多,我们在屋顶上也没法行动自如,有时候甚至会遇到前后的夹击。 “跟我来!”我喊道。 我快速奔向已经推进镇子的那些个火炮。库尔提拉斯的那群家伙没有跟随大军发动攻击,而是十分尽责的守在火炮旁边。 “比尔!”巴林朝我打招呼。 “现在镇子里出问题了,需要你们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我说。 “我们在这里守护这些宝贝儿。”维克托说。 “现在这些宝贝要吃人!我的船长!”我说:“兽人爬上了屋顶,现在对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现在我需要你们带着这些大炮,去给我把房顶上的兽人全给我轰下来!”我说。 每座火炮都有八个人操作,而一旦带上弹药和火药留下的这些人就显然不够用了。 “你去找到洛萨!或者任何一个指挥官,调集军队来帮助你们!你们!推着这三座炮先跟我走!”我指着炮边上的几个家伙。 跟我来的这十几个家伙抱着弹药箱,两个人在前面牵着绳,后面两人将炮抬了起来,两边各有一个人扶着,然后推着火炮往前走。 镇子中间的广场上激战还在进行。这是唯一一个大规模冲突的地方。周围的房顶上有我们的人,也有兽人。大家相互射击,比比划划我们吃了不少亏。 我看到了洛萨,就现在的情况,他似乎也没了办法,现在就是拿人往上填。 “谁是射手?”我扭头问道。 “我是!”一个扛着一根长木杆的家伙说道。 “现在这个距离打房顶上的人够得着么?”我说。 “差不多了!”他喊。 “停下!准备射击!”我大喊。 大家手忙脚乱地将火炮放了下来。刚才那个大胡子拿手对着对面房顶的兽人比划了一下,迅速调整了下火炮的角度。 “装药!”他大吼。“准备铁钎!” 一个家伙从箱子里捧出两个圆柱状油纸包,小心翼翼地塞进了炮膛。一边一个家伙抄起一个长木杆捣进了炮膛里。 另一个家伙将一些木块塞了进去,刚才那家伙又抄起长杆捅了起来。 有一个家伙抱着一个大黑圆蛋站在了炮膛前,“你他吗快点!”他张嘴大骂。 那个拿长杆的家伙没还嘴,赶紧抽了出来。骂人那家伙将黑球放了进去。 大胡子弯着腰正在火炮后面加火药。他直起身子看了看身后的那个正在烧铁钎子的家伙,伸手将火把夺了过来。 “捂耳朵!”他大喊。 我们果断将耳朵捂了起来。只见火把引燃了引火槽里的火药,一阵小花火,那火药燃烧起来迅速蹿进了炮膛里。 这一声巨响不光吓了我一跳,战场上瞬间就安静了。对面的房顶被一炮打穿。 还没回过神来,身边再次炸起一声巨响!对面的房顶直接给掀掉了。又一声巨响!对面房顶上的几个兽人直接被炸碎。 短暂的寂静之后,广场上再次爆发出巨大的喊杀声。我清晰的看到暴风城步兵们像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奋起。 “继续射击!”我大喊。 一个家伙抄起膛刷就捅进了还冒着烟的火炮膛管里。这个玩意一个人还真整不了! 环顾了四周,只见洛萨正扭脸看着我们。他看向了我对我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忽然几支箭射了过来,两个库尔提拉斯人瞬间倒地! 扭头一看,原来是房顶上还有兽人,它们正朝我们射击。 “盾墙掩护!”我喊的撕心裂肺。 洛萨显然也看到了屋顶上射来的箭,他端着盾牌指挥着身边的卫兵冲了过来。 卫兵们的用盾牌架起的盾墙一定程度上保护了炮手的装填,但是我们的木盾在兽人的强弓下,真是……基本全都被射穿。 “准备开火!”大胡子大喊。 “准备开火!”有一个射手随后跟着大喊。 “准备开火!”最后一个射手也准备好了。 这种声音震得我心砰砰乱跳,但是火炮的怒吼声在我心里却是如此的美妙,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美的声音,堪比! 瞬间三栋房子的房顶就被掀飞掉了。屋顶上聚集的兽人弓箭手瞬间被清理了个干净。 这是我心目中最强的魔法,射程之内!皆是正义! 40激战 广场的战斗在火炮的咆哮声中发生了一些变化,但仅仅是一些。 是的,这群兽人并没有因为房上的那些弓箭手被炮轰死而恐惧后退,不幸的是它们迸发出了更强的战斗意志。 “兄弟们!占领制高点!”我对身边的兄弟们喊道。 这个百十米见方的广场上挤满了人跟尸体。双方都不愿意后退,可在这场厮杀中,我们的军队似乎并没有占得什么便宜。看着被一个个砍倒在地的士兵让我更感觉这里是兽人为人类准备好的屠宰场。 我的人已经爬上了房顶,居高临下的射击比拿炮轰更有效。 很快兽人气势衰退就表现了出来,暴风士兵们在步步前进,兽人一定是在加速后退。 “洛萨大人,兽人很快就会被被清出镇子,咱们的骑兵现在城外准备了么?”我说。 洛萨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加文拉德!”他大声喊道。 加文拉德这家伙从队伍里挤了出来,这家伙刚才在督战。 “迅速召集骑士团,找到瑞志维尔公爵,把他手下的骑士一并召集起来。迅速出城在城外埋伏下来,务必在兽人出逃后逐步歼灭它们。绝不能放它们回去!”他的语速很快。 加文拉德看了我一眼对我点了点头。 当号角吹起来的时候,天开始微微发亮了。经过了人类一夜的轮番攻击,兽人们终于放弃了,它们撤退了。 然而兽人的撤退跟我想象中的并不一样,它们没有瞬间当鸟兽散,而是组成的盾墙慢慢的后退。我们的士兵则步步进逼,话虽如此,但是躲在盾墙后面的兽人伸出的长矛让大家还是不敢上前。 “火炮准备!”我扭头大喊。 火炮装填完毕之后,我对洛萨喊道:“大人,让士兵们都闪开,咱么可以开炮了!” 洛萨看了看火炮,对身边的副官摆了摆手。 我们的号角吹响了,士兵们停止了前进而是往两边抓紧疏散。瞬间兽人的盾墙就暴露在了三门火炮的面前。 随着三声巨响,兽人的盾墙像纸糊的一样被瞬间炸的血肉飞溅。随即它们不再建立盾墙,更不会慢慢后撤,而是撇下被炸死的同伴转身就跑。 这才叫溃败! 暴风士兵们瞬间爆发出冲天的怒吼,他们发起了冲锋。 “保护好咱们的宝贝儿,库尔提拉斯的兄弟们!其他人跟我来!”我说着将一个炮手背上箭袋里的箭矢抽了出来。“咱们的狩猎开始了!” “比尔!”洛萨叫住了我。他将手里的盾牌递向了我。“带着它,小心点。”他说。 骑在马上,脸上一直挂着笑。我的背上背着一个木盾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手里提着的是他给我的盾牌。这个是金属制作的盾牌,但是神奇的是它竟然很轻便,拿在手里莫名的趁手,看来王公们的手里确实有不少好玩意。 而刚才他对我的态度应该是我好运的开始吧! 带着这十几个兄弟冲出镇子,我的意思是配合骑兵尽量射杀逃走的兽人。 可等我们出了镇子绕到镇子东门的时候,兽人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打马便追了出去,可追着追着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少,更是根本看不到骑兵的踪影了。眼看是追不上了,于是我勒住了马。 不追了,剩下的就交给骑兵们吧。 清晨的朝阳将这片土地再次照亮,当那阳光照在我们背上,从我们脸颊边擦过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那种如释重负和让人欣慰的希望感觉真的充实,真的幸福。 带着他们开心的返回了城镇时天已大亮,镇里已经开始在打扫战场。从镇子东门进去的时候依然满地皆是兽人的尸体,但是好在几乎没有人类遗体。而路过镇中广场的时候,人类士兵遗体已经被全部抬走,兽人的尸体还扔在那。 地上的血就跟刚下过的雨一样,街边的水沟里也全都流满了。 我从马上跳了下来,让他们几个去帮助部署火炮防御,我则在镇子里转悠了起来。 说是打扫战场,经过昨晚整整一夜的厮杀,战士们应该也都累了。后备队跟教廷的牧师修女们现在才是救援跟打扫战场的主力。 兽人的尸体还没来得及打扫,还是死哪扔哪暂未处理。我看过一具具尸体,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昨晚的疯狂跟血腥的味道。 忽然旁边的阁楼上发出了一点声音,我刚要抬头去看,余光一闪感觉一个影子从天而降。 说时迟那时快!此时的反应纯粹是本能,不,是天赋!所以事后的我对着遥远的北方眺望,深深的感谢并思念了法拉德很久。 我成功地躲开了。 接下来的几次躲闪也是在无意识间完成的,但是不同于以前身体不受控制那种感觉,此刻我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以及脑子里做出了相应的反应。 往后猛跳了几步,抬头看清了面前的兽人。虽然它丑陋的脸庞我无法分辨,在我眼里兽人的脸几乎都是一个模样,但是它漆黑的双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 跟它第一次交锋是在森林里,它们劫掠我们的村民的那次。可惜那次让它们匆匆撤退了,而这次……是单挑! 现在兽人已经撤退了,我虽奇怪它为啥没逃走但我没时间想这个问题。现在它成了漏网之鱼……还是条大鱼!必须拿下它!这个家伙的脑袋很值钱! 抽出腰间的佩刀,我盯着它的小眼睛,缓缓的移动脚步。现在的心里没有恐惧,我感受不到恐惧,甚至没有一点的紧张。我有种感觉,我会战胜它的! 我举刀便向它砍去。 它比我高的多,力气也更大,但是我拥有它没有的敏捷!它的斧子砸碎了旁边的箱子,砍断了旁边的立柱,但是却不能伤我分毫。 我的刀割伤了它的肋骨,切开了它腿上的肌肤,甚至它黑色的双手上也沾满了它自己的鲜血。 就这么耗下去,即使没有人来帮我,我也能慢慢的耗干它的血,直到它倒下,然后束手就擒。 它在愤怒地咆哮,它仰起头对着旁边的阁楼大喊着什么。我斜眼往上瞟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但它这个举动告诉我楼上一定还有别人,绝对不是它一个! 难道是狼? 这个念头在我心里忽然闪现出来。真要是它的坐骑……我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从楼上窗户里一柄飞刀朝我飞来。我举盾便挡,只听“噹”的一声,那柄飞刀掉在地上。低头一看吓出一身冷汗,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可就在此时,对面的兽人没有选择继续进攻而是转身就跑。我的眼睛有点不够用了,刚转眼去看它逃跑的时候,余光察觉到又一柄飞刀飞了过来。 这怎么还没完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那个逃跑的兽人才是最值钱的。于是我举着盾牌就往前跑去,前面的兽人已经消失在了街角。我刚跑了两步,忽然发觉从头顶楼上一个身影从窗户里翻了出来。 果然还有人! 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了,后面出现的那个家伙我瞅都没瞅一眼就往前追去。可没跑出去十几米,后背的盾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柄飞刀扎进了我后背的盾牌。 这还没完了吗?我愤怒地扭头转身,一下子我愣了…… 她没死! 兽人攻城的那个晚上,满眼都是兽人。我无暇顾及她,也想不起来顾及她。果不其然,那个曾在逆风峡谷被我们俘虏的女兽人,她终究还是没死! 她棕色的眼珠盯着我,她的姿势是随时都准备向我发动攻击。 “你这个家伙……真是命大。”我端起了盾牌。“你也是个麻烦的家伙,既然你耽误了我抓那个黑手,那今天就先从你开始吧!” 我毫不客气的举刀砍去,我实在是不想耽误时间,决不能让那个黑手跑了!而且一定得是我抓住的! 一刀快过一刀,现在我只想一招直接将面前这个女兽人结果了,我失去了耐性。但是她的个人素质跟战斗技巧都非常棒,她的敏捷是兽人里比较罕见的。虽然她砍不到我,但我也伤不到她。 眼看十几招过去对她无效,我扭头就跑。这个家伙太碍事了! 正当我准备撇下她继续往前追的时候,那个黑手兽人竟然又出现在了巷口,而且它正朝我这方向飞奔而来。我先是一愣,却见到它身后有三个人跟着追了过来。 这就有意思了! 此刻我被夹在了中间,现在我的处境成了最危险的。那黑手兽人冲过来的架势显然想一斧子劈死我,而身后的那个女兽人我是真怕她在我身后搞动作。 猛一转身,我朝着那女兽人挥刀砍去,她举刀格挡。我又挥起盾牌朝着她的右肩膀砍去,她侧身一躲,躲过了我的攻击。我见状一收胳膊直接端着盾牌迎面朝她胸膛撞了过去。 她这一下没躲开叫我撞了个大趔趄。来不及横刀扫她大腿,趁着她失去平衡我拧身转了个圈,绕到了她的后面。 好了,现在是它俩被夹在中间了。 见状我毫不迟疑地立即朝她砍去,她连连后退直到他俩碰到一块。 这个女兽人我是绝不会放过她了,当然还有更值钱的黑手。 它们俩果断挑选了只有我自己的这一边发动了攻击。显而易见它俩的攻击我自己是吃不消的。但是我没有选择躲到一边,而是边挡边退。 洛萨给我的这个盾牌真的好,在两个兽人不断的砸击下依然没有变形,而它并不沉重的盾身挥起来也毫不费力。 终于黑手兽人大叫一声停下了攻击,那个女兽人一下子也愣了。原来是后面的三个人类步兵追了上来并成功的砍伤了它。 那兽人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再拖一会我估计它就得倒下,所以我并不着急进攻,而且就在这里,即使我不亲手将它擒获,它也是跑不出去的。 黑手兽人胸膛在猛烈的起伏着,它的胳膊上青筋暴起,忽然它朝着我大吼一声,我这才注意到它的眼睛竟然成了红色的。 它放弃了防御,一甩胳膊肘将那女兽人挤到一边,以一种必死的姿态朝我扑来。它猛地举起斧子! 这一斧子我是绝对不能拿盾牌接的!就算盾牌不碎,我的胳膊也一定会断。可当我往后退的时候,忽然脚后跟被绊住了! 倒下的那一刻,我看的清清楚楚!它狰狞的脸庞,喷出的口水跟暴起的青筋。 往后倒去的我伸出左脚朝着它右臂踢了过去,只感觉左脚踝传来一股巨大的难以抗拒的力量。我左腿的这一踢没有发挥多少作用。 它的斧子奔着我的胸膛劈了下来! 唯一能做的就是举起盾牌做最后的抵挡。 很重!真的很重!盾牌接触到它斧子的一瞬间,我胳膊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胳膊猛地缩了归来。虽然有缓冲那感觉就像叫一发炮弹砸到身上。 它斧子一下失去了方向歪到了一边,我果断往另一边滚去。当我滚到一边的时候身上的汗这才唰地冒了出来。 万幸!这一斧子没劈死我,或许更多是因为我倒下去的姿势让它发挥不出足够的力气。 紧接着它的斧子朝我扫了过来。 忽然它重心一下失去了平衡,一个踉跄然后一脑袋拱到地上。 见状我赶忙爬了起来,原来……那家伙是摩根!他从后面将它撞倒了。 就在这时,那个女兽人挥刀砍向冲过来摩根,紧接着他俩扭打在了一起。 可那黑手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就跑,眼看摩根被女兽人压到身子下面,我飞身过去一脚将她踹到一旁。可还没等我站稳,后背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 我整个人一下子飞了出去。 41洛萨 当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刚才两个士兵中的其中一个已经被那个女兽人捅了个透心凉。 我想爬起来,但是后背一下传来似乎断掉了的那种疼痛。 我眼睁睁地看着黑手又朝我跑了回来,它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斧朝我脸上抡来。 摩根扑了上来,他挥剑挡开了第一下攻击。第二下砸下来的时候他用盾牌挡了一下。只听他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的盾牌碎了! 那兽人的斧子直接砸碎了他手里的木盾,听叫声估计他的胳膊当时就被砸断了。 见状我眼冒金星的强忍着爬起来扑了过去,一刀划在黑手的大腿上,那兽人才没有把摩根的脑袋砸碎。 黑手赶紧后退了两步,此时的我也不敢贸然进攻了,后背现在非常痛。我强忍着疼痛让自己别咧着嘴表现出来,这根本就是强撑。前胸也跟着变得发闷,嗓子眼儿也开始有点堵得慌。 当那兽人又朝我砍来的时候,还活着的那士兵挥起长剑替我挡下了这一击。 摩根的叫声终于引起了附近士兵的注意,不远处传来的一阵叫喊声让面前这两个兽人停止了继续攻击。 那个女兽人一把抓住黑手的胳膊。可是那个黑手显然并不愿意放弃这个弄死我的机会,它应该知道我现在受伤了。 出现在巷口的士兵救了我们的命,两个兽人扭头看了一眼便撒腿就跑。看到它俩跑了我才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又活下来了。 摩根的嚎叫声停止了,那个卫兵赶紧过来搀扶我。 “你去管他。”我指了指没了动静的摩根。突然咳了两声感觉后背像被砸穿了一样疼。 歪了歪身子将后背的盾牌解了下来,我这才发现盾牌中间镶嵌的金属片被砸凹了进去,旁边的木头也已经裂开了。刚才是什么玩意砸的我? 将盾牌扔在地上,保护好前胸跟后背是多么的重要啊,心里想着这个我歪倒在地上。 因为身上没有发现开放性外伤,所以我并没有被送进教堂接受治疗。当我被抬进了援军的军营时,他们一个个的脸上表现出了极度的诧异。 这群家伙莫不是以为我死了! 上午感觉还好,但我没有胃口吃午饭。坚持到了下午四点多钟,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后背开始剧烈疼痛,然后持续了整整一宿。我倒不担心骨头会不会断,至少得想个办法先让我能睡着觉。 最后实在忍受不了啦,我配制的那些药水也无法给我减轻疼痛,最后我让劳瑞娜去找到教堂的修士要了一些麻醉药才勉强睡去。 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才感觉后背没那么疼了。城镇里的尸体已经清理完毕,然而地上的血污即使被冲刷掉也依然会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这一次战斗歼灭了两千多兽人。而据拉尔夫跟雷吉纳德说我们的伤亡数字却要比这个大的多。跟兽人正面对抗,一比一的死亡比例也根本做不到。 他们几个并没有询问我盖奇去哪儿了。但我相信跟我回来的那些兄弟应该已经把当时发生了什么告诉给了他们,或许这事压根就不用问。 库尔提拉斯的三个船长受到了洛萨的嘉奖。其实我挺为他们高兴的,估计经此一役我再也不必费心怎么把他们留下来了。给他们的奖励肯定少不了,毕竟会操纵大炮的也就是他们这些水手了。 稍稍缓过劲儿来之后向雷吉打听那天跟我打斗的那俩兽人的死活,结果他告诉我那两个兽人跑掉了。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实在是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那个黑手的兽人已经让我弄伤了,而且伤的很重,它怎么可能跑掉呢!更何况镇里还有那么多士兵! 雷吉纳德无奈的耸了耸肩。确实让它们跑了。 那我岂不是白受伤了! 一边咒骂着一边爬起来,我准备去看望摩根,当然我并不准备告诉他这个消息。 教堂和教堂附近的许多房屋都被征用来作为临时医院,里面躺的满满当当躺满了伤员。看来后续要想继续进攻,把森林里的兽人彻底铲除貌似暂时是不可能了。 因为摩根是大战之后的早晨受的伤,所以他并没有被安排进教堂,而是旁边的一家旅馆。我感觉要比在教堂舒服多了,至少这里有单间。可当我走进旅馆的时候,里边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我皱了皱眉头,看着忙碌的修女们,我放弃了向她们打听的企图。从旅馆的大厅找到了旅馆的二楼,找了好几个房间之后终于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映入我的眼帘。她在低着头忙着给伤员换药。我躲在门外悄悄的看着她。 我看着她微微出汗的脸,那可爱的脸蛋儿加上认真的表情真是让我心动。忽然他直起了身子,我立即闪到了一旁唯恐让她看见我。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听到她说了一句然后端起了盘子走了出来,我很自觉的将靠在墙上的身体拧向了另一边。 “嗨,你好,莉丝。”我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 “你为什么又起来了呢?”这个甜美的声音让我心头一颤。 是的,是这个声音,我不可能忘记这个温柔的声音,可是刚才我听错了吗?莉丝是谁? “躺在床上很闷的,起来活动活动我想会好的更快些。”这是摩根的声音。 “你胳膊的伤倒是没什么,但是你胸口受到了重击,你最好还是卧床休息。” “嗯……谢谢你,我……。”摩根突然有点儿吞吞吐吐。“等等……呃,我……我今天需要换药吗?”摩根追问道。 “不需要,但你今天得喝药。”她的语气似乎更温柔了。“等会儿药煮好了,别忘记喝哟。” “是,谢谢你,莉丝小姐。”摩根的口气显得好激动。 我微微转了一下身子,扭着脖子往后看一眼。也不知怎么的,摩根的眼神儿突然变得非常好使,“比尔!你怎么来了?你在那干什么?”这个该死的家伙! 啊,真是可恶。我赶紧转过脸来,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哈,那是我的朋友,比尔。”他解释道。 “嗯……”她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的说道:“注意休息别乱跑了。” 摩根连声道谢并憨笑着送走了她,站在了我的身后。“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看你挂了没。”我说。 “你没事儿吧。”他问我。 我打量了他一眼,“还好,我看你恢复的挺快的。”我斜着眼看着他,“都学会撩小姑娘了。” “她可不是小姑娘。” “不是小姑娘是什么。小媳妇吗?” “她是个修女,北郡修道院的修女。而且只比我年长几岁。” “哈!”我笑我了出来,“是大姐姐的魅力无法抵挡吗?” “呃,可以这么说。我感觉我喜欢上她了。”这家伙面对女人的时候吞吞吐吐,到了我这儿倒是真敢说。 “她叫什么?” “莉丝。”摩根的语气里竟然带了些羞涩。“多么优雅温柔美丽的名字。”他倒是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说话间这个家伙的眼里面竟然带着光。 “得了,你没事就好。”说着我就要走。 “你这就走了?” 我摆了摆手没说话径直走下了楼梯。我他吗这是在干什么?我他吗的这是想干什么?忽然我心里酸溜溜的。 狗血的剧情总会发生,但我并不认为会发生在我身上。可就在下楼的时候,在楼梯的转角处,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 我看到了他看到我时脸上的惊讶,而我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因为此刻我正在生气。 他惊讶的看着我,而我只瞟了他一眼,但我的余光看到他一直盯着我看。甚至我走出旅馆的时候,我都感受到了身后那灼灼的目光。 是他……菲利克斯!这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在闪金镇的时候,他俩曾经一同出现过。那他为什么又来到这里?他是战士么?他没有穿士兵的服装吧…… 连续两件事让我心里乱糟糟的。忽然好想发泄一下。 镇子里面没有兽人俘虏,我郁闷地在镇子里转了一圈儿,越想越憋屈。回到我的房间里,拿起了洛萨给我的盾牌,然后直奔指挥所而去。 指挥所里面现在热闹的很,但是听他们讲话的内容并不是在开会,讨论的事情也与战事无关。但是他们聊得很热烈,尤其是对那个叫瑞治维尔的公爵那是一顿吹捧。 帕尔默的声音最高,他的烂嗓子里发出的声音让我想掐住他的脖子猛踩他的胸膛。 我躲在会议室的门外,忽然旁边有人说话,“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扭头,洛萨正站在我旁边,此时看到他的脸已经没有了那种厌恶的感觉。 “刚到。”我拿大拇指往里指了指。“我以为你也在里面。” “你没进去吗?” “里面讨论的问题我也插不上嘴,而且里面交谈的内容我并不是很擅长。”我说。 洛萨脸上露出了笑容,“那你来干什么。” 谢谢你的盾牌。我将手里的盾牌递了过去。 他瞅了一眼盾牌,“看来你遭受了非常猛烈的攻击。” “确实有点小……损伤。”我摸了摸上面被砸凹陷的痕迹。“不过这盾牌确实是个宝贝……确实。” “那就把它送给你吧。” “夺人所爱还真不是我的行事风格。” “但它能护你周全,它在你身边比放在我这儿更有用。” “那我请你喝酒吧。”我对他笑了笑。 “等回到暴风城,你再请我也不迟,今天还是我请你吧,我那儿还有好酒。” 出来打仗除了必要的兵器粮草之外,酒这个东西算是一种特殊的物资。它不仅可以用来消毒伤口缓解受伤之后的紧张情绪,同时也是士兵军官们用来庆祝发泄或者激扬士气比较好用的道具。 “是马科伦家的葡萄酒吗?”我接过他手里的酒杯凑到鼻子旁边闻了闻。 “你还知道马科伦家的葡萄酒?” “略有耳闻,毕竟我也是进过王宫的人。”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感觉你的眼睛里充满了故事。”他说。“而我也相信你一定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我哪有那么厉害。” “你确实不简单,很勇敢而且也很有谋略,同时你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战士。可我说的并不是这些,你是经历过大事的人,这种人身上散发的气场和普通人是不同的。”他朝我举了举杯。 “能得到你的如此赞誉真叫我受宠若惊,没想到洛萨大人还会看面相。” “当你在皇宫里跟那些有身份的人待久了,你也一样会看。” “其实我在北方的时候就听说过你的名字。” “我这么有名吗?” “当然。”我喝了一口杯中的酒,“你可是阿拉索最后的血脉。” 42莉丝 洛萨是一个外表看上去有些冷漠但是内心却比较火热的人。 我跟他聊了很多聊了很久,从古老的神话传说聊到暴风王国的历史,从见过的没见过的怪物聊到了鱼人和巨魔以及豺狼人的威胁,从各个种族的武力聊到了神秘的魔法。 我感觉他并不是一个爱吹牛的人,至少他跟我聊的很多事情,有一些我是知道的,但他讲述的那些我不知道的,我相信他也不是跟我吹牛。 我在不断的回忆,回忆所有我能想起来的人物跟发生的事情。我甚至想告诉他我知道的他不知道的一些事情,比如……麦迪文和这些兽人的事情。但是,时机似乎还不够成熟。 “真没想到你是一个有着如此阅历的人。”他已经喝了一整壶酒,但他如此夸赞我并不认为是他喝醉了。 “我也没想到你其实跟故事里也有着很多不同。”我说。“在故事里,你是艾泽拉斯的雄狮,是一个……充满光辉的英雄。”我挑了挑眉毛:“我的意思是说,英雄往往都是不苟言笑,你懂得,人们印象中你是一个严肃的人。” “我今天失态了么?”他摸了摸下巴。 “不……在我这种武夫心中,我更喜欢现在这种真实的你,而不是庙堂之上宛如神明那种高高在上的形象。” “没想到我在别人心目中竟是如此。” “人民需要偶像,他们需要精神支柱和信仰。既然人民喜欢如此这般,你就得这般如此,我理解你。” “哼,你活得倒是挺洒脱。” “不不不,我的苦你体会不到。”我摇了摇头:“对了,我冒昧的问一下……莱恩国王的妻子,瓦里安王子的母亲,是你的妹妹么?” “是的。你想说什么?” “在王宫的那次,我见过王后跟你的外甥。”我说:“你的外甥……很可爱。” “可爱?”他笑了,“那小子可一点都不可爱,他闯的祸能写成一本书。”洛萨说。 “聪明的孩子都淘气。”我这话不算拍马屁。 “他上个月非得跟我说要学骑马,说以后也要当骑士,然后闹着要在花园里为他建造一个战场,他要学习冲杀。天呐,他才十岁。” “十岁也不小了。再过几年也就到了可以入伍的年纪了。”我说。“瓦里安会成为暴风王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君王。” “你总喜欢用这种无比肯定的词来形容一个人或者一件事。”他说的这句话很平淡,但是我感觉到一丝……异样。 “如你所说,在王宫里见的人多了,就会看人了。而我……见过未来……未来的他。”我打量着他的眼睛。 “未来……似乎听你说过。那时候我觉得你有点神神叨叨。” “现在呢?” “哈!”他笑着挑了挑眉毛。“还是一样。” “是不是难以置信?”我大笑。“其实我一直很疑惑,即便是用这种方式遇到你。”我端起酒壶给他把酒杯斟满。“我不知道现在做的一切是在见证还是为了改变。”我摇了摇头。“预知未来并不是个好事。” “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感觉有点无所适从?”他问道:“还是你……看到了自己的死亡有了心理负担?” “不……我其实……我或许本该……”我摇了摇头。“早就已经死了。”我看着他的眼睛。“在原本的历史剧情里。” 他皱了皱眉头,“你是说你改变了历史……”他看着我若有所思。 “暴风城的预言家们对这场战争的预言是什么?”我赶紧转移了话题。 他咧嘴笑了,“哼,你说呢?” “伟大的胜利!” “还有呢?”他追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看到的跟你们的预言家一定很不一样。否则……这场战争就不会这么打了。” “这场战争会很艰难,但是胜利属于我们。”他说。“预言家说的。” “听你的口音你似乎完全不以为然,难道你觉得不对么?” “正确的废话依然是废话。”他说:“你说呢?” “是啊,艰难!没有哪场战争能轻松。”我说:“正确的废话……你说的对。作为军队的统帅,你的话比他们的预言准多了。” 他微笑着没说话。 “但是我想告诉你的……那些预言家或许没告诉你的是如此的艰难。”我放下酒杯走到他的面前。“这场战争很有可能会失控,而且现在表现出来的所有迹象都在向着失控发展。” “你言重了吧。” “我希望我言重了。”我的眼神尽量放平静些,我不想让我的紧张把我们的谈话搞僵了。“现在兽人部队受到了重创,以我的侦查和了解,这场战斗它们损失非常惨重。也就是说它们失去了短时间内完全击垮我们的能力。” “如果我们能荡平那个该死的沼泽,找到森林沼泽里它们的营地。我们将会改写原本的历史。”我看着他的眼睛。 “有何不可呢?”他说。 “我不会怀疑你的勇气跟智慧。但是,就我个人感觉而言,刚才提出的计划很有可能会落空。” “你还是个悲观的家伙。” “悲观一点往往不会犯太大的错。”我说。“你多久没见过麦迪文了?” “很久。”他有些异样的看着我。“你还认识麦迪文?” “是的我知道他。我听说过他的故事,还有很多……”我在考虑要不要把麦迪文的异常告诉他。 “你想说什么?” “在上一次暴风王国的危机中,麦迪文以一人之力扭转了战局。”我盯着他的眼睛,他也盯着我,我的脑子里不断思索着尽可能合适的词汇。 “这一次暴风王国面临的灾难要比上一次大的多,而据我所知逆风峡谷里同样出现了大批的兽人。你还记得我抓回来一个女兽人吗?大战更结束的第二天我在镇子里又看到了她,还有一个双手漆黑的兽人,这个双手漆黑的兽人身份非常不简单,我敢确定。” “我的意思是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麦迪文不可能不知道,他也不可能不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是大魔法师,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类,毋庸置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稍稍顿了顿我还是准备告诉他,我说:“虽然他的确是最强的人类,但是……嗨,这么说吧。你的兄弟,伟大的魔法师,艾泽拉斯的守护者,麦迪文他跟兽人……”话还没出口,突然心口传来一阵绞痛,似乎有一把刀插进了我的胸口,感觉眼前一黑身体失去了力气。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看着窗外的光忽然有种失去了时间的错觉。怎么睡着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在哪…… 周围一片寂静,从窗外透进微微的光。我的手抓了抓床上的被褥,幸好不是茅草。尝试着从床上爬了起来,除了后背还在隐隐作痛别的地方感觉还好。 我在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有跟洛萨交谈的情景。我怎么会晕倒呢…… 走出屋子,即将熄灭的火把发出微弱的光。街道上除了巡逻的卫兵再无其他。我转悠到拉尔夫等人的房屋外,他们的房间里传出此起彼伏的鼾声。这个场景叫我心里竟然有点安心。 睡意全无的我慢慢悠悠的行走在这个依然弥漫着血腥味的小镇里,我来到了摩根所住的那个旅馆。蹑足潜踪的我轻轻上了二楼,我不知道摩根所住的房间号,只是像猫一样在楼道里转了一圈。 忽然黑暗的楼道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一个人端着蜡烛出现在了我身后的楼道口。 我侧着身子看着背后的人越走越近。躲是没地方躲了……也来不及躲了,不……我为什么要躲呢…… “你怎么站在楼道里……” 啊,这个声音就像月亮照亮了黑暗。我的天!是她! 她停在了我的身后,我有点慌张,我不敢将脸完全转过来。 “没……我没事。”我压低了声音。 “你哪里不舒服么?”说着她的手碰到了我的胳膊。 她温柔的手指和指尖的温度温度让我身体猛地一哆嗦。 “你……没事吧。”她举高了手里的蜡烛。 我转了个身,背对着她。“我很好,谢谢你。” “你是……这层的伤员么?我似乎……” “我只是来看我的朋友。”我说。 “先生……这么晚了,你……” “没事……我这就走。”说着我便要转身从她身边绕过去。 我微微低着头,但是我的余光依然在她身上。她有点愣愣地看着我,她……没有认出我来,呵…… 最终还是擦肩而过,我轻轻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这一刻我感觉如此的落寞,有一种锥心的疼痛传来。我忽然好想停下转过身来面对她,我甚至能想象到她看到我的表情是什么。 但我还是艰难的往前迈动了步子,“你等等……”她忽然叫了我一声。 我该停下来么?或许我和她相认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想到这里我停下了脚步。 “你……”她迟疑了。“真的是你吗?” 站在那里的我愣了一下,我微微的回了回身。 “嗨!莉丝!”忽然我的身后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你还在巡夜吗?” “啊……我……”我听到了她回身应声发出的声音。 就在此刻我快速的消失在了楼道的尽头。 43见与不见 “你好点了么?”洛萨敲了敲我敞开的房门看着躺在床上发呆的我。 “啊……你怎么来了。”我赶忙坐起来,将床上的毯子拽了拽盖住了床铺。 “昨天你晕倒了,我来看看你。” “唔,没事了。”我赶紧把椅子上的衣服扔到床下的盆子里。“坐!” “没有给你配备一个勤务兵么?”他笑了笑。 “士兵的职责是打仗。”我看了看乱糟糟的桌子,“即便配备一个女人也并不会让事情就变得更好。”我拿起桌上的酒壶晃了晃。 “为什么?” “你有孩子了吧。” “我有一个儿子。”他说道。 “我还没有呢。”我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哈。”洛萨笑出了声。“你如果娶一个暴风王国的姑娘回去,你们的国王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当然对于你没有女朋友这件事,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 “哈哈,就我这个样子,会有什么样的姑娘才能看上我呢。”我摸了摸脸上的伤疤。 “嗯……这是英雄的象征,勇士的标志,是过往荣誉事迹的展现。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像你这样有气概的男人呢。”他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哈,你倒是挺会安慰人。能把我的相貌说的如此光芒四射,恐怕也只有你了。” “国王的命令来了,过几天他要在暴风城举办表彰大会。” 我努了努嘴,“李奥瑞克勋爵你知道吗?” “他已经返回暴风城了。” “他的伤怎么样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该升官的升官,该进爵的进爵。”我看了他一眼,“军营里的那些贵族们现在应该高兴坏了。” 洛萨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其实我认为……咱们最好不要继续在这里驻扎了,还是抓紧占领逆风峡谷的那些主要隘口,尤其是封锁逆风峡谷东边那片沼泽。” “这件事我已经跟国王说了。”他顿了顿说道:“但是这件事确实有难度。”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轻轻的叹了口气,“那天我就告诉过你,这场战争正在失控,这只是个开端,这就是个开端。我们不能够给兽人留下任何一点儿喘息的时间!我的大人。”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你跟国王的关系那么好,这点事儿他应该会答应你,而且这事情是正确的。” “打仗是需要钱的,比尔。”他说着皱了皱眉头。“这一场战争打到目前为止,已经花了很多钱,也死了很多人。” “为了让这钱不白花,咱们必须继续战斗!坚持下去直到最后的胜利。” “如果高层的那些贵族们也能这么想的话,现在我们的军队已经开进森林里了。” “我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国王说了算。” 他苦笑了一下。 撇了撇嘴,“我大概知道这场战争是怎么输的了。”说着我将手里的酒瓶扔到桌子上,发出咣的一声。“咱们什么时候去暴风城?” “后天。” 这场战斗打完之后,我的这三百来人成了军营里的香饽饽。从船上拆下来的这几十门火炮被部署在了城镇周围。 暴风王国的人显然没有见过这些玩意儿,按理说暴风王国离矮人也不算远,矮人应该能把他们的科技传到这里的。北方王国已经有火炮的,这里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我曾经问过一次这里有没有烟草…… 远离北方的暴风王国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富足强大……说句不好听的,可能这里的军事实力个综合国力都赶不上奥特兰克。 但转念一想我又觉得好笑,如果他们能熟练使用火炮的话,这场战争或许早就结束了。 我的手下受到了最好的待遇,现在他们的地位甚至要比那些普通军官都要高。 库尔提拉斯的三位船长现在意气风发。他们不光腰包鼓鼓而且这种荣誉是他们在库尔提拉斯所无法想象的。叫他们船长是客气……其实这些人就是一群流氓和海上的强盗。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安稳了,他们越安稳我就越放心。毕竟这是我带来的人。 拉尔夫把剩下的土匪们管理的不错,虽然土匪习气短时间内还是改不了,但是已经比以前强多了。 这天早晨,还是早早就醒来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睡眠质量越来越差,而且每天晚上都会做梦,各种各样的梦。 虽然昨晚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但是起了个大早也毫无用处,磨磨唧唧拖到了天光大亮,而且今早的早餐也吃不上了。 贵族们昨天就已经走了,尤其是来支援战斗的那些家伙。帕尔默这次是志得意满,他这个德行应该早就得知会被加官进爵的消息。看来在大人物身边还是很有好处的。 “咱们去哪?”劳伦斯也去接受嘉奖。这家伙运输火炮也算是立了一功。到现在他仍然不知道要去干啥,我是不想让他早知道关于他获奖的事情。这个家伙现在的嘴越来越碎。 “暴风城。” “哈!那我该提前换一身像样的衣服。”他显得有点着急。 “又不是让你去选美。” “我得多带点钱!”说着他从马背上跳了下去。 我看了拉尔夫一眼,他笑着摇了摇头。 “都安排好了?” 拉尔夫点点头。 因为去接受嘉奖的名单早已经出来了,于是我提前告诉拉尔夫让他安排妥当这段时间的训练计划跟负责人。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洛萨的铁马兄弟会这次并没有被派出来,但是暴风骑兵的战斗力还算可以,以后再战斗中是可以发挥作用的。 而我也坚信库尔提拉斯人未来会成为战场上的重要角色,对于我手下的这群土匪,我要把他们培养成最出色的弓骑兵。 “侦查活动呢?”我还是不放心。 “也已经安排好了。”他说。“雷吉会监督到位的。” “雷吉纳德现在跟你们关系还好吧。” “挺好的。” “他人怎么样?” “很热情,很有亲和力。但是他是个外柔内刚的家伙。原则性很强。” “你觉得他未来会成为一个什么军官?” “什么意思?” “他的军衔。” “将军吧!” “你也可以当将军。”我说。 “哈!”拉尔夫笑了一声。“跟着你有这种前途么?” “当然。”我看着他:“我可是能预见未来的。” 劳伦斯换了身自觉很漂亮的衣服,当他走到近前的时候引起了我们的哄笑。我敢保证他穿的衣服会在到达暴风城之前变的没眼看。 “你的裤袜很不错。”拉尔夫说。“这个白色镶金线显得真是雍容华贵。如果你的高跟鞋换个颜色我敢保证会有无数少女对你暗送秋波,明目张胆。”拉尔夫开始胡说八道。 “啊……你说的对。等到了暴风城我会留意的。”这个家伙听不出好坏。“确实有点……不搭。”他低头看着他的鞋子。 在广场上站了半天,洛萨还没来,这个家伙迟到了! 正跟他俩吹着牛皮打着哈哈,忽然我看到了不远处一个让我心悸的身影。 她跟一个修女抬着一个箱子正朝这边走来。 不……她不是朝我这来的,是……菲利克斯。她把箱子抬到菲利克斯的马车边上,菲利克斯一脸笑意。他在这里干什么?他现在还是石工兄弟会的人么? 没暴露是对的……前两次要是让她知道我在这里,估计现在艾德温也知道了。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现在还不能透风。我不认为我准备好了。 感觉这事很奇怪,我认为艾丽是没有看到我的,但是不知怎的,她忽然就朝我望了过来。我赶忙把脸扭到一边,但是我的余光看到菲利克斯也转头朝我望了过来。 真该死!我在心里暗骂道。 此刻他们两人的交谈我甚至能猜到说了些什么。我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脸,我假装不起来有高兴,快乐,兴奋之类的表情。我咬了咬嘴唇把脸沉了下来。 我看到菲利克斯赶着马车走了,可是稍微转了转脸,我的余光看到艾丽竟然还站在那……她在望着我。 我的身上忽然一阵燥热,汗一下就出来了。我不想要这种假设,但是……她…… 她朝我走了过来。 我的天啊!这……这麻烦了!我该怎么办! “你怎么了?”拉尔夫看着我。 “没……竟然还不出发!”我捏紧了缰绳。“加文拉德!”我大喊:“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再过一会就得吃中午饭了!” “我怎么知道!等着吧!”加文拉德头也不回的整理他的战马。 她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站住了。我强忍着不去看她,这种情景简直太让我难受了。 “嘿,她是在看你么?”劳伦斯伸手摸了摸头发。他瞟了一眼艾丽然后打量着我。 “什么?” 拉尔夫也扭过脸看艾丽。 啊!该死的! 我也尽量自然地看向了她。 当我的目光接触到她的眼睛时,我感觉心停了一下。她脸上写满了惊讶跟难以置信的表情,那是惊喜么?我不确定。但是她眼里似乎噙着的泪水叫我心好乱。 我说过不让她哭的…… 此刻该用什么表情好呢……我该怎么办?是跳下马去跟她……不,不能这样! 可不这样我该怎么办! 我瞅向劳伦斯,他满脸惊讶的看着我。我又看向拉尔夫……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们看什么?”我打量着他俩。 “没想到啊……”劳伦斯撅起嘴来。 “哈。”拉尔夫笑着摇头。 “我一直以你为榜样,严于律己。没想到啊……”劳伦斯一脸坏笑。 “你胡说什么!” “啊!不承认!拉尔夫,他不承认。”劳伦斯的嘴越来越欠抽了。 “哼哼!”拉尔夫只是笑。 “我受伤了好么!”我一脸怒气。 “啊!你的大力神又没受伤。”他挑了挑眉毛。 “去你的吧!”我反驳道:“你打扮的跟火鸡一样也是没谁了。” “吖……别转移话题。”劳伦斯一下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对她许了承诺?” “你他吗知道的真多!”我瞪了他一眼。 “哎呦……过来了。”劳伦斯幸灾乐祸的往后仰了仰身子。 我的心揪到了嗓子眼。 她走过来了……她咬紧了嘴唇。她的眼睛里还有惊讶和不确定…… 她站在了我的马前,抬头看着我。她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赶紧看向拉尔夫,拉尔夫也在看我,我又把目光快速移向艾丽,又赶紧看向拉尔夫。 拉尔夫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扭头对着艾丽开口了。“你有什么事么?” 艾丽一下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拉尔夫,拉尔夫的脸是严肃的,不说凶神恶煞但是他苍老的脸上没有慈祥这么一说。 “你……抱歉,我……我,我只是感觉你很像……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这位美丽的小姐,这位是奥特兰克王国的比尔上校。我是来自洛丹伦王国的劳伦斯。”劳伦斯这话插的可以给予奖励。 “对……对不起。”她擦了擦流出的眼泪,她依然看着我,她的眼睛在不断地打量着,确定是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我现在恨不得原地爆炸。 我咬紧了牙关,尽量放松自己的脸部肌肉,我不知道现在脸红不红,但是我现在脑子有点懵。 “梅森……”她轻轻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我感觉我要绷不住了。 “比尔,准备出发吧!”身后传来的一声呼唤如救世主般拯救了我! “是,大人!”我抓紧回头去看,是洛萨。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认错人了,他不叫梅森。”劳伦斯说。 洛萨看了一眼艾丽,没说什么。 我带上了头盔,轻轻的吐出一句话:“你……认错人了。” 44最后的血脉 一路上我都在愣神,脑子里全是她。根本忘不掉她脸上的惊喜,疑惑,不解和期盼。我又一次伤了她的心。 我们一路向北,到达北艾尔文森林,沿着国王大道路过了一个个曾经跟她一起走过的村庄。 还没到黄昏,我们在一个村子驻扎了下来。到了这里所有的军官都表现的跟以前不一样。他们对这里的村民表现的要更和蔼,更尊敬一些。 “你也看出来了?”拉尔夫对劳伦斯说。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又不是眼瞎。”劳伦斯四处乱瞅。 “你穿成这样看来是浪费了,这里的姑娘似乎对你不是很感兴趣。”我说。 “哼。”劳伦斯没理睬我,径直往村中走去。 晚上开饭前劳伦斯终于回来了。他神秘兮兮地说:“我说为啥军官们表现的这么文雅呢,这里原来是洛萨大人的家乡。” “他不是……皇族血统么。”拉尔夫看向我。 “我也不知道。”我伸脑袋往村里看了看。没有什么特殊的,很普通的一个小村庄。“你还知道什么?” “这里的姑娘很润。”劳伦斯微笑。 我白了他一眼。 “开个玩笑而已嘛……哼。”劳伦斯说:“这个村子叫格林村,据说洛萨大人就出生于此,他还有个妹妹,是王后!”劳伦斯砸吧砸吧嘴。“没想到一个平民竟然能当上王后。” 见我们不搭理他,他说:“你猜猜洛萨今年多大年纪了。” “当你父亲是绰绰有余。”拉尔夫说。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老头,你今年有六十了吧。”他反驳道。 “我当你爸爸也绰绰有余。” “他今年都五十二岁了!看着年轻吧!”劳伦斯说:“老头,你大还是洛萨大?” 拉尔夫白了他一眼,“今晚没有你的饭了。” 夜幕降临后我在村边游荡,这时我看到一个身影举着火把慢慢出了村子。 好奇心瞬间爆发,我悄悄地跟在了他后面。 是洛萨……他出了村子往北来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小花园。这个小花园坐落在一个小山岗上,刚好俯瞰村子跟远方的森林。 花园其实不小,这么进去一定被发现,于是我躲在花园外看他要干什么。只见他在花园中间站住了,就这么站了很久,然后离开了。 看他走远,我好奇的进了花园。这不是个花园……这是个墓园!园里种满了各种花,我一个都不认识,只是觉得很香。 地上的蜡烛发出微微的火光,火焰在安静的跳动着。这个是谁的墓…… 看了看四下无人,我凑到了墓碑跟前。拿起地上的蜡烛,借助火光看到墓碑上赫然写着两个名字,米切尔·洛萨和莱莎·洛萨。 这是……他的父母?墓碑上刻着时间,乌瑞恩五十三年到乌瑞恩九十七年……他父亲只活了四十四岁!他的母亲只活了三十九岁,九十五年去世的。 除此之外墓碑上没有其他的文字和标识。 我记得有传闻说洛萨是阿拉索最后的血脉……是纯正的王室血统。既然是索拉丁的后裔,按理说他才应该是国王才对啊……怎么成了乌瑞恩当家呢? 暴风王国是怎么建立的来着? 抚摸着这个墓碑,忽然后背有股凉意袭来。我猛地站起身来!四周了黑暗周围什么也没有。晚上来这种地方确实有点…… 又看了一眼这个墓碑,赶紧离开了这里。 两天后我们赶到了暴风城。没有夹道欢迎也没有热情迎接,依然安静祥和。 自打进了城,劳伦斯的眼睛就没闲着。我跟拉尔夫都尽量离他远一点。 “下午咱们得进王宫,你最好别乱看。”我说。 “进王宫?我也要去么?” “对,一会你也得去。如果你不想把眼睛留在暴风城,我劝你最好收一收你躁动的心。”我严肃的说。 “这么严重?” “这里不是洛丹伦的贫民窟,这里都是有身份的贵族,得罪他们是不明智的,一是你的行为举止最好……” “我知道啦!嗨……好歹我也曾经是贵族!”他满不在乎。 “你的裤袜得换了。”我说。 王宫的几个女仆已经在军营里等候我们几个了。跟上次一样,我们需要被精心打扮一番。 拉尔夫打扮的挺像样,胡子修剪一下竟然感觉很有型。劳伦斯的衣服被扒了下来,仆人们给他准备了一套宝蓝色的丝绸礼服,劳伦斯果断换了衣服,丝绸的衣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穿的起的。他在这几个宫女的面前跟孔雀要开屏似的。 可到了我连换了几身衣服,“这有必要么?”我有点厌烦的质问那几个娇滴滴嫩生生的宫女。 “洛萨大人吩咐的。”她们说。 “给你打扮打扮还不愿意,切!”劳伦斯脸上的表情纯属嫉妒。 下午我们被护送前往国王要塞,一路上劳伦斯有点坐不住了。他一直抱怨车里好闷,要是骑马就好了。 “你要是在天上飞,看你的人更多。”拉尔夫没好气的说。 当我们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再次提醒劳伦斯。提醒归提醒,眼睛长他脸上我也管不了。 下午先进行表彰,然后要留在王宫里参加晚上的晚宴。表彰仪式是相当的隆重,大厅里挤满了人。这次可比我初来乍到的时候人多多了。 宴会大厅里全是这个王国有权有势的贵族们,那些前来受奖的军官们有些看上去比我们还紧张。 听雷吉说在军队里即便有战功但是没有爵位就依然是个平民,只有了爵位才能出人头地。 就像某人再有钱,没有爵位也混不进权贵们的圈子,在人面前获得的尊敬也会完全低于某些最低等但是并没什么钱的男爵。圈子就是这样,阶级就是如此。 那些权贵们凑在一起指指点点,即使不用手指他们也通过语言跟眼神,还有下巴评论着每一个准备拉拢的对象。这些事是雷吉告诉我的,他说有战功的人都是一种资产,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最有价值的资产,而每一次的表彰都是贵族们下注投资的时候。 我拽着拉尔夫跟劳伦斯躲在一个角落里,拉尔夫毕竟年纪大些,也有些拘束也能表现的比较得体。 而劳伦斯显然是没见过这种排场的,他平时很随便但此时他还是收敛了很多。行动上有所收敛但并不妨碍他的眼睛继续放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在这些贵族太太千金小姐的身上根本拔不出来。 “有喜欢的么?”我说。 “有。” “看上哪个了?” “如果不用选择就好了。” “当你不用选择的时候你会比现在要挑剔的多。当然,不用选择不是没得选,不过我觉得你还得努力努力。” “哈。你看!我的天呐!”他拉了拉我的袖子。 她的出现犹如明月悬天,众星瞬间黯淡,人们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她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略显羞涩的笑容。她的着装虽然简约却因她的容颜而瞬间显得高雅。 劳伦斯激动的使劲拽住并摇晃着我的袖子。 她站到了一个老头身边。看得出那老头脸上露出了无比骄傲而自豪的神情。 葛瑞格·莱斯科瓦公爵,我不会忘记这个名字!而他身边的那个女孩我更不会忘,有着暴风王国红宝石之称的黛瑞娅。 我甩开了劳伦斯激动的手。顺着黛瑞娅的光,我认真扫视着大厅里所有注视她议论她的人。 雷明顿·瑞治维尔那个该死的胖子脸上的表情显得那么的惊喜而骄傲,我不知道他们究竟订婚了没有,看这个死胖子的表情似乎志得意满。 上次那个叫格雷森的勋爵则面露不屑,他侧着身子瞅着雷明顿·瑞治维尔,而他身边一众年轻的军官则更关注那位闪光的红宝石。 这时一个人的目光朝我射来,帕尔默站在瑞志维尔的身边,他没有看别人,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我,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再说他渴望看到我此时的表情。他想看穿我! 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扭脸贴在劳伦斯耳边说道:“那个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能得到她,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付出你的所有你就死了,你还能得到什么?” “我是说先得到。”他转过脸来盯着我,满脸的严肃。 “哼,你想的真是挺美。”我尽量让自己笑开点。 这时伯瓦尔·弗塔根走了进来,今天的伯瓦尔穿的十分帅气。他身边则有一位长相十分端庄大气的女子挽着他的胳膊一起走了进来。 我能认识的基本都在了,李奥瑞克勋爵没有出现,估计他的伤还不允许他在这里抛头露面。 号角吹响了,大家瞬间将目光转向了大厅的最前台。莱恩国王头戴王冠,身穿金色跟银白色相间的长袍,走到了王座的跟前。紧跟其后的是一个并不雍容华贵但是感觉很和蔼可亲的女士。她就是塔莉亚·乌瑞恩王后,她身后则跟着穿着一身铠甲全副武装的小家伙。 国王跟王后坐在了王座上,后面的小家伙煞有介事的站在了王后身边。这小家伙戴着头盔,看不到他的表情。而洛萨出现在了最后,他则站在了王座侧后方的台子下面。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悦,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我打量着他,又看了看王座上的莱恩国王,忽然有一个不好的想法出现在了脑海。 45黛瑞娅 国王的演讲水平一般,真的! 我是没听出有什么好激动的或者让我感觉兴奋的地方。他高度赞扬了暴风王国军民齐心合力抗击兽人入侵不屈不挠勇于牺牲的精神,肯定了诸位贵族老爷们对战争做出的贡献。 莱恩国王对雷明顿·瑞治维尔公爵给予了赞赏并赏赐了一些金钱。这都公爵了,还能赏什么呢?然而这个公爵显然不满意这个赏赐,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他竟然向国王提出了让他继续统帅军队,他要当元帅的要求。 洛萨的表情没有变化,他甚至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就像这事与他无关一般。 莱恩国王沉吟了一下,他的目光扫向了周围的所有人,包括葛瑞格·莱斯科瓦公爵并在黛瑞娅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他点头同意了。 我盯着葛瑞格·莱斯科瓦这个老家伙,他的脸上依然是那种自信高傲,我看不出他究竟对这个决定是什么态度。而黛瑞娅的脸上却并没有欣喜或者替他高兴的样子。她只是微微地抿了抿嘴。 之后大家可能真诚的对瑞治维尔表示祝贺! 帕尔默也受到了表彰,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封地!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的领地竟然被封到了艾尔文森林的西部。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三变,从激动到惊讶到感激在这个演员的脸上展现的活灵活现。 军官们被授予了暴风雄狮勋章,看着这些小伙子们跟胡子叔们激动的表情,估计下次战斗打冲锋,他们会比上次更勇猛。 而听到莱恩国王喊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心里一下有点不知所措了。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严重的问题。 所有人都看向角落我的时候,我的脸一下就烧了起来。莱恩国王大声的介绍着我的功绩,估计这都是洛萨告诉他的,有些还添油加醋了,比如我是如何勇猛,如何神出鬼没深入敌后,如何出谋划策,如何率领军队击溃兽人。 在众人的掌声中,我,这个来自于奥特兰克王国的上校穿过了人群,站到了王座前的台上。 我看清了王后的脸,我又向洛萨望去,站在台下的他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笑容叫我感觉好温暖。是的,我没觉得那掌声有多叫我受用,唯有这淡淡的微笑让我好想拥抱他。 王后身边的小家伙啪的掀开了他的头盔护目,他大大的眼睛惊讶的看着我,貌似我跟那些家伙长的不一样。对他邪邪一笑,他眼睛睁的更大了。 我从地上站起身来,国王给我带上了奖章。“辛苦了,感谢你,比尔上校。”他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几句。” 这个要求让我有点……嗯……这比上阵杀敌还让我紧张。 可当我转过身来的时候,我的目光非常自然的落到了她身上。这……是不自觉的,似乎是不受控制的就看向了她。 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脑子里空了。她的脸……这么近,我看的清清楚楚。忽然我的心猛烈的跳了起来,我的脑袋很胀。我的心似乎要跳出来,它现在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而黛瑞娅的脸从最开始的有点吃惊变得惊讶,然后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她睁大的眼睛里竟然出现了泪水! 这种感觉又出现了……这个身体……似乎不受我控制了! 惊讶的不光是他,还有她身边的那个老头。那老头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尤其是他斜了斜眼睛看了身边的黛瑞娅一眼之后。 “比尔。”莱恩国王的话把我从慌乱和空白中拉了回来。 我惊讶的回头看了国王一眼,他有点诧异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呃……”我笑不出来,什么微表情都是扯淡,我脸上的肌肉此时已经失去了控制。“上一次见面很唐突,我相信很多人还对那个脸上缠满了绷带浑身是伤的家伙记忆犹新。很抱歉让大家失望了,跟暴风王国的诸位英俊威猛的勇士们相比,我的样子确实有点对不起观众。就在刚才,我们可爱的瓦里安王子甚至掀开了头盔来看看我这个奥特兰克的雪人是什么样子。”我说着回头看了瓦里安一眼。 “这几场战斗,我的样子没有吓退兽人,我想是因为我的模样还不够恐怖吧。” 下面的人干笑了几声。 “这场战争给你们的国家,人民带来了巨大的灾难,牺牲很大!”我看到了格雷森,他笑着看着我。“没错,上一次我站在这个地方的时候我曾向几位大人提起过这件事,我们称之为兽人,它们跟森林巨魔区别很大,它们不会像巨魔那样原始,更不会像鱼人跟豺狼人那样蠢笨。它们不是来耕种的,也不是来探险的,而是来占领的,就像搬家一样自然。” “这些怪物的智商比巨魔还要高,它们的魔法会比巨魔的还要邪恶,它们的战斗力比巨魔要强大!每一位参与战斗的将士们都深有体会。”我说。“但是我们还是击溃了它们,而这只是开始,仅仅只是个开始。我们会战胜它们,北方的预言家,大魔导师都曾预言过我们的胜利,也因如此,北方也没有派遣更多的援军。” 说出这话后,我忽然觉得有点多余。我扫向人群,真是什么表情都有! “我们会继续胜利!这将得力于伟大国王陛下的领导,得力于诸位将士的奋勇杀敌,更得力于诸位将军的正确指挥和精密的计划。但是,我们得赶紧!赶紧把它们清除出去,拖得越久,诸位大人的损失就越大。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必须奋起直追,迅速将他们彻底消灭在森林里,这样就可以换取暴风王国的永世太平。” “说得好!”伯瓦尔勋爵带头鼓掌。 并不热烈的掌声带着不情不愿,我在他们眼中看到了傲慢。 我点了点头扭脸看向莱恩国王。莱恩脸上的笑容看不出有多高兴,这种仪式性的笑容让我有点……不舒服。 瑞治维尔看我的眼神并不犀利,毕竟我没有他会说话。而帕尔默的笑容就意味深长了。 劳伦斯无处安放的手告诉我他现在其实很紧张,那些个放荡不羁在此时完全消失了。 “还是你厉害。”他满脸通红的凑到我跟前说。 “你也不错。”我瞅他一眼:“你这个样子倒是有点可爱。” “我看到有几个小姐看我了。” “别想太多,小子。”我又看向黛瑞娅的方向。 表彰结束之后马上就安排舞会。我对这个没有丝毫的兴趣,赶紧躲在了一边。 贵族老爷们在各自交谈着,或者寻找着自己的投资对象。中间跳舞的人在我眼里跟孔雀开屏没什么两样。瑞治维尔公爵又走上前去,这个家伙来到了黛瑞娅的身边,他的优雅的举止得体的举手投足都叫我恶心。 我尽量不看他,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尽量装作不认识。我知道此时至少有两双眼睛在盯着我。 “黛瑞娅小姐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劳伦斯说。“那个一身油的家伙看来是对她有意思啊。啧啧……”劳伦斯对美女身边出现比自己丑的家伙耿耿于怀。 “嗯,还有呢?” “你不会自己看。”他说。 “我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劳伦斯说道。 我看了拉尔夫一眼,他笑了起来。“我记得你说过你是……” “这事不要提,跟任何人都不要提,忘掉这事。”我严肃地说。 正当我感觉越这么背身越显得欲盖弥彰的时候,洛萨走了过来。 “恭喜你。”他脸上的笑容有点……我形容不出来。 “你今天不开心么。”我开门见山。 “你哪里看出我不开心了。” “你有点严肃。” “这种场合总是很无聊很……你脸色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他站到了我身边。 “这宴会什么时候结束?”我端起酒杯闻了闻。 “等国王尽兴之后。你有什么事么?” “出去喝点?” “哈,这里的酒不好么?”他从侍女手里接过一个酒杯。 “发酸。”我说。 “看上谁了?”他扭过脸去看了看身后。 “哈,你还真想给我介绍个女朋友?” “英雄爱美女,美女也爱英雄。”他看了看说道:“那个……”他拿手指了指。 他指的是正在场中央翩翩起舞的黛瑞娅。 “她美么?” 我笑出了声,“还有比她更美的么?” “暂时没有。”洛萨说,“她……你看看就好了。” “她是谁?” “葛瑞格·莱斯科瓦公爵的千金。” “怎么?” “怎么?他是这个国家除了国王之外最有权势的三个人之一。你换一个对象我还可以帮你说说。” “嗯……那个叫瑞治维尔的胖子是她的什么人?” “什么人……什么也不是,瑞治维尔只是个可以跟她门当户对的人。” “追求者?” “可以这么说。” “但是她似乎不是很喜欢那胖子。” “她曾经为自己的任性付出过代价,现在她收敛多了。” “还有这种风流韵事?”我忽然好奇了起来。 “哼,据说她有一个秘密的情人,但是后来他父亲不知道怎么解决的,或许这只是个传言。” 这话叫我有点脑袋发晕。 “在政治面前,婚姻只是交易。”洛萨轻轻地说道。 46 惑 黛瑞娅尽力地舞动着她曼妙的身姿,其实她完全没必要这样,就像我初次踏入这里的那晚。 热烈的掌声似乎并没有让她感到高兴,当她的目光望向站在角落里的我时,我感觉心里好难过。这种难过不是我发出来的,是一种触电般的疼痛,然后是一种酸溜溜的嫉妒感。 “失陪一下。”我转身往外面的露台走去。 今晚的月亮很圆,把整座暴风城都照亮了。站在城堡高高的露台上俯瞰整座城市,晚风轻拂我有点发烧的脸,这安静祥和的景象却并未让我的心能安稳下来,我依然感到惴惴不安。心口窝那里总是感觉不踏实,有口堵在那吐不出来也顺不下去。 我在回忆,却难以集中精力去思考。我只是感觉到有些烦乱,有点不知所措。 我想起了艾丽,但是当我想起来的时候我又想把她从脑子里甩出去。 我想起了艾德温,或许很快,估计在宴会结束之后他就会被通知暴风城里出现了一个跟他死去的弟弟长的很像的家伙。 我想起了帕尔默,他现在游走于两个公爵之间,且不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家伙一定是个祸害。我不相信他能对我做出什么好事来。 还有……她。 “她很美,但她跟你没有关系!那都是梅森的问题!你该装作若无其事吧,这毕竟不是你的事情,你不能淌这趟浑水!”脑子里有个尖锐的声音如是说道。 “可你如何抽身呢?所有认识你的人都怀疑你!你的脸上只是多了几道伤疤,添了些许的沧桑,但是你没有变!你还是你。”另一个浑厚地声音说道。 “但是你可以忘掉一切,抛弃所有!只有这样你才能安稳地,平安地继续你的事情!”尖锐的声音说道。 “抛弃一切?哈!你忘掉你为什么要回来了么?你真当你是奥特兰克的上校?你真的以为你是来救援的么?”浑厚的声音说道。“你现在是个贼!一个完全见不得光的贼,你不光无法面对奥特兰克的贵族,你还不敢面对现在的一切,你越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你不记得这教训了么?” 两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叽叽喳喳,我被他们吵的心里乱极了。使劲甩了甩脑袋想让它们闭嘴,但是这俩声音似乎并不想停下来。 “你得面对这些!”那个浑厚的声音说道。“你不是比尔,你是……梅森!梅森·范克里夫。” 我当然知道我是谁,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哈!你有的选么?”那个尖锐的叫声出现了。“你以为你能有更好的办法么?现在,就凭现在的你,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 “你一定跟她有关系!你还记得么?那个带着鲜红唇印的那个手帕!你还记得那个红宝石戒指么?你还记得那个怀表么?你还记得那封信么?”它尖叫着。“所有的表现都指向了一个问题,你一定跟她有瓜葛!大概率也不是什么好事!洛萨说的你忘了?她父亲是这个王国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如果你离开这里前确实做了什么!一旦你被确定,这次你想怎么死呢?” 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寒噤。 或许,梅森这个名字…… “梅森已经死了!他不能死第二次!”这个声音那么缥缈……随后我脑子里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它是对的!梅森已经……死了。 摸了摸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微微有点发凉,还夹杂这一丝白天阳光的味道,还有这建筑散发出来的特殊气味。我转过身去,看着大厅里依然热热闹闹,欢声笑语人声鼎沸,我大步走了进去。 劳伦斯跟拉尔夫俩人身边竟然有了伙伴,看着他俩神采奕奕地跟人交谈,我笑了。 “没想到你这么棒。”格雷森·沙东·布瑞克勋爵走到了我面前。 “力所能及。”我说。 “李奥瑞克受伤那次,你在么?” “在。他……很英勇。”我点了点头。 “我都没来得及去看他,看来他伤的还挺重。”他说:“我听说你们北方人有一种火器。”他笑着看着我。“像魔法一样。” “我感觉是从矮人那学来的技术。”我说:“这玩意的威力一点都不比魔法师释放的法术威力小。而且气势恢宏场面相当震撼。”我可以这么形容。 “这样的话,战争结束就指日可待了。”他说。“我还想着也上前线去。” “呃……大人你是没有必要上前线跟兽人厮杀的,李奥瑞克勋爵就有点……不走运。” “伤痕是战士的奖赏,战死是战士的宿命,更是荣耀。如果怕受伤或死亡,这是作为战士最大的耻辱。”他说:“如果我能上前线,我想跟你一起深入森林。” “哈!那森林可是有毒的!” “你们不是也活下来了么!”他也笑。 这时那个小家伙跑到了我跟前,他掀起头盔面罩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盯着我。 “瓦里安,这就是你以前常提到的奥特兰克的雪人。”格雷森笑着弯下腰对王子说。 “我知道!他叫比尔。”王子抬头看着我。 我弯下腰看着他,“你就是瓦里安。” “是的!”他清脆的回答道。 “我像雪人么?”我咧嘴笑着看着他,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有点想象不出来他长大之后是什么样子。 “你像一头野兽!不像雪人,雪人应该浑身白毛,无比高大威猛。你没有白毛。”他倒是毫不避讳,十岁的孩子了说话也是这么无忌么? “哈,你是听谁说的雪人就该长白毛?” “书上说的。” “你喜欢看书?” “我喜欢打仗!”他抽出腰间的一把短剑,剑不长也没有开刃。他举在手里煞有介事的说道。 “国王要保护好他的人民而不是爱打仗。”我说。 “只有有实力的国王才能保护好他的人民。”他脱口而出。 “你觉得你是么?” “我会是的!”他说的理所当然。 盯着他的眼睛,我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希望你能做一个好国王。” 他又瞅了我一眼转身跑开了。 “王子就是这样。” “他会是个好国王。”我看着格雷森。“他会成为暴风王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国王。” 宴会在一片欢乐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估计绝大多数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然后满意而归。劳伦斯说话的口音有点拖长,这家伙看来是喝多了。我没看住他,也不知道他是跟那些贵族夫人小姐喝的还是跟贵族老爷们喝成这样。 拉尔夫一言不发的跟在我后面。我刚准备走出宴会厅,有个仆人拦住了我们。“比尔大人请留步。”他毕恭毕敬地说道:“洛萨大人让大人你在王宫外等他一会。” 我点了点头,径直往外走去,但是走到门口我扭头看了一眼刚才跟我说话的仆从,他正站在帕尔默身边,帕尔默正跟他说着什么。 他确实是个祸害。 “拉尔夫,你还记得拉文霍德教的守则么?”我边走边问他。 “我们不一样的。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他说。“你是暗影之手。” “你们呢?” “我们是惩罚者。”他说:“分工不同,教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 “惩罚者是做什么的?” “你们是搞暗杀跟情报的,我们不是。我们做的事你们很多都是做不了的。”他并不想解释太多。 我点了点头。 “如果战争结束了,你准备回去么?” 拉尔夫沉默了一会,“到时候再说吧。” “我得回去!这里的女人……哼!我得回去……”劳伦斯咧开他的嘴想插话,我没理他。 明天我们就得赶回布莱特伍德,但是今晚毫无困意。站在王宫外等了好一会,洛萨才露面。 “我以为你就叫国王留下吃小灶呢。”我调侃他。 “我以为你以为我喝醉了来不了呢。”他说。 “这么晚有没有宵禁?” “没有,但是咱们得快点,要不酒馆会关门的。” 洛萨带我们来到了一家他喜欢光顾的旅馆,而当我走进门的时候感觉这里好眼熟。抬眼看到了酒馆吧台上写的两行字,猪和哨声旅店。 此时已经很晚了,但是依然有人在店里坐着喝酒。宽敞的大厅和吧台叫我瞬间想起了过往。 吧台里坐着一个昏昏欲睡的小伙子,听见我们四个坐在凳子上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喝点什么?” 洛萨没说话,而是看了看我。“有没有度数低点的?蜂蜜水也行。”我说。 “你喝多了?” “没有。” “给他来一杯波尔多。”洛萨说。 “我推荐你尝尝本店独家珍藏。”小伙子揉了揉眼睛。“这个酒现在已经要没有了。” “我要一杯爽口的。”我说。 “这个就是,很清爽。”他说。 “那给我也来一杯吧。”洛萨点了点头。 “我要一杯白葡萄酒,带气泡的那种。”劳伦斯说。 “喝了那么多酒再喝带气泡的你会吐的。”我扭头看着说话有点飘的劳伦斯。 “我还行。”他努力挤出已经有点歪的微笑。 “一会醉了我可不会扶你。”拉尔夫说。 这个酒确实要跟以前喝过的不一样,其实我并不喜欢酒。但是这个进嘴后的那种绵柔,从舌尖到舌根,从口中到鼻腔,那种清爽带着一点甘甜,咽入喉咙中又会有一种特殊的芬芳。有酒的味道,微辣却带着一点甘甜,甜中似乎又带着一点苦涩和焦香。 “这不是马科伦家的酒。”我说 “这个年份很长,布莱特伍德的特产,不过现在这种酒已经断货了,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了。”酒保说。 听到这话我问洛萨:“有件事,我想询问你的意见。” 洛萨点了点头。 “你信仰圣光么?”我轻轻的说道。 47 瓦里安 洛萨一直没说话,只是小口喝着杯中的酒。我并不着急他开口。 “北郡修道院的修士跟修女们功不可没。”他说。 “但是我们的伤亡依然很大。” “你有更好的办法么?” “你听说过神迹么?” “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只是传说吧。” “传说也并非全都是空穴来风。”我看着他。“感觉你对它似乎并不感冒。” 他没有反驳。 我很难想象这样一位英雄,被誉为艾泽拉斯最伟大的战士,被后世如此称颂的人竟然对人们普遍信仰的玩意……有些抵触! “我在洛丹伦接触过,记得曾经跟你说过这事。”我拎起酒壶给他斟满。“圣光的神迹我见到过,很有用。” “它跟魔法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就像你的火炮一样。”他说。 “不,火炮谁都能用,魔法则需要天赋,而圣光是信仰是指引。就像你们的教堂,它是拯救的象征。” 我没听清他鼻子里发出的是“哼”还是“嗯”,他依旧面无表情。 “圣光能拯救我们的士兵。”我说。“我亲眼见过……它并不是虚假的……政治。” 这句话让他眨了眨眼睛,他看着我。 “它真的可以团结人民,拯救他们的心智,抚慰他们的心灵,挽救士兵们的生命。”我说。 “并非……只是……工具。”我缓缓的说道。 “这件事我会考虑的。”他的回答几乎就是回绝了我。 我皱了皱眉头,“还有一件事。” 他歪了歪头,“今天咱们不谈这些事情。”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噗嗤笑了出来。“我错了!”说着我举起了酒杯。 月光酒的清爽很快就失去了原来的味道,我喝到最后感觉舌根有点发甜了。而洛萨喝了一杯又一杯,一杯接着一杯。当我们不再谈论战争和政治,气氛很快就变的轻松融洽和谐了起来。 劳伦斯喝了点带气泡的葡萄酒,喝了半杯月光酒就开启了喷射模式。酒保皱着眉看着他将胃里所有的液体跟固体倒在了地板上。我跟洛萨哈哈大笑。 “如果有一天可以的话,我想去北方看看。”他说。 “我陪你去,我……熟。”我的眼皮有点沉了。 “我从未离开过暴风王国,即使如此我也并未踏遍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但是……我想去北方看看。” “你在北方其实很有名,我说过。你也会很受女人喜欢。”我说着看了一眼扶着桌子还弯着腰使劲往外呕吐的劳伦斯。 “这倒是……也可以。”他笑了。 “我们可以乘船先到库尔提拉斯,就是那几个船长的老家……”我开始吹牛皮。“库尔提拉斯是个不错的地方,姑娘们尤其奔放,但是普遍不是很好看。” “是该给你找个女人了。”他歪着头看着我。 “爱情……太娇嫩。”我说。 “但是令人沉醉。”他补充道。 “我想去斯托姆加德看看。”他说。 “那里风景还是不错的。应该是你祖先的家乡,当然……也是你的。”我看着他的脸。 他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有些神往的表情。“你去过么?” “当然。”我说:“连绵起伏的群山,一望无际的原野,辽阔的大海,漫长的海岸线,那里的景色是我见过最美的。甚至那里的风都让你感觉是无比自由的。” 他嘴角微微翘起,他在微笑。 “让战争结束,我陪你去看。”我按下了他又端起的酒杯。“咱们得让战争快点结束,越快越好。” 我跟拉尔夫架着已经睡过去的劳伦斯跟洛萨道别,他应该是醉了吧,我想。 第二天醒来,我还有点头晕,这种感觉是真糟糕,我讨厌头晕,我讨厌喝酒。看了看还没醒过来的扭曲着身子睡的劳伦斯一眼,我离开了军营。 昨晚的一幕幕还在我脑海里环绕,我还清楚地记得大多数人的表情,虽然我几乎都不认识。而昨晚人们的表现各种各样,尤其是洛萨的状态让我担忧。 我越来越对他感兴趣了,这个有些忧郁的男子背后一定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好奇害死猫,但是猫可是有九条命的!我如此安慰自己。 来到国王要塞,我没有去找任何人,我也不想见到任何人。在侍卫的引领下,我来到了单独一栋建筑,皇家大图书馆。 这个不是我第一次来要塞时的那个房间,而是一个真正的图书馆。但是要进去,我还是被搜了身。将身上的刀剑匕首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交给了门口的侍卫保管。 走进去我才发现原来是王子正在上课。一个秃顶的老头正在滔滔不绝地给他讲着什么。 我悄悄藏到书架后面,准备听他讲些什么。可刚站稳脚跟,身后忽然有人拍我肩膀!猛一回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刚要张嘴,他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向我打了个手势。 跟在他后面来到远处一排书架边上。他的脸圆圆的,眼睛迷成了一条缝,但是脸上依然挂着微笑。这个样子倒是挺和蔼可亲。 “这位大人,你是第一次到这里,我有什么能帮你的么?”他悄悄的说,他的声音倒是不难听。 我不断地打量着他,“我来看看。”我说。 “大人尊姓大名?” “我是奥特兰克王国派遣来贵国支援的比尔上校。”我说。 “啊!”他张大了嘴巴,但却愣是没发出声音。“你就是比尔上校,见到你真是太荣幸了。”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我这么有名么?”我笑。 “你们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暴风城,所有人都感谢贵国的鼎力相助。”他说。 “不客气,尽力而为。”我说。 “比尔大人有什么要找的么?”他的样子真是毕恭毕敬。 “我想……找点历史方面的书。” “这里有七国的历史,大人想找哪一种?” “你们国家的。”我往四周望了望。“最好是……贵国建国初期那时候的最好。” “大人能说的具体点么?”他笑眯眯。 “暴风王国的第一任国王是谁?”我盯着他的眼睛。 “兰登·乌瑞恩陛下。”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是说最初。” “他就是。” “不……我想看看关于索拉丁家族的历史。”我严肃的说道。 他脸上的表情没变,但是他眯起来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好几秒,然后他说:“这个得慢慢找……这里的藏书太多了,我整理起来实在是很费劲。抱歉,大人。” 他这是回绝我么? “你叫什么名字?” “丹亚·托瓦尔德。”他还是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我的脸微微抽搐了下,这家伙这就有点讨厌了! 为了不打扰到王子,我被禁止往那个方向寻找。于是我爬上了三楼的楼梯。就从这里开始找吧。 这里很大,究竟有多少藏书我无法估量。感觉这里比洛丹伦的图书馆大多了。 在这么大的地方找书像大海捞针,一个书架一个书架的找了半天我也只找到了一本《拜拉席恩趣事记》,还是在一堆种菜养殖类的书堆里发现的。莫不是查阅这本书的人也喜欢种菜养花么? 快速翻阅了一遍搜索着一切关于洛萨或者索拉丁的姓氏和姓名。然而……没有!一个也没有! “你在找什么?”瓦里安站在我身后看着我,他倒是不怯生……也难怪,毕竟是国王的孩子怎么可能怯生呢。 “我也得学习。”我说。 “我以为你离开暴风城了。”他是个鹅蛋脸,大大的眼睛,常长长的睫毛,五官长得倒是挺标志。“我帮你找!”他说。 “你父亲允许你跟陌生人说话么?” “我可以跟任何人说话,而我认识你。”他依然稚嫩的脸上写着这个年龄段没有的老成。 “听你舅舅说你很擅长骑马打仗。” “我舅舅是铁马兄弟会的团长,他教我的。” “你喜欢骑马打仗么?” “男人就该征服四方。”他说。 “哈!口气不小。” “我可是未来的国王。”他说这话叫我吃了一惊。 我笑了笑,“那现在未来的国王陛下能帮我找书么?” “你得说请。”他的样子叫我忍俊不禁。 我跟瓦里安呆在图书馆呆了整整一上午,他的仆从来叫了他好几趟,都被他赶走了。 我不喜欢哄孩子,但是对这个家伙,我感觉还是唬得住的。我给他讲了很多故事,很多我胡编乱造的故事,还有我们在大海上在海滩上勇斗鱼人的故事,把他听的入了迷。 我给他展示身上的伤疤,他摸着我身上的伤疤,他眼睛里闪耀的光是不会欺骗人的。 “你的手指少了一截。”他抓着我的左手食指说。 “这个是被狼咬掉的。”我说。“兽人的坐骑。” “给我讲讲兽人的事!”他睁大了眼睛。 “瓦里安!”楼下传来了一声温柔的呼唤。 我扭头看去,是她,瓦里安的母亲,国王的王后正站在楼下抬头望着坐在地上的我俩。 “你快点讲!”瓦里安并不想理会他母亲的呼唤。 我赶紧站起身来向她行礼,她朝我微笑了下,然后喊道:“瓦里安,你旷课了。” “我在跟比尔上校讨论很重要的事情。” “那也得等你上完课才能继续你的讨论。” “我们在讨论如何击败兽人!我舅舅自己去作战不行,我可以帮助他。”瓦里安将脸贴在栏杆上跟王后说道。 “安德尔师傅在等你。” 瓦里安没说话,他抬头看了看我。“比尔,你跟安德尔师傅比谁更厉害呢?” “当然是他。” “我不信,他那么厉害的话为什么不去杀兽人呢?” “他要把你培养成材,这是他的任务,跟杀兽人一样光荣而艰巨。” “你跟他打一场。”他笑着对王后说:“妈妈,我要比尔跟安德尔师傅打一场!我想知道安德尔师傅跟他究竟谁更厉害!” 48无从下手 这种出人头地是危险的。 我望着王后,王后微笑着摇了摇头。“瓦里安,你这样很不礼貌。” 我低头看着他,他抬起头看着我。“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人们说的那样英勇善战。” “终有一天你会看到的,我可以会为你表演,或者为你杀敌。但是现在不行。”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比武而已。” “听王后的话。”我点了点头。 瓦里安站起身来,有些失望的走下了楼梯。他忽然转过身来说:“或许你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然后他转身走下了楼梯。 这话叫我心里犹如扎心般的抽搐了一下。站在那愣了一会,我咬了咬牙,重重地哼了一声。 临近中午,图书馆的人都去就餐了。我依然痛苦的在这该死的书堆里挣扎。刚才找到了一些书,不知道是谁写的狗屁史诗,还是歌颂拜拉席恩丰功伟绩的。 这里竟然没有系统的编年史么? 看了看楼下的办公桌,想起刚才那个叫什么丹亚的家伙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笑面虎一个。 这要是这么找资料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这比洛丹伦的炼金学院图书馆大太多了。 虽然没有查到什么详实的文字记载,但是在我心里乌瑞恩家族的历史也越来越让我怀疑。虽然不能直接说他们家得国不正,但是在我眼里洛萨略显忧郁的外表下似乎藏着太多的东西。 我说不上这个感觉来,但是他在我心目中的印象也不该是这样的。 “你还没走。”他们吃完饭回来了,丹亚走上了三楼。 “暴风王国的风土人情叫我着迷。”我说。 “你似乎对历史更感兴趣。”他歪了歪脑袋看了看我手里的书。“豺狼人的入侵,嗯……这是兰登陛下的事迹。” 这本书我刚翻开了几页,他看了两眼竟然能知道书名? “唔,是么。我……还没见过豺狼人这种东西。”我说。 “直立行走的野狗。”他微笑。“体型较大,双腿粗壮,前爪可当爪或者手用,会使用武器,会法术。” “会法术?” 他点点头,“会法术。”他哼了一声又摇了摇头。“奇怪的生物。” “你似乎很博学。” “我在这里已经服侍了将近二十年。”他说道。“知道书里记载的一些东西。” “我游历四海,但对你们国家的历史还没有了解过。”我看着他说。“我发现你们没有系统的史实资料。” “从开国国王兰登陛下到拜拉席恩陛下的史诗资料都在这里。” “我是说……斯托姆加德最初迁徙来的那群人的资料。”我看着他的眼睛。“最初拓荒人的史诗。” 他眯成缝的眼睛盯了我好几秒,“在二楼第十二个书架的最上层第七本到第九本。”他说着转身走了下去。 三楼的书架我才找了一半,要不是他指点我估计得找几天。合上书我就走下了楼梯,他站在二楼楼梯处盯着我。 “书……”他指着我胳肢窝的书。“哪里拿的书就放到哪里,不允许乱放哦比尔大人。”他的语气客气的不容反驳,就像这里就是他的领地一样。 他说的那个书架很高,最高层我必须踩着凳子才能够得着,估计这种书也不会有人喜欢看,我取下来的时候书顶上积满灰尘。 翻开第一本书,我皱起了眉头。这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开篇竟然是兰登·乌瑞恩登基,暴风王国·乌瑞恩元年。 第二篇是兰登登基的第二年春天发动对豺狼人的全面战争,以赤脊山为主战场,战争涉及北艾尔文森林及阳光林地部分地区。 第三篇……记载了很多事,战争收尾搜捕剩余豺狼人,安抚百姓扩大生产,修建湖畔镇等。 “在阳光树林发现发现菲利普之子阿德勒?”在这一篇的最后有一行字。这……是什么意思?菲利普之子阿德勒?他们是谁?我不记得在以前看的书里有过这几个名字。 往后不停的翻,翻到第三十篇……阿德勒的名字再次出现……只不过是……猝死。又翻了一篇……这个没有姓氏的名字又出现在了纸上,阿德勒之子肯尼出生。 没有官职没有称号,只有这么个名字。等等,这个墨水的颜色……我翻了回去,前面一章的最后一行的字迹……是后加上的!笔墨的颜色不一样啊。 我扭头往下面望去发现那个叫丹亚的家伙正盯着我看。他看我看他,他才缓缓地低下了头。 翻到下一章……瓦里安的祖父,拜拉席恩出生了。等等……去年王后不是死了么? 我赶紧翻了回去,这……写错了么?王后在乌瑞恩三十年就死了。三十一年的拜拉席恩出生是怎么回事?这字迹也是后加上去的! 而翻完了整本书我才知道死去的王后名叫瓦瑞亚,但是这个死亡时间比前面那个晚了三十一年! 翻完第一本翻第二本,直到我翻完第三本,只在乌瑞恩一百二十一年见到了我想见的那个名字,从此再无记载。 洛萨不是索拉丁最后的血脉么?为什么没有洛萨家族的记事?而且……索拉丁的姓氏就这么没了,是什么时候没的呢?这里压根没有记载。按理说……即便索拉丁的姓氏因为生育问题而断绝,王位呢……王位不可能传给外姓人啊。如果乌瑞恩家又索拉丁之血的话他们完全可以说自己才是索拉丁的血脉传人啊! 再次翻开第一页,“伟大的暴风王国先驱,兰登·乌瑞恩带领暴风王国的先民击败了豺狼人的大军,将豺狼人赶进了赤脊山的深山,拯救了艾尔文森林的先民,然后在这个无主之地建立了……暴风王国。” 这是说谎……我有预感这是说谎! 无主之地,哈……难道我以前知道的都是错的? 洛萨真的是索拉丁的子孙么?还是……他只是乌瑞恩家族宣传的工具?这都是一个骗局么? 愣愣地看着发黄的书页,我在尽力梳理脑子的信息,忽然感觉脑子有点乱不够用了。 “这些书年代比较久远了,你这样放在地上会损坏它们。”那个家伙又站在了我身边。 我抬起眼皮看着他,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赶忙站起身来,“能借你的纸笔用一下么?”他指了指二楼远处的一张桌子。 “没想到你还是个爱学习的家伙。” 我听不出这句话有夸赞的成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说。 “烂笔头可以妙笔生花写出最美的故事也可以让人迷茫疑惑坠入深渊。” 我假装没听见,慢慢的抄写书上记载的时间跟人物。 “你记这个干什么?” “等战争结束了,等我回到奥特兰克,然后等我退休了,我会编写一本《遥远国度,暴风王国全史》的书。北方人对你们太不了解了。” “等你走的时候我可以送给你一套暴风王国的编年史,以朋友的名义。” “哈,那真是太感谢了。” “你抄的内容有错误。”他指了指我写的那一行。 乌瑞恩三十一年,王后去世! “书上记载的。”我说。“不会错的。” “王后是乌瑞恩六十二年去世的。”他说。 我刚要张嘴,他说:“你确实写错了,尊敬的瓦瑞亚王后确实是六十二年去世的。你还是不要抄了,这里面的事情有点乱,回头我送你一本好了。”他微笑。 脸上的肌肉轻轻的抽搐了一下,他细长的眼缝里看不到究竟是什么眼神,他的脸上永远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大人还没吃午饭吧,到楼下来,来吃些点心好了。”他说着将书合了起来,然后伸出了请我下楼的手。 看了一眼写的东西,我将它窝了起来攥在了手里。“好啊!”我笑着点了点头。 “比尔大人曾经到过斯托姆加德王国么?” “到过一次。”我说。 “斯托姆加德王国现在的国王叫什么?”他将茶水倒进我面前的茶杯。 “索拉斯……托尔贝恩。” “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他将茶推到我的面前。 “王权也没有永恒。”我接下话茬。“索拉丁的血脉终究还是断绝了。” 他没有说话而是抬起眼来看着我,他微微张开的眼缝里露出了他的眼睛。“听说在北方已经有人探寻出圣光之道了。”他岔开了话题。 “是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圣光的各种传说,探寻圣光之道的方法,但是至今为止也没有人能真正领悟圣光之道。” “你信仰圣光么?” “当然。”他语气很肯定,但是我并不相信。 “据说北郡修道院很有名。” “那是王国的圣地。传说那里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出现过神迹。”他说。 “传说?” “传说。” “什么神迹?” “治愈之术。” “真的么?然后呢?” “只是传说。” “那也得有始有终吧。最后能召唤圣光的人呢?” “这个故事你得去教堂。我只是个图书管理员。”他此时的微笑应该是真微笑。“你信仰圣光么?”他反问道。 “当然。”我也肯定的回答。 “如果有机会去教堂,或许你会获得新的启示呢。失陪一下。”他说着站起身来走了。 49 法席恩 他的茶叫我胃里很不舒服,现在已经是午后了,一阵胃酸我叫我放弃了吃东西的打算。 我出了王宫径直来到了大教堂。大教堂里的人进进出出,有人坐在长椅上祈祷低头祈祷,有人在低声交谈,有人跪在圣坛面前虔诚地祷告。 修士们则站在圣坛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并用一个嫩枝沾着水盆里的水洒到从他身边经过的人身上。 “你好,修士。”我走了上去。 那中年人没精打采的眼神干涩地转到我身上。 “我想找你们主教。” “他目前不在这。” “现在最高负责人是谁?” “副主教。”他并不想多说一个词。 “能带我去见他么?” “你有什么事么?” “这事你做不了主,也无需过问,带我去见他。”我说。 他皱了下眉头刚想发作,我露出了腰间的武器跟国王的徽章,他果断闭上了嘴巴。 副主教是个胖子,看面相并不像个慈悲的人。他询问我的来意,我并没有跟他直接说,而是以北方圣光信徒的身份跟他探讨起了圣光之道。 虽然这个家伙长的不怎么样,但是他肚子里还是有点学问的。至少跟我聊的很多东西法奥大主教也曾如此说过。 经过一通忽悠,他成功的被我渊博的学识打动了,当我聊起跟大主教阿隆索斯·法奥的各种事情以及交情,瞬间叫他腰板直了起来。 “我想更加深入的了解贵国圣光的发展与传承。”我说:“这样等我回到洛丹伦,我会将整理好的贵国圣光之道研究交给阿隆索斯·法奥大主教,而参与研究的大人你的姓名将在整个北方大地被传颂,并被载入史册。” 他激动了起来,连连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请比尔大人跟随我来。” 我被让进他的书房,他的房间其实没多大,但是收拾的很不错。“我很久很久以前也确实做过一些这方面的研究。”他从书架上拽下来很多卷轴。 “这个……还有这个。”他挑选出了几个放到了一边,“这些是我早年研究并感悟的,你看看。” 打开他的卷轴,说实在的,他字写得倒是很不错的。而且他的这些感悟……虽然在我眼中就是无病呻吟或者称之为废话。但是我更想找到一些跟历史相关的事情。 “贵国圣光的起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放下卷轴问道。 “暴风王国的圣光信仰跟北方诸国是同一个渊源,都是远古的传说,这个……我们只是继承了以前的说法,提尔的传说。” “对,我的意思是暴风王国在建立初期,是有谁传播主持的。” “弗朗西斯·麦康纳。”他说:“他是最初的大主教。” “当时的国王是谁?”我问道。 “呃……当时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国王。”他说。 “在北方的记载中,索拉丁的血脉法迪尔·索拉丁带着人民往南方迁徙,他们是到了这里吧。”我说的轻松,尽量的轻松,跟闲聊一样。 “嗯……他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国王。”这个胖子笑了下。 “怎么呢?他可是暴风王国先民的领袖。”我将这句话的后半句咽了回去。 “他……索拉丁家族受到了诅咒,他们是被诅咒的家族。”这胖子收起了笑容。 “哈!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我笑出了声。“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就是北方人我怎么没听说。” “这是真的。索拉丁的家族是受诅咒的家族,这是事实。他们家族的断绝跟这有着直接的关系。偌大的王国说败落就败落了。其实法迪尔离开斯托姆加德王国就跟这诅咒有关。” “这难道是法迪尔死前说的?” “是不是他说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传说跟最初索拉丁大帝曾经封印了一个邪恶的玩意,传说……很邪恶的玩意,在封印前他被诅咒了。”胖家伙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我笑着点了点头,“这能说明什么呢?传说而已。” “传说从来不仅仅是传说。法迪尔大帝离开斯托姆加德根本就是逃跑,是逃命出来的。”他说。 “然后呢?”我问。 “跟那个诅咒有关。” “天啊,什么诅咒?离家出走的诅咒?” “索拉丁的后裔将失去力量,所有的子孙都将不得好死。”胖子的脸在抽搐。 “这么严重?” “当然。”他说着撅起了嘴巴。 “那么就是说他到了这里之后……就死了?” “可以这么说。” “那洛萨是谁?”我盯着他。 他停止了说话,他愣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睛。“他跟我们聊的没什么关系。”他笑了笑。“圣光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我听说你们曾经展现过神迹,就像洛丹伦大主教,也是迄今最伟大的圣光大主教阿隆索斯·法奥一样。”看他转移了话题,我也没再逼他。 “是的,呃……但是……”他摇了摇头。 “那你们的主教现在能否展现神迹呢?”我问。 “本尼迪塔斯大人也还没有完全参透圣光的奥义。”他笑了笑。 “那么你们王国的那个神迹是如何出现的?” “这只是个传说,哈哈。”他哈哈笑道:“比尔大人,我的这些文章你看可以么?” “我会好好研读,然后挑选出一些最精华的带到北方,我刚才看的这篇就写的很好,而且这一段……”我指了一段。“这一段跟法奥大主教参透的奥秘极其相近,如果你在北方,将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主教。”我毫不吝啬的增加了赞叹的口气。 他乐的脸上的褶子都打开了。 “当然,我希望你能记载一些暴风王国圣光的传承历史,这种资料在北方是没有的,空白的。法席恩大人,你如果能提供这方面的资料,在整个教廷乃至所有人类圣光研究的重大历史上将会有你的一席之地。”我站起了身子笑着看着他。 “我相信,以大人你的文笔和智慧记录下来的东西一定会被法奥大主教所青睐,我也会为大人美言几句,如果大人能被大主教赏识,被提升为主教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的添油加醋是有效果的,他已经两眼放光,感觉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远大的前程。 “过一段时间我会再次来拜访法席恩大人你的。”说着我从兜里掏出了一小袋金币。 “为了圣光之道的传播,这个是我私人的捐赠,请法席恩主教收下。”我笑着说。 他并不慈善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比刚才更加友善更加灿烂的笑容。金钱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就是可以让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化敌为友。 从修道院出来,我掂量着这些卷轴,然后快速向军营跑去。 “你这一天去哪了?”拉尔夫歪着嘴看着我,劳伦斯昨天喝多了,现在才刚缓过来。 “有事。”我说。“有吃的么?” “呵,忙的还没吃饭?”拉尔夫哼道:“白天洛萨爵士来找过你。” “啥事?” “不知道。看你没在他转身就走了。” “晚上我不回来了。”我说。“管住这个家伙,别叫他出去处处留情。” “他喝多了,现在还硬气不起来,你放心吧。”拉尔夫说。 “我随时都能硬气起来,而且一直很硬气。”劳伦斯嚎道。 “嗯,这我就放心了。”我看了他一眼。 “你去哪?”劳伦斯咧着嘴问我。 “修道院。”我说。“如果洛萨再来找我,跟他说我去北郡了。” 现在的军营里还没开饭,我去厨房搞了点面包就匆匆上路了。 那个胖子对洛萨的身份还是有点讳莫如深,他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呢?我边走边琢磨。 他应该是不想说,他应该知道一些历史事件,一些不是很方便说的事情。 可是我想象中的那些事情洛萨他也都知道么?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历史或者……家族的这些事情么? 不够详细,还远远不够,甚至说还没有确实的证据。我摸了摸口袋里被窝成一团的那个纸团。 从暴风城出来三个多小时我就来到了闪金镇,但是天已经黑了。狮王之傲的门口再次聚集了一些人在侃大山。只不过现在聚集的这些人都是些农民,那些流里流气的家伙估计全都被拉到前线去了。 “啊,远道而来的客人!”还是那个女人。 我对她微笑。“我感觉你很面熟,你一定来过狮王之傲。”几年没见,她苍老了很多。脖子上的皱纹很明显,胸部裸露的皮肤也松弛了很多。 “所有来到你家门前的人你都跟他们都面熟。”我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酒馆里虽然不及以往热闹可也还是有很多人,我迫不及待的选了个房间,当年我跟艾丽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尽管屋里的摆设没有什么变化,感觉却已物是人非。 这一夜睡的并不好,除了屋外猫儿叫了一夜,不知怎的,翻来覆去就是失去了睡眠。直到快天亮才感觉有点迷迷糊糊。 我怎么在一条船上…… 这船好大。唔……这太阳也是真毒辣,晃的我睁不开眼睛! 咦……艾德温!他背对着我干什么? 我看不到他地脸,但是我知道那个就是他。他就站在那却并不说话。 “艾德温!”我叫他。他不回答。 “兄弟!这就是你想要的么?”忽然一个声音悠悠传来。 “啊?”我惊讶的停住了往前走的脚步。 他猛地扭过脸来,不!那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他……他的脸呢!我看不清!我看不清他的脸。这是怎么了! “兄弟!这就是你想要的么!”他在咆哮! “不……这不是我的错!哥哥……” “兄弟……我的兄弟!”似乎是从好远地方传来的声音! 随着这一声,我感觉整条船翻了过来,我一下掉进了水里。 我感觉的到身后是无尽的,黑暗的深渊。得抓紧浮上水面,好可怕! 忽然有只手拽住了我的脚!我一下子失去了力量! 猛地睁开了眼睛,窗外的阳光洒在我的床上,原来是一场噩梦…… 艾德温……我的哥哥……我喃喃的叨念着。 50索拉丁的陨落 北郡修道院离闪金镇有半天左右的路程,然而北郡究竟有多大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出了闪金镇后一路往北,沿途尽是大片大片甚至一眼望不到头的农田,路两侧的村庄也是一个接一个。 看来这里应该是暴风王国兵源产地和王国粮食供应的压舱石了。 只需顺着大路一直走,路旁的指示牌便将我指引到了修道院的所在。而沿途一个修建了连绵数里的石砌围墙引起了我的注意,围墙不高,但却显示了它的主权。而我要找的修道院竟然就在这围墙的里面。 庄园里有成片成片的庄稼,葡萄园。还有一些我也叫不上名字的种植物。在这些农作物的包围中,庄园的深处,一座大教堂样的建筑非常的显眼。 这里没有卫兵,只有三五成群的农妇打量着我,几只土狗跟在我的后面。要是没有战争,在这种地方当个农场主倒是惬意的很。 站在大教堂的门外,这座建筑完全不比暴风城的大教堂要逊色。看了看头顶太阳,我应该能赶上教堂的午餐。 “这位先生……”还没等拦住我的修士开口,我亮出了国王的徽记。 “我找你们的主教。”我说。 “主教在用餐。”他说。 “那就给我也来一份。”我说道。 修士的脸上满是惊讶。“快点,小子,我带着暴风城法席恩主教的文件来找你们修道院的主教有重要的事情。你可以选择先去通报一声,也可以先给我整点吃的。”说着我坐在了教堂的排椅上。 没过一会,他快步走来将我引向教堂后院主教的房间。 “啊!这位大人。”面前的这位主教看着倒是有些顺眼,他看到我走进来,赶忙站起来迎接,他下巴胡子上沾上的面包屑告诉我他可能这顿午饭吃的不是很愉快。 我向他弯腰行礼,“我是奥特兰克王国的比尔上校比尔。”我介绍道。 “呃……”他愣了一下。 “我是奥特兰克王国派来抵抗兽人的援军。”我说着再次展示了国王的徽记。 “啊!”他眨着眼睛,脸上的表情显然不是恍然大悟。 “我应暴风城圣光大教堂法席恩主教的介绍专门来这里拜访大人。”其实我真不知道面前这位满头灰发的老头究竟姓甚名谁。 说着我将胳肢窝里夹着的卷轴拿了出来递到他的面前。 他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然后疑惑的看着我。 “我不光是北方的援军,还是洛丹伦王国圣光教廷的神职人员。”我扒瞎话。“现在战争已经要胜利了,不知道大人知道这件事么。” “啊……是的。但是……你究竟?”他皱着眉头看着我。 “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但是在离开之前,我需要代表北方教廷了解一下暴风王国的圣光研究情况。” “你不是在暴风城了解过了么?” “这只是一部分,而且只是暴风城圣光大修道院的研究记载及文献资料。而作为王国最有名的北郡大修道院,法席恩主教推荐我来这里找大人你继续了解。”我说。“毕竟两所修道院的研究是有很大不同的。” “哦……”这老头脸上的疑惑没有丝毫的减少。“你想知道什么呢?” “在我来暴风王国之前,现任的大主教阿隆索斯·法奥安排我了几件事情。”我提法奥名字的时候,特意观察着他的脸,这个老头脸上除了微微的不解和吃惊外没看出别的表情。 “第一件事情,目前贵国对圣光之道的探究跟感悟情况。第二是贵国圣光教派这么多年来信徒发展的情况,还有第三点,贵国教派从无到有发展的历史记录。”我说。 他眨了眨眼睛,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比尔上校……嗯……你这些是……”他将卷轴捧了起来。 “这些是暴风城法席恩主教交给我的资料,是他个人的研究材料,也是要带往洛丹伦交给法奥大主教的,这些材料将会保存于北方所有教会的藏书馆,而法席恩主教也将被载入史册。”我说。“战争结束后,我就会将大人你整理的资料带回北方。北方教廷会在我出发前曾透露考虑派遣使团来拜访你们,然后会顺带将法奥大主教已经领悟的神迹传授给你们,神迹这事情想必这你们已经知道了吧。” 听到这,这个老头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下来。他点了点头,“知道了,那请坐吧,我这就给大人准备材料。” “不!”我说:“我还没吃饭呢!” 在这个图书馆里想要看什么书,想要找什么资料,管理员会尽快给我找出来。这群不用劳作的家伙大概已经把这个大图书馆里书籍文献的位置及大概内容都记在了脑子里。我的搜集工作进行的也是非常迅速。 主教趴在桌子上研读着法席恩写的那些手稿,我告诉他可以参考他的写法。他的表现应该是信了我说的话。 这里文献记载比暴风城的要清楚的多。首先我在书里找到了关于神迹的内容记载,然而里面却并没有提洛萨的名字。我也没着急问,或许不提能给我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随着不断的调查其中一个记录让我十分吃惊……索拉丁的遗产! 这个文献出自于一本史诗《弗朗西斯》,而这本书却不是记载法迪尔·索拉丁这个末代帝王的书,而是讲述的暴风先民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开垦播种,怎么与这里的巨魔豺狼人狗头人发生战斗。书的主角是大主教弗朗西斯·麦康纳,讲述他是如何给受伤的先民治疗疾病和伤痛如何传播圣光之道教化人民的故事。 虽然有这次,可是这个索拉丁的遗产究竟是个啥什么上面却没有记载! “这就是你们的神迹么?”我指着书上的文字扭头问旁边的管理员。这个略显木讷的家伙看着书上的内容后点了点头。 “传说你们见到的神迹?就是这个?”我再次确认。 他没吱声。 “这个索拉丁的遗产究竟是什么?”我追问道。 “呃……”他缓缓说道。“是书!” 那小伙子转身从一摞书里找到一本封皮已经有点破损的书,他小心翼翼的翻开,“你看。”他指着上面的文字。 书!索拉丁的遗产,帮助弗朗西斯展现神迹的宝物竟然是书!而且上面记载索拉丁的遗产不是一本,是五本!分别是《惩戒之书》、《神圣之书》、《防护之书》、《正义之书》与《怜悯之书》。 看到这我的心里已经沸腾了起来,这本书的书页已经完全发黄了,上面的字迹却依然清晰。我从他手里接过这本书,看了看封皮。不幸的是封皮上的字迹却变的非常的模糊,我仔细辨别着那几近褪去的字迹……《索拉丁的陨落》! 稳了稳心神,我轻轻的将书放到了一边,摇了摇头。“看来暴风王国在很早很早之前就有了圣光的种子。”我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小伙子。“但是为什么没有生根发芽呢?” 他的眼神略显呆滞,他似乎在思考,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过了一会他缓缓吐出两个词。“它丢了。” “哈?”我感觉我听错了。 “它……遗失了。”他重复道。 “你说错了吧。” “它确实……遗失了。”他说着走向了后面的书海便没了动静。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我心里想。但也得亏了这家伙。看四下没人,我将这本《索拉丁的陨落》又捧到了跟前。 这本书很破旧,但并不是翻烂的。封皮已经有点风化了,上面的字迹也不清楚了。我忽然想起了法席恩的欲说还休含糊其辞…… 这本书里的语句很啰嗦,更多的是在描写那些无用的环境,就连对话都是那么的枯燥,毫无营养。翻了十几页,我唯一能得知的是法迪尔·索拉丁带领他的船队登陆到西艾尔文森林的时候非常的狼狈,而且更用上了“逃”这个词。 这跟我印象中“逃”这个词是跟法迪尔带领人民迁徙不符合的。怎么会是逃避,逃跑,躲避呢?我盯着那段话看了看天,前后文中没有找到逃走的理由。 可也是啊,移民哪有不狼狈的呢。想到这我撇了撇嘴。 继续往下翻,后面的内容有些就跟《弗朗西斯》那里面的故事有了重合。 法迪尔之后将他的传家宝,就是那套书的其中一本交给了他最信任的人……弗朗西斯。而更让我无比吃惊的是这套书竟然是索拉丁大帝当年战胜巨魔的法宝之一,它蕴含着极大的能量。 也难怪弗朗西斯能借助它来展现神迹!而弗朗西斯手里的那本书刚好就叫《神圣之书》。 快速的往后翻,不说一目十行,我眼睛里努力地搜寻着一切敏感的字眼。可越往后翻,我翻的越来越慢,最后恨不得将它们都抄下来,而里面的内容也叫我脊背发凉。 洛萨根本不是索拉丁的直系后代! 51 扑朔迷离 这个发现让我感觉脑子有点发飘。这算是惊喜么?说实在的我的心里有惊喜的感觉,但更多是对这发现的无限遐想。 这本书里没有法迪尔子嗣的记载,只有当法迪尔死后,他将王位传给了他的妹妹……法迪娅·索拉丁!那法迪尔的子嗣呢?他的王后呢? 接下来的记载差点让我叫出声来,法迪娅·索拉丁是他哥哥的家臣……阿尔伯特·洛萨公爵的妻子! 法迪娅·索拉丁毫无疑问的成为了暴风王国的第一任女王!而随后她却将王位让给了他的丈夫!阿尔伯特·洛萨从一个公爵变成了这个王国真正的国王! 看到这我基本把事情的大概搞清楚了。可就在我刚要高兴的时候,这本书竟然……结束了! 没了!只剩最后一句:几千年的索拉丁王朝……就此结束。 这本书就这么结束了? 不敢相信的晃动着最后一页,我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这感觉不是意犹未尽,只觉得又激动又焦虑。 那之后的事情呢?索拉丁的遗产呢?洛萨……阿尔伯特·洛萨!他已经确定是安度因·洛萨的祖先了!那么安度因·洛萨确实有索拉丁的血统这是事实了!那既然这样……洛萨家族就是暴风王国的第二代统治者了。 我长出了口气。 这个发现叫我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可还没等我高兴半分钟,心里再一次纠结了起来,洛萨家族不是统治者啊!那王位又是什么时候易主的呢? “你相信是洛萨家族将王位拱手让给乌瑞恩么?”我在心里这么问自己。“如果你是国王,你会将王位拱手让人么?”想到这我发现捏在手里的羽毛笔竟在微微发抖。这些事……洛萨他知道多少呢? 有没有可能是洛萨的先人因为身体不好,或者感觉洛萨家族统治的好好的,忽然觉得当国王实在是没意思,或者感觉压力好大不想当了,那还是让别人来当国王吧。于是在一个非常友好,非常温情,非常和谐的状态下将整个王国送给兰登·乌瑞恩。 想到这我笑了,或许只有写故事的人才敢这么给国王安排这样的行为吧。那把江山拱手送给乌瑞恩的人又是谁呢…… “嘿,刚才真是谢谢你了。”我走到刚才那个木讷的小伙子身边微笑着看着他。 “不……不客气。”他说话的速度很慢。“还需要……需……要找什么资料么?” “对于兰登国王你都了解什么?”我盯着他有些发直的眼睛缓缓问道。 从大教堂出来的时候天都要黑了。那个叫内勒的主教已经回去休息了,叫杰米的木讷小伙子应该已经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全吐给了我。 我没有食欲,坐在院子里的那个秋千上回忆着他告诉我的那些事。虽然还有很多情节细节不明,但我基本确定了整段历史的发展状况。 我将口袋里窝成团那张纸展开,然后一点一点地撕的粉粉碎。这段历史,或许……暂时……不要跟洛萨提起比较好。 换了床换了枕头就是睡不踏实,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现在早晨已经感觉有点凉爽了,屋外的空气很湿润,带着点独有的泥土和草木的芬芳,深呼吸了两口,带着点点凉意钻进我的肺里。 沿着田间的路一直往前走,田里已经有早起的农民在劳作。一个农民推着一辆小车从田里走了出来,看来他已经完成了早晨的活计。 我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去。周围很安静,远处树林里布谷鸟的叫声让我感觉周围更加的静谧。 脚下的土路坑坑洼洼,路中间有被车轮压出的两道深深的沟壑。我闪到了一边,那个农民推着车子慢慢走了过去,车上的筐子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蔬菜。 我感觉有些喜欢上了这种田园生活。 “嘿!”身后忽然有人轻轻的喊了一声。 完全是无意识的,我回过了头。 “梅森?”那个农民拧着身子正盯着我。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无比惊讶的脸。 “梅森!”他微微张开的嘴吐出了这个名字。 我盯着他的脸,他将头上戴着的那顶破烂草帽摘了下来,我却没认出他是谁。 “你……没死啊!你怎么在这里啊!”他激动地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瞬间感觉热辣辣的。我没说话,而是扭过脸来继续往前走去。 “梅森……”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我还听的清清楚楚。“梅森……” 我无比确定刚才是失态的,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糟糕! 坏了,坏了!刚才的举动一定暴露了!那家伙是谁?他怎么会认识梅森? 此刻脑子里飞速的寻找着我还有印象的人,但是刚才那个苍老的脸……好像有印象,但是我确实记不起他是谁了。 金发的是提姆,他显然不是!有个让我想起来就讨厌的胖子……我忘了他叫什么了,显然刚才那位跟他不是一人。 菲利克斯?不是他。在布莱特伍德见到的那个才是他。对了……我还记得有一个,干瘦干瘦的家伙,他家曾经是乌鸦山的那个家伙!会是他么? 努力的回忆了一通,我依然不是很确定。身材,身高……他的样子……是这样么?我回过头来往后瞅了一眼,他却已经走的很远了。 他会不会把这个事情告诉其他人?我心里一惊! 应该不会有事吧,我刚才又没承认。再说了,在这种穷乡僻壤,他能见到跟我以前有瓜葛的那些家伙么?我此时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刚才的一幕扰乱了我继续看风景的心情,于是我赶紧回到了教堂。可好巧不巧!在教堂外,我又看见了他! 这个照面叫我瞬间心烦意乱。他依然是惊讶的看着我,嘴里在嘟囔着什么。我没有理他,径直走进了教堂回到了我的房间。 不行,我得抓紧走,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越麻烦。于是匆匆吃了早饭然后辞别了主教。临行前他邀请我以后再来找他一趟,他会尽快将他的手稿写完。 奔出北郡修道院的时候我老觉得背后有人盯着我。这种感觉非常讨厌! 返回暴风城时,他们两人正在收拾行李。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要走了。”劳伦斯已经换下了他漂亮的衣服。 “你们去哪?” “洛萨大人又来找过你,我告诉他你去了北郡,他让我们先返回布莱特伍德。我们俩的意思是去北郡找你,没想到你回来了。”拉尔夫解释道。 “出什么事了么?” 俩人都摇头。 “你们在这等着我,哪也不要去。等我回来。”我说着扭头出了门。 在北郡修道院已经得到了一些证据了,但事北郡的资料更多是经书之类的玩意,对于历史记录的书籍少之又少。我没有直接去找洛萨,而是一头又扎进了图书馆。 那个叫丹亚的管理员脸上依然是模式化的微笑,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到我他只是朝我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而我并不是很想理他。 “我想找一些有关于洛萨爵士经历的史诗。”我还是站在了他面前。 “有本《巨魔战争》你要看么?”他平静的说。 “谢谢。越详细的越好,如果不是一个版本,请把所有版本都给我。”我挤出了一点笑容。 在《古拉巴什之战》这本书的记载中,洛萨跟幼年时期的莱恩国王是好朋友。 莱恩五岁那年,洛萨正式加入了铁马兄弟会。上面只是说洛萨的年纪比莱恩要大的多,但是莱恩二十一岁的时候,洛萨在王储面前这个大哥哥的身份便被永远舍弃了。这里面了是发生了什么? 可在《巨魔战争》这本书里却是另一种描述,描述的是他们两人一直是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好兄弟。 或许这无伤大雅,我继续往下看。 《古拉巴什之战》比《巨魔战争》更加详细的记录了一个人……麦迪文。 麦迪文比莱恩年纪要大,在三个人当中,麦迪文排行第二。而这里面有一句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杀死了自己父亲的麦迪文从睡梦中醒来后成为了他们三人中一个特殊的存在!”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麦迪文弑父?这个从睡梦中醒来是什么意思? 可在《巨魔战争》这本书中三人关系简直好到恨不得睡一个被窝那样,而且常常外出游猎,探险。丝毫没有提及麦迪文的身世问题。 而《古拉巴什之战》后面的描述叫我越发的吃惊。十八岁的莱恩王储变得越来越胆大,他开始变得越来越狂妄。哈!竟然给国王用了狂妄这个词! 他将洛萨视为对手,但是每次都会被洛萨狠狠掀翻在地,洛萨从来不惯着他。 不惯着他……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严厉的教学指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前面记了载莱恩已经喜欢上了洛萨的妹妹。洛萨对莱恩不客气跟这有关系么? 而且这场跟巨魔的战争开始并不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只是巨魔将深入南方森林的人类赶了回来。而莱恩执意要给巨魔一点教训。可是在他们深入荆棘谷之后,他们就不是给巨魔教训这么简单了。 之后巨魔开始了报复。这些有仇必报,加倍奉还的家伙开始大量出现在阳光树林及周边区域。 而直接导致双方情绪失控的根本原因是莱恩带着他俩杀死了巨魔的首领。书上的插图画的还是很精细的,画上的巨魔跟我见到的非常相近。 麦迪文展现了他高超的魔法技能,巨魔的巫术魔法在麦迪文的面前不堪一击。而麦迪文杀起巨魔来毫不手软! 接着就是巨魔的大规模进攻。这些内容似乎没什么营养,我潦草地翻阅了下,直到看到拜拉席恩国王战死于围城战那一段。 有意思的洛萨所在的铁马兄弟会没有及时赶到国王被困的那个街区。拜拉席恩被巨魔手刃,而且是被分尸。我真是好奇,这样的书是如何留下来的。 反观《巨魔战争》,对于这一段的描写确实极尽所能描写拜拉席恩国王是如何英勇,最后为掩护人民而果断牺牲了自己。 国王死后巨魔并没有停止攻击,要不是麦迪文施展闪电风暴杀死了非常多的巨魔战士,暴风城会彻底沦陷。 后面的结局两本书没有多大区别,莱恩接过了他父亲的权杖当上了国王。 两本书是有区别的,但我不自觉地更愿意相信那本《古拉巴什之战》。可是里面还有很多疑点我还没搞清楚。又从旁边拿过一本《骑兵与巨魔》,可当我翻开书的时候,一张纸条出现在我面前。 上面写着一行字:有危险,快点离开暴风城! 52无聊至极 这张纸条一定不是前人留下来的,塞纸条的这个家伙也一定不是跟我开玩笑。 将纸条攥在手里,我轻轻的合上这本书。当我回头寻找那个叫丹亚的家伙时,他似乎并不在馆里。 将面前的书推到一边,环视了这个图书馆一圈站起身来在这里转悠了两圈。他确实不在这里了…… 这纸条会不会是他写给我?如果是,我是怎么暴露的呢?如果不是……那这个家伙就是我的敌人。 且不管他究竟是不是敌人,这个纸条应该不是吓唬我。于是我将书塞到旁边的一个书架上快速离开了这里。 现在离开不一定是坏事,于是我赶忙往军营赶去。可走过几条街后,我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我。 为了验证真假,我钻进了路边的巷子。这狭窄的巷子里是没人的,甚至散发着尿骚和腐败的味道。 身后确实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那家伙离我不远,但是脚下的功夫还是了得。拐了个角我飞身跃起蹬着两侧的墙壁爬上了房顶。 翻上了房顶之后我轻轻的挪动着脚步唯恐再发出更大的声音,但是等我藏好身形伸耳朵探查下面的脚步声时,却发现脚步声消失了! 我还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但确实是消失了! 我赶紧抬头往周围看了看,光秃秃的房顶上没有任何的遮挡!那么这个家伙现在还在我脚下! 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他能跟踪我这就是有人已经盯上我了,我的行为也表示我已经察觉到了他们,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我从房顶上跑了起来,闪身从这个房顶跳到了另一个房顶上。 巷子里没人! 不敢相信的我沿着刚才走过的地方快速地跑了回去!还是没有! 难道是我刚才听错了? 不……不会的!我不会听错!刚才确实有人跟着我! 在房顶找了半天依然没找到那个人!我身上的汗毛立了起来,这个人……比我厉害。 我他妈的看来又惹上事了。这纯粹是自找的!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从房上跳了下来。 回到军营,洛萨正在跟那俩家伙聊天。看到我回来,洛萨竟然朝我笑了。 “我刚才还在想要不要去找你。”我说。 “你还真是忙呢。”他站起身来。 “一点点小事情。”我看到他一直盯着我的衣服,我低头看了看,身上沾上了一些污垢。 “你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么?” “你呢?”我反问。 “我可能过一阵子再过去。” “我……”话到嘴边我却迟疑了。“我这两天去拜访了你们的……教会。”我笑了笑。 “哦。”他没什么反应。 “跟北方的教会还是很不一样的。”我想把话说的轻松一点。“这里对圣光的研究似乎差点事。” “你想说什么?” “你们可以派一些有觉悟的家伙去北方学习一下。”我说。 他很平静地看着我,“你以前提过这事。” “这很有必要,咱们士兵的伤亡必须得到最有效的解决。”我点了点头。“其实……暴风王国原本有机会比洛丹伦更早参悟到圣光之道,并……利用圣光的。”我缓缓说道。 他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没有惊讶,没有思虑,没有回忆,没有高兴,甚至连眉毛动一下眼睛眨一下也没有。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就这么看着我。 “谢谢你。”他的脸色变得……微微有点放松。“我会跟国王说这件事情的。” 我眨巴了下眼睛,看着他的脸。“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格雷森勋爵会跟你们一起前往布莱特伍德。”他说。“保护好他。” “他比我还强壮。”我笑了。 “他有时候会很鲁莽……很任性,贵族家的孩子,你知道的。他渴望战斗,但是……”他摇了摇头。“替我照看好他。”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才有些正常人才有的表情。 我点了点头。“你……跟他……是亲戚?”我比划了比划。 “不,他是我的部下。” “你派他去前线的?还是个勋爵。”看他没有要回避的样子我追问道。 “他需要历练。”洛萨说着拍了拍我肩膀,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嘿。”我转身叫住了他。“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我说道:“你最好抽时间去看看你的老朋友。” 洛萨歪着头有点诧异的看着我。 “麦迪文。”我说。“尽快去,或者……多去。” 第二天上午,装备的极其英武帅气的格雷森勋爵带着他的卫队,我带着格雷森勋爵离开了暴风城。 看着这个给我印象还不错的贵族大少爷,洛萨亲口告诉我要照顾好的人,我肚子里有很多的问题。 格雷森带的卫队要比以前雷吉纳德·温德索尔的卫队要精良的多,擎着的铁甲战马大旗告诉人们这是全王国最强的武装力量——铁马兄弟会。他们不仅全副武装,甚至他们的战马身上也全是披挂。 走在大街上人们不自觉的为他们鼓掌欢呼,在路人眼中,或许这样的将军带领这样的军队一定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 当然我是这么猜测的,毕竟不管是穿好看衣服还是穿闪闪发光华丽战甲的人都会给人一种他很有钱,他很厉害,他不好惹的感觉。 我看了劳伦斯一眼,估计他也知道人们看的不是他,被抢了风头的他一路上倒也安稳。 尽量快马加鞭,我们沿着国王大道一直经过了闪金镇,东谷镇然后继续往前。格雷森执意要去湖畔镇看看,我左右劝不住他,只好跟着他又去了一趟赤脊山。 再次经过路边那个石块垒砌的坟包的时候我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虽然用石块垒砌,但是没有矗立纪念碑或者标识,长满了杂草孤零零的坐落在这大道边上。 格雷森在得知这是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这里面埋着我几十个战死的弟兄后郑重地带着他的手下下马行礼致敬。 而到湖畔镇后,他竟然跟镇长提出了给我那些战死的兄弟修建纪念碑的事情,这叫我深受感动。 赤脊山的巡逻兵没有遭受任何的攻击,这么长时间更没有农户遭受袭击的消息。进入赤脊山的食人魔部队就像倒进池塘里的盐,消失的无影无踪。 赤脊山的军队没有参与过战斗,我在酒馆甚至听到有人说这是暴风城为了让湖畔镇提高警惕出的馊主意。 看着这样的人,肆无忌惮的吹牛皮,潇洒的畅饮,尽情的欢歌笑语。我忽然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没错,他们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他们可以尽情的挥霍自己的金钱精力跟时光。而那些在前线边境吃苦受伤甚至死掉的人呢? 他们面对的只有生死!他们不能像这群人一样挥霍,他们的牺牲才有了后面的人们能有这样挥霍的权利。 越想越气,我抄起桌上的酒瓶狠狠地砸向他们的脑袋。劳伦斯跟拉尔夫没有劝我更没有拉我,当我发泄完之后他俩只是有些吃惊的看着我,什么也没说。 格雷森把我从看守所接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笑。 “有这么好笑么?”我说。 “没想到你能为这么点小事大动干戈。” “我建议把那几个小孩带到前线让他们尝尝战争的滋味。”我说。 “哈,他们会长大的。” “他们最需要是教育而不是长大。如果这样长大,我宁愿让他们现在就死于兽人的刀下。” 回到布莱特伍德见到那群混蛋就像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样叫我心情大好。军营里是不允许喝酒的,于是我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金币,在非训练日去镇里消遣。 重建工作是必须的,源源不断的各种物资被运到了这里。人们只是知道兽人被洛萨爵士击败了,而且那里的军队非常有钱而且出手阔绰。 我的手下迅速拉动了镇里的贸易,甚至西部地区的生意人都听说了这里的生意又恢复了,而且比以前更好做。 劳伦斯很开心,听说以前逃跑外出避难的女人们也回来了。果不其然,他很快就成了这里的名人,就像以前在洛丹伦一样。 侦查队不断的深入东边的森林,我手下的这群土匪也变得越来越有经验。雷吉纳德跟着他们参与了大部分侦查行动,跟我们的关系也变得越发亲近。用他的话说,我手下的这群家伙是他见过的最出色的弓骑兵与侦察部队。 初来乍到的格雷森勋爵成了这里爵位最高的人,很多军官都去捧他的臭脚拍他的马屁,也情有可原,毕竟帕尔默这种贱人都升官发财加官进爵了。 格雷森这人倒是还可以,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这群人一顿吹捧而飘的忘乎所以。毕竟营地里他官爵最高,指挥权却依然在加文拉德手里。 格雷森在军营里就这么住了下来,他手下的这群骑士每天出操,训练的有模有样有板有眼的。 估计是看到这群精英的的原因,加文拉德的步兵们训练的更卖力了,而雷吉手下的那些骑士们似乎也心生嫉妒。我告诉他们,训练只是训练,他们的训练并不适合你们,而且他们这样训练就真能打么?你们要做的是在战场上动起来像狂风,杀入敌阵像烈火般残酷无情,遇到任何情况都有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勇气跟耐心。 我也只能先这么先安慰他们,毕竟装备差距是有的,而且格雷森带来的这群人各方面素质看着真的棒。可是他们觉得挺受用。于是在我的要求下调整了他们的训练方式,并由拉尔夫全权负责。 生活简单点不是什么坏事,虽然无聊但烦恼会少的多。 53自作自受 这几天士兵们被编排进了修复城镇的行列中,我是不赞同我的士兵做这种工作的。 训练之后无所事事的土匪们到镇中玩耍也难免引起了其他士兵们的嫉妒。还因为……它们身上的钱。 听格林说我现在是大家心中的财神,这群土匪从来没想到现在能这么扬眉吐气过。他们都说第一次不管在什么人面前都能如此快活过。甚至有人说被人当人的感觉真是不错。 但是我也让拉尔夫约束他们一下,至少别惹事生非。但是劝诫归劝诫,最后还是连打带罚才让这群刚被当成人的家伙收敛了一点。 这天我终于稍微腾出点空来,决定去看看摩根。这个家伙从受伤到现在也得十几天了,不知他恢复的怎么样了……还有……我决定还是去看一眼。 现在城镇里到处都在修修补补,兽人住房子不像人类这么细致,而且经过战争损坏,城镇被破坏的挺严重。 我走在大街上,忽然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相遇并不都是美好的,也有更多的是让人糟心遗憾的。我尽量转移注意力去看周围的人和事物妄图摆脱过去的记忆,然而现实却是那些过往在不停的提醒我过去发生了什么。 这叫我心里一阵难过。这感觉说不上来,就是很纠结,很不爽,很羞愧的那种别扭。 俗话说祸不单行。当自己越烦什么的时候往往就会越发生什么。当我走到广场附近的时候,从酒馆里走出几个工人,后面跟着我的几个手下。 我的目光扫过几个工人看向我的手下时,一个人的脸映入我的眼帘。 我只感觉两条腿忽然就一哆嗦,本能地想往旁边躲。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个是菲利克斯另一个是……威尔! 菲利克斯是原来工地上的一个后勤,是当时那个司务长弗农的副手。而这个威尔,我更不会忘记,他是提姆身边最亲密的伙伴。也是我最初接触到的四个人之一。 他……他怎么在这里! 一瞬间我的脑子抽了,我该用个什么表情呢?一下子我有点慌了。 “比尔大人!”他们身后我的那些手下毕恭毕敬的朝我打招呼。 一下回过神来,瞬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赶紧把目光移到了那几个家伙身上。我就这么强装淡定的从这几个人身边走了过去。我的余光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俩呆住的表情。 “这么早就跑出来了!”我压低了声音。 “今天是我们轮休。”其中一个咧嘴笑着。 “你们少喝点!少在那些女人身上使劲!把身体掏空了我就把你们填到镇子前面的陷坑里去。”我伸手锤了锤他们的胸膛。 “遵命!比尔大人!”几个人朝我立正敬礼。 长出了一口气,我没有走进酒馆,而是继续往前走去。我感觉身后他们一定在盯着我!我仿佛都听到了他们在议论我。 这可麻烦了!这是大麻烦!他们现在还是石工兄弟会的成员么? 这个念头叫我身上的汗一下子冒了出来。是啊……如果他们还是石工兄弟会的……几天之后,艾德温肯定更知道我这个人了。那在暴风城里跟踪我的那个人呢…… 我大步走进了摩根所住的那栋楼。 快步走上楼去,我刚走到摩根那房间门口……那是摩根!那怎么不是他!他怀里正搂着一个人…… 他们背对着我,但是这一幕叫我脑袋一阵眩晕。愣了一秒钟我拧身躲到的一边!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我很想再看一眼,可是还是被我忍住了! 我宁愿告诉自己是我看错了!刚才一定是幻觉,过两天我再来一定就不是这样了!于是我扭头就走,可刚到楼梯口,就听到了两人的声音。 “他一定就在楼上,艾丽在那!” “快!我一定没看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扭头就往回走去,转身走进一间病房。 “你找谁?”那家伙瞪着俩眼珠子问我。 我关上了门,伸出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他并没有想要住嘴的意思。 一瞬间我心中顿起杀心。蹭的蹿了过去,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叫唤,被我一把抠住了嗓子。他还要叫喊,双手抓向我的脸。 也不知怎么的,当我回过神来,他已经不动了。将他平放到床上后我翻出了窗子。 晚上我没有回军营,而是走出了城镇往东一直走直到走进了树林。我讨厌酒精,但我找不到忘掉刚才看到听到一切的方法。我想发火,但是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这种沮丧,羞愧,懊恼,不甘占据了我的内心。 瞪着眼睛从天黑到天明,我没有一点的困意。 一大清早我溜回了营地,跟我想象中的不同,这里跟以往一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撑到天光大亮,我找到了一直跟我出生入死的两个兄弟。 “有个事情我需要你们俩帮我去办。”我看着瘦瘦的阿布力跟汉迪。 他两人的眼神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他们。“从今天开始我需要你们两个给我盯紧两个人,一会儿我会带你们去认识一下你们两个要跟踪的人。不允许出现失误,不允许被发现,如果有危险或者情况不允许,首先以保护自己隐藏自己为主。万一你不小心被发现,好自为之。”我死死的盯着他们两个说道:“能办到吗?” 两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十分坚定的对我说:“放心吧。” “我要尽可能多的知道他们相互之间说了什么,甚至说做了什么,包括见了什么人。”我严肃的对他们说。 这天我还是去见了摩根一面,这个家伙变得开朗了太多,这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向我描述着爱情的美妙,他把艾丽……不,应该叫莉丝比做成天上的天使,黑夜中的皓月,黑暗中的启明星。 看着他年轻的,满足的,幸福的,憧憬的脸,我微笑的看着他。她忽然走了进来,我站起身来,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我看着她,她只瞟了我一眼。 赶紧辞别了两人我离开了房间。刚才她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疑惑,那轻瞟的一眼瞬间就把我的心都看碎了。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一个声音吼叫道。 “这他妈怎么能变成这样!”我在心里咆哮着。 “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装什么可怜?你自己虐待自己还想装作可怜么?”那个声音丝毫不客气。 “滚!滚!闭嘴!都他妈给我闭嘴!他怎们能那么做!摩根!他……怎么能……” “你当你是谁?你承认了也好啊,你敢么?你给不了艾丽幸福你凭什么不让她重获新生?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爱她么?”那声音无比尖锐。 “闭嘴!” “你以为你的痛苦她能感受到?自欺欺人罢了!你这个喜欢自虐,喜欢自我感动的可怜家伙。”那个声音消失了。 我感觉浑身都在颤抖,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街边。 接连几天我感觉都可没意思了,哪儿也不想去,啥都不想吃。阿布力跟汉迪偶尔会来跟我报告发生的事情。威尔已经离开布莱克伍德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点都不惊讶,我心里甚至有点期盼我心里的哪一个场景发生,我想看看大家都是什么表情。 “你怎么了?”雷吉站在我屋门口看着我。 我懒的跟他说话,懒得跟任何人说话。 “这好几天了,你怎么回事?心情不佳?”他挑着眉毛看着我。 见我不说话,他自顾自的说:“我要去侦查了,好几天。”他说。 “嗯。”我哼了一声。 “唉。”他站起来就往外走。 “你等等!”他刚走出屋门,我忽然叫住了他。“你先别去了。我另有安排。” 他惊讶的看着我迅速披挂完整,“你想干啥?” “你就别去了,你跟兄弟们在家好好享享福吧,这任务交给我吧。”我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骑着马闯进格雷森的庄园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散步。 “你这是要干啥?”他大惊。 “紧急任务,问大人有没有兴趣。”我撒谎。 “什么任务?” “侦察,最近森林里有点太安静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大人愿意跟我一同前往么?”我说。 “来人!召集我的卫队!”感觉他要蹦起来。 “不要太多人,二十人足够了。多了反而是个麻烦。”我说。“告诉你的人,卸下厚重的板甲,鳞甲也不要。我们是去侦查,不是去偷袭。” 一个小时后,二十个精锐换上了精美的皮甲。我皱了皱眉头,看着打扮的像模像样的格雷森撇了撇嘴。“出发!”我大喝一声。 布莱特伍德东边破落的村庄已经没有了人烟,这里的村民不是被杀就是逃亡去了。这里基本被彻底的荒废了。战争结束之前,他们估计不会再从战线最前沿安家落户了。 我告诉格雷森,咱们这次是去找到兽人来的地方。 格雷森随口说道:“它们不是从海里冒出来的么?” “你听谁说的?” “都这么说。”他说。 “兽人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不是海底?海底也是另一个世界。” “不不不,不是,海底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我是说它们来自于另一个……时空。懂么?时空。” 他摇了摇头。“它们原来生活在过去还是什么?” “你可以这么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好。“总之它们不是来自海底的怪物,海底的怪物是精灵变的,在一万多年前。”我说。 “精灵是什么?” “你听说过奎尔萨拉斯么?” “听说过。” “一万年前,它们被毁灭了,残存的就是现在的奎尔萨拉斯,你在故事里听到过的。被毁灭的就是海底的玩意。懂么?” 他假装明白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我给他讲解了很多东西,踏入森林后给他们展示了活根草治疗和预防沼泽毒气的方法。后来他看我的眼神都变的有些崇拜了。 可怕的事情总会在你高兴的时候慢慢来临,这是定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迷路了! 54沉没的神庙 第一次进到这森林时候的地图是管用的,但仅仅是往那该死的沼泽深处走而不是如何找到兽人的营地。确切地说进到森林不久我们就迷路了。 发现兽人部队之后我们光着急跟着它们往外跑,结果地图残缺了! 而出门的时候我竟然忘了跟雷吉要他们的侦查地图。这事是不可能跟格雷森提的,毕竟他现在已经开始崇拜我了。好一阵费劲才把队伍带上了正道,要是继续迷路那可就太丢人了。 轻装上阵的我们沿着原来的路线前进,我一路上给格雷森展示了这个森林里独有的玩意。比如沼泽怪物。 我们在水边休息给驼马饮水的时候,从沼泽地里忽然冒出来了浑身挂着水草跟绿毛苔藓的沼泽怪物把士兵们吓得哇哇乱叫。 其实情有可原,这群年轻的骑士团孩子们虽然看上去挺壮挺魁梧但是他们估计真没上过阵杀过人。 这次的沼泽怪物不是一只而是三只。这群玩意从水里冒出来的时候行动缓慢,但是到了旱地上这些玩意跑的也挺快。 “撤!快撤!”我大喊。 惊魂未定的小伙子们竟然架起了盾墙。虽然看上去有点呆板有点蠢,但还是有效果的。他们挡住了怪物的冲击,只不过他们的刀剑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伤害。 我连放三箭,我是真怀疑这怪物是什么变的,箭矢插进它们的身体似乎就像插进了树干之中,对它们而言毫无影响。 我带来的几个人成功的吸引了一个怪物,他们射出的箭要把这只怪物变成刺猬了。我一看弓箭伤害不大冲到了它们面前滑到了它们身下。 挥刀就向那怪物的脚踝处砍去,这一刀我感觉力气不小,如果是个人的话他跟腱一定被我斩断了。但是这刀砍过,那玩意竟然没事!侦察队所说的最恐怖的沼泽怪物想必就是这玩意了! 他们的盾墙被硕大的沼泽怪物给压散了,那怪物抡起粗壮的胳膊直接将周围的几个士兵掀翻在地。格雷森此时看上去也被震惊了。 没人会对未知的外表恐怖的东西不感到恐惧,或者叫震惊,除非那人是傻子。眼看砍不死,我拔出腰间的短剑。 围绕着这怪物转圈,我拼命地朝那怪物腿上肚子上刺过去。传过来的手感告诉我,我的剑根本不能完全刺进去。这玩意或许严格意义上不能算是个普通生物。 它的外皮太厚太致密了。 “快撤!撤!”我朝着格雷森大喊。 “兄弟们,我来吸引他们,你们快跑!”我对手下的兄弟们大喊。 冲到那群还在抵抗的小伙子们身边,我飞身跃起一剑插向那怪物的后背!然后我直接被甩了下来。 “快撤!格雷森快撤!”我大喊。“快跑!” 我们逃了,怪物也没追,它们三个已经有食物了。几个被它们打晕或者锤死的家伙成了它们的口粮。 “我们该杀回去!”格雷森听到他兄弟们的惨叫声就要折回去被我一把拉住。 “杀回去只会增加更多无谓的牺牲。” 再次路过那具奇怪的尸体的时候,上面的肉已经被啃食殆尽,只剩下了骨架。我指了指地上的骨架对格雷森说:“看到这个了么?” “兽人?” “不……或许是德莱尼人。” “什么?” “跟兽人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物种,就像我们跟巨魔一样。”我解释。 “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很多事,你也会慢慢知道的。”我并不想过多解释。 “它们也是敌人么?” “它们……只是燃料。” “燃料?它们能燃烧?” “它们的生命就是燃料,就像咱们的人,我们没一个人。如果被兽人俘虏,下场就是被当做燃料,连接兽人世界跟我们这个世界的燃料。” 格雷森似乎听懂了。 “上次兽人战败之后,它们会需要更多的生命当燃料。”我看着他:“它们一定会卷土重来的。” “可刚才那几个怪物我们就弄不死它们。”格雷森有些丧气。 “那就躲开它们。” 死了四个人,这对骑士团的战士们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他们也算是开了眼了,竟然有这种杀不死的怪物。 沿着原来的路线跟标记前进,那个湖又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伸手指了指湖边那块空地,“我们曾经在那杀死过一个……嗯,龙人。” “那是什么?” “类似于蜥蜴的玩意。但是它们跟我们昨天看到的那些怪物不同。它们是高等生物。”我说。 他们都没说话,估计现在他们并不想再见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了。 我建议休息一晚,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了,但是我依然没让他们生火。 夜里除了蛙鸣,虫鸣外,不时就会从沼泽深处传来怪叫声。有人依然提议生火被我给否决了。 他们肯定没睡好,我都没有睡踏实,更何况那些年轻人。终于撑到天微微发亮我才沉沉睡去。 忽然我被一阵叫嚷声吵醒了。“快看!比尔,你看那是什么!”格雷森一把将我拽了起来。湖面上的雾散去了,隐隐约约看到远处的湖面上有个小岛还是个什么建筑之类的玩意。 “以前来没发现过。”我举起了望远镜。 湖中确实出现了一个建筑……一个塔。 格雷森抢过我手里的望远镜看了好一会。“去看看!”他看着我兴奋的说。 “你忘了沼泽里的怪物了?” “这是湖。” “我讨厌水多的地方。”我说。 “小伙子们,去砍一些树,咱们造个筏子过去看看。”格雷森又任性了起来。 “嘿!这可不是个好主意。”我赶紧阻止道:“或许那里有危险,相比较而言我更愿意待在陆地上。” 他大笑一声就丢下我带着他的人砍树去了。 这群人手脚倒是真麻利,不过当造好三个木筏时已经是下午。湖上再次升起了雾,越来越浓的雾完全湮没了湖上的那个建筑。格雷森急着要去看看的想法被我硬生生给拦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这家伙就在等雾消散,他是铁了心了想去那看看,怎么劝都没用。 用他的话说,那里在向他召唤。 今天的天气一般般,朦朦胧胧的太阳升了起来。快到中午湖中的建筑才又显露了出来。 我没有让我的兄弟跟着他们掺和,我告诉他们如果后天这个时候我们还不回来,你们就赶紧回去报告。有个叫哈利的兄弟提出想跟我去。 “这种经历或许会搭上性命,你们的命比我的还要珍贵。”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看了看正在往水里推筏子的他们。“在这里等我回来,哼,如果我能安全回来,我会考虑带你们去里面看看。晚上不要生火,小心点。如果遇到很大的危险严重威胁你们的生命,你们就往回跑,先保命!” 格雷森带着八个随从上了筏子向着湖中的建筑划去。 湖面很平静,但是越往中间划,湖中的水似乎就越浑浊,发黄的湖水叫我心生恶心。 那建筑已经展现在了我们面前。越往前划才越感受到这个建筑完完全全跟我们想象的不一样,它太大了! 褐色岩石上长满青苔,混黄的湖水轻轻拍打着这个巨大的建筑。当我回头看岸上的时候浓雾再次笼罩了我们。 围着这巨大的塔状的建筑绕了一圈,发现了上去的阶梯。停靠在旁边后我建议将筏子拖到上面。看台阶上的植物,晚上水会漫上台阶。 格雷森有些怪异的看着我,我说:“你能保证你出来的时候不是天黑么?” 费了好大劲将三个筏子拖了上去。来到建筑的最上层,这个建筑的样式跟浮雕叫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这根本不是正常的雕饰! 扭曲的复杂的花纹跟随处可见的骷髅头让这里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这就是对你的召唤么?”我说。 “里面肯定有神奇的东西,或者……财宝。” “更会有我们难以想象的邪恶。”说着我将一个断了牙齿的巨魔头骨踢了过去。 “这是巨魔的领地。应该是巨魔建造的神庙。”我说。 他俯下身子看了看那个硕大的脑袋,然后用手捏着那长长的獠牙将头颅拎了起来。 “还看么?”我问。 他翻了翻眼皮,“走!”说着他扔下了那个脑袋,站起身往黑黝黝的建筑里走去。 我看了身边的小伙子一眼,他们什么也没说而是直接跟了上去。 当我们爬到顶层感觉上面似乎是个祭坛,虽然已经废弃了,但是那个巨大石台边上的器皿陶器,一面已经破碎的鼓,还有几个脑袋显示出这里以前一定发生过献祭活动。 往上看完了,接下来就是往下走了。格雷森将墙上的火把取了下来,扶着墙走了下去。 两个拐角,里面就变的一片漆黑。是的!一片漆黑!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这里就是。 每人擎着一个火把才让这个不知道沉寂了多久的建筑再次显现出它的真实样貌。 通道并不宽,也就三米左右的样子。潮湿的墙壁上满是水珠,而且也长满了青苔,脚下的石板同样变的很是滑溜。里面的空气充满了潮湿而腐败的味道。 将活根草拿出来塞进了嘴里,我可不想一会再头晕或者不舒服。 走了好半天依然不见底,“嘿,差不多了吧。这地方有点不正常。”我说。 “都走了这么久了,再往下走走!”格雷森显然不想放弃。 走进一个门后,一个巨大的方厅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面前的方厅里赫然盘踞着了几条巨大的蛇! 而蛇宽大的扁平的颈部告诉我,最好不要招惹它们! 55泪水之池 任何动物都是小时候或者个体小的看上去可爱一些,但凡超过一定体积,除了感觉恶心之外,更多是让人恐惧。 哪怕是条鱼。 面前的蛇就是,已经超乎想象的大,而且蛇宽大的颈部代表着这玩意是极有可能有毒的!比人大腿还粗的身躯缓缓的滑动着,它们吐出的信子正在打量着我们。 往回跑的结果是会立即遭到攻击,但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退!”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 大家大气也不敢出,全都慢慢的往外移动着,可就在这时! 蛇动了! 其中一条直接朝我们扑了过来,那速度极快,我们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那蛇已经到了近前,张开的大嘴咬向最大个的格雷森。 格雷森下一秒的动作简直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我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直接端起盾牌朝着蛇张开的大嘴塞了进去! 盾牌硬生生捣进了蛇嘴里!蛇的牙刚好就卡在了盾牌的边沿。蛇一扑棱脑袋,格雷森的盾牌脱手了。 脱手归脱手,他的盾牌却卡在了蛇嘴里。蛇吞大件的不规则的物体可能容易些,这个盾牌横着还是立着的卡在嘴里想必它是很难受的。 它使劲地甩脑袋,盾牌一下就被甩了下来。紧接着一头扑了过来,格雷森往后猛一侧身子,紧接着一拧腰挥刀朝蛇颈部砍去。 大力出奇迹,这是事后他告诉我的至理名言。我清晰的看到蛇脖子被他一刀破开,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大蛇一口咬空,扭动着翻滚着身体乱扑腾起来,它的尾巴一下扫倒了躲闪不及的格雷森,这时里面另一条蛇也立起了脑袋。 “盾墙!”我大喊。 另一条蛇毫不犹豫地扑向了格雷森,我一看不好直接将手里的火把砸向那蛇。 完了!当那蛇一口咬上他的胳膊时,我心想完了!紧接着那蛇瞬间就把他卷了起来。眼看格雷森的胳膊要被拧断。众人大叫着扑了上去,挥起手里的刀剑朝着那蛇就是一通乱砍乱刺。 这毕竟不是沼泽里从水里冒出的怪物,它虽然大但毕竟还是血肉之躯,它的鳞片还不足以抵挡铁器的伤害。刀剑瞬间砍破了长着鳞片的身体,这条蛇盘曲的身体一下送开了,它巨大的身体这么一拧就把众人给推到一边。 它松口了!一下放开了卷着的格雷森朝着一个士兵就咬了过去。 这个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的脑袋被蛇一口咬进了嘴里。一声惨叫从蛇紧闭的嘴里传了出来。众人手里的武器没命似的朝着蛇脑袋上招呼过去。然而蛇并未松口,它死死咬住那家伙的头,使劲的甩。 蛇松口了,它扔下嘴里的人再次咬向另一个人时被人一剑捅进了身体。 被咬的那个人脖子断了,两条蛇很快也没气了,血流了一地。 “你没事吧!”我望向被溅了一身血的格雷森。 “没事。” “它不是……咬到你的胳膊了么?” 他敲了敲他的胳膊,发出厚重的金属声。“没人能咬穿它。” “走吧。”我拿脚踢了踢蛇的尸体。他点了点头捡起地上的盾牌,“真恶心。”他又厌恶地将盾牌摔在了地上,盾牌上全是血。 七拐八拐,走在前面的格雷森突然停住了脚步。“你看!”他指着前面。 前面已经没路了,水将下面全都淹没了。但是前方的水底似乎透着幽幽的绿光。 “没路了。”我说。 “水里有东西。”他说。 “你不会是想去看看吧!” “看看也没坏处,过不去就再回来!”说着他拍了拍身边的人对他说:“下去看看。” 那被拍的小伙子一下子就愣住了。 “下去看看究竟有什么!”他说。 那小伙子眼皮一耷拉,但还是果断将手里的火把交给了身边的人。我想他应该是害怕的。紧接着他跳了进去,一头扎进了水里。 原本平静的水面被他扰乱了,可被扰乱的水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看了看水面又看了看格雷森,我不想说什么。 忽然一阵非常微弱的呼喊声传来。 我赶忙竖起耳朵,在这幽闭死寂的环境里那微弱的声音貌似是从水里或者墙里传出来的。很弱,但是隐隐约约能听到。 “你听到了么?”我说。 格雷森看了看水面大声叫喊起来,众人也跟着喊起来。他又挥了挥手,众人立马住嘴。 没听错!那极其微弱的声音又传来了! 但还是没人敢下去,我们只能这么等待着。过了一小会,水面上翻腾起来,一个脑袋“哗”的一声从水里冒了出来,一瞬间就是非常整齐的刀剑出鞘的声音。 那家伙从水里走了出来,一边拿手抹着脸上的水,一边大口喘气。 “怎么样了!刚才是你叫喊的么?”格雷森一把拉住那家伙把他从水里拽了出来。 “是的。”他点了点头,“是的,是我,下面的水不是很深……往下……往下有个能发光的大雕像。然后……潜过去,能通到另一边去!”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将气吐了出来。 格雷森将火炬立到墙边就要往水里走去。 “嘿。”还没等我叫出声来,他已经一脑袋扎进了水里。 我直接骂了出来。众人面面相觑之后也顺从的跟着扎进了水里。 将火把拢在一起,心里暗骂着也走进了水里。 光是从水底发出来的,钻进水底后那光变的越来越强,能看清水底下有几个石棺,石棺旁边有一个巨大的雕像,这绿光就是它发出来的。 我奋力向雕像游去,忽然感觉眼睛好不舒服,眼球传来刺痛的感觉。我使劲眨了眨眼,但是一睁开眼,这种感觉又传来了! 前面的人上浮了,我也赶紧跟了上去。一下钻出水面,我赶紧用手去揉眼睛,太难受了。 我呸!脸上的水流进了嘴巴里! 这什么味! 苦涩,又咸又苦。这哪是湖水,这怎么跟海水一个味……不,比海水淡些,跟眼泪一个味道。我舔了舔嘴角,然后随着口水吐了出来。 他们已经生起了火把,格雷森回头看着我。“你没事吧。” “我怎么可能有事,你先担心你自己吧!”嘴巴里的味道还是去不掉。“你一直都这么胆大么?” “谢谢。” “我不是夸你。”我用牙齿使劲刮着舌头。 我回头看了看上面的石台子,上面摆放着一样的器皿,只不过台子两边的鼓是完好的。虽然鼓已经发霉了,但还没有完全腐朽。看到台子上的血迹后我皱起了眉头。 控了控鞋子里的水,将身上的水挤了挤。我们九个人继续往前走去。 “这是巨魔造的。”我一边走一边说。 “我听说过巨魔。”格雷森毫不掩饰自己没有跟巨魔打过交道这件事。 “这地方似乎是一个神庙或者……陵寝。”我继续说。 “那这地方肯定也会有陪葬品或者是比较稀罕的宝物吧。”他说的好轻松。 “谁知道呢,刚才那台子上你看到了么,那些血。” “看到了。” “里面可能不光有宝物,还会有……”我的脚踩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咔啪”。从我脚下传来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尸体。” 继续往前走通道两边已经出现了大的墓室,但是墓室里的石棺盖子竟然是全都打开的。 “这还被盗墓的偷过?”格雷森站到石棺前,伸着脑袋往里面看。 “你信么?”我说。 “有可能。”他固执己见。 “那两条蛇就不好对付。” “有可能是后来才有的。”他总有理由。 “但是里面的饰品都在。”我用火炬照了照棺椁里面说道。 “或许是太多了带不走。”他点了点头。 “那这个盗墓的真是不贪财啊,你看这金制的饰品,还有珍珠项链,宝石。” “我们一会可以带走。”他似乎有点开心。 “我不建议再往前了。”我说。 “你怕了?”他倒没从鼻孔哼出声来。 “盗墓者不可能舍弃这些玩意,而且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出现盗墓者。这不正常!”我说。 “真遇到危险,咱么就跑……不跟它们纠缠。”格雷森显然不想放弃。 “格雷森大人,咱们不是来探险的。”我说。 “侦查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如果真的有什么大发现,也算是功劳一件。”他扭头招呼身边的骑士继续向前走去,把我扔在了一边。 “你或许会说我胆小,但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尤其是我们人这么少的情况下。贸然前进并不一定是勇敢。真是巨魔的陵寝,巨魔不光有蛮力,它们……” “如果你很担心,你可以在那等我们回来。” 勇敢和鲁莽往往只差一线,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在我心里完全不能叫勇敢。如果遇到危险,我确信我逃生的几率要远远大于他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咬了咬牙我还是跟了上去。 当我们再次走下一个楼梯后突然豁然开朗。眼前是一个非常大的厅,大厅里有四条通道通往不同的地方。 “往哪走?”我看着格雷森,“向左还是向右。” 他扭着脸也看着我。“男人向左,女人向右。”他说。 “你似乎还没有成家吧。”我脱口而出。 “你要干嘛。” “那就往右。”我说。 “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往右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满意的伴侣。”我点了点头。 “哈,那可真是借你吉言。兄弟们!往右,你们几个也是,谁先娶妻成家,剩下没成家的就要请喝酒。” 大家干笑了两声,我也实在没觉得好笑。 右边的走廊非常宽阔,墙壁上满是稀奇古怪的浮雕和狰狞的面具。能把墙壁雕刻成这样除了没有完全开化的蛮夷就是信奉邪恶的异类。 将墙壁上的火炬一个个重新点燃,有火光心里才没那么压抑。这条走廊也出奇的长,七拐八拐走到尽头的时候,面前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水池。 四下看看没有活物这才让我稍稍放下心来,围着这个巨大的水池转了一圈,我才发现这个水池有点不大正常,这水池直径目测得有三十米,而且建的很深,水池壁上还有十几个开口。但是那里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东西。 抬起头来看,这个大厅的顶很高,但是顶上有个洞,一些微弱的光从那个洞里照了进来, 水池旁边立着很多的雕像,这些雕像无一例外都是一些盘踞着的各种各样的蛇。这些巨魔这么崇拜蛇吗?水池中央还有一个非常巨大的蛇形雕像。蛇仰着头张着嘴看着头顶的那个洞。 水池边上有一个沾满鲜血的石台,周围散落着多具巨魔的尸骸。只不过已经腐烂的只剩下累累白骨。 “别下去。”看到格雷森往水池下面走去我赶紧阻止。“这个地方充满了邪恶,除了血腥只剩下腐烂,这些水里也可能不干净。咱们潜过来的那地方的水是苦涩的。” “我只是看看。”他说道。可他话音还没落,听他尖叫一声,只见他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然后手脚并用往上爬来。 往前一探头,水里的景象差点叫我吐了! 只见那水里面源源不断的有巨大的蛆虫翻出水面,就像粪坑里滚动着的蛆是一模一样。 那些蛆虫个头大的有点夸张,它们的体型似乎比老鼠还要大。看着从水下翻滚而出的那些白花花的蛆虫心里别提有多恶心了。而有一些已经从水里钻了出来,爬上了台阶。它们爬的是很慢,除了恶心之外更多的是我担心他们会咬人。 果不其然,水里的蛆虫在继续翻滚着,而爬上岸的蛆虫则全都朝着我们爬来。这些恶心的玩意儿爬过来肯定不是求抱抱的。 格雷森拿剑捅向地上的一只蛆虫,只听“噗”的一声,那虫子妞动着那圆滚滚白花花的躯体,一股子黄浆从裂口处冒了出来。一股子剧烈的腥臭味冲进了我的鼻孔。 难以形容的恶臭,差点吐出来。“快离开这!”我捂着口鼻叫他们赶紧后撤。 “看来往右不怎么吉利。”格雷森不忘调侃。 “咱们最好离开这。”我说。 “还有三条路。这一次我来选。”他并不理会我。“这次选中间。” 当他说笑着想要缓解一下气氛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咆哮声。 “我跟你说过,这里可能不光有你说的宝物,还有怪物。” 56鬼影曈曈 忽然之间我特别想念陆地,面对着这个黑暗潮湿腐败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以前那种处在封闭的狭小的环境让我压抑,恐惧,焦虑的感觉又来了。我感觉呼吸有点不顺畅。 这种地方比墓园还要阴森恐怖。我从未在坟地里边碰见过鬼魂,却在这里听到了鬼叫。 回到中间大厅格雷森毫不犹豫的往中间的一条通道走去,可走进那个通道之后墙壁上挂着的巨大面具着实让人感觉不舒服。那些面具除了造的非常狰狞之外上面花花绿绿的色彩感觉极不协调。 “我听说巨魔擅长巫毒法术,这些生活在丛林里面的怪物其实要比人类强大的多。” “你见过还是从书上读的?”格雷森的话好像我在吹牛。 “当然是亲眼所见。”说着我从衣领子里拽出了一根巨魔项链。“这是前段时间跟踪兽人斥候,在阳光领地南方那片茂盛的丛林里得到的。” “你还跟巨魔交过手” “并没有,巨魔也不喜欢那些兽人,是它们将兽人赶出了丛林。我只是救了一只受伤的巨魔。” “你竟然会救那些怪物?” “我也不知道,但是当我出现在它面前的时候,它的目光和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不知道是人之将死而表现出来的淡定还是我们对它们有什么误解。” “你说的对,它!它们。对这群怪物并没有什么误解。以前那场巨魔战争,它们杀死了我们的国王,破坏了我们的农场和村庄,屠戮我们的人民。”他说。 “有一件事情我比较好奇,那些原始森林里的巨魔为什么要袭击你们的村民。当时发生了什么?” “哼,你这个问题很有问题。”他瞅了我一眼。“这群怪物自然都是邪恶的,也是古怪的。”他咳了一声=停下了脚步,歪头看着旁边的一个巨大面具,然后抽出佩剑戳了戳墙上的面具。“你也说了,看它们挂的这些东西就能知道它们信奉的神是多么邪恶,它们信奉的根本就是些黑暗扭曲的玩意儿。” “洛萨大人似乎对你尤其关照。”我转移了话题。 “哈,你想多了。”格雷森没有解释。 这个台阶一直往上盘旋,虽然不抖但是相当漫长。而停止交谈后的沉默让我有种走着走着似乎进入了一个无限循环的鬼打墙里边。想到这我忽然感觉身上有一股凉意,回头看了看那几个年轻的骑士。 走在前面的格雷森忽然停住了脚步,他伸手拦住了后边的我们。我这才发现楼梯走到头了。 这个地方太安静了,我们都摒住了呼吸,除了尽量抑制的呼吸声,我仿佛能听到胸膛里心跳的声音。 格雷森把头探出去看了看,然后大步走了进去。他走到了墙边抬头看了看墙边立着的柱子,然后伸出了火炬。 着了,那柱子被点燃了。他点燃的竟然是一根蜡烛! 被点燃的烛火不安静的跳跃着,烛芯里发出了啪啪的燃烧声。可最让人感觉到恐怖的是那烛火发出的光竟然是绿色的。 格雷森盯着这火看了看,又扭头看了看我们。他一边往前走一边点燃旁边的蜡烛。很快这一条宽阔的走廊就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前边儿墙根有一具骷髅靠在那。 忽然一个奇怪的想法在我脑海里产生。那些没有燃烧殆尽的蜡烛是怎么熄灭的呢? 走廊的两边出现了一些大房间,可房间里没有床,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张靠墙的石台,上面供奉了一个蛇状的塑像,跟我们刚才在水池边看到的非常相似。 雕像的旁边放置着被砍下来的头颅骨,还有一些獠牙做成的装饰品,已经干涸的器皿,还有一堆参差不齐的蜡烛。 骑士们不约而同的将鞘里的武器都抽了出来。每一个房间都这样就有点太奇怪了。 格雷森却饶有兴致的检查着每一个房间,每一个房间石台上供奉的东西都不是很一样。他像一个好奇的孩子进了玩具店,开心的挑挑选选。 “看来这个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转了十几个房间之后他终于有点厌烦了。走廊和房间里的蜡烛被我们点燃之后非但没感觉有多光亮反而感觉更加阴森恐怖了。 忽然我看到我们投在墙上的的影子动了!我猛的一转头,那烛火在轻轻摆动! “有情况!”我一把抓住格雷森。周围的人也一下紧张了起来。“你看。”我指着墙边的蜡烛。 那蜡烛的火又动了,轻轻的左右摇摆。 “有风?”格瑞森压低了声音从嗓子里硬挤出了这个词。 我没搭茬,只是盯着火焰摆动的方向。忽然,有个家伙猛的叫出了声。 这突然的一声在这极其安静的环境里炸开把我魂都要吓飞了。 顺着那个尖叫的士兵剑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还没点燃烛火的黑暗里,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不是一个,是好几个! 这一幕直接让我感觉浑身发凉,胳膊上跟后背的汗毛一下就炸了起来。 我睁大了眼睛盯着黑暗里的那个身影,那不仅不是是错觉,而且……那些玩意都是活的! 它们缓缓的朝我们挪了过来。但更让我惊讶的是它们的脚下竟然没有任何的声音。 把火炬塞到了旁边一个士兵的手里。收起佩剑我抽出了背后的弓箭。 不知道在外边的环境里如果遇到这种玩意儿我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害怕,但是现在我的手确实是在发抖。 咬着牙张弓搭箭,猛一使劲儿将弓弦拉了个满。瞄准最前边儿的其中一个一箭射去。 射出去的箭矢直挺挺的插进了它的身体,但发出的声音就像箭插进了一个沙包或者稻草人身上。 它没倒! 这一下直接让我脑袋嗡的一下。赶忙抽出第二支箭,朝着它的脑袋一箭射去。距离并不是特别远,虽然全凭感觉,但此时的手感奇佳。我清楚的看到这箭射中了它的面门。 它依然在缓缓移动! “快撤!”我尽量压低声音告诉他们。 现在已经够可怕的了,担心继续发出多余的声音会惊扰到黑暗里更多的怪物。 我们掉头就跑,我没心情指责格雷森,现在只想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们不顾一切的往前跑,但是前边儿摇曳的烛光投射来的却是跟后边一样的影子。 我们被包围了! “防御阵型!”格雷森已经顾不上太多,他大喊。 四个骑士在前边站成一排,他们端起的盾牌举起的长剑形成了他们的防御姿态。没办法了,不管前面再出现什么我们都必须杀出去。 果不其然,前边出现了同样的巨魔,它们佝偻着身子,似乎它们的双腿无比沉重,摇摇晃晃的朝我们走来。我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它们走路会不发出声音。 我的箭射到了它们的身上,我真恨不得一箭把它们贯穿。或者把它们的脑袋射下来。 但是我做不到。它们对我弓箭造成的伤害几乎免疫。 巨魔缓缓的压到了骑士们端着的盾牌前,就在接触的一刹那,他们的盾牌发出了几声闷响,那四个骑士身体猛烈的晃了一下。 这玩意儿力气这么大? 前边四个人顶住了巨魔的攻击,后面的人瞅准缝隙挥剑向前边的巨魔砍去。 “把他们的头砍下来!”我大喊。 砍肩膀砍脖子没什么效果,但当他们把巨魔那僵硬的脑袋砍下来的时候。它们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力量,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栽倒在地上。 我们忽略了它们的数量! 被砍倒的总是有限的,这群不流血只能斩首才有效的家伙越来越多,我们的防御阵型很快就挤破了。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面对这些力量巨大但是行动迟缓的巨魔,虽然我们越杀越勇,但是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个骑士被压上来的巨魔撕住了衣服,他没能挣脱开,直接就被几只巨魔按倒在地。 那绝望的嘶吼撕破了这黑暗的静谧。 我无法得知这些玩意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看到了几个巨魔出现,又是几个。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一直在往外冒! 又砍倒两只巨魔之后,我大喊道:“快跑,他们行动缓慢,我们能冲出去!快跑!” 三个骑士冲在了最前面,格雷森和我紧跟其后。我们在这一群巨魔中连跑带跳连躲带闪。 我不想感受被他们挠一爪子是什么感觉,后边儿再次传来的尖叫声告诉我又有人被扑倒了。 那凄厉的惨叫,尖锐而又绝望。 我不敢有丝毫的分心和大意。那一连串持续的惨叫声除了让我心慌,还有一丝愧疚。我救不了他们! 冲进向下楼梯的时候,惊讶的发现上楼梯里面也出现了那些行尸走肉。 “打好火炬,保护光源。我来处理那些怪物。”我大叫。 此时我无法忍受再丢失任何一点光源。如果在这里没有了光,我想我会发疯掉。 万幸的是楼梯里的那些巨魔比较稀少,这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当我一刀斩下一个巨魔头颅的时候,我喊了一声,“等等,让我喘口气儿!” 刚才不幸牺牲了两个,现在只剩下我们六个人。他们的脸在并不明亮的火炬光辉下感觉没了多少血色。我蹲了下来,把刀刃插进了面前的尸体里面。 刀尖传来干涩的摩擦感,这根本不是一具鲜活的尸体,而是一个早已不知脱水了多久的干尸。它们身上绑满了绷带,绷带有些发黄发棕,有些则发霉变成了绿色。 我用火炬照了照那个砍下来的头颅,颅骨外包裹着已经干枯发皱的皮肤。完全脱水的皮肤让这个硕大的头颅显得愈发恐怖,而它们长长的獠牙却也已不知去向。 我确定刚才砍它的时候它是没有獠牙的。 “僵尸。”我抬头对他们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巨魔的巫毒法术。”我看着格雷森。他现在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沿途楼梯上的僵尸巨魔数量明显减少。这多少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可当感觉终于跑完楼梯奔向那个入口大厅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那个大厅里面不光有遍地蠕动的蛆虫,还有堵住了去路的尸群。 57慌不择路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思考往哪跑更好,哪儿有路就往哪儿跑。 实话实说,现在我已经分不清到底哪条路是我们来时的路。四面八方的僵尸正缓缓的朝我们涌来。除此之外还要躲避地上那大只的咬人的蛆虫。 左手拿着火炬,右手挥舞着刀,我每一次奋力的劈砍只为我和伙伴们杀出一条血路。 我们逃上了另外一道楼梯,这道楼梯上面没有僵尸。 很快身后的尸群又跟了上来。不管怎么砍杀只会有更多的僵尸朝我们靠拢。 背后是一条我们没有走过的路,我看了格雷森一眼。他也是一脸紧张。 我将火炬捅到一个僵尸的身上。那火一下就将它前胸的布条引燃了。火迅速蔓延全身,那火将它笼罩起来,它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举刀斩向它的脑袋,它身体倒了下去,又一个扑了上来。被我如法炮制解决掉了三只僵尸之后,地上的尸体全被引燃了。后面的僵尸慢慢的走了过来,被我们又砍到几个后。这些尸体挡住了后面僵尸前进的步伐。 “让它们烧一会儿。”我说道。 跟上来的僵尸前赴后继,很快尸体便挤满了楼道。这些尸体燃烧之后的味道真的难闻,非常呛,而且发出了浓烟。 “这里不能待了,咱们得换个地方”我说。“但愿等会回来的时候这些玩意都烧干净了。” 格雷森没有说什么,我们几个沿着楼梯继续往上走。这也算是万幸吧,我们再一次逃脱。 这一条路我们没有走过,但是感觉这条路比刚才那些都要干爽的多。 当我们走到了楼梯的尽头,眼前的一幕直接把我们惊呆了。一个非常非常大的大厅。而大厅穹顶之上,不知是从哪儿散发出来的光芒将这个地方照的有点光亮。虽然非常的微弱,但是总比没有要强。 仅剩的我们六人根本不敢发出声音,刚才走进来的时候我们的脚步声都在这个大厅里产生巨大的回音。 我不想再惹出什么事来,我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了,我只想静静的待一会儿,然后等下面燃烧殆尽我们就离开这里。 可我一没留神的功夫,格雷森已经径直走到了大厅的中央。 “比尔,你快来看!” “比尔,你快来看!比尔,你快来看……” 格雷森压低了声音朝我喊道,但是在这寂静的大厅里那回音叫我浑身难受。 尽量轻的来到了大厅的中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发现大厅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圆形洞口。 低头朝坑下边一看,我心里一哆嗦。暗不见底的黑暗当中清晰的看到两个发着光的跟眼睛一样的东西。 今天的惊讶已经超过了惊喜。所以我并不想知道那里边究竟是什么。我盯着这漆黑的深渊,那双眼睛一样的玩意也盯着我。往后倒退了两步结果脚下一崴,这个圆洞旁边连接着非常多的水沟。 顺着水沟的方向往上看这才发现,这哪是普通的水沟。我猜这就是放血的地方。 “这种地方往往有很多比较邪性的玩意,刚才你也看到了。”我说。 “等烟散一散咱们就离开这里。”格雷森终于松口要离开这里了,谢天谢地! “你说周围那些通道里面会有些什么呢?”他扭头又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管有啥,我们还是最好不要去招惹了。今天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可我话音还没落只听那个幽深圆洞里竟然传出了一声长长的咆哮声。 我们跑上来的楼道里冒出来的烟越来越浓,看来我点燃了不少僵尸。 我看向格雷森,他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的棱角分明。 “嗯。”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还没等我平复下心情,眼看着那楼道里有火光闪现!越来越亮!我跑了上去,可还没到楼梯口就一下停住了脚步! 眼前的这一幕彻底震惊了我。着火的僵尸跟上来了!安静的僵尸安静的燃烧着,我总感觉那火着的都像假的一样。 今天还能不能走出这个鬼地方呢? 幸亏这个厅足够大,我们开始往后面躲去。本以为不会有多少僵尸了,结果顶着火走进大厅的僵尸越来越多! 回去的路被堵死了! “往后跑!”格雷森拽了一下我的胳膊说道。 也只能这么做了!我举着火炬往后面的通道里跑去。 那个通道严格意义上不能叫通道。它修建的非常宽,而且穹顶修的也非常高。上面悬垂下来的藤蔓让我感觉这里面保不齐还有点别的什么玩意。因为走了这一道,这是唯一墙壁上长出藤蔓的地方。 可是站在那黑暗面前,格雷森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你听到什么了么?呼唤声!”他说。 “你说什么?” “我听到了呼喊。一个声音。你没听到么?” “没有……” “你听……仔细听!”他低下了头。 “哪有时间听!快走!”我拽住他走进了面前的黑暗中。 可走进去没多远,脚下传来的感觉让我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将已经不是很亮的火把高高地举了起来,眼前的这一幕完全不比刚才的差! 累累白骨!遍地尸骸! “回去!”说着我往后倒退了几步。前面的黑暗就像张开的巨口。那里还不知道有什么,仅凭我,这个血肉之躯,除了会点拳脚没有任何魔法加持的人类!我不相信我有绝对的实力面对可能出现的情况。 我拽着格雷森就往回走。燃烧的僵尸一个个倒下了,他们就像燃烧殆尽的火柴消耗完了最后一点能量。 看着倒下的僵尸越来越多,这让我们松了口气。 “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比尔,你难道真的听不到那个声音吗。” “听不到,去他的什么声音吧,兄弟。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如果你真的喜欢这个地方,等咱们回去之后带上几千人,我很乐意再跟你来一趟。但是现在不行。” 他脸上的神情明显有些发愣,他转头又望向背后的黑暗。 “别愣神儿了,快走。”我催促道。 这时,我分不清究竟是哪儿传来了一阵阵的咆哮声。是的,我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这也根本不是一个生物发出的声音,这是一群发出的怒吼。 “快跑。”我大喊。 格雷森终于一下回过神来,我们几个拔腿就跑。可还没冲到大厅中间,只见从旁边的另外一个通道里边冲出来了一群巨魔。 我没有看错,是巨魔,而且他们不是走,是跑! 灰暗和苍白是它们皮肤的颜色,它们的手里提着棍棒或者锤子朝我们冲来。 我心里大惊,这才刚逃过了会走的僵尸,这又来了会跑的! 但是万幸这群巨魔跑的并不算很快,但是对我们而言发自内心的恐惧比它们能奔跑更可怕。 不需要呼喊,也不需要指挥,他们跟着我冲进了旁边的一个通道里。已经顾不上害怕,也顾不上那黑暗里究竟还有什么,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当我们冲进了这个通道之后身后的吼叫声很快便停止了。前面依然是宽阔的通道,地板上干干净净,旁边墙壁上雕刻着巨大的蛇形浮雕,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长着翅膀的蛇,而且刻的是巨魔跪在地上向着那一条巨大的蛇叩拜献祭的景象。 看到这些我看了看背后,那些巨魔不再往前追,而是堵在了通道的入口处,盯着我们。 没什么好探讨的,我们六个除了往前走别无他法。手里的火炬经过刚才一跑,已经奄奄一息。所以我们赶忙找到了旁边的蜡烛并引燃了墙上的火炬。 刚才一阵喧闹,现在又静的出奇。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越往里走,空气中弥漫的一股说不上的腥味儿就越浓。 通道前面出现了一堵墙,巨大的石墙前面摆放着一个台子,台子上依然是一个蛇状的塑像。然而这个雕像晶莹剔透,在火炬的映照下这分明是一个红宝石雕塑而成的。 这个玩意非常的精致,可以想象如果带出去的话肯定是价值连城。而雕像的周围,摆满了祭祀的用品。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一排黑色的长颈瓶子。 站在台前打量着台上的物品,我将台上立着的一个骷髅头样式的大盘子拿了起来。 这不是一个盘子或者装饰品,而是一个盾牌。我翻来覆去掂量了一下然后套到了手上。 “你看。”我展示给格雷森看。 这个盾牌大约有五十公分的直径,但是对我而言握把处处理的太大太宽松了。 我把他递给了格雷森,“你戴应该合适。” 他套到左臂上挥舞了一下竟然非常合适,他粗壮的臂膀完美的贴合了盾牌的尺寸,简直就是量身打造。 “好看吗?”他端起端牌展示给我们看。 “有点恐怖。”我说。 盾牌上骷髅头样式的花纹和凸起让这个盾牌显得邪气十足。 我又拿起了桌上的瓶子,瓶子里边装了一些液体,用火把照了照,看不到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我捏住上边儿的木塞使劲儿的拧了一下,木塞活动了。轻轻将木塞往上提了提,我鼻子微微靠近的时候,一股巨大的恶臭蹿了出来。 那臭味儿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比那蛆虫身上冒出来的味道还要难闻数倍。我赶紧将瓶子放到桌上,胃里一阵翻腾感觉都要吐了。 “那是什么?”格雷森好奇。 我没有回答他,我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感觉我的胃极其抵触这个味道。 有两个好奇的家伙旋开木塞,还没等他们鼻子靠近,已经吐了出来。 “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但我确定这里面肯定不是好玩意儿。”这味道叫我头晕。 桌上还有很多的硕大的戒指,项链和蛇形雕像。它们的浮雕不敢恭维,但是它们的雕像制作的却十分的精细。我将桌上的一个红色的巴掌大的小雕像揣进了兜里。 他们也各自挑选着战利品。虽然身后有僵尸堵路,但是大家心里并没有放弃活着出去的希望。 来到了围墙后面,果然别有洞天。后面是一扇十分巨大的门。门紧紧的关闭着,两扇大门上都悬挂着巨魔独有的面具装饰。 我刚伸手摸了摸那扇门,结果格雷森的大手一推,两扇门一下就被推开了。 还是一个大厅!大厅周围是一圈房间,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么。 而大厅的中间尤其扎眼的是竟然摆放着一堆巨大的骸骨。这骨架不小!似乎比一头牛的骨架还要大的多。 而骸骨的周围摆放了一圈熄灭的蜡烛,这个样式显然就是一个法阵或者类似于法阵的玩意儿。 他们几个走上前去,检查着地上的骨头和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时,一声巨大的咆哮我从我们头顶传了过来。 这一惊一乍的实在受不了,还没等我愣过神儿来,一个巨大的绿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我感觉我尿都要吓出来了。 那朦胧的绿光之中显现出来的是一个非常巨大像蜥蜴一样的身躯,只不过它圆圆的脑袋跟长长的脖子,后背长着更加硕大的翅膀。 我见到了一条绿色的龙! 58绿龙之影 这就是龙! 它绿色呈半透明状的身躯足有五米多高,散发着微微的绿色光芒。 它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像从地底传来的一样,被压抑了很久充满了厌恶和愤怒。 此时我的双腿有点不听使唤的颤抖了起来。它跟蜥蜴一样的的眼睛比人头颅要大的多的多,它微微歪了歪头盯向了我们。 “凡人!”那苍老的沙哑的又极其浑厚的巨大的声音是那个龙发出来的。他竟然会说人类的语言!“你们为何来此打破这里的安宁?” 我看到他们几个都仰着头看着它,没人搭茬, “不!”他的口气突然就变了。“你们是来献祭的么!”那声音回荡在大厅里,不断的回一声让我的耳朵心脏脑子都受不了。 “你们竟敢闯入这里!愚蠢的鲁莽的人类!你们的生命原本毫无价值,但是你们的到来,却会造成这个世界上最严重的灾难。” “吼!”那龙张开了大嘴冲着我们咆哮。 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快逃吧凡人!离开这里!不会要将你们发臭的躯体留在这个地方。快点儿逃命去吧!离开这里!”我捂上了耳朵,这声音让我感觉整个大厅都在震动。 说着,那龙朝我们展开了巨大的翅膀。 根本没有任何别的想法,本能的转身就跑。那几个家伙更是吓的腿都软了。 冲出了大厅绕过了围墙,向通道的尽头看去却发现原本堵在通道尽头的巨魔早已消失不见。 是龙把它们都吓跑了? 已经顾不上脚下发出的声音跟这静谧的环境又多格格不入,反正我唯一的想法就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可快到通道出口的时候,我伸手将后面的众人拦住了。 刚才追我们的那些巨魔全都站到了大厅中间。 透过他们之间的空隙,我看到一个蹲在地上的巨魔。他在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什么,可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那哭声是如此难听,不光是那幽怨的感觉,它发出极其沙哑的扭曲的声音让这哭声变的极度诡异。 而这时,那个楼梯口处传来了哗啦哗啦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当两个巨魔拖着一具人类的躯体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的心猛的抖了一下。 那两只巨魔把那个人拖到了大厅的中间。蹲在地上的那个巨魔挪了挪身子,我这才看到,它身边就摆着一具人类的尸体,而脑袋已经被切下放在了一边。 又拖来一具,它停止了哭喊,而是嘟囔着举起了手里的斧头,重重的砍了下去。这动作自然而熟练的就像切蔬菜一样正常。 忽然围在中间的那些巨魔朝我们转过身来,它们看向呆在那的我们。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比噩梦更要可怕,它们就像一群恶鬼朝我们扑来。 “跑!”我的喊声都颤抖了起来。 虽然不确定这群巨魔是死是活,但是它们的智商显然比那些烧死的僵尸要高的多。除了朝我们扑来,还有一些妄图跑到前边拦截我们的去路。 没有时间掏出盾牌来了,就在即将撞上的时候格雷森手持那面骷髅圆盾顶了上去。他撞开了两个拦路的巨魔,我补了两刀但是感觉没什么用。 忽然一个骑士被扑上来的巨魔一锤放倒在地。面对这些身材比我们要高大的多的巨魔,我们这几个人基本就是白给。 跑,快点跑,跑得再快些,这是我脑子里的唯一能想到的事情。一刀砍下一个巨魔抓向格雷森的手,格雷森成功的跑进了楼道里。 我已经听不见身后发出的惨叫声,格雷森在前,一个骑士跟在他身后,我已经感觉不到身后还有同伴幸存。 我们根本不是在跑楼梯,而是连蹦带跳着往下冲上去。楼梯间被烧倒的巨魔尸体还冒着烟,这些尸体给我们逃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身后不断传来的扑通声告诉我追我们的巨魔被尸体绊倒了。 感谢日常的训练让我有了一双健壮的脚踝和有力的大腿。从那么长的楼梯上冲下来我竟然没有崴脚。 风一样的冲下楼梯冲向来时的那条通道。通道里的火炬有很多已经熄灭了。剩下的那些奄奄一息的火炬发出微弱的光,但这就已经很好了。 可惜这个通道并不全是直线,在黑暗中奔跑的我们也少不了撞墙,这也让我们逃跑的速度慢了下来。然而黑暗似乎对巨魔没有多大影响,听脚步声它们追了上来。 当面前出现那一池黄水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一头扎了进去。我感觉我会活下来!但是当我一头扎进水里后我发现我错了! 刚开始来的时候,一口气游过这一滩黄水还勉勉强强。可刚经过激烈的奔跑和不断的惊吓。一头扎到水里之后很快就感觉气不够用了。 前边那位骑士小伙拼命的往上游,我的眼睛被杀的生疼。这些已经顾不上了,游过去我就活了! 扭头看了一下身后的格雷森。他还在!万幸他没事! 可几秒钟后只听“咕噜”一声,等我回头的时候,他似乎溺水了,追上来的巨魔拽住了他的脚,将他拖了下去。 本能反应的我拼了命的踩水往上游去。我看到了上边透下来的光。 我活了! 当我的脑袋冲出水面的那一刻,那种激动兴奋喜悦一瞬间全涌上心来。顾不得姿势有多优美,我只想尽快上岸。 当我挣扎着爬上岸我扭头看了一眼咕咕冒泡的水面。我当然无比盼望能发生奇迹,但是几个泡冒完之后,水面逐渐恢复平静,格雷森也没有奇迹般的从水里冒出来。 死里逃生的那个骑士已经吓傻了,他呆坐在地上睁大了眼睛和嘴巴。 来的时候十个人,现在还剩我们俩,最重要的格雷森大人也没能活着出来。看着马上要黑的天和起了大雾的湖面我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福斯特。”他的嘴唇还在颤抖。 “好的福斯特,你听着,你现在哪也不要去,就躲到上边儿,躲起来。如果明天湖面的雾散掉之前我没有回来,你就赶紧离开这儿,到岸边去找剩下的人。然后你告诉他们在岸边等我,不要进来救我们!跟我的兄弟说清楚,让他们等到后天中午。告诉他们,如果到时候我没有回来,就让他们赶紧回去报告,你听清楚了吗福斯特!” 他使劲儿点了点头。“比尔大人你想干什么?”他这才回过神来。 “如果我没有活着回来,把这里的一切告诉给所有的人。” 深吸一口气,我又一头扎进了水里。我拼命的往前游,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漂浮着的似乎已经死了的巨魔。那个巨魔的身体就像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标本。 不管它怎么死的,死没死。我赶紧躲开了它,此刻我心里最害怕的是这个玩意儿别一下子再他妈活过来。 当我再次爬上岸的时候发现了地上的水迹,而格雷森已经不在了,看着地上的水,他应该是被拖走了。 摸索着穿过长长的通道,我又回到大厅里面。大厅里的那些蛆虫已经不见了,楼梯上还冒着烟的尸体依然摆在那儿。 地上被拖拽的痕迹依然明显,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他救下来,即使不能救下来,我也要试一试,哪怕他已经死了! 除了呼吸声和脚步声,这里再次恢复了死寂。左手端着洛萨送给我的那个盾牌,右手紧握着从娜迦手里抢来的战刀。 娜迦…… 虽然它们的本体曾经是最高等的精灵。但是现在和蛇人没有什么区别。这些巨魔崇拜蛇,墙壁上那些雕塑上无处不在满是蛇的造型。难道娜迦跟这些蛇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而且在我已经模糊的的记忆当中,我还隐约记得这个地方。这个神庙里边儿供奉的那个蛇状的怪物名字叫做哈卡。血神哈卡就是一条蛇,一条长着翅膀的大蛇。 嗯……刚才那个巨魔切下人类的头颅放出人的血,难道就是为了祭祀血神吗?可那些分明已经死去的巨魔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那个绿龙…… 这一些事情一下子全展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有点难以接受。 来到通道的出口处,我掐灭了楼梯口的蜡烛。我再次化身阴影藏匿与黑暗之中,虽然这对刚才追我的那些巨魔而言似乎没什么用,但是这至少叫我稍微有点安全感。 大厅里的巨魔都不见了,只有中间的圆洞周围却摆放着三具人类的尸体。他们的脑袋全都不见了,只是把残缺的脖子伸到了那个圆洞里面。 忽然旁边的一个通道里又传来了那个半哭半唱极其难听的声音,等它哭喊完后,一群巨魔发出了不知道是唱还是叫的那种怪异的声音。 坏了……格雷森可千万别被它们拖到了那里!要是他的脑袋也被切下来我回去怎么交代? 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鲜血痕迹,是从那个通道一直延伸到中间的那个圆洞里面,应该就是那里了! 黑暗的通道里传出了这世上最难听的声音。我扶着着墙壁往前摸索,走着走着看到前方拐角处似乎有隐隐的绿光。声音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这个通道里也有一面巨大的石墙,绕过石墙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硕大的方厅,里面站着很多巨魔。 我将身体贴在门边上往里瞅,里面少说也得五十个巨魔,大厅最里面有一个高台,高台上面放着一个石棺,石棺的边沿上摆放着三颗人头。 一个干瘦干瘦的巨魔站在台子中央的石桌后,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端起了桌上的一个大碗。石棺的盖已经被打开了,巨魔捧着跪在那个石棺前大声的哭喊着。而这群巨魔也从嘴里发出非常古怪的叫声。 我掏出了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棺材上摆放的三个脑袋,没有发现格雷森!这是外面那三个人的脑袋!那几个人都哪儿去了? 等它嚎了一阵,只见它捧着那个碗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端到了那个石棺的旁边。它的嘴里一直发出奇怪的叫声,然后缓缓地将碗里的液体倒了进去。 它又端起一只碗倒了进去。当连续将三只碗倒干净之后。它扑通跪在那个石棺旁边大声嚎叫了起来。只见它举起双手不停的挥舞着,然后……它将我送给格雷森的那个盾牌举了起来。 盾牌似乎发出了鸣响,盾牌上的骷髅双眼发出了红色的光。就在这时石棺里喷出了一阵血雾然后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 跪在地上的巨魔叫的更使劲儿了,紧接着大厅里站着的那些巨魔全都跪了下来,它们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也参与到了嚎叫之中。 最让我起鸡皮疙瘩的事发生了,从那石棺里一个巨魔坐了起来。然后它又站了起来!那个巨魔的身上沾满了殷红的鲜血。当它从石棺里站起来的时候,跪着的巨魔叫的更欢了。 没有心情思考这玩意到底是复活还是被召唤了出来,我现在需要抓紧找到格雷森。 不管他是否还活着。 59无路可逃 看着那个站在石棺里的巨魔,我缓缓的躲到了墙后面。 面前从棺材里站起来的这个家伙肯定不是出来跟这群巨魔玩耍来了,这个地方既然供奉的是血神那么接下来莫不是就要召唤这个邪恶的玩意儿了? 牺牲了三个人的性命,复活了这么个玩意。那四个兄弟呢…… 那个大厅里的巨魔们还跪在那里搞庆祝活动,我赶紧溜到了大厅中间的圆洞,三个没有脑袋的家伙脖子朝下,他们身体里的血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淌,滴进了黑暗的深渊里。那双红色的像眼睛一样的玩意儿正盯着上面的一切。 满是白骨的入口让我望而却步,我不相信格雷森他们几个被拖到了那里面,而且地上似乎也没有痕迹。更是出于心里的忌惮,我于是朝着那个大厅另一个通道跑去。 奇怪的是这通道里边火盆全都点燃了。就连那堵墙前边的石台上把蜡烛也全点了起来,而且那个石台上放着一把沾满了鲜血的斧头。应该是这里了。 我将那斧头拎了起来,这武器我拿在手里竟然感觉很趁手。 攥着斧子我轻轻的推了一下墙后面的那扇关着的大门,大门很轻松的打开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厅周围的火盆,也全部被点燃了,大厅中间那一堆骨头旁边的那一圈蜡烛也都点燃了,而最让我感到吃惊的是蜡烛环绕的法阵外竖着的四个架子。 已经有三个人被倒挂在了上面。两只巨魔站在最后一个架子边上正准备将最后一个人挂上去。大门发出的吱呀声引起了它俩的注意。 即将被挂上去的那人是格雷森!那个硕大的身体我是不会看错的。应该就是它俩把格雷森拖回来的吧。 那俩巨魔愣愣的看着我,两只!只有两只巨魔,我有机会! 猛地举起胳膊,将手里的斧子扔了出去。这时我才感觉到这手斧真的手感太棒了!斧子脱手了,那旋转的斧子不偏不倚正中一只巨魔的前胸。 我真是高兴不起来,一秒都没有!同样恐怖的事情再次发生了,那只巨魔只是打了个趔趄但还是站住了。它用十分空洞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竟然将劈在胸膛上的斧子拔了下来。 这他妈的可怎么办? 我下意识的抽出屁股后边的弓箭,朝着其中一个巨魔一箭射去。那支箭正中它的眼睛。那巨魔脑袋一扬身子就倒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心中大喜。果然是破坏它们的脑袋就能杀死它们,可当我再次张弓搭箭瞄准旁边那个向我冲来的巨魔的时候,地上那个中箭的巨魔又爬了起来。 这简直是太他妈的刺激了。 来不及收起手里的弓,我一把拽出腰里的刀。那个举着斧头的巨魔张着大嘴朝我跑了过来。它那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而它张开的手竟然只有三个手指,那三个巨大的手指组成的大手直接朝我抓来。 猛的往右一闪,挥刀砍向他伸过来的手。它两个粗大的手指像干枯的树枝一样被我一刀砍下。 然而手指虽被砍断却并不影响这个巨魔继续朝我进攻。它失去了手指但它举着的斧头就朝我头上直接砸来。 就地一滚,它这一斧子砸空了。 我滚到了他的侧面,反手一刀朝着它的膝盖后窝斩了过去。 刀刃传来的感觉告诉我刀切开了它干枯的皮肤,也切开了包裹在里边的骨头。 我猛的跳了起来往后倒了两步,而这个巨魔转身再次想要抓我的时候它的膝盖猛然断裂了,他一头扑倒在地。 见状我一步冲了上去,朝着它的脑袋一刀砍了下去。刀刃没入了它的头骨。但是这一刀只是砍了进去,却不能把它的头砍下来。它又挣扎着想要抓我的腿。 猛一使劲儿我把刀拽了出来。它还能动! 身后忽然传来一丝凉意,我使劲儿往旁边扑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我爬起来,那个巨魔刚才一把没抓到我。 眼窝里插着一支箭还继续朝我攻击,这个景象简直不要太吓人。 但是它的眼睛中箭之后行动确实变迟缓了很多,也可能是因为脸上的箭阻挡了视线。两次抓我落空之后,我一刀砍下了它的右胳膊。失去了右臂的防护,它的脑袋被我轻松的取了下来。 而地上的那只断了腿的巨魔奋力的朝我爬来,这个样子让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这个家伙断了腿但是他趴在地上却让我我找不到攻击的角度了。 它不断的挥舞着手里的斧子企图砍我的脚。我又跳又闪,瞅着机会一刀砍向它的手腕。它猛的想举起抓着斧头的手时,抓着斧头的手腕硬生断了下来。 瞅准机会我一脚踢到它的脸上。脚趾头瞬间传来一阵巨疼。 这一脚过去我确定它的脖子断了,但是脑袋还连在身上这个玩意就还能动!我简直要惊呼这也太厉害了吧! 赶忙捡起地上的斧子朝着它的脑袋猛砸过去。当被锤扁的脑袋里边流出了一滩红色的液体后它这才不动了。 把仍然紧紧抓在斧柄上那巨魔的手掰了下来扔到地上,我赶紧朝架子跑去。 格雷森脸冲下趴在地上,我赶紧把他翻了过来。可是当我的手摸向他的颈动脉的时候,瞬间我心都凉了。 我感受不到他跳动的脉搏,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可就在这么寂静的环境下也完全听不到他胸腔里发出的心跳声! 他的心停止了跳动。 他死了! 又赶紧跑到那三个架子旁边,有一个骑士的胸膛已经瘪了下去,另一个的脖子似乎被拧断了,他睁大了眼睛中还保留着死前的惊恐。 最后一个骑士的脑袋已被砸烂,他被倒挂在架子上面,血从他的伤口破损处流了下来,流到了法阵里边儿。 四个架子,四条人命,四个人的血。格雷森说过召唤,有个什么声音在召唤他,到最后就是为了这?想到这我真是心里有点窝火。 这里的那条绿龙呢? 那条绿龙所说的血神哈卡难道就是这样被召唤到人间来的吗?如果哈卡真的被召唤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呢? 我站在格里森身边,他虽然死了,但是他的血还没有放出来。我得赶紧把它藏起来! 一手拽住他的衣领,我俯下身子使劲拖着他往外走去。这个家伙站着的时候就很高大,躺着的时候是真他妈的沉! 感觉拽领子太费劲,于是我用胳膊夹住他的两只大脚这样似乎走的快了些。 已经快出通道了,再加把劲儿。我不断地祈祷幸运之神此时一定要眷顾我! 此时我的心跳的很快,不光因为拖着这么个玩意儿,更因为害怕。 幸运女神眷顾我了! 大厅里边没有出现一个巨魔,那个进行召唤仪式的通道里依然传出了一阵一阵整齐的呼喊声。 原来这些巨魔死了之后也是可以说话的! 奋力的往前拖着,拖过了大厅一半儿,却看到那个传出呼喊声的通道里光线变得越来越亮!声音也越来越大!这召唤仪式进行完了? 这可怎么办!继续往前拖,从通道里出来的巨魔一眼就能看见我。然后可能就不光是完成祭祀或者召唤这么简单了,估计连我也要搭进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猛拽格雷森往旁边那个唯一没有走进去的那个黑暗的,遍地骸骨的通道奔去。 慢了!还是太慢了! 虽然尽力想把格雷森拖进去,但是还没等拖到通道口的时候,从对面通道走出来的巨魔看到了我们俩。 那个满身血迹的巨魔先是一愣,它旁边的那个身上绑满了绷带枯瘦如柴,刚才跪在石棺前又嚎又叫的巨魔忽然扯开嗓子又是一声尖叫。 那叫声还没完那些巨魔不约而同地尖叫着朝我冲了过来。 抱着格雷森的大脚使劲往后拽,但眼看就来不及了。完了!我他妈要死在这!果断撇下他的脚我抽出了腰间的武器。 忽然身后一股风吹来,黑暗的通道里冒出了强烈的绿光将我笼罩其中。大厅顶上忽然射下的淡绿色的光束将大厅中间的那个大圈圈笼罩了起来。 惊喜!被笼罩在绿光之中的巨魔一下就放慢了速度,没跑两步它们停下了脚步,然后就像插在田里的稻草人一样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我望向远处那个浑身是血的巨魔和他旁边的那个只会尖叫的巨魔。它俩并没有受到光的影响,只听那个浑身是血的巨魔,大声的呼喊着,忽然他的身体周围被一团绿色的烟雾包裹了起来,而烟雾之中也散发的绿光越来越亮。 “快进来,凡人!”我背后突然冒出的这一声把我吓了一哆嗦。扭头一看,背后那原本黑暗的通道里边儿竟有一只龙扑扇着翅膀飞在空中。难怪刚才感觉到一阵微风。 回过神来的我赶紧再次抱着着格里森往通道里拖去。可每走一步都踩在已经干枯腐朽的骸骨上。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当我从那只绿龙身下经过的时候,它那庞大的身躯让我感到震惊,但是它那半透明的身体似乎又像是一个投影。 奋力的往后拖拽,可突然之间温和的绿光一下就消失了。眼前瞬间一片漆黑,我整个人都傻在那里。 “凡人!”这一次是一个非常低沉的声音。“进到里面来,快!” 我忽然听到了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已经顾不了那么多,那群重新能动的巨魔已经出现在了通道的入口处。 拖拽着格雷森的肉体,当我的后背触碰到墙壁的时候,我看到了里面大厅露出的微光。 那些巨魔站在了通道的入口处,它们竟然也没有冲进来。 将格雷森的尸体拖到大门前的时候,我往里望了一眼,就这一眼,我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甚至我感觉前面的景象是不是虚幻的。 一只比前边看到的那两只更加巨大的龙趴在大厅的中央。 60伊兰尼库斯 这就是龙吗? 虽然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身影,但是它给我的震撼超过了我见过的所有事物。那是一种绝对的威严,绝对的气势哪怕是一个眼神都震撼我的心灵。 哪怕它不是真实的存在,可在我眼中面前的它就是真实的。 那龙看到了我,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它那巨大的头颅,“凡人,你竟然胆敢闯进这里。” “你……是龙吗?”我的声音在颤抖。 “哦,难道你认识龙吗?或者你见过其他的龙?”它不用用力说话那声音已经叫我有点发憷了。 “我听说过……也见过。”我说:“是一只绿龙!” “你还见过什么龙?” “红龙女王阿莱克丝塔萨,青铜龙诺兹多姆,蓝龙玛里苟斯,黑龙……耐萨里奥,还有绿龙……伊瑟拉……女王陛下。” “大胆的凡人!”一个愤怒的声音从穹顶传来。 “住嘴!”有一个声音。 “无礼!”这个声音很粗。 “蠢货!你们不能让沉睡者醒来!”这个声音很低沉。 我整个人都愣了,然而面前的这只绿龙头也没抬:“你竟然知道伊瑟拉女王。” “我,听说过的。” “这么说你是一个博学的人。”它的声音如此沉稳。“难道你是一个魔法师吗?”说着它又调整了一下它的头,巨大的眼睛盯在我身上,“但是你身上似乎没有魔法的气息。” “我只是一个……游侠。”我想不出该用什么词语形容我的身份。我不是战士,但我也不能说自己是个刺客。 “有趣的人类,勇敢的人类……愚蠢的人类。”它抬起头看着我。“今天你们差点儿就闯了大祸。” “我很抱歉。” “如果仅仅道歉就有用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纷争。”龙声音略显轻篾。“但是你们人类从不检讨自己。总是贪得无厌,对欲望更缺乏节制。这一次,是你们的好奇心导致了这些悲剧。” “谢谢你的提醒,对于你的教诲我会铭记于心。”我说道:“但是……尊贵的绿龙,你能帮我吗?” “无礼之徒!”那声音又传来了。 “狂妄至极!他胆敢让伊兰尼库斯大人帮他!” “碾碎这个愚蠢的人类!” “他们从不吸取教训!” 我抬头看着黑乎乎的的天花板,那声音似乎就是从那传出来的。可我并没有看到还有什么别的玩意。 “你想怎样?人类。” “你能……救活他么?”我指着地上的格雷森。 “哈?救活他?”那可恶的声音又来了。 “这个凡人企图让一个死人活过来!” “是胆大妄为还是愚蠢至极!” “留着他就是个祸害!” 我望着面前这头上长着四根长角的绿色巨龙,它只是盯着我,并不说话。 “你为什么要救他?”它开口了。 “他是个好人。” “牺牲的好人太多了。比如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些士兵。” “他是一个将军,战争需要士兵,但更需要将军。我们的人民需要他。” “你们的战争跟我无关。” “不,跟你有关!五色巨龙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我不知道你们绿龙究竟守护的什么,但是这场战争终究会把你们全部都牵扯进来,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种族入侵了。” “撒谎!” “这个凡人说谎成性!他一直在撒谎!” “撕碎它!把这个狂妄的人类碾碎!” “愚蠢人类的恐吓对巨龙毫无作用!” “你是在撒谎么?”那几个声音消失后,我面前这条巨龙发话了。 “当然不是,我不是先知,但我却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事情。我见过这些事情的发生。作为世界的最高守护者,你们应该能察觉到这个世界的变化。” “无聊而……空洞。你并未说服我。”它低下了头。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只是阻止你召唤出一个噩梦罢了。”它说道。 “你是说血神!”我摇了摇头。“一个巨魔崇拜的邪神而已,更何况这玩意根本不是什么邪神!” “你的话语里充满了无知和无畏。一个邪神……而已。你可能不知道它的重生将会带来多大的灾难。” “现在外面世界的灾难完全不比这条蛇带来的要轻。而且这就是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库拉尼库斯大人。” 这只巨龙没有回答我,但从它的眼神看出它似乎有些不满。 “伟大的守护巨龙,世界的守护者。这个世界确实因为有你们而变得和谐稳定了很多,但是现在就在这里,单就靠你,似乎并没有完全镇压住这远古的邪恶。”我指着地上的格雷森说:“把他救活,如果把他救活,我承诺我会亲手毁了这个地方。” “你以为你是谁” “这个狂妄的人类又在夸海口” “不能相信这个家伙。” “他们只会带来灾难,就像这次一样!我们不能相信他!” 那四个声音让我心里充满了愤怒,我不顾一切地大声喊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如何评价人类,这个世界都将因为人类而改变。不管你有多么高深的魔法,还是多么强大的力量。真正能挽救这个世界的,并不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守护者,而是生存在这一片土地上那些默默无闻的种族。” 我咆哮着怒视着它的脸,这只龙的瞳孔缩小了。“你是个奇怪的家伙,伶牙俐齿有时候比强硬的拳头要有用的多。虽然你并未说服我,但我答应你的请求。” 听到他的这句话我喜出望外。 “但是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凡人,我无法将你的朋友救活。” 这句话直接让我懵了。 “他能不能活过来需要你的帮助。”龙的眼睛盯着我:“这个地方充满了邪恶,所有死去的魂灵都无法逃脱这个地方。他们会被永远被禁锢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血神哈卡重生的巢穴,那些如行尸走肉般的巨魔则是哈卡的信徒和仆人。它们都已经将自己的血肉奉献给了那个邪神。但是还不满足,它需要八个不同的灵魂和鲜血,而你们来的人数刚刚好。”他说。 “你们已经惊动了沉睡者,刚才你见到的那个巨魔就是哈卡最忠实的信徒。你们的鲜血滋养了他,让他从沉睡中醒来。而他醒来就是必须要召唤出他的主人的。” “然而它们不光要这具肉体里面的鲜血。还有这具肉体的灵魂。 ” “我可以帮助你进入睡梦之中,你必须赶紧找到他的灵魂。把它从灰暗中解救出来。” “然后呢?” “当你把他的灵魂带到我面前,我会告诉你该怎样做。”它看着我:“当你的灵魂离开你的肉体,会变的比较脆弱,而且会遇见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恐怖事情,尽量躲开,尤其是那些祭司的灵魂。我不认为你能承受住它们对你的伤害。”他顿了顿说道:“这会非常危险。弄不好你就再也回不到你的这具肉体上,你确定你要试试吗?” “我确定。” “躺下来吧,人类。” 我将格雷森的尸体摆在了巨龙的面前,然后我站在巨龙的旁边,伸手摸向它 “这是幻觉吗?”我的手无法触碰到它。 “并不是,你看到的只是我们的灵魂。”他说。 心里那句疑问到了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躺在了它的身边,绿龙低着头看着我俩。“闭上你的眼睛,凡人。” 我果断闭上了眼睛,就在闭上眼睛的一刹那,我感觉身体无比的沉重。手和脚重的抬不起来,整个身体都不能动了。这种压抑的感觉让我想要挣脱,就像梦魇一般让我难受让我恐惧。 “站起来。”忽然我就听到耳畔有一个低沉的声音,“站起来凡人。”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知道那条龙在指引我,我想坐起来,但是手脚依然没有力气。 “解放你自己,不要紧张,慢慢放松下来!忘掉你的胳膊跟双腿,忘掉你的身体。你感觉到身体突然变轻变得非常轻,甚至让你感觉你会飞。”它慢慢的说道。 首先感觉能动的是肩膀,然后是我的头和胸膛。当上半身出现轻盈感觉的时候,我很轻易地坐了起来。 可当我看到地上躺着的自己时,我一骨碌爬了起来。 “很好,凡人,你做到了第一步。” 我扭头看向旁边的那条龙,惊讶的发现它已经不再是半透明状态,当我伏下身子想去摸我的身体,却发现已经无法触碰。 “现在你已经是灵魂状态,去吧,快点找到他。当心那些祭祀。” 我确定这不是我第一次灵魂出窍,二十岁左右的时候我曾经感受过一次,只不过那次让我很惊恐。 我摸了摸灵魂状态的自己,这触感很奇怪。我又摸向腰间的武器,将那把刀抽了出来。 “竟然是精灵的武器?凡人,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绿龙突然开口了。 “这不是精灵的武器。” “我不会认错。” “这是从海上杀死了一些海怪,娜迦。从它们手里获得的。” “这就对了,去吧凡人,把你的朋友找回来。” 我看了地上的自己一眼。然后离开了这个大厅。 即便是现在这个状态说不害怕也是假的。尤其是看到这群巨魔像假人一般聚集在通道的入口处时,还是不敢往前迈步。 我慢慢的靠近,却发现它们似乎真的看不到我,它们的眼神呆滞而空洞。 慢慢的靠近,再靠近。等我站到它们面前的时候,它们依然无动于衷。我伸出手想推他们一把,结果把自己差点摔了出去。 我穿过了它们的身体。 啊!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快,可刚穿过它们的身体,中央大厅里的一幕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人类士兵的灵魂正在大厅里徘徊。 他一边走一边掩面哭泣。 我手刚抬起来并想张嘴去喊他时,一下我又停住了。那个浑身是血的巨魔带着他的小跟班从一个通道里出来了。 它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我给格雷森的那个盾牌!而那个仆从手里端着三个人的脑袋走进了那个祭祀大厅。 我赶忙跑向那个士兵的灵魂,“嘿!”我伸手将他抓住。 他惊恐的把手从脸上拿开,他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脸的痛苦和哀怨。 “嘿!兄弟!你看着我。”我盯着他冲他喊。 他瞬间从痛苦变成惊讶,然后是恐惧。“你……你是人还是鬼!” 我一下语塞,“兄弟,你千万不要震惊,我跟你一样,你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我被……被他们抓走了!你们不是逃走了么?我好害怕!谁来救我!我好痛苦!”他扯开了嗓子叫喊着。 “冷静!”我想按住他的肩膀,但是他双手捂着脸根本不听我的话。“冷静下来!嘿!” 眼看已经控制不了他了,我抡起拳头一拳打到他的脸上。我感受的得到力量,但是我的拳头感受不到打到他脸上之后的反作用力。 他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但是并没有阻止他继续哀嚎。 我跑上去一把薅住他的衣服领子,但我忽然发现……脖子伸到圆洞里的尸体中有一具不正是他的尸体么! 一下子我又放开了手。 他死的好惨。 61夺灵祭祀 我暂时放弃了他,感觉他已经废了,他的灵魂已经被临死前的恐惧和绝望彻底摧毁。 既然这个人的尸体在这,那其他两人个人的灵魂在哪儿呢。想到这儿,我赶紧往那个祭祀大厅跑去,靠近通道之后,有一个巨魔愣愣地站在那。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巨魔的灵魂,但是当我靠近的时候,分明看到了它们的眼睛转向了我。 虽然它们脸上没有表情,但它们的眼睛告诉我它们察觉到我了,看上去它们似乎不是很确定我的位置但至少知道我的存在。 这个巨魔跟那些行尸走肉不一样。那些行尸身上缠着肮脏的绷带但是它身上穿的却是长袍。那些行尸身上没有一点儿装饰物,但是在他身上却有不少奇怪的装饰,我看到了手指头,耳朵,还有我不认识的一些玩意儿。 忽然想起了绿龙的警告,小心那些祭祀。或许我面前这个就是祭祀,怪不得它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我往后退了退,对于实体的事物我是无能为力的,还是不要招惹它的好。尽可能绕开它吧,保不齐它随时会对我发动攻击。 但是我的每一次移动它呆滞的眼神也会跟着移动一分。它依然在寻找我确切的位置。 忽然它的眼睛忽然直勾勾的盯向了我,它发现我了! 忽然它张开大嘴,一个极其尖锐的声音从它嗓子里发了出来。那叫喊声是歇斯底里的,它高声叫喊着眼睛却从未从我身上离开。 我撒腿就跑,可没跑两步从那个祭祀大厅里边儿跑出来了五个跟他穿着很类似的巨魔。 这些巨魔手中不是空的,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抓着一个人类的头颅,有些还拿着手杖,有些则拎着斧子。他们嘴上的鲜血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难道它们刚才在吃人吗?吃人类的尸体? 我忽然犹豫了。 我不确定一旦我冲进里面,冲到祭祀的大厅里面还会遇见什么,并还有多少生还的希望。 那五个家伙不光用眼睛四处寻找,更是伸长了脖子用鼻子闻,就像狗一样。 赶忙往墙边靠去,这是目前为止我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我还是选择了像老鼠一样趴在地上,我用最快的速度沿着墙根儿爬了进去。它们果然没有发现我。 当我绕过它们来到那堵墙后站在大厅门前的时候,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大厅里面灯火通明,那堆巨大的骸骨周围的所有的蜡烛都被点燃了。而这一圈蜡烛的四个方位摆放着四个火盆。 其中三个火盆里绿色的火焰在正在半死不活的燃烧着,其中一个却没有火焰。而那个没有火焰的火盆后立着的是没有尸体的架子。 我讨厌绿色的火焰! 大厅里只有一个巨魔,就是那个肮脏而干枯只会尖叫哭嚎的那个家伙。它佝偻着腰拎着一盏灯走进了大厅周围黑暗的房间。 我赶忙跟了上去,但是那些房间里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里面有啥也不清楚,我没敢贸然闯进去。于是快步追了上去,我倒要看看那个家伙究竟在看什么。 它拎着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嘴里面嘟嘟囔囔的不知说着什么。 当它走进下一个房间的时候,它微弱的小灯撒发出来的光差点惊掉了我的下巴! 里面密密麻麻一地的蛋!这看的我头皮发麻!而且这些蛋个头是真不小,足有成年人玩的橄榄球大小。 它蹲在蛋前,嘀嘀咕咕的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轻轻的抚摸着它们,它嘴巴里忽然传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忽然笑声又变成了啜泣声。 这家伙……是疯了。 它的嗓子里发出了咕噜一声,紧接着我听到了一个蛋裂开了!接下来的一幕叫我心跳瞬间加速,一个蛇脑袋从碎裂的蛋里顶了出来,而那脑袋上竟然长着花花绿绿的羽绒毛,就像人的头发一样。 那蛇在挣扎着,想把身体从那狭小的缝隙里拱出来。它使劲扭动着身体,那壳一下子破了,当它伸出了它长着鳞片翅膀的时候我感觉脑子嗡的一声! 它从蛋里爬了出来了,然后像蛇一样趴在地上。可它又使劲挺起了脖子,一下忽闪着它的翅膀……它飞了起来! 它不是冲我飞来,而是朝着外面飞了出去,扑向了挂在架子上已经被破坏的尸体。 “咕噜……”我扭头看向那巨魔,它的脸上无比的丑陋,巨大的鹰钩鼻子简直大的不成比例。它那极高的眉骨上没有眉毛,深陷的眼窝里有两只空洞的眼睛。 它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紧接着它对着天空笑了起来。笑了几声,它又去轻轻的抚摸着那些蛋。 又一个裂开了!又一只能飞的蛇钻了出来!然后朝着那些尸体飞了过去。 三个架上的那三位兄弟的尸体已经被切割的七零八碎,原来是为了当了这些蛇的饲料! 我轻轻抽出了腰间的刀架到这个巨魔脖子上,但它毫无察觉仍然自顾自地一边摸一边笑。 它一下站了起来,我的刀直接穿过了它的身体,但是……没有任何的影响。它拎起灯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看着它走了出去,我伸手去摸那些蛋……很遗憾现在的状态是无法感受到它们的,但当我的手穿过了蛋壳,伸进蛋里面的时候我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叫我心慌的感觉。那种混乱,冰冷,和要被吞噬渴望。 这些玩意是彻彻底底的祸害。难道它们是……哈卡的子嗣或者同类么?得毁了它们! 我快速地检查了每一个房间,他们的灵魂并不在这里! 飞出的蛇越来越多,那几具尸体显然不够这些蛇撕咬,抢不到肉的蛇相互之间撕咬起来。它们发出的嘶嘶声吸引了外面的巨魔,那几个巨魔走进来看了一眼,然后它们又走了出去。 我远远地跟在它们身后,发现它们朝着中央大厅圆洞旁边的三具尸体走去。 “躲开!”我轻轻的念叨着!刚才那个骑士的灵魂依然徘徊在他的尸体旁边! “快躲开!”看到巨魔们朝他走去我大喊,“快跑!”我也跑了过去。 然而那个痛苦的灵魂似乎根本听不到我的叫喊声,他仍然自顾自的捂着脸一边哭泣一边徘徊。 只能从另一边绕过去,我不敢靠前了。可不管我怎么喊他都无动于衷。那六个巨魔已经离他很近了,果不其然,祭祀们闻到了他的灵魂。 它们空洞的眼神望向了那个可怜的骑士。它们六个一边闻一边朝着那骑士走了过去。 巨魔的嗓子里发出了尖叫,它们围住了那个骑士!到这时候那骑士才有了反应,但是他除了惊恐的尖叫外什么也做不了。巨魔们围着他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但他似乎正在被什么力量拉扯着,脑袋不停的疯狂摆动。 巨魔的叫声也越来越大,那尖锐的叫声叫我也捂上耳朵,但是我这个状态捂上耳朵根本没用。 只见那六个祭祀同时伸出了双手,它们相互之间似乎产生了巨大的电流,紧接着一阵耀眼的白光闪现。等我拿开遮挡光芒的手后,那骑士的灵魂不见了! 祭司们的叫声也停止了,它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转身走向那些无头的尸体,然后拖着就往那个祭祀的大厅走去。 是错觉么?我怎么感觉它们的步伐似乎要比刚才要轻松敏捷的多了…… 他们的脑袋那会是在放在那个石棺旁,他们的灵魂会不会也在那?想到这我赶紧朝着那个放置着石棺的大厅跑去。可是刚跑进那个通道,从黑暗里出现了几个泛着蓝光的身影。 那泛着蓝光的半透明身躯漂浮在空中,它们轻盈的就像早晨的薄雾,朝我缓缓飘来。 我不确定那四个究竟是什么,但在这种地方出现的大概率不是什么好玩意。 我连连后退,一看实在没地方躲只能又跑出了通道,它们也追了出来,但是那些蓝玩意飘出通道没一会就一下子消失了。 这是幻觉么? 当再次溜着墙边进入通道后那些玩意却没再出现。 看来……真的是幻觉! 于是我就这么沿着墙根往里摸去。突然之间一股巨大的力量重重的砸到了我的后背上。 不是痛,只感觉一阵眩晕!我直接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 惊魂未定的我扭头一看,再次出现的一个蓝色的影子又举起了它巨大的爪子。 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我爬了起来。他没抓到我。 一下没抓到,它接着又飘了过来。一下就把腰里的刀拽了出来。可是这个蓝色的影子没有丝毫的畏惧和迟疑,它再次朝我抓来。我往后一闪身一刀砍了下去。 这一刀砍在它蓝色的爪子上。可当刀划过他身体的时候,一阵酥麻传遍全身!刀刃一下变得有点不受控制,那种深深的阻力感让我感觉这一刀是如此的真实。但是它的爪子还在! 我相信如果是个人他的手已经被切了下来。但是这个影子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另一个爪子又朝我抓来。当它再次抓空,我一个侧翻转到了它的身后。双手攥刀斩向它的模糊的脑袋上。 就这么一刀下去,那东西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从漂浮的状态落到了地上。没有尖叫也没有痛苦的哀嚎,随后它就像蒸汽一样消散了。 我是杀死了它么?死的连渣都没有。 我赶忙把背上洛萨给我的盾牌取了下来。不是幻觉!盾牌上那三道清晰的划痕告诉我这不是幻觉。 多亏了这盾牌,那玩意儿一点动静也没有,就这么静悄悄的出现。如果那爪子刚才抓在我没有任何防护的后背上,我现在估计也早就灰飞烟灭了。 于是我赶紧将盾牌再次背在了身后,又从腰里拽出了一把长匕首。我已经不敢将后背暴露,于是我侧着身子贴着墙往里摸去。 当我看到那个放着棺材的大厅里面竟然有那么多蓝色影子的时候,我放弃了往里面走的打算。那些飘荡的影子散发出来的蓝光让这个大厅变得非常诡异。 往里瞅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人类灵魂,这可麻烦了,难道那几个人类的灵魂已经被消灭了吗? 62借尸还魂 没有找到。他们确实不见了!这是我最后得出的结论。然而他们究竟还在不在,我只能期盼他们或许只是走丢了或者迷失在了某个角落里。 这个原本死寂黑暗的沉睡之地被我们搞醒了过来,死去的醒了,睡着的也醒了,现在就等着那堆骷髅再爬起来了。 或许那只巨大的绿龙说的对,我们闯了大祸。我到现在也没记住那只绿龙叫什么库斯,它为什么出现在这我脑海里是没有一点记忆的。我只是隐约记得这个地方确实有龙。 站在那个圆洞边上,我俯视着那个漆黑的深渊,那两只发着红光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些。我眨了眨眼,希望这是错觉吧。 而我脑子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灵魂状态下,我从这掉下去能摔死么? 我还是赶紧把脑袋抽了回来,就算摔不死,掉进这种地方急也得把我急死。 我又抬起头来看着这非常非常高的穹顶,上面就这么散发着淡淡的光,这光是怎么来的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余光忽然看到远处墙壁上有个东西在动。定睛一看,怎么这个大厅还有二层! 而在二层走动的……是个人! 这简直叫我喜出望外,我飞奔过去,仰着头往二层看。结果那人消失了,我大喊大叫妄图引起那个灵魂的注意,但他真的消失了! 我拼命地喊,转着圈的喊,我不怕让那些巨魔听见,我现在只想让他再出现!我想确定一下那不是幻觉!但无论我怎么喊,他终究还是没再出现。 不行!我觉得刚才没看错,我得上去看看。 那两个通道我记得……没有上去的路,摆放那堆骨头的大厅周围跟周边的小房间也不是上去的通道。于是我跑向我躺尸的地方。 刚一进去,我心一下就凉了!那龙消失了! 我慌了! 看着地上我安详的躺在那,身边还有一个脸色铁青的格雷森我心里一下就急了。 人没找到,我死了! 虽然是灵魂状态,但是我依然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我的双腿一下失去了力量。我瘫软在地上。 没想到我就这么死了。死的毫无价值,死的不声不响,毫无荣誉可言!我想哭,但是干嚎却没有眼泪。我大声咒骂着,各种污秽之词全都用上了。 除了这两具尸体跟空无一物的大厅,只剩一个我。 我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朝着楼梯跑去。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盘旋了不知道多少圈的楼梯根本不是跑下来的,完全是蹦下来的。我没有疲劳感,甚至不会感觉气喘…… 也是啊,我都死了。 冲下楼梯,冲过大厅,我向出口奔去。我死了,我可以把肉体扔在这,但是我的灵魂绝对不能被困在这种地方! 当我冲到那池黄水边后我一头扎了下去! 当我绝望的看着还在荡漾却变成一个进不去的玻璃时,我感觉要崩溃了。 我站在水面上,无法潜入水中!咒骂着使劲跺脚,用拳头奋力击打水面。没用……毫无用处! 我出不去了…… “比尔……”一声呼唤传来。 猛一抬头,我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是他,这个狗东西竟然在这里! 我扑了上去,一脚踹到他肚子上,将他踹倒在地。 “你……比尔!你怎么了!”格雷森大惊。 “你他妈的怎么在这里!” “我……我不知道,我也很疑惑,我找不到你们了,我也出不去了,只能在这里徘徊。” “你!”我瞪着眼看着他。“你叫我找的好辛苦!”我一把拽过他来。“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么?” “咱们不是往外逃么?”他疑惑的看着我。“我似乎晕倒了。其他……人呢?” 我叹了口气,“只有一人活着。他在外面等我们。” “那咱们得想办法出去啊!”他说。 我皱了皱眉头说。“咱们可能……出不去了。” “想办法啊!”他摊开手大声说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们俩已经……死了。” 他愣了愣神。“哈!你……这时候开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么?”我咬了咬牙。“你看看我的手!” 我将手伸到他的面前,他看着我那微微有点半透明样子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才明白过来。 “我们……死了?” 我看着他难以置信的脸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咱们到底来了个什么地方,你也好明白明白咱俩为什么死在这里。” 说完这话我扭头就走,他跟在我的后面一言不发。 当我把他带到他尸体旁边的时候,他大叫一声。他的确是在哭嚎。但我很确定他不会有眼泪。 确实,我估计没有谁看到自己的肉体躺在那个地方的时候会不紧张不害怕。他嚎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 “我是怎么死的?”他扭头问我。 “你应该是被巨魔淹死的。当时我们差点就逃出去了。”我说。“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你当时是在我前面,好像是……难道你也是被淹死的?” “如果我是被淹死的,咱俩就不会整整齐齐排在这儿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有人把你……和我拉到这里来的?”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发现你被拖进水底,我回来找你,但是晚了一步。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死了。但你究竟什么时候死的我不知道。我发现你尸体的时候,那群巨魔正要把你变成祭祀的贡品。” 他惊讶的看着我。 “唉……”我又叹了口气。“你很惊讶吗?难道你还不觉得这个地方有多邪恶吗?我告诉过你……算了。”我不想给他解释太多了。 “那你找我……” “你还记得咱们在那个大厅里,就是有一堆骨头在那个大厅里,出现了一个绿色的能飞的玩意。当时情况很紧急,你们也没问那到底是什么,然后大家都死了。”说着我扭头环视了一眼大厅。“那是一头龙,一头绿色的龙。” 看他还是一脸懵,我说:“我把你拖到这儿,本来设想避险,或者说阻止那群巨魔完成祭祀仪式,但是在这个大厅里我又遇见了一头龙,一头更大的龙。他告诉我或许你还有救,然后我就变成这个样子。” “龙杀死了你?” “只有变成灵魂状态才能看到灵魂状态的你,懂吗?但是刚才……”我指了指周围,“刚才我找不到你的时候,却发现那头龙也不见了。” 他沉默了,我相信他听懂了。 “不过……如果那个活着的家伙能够把我们死去的消息带回给暴风城,或许在未来的某天,他们会发现我们的。”我说这话也是为了宽慰自己。“如果我们还活着,我一定会把这个地方拆掉。” 话音未落,通道入口处刮来一阵猛烈的飓风。那头巨大的绿龙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当他猛的落到我们跟前的时候,可把我给激动坏了。 “我以为你骗我!”我大喊。 “巨龙从不骗人。”他低着头看着我身边的格雷森。“你找到他了。” “你刚才不在……我很慌张。” “巨龙无处不在,巨龙从不缺席。”这时从天空当中又传来一个声音。 “你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还得靠你……应该是你们自己。”那头龙俯下身子说道。“好了,我会指引你们……” “你不能这样做!”天空中又一个声音咆哮。 “这将是最大的亵渎!” “女王不会允许一个人类接触那片圣洁的领域。” “他们会将腐化和污浊玷污那里,我们无法承担这样的损失。” “它在说什么?”我盯着面前的巨龙问道。 “你听得见?”绿龙惊讶的问。 “当然。”我说。 “这么大的声音,我们又不是聋子。”格雷森插话道。 绿龙缓缓的抬起了它的头:“我们最好赶紧,趁着我还没反悔。”他严肃的说道:“快躺到你们自己的身体上。” 虽然尽可能重合自己的身体,但是我确实感受不到这个躯壳。 “接下来,闭上你们的眼睛。”它的声音依然低沉。“我会带你们走一段路,跟着那光。放松你的身体,丢弃掉你的四肢。你要跟着我飞!快……跟上我。” 在它语言的引导下,我感觉落入了深渊。原本还有感觉的灵魂躯体也变的没了重量。我感受不到我的身体了,只感觉漂浮在黑暗中。 那里出现了一道光,绿色的光。它让我跟随那光……我便追逐它。我想伸开双手,像游泳一样,但是我低头去看,我的双手双脚完全不能动。但……我在飞!我感觉身体是移动的。我看到了……很多景象,刚才发生的战斗,我们跟兽人交战,再次见到艾丽,回到暴风王国…… 往事在我眼前像过电影一样飞快的闪现,这样我的双眼应接不暇。忽然眼前一阵眩晕! 我紧闭着双眼,脑袋还在晕!但是我似乎听到了鸟儿叫,风吹过树林发出的沙沙声,我闻到了……青草地的芳香。 慢慢尝试着睁开眼睛……我惊呆了!我逃离了那里!我出来了!我摸着自己的手,脸。我看着周围的环境,我这是……这是在哪! “比尔!”我身后传来了格雷森的声音。 他跪在地上,大口的吐着。 “你没事吧。”我过去拍了拍他后背。 “这是哪?”他低着头问。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看咱们的手……咱们或许已经复活了。”我说。 “那咱们得抓紧回去,我再也……嗯。”他闷哼了一声。 我俩奔跑在这草地上,我欣喜的发现我的脚步竟然如此轻盈。跑得比以前快多了,毫无疲劳的感觉,甚至连我跳跃都上升了不是一个档次! 被龙复活之后还有这种好处!我有点兴奋的想……如果这样的话,有机会再让它们多复活我几次! 当我们踏上山巅眺望远方的时候,这片土地简直美的不像话!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我问他。 他半天没说话,我一回头,他愣愣的站在那,而他面前另外一头巨大的龙正将头放在格雷森的面前。 龙头大的吓人,那眼睛比一个井口还要大!它毫无声息,露出了巨大的獠牙。 格雷森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他在龙的面前,就像人面对一只刚出生的小狗。 “人类!”那龙没有张嘴,从它的喉咙深处发出了这个声音。“为什么会有人类!” 我已经失去了抵抗力,在它面前我如蝼蚁一般。 “回答!”它慢慢吐出这个词。 “我们……不知道怎么到了这里。”我说。 “你们不是精灵!你们的装扮也不是精灵们修炼的德鲁伊!你们是如何来到这个地方!”它将巨大的头颅再次凑到了我们面前。 “我们……受到了……指引。”我说。 “指引!谁在……指引你们?”它那巨大的瞳孔缩小了。 “是……一头……像你一样的绿龙!”我说。 “你很擅长撒谎。”它盯着我,“但你对我无法隐瞒,就像你说的,告诉我,是什么样的龙。” “我……我忘了……叫什么库斯……” “吼!”它猛地抬起了头咆哮了一声!“它在哪!” 63袖手旁观 这一声怒吼直接把我给弄懵了,其实更多的是畏惧。它的语气里似乎对那头带我们来的巨龙并不友好。 “我……不知道。”我如实回答,“它只引导我们来到这里,但当我发现来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它。” “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它的口气变了。 “我们……只是想复活,复活自己。”我回答。 “荒谬!复活?难道是它告诉你们到这里就可以复活吗?” “不,它只说……得靠我们自己。” “他高估了你,是你们俩,会为你们的愚蠢和大胆而付出代价。” “抱歉……可我们并无恶意。我们只是……想寻求帮助。” “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但你们出现在这个你们不该出现的地方,这就与我有关。” 听它这句话我赶忙说道:“我们无意冒犯,如果我们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来到这个地方也并非我意,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到这个地方来,但是……伟大而仁慈的守护巨龙,我真诚的向你祈求……我们需要帮助。” “你们的出现就是玷污!竟还胆敢寻求帮助。” “这个世界正在沉沦,正在沦陷,我们还需要去拯救这个世界?” “不自量力,满嘴谎言。” “我说的是事实。” “你的事实与我无关。” “难道……作为这个世界的守护巨龙,竟然毫无怜悯么?难道守护梦境的巨龙仅仅是梦境的感受吗?”我一看祈求无望只得鼓起勇气。 “你在指责我?” “并非指责。只是惊讶。” “你该惊讶的还有很多!”它说着张开了大嘴。 “莱索恩!”就在这时,那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了。 我们面前这头巨龙扬起了头,然后转过头去,“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的。”它说道。 “这两个人类有他们的用处。”那头龙终于出现了。 “伊兰尼库斯!你很让我失望,你现在竟然已经沉沦到带这么卑贱的物种到这里,或许伊瑟拉对你会更失望。” “我需要他们到这里来。” “你打破了几万年来的规矩。” “从来都没有规矩。” “允许那群自命不凡的精灵在这里漫游已经是破例了。”这个叫莱索恩的龙扭头瞅了我们一眼。“把这种低贱的污浊的种族带进来,你就不怕让这个圣地遭受污染么……哦……是的,你应该也已经被污染了。被污染的……伊兰尼库斯大人。” “吼!”伊兰尼库斯咆哮了起来。它愤怒了起来。 “哈,愤怒!很好,但是我不怕你,你已经失去了力量。对了……据说你的力量在你手下那个叫迦兰塔拉斯的家伙手里。哼……你真是个糊涂的家伙。” “我们是守护者。”伊兰尼库斯说。 “首先得活着,才会有出头之日。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没想到你现在变得如此刻薄!”伊兰尼库斯吐了口气。 “不……我并不刻薄。我只是讨厌你,单纯的讨厌你!”莱索恩从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它扇动着翅膀冲上了天空。“伊兰尼库斯!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玷污了这片圣地!你埋下了……混乱的种子!”它说着飞走了。 望着飞走的巨龙我心里满是难过。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得到帮助。 “我很抱歉。”我仰头对伊兰尼库斯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 “我给你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我说。 “世事无常,轮回因果。”它看着我身边的格雷森,“咱们得……抓紧时间。来吧,骑到我的背上,我带你们去寻找帮助。” “你为何发笑?”它驮着我飞上天际后问道。 “我没笑……”我撒谎。 “对巨龙没有谎言。” “我……是历史上第一个……能从这么高的地方欣赏着片世界的人!这个世界真的很美。” “你确实说谎成性。”它说。 我没有反驳,但我心里确实很高兴。 飞翔在云端,俯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景色叫我浑身放松,那广袤的森林和一望无际的原野。阳光也如此的和煦,风都是那么温柔。 它下降了,远处的原野上有一座巨大的门,一头龙正伏在门前。 门前的龙抬起了头,它站了起来。 当我们落到它面前的时候,那头龙咆哮了一声。“是你!你竟然……伊兰尼库斯!真的是你么?” “是我,艾莫莉丝!”伊兰尼库斯说道。 “你不是……我以为你已经……” “是的!这是真的。我已经死了!但是我今天要来寻求你的帮助!” “伊瑟拉知道么?她还在为你的死而伤心!” “不……最好不要让她知道。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我也愿意为她承受一切痛苦。” “她……不,伊兰尼库斯!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泰拉尔和莱索恩都说你已经死了!” “这是事实,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叙旧的,艾莫莉丝,我需要你的帮助。下来吧,人类,你们还准备坐到什么时候!” “人类!”面前这头听起来似乎是雌性的巨龙惊讶的看向了我们。“不!伊兰尼库斯!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们需要帮助。” “这个纯洁之地怎么能允许他们进来!这片圣地不允许被玷污!” “他们并不肮脏!” “我拒绝你的请求。你的到来也会被女王陛下得知,你确实不该这样做!” “邪恶正在蔓延!我亲爱的艾莫莉丝!他们需要去对抗黑暗。” “没有女王陛下的首肯……抱歉,伊兰尼库斯。” “我们需要治愈,抑制黑暗的蔓延。” “我知道但我并不认为你将这两个人类带到这里是正确的。” “我们可以暂时摒弃成见,或者那些规则。” “这个地方连那些信奉自然和谐的德鲁伊都需要被认可才能到达这里,你这样贸然的把他们带到这里……伊兰尼库斯,这会给邪恶的渗透带来机会。” “你根本无法体会我们的痛苦!守护!不仅仅是守护!更多的是治愈!是拯救!” “很抱歉……我不能这样做!” “我对你很失望!艾莫莉丝!”这头巨龙的语气里确实充满了失望。“走吧,人类!” 我们又爬上了它的后背。 “伊兰尼库斯大人,或许……你可以去寻求那些精灵的帮助。”艾莫莉丝说道。 “他们在哪?” “你可以去找伊森德雷。他和那群精灵平时走的比较近,你知道它在哪儿。” 伊兰尼库斯对这头雌性的巨龙点了点头,然后冲上了云霄。 “你已经死了?”我伏在它的背上问。 “你很惊讶吗?” “的确很惊讶……但是,这跟我记忆中的不同。” “你是个奇怪的家伙,总是说奇怪的话。” “要不我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呢。” 当我们降落在一片幽暗森林包围中的那座大门边时,有一头翅膀略显橘黄色的龙目视着我们降落,它似乎毫不惊讶。 “那是谁?” 伊兰尼库斯没有回答我它径直朝那头巨龙走去,“伊森德雷,很高兴见到你。” “我没有感觉到你有多高兴,只感觉到一阵寒冷。”它开口说话了。 “你们为何现在说话都如此刻薄?” “你背上的那两个东西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对你的归来表示惊喜,但对你带来的那两个玩意儿表示不解。” “我需要你的帮助。” “伊瑟拉女王不会同意的。这种玷污行为会毁了这个地方,你正在犯一个巨大的错误。”它的语气非常严肃。 “我一直以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伊兰尼库斯说。 “或许曾经是,或许从来不是。伊兰尼库斯大人。” “怎么会变得如此冷漠,难道你忘了……” “正是因为我们的友情所以现在我在尽量挽救你,挽救这个世界,不让你的错误继续发展。”伊森德雷说道:“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对于你留下的痕迹,我可以帮你清除。”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那两个精灵的,见到他们之后我会离开这里。” “你找他们做什么?” “我需要他们的帮助。” “为了你背后的两个人?为何我感受不到那个块头大一些的家伙?” “他已经死了。” “你想干什么?” “把他们救活。” 伊森德雷盯着我们沉默了半晌,“你什么时候变得爱管闲事了,而且这件事会对这里造成影响。” “外面的世界已要陷入混乱,我也已经开始无力压制那股黑暗。趁着我还有些能力,我需要他们去摧毁那里。” “你可以告诉女王陛下,完全可以不需要这两个人。” “她并不知道我还存在。” “你为什么要隐瞒她?” “如果我被释放出来,我会亲口告诉她原因的。” 面前的巨龙盯着伊兰尼库斯看了几眼。“稍等片刻。”它说着便引颈长啸。过了一会儿,从幽暗的树林里走出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伙。 他的个子很高大,高高的眉骨上两道长长的绿色眉毛显得那么英气逼人。然而眉毛下的那一双眼睛是如此的平和,甚至说好似带着一些悲天悯人的忧伤。他的头发是绿色的,垂到胸前的非常茂密的胡须是绿色的。微微发紫的皮肤上有非常明显的花纹。他披着一件硕大的兽皮斗篷。而最扎眼的是他长长的耳朵和脑袋上长出了两个巨大的鹿角。 我直接看呆了。他难道是…… 他走到了巨龙面前非常尊敬的向它行礼,精灵说的话我听不懂,但是他的的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我们,脸上有些惊讶。 伊森德雷回答了他,精灵脸上变成了疑惑。 伊兰尼库斯也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在跟他们沟通。 “你们在说什么?”我拍了拍伊兰尼库斯,伊兰尼库斯却没有理会我。 精灵眼睛不停打量着龙背上的我们,然后扭头对伊兰尼古斯说着什么。 伊兰尼库斯跟他们交谈了一会儿,精灵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伊森德雷,那头龙微微点了点头。紧接着伊兰尼库斯俯下身子说道:“下来吧,他同意了。”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你的废话很多,人类。”伊兰尼库斯不想回答我。 当我站在这个精灵面前的时候,我抬头仰视着他。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那种眼神我领教过很多次,在遇见达拉然那些大法师时,在洛丹伦面对那个法雷尔·内尔塔伯爵时。 “你就是……”我张嘴想跟他说话。 精灵疑惑的说了句我无法听懂的话。 “你能给我翻译翻译吗?”我扭头对伊兰尼库斯说道。 “你不会喜欢听的。”它回答我。 “你有什么法术之类的方法,能让我们沟通一下。”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是来寻求复活的。人类,你的欲望似乎有点太大了。” “我只是想告诉我认识他!” “住嘴!”伊兰尼库斯喝止了我。 “你……认识他?”旁边的巨龙说话了。 “人类!你最好不要自找麻烦。”伊兰尼库斯有些生气。 “让他说!”伊森德雷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认识他。” “他是大德鲁伊,半神塞纳留斯的学生,他的兄弟叫伊利丹。他有一个伴侣叫泰兰德·语风。他是……暗夜精灵的领袖。” 伊森德雷马上跟精灵交流了起来,精灵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对我说那什么。”我看着绿龙。 “他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伊森德雷问。 “时间并非只有诺兹多姆能够操纵,我不光知道过去,也知道你们的未来。” “但你身上并没有魔法的痕迹。你是谁?你从哪里来?” “我不是远古泰坦,也非上古之神创造,我穿越了时空来到这里。我曾看到过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从古至今,不管是世界的诞生,元素的分裂,上古之战,还是流沙之战……”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叫玛法里奥·怒风,他应该知道一万年前……上古之战时,曾经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家伙。一个绿色皮肤的……兽人!” 绿龙把我说的翻译给了精灵,这个高大精灵的脸上写满了诧异。 “他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兽人的兄弟和氏族现在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就像燃烧军团降临这个世界一样,玛法里奥大人!” 64大德鲁伊 这两头龙和精灵都用非常疑惑的眼神看着我,然后他们用我听不懂的语言激烈的交流着。 “你为何身上没有魔法的痕迹?”伊森德雷再次质问道。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诺兹多姆才能解答。”我说。 然而精灵的眼神里却带着复杂。 “他想知道你复活之后会干什么。”伊森德雷看了伊兰尼库斯一眼。 “我的种族正在被侵入这个世界的兽人屠戮,我要阻止它们。” “它们?” “它们!”我坚定的说。 精灵跟身边的两头巨龙说了一些话,然后点了点头,他走到我的面前向我伸出了手。 他的脸上似乎没有恶意,于是我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瞬间我像被人按住了肩膀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把我摁倒在地,我跪在地上根本抬不起头来。 精灵嘴里边咕噜了一句。这种压迫感持续了好一会儿。然后忽然被松开后我直接躺到了地上。 这个精灵的脸色变得不再平静,他的眼神失去了悲天悯人,他很严肃的看着我然后从嘴里吐出几个词。 我惊讶的看着他。 “伊兰尼库斯,精灵和我的意见相同,既然精灵也无法测量这个人类的灵魂,也就更无法感知他的世界,我们无法探知里面的混乱和秩序,黑暗和光明……这个人,他身上或许有着我五法理解的力量……而对于未知,我的建议是保守。”虽然它是对伊兰尼库斯说,但是却盯着我。 我看向伊兰尼库斯,它也在盯着我。 “我带他来是寻求方法治愈他,引导他,而不该是死的保守。”伊兰尼库斯说着对精灵交谈了起来,然而精灵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他似乎很为难。果然他摇了摇头又对两头龙说了一通。 伊朗尼库斯看了我一眼。 “咱们俩似乎遇到麻烦了。”格雷森也看出来了。 “咱俩靠不上自己了。这是他们的地盘。” “咱俩还能活过来么?” “我感觉够呛。咱俩能不能……不,是我还能不能保留这个灵魂都是个问题。” “你……似乎是个很厉害的家伙。”这是格雷森第一次这么夸奖我。 “现在是人在屋檐下。”我并没有谦虚。 伊兰尼库斯回过头来说:“精灵愿意试试。”它用鼻子指了指,“那个人先去!” 格雷森愣了一下。 “别担心,按照他的要求做。”我拍了拍他。其实我心里完全没底,虽然我依然愿意相信这个精灵。 格雷森躺在地上,精灵坐在他的头前,他用手指抵住格雷森的额头。 “人类,你叫什么?”伊兰尼库斯问道。 “格雷森。”他看上很紧张。 “格雷森,精灵会引导你进入一道炫光,在那里或许你会睁不开眼或者感觉不适,甚至会听到一些不好的声音,会有人呼唤你,你要记住在进入那道炫光前跟你说话的第一个声音。一会你要在众多的声音中找到那个声音,他会引导你走出那片炫光。要快!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明白了么?”伊兰尼库斯对他说。 格雷森一边说一边点着头,他真的有点紧张。我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兄弟,如果最终只有你离开这,好好活着,我希望终有一天,你能带人把那个地方替我铲平。” 他答应着,然而随着精灵一声咒语,格雷森整个人都僵直了。他悬浮在半空中,身上散发着黄色,或者叫嫩绿色的光。忽然一道极其刺眼的光从天而降正中格雷森的身体,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推向一旁。 等被推到一边的我再去看格雷森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成功了?”我笑着看向伊兰尼库斯。 “闭嘴,凡人!”它并不想跟我说话。 精灵抬头用他那金色的眼睛仰望着微微发暗的天空,他似乎陷入了冥思。他的表情从最初的欣喜变的越来越凝重。等精灵眨了下眼睛回过神来,已经过去了好久。 然而等精灵醒过来后,他竟然是一脸的疲惫,复活一个人这么消耗体力么? “他……怎么了?”我自言自语道。 精灵一只手撑在地上,他大口的喘着气。缓了一会,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伊兰尼库斯一眼,眼神有点奇怪。但从他嘴巴里吐出一句话后伊兰尼库斯告诉我:“他活了!” “不愧是大德鲁伊!”我激动的看着他,但是他的脸上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他对俩龙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伊兰尼库斯显得很激动,它的爪子不安的在地上抓挠,甚至看上去想发火。 精灵站起身来看了我一眼,然后他径直走进了森林。 “嘿……他……”我仰头看着伊兰尼库斯。它说,精灵自己的力量已经不够了,他需要帮助。 “这个法术……这么耗费精力么?” “我也不清楚。” “那你们刚才说了什么?”我看着它问道。 然而它并没有回答我,我看向伊森德雷,它面无表情。 “这是哪?”这种等待叫我心里很焦急。 “你不需要知道。”伊兰尼库斯说。 “凡人,你究竟经历过什么?”伊森德雷眯缝着眼睛看着我。 “我记忆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经历。” “精灵说你是个深渊。”它从喉咙里发出呵呵两声。 “我……不知道你的形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似乎并不存在,却又无处不在。”伊森德雷看着伊兰尼库斯,“你是混沌,还是迷雾,是原始,还是未来?巨龙对未知的东西总是很谨慎。”它凑近了我,它巨大的鼻子似乎在打量我的味道。“面对未知,我们选择远离或者……消灭。” “你这话听着有点耳熟。”我说。 “你是如何知道那些……龙的。”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我的记忆很混乱,但是遇到什么或者说道什么,我会有一些记忆。” “对伊瑟拉女王……你还知道什么?”伊森德雷微笑着压低了声音。 “伊森德雷!你很无礼。”伊兰尼库斯很不满。 “哈,我无意冒犯。我只是有些好奇这个人而已。” “对你们的女王……我了解的不多……我只知道她守护着一个叫翡翠梦境的地方。”我说着忽然恍然大悟。“这里是翡翠梦境?” 伊森德雷斜着眼看着我,它又看向伊兰尼库斯。“你带的这个人知道的太多了……” “翡翠梦境……在暮色森林……不,阳光林地那有一座山谷!在群山之中……”我看着伊兰尼库斯,“那是不是有片森林?” “接着说。”伊森德雷说。 “我记得那个地方……有条龙!” “你见过么?” “我记不清了……” “那个地方是不是有个传送门!” “伊兰尼库斯,这件事我非常有必要汇报给女王陛下。或者干脆……”它斜着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好。 “我的出现一定是时间造就的奇迹,我相信我的出现不光是为了记录与见证!除非你想打破时间沙漏。”我看着他,强装镇定。“作为自然治愈之龙,自然和谐的守护者,你……或许知道时间混乱造成的破坏会比自然不和谐要严重的多。”我努力撒谎。 “你是诺滋多姆的人!”伊森德雷咆哮道!“现身吧,你这个龙崽子!” “如果我是龙,我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你到底来这里是什么目的?”伊森德雷显得比伊兰尼库斯更激动。 “这纯粹是偶然,我并不想来这里,我只是跟随那个男人,刚才你们复活的那个男人!” “你在撒谎。” “我没有撒谎!” 忽然一个非常优雅的声音打破了我们的争论。 我今天真的是开了眼。一个半人半鹿的非常高大的家伙正朝我们走来,他身边是那个精灵。 两头龙扭头看了过去。那个半人半鹿的家伙微笑着打招呼,然后把目光定在了我身上。他目光如刀,跟他身边的精灵非常不同。他的眼球竟然也是金色的,如绿苔般的长发披在肩上。他的头发和胡须上生有树叶和嫩枝叫我感觉很不适应,而他头上那两个两个庞大显赫的鹿角跟他身边的精灵简直如出一辙。 他盯着我说话,不过显然不是对我说的。伊森德雷跟他交谈了起来。我看着伊兰尼库斯,“他们是不是在讨论怎么处置我?” 伊兰尼库斯并不理会我,而是跟他俩聊了起来。这种当面被人毫不掩盖的的隐瞒行为叫我非常不爽,我还是很担心,我知道这个家伙是谁,但我不知道他是否会救我呢。 这次他们讨论的时间非常短,塞纳留斯朝我走了过来,他真的太高大了,我完全是仰头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他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竟然会人类的语言! “你就是塞纳留斯?” “我听他们说你知道的很多。” “请允许我向你表达最真挚的敬意,荒野之神。” “你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圣地的规矩,你能告诉我,这是否是巧合呢?。” “我无意冒犯,我我没有想过会来到这个地方。”我看了伊兰尼库斯一眼。“我只想救我的朋友,而伟大的而善良的绿龙伊兰尼库斯大人他愿意帮助我。” “你是个很奇怪的家伙。” “我是个很普通的家伙。” “我会送你回去。但是我希望你告诉我真相。” “真相?没有什么真相。我说的就是真相。” “如果你不说出真相,你将永远无法离开这里。”半神塞纳留斯似乎想要威胁我。 “我说过这并非我本意,只是伊兰尼库斯大人愿意帮助我,所以我才偶然到了这里。”我说着往后退去。 塞纳留斯面无表情,向我伸出了他树枝一样的左手。 65梦魇之种 这个半神在我心中的印象被完全打破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他的表情满是不屑,他指向我的动作毫不友善。 忽然我脚下传来一股特殊的感觉,地下有一种力量在往上顶,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当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些像树根或者像藤蔓的东西从地底钻了出来。 这种只在想象中出现的景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震惊之余可当我想往旁边纵身一跃的时候,那些的藤蔓就像海底的章鱼张开了它的触手,我的脚和腿瞬间就被缠住了。 被绊倒在地的我现在已经爬不起来了,那些像章鱼触手般的藤蔓……不,是荆棘!就像锁链一样缠绕在我的身上,绑住了我的四肢,扼住了我的咽喉。 我想挣扎,但是荆棘上面的刺瞬间刺进了我的身体,那种痛苦让我放声大喊。 “在梦境里不光会有美梦,还会有噩梦,而你只是一场噩梦,等噩梦醒来一切都会过去的。”塞纳留斯握紧了他的左拳。 “你不能这样做!”我大声吼道。 “自然,有强大的自愈能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任何的创伤都可以被治愈。而对于你,你只能化为治愈自然的肥料。” “不!你不能这样做!”我看向伊兰尼库斯,“快救我!” 然而伊兰尼库斯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确实如玛法里奥所言,你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骗子,空虚,混沌,邪恶,混乱。你的记忆里有太多的不堪,你妄图把自己化成一个人畜无害的存在,你欺骗了伊兰尼库斯大人,但你欺骗不了我!” 那荆棘越来越紧,它死死的勒住了我的咽喉,我感觉颈部要被勒断了。 塞纳留斯的双眼发出耀眼的光芒。“净化他吧!”他的右手高高举起。我只感觉眼前出现了一盏非常亮的聚光灯,一束白光从天而降。这白光似乎把我的内心,我的眼前,我的世界都照亮了,那光非常非常强烈,非常非常耀眼。这种照耀的感觉比阿隆索斯·法奥将圣光传输到我体内时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印象中那种混沌灰暗瞬间就被这强烈的光所驱散。瞬间一股巨大的撕裂感从我体内迸发,我感觉胸膛似乎要被撕裂了,巨大的疼痛让我想要喊出来,但是咽喉被勒的死死的。 忽然眼前一片绿色,一股清凉扑面而来。那种凉意穿透了我,让我的后背感觉一阵发冷。 我的两只耳朵里传出了各种各样的咆哮声,嘶鸣声,叹息声,哀嚎声,哭泣声,嘲笑声。那声音此起彼伏,在我耳边忽高忽低,我不知道我究竟听到了什么,无数的声音汇聚到我的脑子里,每一个声音都在喋喋不休。 “放弃无谓的挣扎,放弃那些可怜的妄想,那只不过是你脑中邪恶的幻像,你应该看到光,只有艾露恩的光辉能够指引你,你不该聆听那些阴暗的低语,抛弃它,让噩梦醒来,让黑暗散去!”那是塞纳留斯的声音。 我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剧痛如海啸般席卷而来,我想告诉他我现在非常痛苦,无法挣脱无法呼吸,但他似乎也并不想停手。 他会杀了我……他是在杀死我!我会死在这个半神的手里! 眼前的光无处不在无所不包,似乎我的影子也消失了,一丝不挂的被它刺穿。我终于知道了人死之后会有灵魂,但我不知道灵魂死后还剩下什么。 噩梦,我宁愿这是个噩梦。我怎么才能从这噩梦里逃脱呢……梦魇!我一定是遇上了梦魇,我必须快点醒来,只要动一下便可以醒来。 梦!没错,这是个梦! 我和格雷森不一样,他怎么死的我不知道,在我发现他的时候他确实没了心跳没了呼吸。而我不是,我只是被伊兰尼库斯催眠了,他让我灵魂脱离了肉身,我一定是睡着了才被他带到了这个梦境里面。 我没死!我只是睡着了! 当这个念头出现在我脑海的时候,眼前的光瞬间黯淡了下来! “他不能杀死我!我绝不能让他杀死!我即是永恒的黑暗!”我一个巨大的声音掩盖了所有的低语。 “惩罚终将结束……鲜血会在大地上流淌!”一声尖啸撕破了黑暗,只感觉身体猛的一抖动,瞬间我的身体有了感觉,那种沉甸甸的踏实感又回来了!我猛的睁开了双眼。 猛的吸了一口气,我眼前出现的景象是那个昏暗的神庙! 我回来了!我活了!刚才…… 我感觉鼻子里流出来了一些液体,我伸手一抹,血!我的鼻孔里正往外流血。嘴巴里也是血腥味!我将嘴里的血吐了出来,扭头看了看身边。格雷森已经不在了! 我大口喘了几口气,感觉自己身体非常的疲劳,两个胳膊很累不说,肩膀又酸又胀。 耳朵里似乎有水……我伸手抠了一下,竟然是血。刚才不是幻觉! 怎么可能他妈的是幻觉呢!格雷森已经不在了。他应该是活了,刚才那个真的是翡翠梦境么?两头龙……不,是四头龙,还有一头是雌性的,还有两个精灵。那两个精灵是真的么?玛法里奥,还有半神塞纳留斯。 精灵不友善!他们不是想治愈我……净化!我记得他说了,净化!净化个屁,他们是想消灭我! 没错,那个叫什么伊森德雷的龙说面对未知最好的办法是消灭!这群该死的爬虫,我的命在他们眼睛贱如草芥么!我一边咒骂着一边爬了起来。 “污染之源!”空中又传来一声怒吼! “他必须被消灭!”又一个声音。 “他带来了灾难,带来了混乱!”另一个声音。 “你必须付出代价!”我记得这个声音! 我抽出腰间的武器抬着头看着幽深的穹顶,悬垂的藤蔓遮盖了将上面遮挡的严严实实。 “你们也是绿龙么?为什么不现身!”我对着上面大喊! “伊兰尼库斯大人!杀了他!” “绝对能放过他!” “他污染了翡翠梦境!” “他会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 那四个声音自顾自的咆哮着,整座大厅都在回荡它们的吼声。 眼看只有吼叫声,我将刀收进了鞘内。“只会谩骂的爬虫,既然你们已经死了就闭嘴吧!无能的狂怒不觉得可笑么?”我使劲咳了咳,将嘴里的血沫子吐的远远的。“我就不奉陪了,你们继续骂吧。” 说着我转身就走,可通道的出口处伊兰尼库斯已经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愣了。它正死死的盯着我。 “感谢你的不杀之恩。”我看着他。 “你刚才是如何离开翡翠梦境的?” “那只是个梦而已。梦境,你说的。” “你刚才体会到了什么?”他依然向我询问。 “你想问什么?” “在那个梦里,你体会到了什么?” “我更愿意相信那是个梦,虽然他对我确实造成了一些影响。”我指了指脸上的血迹。 “我是说你在那儿感到了什么?”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们和我印象中差别太大了。尤其是那两个精灵。” “你听到了什么?” “你们并不想救我,认为我是一种威胁。” “我是说当那只半人半鹿的精灵对你释放法术的时候你听到了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下,“我什么都没听到。” 巨龙的瞳孔明显的收缩了。 “他在撒谎!”空中又传来了吼声。 “这个污染者谎话连篇!”又一个声音喊道。 “杀了他!伊兰尼库斯大人。” “不能让他回到地面!” “你听到了吗?”伊兰尼库斯问道。 “你说那四个声音吗?哈,我当然听见了。它们只会这么咆哮吗?”我嘲笑道。 “如果它们出现,它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你。” “你们杀不了我,不用再恐吓我了。你也已经死了,能保留这个灵魂的状态已经很难得了。如果是在刚才,或许我真的可能会被你杀掉,但是很遗憾,现在灵魂在我身上。” “让这个凡人吃点苦头!” “他认为我们对他无可奈何?” “把他留在这个地方,让他的灵魂在这里受永恒之苦!” “我可以亲自动手!” 在我刚要嘲笑他们的时候,只感觉头顶传来一声咆哮,一个巨大的阴影从天而降。我果断向前一扑,一头龙落了下来。 它张开大嘴对我咆哮着朝我扑来,虽说这个龙已经死了,但是庞大的身躯还是让我有点紧张。 它伸出爪子朝我抓来,被我轻松闪过,我一下钻到了他的肚子底下。我伸出手来摸向了它的肚子。 那种感觉很奇妙,我的手没有摸到它的触感,但是我似乎却能感觉到它的身体。 被我钻到身子底下这头龙赶忙调转身体,然而我也不是吃素的,我跟着它一块转。很快这头龙就被我绕的一扑闪翅膀飞了起来。 我抬头看着空中的它,那一头龙不楞着脑袋。 “哈扎斯,够了!”伊兰尼库斯喊道。 空中的那头龙胸膛里似乎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被伊兰尼库斯喝止之后,它似乎被憋住了,等它长啸一声之后它非常不满的说:“为什么不让我腐化掉他!” “美梦终成噩梦,梦境终成梦魇。”他死死的盯着我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 “伊兰尼库斯大人……” “混乱才是崭新的开始,哈扎斯,收起你的愤怒,他还有用!”伊兰尼库斯瞪着我:“赶紧离开这里,凡人!” “我们不能放他走!”又一个声音传来。 “闭上你愚蠢的嘴吧,维沃尔!你什么都不懂!”伊兰尼库斯罕见地发火了。“你还在等什么?等我失去理智把你碾碎吗?” 听到这句话我拔腿就跑,忽然整个大厅晃动起来。 “快跑,凡人!”我背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 66鲜血的渴望 一声尖啸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不甘的怒吼,和痛苦的哀鸣,我知道它们是不可能放过我的,尤其是那几个声音。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伊兰尼库斯也发出了同样愤怒的吼声。 我冲出了那个通道,但我清晰的听到身后极速朝我扑来发出的声音,显然它们并不想放了我。 整个大厅都在颤动,我向楼梯奔去,但是身后出现的黑影让我下意识的往右边一个纵身扑了出去。一头我从没见过的龙落在了我面前。 “你不能走!”那头龙说着便伸头朝我咬来。 我抽出了腰间的武器,往旁边躲闪的时候挥刀砍向它的脸。这头龙的大脑袋躲闪不及被一刀划伤了侧脸。看不到有血冒出,但是龙尖叫的样子和刀砍到身上时那种真实的感觉告诉我,他可以被我伤害! 然而我并不想跟它缠斗,从通道里跑出来的巨魔发现了我也朝我杀来。 龙甩动着它巨大的尾巴,一些巨魔被它当场甩飞,我无法理解这个灵魂状态的龙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它半透明的身体确实能够伤害到这些实体的玩意儿。而当它从嘴里喷出淡绿色的液体时,那些被液体淋到的巨魔身上瞬间就冒了烟。 这液体还有腐蚀性的? 我掉头就跑。 头顶的光不会出卖我,有出现的一个巨大阴影提示我另一只龙又从天而降朝我压了下来。 楼道口就在眼前,那头龙非常准确的落在了楼道口前面,这只龙虽然体型庞大但是它的脑袋上没有角。 “你这个灾祸的种子,混乱的根源。在翡翠梦境里你们都对伊兰尼库斯大人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其实都是你们害的!”说着我朝它跑去。 这头龙的姿势跟刚才那个喷毒的龙一样。它要朝我喷毒了! 快点儿!再快点儿!我抬眼盯着它逐渐鼓胀的脖子朝前飞扑了出去!一个前滚翻我扑到了它的前面,从它嘴里发出的喷溅声叫我顾不得别的,再次朝前又是一个前滚翻。 可当我还没站稳的时候,它一爪子扫了过来,然后我瞬间感觉世界颠倒了!我整个人飞了起来。 就像被一辆车撞飞,只感觉脑子懵的整个一片空白。可当我落地的时候我却清晰的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现在已经顾不上疼痛,而且瞬间也感受不到疼痛,我还能动就是骨头没断。从地上爬了起来,我躲过了它的又一下攻击! 为了逃命我会尽我所能,它力量足够大,但是巨大的形体势必造成了速度上的劣势,轻松躲过了它扫过来的几下攻击之后我贴到它的身边。 我没有挥刀捅它,而是尽量往楼道边上靠,我知道我是杀不死它的,我要的是活命,而不是想跟它们斗狠。龙飞了起来,它的大尾巴闪出了前面的楼道口。 我刚窜进去,哗啦一声,紧接着就是滋啦一声,毒液从天上喷了下来。 我真佩服我的双腿,尤其是脚踝!根本不能三两个台阶的跳,基本上就是五六个台阶的往下蹦。在这昏暗的楼道里,我竟然没崴脚! 整个神庙都在晃,我必须赶紧离开,这个沉在水下的玩意万一漏了水,被巨魔僵尸发现的几率远远低于被那些蛆虫啃食的几率。 但我更担心的是前面出口大厅里最好别再出现什么插曲! 我贴在楼道口观察了下,万幸!万幸没有!但是地上已经出现了小股小股的流水。我直接冲进了来时的那个通道。 疯了似的往前跑?想也别想! 已经熄灭的通道里黑的就像失明了一样。而我脑子里也完全没有一点路线的印象,于是将衣服脱下一件缠在一柄熄灭的火炬上,点燃后借着点光往前冲。衣服引燃了火把,虽然微弱但是至少还有点光亮。 地上的水已经越来越多,已经能够没过我的脚了。当我看到那一池子黄水的时候……不,不是一池子,那个地方已经快被淹没了。 扔到火炬后我尽力往里面游,现在的记忆终于清晰了,我深吸一口气潜进了水里。用手摸着墙壁,借着水下那雕像发出的一点点的光我摸到了出口。 当我把脑袋露出水面的时候,那种如释重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天是黑了,但是天上的星星告诉我我活下来了! 爬到岸上我看了看少了一个的木筏子,当时将筏子拖上来是多么的正确!但这个神庙似乎正在下沉!水现在已经快没到最顶端的台阶了。水底冒出了大量气泡,湖面的水变得很不安稳。 既然少了一个木筏,应该是格雷森跟那个骑士用了。我拽着一个木筏将它推进了水里,虽然在奋力划动着手里的桨,但是这种前进速度叫我心里实在难过。 尽力划出去一百多米,我已经累的要虚脱了,而当我回头看到那个神庙的时候,却发现它已经被浓雾和黑暗完全笼罩其中了,我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应该是划了很久,我不知道划了多久,更不知道划到哪儿去了,唯一知道的是我靠近湖岸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岸边没有营地,也没有熟悉的那几个人,最终还是跟他们走散了。不过倒不是很担心他们了,至少格雷森活下来了,而且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踏上归程了吧。 精疲力竭的我走到岸边的一棵大树下一头栽倒在那里,此时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这时候身上的各种疼痛酸楚像浪潮一样一阵阵的袭来。 忽然屁股上有个东西硌得好难受,伸手去摸却不是地上的石头,将后面口袋里的那玩意掏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那个红色的蛇形雕像。 我打量着这个非常精致的小玩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累了的原因,这雕像的红色怎么感觉有点变浅了的样子,是不是有点褪色啊。 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实在困倦的我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的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景象,森林,道路,马车,周围根本不认识的人。这应该是做梦了,有那么一丝的感觉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我根本控制不了这个梦。 只是感觉我似乎坐在一辆飞驰的车上……身边的一切都在飞速前进。 好好看了看周围发现我确实是在一辆车上,可这车要带我去哪呢?我疑惑的看着周围,昏暗的天空,陌生的树林。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但是我听不到它们究竟在讲什么。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支队伍,那些骑兵身上的铠甲很奇怪,虽然有点远,但是我就是感觉到那些铠甲是如此的破旧,甚至黯淡的没有一丝光辉。 他们要去哪里? 更远处……那个营地是怎么回事?不对……这群骑兵开始冲锋了!他们端起了手中的长枪直接冲进了营地里。营地瞬间就乱了套。 那是我们的营地!跑出来的都是人类!那些骑士怎么冲进了人类的阵中,而且他们在砍杀我们的人?那不是兽人!我没看错,兽人是没有这种骑兵的! 他们是谁?在我好奇的时候我竟然就站在了他们中间,我不是在车子上么?我好奇的扭头看,一看我瞬间感觉身上一阵发凉,那些骑士……他们的脸怎么会如此干枯!那不是活人的脸! 他们竟然趴在人类士兵的身体上……啃食尸体! 当恐惧的我抽出腰间的武器要后退时……我的手,我的手竟然变成了如死尸一样干枯的爪子。我背后一下子涌出了一大群跟那些骑士一样灰暗的士兵,他们咆哮着冲向了人类的军队。 我很害怕,但是他们裹挟着我一起往前冲,一瞬间人类的营地里面鲜血飞溅,然后那些士兵扔掉了手里的武器,直接朝人身上扑了过去啃咬了起来。 我只感觉眼前一片血红,忽然我感觉后背一紧,低头一看,一把剑刺穿了我的胸膛。瞬间感觉浑身无力,那种就像被抽干一样无力地倒在地上,我歪着头,身体无比空虚,似乎除了脑子跟眼睛我失去了所有其他部位,而当我看到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时,我确定我认识他!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可我真的认识他! 忽然眼前一亮!身体有知觉了!我睁开了眼睛。 是梦,又做梦了,又是一场噩梦。 蜷缩在大树下,阳光刚好照在我的脸上,脑袋晕乎乎的,身上出了好多的汗。 看了看周围,确实不是我们集合的地方,我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然后抬头看了看湖面,虽然没有雾但是已经看不到湖面上还有神庙了。 我又把口袋里的雕像拿了出来,这个玩意告诉我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它在阳光下它闪耀着淡淡的红光,感觉颜色似乎真的淡了很多,我记得在神庙里面的时候它的颜色是深红色的,红的有点发黑。 忽然肚子里的一阵咕噜声告诉我饿了。究竟已经过去了几天已经不得而知,现在得赶紧找点吃的。而找吃的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这里没有发现浆果,还没有发现能吃的小动物。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小蛤蟆也懒得拿脚踩它。 射下了几只鹦鹉,可我恨不得连毛都嚼了,但是我却感觉越吃越饿。这种对食物的渴望空前绝后。 我站在水边上,无比祈祷出来一只鳄鱼或者蟒蛇都可以,我觉得现在可以把它们都吃了。 当一只鳄鱼终于朝我游来的时候,我朝它射了两箭。这只鳄鱼也不跟我客气,它直接跃出水面朝我扑了过来。 这只鳄鱼并不很大,强烈的捕食欲望让我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它。而当鳄鱼的血流出来的时候,一种难以控制的冲动出现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感觉它流出来的血会非常的好喝,脑子里竟然涌现出了以前曾在塔伦米尔喝的浓汤的味道。 那种咸咸的带着一点儿河鲜肉的香味,浓郁的汤汁滑过舌头流进嗓子里的那种带着难以言喻的香味而浓稠的感觉。 我趴在鳄鱼的身上贪婪着吸取着它的血液,然而却完全没有不适的感觉。 我忘记了吃肉,根本就没想起来吃肉,直到把自己喝饱了为止。 而那种无比渴望的欲望消失之后,我忽然回过神来。看着满手的血液,嘴里传出鳄鱼血的腥味儿时,一种剧烈的恶心感让我直接将胃里的鲜血吐了出来。 当清晰的看到从我嘴里喷射出那么多的血时,着实把我给吓坏了。 这里面会不会有我的血! 吐了一遍又一遍,鼻子里流出来的不知道是鼻涕还是血,直到感觉把胃和胆都要吐出来了,我倒在了这只被我吸干了血的鳄鱼身边。 67深渊低语 这种感觉不比喝醉了酒要舒服,嘴里那种血腥味让我一直很想吐,可沼泽地里的水并不能保证喝完之后不拉肚子。但是实在是太难受了,于是我也再顾不上拉肚子的事,用水漱了漱口好让自己别再吐了。 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饥饿的感觉再次传来,我赶忙从旁边拢来一些木柴,将肉片下来后挑在刀尖上放在火上烤熟。 这次烤的鳄鱼肉要比我第一次吃鳄鱼肉的时候要香得多,但是等待肉熟的过程是痛苦的。等我吃完肉缓过劲来,已经快黄昏了。 虽然我学了点生存技能,某种程度上能让自己活下去,但是我依然不能像某些人嘴里的英雄一样五毒不侵刀枪不入,他们即使受了伤貌似也没有很大的问题,而我现在的状态跟他们比我简直毫无可比性,就这么点儿小经历就把我折磨的爬不起来了。 衡量再三,我决定晚上还是不要到处乱窜,于是在天黑之前我尽可能多吃,然后准备好明天或者未来几天的口粮。而因为无法获得纯净的水,我只能尽可能多的找一些跟北方苔藓类似的植物,然后挤出里面的水来缓解口渴。 如此熬过了一晚,身上感觉好多了。我决定继续前进并找到兽人的营地为止。在这种沼泽森林里辨别方向要容易一些,这里没有茂密到遮天蔽日的大树。通过太阳和背阴地方的苔藓还是非常好辨别方向的。 而且往沼泽里走,也经常会在地上发现一些小的溪流,这给我解决了很大的问题。 这一天黄昏,我刚准备生火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不远处的树丛里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是某种生物的叫声。 轻轻的起身然后朝那个方向悄悄的摸了过去,越靠近我觉得那声音越不对,这不是野兽发出来的。 蹲在灌木丛后边,眼前惊人的一幕让我终身难忘。两只大型食人魔正交缠在一起尽情释放着它们激情。这种场景不仅仅绝世罕见,刺激程度和辣眼程度绝无仅有,可在我眼中它们和配种的野猪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最让我惊讶的是真的有雌性食人魔。不过它们几乎一样的外表下确实不容易分辨雌雄。 这两只食人魔出来偷欢也就是说附近肯定有它们的营地。于是我抽出了屁股后边的弓箭,我要保证一箭封喉。 将箭搭在弦上之后我在等待着这两个食人魔进行最后的冲刺,结果这两个玩意儿搞起来没完没了就让我失去了耐性。 于是慢慢的调整了一下位置,来到了两个食人魔的侧后方,处在上位的应该是一个雄性的食人魔,他肥硕的腰肢卖力的蠕动着,看着它那一身肥膘,我的刀还真不一定能戳死它。 因为它们的动作幅度并不大,瞄准它的脖子并不是一个难事。我没有闲工夫继续观看它们如何发泄情欲了,于是撒开了手里的弓弦。 箭直挺挺的插进了它的脖子,当它一愣的时候,我的第二支箭又搭在了弓弦上,他还来不及反应,第二支箭直接命中了它的脑袋。箭从这个角度插进去眼睛肯定是保不住了,而射进去的深度我估计能够破坏它的大脑。 果不其然,上面的那家伙不动了,而他沉重的身体压在底下那个身上,下面那个吃力的想要把它推开。我是不会给它多少机会的,从灌木丛后跳了出来,而下面那只食人魔张着大嘴,它丑陋的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惊讶,当然据我感觉肯定不是害羞。 箭射进它大脸的时候,它一下就老实了,当它咆哮着想要拔出箭来的时候我跟上去一刀戳向它的脖子,战斗结束了。 这跟我见过的食人魔略有不同,但在我眼里它们根本没有必要穿衣服,这两个食人魔搞在一起也并没有脱去外面的皮围裙。不过它们的生理器官构造似乎跟人类大概是一样的。 检查了一下它们身上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用品后,我也并不准备改变它两个最后的体位姿势。 它们刚才发出的叫声并没有引起周围的反应,我小心翼翼的在周围侦查,但确实没有发现营地。最后顺着他们留下来的一些脚印和痕迹我往南找了很长时间,可最后让我惊奇的发现,这两只食人魔竟然是绕过原先我们发现的兽人营地到这里的。 不过也不奇怪,雌雄两只食人魔离开营地能有什么坏思想呢。 于是我悄悄的靠近了原来发现的那个营地,那个营地里边儿的兽人数量明显减少了,守着诺大的一个营地,却只剩下几百号的兽人,其他的兽人到哪里去了? 趁着夜色我潜入了营地,这里边没有狼,即使有站岗的兽人似乎也非常的懈怠。看来如果我们的军队能够到达这里,只要占领这个营地,兽人下一步行动就会受到非常大的遏制。 营地里搜寻了好久但并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和信息材料。于是我趁着夜色出了营地沿着兽人修建的那条向南的道路一路狂奔。我坚信这条路会带我见到它们的穿越之门。 前面的树林再次茂盛了起来,而且沿途会发现被丢弃的推车,各种破碎的或者完整的骸骨,还有一些衣物,在一些火堆旁甚至还有已经腐烂的切碎的尸块。沿途路上的粪便显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狼群经过了。 这条路非常长,走了整整一天依然是在无尽的密林中穿梭。虽然是树林但是这里比沼泽强太多了,至少这里没那么多蚊子。 我蜷缩在树顶的枝杈上等待第二天的黎明,忽然发现远处传来的火光引起了我巨大的好奇心! 不过在路边这么远的树林里生火要么是兽人,要么就是我们的侦察队,如果是人类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悄悄靠近之后,我再次失望了,不是兽人,不是人类,更不是巨魔,而是四个食人魔。四个食人魔端坐在篝火旁,它们不说话,也不动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我又摸出了屁股后面的弓箭,在夜晚的树林里,如果我先手的话,我倒是有信心把它们全解决掉。 就在我准备张弓搭箭的时候,这四个食人魔面对着篝火跪了下来。它们……在祈祷?这是好机会,我左手持弓,指缝里捏着三支箭,右手捏着顶在弓弦上的箭。 忽然原本安安静静燃烧的火一下子蹿了起来,而且火的颜色似乎变成了黯淡的蓝色!它们嘴里念叨着什么,而那打着卷蹿起来的火苗在空中摇摆着。 我轻轻的放松了弓弦想要看看它们究竟搞什么名堂,我刚产生了这个想法的时候,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我告诉我自己,必须服从神灵的指引。 这个念头刚产生,我又马上产生了另一个想法,神是万能的! 紧接着我情不自禁的告诉自己,神就是万能的! 可当我想屏蔽掉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脑子里已经不受控制的重复一句话,“俯首在神灵的脚下,聆听神的召唤吧……” 我笑了下,妄图想点别的以打断这个念头,但是我做不到了。我摇了摇头然后抠了抠耳朵。我这才发现这不是幻觉,我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唯恐食人魔发现我,嘴巴却忍不住的在不停颤抖。我听到了逐渐走近的脚步,那脚步很轻,踩到地上草发出的沙沙声。那脚步停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便不动了。 可我脑子里却在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我在倾听你的呼唤……” 我在心里大喊,快闭嘴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发生了什么!不要再想了! 但我心中却无法抵制那个想法,那一句话在我心中不断的重复着,我克制不了自己。 我似乎听到了来自于深渊的一个声音,不,我没有听到,没有人跟我说话,那只是我自己脑子里产生的一个想法而已。 不对,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就像来自于深海之中鲸鱼的歌声,又或者是海螺发出的鸣响。我好像听到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我不知道我究竟听到了还是没听到……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究竟听到了什么,只感觉那里很深,深到是阳光永远无法照射到的地方。 一股寒意从我后背开始蔓延,“你是谁……” 我脑子里一下出现了这个念头。我不知道是我问自己还是我问那似乎并不存在的深渊……亦或者是深渊在向我发问。 我是…… 我强迫自己不要想下去,不要说出来。 你是……谁? 我是……梅…… 我是……我紧咬着牙关,我不说!但是脑子里正在不断的试探,不断的想要把那个词吐出来。 尽力在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然而总是在霎那间出现的冲动最终冲破了我的思想。 梅森! 当这个词完整的在我脑中闪现过的时候,我的身体一下子能动了。那种强烈的压迫感也一下就消失了。 虽然身体能动了但我还是一动不敢动,静静的探寻周围的一切动静。感觉周围已经没有危险之后我慢慢爬了起来。 篝火旁除了那四个食人魔之外,有一个身材差不多且通体白色的怪物围绕在它们周围。 它们的嘴巴在喃喃自语,那个白色的怪物围着它们绕了几圈之后转身走进了树林。 惊魂未定的我捏了捏手里的弓箭,却发现手指已经失去了多半力气。看着前边的食人魔我打消了杀掉它们的念头。 转眼间,跪在地上的食人魔似乎回过神来,他们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一屁股又坐回了地上然后又相互交谈着什么。 它们刚才肯定是在举行什么仪式,这群食人魔也真是奇怪,那两个食人魔应该是逃跑的,那这四个来这里又是干什么的呢? 我放弃了继续研究它们的想法,我要找到黑暗之门,这才是最重要的。 68黑暗之门 一旦有了路这事情就简单的多了,沿着这条并不宽的路一直往前,沿途也发现了一些兽人的岗哨,但是这些岗哨要么没有修完,要么里边儿的守卫也只有这么两三个。 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发现黑暗之门的所在,但是往前走了整整一天也看不到这条路的尽头,唯一的变化是出现了大批修路的兽人。看来这群野蛮的家伙是准备以这里为基地安顿下来好好过日子了。 既然路都修到这里了,那离它们的大本营估计也就不远了。 又走了大半天的时间,终于看到了森林边缘。这里仍然有很多的兽人在进行劳动,但是它们首先做的就是把非常大的一片森林给砍了个精光。 我一直在森林边缘围绕,这周围没有高山也没有很高的地方供我远眺。于是我只得尽力爬到树顶上观察它们的施工情况。 砍光的森林中央矗立着一座非常非常巨大但还没有竣工的石门。且石门两侧巨大的人形雕像连一半都没完成,虽然这群兽人建造的棚屋营地极其原始,但是它们似乎更愿意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去修建装饰这座大门。 可它们为什么将大门修在一个如此低洼的地方呢?它们修建大门的地方分明是一个坡度并不是很大的坑里。 再仔细观察,发现或许我看错了,那根本不是一个大坑,而是一座干涸了的湖。 我相信把这群畜生传送到这个世界的那个家伙是有能力把这一池子水抽干的,不过到底怎么弄的我就不知道了。 巨大的湖盆里那座大门周围也修建了很多兽人营帐,而像样的房屋却没有几座,这里的兽人数量并不很多,它们更多的是在修建这座大门,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在修建防御工事和制造工程器械。 看来它们一直在为入侵做准备。 当夜晚再次来临,我悄悄的潜到了营地里面,但是没有看到狼群,比起兽人,我更害怕那些比我体型还大的毛毛狗。 营地里满是出了汗后散发的汗臭味跟尿骚臭味,虽然几乎所有的帐篷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的,但累了一天的兽人们不仅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更是基本上吃完饭就睡了,偶尔出现的大笑声喝彩声跟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如果这群家伙不烧杀抢掠,就这么好好安稳下来耕种捕猎或许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森林那么大,草原那么大,并非不能相处。 酋长……我脑子里闪现出了这个词。没错,它们的领袖至关重要。 想到这,我往那几个建造的还不错的房屋悄悄靠了过去。 前面的营帐是我印象中最大的那一个,营帐前面竖着几面旗子。最中间的那面旗子上似乎是一个血红色三角形或者……山一样的图案。 一面旗帜上画的是燃烧的战刀,那个眼睛和闪电的图案我印象很深刻,而一个画着双头飞龙的旗帜和另一面画着咧着嘴笑的尖牙骷髅的旗帜是我从未见过的。 唯一我一眼就认出的那个旗帜是蓝色的,画着狼头的那面旗帜在最边上。 它们竟然也在这里么……我心里这么盘算着,其实我倒是很想知道这个氏族的酋长妻子到底生了没。 这时从营帐里走出了几个兽人,为首的那个兽人简直……那体型也太大了,这根本就是个巨人!它卷曲的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脸上的刺青和很长的獠牙显得这个家伙的脸是如此的恐怖。 它身边的那个兽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跟我打过两个照面的那个黑手兽人。它跟在那个巨大的兽人后面就像孩子一样顺从,它俩后面还有一个年轻的绿皮兽人,也是双手乌黑。而最让我惊讶的是,走在最后面的则是一个女兽人,她……双手也是黑色的! 我有印象!我曾经见过一个满手都是刺青,也是个这样子的女兽人跟一个食人魔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而这个女兽人……会是她么? 这个女兽人似乎并不高兴,她不远不近的跟在三个兽人后面走远了。我悄悄靠在营帐门口往里面张望了一眼,正冲着入口营帐里面竟然修了屏风。 围着帐篷转了一圈,帐篷里有一个非常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在说着什么。光听这个声音就能感觉这一定是个坏家伙,而且是个厉害的坏家伙。 我将耳朵贴在帐篷上,里面还有一个声音。我掏出匕首轻轻的扎了进去。营帐里还有一个兽人,两个兽人从心平气和的交谈逐渐变成了争吵,最后那个粗壮的声音似乎妥协了。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最后不说话了。而那个沙哑的声音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嘲笑,它发出的笑声就像抽拉的风箱一样枯燥。 躲在阴影里的我静静的等待着它们交谈结束,我想看看这里边到底是谁,包括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究竟是长什么样子。 那个高大的兽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营帐外的火把照亮了它的脸,这张脸我有印象。尤其是那粗粗的垂到胸前的长辫子,以及身上的铠甲。我跟它交过手!具体位置我有点想不起来了,但是我敢断定我一定跟它交过手。 它的脸色不大好,有些垂头丧气打不起精神来的样子。它似乎很疲劳的样子,慢慢走回到自己的营区里,而这个营区的旗帜叫我吃了一惊,难不成前面走的这个兽人就是霜狼氏族的领袖,氏族的酋长杜隆坦么? 我忽然想起了我跟他交手的时间和地点,而且当时它对我带的那串项链非常在意这事一直令我不解。 霜狼部族在营区跟其他部族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它们睡的这个帐篷要略大一点,这个强壮的兽人站在帐篷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脸才走了进去。 帐篷里发出了亲密的谈话声,里边传出一个没那么粗犷略显细腻的声音。它们似乎在开心交谈着,而且那个女兽人还发出了开心的笑声,当然我根本不知道它们究竟说了什么,只能猜测或许这个兽人有着跟人类同样的情感。 在帐篷上划了一个口子我看到了帐篷里面的两个兽人,确实是一男一女,而此时的男兽人脸上没有丝毫的狰狞感,虽然他露出的獠牙确实看上去挺别扭,但是他的眼睛告诉我这个家伙并非是那种一直狂乱的精神不正常的畜生。 他斜靠在兽皮做的垫子上。身边依偎着的应该是他的夫人,而这个女兽人已经隆起的腹部让我感觉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受人一手揽着他夫人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肚子。最温馨的一幕竟然能发生在这群畜生的身上…… 不,或许我对他们的偏见是有些偏颇的,对于被它们屠杀了家人的那些人类而言,这一群和畜生野兽没有什么区别。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们有自己的情感,自己的生活方式,以及到这里更多的也是为了生存下去。 只不过他们有他们的规则,我们有我们的规则,他们的领袖决定了他们的人民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换句话说,什么样的人民会选出什么样的领袖。 难受人爱抚着那圆鼓鼓的肚子,如果他就是独龙潭,那女熟人的肚子里就是未来这一群收人的大酋长。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点复杂。我该干预这段历史吗?杀了他么? 如果现在就解决了他那未来会是什么样呢? 看着一脸宠溺的酋长,它现在的样子跟那些狂暴的兽人似乎完全不搭边。或许这是一个可以称之为“他”的兽人了吧。 旁边传来的脚步声,我赶忙闪身躲到了后面,一个苍老的兽人牵着一头巨大的狼走了过来。看到那巨大的狼我的心感觉一下要跳出来了。 藏在帐篷后面的我屏息凝神,恨不得将自己钻进泥土里才好。酋长赶忙招呼这个兽人,而在他们起身说话的时候,我赶忙离开了。所幸的是那头狼并未察觉到我的存在。 趁着夜色我又悄悄的溜到了正在建造的那个大门旁边。上千号兽人就在这里搞这个?为什么他们不节约点力气造个小点的,把人传送过来不就得了,花那么大的人力物力造这么个玩意儿有什么用处吗? 这座门远看感觉就挺大,走近了之后更能体会到这座门的庞大,简直被它震撼。目测这座门大概有五十米宽,旁边的两座门柱甚至要比这座门更宽。大门两边儿修建了两座雕像,我不知道那是谁,也不知道究竟象征着什么。 当我走到门前,触摸着这座门,心中的感觉除了震撼就是震撼的时候,我忽然理解了他们为什么要造这么个玩意儿了。 这座门的另一面跟我看的这一面一模一样,而在门前有一大串的树木没被砍掉,而在树下搭建了两趟木头笼子。用脚趾头也可以想得出那笼子里面究竟关的是什么。 但我还是溜了过去,这不仅仅是好奇心作祟。 木头笼子并不很大,每个笼子里只有四五个人。 木笼子外的火把发出微弱的光,我并不敢靠太近,虽然我知道笼子里面关押的是些人型生物,一是我怕他们喊。二是容易被发现。 我抽出望远镜,能够看到笼子里关押的并不是人类,而是跟我印象中非常相似的另一个种族——德莱尼人。 既然能把德莱尼人带过来,为什么不把更多的军队带过来呢?如果把所有的部落都带过来,那岂不是更轻易的就会击垮我们的军队么? 那他们为什么要停止作战?把所有兽人全都召唤过来不就好了?为什么要造这座门?为什么要修这些路呢? 看着笼子里半死不活枯瘦如柴的德莱尼人,这些将会被作为祭品献祭,作为召唤仪式所需的材料,我心里不禁产生一丝怜悯,还有那些被俘人类呢! 我得赶紧回去了,如果我们足够迅速,我们可以拯救更多的生命。 69万事大吉 当终于看到布莱特伍德镇的围墙时,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没有感觉到一丝的高兴,反而有一点伤心。 被战争破坏的镇子还在修缮中,可岗哨上的卫兵给我的感觉却是形态懒散。路边的商贩尽力的招揽着生意,这里又回到了以前那种熙熙攘攘的繁忙景象。 来到那群混蛋们驻扎的营区时竟然没被认出来,这让我心里更难过了。直到要走进我住的那栋房子时,才被人认出是我。 接下来的轰动却让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虽然拉尔夫,劳伦斯,格林,雷吉等一众人脸上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嘴里的语言都表现出了足够的震惊,担忧,惊喜和不可思议……但是,我的心里却感觉酸溜溜的。 我摆了摆手就钻进了我的房间关上了房门。我知道身上已经臭了,但此时却一点都不想把自己洗干净。 门外传来了加文拉德的声音,他应该是来看看我什么情况的,除了这个我认识的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来。 在屋里睡了一天,第二天一早,我把自己洗刷了个干净,摸着长长的胡子,我决定把它们留下来。 我一早就去了指挥所,可当我想进去的时候却被门口的卫兵拦了下来。 指挥官还未起床。长官。我有点惊讶的看着卫兵,卫兵面无表情。 “现在已经不早了。” “我们只有接到指挥官起床的信号后,才能让你进去。” “战争还没结束呢。” “对不起大人,我只是一个卫兵。” “你去通告一声,告诉他比尔上校来见他。” “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他拒绝了我的要求。 万万没想到,格雷森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并非出于畏惧,我咬了咬牙转身就走。可刚要出这个院子的时候,几个人骑着马从外边儿回来了。 为首那个女人犹如晨光中的宝石一样绚丽,她骑在一匹雪白的马上,身上穿着一身华丽却合身的白色骑服,长长的头发拢在后面束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光洁的脸蛋上那双妩媚的眼睛注意到了我。 而我看到她时心里也微微一颤,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本只瞟了我一眼,可眼神立马又转回来盯住了我,只不过从高傲变成了惊讶,然后出现了一丝愤怒。 她没有停下而是径直骑到了别墅门前,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也正回头望着我,我缓缓的回过头来,牵着马走出了院子。 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中升起。 我没有直接回营地,而是去看看摩根还在不在,果不其然他已经出院了,而且我也没有发现艾丽的身影。 我向旁边的人询问莉丝去哪里了,有一个修女告诉我,她已经完成了这里的工作并离开这里了,据说应该是被调回北郡修道院去了。 而我询问摩根·拉迪莫尔去哪里了,她们并不知道那是谁,当我说就是追求莉丝的那个小伙子时,她们说只是出院了,究竟去哪了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竟然一阵暗爽。这是目前为止唯一能够让我有点儿高兴的消息。 早晨的酒馆里没有几个人,而酒馆也是全镇维修最快的地方之一,这里被修缮的焕然一新,感觉比战前要漂亮的多。 “这位大人想来点什么?”酒保站到我面前。 “酒馆的招牌什么时候换的?” “啊……不久前,” “换老板了?” “嗯……那个老板……不在了。” “去哪了?” “似乎是死了。” “现在的老板是谁?” “一个外地人,” “哪儿人?” “西部来的。” “西部的人跑到这里做生意?不知道这里是战争前线么!” “战争已经结束了,生意还是要做,生活还是要过。” “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吗?” “新鲜事倒是没有,不过莱斯科瓦公爵家的千金这段时间成了全城的焦点。” “她来这里干什么?” “是瑞志维尔公爵邀请她来的。” “那个猪头三在这里?” “哈!话不要乱说,”酒酒保示意我要尊重他。 “他来这里干什么?” “他现在是这一片土地的主人,这片土地的税收属于他。而且他现在是这片土地的最高执行长官,以及军队的指挥官。” “那个格雷森勋爵呢?” “他已经回暴风城了” “回暴风城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已经好多天了,大人是刚从外地调过来的吗?” “瑞志维尔跟那谁什么时候来的?” “前两天。” “那……现在城里有什么新政策吗?” “没什么新政策,田还是要耕,粮还是要收,生意还是要做,税还是要交。”酒保撇了撇嘴。 说话间从楼上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嘿!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抬头一看,竟然是劳伦斯,这家伙昨晚又没回军营。 我看了他一眼就扭过脸来。 他坐到了我的身边,“来两份烤香肠,两份全麦面包不加黄油和酱,再来两份煎蛋,两杯全麦啤酒。”他对酒保说。 “你晚上就在这里过夜了?” “这里的床更软和。”他笑着说 不知怎么,我突然很不想说话。 见我沉默,劳伦斯说到:“那个什么勋爵回来了,他说你死了,当时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万幸你现在还活着。”他收起了他的嬉皮笑脸。“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看我没理他,他也坐在旁边不说话了。沉默的吃完了早餐,我扭头就走出了酒馆把劳伦斯扔在了那里。 现在街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指挥所我是不准备再去了,于是我去找加文拉德。 加文拉德正是个非常优秀的军人,也是个很称职的教官,他身上的军服总是干干净净并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虽然我以前不是很喜欢他,但是现在似乎能找的人也没几个了。 “你们还不换防么?”我在训练场找到了他。 “你……没事吧。”昨天他吃了我的闭门羹,而且他现在看我有理由惊讶。 “还好,没什么事。”我说。 “你们发生了什么?” “一段小插曲。” “你们之间……没事吧。”他微微皱了皱了眉头。 “没事,只不过……经历了一场小冒险。” “小冒险?” “小冒险。”我咬了咬嘴唇看着他。 “比尔,你……确定你没事?” “怎么了?”我看着他,“我像有事的样子么?” “格雷森有点……不一样了。” “他怎么了?” “他似乎比以前变得有点暴躁。” “还有呢?” “跟你一样。” “别绕圈子了,有话直说。” “沉默。”他盯着我说:“他回来之后也关了自己一天,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卫队离开了。”他轻轻吸了一口气,“他一直在发火,而且不像以前那么欢乐多言了。”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曾经派出过卫队去找过我么?”我脸上懒的露出点什么表情。 他沉默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他什么都没跟你们说?” “没有。” “那最近有什么行动指示么?”我不想再问那些事情了。 “没有。”他说。 “老百姓都说战争结束了。”我看着他。“你还在练兵?” “我不知道战争真的结束没有,但让士兵保持最佳的状态是我的职责。” 我微微笑了笑,“洛萨大人呢?” “他最近没有信来。” “现在这里的军队是那个胖公爵负责调遣?” “是的。”加文拉德说,“这个郡现在都是他的地盘。” “以前呢?” “以前也是。” “你在说废话么?” “他现在是这里的最高行政跟军事长官,我们也归他管。”他说。 “那个女人是什么情况?” “你才刚回来就注意到了。”他哼了一声。“他一直在追求黛瑞娅小姐。” “她父亲不是……那个公爵么?” “是的,这个王国最有权势的三个人之一。” “她答应了?” “看这样子应该是答应了。哼,贵族家的政治联姻,我们看看就好了。”他说着将脸转向一边。 “我拼死活着回来是想告诉你们,森林里的兽人正在聚集力量。这事你去跟那胖子说说。” “你直接去跟他说多好?” “我不喜欢那家伙。”我说。 “哼,我也不喜欢。”他哼了一声。 “就说我受伤了,是我告诉你的这些消息。赶紧跟他说,然后尽快发兵。” “可能做不到。”他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只能先这么跟你说,你也别失望,现在很有可能不会再有军事行动。他看了看我。“现在正在收获。”他指着远处的农田。“冬天很快就会来了。” “至少你得跟他说一声,也不枉我出生入死去侦查了这一遭“ 第二天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只是遗憾地摇了摇头。“瑞志维尔公爵不打算出兵。他更愿意把这些防御设施都修建一下。” “你没把我跟你说的跟他描绘一下?” “军费不足,他说的。暂时他不想采取任何大行动,他要休养生息,把领地建设起来,让跑掉的农民再回来。”加文拉德耸了耸肩。 “如果冬天兽人打过来,就算把这里建设成第二个暴风城有什么用呢。”我说。“给洛萨大人发信,我相信他一定会支持我的。你来写!” 我硬拽着这个原先我很讨厌但是现在感觉没那么讨厌的家伙给洛萨写了一封信塞进了渡鸦的脚筒里。 这里的气氛跟我走之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大家完全放松了下来,上到军官统帅下到士兵平民。贸易的快速恢复的确会让人们快速忘掉之前的伤痛。 我带来的人已经失去了一半,虽然这群活着的家伙是这里活的最滋润的,但是我知道,这种生活会逐渐麻痹腐化他们,一旦他们开始习惯了享受这种生活,就会开始胆怯,贪生怕死。 我不想让他们死,但是他们真的会堕落到丧失战斗力。 库尔提拉斯的那群家伙一方面从我这领工资,当我要求他们加强训练之后,他们并不乐意。于是我给了他们一部分钱,解除了合约。当然暴风王国也很乐意养着这群家伙。 拉尔夫到现在为止也没问过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在背后一直将该做的事做好。 我在等回信,然而已经快一周了,这封信却杳无音讯。 70花红易衰 “我要去暴风城。”我对拉尔夫说道。 拉尔夫沉默了一下,“需不需要我跟你一起去?” “你在这里照顾好他们,如果发生了袭击,尽量保证他们活着。” “那我找几个人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更方便。” “可是……”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前些日子发生的……你也不用担心,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糟糕。那几个活着回来的兄弟应该跟你们说了吧。” “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看了拉尔夫一眼,“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几个只是告诉我们,你跟那个大人一共十个人,划着木筏子去看湖中央那个奇怪的塔,但两天后只有一个人回来,就是格雷森。但格雷森返回后并不愿意说太多,也没说什么,因为他是指挥官兄弟们也不好问他太多东西。兄弟们说他精神有点恍惚,最后他说都死了,然后带着他们回来了。” “只有一个人从湖上回来?” “你们三个筏子十个人,最后只有格雷森自己活着回来,当然现在还有你活着。” 我疑惑的看着拉尔夫,“你确定是一个?就他自己吗?” “兄弟们就是这么说的,不会有错。” 我愣愣的盯着拉尔夫的眼睛看了几秒,想了想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照顾好他们等我回来。” 拉尔夫并不多言,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我立即收拾行李出发了,骑在马上洛萨给我的那个盾牌轻轻的拍打着我的后背,后背上的盾牌总让我有种安全感。 可当我即将走出城镇的时候,我被一个骑马追上来的女孩叫住了。 “我家主人叫你。”她个子挺高,还算有点姿色。 我打量她一眼说道:“我有军务在身。” “就算是天塌下来,你也得先去见她。” 我皱了皱眉头,往往周围看了一圈,“如果我不答应呢。” “在这个王国还没有几个人敢对主人说这种话。” “我就是其中之一。”我看着她,“小姐,我可不是你们暴风王国的人。” “不管你是谁,不去的后果你无法承担,而且你的那几个兄弟还在城里。”这小丫头脸上的神情不容置疑。 我讨厌被威胁,但就在刚才我猜到是谁了。 跟她来到了一座别墅庄园,这个庄园是原来镇长家的,只不过镇长已经不是镇长了。而我被带进房间的一瞬间我感觉腿肚子有点想抽筋儿。 她靠在窗边,侧着身扭着脸看着我。而且她看我的眼神让我有点儿发憷。 “你还记得我吗?”她身体没有动,语气十分冰冷。 “记得。”我点了点头。 “你记得你是谁么?”她的脸上有一丝怒容。 我挑了挑眉毛,故作镇定。“抱歉……小姐,你……” “我什么?”她转过身来缓缓朝我走来。 “我当然知道我是谁。” “你刚才想说什么?”她朝我步步逼近。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哈!”她有些愤怒的脸上嘲笑的哼了一声;“听说你失踪了,还听说你死了。”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脑子里一下就卡住了。愣了两秒我说道:“格雷森是这么说的。” “我说的不是格里森。”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怒气,长长的睫毛抖动着。 我笑了笑,“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 “有过耳闻。” “你还跟我装。”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怒气冲冲的站到了我的面前,我看的清清楚楚,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她洁白的脖子和胸脯,还有细腻的皮肤,还有一股入魂的清香。当这股味道冲进我鼻孔的时候,我的脑子忽然就一片空白,我一下有点恍惚。 “没有人能长这么像,可恶的你,该死的你!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她的眼睛里似乎有泪水涌了出来。 “小姐,你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了,我真的有紧急军务在身,抱歉,我确实必须走了。如果小姐有需要我的地方,以后仅凭调遣,失陪了。”说着我微微颔首,然后就准备往外走。 “你站住。”她气地跺脚。“你去哪!” “我要去暴风城。”我说。“很紧急!” “我也要回暴风城,你,送我回暴风城。”她的口气强硬到不容置疑。 “小姐,我……” “如果你再废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她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出去还把门关上了。 我的脑子里一瞬间闪现出了好几个想法。 不到二十分钟,仆人们就告诉我可以准备出门了。管家跟在她后面还在询问这询问那,而她直接回头说了一句:“都全不要了,立即出发。” 管家脸上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整个庄园里几十个仆从根本不是走,全都在跑,而她也并不理睬我,只是骑在那匹雪白的马上看着院子里的人忙得不可开交。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真的很漂亮,到达暴风城的那个晚上她就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有点想不起怀表里那个漂亮的女人究竟什么样了,但是那个带着鲜红唇印的手帕和那行字我还记得。 “爱你的黛瑞娅……我不相信有那么巧的事还有第二个黛瑞娅,如果真的是她……”想到这我摇了摇头,这真的可能是个大难题。 又过了十几分钟仆人们把车马物资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时从别墅外那个胖公爵骑着马匆匆跑了进来。 黛瑞娅看到了他,扭头就对身边的仆人说:“快点!告诉他们马上出发,还在磨蹭什么!” 瑞志维尔的马停在了黛瑞娅面前,他急的冒了一脑袋汗,焦急的胖脸上还写满了不解。 “亲爱的,你要去哪里?” 亲爱的……我斜着眼看着他。 黛瑞娅看了他一眼:“突然想回暴风城。” “本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也得给我点时间准备准备。” “没什么好准备的,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准备。”她淡淡的说。 “我是不是让你生气了?还是有什么别的事?” “并没有,我只是单纯忽然想回暴风城而已。” “让我去送走你,明天,明天我陪你回暴风城!”他的语气是在恳求。 “不必了,我能安全回到暴风城。” “现在战争还没结束,你自己都太危险了……” “我说不必就是不必了。”黛瑞娅有些焦躁地抬高了声音。顿了一下她又轻轻的说:“谢谢你公爵大人,我只是……心情不大好……”说着她低了低头,然后扭头对身边的人说道:“出发。” 我拍了拍我的马跟了上去。瑞志维尔一脸的失望和疑惑。当他看到我时却眉头微微一皱。 这些鸟人眼珠子一转就是个心眼。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仆人们手忙脚乱的跟了上去,把公爵大人丢在了那里。我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脸上不光有失望了还有……愤怒。 等我们走到镇子北门就要离出镇子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队人,而为首的那个竟然是帕尔默!这个家伙怎么来了!也真太倒霉了吧! 他骑在马上,还是耷拉着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他看到黛瑞娅的时候有些惊讶,而看到我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让瑞志维尔看到我已经不好了,竟然还在这里碰到这个倒霉催的! 我只对他点了点头,而他冷冷的脸上却瞬间露出一丝叫人十分不爽的笑容!一下子在我脑海里闪现出了他们见面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对话,以及可能关于我的讨论! 我再次察觉到了麻烦的味道。 出了布莱特伍德我们的队伍走得很快,主要是我在队伍最前面,想尽量的离她远点,可出发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黛瑞娅就叫嚷着要休息了两次。 最后管家只好过来跟我要求休息,我说让她坐到马车里就不会累了,我的意见基本没用。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我把马拴到路边,本想躲得远远的,但她身边的那个伶俐的小姑娘又来叫我了。现在没什么理由能推脱,我只得过去。 黛瑞娅就坐在我对面,她让那姑娘给我端来一杯酒。她看着我喝,但她却并不说话。这把我看到身上一阵刺挠,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却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强装镇定的我这么干喝了一杯酒,她走到我面前接过了我手里的酒杯转身就走了。这酒喝得我心里发毛,到最后她也没有跟我说一句话。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再次上路。 布莱特伍德往东的村庄基本被破坏殆尽,而往北的这条路却没受到太大的影响。黛瑞娅命令下的匆忙,非得着急走,所以也并没有多少吃的东西。为了保证这几十人能一直有的吃我们赶到前面的村子补充给养。结果几乎要把村子里的食物给买光了。 这可乐坏了村里的农民们,他们一个个喜笑颜开。他们应该从来没想到会让他们碰上这么一群买东西不还价且出手相当阔绰大方的贵族老爷们。不……是千金。 村子很小,能给黛瑞娅打扫出一间干净的住处已经是奇迹了,她的贴身女仆跟她住在一个院子里,我们几十人把那个院子围了起来。 秋天的夜晚就这么席地而睡不光是地硬,还冷。 实在难以入睡的我坐在火堆边发呆,这时一个小姑娘揣着一个毯子悄悄的走到了面前。 她有点害羞的看着我,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她将毯子塞到我手里,然后言语里满是害羞的说:“天有点冷,你披着会稍微暖和点。” 众目睽睽之下这么送东西而且只送给我引起了周围军士们的一阵羡慕嫉妒。而小姑娘害羞的转身就跑走了。 “桃花运不错啊。”一个家伙挑着眉毛看着我。 “你长得也不好看啊!”又一个家伙说。 “你们认识?”另一个插嘴。“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群人把我当成了他们解闷的话题聊了半天。最后给我安排了个身份,想吃软饭的家伙。我没理他们,越解释越麻烦,干脆不要解释。让他们说去吧,反正也没什么所谓的。 这个毯子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香的我一晚没睡着觉。 71心荡神迷 接下来的一段路上这姑娘对我很是上心,每逢休息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的靠近我。 我摸了摸长着胡子的脸,虽然到现在我已经接受了这张脸,如果夸自己我只能说自我感觉长的也还不错。尤其是脸上那轻轻的几道伤疤让我觉得更是增加英武之感和沧桑之美。 会不会是我的气质吸引了她呢? 幻想是敏感人的特质,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内心的空虚或者缥缈的向往。我也爱幻想,但此时她对我的关怀让我有点不安。 目前我在她们女主人面前的身份以及黛瑞娅对我的种种表现她们这些吓人应该或多或少了解一些,就算是小姐妹几个凑在一起说说悄悄话,应该也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这有可能是个坑。 但这姑娘确实也不丑,所以即便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尽量让思想不要偏的太严重。 到达东谷镇的时候黛瑞娅不走了,她说累了要休息两天。我有心想跟她道别抓紧离开,但是她大小姐的脾气直接给我否决了,并声称如果我离开,明天她就会让她父亲断了我们部队的口粮。 我并不怕她的威胁,唯一一点就是我对过往发生的事还完全搞不清楚。如果真把她惹毛了,恐怕以后真是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毕竟那次表彰的时候她父亲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友好。 安顿下了一行人我独自到镇子里转转。东谷镇跟我离开时候没什么大变化,几年前我莽莽撞撞跑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而那家酒馆掉了漆了门框和招牌更是没有一点改变。 看着那门我一下想起那时候跟那两个出言不逊的农民打架,逼迫酒保告诉我是谁的一幕……物是人非了! 想到这我撇了撇嘴推门走了进去。秋天的中午还是有那么一点炎热,此时临近下午的酒馆里也还没几个人。 酒保从吧台上抬起头使劲眨了眨眼,是我打扰了他的瞌睡。 “来一杯香槟。”我往下拉了拉帽檐。 他脸上略显不悦,“这位先生真是口味独特,这个时候怎么会想起来喝香槟的。”他瞅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去取酒。 “想喝什么难道非得特定的时间?”我反问。 “这可是一整瓶,先生,我们可不拆开卖。”他歪着头看着我。 “我付得起钱。”我说道。 这个家伙还是这个德性,只不过这几年不见他似乎瘦了,还留起了胡子。显然他没认出我来。 “加冰。”我说。 “加钱。”他说。 我晃动着杯子看着没精打采的他,心里想着该怎么问他点事情。“最近镇里没有什么动土的项目么?”我问。 他斜了我一眼,“没有。”他慵懒的回答道。 “镇子里最近征兵了么?”我说。 “没有。” “厄尔利大人还在不在这里?”我右手托着腮看着趴在柜台上的他。 “在。”他看向我。“你是哪儿人?” “我是从布莱特伍德来的。”我说。 “哦?据说战争结束了。”他问道。 “还没完全结束,暂时没有。”我说。“你们这里修建的要塞跟西泉要塞简直没法比。” 他哼了一声不再做声。 “不仅围墙建的矮,而且竟然建在山上。真不知道是哪那个脑子有毛病的家伙想出来的。”我说。 “是么?”他很不屑我说的话。 “而且传言说建造的时候还烧毁过一次。哼,真是倒霉催的。”我看着他,“传言是真的么?” 他不理我了。 哎……他妈的!这家伙怎么什么时候变这个哏了,以前不是挺喜欢搭茬的么? “给我讲讲你们这的故事。”我说。 他眨了眨眼,当看到了我弹过去的一枚银币时又眨了眨眼,他看着我:“你想听什么故事?” 我带着帽子,这么昏暗的光线下他是真没认出我来,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问提问着。 他告诉我了很多,我也基本知道了我出事之后都发生了什么。虽然这些事情不一定都准确,但是大概清楚了。我点了点头,示意他也喝一杯润润嗓子。 他酒还没喝完,酒吧的门被一把推开走进来两个卫兵,黛瑞娅跟着走了进来。 “你果然在这里。”她说着走到我身边坐到了座位上。 我对她笑了笑。“这种地方不该是你这种身份的人该来的地方。” “我不配来么?” “你不觉得你到这家店来,这家店忽然都蓬荜生辉了。”我指着照在吧台上的阳光。 我看了酒保一眼,酒保愣愣的看着黛瑞娅发呆,这么美的女人即使是弯弯的男人也会喜欢看。 你刚才跟他聊的什么?她一把拿过那瓶香槟。“竟然喝……”她杏目圆睁地看着我。“竟然已经喝了这么多!” 我尴尬的笑了笑。“甜的。” 她转脸看着酒保。“你们聊的挺开心的。” 酒保笑颜如花。“还好。”他能笑成这样真是难得。 “都聊的什么?” “没什么。”我说。 “我没问你。”她看着酒保。“你们刚才聊什么了?” 酒保看了我一眼,我严肃的看着他。他又看了一眼黛瑞娅。 “你看他干什么?我在问你。”她的声音不大,但是此时这柔软的声音让我浑身刺挠。 “随便聊了点……打仗的事……”酒保说。 “还有什么?” “没了!”酒保脸上笑的有点僵硬了。 “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我向你道歉。”我感觉要出事。 她瞟了我一眼,对酒保说:“这附近是不是有个要塞?” 酒保点头。 “什么时候修的?” “前两年。” “你还记得当时是谁修的吗?” “记不清了。”酒保很识趣的回答道。 “我听说当时修这个要塞的时候出了不少事儿,对吗?” “好像有……有点事儿,记不大清了。”他挠了挠头。 “那你觉得你面前的这个人眼熟吗?”戴瑞雅对酒保说却看着我。 这时候酒保愣了,他睁大了眼睛盯着我,愣了半晌缓缓吐出几个词:“没什么印象。” “你知道我是谁吗?”黛瑞娅冷冷地看着酒保。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如果我不高兴,我可以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不……对不起,这位高贵的小姐,我确实不认识他,我从来没见过他。” “我非常讨厌别人说谎,尤其是对我说谎。”她死死的盯着酒保。 这时她身边的一个壮汉一探身伸手一把抓住酒保的衣服,差点把他从吧台里边拎出来。 这一下子把我吓了一跳,那个壮汉伸出左手撕住了酒保的耳朵。酒保吓得哇哇大叫。 “我真不认识他,这个家伙刚进来没多一会儿你们就来了,我是真不认识他!我从没见过他!我说的是真的!” 话音没落那个壮汉直接把酒保从吧台里拽了出来。 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黛瑞娅瞅着地上的酒保,“算了。”那个壮汉这才撒手。 黛瑞娅叹了口气,然后扔下几枚硬币。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离开了。 我赶紧掏出两枚银币拍在桌子上,回头看了坐在地上的酒保一眼,测试他的眼神比黛瑞娅的更加复杂。 我赶忙追了出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黛瑞娅出了酒馆的门却没有走远。 “抱歉小姐,我……很抱歉。” “你为什么要道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我有点儿……让你心烦。可能是因为我长得有点儿……丑。” “你知道就好。” “所以……我还是不要在这里继续影响你的心情,而且我确实有军务在身。”我说。 她扭过脸来看着我:“你不准走。” “可是……” “没有可是,我的话就是命令。” “这件事非常重要也很紧急。” “那就把它写成信,我派人送到你要找的人手里。” “军务不可以开玩笑。” “把我安全送回暴风城是你最最重要的任务。”她说:“不要跟我说你们打仗的事情有多紧急,你不是刚从森林里回来吗?如果真的紧急,你早就去暴风城了。”她说着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扭头走了。 我在心里暗骂,这就是优柔寡断的代价。当时我应该立即,决绝的跟她说或者直接就走。我真是正在踩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看着黛瑞娅远去的身影,我觉得我得好好合计合计,有了这么个开头后边的坑还多着哩。 晚饭过后,我又在镇子里晃悠,假装不经意的从艾丽的那个小院前经过了好几次。看着这个院子我心里真是五味杂陈。院子里已经长满了杂草,看来她始终没有回来。 或许我不该掺和这些事情,找个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人逃得远远的,哪怕是远渡重洋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也好过现在,现在这种日子真的让我感觉好累好烦。 然而我突然想到一件令我极其沮丧的事……我似乎把我爱的和爱我的人都弄丢了。一瞬间那种无法言喻的沮丧和悲伤涌上心头。 我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我想要的和我现在正经历有很大差别,我理想的和现实的差距更大。而这一切跟我的性格有着很直接的关系,就像今天这事……我不经意给自己挖的坑还不知道有多少。 我该怎么办呢? 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发呆,这时房门轻轻被敲了两下后就被推开了。那个姑娘把头悄悄从门外探了进来。 我一咕噜爬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其实惭愧的很,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你还没睡呢……”她竟然有点害羞。这么闯进来竟然会害羞? “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她害羞的低下了头。 “我很好……”我这才发现,她身上套的只是一件长袍睡衣。 “我……我很仰慕你。”她羞得通红的脸上那双眼睛并不敢看我。 我倒是惊讶的看着她,她的眼睛里有万分柔情,红红的脸蛋儿显得愈加动人。 这一瞬间我的心跳的凶猛,倒不光是见色起意,惊讶超过了一切别的感觉。 “我以前似乎从来没见过你……”我说。 “上一次你在暴风城接受国王表彰的时候,我就注意你了……只是……我身份太过卑微……”她的声音有些失落,“但我当时就喜欢上了你,可我告诉自己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或许只能仰望你。可是诸神听到了我的愿望,竟然让我再次遇见你。我怕过几天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不管你怎么想,我只想把我的心告诉你。” 对我而言不需要再华丽的词句装饰了,这种话已经把我点燃了,我感觉头脑有点发胀,身上一阵发热。她就站在我面前,那洁白的皮肤,隆起的胸脯,和摄人魂魄的香水味让我有点神昏颠倒。 而她红红的脸蛋上那双动人的眼睛散发出的灼灼的目光让我有点乱了。 她放在胸前有些无处安放的小手缓缓的朝我伸来,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 噢,好温暖好柔软。 她轻轻的靠了上来,那洁白的胸脯透过宽大的睡衣领口若隐若现的展现在我眼前时,我感觉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的胳膊一下环住了我的脖子。 我感觉我要沦陷了。 72旧梦如水 现在不是夜深人静,一个一路上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姑娘,那语气如此真诚话语如此真挚,看自己的眼神都如此灼热的姑娘,怎么能不让我心动。 看样子无比想要把自己奉献给我的一个年轻女孩子,那娇嫩似水的身体贴到我身上时,那种温度那种香气那种柔软。 关键是她长得确实也不丑。 她将那嫩嫩的脸蛋贴到我的胸口上。那香水的味道叫我春心荡漾。 “你的心跳的很快。”她轻轻的说道,那语调叫我的心跳的更快了。 我却轻轻解开了她环着我脖子的双臂。那皮肤真细腻,那肌肉真柔软。 “你是嫌弃我么?” “不是……我只是……” 她的一只手轻轻地拂过我的身体。“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诚实。” 这种触感是爆炸性的,理性的呐喊瞬间失声。 我承认不是正人君子,至少思想上不是。正常情况下此时如果拒绝她的人,要么身体有问题,要么心理有问题。 我一把抓住了她正在引诱我失控的手。看着她满眼欲望的眼睛,我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 起立是对她表示最大的尊重,而我此时推开她不是因为身体不行也非心里障碍……我知道这种时候,这种地点一旦擦枪走火就怕再也放不回去了。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惊讶,然后就是尴尬,接着变成了不可思议和……失望。我能感受到她此时的心境。 “你真的是嫌弃我么!”她眼里噙满了泪水。“是我不配么?” “你想多了,姑娘。”我笑了笑,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卡罗尔。”她眼泪婆娑地看着我的眼睛,脸上还是挂着委屈的表情。 “你很美,夺人魂魄的容颜和身材。但是我才刚刚知道你的名字不是么?”我盯着她的眼睛。“不管你有多喜欢你面前这个丑陋的家伙,至少让他了解一下你,没别的意思……他只是有点……不适应这么快的发展速度。而且很高兴你能喜欢这张丑陋的脸,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说着我松开她的肩膀转身走到了书桌后面,拿起桌上的酒瓶。“南方的月光酒要比北方的更清甜。”我也给她倒了一杯。 说实在的,我是个很愚笨的人,不光不会处理跟男人的关系对如何处理跟女人的关系上更是极其的不拿手。我不想伤害她的心,即使她并非真心喜欢我或者有别的目的,我也承认不想伤害她这事并不完全出于我的善良,我也知道这样确实不好。 喝了两杯,我套上了上衣,然后拿起了立在床头的两把武器。“我得出去检查一下周围的安保。”我笑了笑。 她红扑扑的脸上挂着一丝羞涩,点了点头。 当走出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我长出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裤裆,然后抓紧下了楼。 我住的这栋房子离黛瑞娅的住处不远,看着她那栋房子发出淡淡的光,我转身将自己没入了黑暗的小巷里。 我蹲在离黛瑞娅那栋小楼外不远的一栋房屋的烟囱后面静静的等待着。 等了很久,当我感觉腿都要蹲麻了的时候,她终于出现了。 她披着一件斗篷,缓缓的走进了黛瑞娅所住的那栋小楼。 我赶紧从房上溜下来,结果腿麻了直接一脑袋拱到了地上。在房上已经将小楼旁边的护卫位置以及巡逻时间看的清清楚楚。所以很轻易地翻进了院子,几步爬到了楼上。 好久没干这个事了! 这个楼是附近最高的一栋楼,但是并不大,三楼的房间也没几个,黛瑞娅肯定是住朝南的那间大卧房。于是我吊在了那房间的西窗外,这已经可以将屋里的一切看清楚。 黛瑞娅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薄纱睡衣依靠在沙发上,卡罗尔则站在她面前。我挂在窗外的时候她们已经交谈一些了,但是从后面的谈话里我确定了我的怀疑。 去跟我上床这事就是黛瑞娅安排的。黛瑞娅要求她拿出所有的本事去侍奉我,而且警告她如果技术不到位,她的侍卫完全可以给她做全面的培训指导。 这让我心里一阵翻腾。 这是梅森认识的黛瑞娅?如此美丽如此高贵……的戴瑞雅。 看着卡罗尔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我这才放下心来回去睡觉。这就是前面给自己埋雷的结果。看来美色这事很多时候是危险的,是容易惹出麻烦耽误事的。 而我也忽然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这王宫里似乎没有阉人。 第二天我去找黛瑞娅,她依然跟我耍无赖耍小脾气,但是我果断没有跟她再客气,而她一看拧不过我于是提出继续赶路。 这种甩不掉的感觉叫我有点如芒刺背。 如果我不是梅森我估计就不管那么多,这么个美女上赶着要跟我上床是多美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这个姑娘也不藏着掖着了,每当休息她就过来给我送吃的送喝的,这也引起了一些侍卫的嫉妒。除了说讽刺话的家伙之外也有跟我讨教泡妞诀窍的,而我答应把这姑娘介绍给他。 到达闪金镇的时候天下起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那种温暖一下子就不见了,潮湿寒冷让所有人都打不起精神来,我不知道到达暴风城之后还会有什么幺蛾子,于是我对她提出分道扬镳要去北郡修道院的事。 她关上了房门堵在了门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对你么?”她说。 这是要亮底牌了么?我望着她的脸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点。“不知道。” “如果你不长成这样我倒还真对你这个家伙没一点兴趣。”她直接开门见山。 “那……真是抱歉了。”我说。 “到现在为止我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说。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最可怕。我选择了沉默。 “你长得很像他。”她走到了我的面前。“是非常像,就连你身上的臭味都跟他一模一样。”她伸手摸向我的胸膛。 “我宁愿你是他。”她抬起眼来看着我。“我相信你就是他。”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知道。你难为情么?还是害羞?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漠?”她攥紧了我的衣服。“不可能有哪个男人不想得到我!你不觉得你做的太过分了么?” 我不能说不想,我没毛病,但是我又不能说我想!接下来有可能会变得十分麻烦!虽然……我确实很想。 她瞪着我,眼睛里尽是委屈。“我告诉自己他已经死了,但是我宁愿你就是他,我不相信他死了!” “对不起……黛瑞娅小姐,确实……是我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向你道歉!我……”我摇了摇头:“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会怎么做?”她看着我,有些急切的追问道。 “我会保持距离的。”我说。 她听罢使劲推了我一把,结果没推动我,她恼羞成怒地抽打着我的胸膛哭了起来。 就在这一刹那,我的身体内部传来了一阵心痛的感觉,那感觉不是我发出来的。我很清楚的体会到那感觉就像是从深渊发出的呼喊,心不受控制的猛跳起来。 能猜测到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反复的告诉自己必须克制。可是看着面前这个梨花带雨的美丽女人,我竟然心软了。可就在心软的一瞬间,我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我惊讶的感觉到胳膊缓缓地想要抬起来。不能这样!梅森!不能这样!这时候暴露自己不是什么好事! 黛瑞娅看到了我的动作,她抬起头深情的望着我。那眼神,那表情,那脸蛋我感觉自己都顶不住了! 她略显惊讶的看着我,她在等待着我的拥抱。我感觉我的脸有点麻木了,就像瘫痪病人控住不了自己的脸部肌肉一样,而且我的脑子里已经全白了。 黛瑞娅伸出她的纤纤玉手轻轻的拉住了我的手,我感受的到她的皮肤和温度,而这种感觉就像别人告诉我的一样,是梅森……是他要觉醒么? 一个莽夫,一个懦夫! 这个莽夫要干什么! 一旦这个我失去了这个身体的控制,之后的一切可能就不是我说了算了!而且以前演的我该怎么收场?难不成把自己演成一个精神分裂么? “是你么?”她朱唇轻启,眼里带着无限的柔情和渴望。“真的是你么?” “梅森……”她轻轻的吐出这个词。 我的双手控制不住的伸向了她,轻轻的捧起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天呐……这要完!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就像一个观众,用独一无二的视角看着似乎与自己无关的另一个世界。然而我却感受的到,感受得到她的肌肤,闻得到她身上的香味,感受的到她芳若幽兰的呼吸,感受着我跟她水润的嘴唇慢慢靠近。 不……我该享受这个举世无双的身体么? 这种是自己又不完全是自己的感觉叫我迷乱,我做好了把一切舍弃也要享受接下来最美妙激情的准备了。 当我触碰到她柔软的嘴唇时,我只感觉浑身发麻,一股电流从上到下贯穿整条脊柱一直串到脚上。 我的天啊!这感觉……太美妙了! 这跟以前和女人们上床的感觉完全不同!无法言表的刺激和舒爽。然而这一下子,我感觉我回来了!那种观众的隔离感瞬间消失。实实在在的是我吻到了她的唇上。 该继续么? 我脑子里瞬间就闪出了这个想法! 当然!不能这样! 我离开了她的嘴唇。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幸福感。 “梅森……”她再次呼唤着这个名字。“是你……” 我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脑子在急速运转,我该找个什么词来应付她呢!“梅森?”我轻轻的吐出了这个词。 “我叫……比尔。”我说道。 73猪与哨声 我讨厌让人失望,尤其是让女人。可是现在我面对的这个女人脸上写满了失望。 “滾吧。”她恨恨地看着我。“快滾!”她几乎是咆哮了起来。 我的脸火辣辣的,感觉比被人抽了一巴掌还要难受。 我逃出房间,里面接着传来一阵哭泣咒骂和摔东西的声音。 这是你的选择,你没得选择。我如此安慰自己。 当我走出这栋房子回头看的时候却发现她并没有站在窗前望着我。这让我感觉稍微放松了些。 我匆忙离开了闪金镇,然后朝着暴风城策马而去。并在暴风城关闭城门之前赶了回去,却叫一路冷雨把我身上浇了个透湿。我没有去驿站,也没有去军营,而是找了个酒馆住了下来。 我走进那家熟悉的猪和哨声旅店的时候,黑乎乎的大厅叫我吃了一惊,只有入口处的门上挂着一个不大点的油灯,整个大厅里面黑乎乎的。只有吧台上放着两个烛台发出一点光亮。 我径直朝吧台走去,吧台里一个我没见过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 “晚上好,先生。”他向我打招呼 “晚上好,老板”我坐在了吧台边的凳子上,“城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问道。 “倒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他回答。 “今天的生意有点过于冷清啊” “仗不是还没打完呢。” “战事暂时稳定了,前线打仗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莫不是天冷的原因?” “今年的秋收并不是很好,唉!可是赋税并没有减轻,还长了一点儿。”那个男人摇了摇头,“很多人饭都要吃不起了,哪还有闲钱来这里喝酒。” 男人看着我,“进来烤烤火吧,外面的雨下了一整天了。” 我绕进吧台坐在壁炉边,把湿透了的衣服搭在火边儿烘干。这才让我稍微暖和过来一点。 “你似乎不像本地人”老板打量着我。 “是口音不像吗?” “是的,你的鼻音有点重。而且……你的卷舌音有点……独特。”他笑了笑。 “我是从北方来的援军。”我说。 “哦!你就是北方来的援军!天呐!”他惊讶的看着我。“我真是有点激动了,兄弟!” 我笑了笑,“你们这里似乎极少有北方人来,对吗?” “我活了这么多年。你是我见到的第二个北方人。”他笑着说道。 “那你见到的第一个北方人是来干什么的?” “那是好多年前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几十年前……你们的教会人员难道从来不去北方学习吗?或者商队?” “教会?”他好奇地看了我一眼。“这事儿我倒从来没听说过。” “你们这里最有名的教堂是北郡那个修道院吗?” “应该是吧,我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他说着将啤酒递到我面前。 “安度因·洛萨你听说过吗?”我扭头看着他的脸。 “那是当然,在暴风王国估计没有哪个人没听说过洛萨爵士。” “他到底是什么爵位?”我好奇的问。 “大家都称他为爵士,大人。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爵位。” “他这么有名吗?” “那是当然,你们北方人也知道洛萨么?” “有耳闻,但是……只在书里有只言片语的记载。” “你们北方人可能不知道,暴风王国的先民是从古老的阿拉索王国迁徙过来的,我们并不是原著居民。这里的原住居民只有那些巨魔!” “这跟洛萨有什么关系?” “洛萨大人是阿拉索王国最后的血脉。” “我没听懂什么意思?”我说道。 “你是哪个国家的人?” “奥特兰克。” “奥特兰克……呃,好吧,我听说过。嗯……你知道,阿拉索王国的传说是吧。”他在思考。“其实我们暴风王国的人都是阿拉索王国移民的后裔,洛萨爵士是阿拉索王室最后的血脉。” “我记得阿拉索的国王姓索拉丁。”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反问道。 “我的意思是说,他有王室的血统但却并不是国王。” 男人摆了摆手,“嗨!这些事情我们怎么能说的清?” “现在的王室是乌瑞恩家族,我很好奇,乌瑞恩家族既然取代了原来的王室,那么洛萨是怎么活下来的呢?”我尽量轻松的把这句话说出来。 “这个说法就多了。”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在乎这个话题有什么忌讳的。 “看来国王的传说很丰富。”我示意他再给我来一杯酒。 “我记得很多年前有老人说过,原来的王室好像受到了怪物的袭击,就是那些豺狼人。你们北方有豺狼人吗?” 我摇了摇头。“没见过。” “就是一种很大的和人差不多的能直立行走的……狗。”他比划了一下。“那时候是哪个国王我就记不住了。首先是王后和王子在外出的时候遭到了豺狼人的攻击,之后王后殒命王子就失踪了。然后国王御驾亲征,一是去调查这件事儿,二是想彻底消灭豺狼人。但是很不幸的是他遭到了攻击,应该是突然袭击,他也英勇牺牲了,就是这样。” “那乌瑞恩家族怎么就坐上王位了呢?” “这个位置总要有人坐吧,反正不是你坐就是他坐。其实谁坐都一样。我们的生活也并没有得到多少改善。钱要交,粮也要交。”他从鼻孔里轻哼一声。 “乌瑞恩国王对你们不好吗?” “我说了谁当国王都一样,即使下一个国王是你我也不会惊讶。”他说。 “洛萨爵士在老百姓中口碑怎么样?” “怎么样?就那样呗,他只不过被冠以古阿拉索王国王室血脉的名头而已,可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当然了,他应该是一个比较淡泊名利的人,据说他在军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这个人作战很勇猛,对部下也很爱护。而在老百姓的传说中也就这样,居庙堂之上,反正是个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的人。” “你倒是个实在人。” “实话实说。”老板脸上不悲不喜。 “上一任国王是怎么死的?” “啊,你倒是很喜欢打听事呢。” “北方诸国没有你们王国的历史记载,我来到这里之后好歹也了解一点点,等我活着回北方,或许会给我的孩子们讲讲你们这个遥远王国的故事。” “哈,这倒是可以行的。”他坐了下来。“这事我知道。”他说:“国王就死在离这个旅店不远的那个广场上……” 外面的雨依然在淅淅沥沥的下,我躺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雨声发呆。我累,但是却睡不着。这个老板给我讲述了一个跟书上不一样的故事。 民间传说会给一个故事各种加工各种添油加醋,但是故事的大概我已经知道了。 就单纯从这个老板讲的故事里看,血统纯正,公正无私,刚正不阿,爱民如子,能征善战,万民敬仰这些赞美之词并不能完全安在他身上,故事里的洛萨跟我想象中的还有很大的差别。 然而故事只是故事,我心目中依然保留了他给我的一些好印象。我打心眼里告诉自己,他或许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外面还是阴着个天,这种天气最好还是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 我伸了个懒腰长舒了一口气,“差了个女人。”我撇了撇嘴接着翻了个身。 充足的睡眠总会减轻昨日的压力和不愉快,此时的我对昨天的一幕幕确实心里就淡化了不少。 吃了点东西我就去了王宫,莱恩国王热情的接见了我。从他嘴里似乎不知道格雷森的真实状况,只是说身体抱恙回来休养,而对我发生的事他似乎更是一无所知。 我也略过了前半段的事情跟他详细汇报了我的所有发现,莱恩国王站在暴风王国的沙盘边上看着我给他扩出去的那一片未知的区域静静的听我讲解。 讲完之后,他点了点头对我表示了感谢。我没有跟他建议怎么样,我在等他问我,然而仅此而已,他对出兵的事只字未提。 这让我非常惊讶。而且之后国王也并没有留我共进午餐的打算。 我离开王宫的时候心里空唠唠的,一种巨大的落差感让我有了离开这里的冲动。我在心里骂自己我他妈的来这里这事简直是世界第一蠢!我在北方开心的当土匪,或者当军团上校不好么?我来这里的结果就是这? 我回头看了一眼暴风要塞,然后快速离开了。洛萨不在城里,刚才莱恩国王说他有事出城办事去了,但办什么事却绝口不提,当然我也不好问。于是我去了军营,然而打听了半天也没问出洛萨带了一队人究竟干啥去了。 在酒馆里呆坐了一下午,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酒客,我回头望了望同样是愁眉苦脸的酒馆老板。 坐在酒馆窗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依然在飘飘洒洒的雨点,心里有一种巨大的落寞感和孤独感。 这不是我的城市,这里没有我的家,没有我的朋友,有一个所谓的亲哥哥,但是我不能去找他。黛瑞娅应该已经回来了……我摇了摇头。 自己的身世还没弄明白呢竟然还有那么多想法。 可笑!可恶! 刚起身准备回房间睡一会,吧台前的一个卡座旁边一个白头发的人映入眼帘。 那个白头我认识他!而他也正盯着我。 74杀鸡儆猴 我又看了他一眼。但是他的目光已经从我身上移开了。 看到他我就想起被赶出暴风城的那天,是他威胁的我。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往楼上走去,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点,我的余光在不断的观察他,他的头微微的歪了歪,但是他并没有抬头看我。 走进房间后我贴身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如果他敢敲门,我准备直接把他拽进来然后打断他的胳膊。 可等了好一会,门外没有什么动静,甚至没有人从我门前经过。打开门,发现门外没人,又走到楼梯口向下张望,那个白头发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没来找我,但我感觉这不是个好信号,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是否是偶然,如果一旦他就是奔我来的,那今晚保不齐他会再次出现,到底是他自己来或者几个一起来就看他们怎么想了。 那现在去见艾德温好么? 在心里衡量着这个事情,的确,现在我还活着是他救了我一次,要不然还会是谁呢!亦或许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这次或许是去找国王的时候才被人盯上的。如果这个老头就是来找我的,那么我的行踪他肯定是知道的。或许不用我去找,也会有人找上门来。更何况上一次在暴风城已经有人跟着我了。 靠在窗边看着外面路上的行人,或许暂时离开这里比较好,随便去哪,哪怕是出去兜一圈再回来也可以。想到这我果断的离开了旅馆。 雨还在下,虽然不大但是潮湿阴冷的空气让人身上很不舒服。戴上了帽子,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从酒馆出来沿着大街绕了小半座城,最后在王宫附近徘徊了一会。 我确定后面有人跟着我,还不是一个!而且是从走出大厅的时候就有人盯着我了! 要不要抓一个问问呢? 站在王宫外的一条小巷子口,微微回了回头,后面跟着我的那个家伙离我并不远。转过第三个巷子后我翻身上了屋顶。 很久没这么玩了。 踩着湿滑的屋瓦我看到了跟踪我的人,他发现我不见之后并没有贸然追过去看我去了哪,而是转身绕到了另一边的巷子里,他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这个家伙反侦察的能力还是有些的。 追踪这个家伙比追踪兽人有意思多了,他没有找到我后就像老鼠一样从巷子了绕了一会然后走回到了大路上。 跟到最后这家伙进了一栋房子,抬眼看了看周围然后闪身来到这栋房子旁边看了看。没有后门,也没见到他从房子里再走出来,于是就在房子附近蹲守了下来。 等到天黑也没有任何人来找他。这让我心生疑惑,他负责跟踪,可跟丢就这么完了?还是……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屋子里忽然点起了灯,看来他确实在家。 我没有去敲他家的门,而是直接爬上了二楼从窗户钻了进去。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的烹饪声突然停止了,他听到了我发出的声音! 我猛跑向楼梯口,只听那人也跑了起来,他打开了房门冲了出去。 早知道这样就他妈的直接敲门了! 我在后面追,他在前面跑。我弯腰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朝着他的后脑勺就扔了过去。 应声倒地。 这个技术永远都好用。 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拖到了巷子里,我使劲拍了拍他的脸,他紧闭双眼。我猜这家伙是假装晕倒。于是攥住了他的小拇指,接着就是很清脆的一声。 他大叫着睁开了眼睛,我一把捏住他的嘴。他还想大叫,于是我一拳让他的几颗牙提前退休了。 “你再叫我会割掉你的舌头。”我说。 他果断闭上了嘴巴。 “我问,你答。”将匕首抵住他的裆部我问道:“谁是你的头?” “你找错人了!” “那你跑什么?” “我以为是收债的。” “我就是。” “我会还钱。” “你的头是谁?” “我没有……我不知道……”他还想狡辩。 “啊!”他惨叫一声,匕首刺破了他大腿的皮肤。 “你可以放心叫喊,但如果招来了卫兵,我会在卫兵冲到巷口之前结果了你。”我将匕首抽了出来,“是谁派你做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咬着牙显得很痛苦的样子。 “白天你追踪的那个人是谁?” “白天我就没出过门!” 看他不交代我也确实想不出比较人道但是更加有效的办法了。而此时能想到的最有效的办法似乎只有让他痛苦。于是我将他拖回屋子里。我没有对他进行暴力审讯,而是选择了沾了水的毛巾。然后他很快就吐口了。 他挣扎着大口喘气。“是约翰·凯文。”他不顾一切的说出了这个名字然后努力呼吸着。 “他是谁?” “我们的头。” “他是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我们只负责跟踪,然后拿钱。” “你今天的跟踪失败了。” “是的是的。” “你怎么报告的?” “在回来的路上。” “在哪,跟谁?” “在艾登大街上有个修鞋店店门前有个乞丐。 “看来你……”我咬牙就要给他再灌点水。 “我没骗你!我没……我……我给他了一枚铁币,他就知道跟丢了!” “凯文在哪住?” “格里芬大街一百一十一号。” “你们的最高领袖是谁?”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只是个最低级的跑腿的。” 我看着他寻思着要不要弄死他,转念一想又将匕首收了回去。 然而我并没有放开他,得先去凯文家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再做决定。 夜色渐浓,路上早已没了行人。兰登大街离这里不远,五个街口,可是当我找到第九十九号的时候瞬间脑子嗡的一声!赶忙跑回那家伙的家里……他已经不见了! 猛的抽出匕首一下冲出了这栋房子。是我低估了他们! 朝着酒馆奔去,倒不是还有什么贵重行李,关键是我的马还在那! 本想牵着马一走了之,但是想了想还是进了酒馆。今晚的酒馆里有七八个人散坐在大厅里,昏暗的灯光让这半死不活的气氛更加沉闷。 扫了大厅里的人一眼,只有两个人没有扭头看我,墙边那黑乎乎的看不清,不敢确定里面有没有下午跟踪我的人。来到吧台,老板客气的跟我搭讪,我则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这些人什么时候来的?”我问。 “傍晚吧。” “都是常客么?”我轻轻的问道。 “不,我似乎都……不熟悉。”他说道。 妥了!那这几个人估计全是来找我的!将一枚银币按在桌上,“这几天的房费!”说着我转身上楼去了。 跟他们厮杀?还是看他们的行动?或者直接走人呢?我站在门边上听外面楼道里的动静。 可不管是谁的人,今天已经算是撕破脸了。如果是艾德温的人,估计他不会贸然来找我。可如果不是他的人……或许我就凶多吉少了。 除了艾德温也只有黛瑞娅的父亲——莱斯科瓦公爵!如果我仅仅是跟黛瑞娅有什么关系,他犯得上这么对我么?如果是他的人……我这是不是就算是捅了大篓子了!莫不是我以前怎么着她了? 跑不跑呢?我盯着门缝脑子里又开始了联想。那跑了之后呢? 不跑?等他们来? 如果他们不来呢? 他们跟着我是为了什么?看我到哪去都去找谁?还是想确定我不是那个他?又或者……准备干脆把我做掉呢…… 想到这肚子上有种凉飕飕的感觉,后腰上有点发虚。 不能跑!越跑越他妈有问题。不……如果我不是梅森呢?那怎么做才显得正常呢? 将窗户的角落里放上了一个只需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的杯子,然后将门闩拉开,用一个一推就倒的椅子靠在了门上。 弓就在手边,匕首还挂在腰间,枕着刀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觉到天蒙蒙亮也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是我多虑了么? 站起身来直接下了楼,没有任何变化,可走到后院的时候……又震惊有生气! 马死了! 看着一地的血和被砍下来的马头我愣了半晌。 对方的态度已经挑明了! 从酒馆后门溜了出去,过一会天就要大亮了,我不能直接离开暴风城,下次回不回的来是个问题,回来能不能快速找到线索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来不能在暴风城过多暴露了。 转了很远的路走了十几条街道,我找到了一家裁缝店,这身衣服还是太扎眼了。 买了几套衣服并在附近找了个偏僻的小屋子安顿了下来。快则两三天,慢则一周我必须把事情弄清楚。拖得时间再久了恐怕就会有些流言蜚语,保不准就会传到国王的耳朵里。 换上一身暴风城平民的服饰我朝酒馆奔去,在酒馆周围转了很久确保前后门没有可疑人员后从溜了进去。 后院那匹马已经被处理掉了,地上的血迹都被洗刷干净。后院里没人,于是我从外面爬上了我房间的窗户,杯子掉到了地上。 这里似乎没人进来过,于是我又走到楼梯口往大厅下面看去……一个人也没有!来到楼下时老板看到了我,他脸上有点尴尬,还没等他开口我问道:“昨晚的那些人什么时候走的。” “有四个人就没走,在楼上住下了。” “人呢?” “不知道。” “叫什么?” “不知道……”老板耸了耸肩。“先生……很抱歉,你的马……” “谁干的?” 他面露难色的摇了摇头,我扔下老板直接跑去了后院。 出了后门扫视了一圈,周围只有一些路过的行人。不管有没有可疑的人,我现在不能在这里呆了,这行人里有盯梢的也说不定! 我缓缓走到了大街上,然后一边向周围的人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就在不断的询问后我终于发现了跟踪我的人,他们拦住了我刚说过话的人。 我闪身进了一家面包店,然后穿到了后院,出了这个院子我将外面的衣服换了下来然后直接上了房顶。现在该是我跟踪你们了。 两个人在面包房站了一下,一个直接进了面包房。进面包房的那个人穿过了后院又折了回去,两人碰头说了句话后就直接分开了。看来他们应该知道我发现他们了! 从后院拿了一顶草帽扣到脑袋上,跟着其中稍微高一点的家伙拐进了巷子里。自认为我的跟踪水平是不会次于他们的,而且我有信心不让他们发现我,哪怕就算真发现了,我也可以再次找到他们!拉文霍德学的东西不是闹着玩的。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我观察着他的所有动作,但是一路也没有发现他有弯腰扔硬币的举动。他在市场里转了一圈,然后拐进了一家赌场。 得沉得住气!他一定会带我找到想要找的人。 我不喜欢这个环境,这个地方才是真正的人多眼杂。那家伙坐在一张桌子边开始玩耍起来。 我远远地盯着他,但我知道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我四处打探的眼神很有可能会在不经意间引起这里的某人的注意。而且对于我这种不常来的人会受到更多的关照。 为了不引起关注,我去换了些筹码。可是当攥着筹码要走的时候那一头白发出现在了厕所门口。 我赶紧扭头闪身进了一旁的赌桌。 今天的收获还真是不小呢! 75大愚若智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是这个白发人和我跟踪的那个人似乎并不认识。他们没有任何接触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白发人从厕所出来之后,就进了吧台后面,他在这家赌场应该是个管事的。 既然知道了这家伙的下落其他的事就好办了,于是我躲在人群之中观察着那个跟踪我的人。说实在的,这个事儿让我心情烦躁,我非常不喜欢这个地方,而那家伙只顾着埋头赌钱。 在赌场煎熬了一个多小时我终于解放了,跟着他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贫民窟,房子很破旧,他进了屋之后很快就听到了屋里传出了吵架声哭喊声,他家里竟然还有孩子!这让我心里一阵恶心。 他骂骂咧咧地摔门走了出来,然后这家伙竟然去了酒馆。 酒馆里脏的要命,狗就在酒馆里乱走。里面除了说悄悄话的就是打架骂人和看热闹的。打架只要不出人命或者严重受伤是不会有人管的。 在他背后的桌边坐下,他跟身边的家伙东拉西扯的聊的全是些没用的,没有一句跟我或者工作有关,而且每一句都带着生殖器的话叫我心生厌恶。 这个贫穷的男人除了混日子外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技术和爱好,他什么都不会似乎还不愿意出卖力气去赚钱。得过且过却一肚子不满,虽然不满也不愿改变。不过我多少理解他现在的处境和心情,只是真的无法产生过多的同情。 我让酒馆里胸很大但是一脸横肉的女服务员给这两位上了两扎啤酒,以他朋友的名义。这俩人也真就不管真假直接开心的咧着嘴喝了起来。 这些酒能把他俩喝到吐。 于是我起身去了这个人的家里,推开门的时候他家的女人惊恐的看着我,怀里的小女孩抱着她眼睛里也满是害怕。 “真是够他妈穷的了!”我蹲在她母女二人面前。“我不是来抢劫的,也不是来要债的。” “我是他的老板,你不用害怕。他也没犯什么事。”我说:“我就想知道他平时拿不拿钱回来。” 女人点了点头。 “经常么?” 她摇了摇头。 “今天他带钱回来了么?” 女人脸上依然疑惑。 我皱着眉头说:“今天我给他发了薪水,但是我知道他去赌钱了。我想问你,他刚才有没有给你钱去买吃的?” 她摇了摇头。 我站起身来,“你跟他在一起生活多久了?” 她还是不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他这种混蛋你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觉得跟他在一起生活很好么?这孩子是他的么?” 她流下了眼泪,但是仍然摇头。 “你他妈是个哑巴么?女人!”我这话说完小女孩也哭了起来。 “我能怎么办?离开不离开他我都很难活,会更难活!” “为什么?你不能找个工作?” “如果能找到工作我怎么会继续在这里呢?” “怎么会找不到工作?” “现在在打仗!哪有那么多工作!”她哭的更厉害了。 看着这对母女,我心里是不好受的,但是我能为她们做的并不多。看了看锅里煮的那些玩意叫我心里更难过了。但是在这种贫民窟这种人还有很多。 她或许不知道她的男人究竟是做什么的,不知道有一天这个男人如果真的不回来了她们会怎么样。但我猜测她们应该有心理准备,只要哪天不回来了,应该就是死了吧。 我掏出几个银币放在她的面前。“这些能够你们活些日子,还有……如果你男人回来,让他换个工作吧。”说着我离开了。 在酒馆外等了一会,那两个喝醉的家伙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一杯啤酒两个人喝的家伙现在喝满足了。 我跟在他俩身后,等他俩走的稍远点,我一拳将他的伙伴打晕过去,然后撕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到了一边的巷子里。这种地方打架不会有人管的。 他翻了翻白眼看着我,但是他现在已经两眼涣散,看来已经是喝的不行了。 把他拎起来朝着一边的台阶上一摔,又拎起他的脑袋使劲一晃,只见他的嘴就像炸了啤酒桶,胃里的液体就像喷泉一样呼的一下喷了出来。 喷了一会,看他喷的没那么有劲了,呕吐物只能顺着前胸往下淌的时候我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看他醉成这样我提来两桶凉水,拎起一桶直接泼到他的脸上。 水很凉,天也不暖和,被水一激灵他一下醒了过来。 “喝的挺美的吧。”我放下桶。 “你是谁?” “你这个问题不觉得很多余么?”我问。“谁给你的工作?” “你是……”还没等他说完,我一脚踹到他的脸上。 “你告诉我谁给你派活?” “我不知道你……” 我将他拽了过来,拽着他的脑袋给他摁进了水桶里。他的脑袋在桶里咕噜咕噜了将近一分钟,我将他拽了出来。 他又开始呕吐,等他吐的差不多了,我又将他摁了进去。反复四次,他终于开口了。 “是肖尔!是肖尔!”他一边说一边吐。 “继续说。” “说什么……” 我又将他摁了进去。 将他拽出来的时候,他摆着手示意我。 “说吧。”我撕住他的头发看着他。 “马迪亚斯·肖尔!是他安排我们的!” 我皱起了眉头,我似乎听过这个名字。“你跟踪的人他叫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只给我们监视的地点,然后把他去的所有地方记录下来。” “跟丢了呢?” “城里有上千干我们这个的,一个跟丢了还有其他人。是不会跟丢的。” “马迪亚斯·肖尔是谁?” “一个帮会的首领。” “什么帮会?” “山雀帮。”他说。 “什么烂名字!你们贩卖人口么?”我啐了一口。 “不……”他吃力的吐出这个词。 “那都是干什么?” “跟踪或者调查……” “就是间谍工作呗。哼,那你们的情报给谁?” “肖尔。” “他什么背景?” “他们一家都是干这个的,他们全都是……干这个的。”他的嘴唇在颤抖。“但他只负责一个……一个帮,还有别的帮我只是听说但我不知道具体存在,我们其实相互并不认识的。” “肖尔怎么给你安排工作?” “在格里芬大街一百一十一号。” “放屁!”我猛一拽他的头发,他的头发真脏,全他妈是油垢! “真的有,不过那里已经更改牌子了,现在是兰提斯大街,就是格里芬大街走到头往西拐,路口附近有个面包店。面包店里……就是。” “约翰·凯文是谁?” “他就是肖尔……”他半死不活的看着我。 比较友好的反复拷打了几遍后我确定他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了,而且我初步断定还真就是莱斯科瓦公爵派人监视的我。他们搞间谍工作的层级划分的相当严谨。 但是我不能放过他,至少是暂时不能。于是我将他打晕捆了起来扔到巷子深处的一个杂物堆里了。 站在他说的那家店门前,这根本不是个面包店,而是一家乳酪店。招牌很显眼,画的乳酪看上就觉得很好吃的样子。 但是我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店周围转了一圈。这家店的后门是开着的。有后门这事就有点麻烦了…… 我走了进去。店里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只在墙上挂着一幅画,货架上摆放着些还没切乳酪,而且前台没人。 我拍了拍桌子,这才从后面的房间探出一个小女孩的脑袋来。 “你要买多少?”她倒是很直接。 我一时语塞,我问道:“凯文在么?” “谁?” “凯文,约翰·凯文。” “这里没有约翰·凯文。”她笑眯眯地看着我。 “只有找到金丝雀就能买到最好的乳酪。?”我微笑着盯着她的眼睛。这是那家伙教我的暗号。 “很抱歉,先生,你在跟我开玩笑么?这里可没有凯文和金丝雀,这就是家奶酪店。”她一脸莫名其妙看着我,然后扭头对后面房间喊道:“本,你听说过这种鸟么?金丝雀。” “你有闲工夫就马上去把上午的垃圾倒掉!”后面的房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去?”她扭头说道,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先生,你不来点乳酪么?味道不错的。” “不了,我不爱吃乳酪。”说着我走了出去。 出了门走出他们店的视野我赶忙闪到一边盯着这家店的后门。过了一会那个小姑娘拎着一桶垃圾出来倒在街边的垃圾堆里。一群乞丐小孩瞬间就扑了上去。 我盯着这店到天黑,本以为这样等待就像以前那样等来线索,但是现实是……没有!店里的人再也没出来,而进店买乳酪的人二十多人除了老太太就是中年妇女,没有一个男人进去过。 等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冷风吹进我的裤管,一阵寒意袭来,不仅冷我还感觉饿了,看着点点灯火我真有点羡慕那些有家有伴的普通人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真是笨到了家! 扭头就往那个家伙家里跑,但是当我到他们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我摸了摸熄灭的火炭,已经凉了。 76没有秘密 现在我心里只有一种念头,一个心情。那简直比吃了苍蝇还恶心。我浪费了时间,也浪费了机会,我怎么能在这儿干等了一整个下午。我应该受挫之后第一时间回去把那家伙收拾了。现在看不光他跑了,我的处境更危险了。 我估计那家伙不会因为我给他老婆几个银币而对我有什么好感,甚至说他都不一定知道给他老婆钱的人是我。 抓紧返回奶酪店,这件事情已经没得商量,与其傻傻的等,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闯进去,干净利索直接了当。 奶酪店的门已经被拴上了,楼上还有灯光,看来他们都还在。最原始的锁门方法,往往是最好用的。顶住门的门栓和杠头我是无法移动的,后门也是一样,于是我选择走窗户。 一般人家晚上睡觉会把一层的门窗锁好但是卧房往往都会留点缝隙或者不锁死。这基于大多数贼不敢直接摸进房主卧房的原因。 爬上二楼之后透过窗子往里观望了一下,这里就是他们的卧室,貌似是一人一屋。 现在不能闯进去,还得等到他们睡着才好下手。这种等待才有意义。 于是在他们家的屋檐下等到楼上的烛火熄灭后又过了好一会。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一会儿办完事儿要在里边好好吃一顿。 估摸着他们也该睡着了,我悄悄地爬到了二楼窗外。轻轻地推了下窗户,手触碰到窗户后力量轻轻地从指尖传到窗户上时,反馈给我的信息是成了!果然没关窗! 床上传来轻微的鼾声告诉我这人睡实了。像影子一样飘到他的床前,借着微弱的光看着这个估计也就十五六岁样子的年轻人。将他在睡梦中打晕是个很简单的事情,而且也不会发出很大的声音。 这孩子应该不是白天说话声音很粗的那个,这种年纪的男孩子变声不会这么大,那也就是家里肯定还有大人。 绑好了这个小伙子之后,我悄悄的站到了另一个房间门口,房间里也传来了鼾声。 他们家的大人就麻烦多了,这让我想起来当年的高弗雷,那一幕又在我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将他捆结实之后我来到了最后一个房间。床上安静的睡着白天的那个小姑娘。我拿手指轻轻的按住她的嘴巴,在我不断的挑逗下她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一瞬间,她的眼睛里表现出来的完全符合我的心理预期。我一把捏住她的嘴巴。 “不用挣扎,那两个男人已经救不了你了。”我轻轻的说道。 她惊恐的看着我,我捏她的力量很大,但她满脸的泪水应该不是疼导致的。 “我无意伤害你。”我说道。“但是让我怜香惜玉就得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做出太过激烈的事情……嗯?你听懂了么?”我轻声说道。 “我问,你答。答完了你就没事儿,如果你骗我,我就杀了你,当然还有旁边那两个。”说完我将左手的匕首抵住她的喉咙。 “白天是不是有个男人来买奶酪?”我问她。 她轻轻点了点头。 “他来找谁?”我问。 “凯文……约翰·凯文。”她颤抖着说。 “约翰·凯文是谁?” “我不知道……”两股眼泪从她眼眶里淌了下来。 “我会从卸掉那两个人的手指开始,你也是。明白了么?好了,再回答一次。” “我真不认识……叫凯文的人。” 我直接将她的嘴堵了起来然后将她绑了起来。没有必要斗智斗勇,我所学到的就是直接一点,越直接越好。 她惊恐的看着我,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走出了房间。我走到那个男孩子的房间,他已经醒了。我直接一脚将他踢晕了过去,然后将他拖到了那女孩面前。 我撕开了他的衣服,“最后一次回答,谁是约翰·凯文。” 我拽下堵住女孩嘴巴的布头。 “他是……他有时候会来店里买奶酪。” “这些我都知道,继续说。” “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他在哪?” “他在……”女孩看着地上的男孩,“他在……菲利普大街四十六号。” “我该相信你么?”我蹲在她面前一把捏住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你叫什么?” “艾玛,艾玛·休斯顿。”她从嘴里挤出这个名字。 “再回答一次!”我说。 “我真的叫艾玛。” “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你也失去了我对你的信任。”我狠狠的盯着她。说着我举起地上的凳子朝着这个男孩的身上就砸了下去。 她惊恐的使劲蹬腿想逃离,但我根本没有停手更没有减轻的意思。砸了十几下,我拽出她嘴巴里的毛巾。“我现在能信任你么?” 她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那边还有一个老的,我不介意在你面前打死他。他是你父亲么?”我此刻收起了所有温柔话。“我猜他应该是,你叫什么?” “伊莱恩。”她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 “嗯,很好。伊莱恩,现在告诉我凯文在哪?”我说着摸起了沾了血的凳子。 “他在菲利普大街四十五号。”她哭着说。 “为什么少了一号。” “四十六号才是,四十五号是……他的另一个店。” “啊!这就对了,对……如果去四十五号找他就会发生很精彩的事,对么?”我继续问:“他的真实名字叫什么?”我让她看着我的眼睛。她此时的眼神告诉我这很有效。 “肖尔。”她说实话了。 “他的组织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我平时接触不到他们。” “你为他们干什么?” “送信。” “你让罗利跟踪一个人,跟踪的那个家伙是谁?” “他是一个北方人。他……他叫比尔,北方援军的首领。” “北方援军的首领?你追踪他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负责传递命令。” “你还知道这个叫比尔的什么事情?” “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我能知道的只有这些。” 看了她一眼,捏住她的嘴再度给她堵上。将男孩拖到了他的房间里。路过那个男人的房间时发现他已经醒了。 走到这成年人的面前,他的眼神很镇定,只是冷冷的看着我,能拥有这种眼神的都不是简单家伙,他应该是个头。 我站到他面前,把他嘴里的布头拽了出来。“你给谁工作?”我问他。 他并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确定不说吗?” 他翻了翻眼皮,我抽出匕首伸向了他的眼睛。“再问一次,你给谁工作?” “白天那个人就是你吧?”他的这句话让我吃了一惊。 “我在找你说的白天来的那个人。”我戴着面罩,他应该认不出我来。 他瞪着我,但我知道他正在思考。 “告诉我你给谁工作?” “这个问题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他说道。 “我想让你亲口告诉我。” “你到底是谁?” “这样的问题你不觉得很蠢吗?我是来问你问题的,不是来回答问题的。难道你是抱着一个必死的决心来问我的这个问题吗?”我蹲在他面前,“外边儿那两个年轻人是你的孩子吧?” “他们只是这里的学徒工。” “啊,这种谎言也亏你能够想得出来。那个女孩儿今年有21岁吗?”我盯着他的眼睛观察他的反应。 “我不知道你们对她保护的好不好,有没有允许她找个男朋友或者允许她跟谁家的小子上床,但我感觉她现在应该还是个处女,或许恋爱都没谈过。做间谍这工作谈恋爱可是个累赘,我说的对吗?” 这个男人的眼神有了些变化。 “罗利那个家伙已经把很多事情都告诉我了。你把我问的告诉我,我就放过你们,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是你唯一的儿子吧,而且你也不想让你美丽的女儿提前枯萎凋谢吧。”我狠狠的盯着他。“你同意么?” 他看着我,我也淡淡的看着他。“我为凯文工作。”他终于吐口了。 “凯文是个假名字,我知道他的另一个名字。” “他是暴风城最大帮会的一个……首领。”我并不接茬,只等他说。“所以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收手。” “谢谢你的忠告,肖尔给谁打工?” “他不为谁,只为帮派。” “帮派是谁的?” “帕索妮亚·肖尔。”他说。 “一个女人?她是谁?” “肖尔的奶奶。” “一个老太太当暴风城最大帮派的首领……”我皱起了眉头。 “那他安排人跟踪那个叫什么……就是那个北方人做什么?” “我不知道。” “你能作为安排任务的人,你跟我说你不知道。你说我信不信?” “我真的不知道。肖尔发布的只有命令和任务,不会说别的信息,他只让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不允许手下人过问。” “我本想跟你好好说话,但是你似乎不愿意配合。”说着我站起身来去将伊莱恩拖了过来。伊莱恩虽然是成年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 “问一个问题,你回答的让我满意我不会伤害她,如果你回答的让我不满意,她不光会失去娇嫩的脸蛋。”说着我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伊莱恩羞耻地扭动着身体,但一脚踢到肚子上之后她瞬间安静了下来,在地上蜷成一团。 “我给了你我的承诺,你告诉我想知道的,你们会安然无恙。不管你信不信。当然,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是我终究会得到我想得到的。”说着我将她的脑袋拎了起来,将匕首贴在她的嘴角处。“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会看到这把刀刺破她的脸。” “好了,告诉我你们的首领是谁?”我的语气告诉他我随时会一刀让她变成裂口女。 “帕索妮亚·肖尔。”他说。 “马迪亚斯·肖尔是谁?” “她孙子。” “肖尔在帮派里做什么?” “刺探情报。” “刺探什么情报?” “任何肖尔需要的。” “任何?那国王的决策呢?” 他没吱声。 “那么说来,你们这个组织可真是不简单!”我压低了声音。“你都给哪些贵族老爷们安排过调查?” “没……” 我将匕首立了起来。 “几乎所有的贵族我们都调查过!” “所有?”我皱了皱眉头。“莱斯科瓦公爵呢?” 他看着我没吱声。 “你确定不回答么?”我说的很平静。 “他没有。” “你应该说也调查过他。”我有些戏谑的说道。“为什么没有调查过他?”我依然严肃地质问道。 “我没有接到调查他的通知。” 我拔出女孩嘴里的布,捏住他的嘴巴,我想匕首塞进了她的嘴里。 “等等。”男人急了。 女孩儿不敢喊。但他从嗓子里挤出了惊恐的叫声。 “他是……帮派的赞助人。” “这就说得通了。”我并没有将匕首拔出来。“也就是说你们调查那个北方人是受他的指派,对么?” 他点了点头。 “那你们调查那个北方人是为了什么?” “他在城里活动有点太活跃了。” “他最近都跟什么人接触过?”我问。 “洛萨……” “这个家伙回来这几天洛萨不在城里你这个骗子!” “他被交代要特殊对待!他……以前跟洛萨走的有点近。” “就因为这个?” “我不知道,我听说的就是这个。” “那怎么个特殊法?” “他要被全方位的监控。” “什么叫全方位监控?” “他身边会一直有人。” “在军营呢?”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77光明背后 我知道你为别人卖命,但是你得知道你的处境。你当然知道有命挣没命花这句话,我知道你原本不知道状况,站错了队,但是没关系,我劝你现在收手,我们可以既往不咎,而且我可以给你提供最好的保障以及应得的金钱。 我估计他现在应该不会认为我是比尔了。他把我想象成了一个……帮派分子或者……其他人。我犹豫了,表现的有些紧张。 “你调查的这件事会将你拖入深渊。”他的眼神变得主动了起来。做我们这行的,靠山比你的努力勤奋更重要,好的靠山不光靠得住,发财的快还更安全。我们都是刀尖上舔血玩的,如果你明事理,我相信我们未来会成为朋友。 “你能保证我的安全么?”我说。 “当然可以。” “我要足够的安家费。” “你可以提。” “5000金。” “那得看你的信息值不值这么多钱了。” “能安排我来调查你们的人跟牵扯的事,5000金币已经是友情价了。”我说着将伊莱恩的绳子解开了。“你说话算话!” “做生意诚信最重要。”他点了点头。“既然大家现在是朋友,把我的绳子解开,你捆的太紧了点。” “初次合作,我会再联系你的!”说着我将匕首插进鞘里便匆匆离开了。 “哼,诚信很重要……”我站在街角又盯了会那栋房子心里念叨着他刚才说的这句话,然后朝菲利普大街四十五号跑去。 他们家的奶酪我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虽然饿但还是吃不下,不仅是味道臭,而且……很咸,非常咸。我这是拿了一块他们家最差的奶酪还是他们家造的就是这么垃圾。 来到菲利普大街两边全是联排的民居,四十六号是一家修鞋的店,这个组织还真是什么活都接呢。看了看对面的四十五号的门窗,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普通平常。 马迪亚斯·肖尔……看着那扇紧闭的窗户,我忽然就想起来这个是谁。 我赶紧走进了前面的一个很狭窄的小巷子里。马迪亚斯·肖尔不就是暴风城的刺客头子么!他以后可是个举足轻重的家伙,这个家伙不能用不简单来形容,他不仅手眼通天而且身手还相当不错。 他是暴风城的间谍组织的领袖啊……我一边念叨着一边往外瞅了瞅。 不对! 那家伙说他是帮派的一个首领,大首领是他奶奶。也就是他现在还不是暴风城的刺客头子。那现在他们难道还没被国王收编么? 莱斯科瓦公爵作为背后的资助人…… 而公爵看我的眼神似乎很不友善! 会不会以前刺杀我的那件事也是公爵安排肖尔做的?或者是她奶奶? 曾经找我并威胁我的的那个白发人,他应该是艾德温的手下吧。当时艾德温让我离开暴风城…… 不对! 我记得……帕尔默是不是曾经跟我讲过艾德温是认识莱斯科瓦公爵的!我他妈有点记不清了……应该是,那个该死的家伙总是阴阳怪气的! 如果艾德温还认识公爵的话,那艾德温知道我被刺杀的事情就不足为奇了,他一定知道我要出事,然后找人让我离开! 但是后来我被……提姆捅了两刀之后……应该是他想办法把我送走了!应该就是这样的了。提姆!提姆!是他捅了我两刀……那么那个黑影呢…… 黑影是来杀我的?还是保护我的?提姆……他们不会是肖尔的人吧!我脑子怎么……我的思绪一下子有点乱。我直勾勾地盯着对面房子的窗户,然后一下子陷入了回忆。 那个黑影来杀的我!提姆应该是艾德温派去保护我的!没错。想到这我咬了咬牙。我现在还活着就是艾德温救了我!想到这里我心里还真有点感动,看来我是真给艾德温添麻烦了! 我要找到艾德温!找到我哥哥!想到这我又将身体往后挪了挪。 这样看来,我的调查可就明白多了。 那要不要现在就做了这个家伙呢?他对我而言是个大麻烦啊。而且公爵那指不定还有我多少以前的黑料呢,如果他们认定……哪怕就是感觉我就是梅森,或许我的麻烦就不会减少。 麻烦……公爵跟我不对付,如果他的千金黛瑞娅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呢……她哪的风吹草动我觉得好不了,怎么动对我而言都不会有好结果。 与其这样,那现在弄死这个叫肖尔的可行么?我的手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我隐约记得未来艾德温出事被通缉的时候,这个叫肖尔的也参与到追捕中了。那时候的他应该就是个大头目了……那与其等到以后对艾德温不利倒不如现在就弄死他得了! 弄死他……那他那个神奇的奶奶呢?忽然我又想起了这个能当上帮派首领的神奇老女人。 肖尔现在只是个小头目,那人说他奶奶才是大头目。或许我先去调查调查她奶奶再做打算或许会更稳妥些…… 对,现在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他现在在不在家不好说,我也不认识他到底长什么样,再说了这个未来的刺客头子到底有几斤几两呢……是跟倒霉鬼厄尔利一样,或者比他更厉害些呢? 现在我有了两个目标,一是找到艾德温,二是去公爵家调查。公爵这边如果有了头绪,或许调查这个老女人就会轻松许多。已经基本把思路理顺了我瞬间感觉胸中无比顺畅。 现在又饿又累……估计天也快亮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主要是饿的。我又换了一身衣服,白天不适合去人家里找东西,但是适合去图书馆查资料。昨天那家伙说我在城里很活跃,而且去找洛萨这事他们貌似也有关注。 洛萨是国王身边的重臣,王国百姓中的红人,但是他身上也布满了迷雾。我隐约感觉他的事比我的还要复杂,而且保不齐就是掉脑袋的事情,毕竟王位和声誉是同样重要的。 我被人跟踪这事……究竟跟和洛萨在一起包括我调查王位的事情有没有一点关系呢? 今天的天气还是蛮不错的,我穿了两件衣服,一旦遇到情况脱身用的。早晨起来还不觉得热,而一旦临近中午还是热的不行。皇家图书馆的那个叫丹亚的家伙奇怪的看着我热的直冒汗。 这次他见到我表现的似乎比以前要稍微和善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而我今天来见他也不光是为了来查资料,给我留下叫我抓紧离开纸条的人会不会是他呢? “听说战争已经结束了。” “还没有结束。” “但是宫廷传言战争已经结束了。” “政治需要罢了。”我看着他,他脸上的笑容依旧。 “你是不是要走了?” “你听谁说的?” “你们是援军。战争结束了,你们也该离开了吧。” “你这话说的让我心里感觉……我们的牺牲对于你们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的圣光研究进行的怎么样了?” 我抬起眼皮有点好奇的看着他。“你们的历史让我有点搞不懂。” “这跟你的圣光研究有什么关系呢?” “按照我的调查,我认为暴风王国的圣光研究应该要比北方诸国要先进得多,然而现实却是我已经亲眼目睹了圣光之力,但是在这里圣光的萌芽似乎都要枯萎了。 他那含着笑意的眼睛打量着我。“圣光的萌芽……”他顿了顿说道:“那你找到原因了吗?” “你们的历史很混乱。”我盯着他的眼睛缓缓的说道。 他笑了。“你似乎对洛萨大人很感兴趣。” “他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他略显忧郁的眼神里总有着一种我猜不透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让阿拉索王族最后的血脉心中充满了忧郁?你知道吗,丹亚学士?” “不,我不知道。”他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但我感觉这种笑容作为一种伪装此刻不仅毫无作用而且表现的非常假。 “我要在离开暴风王国前尽快完成圣光的研究,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站在街角,我眯着眼感受着照在脸上的光,这个叫丹亚的中年人似乎说了什么,似乎什么都没说。他说阴影只存在于有光的地方。有光的地方……用脚指头猜也猜得出是哪。 我看了看地上的影子,没有光明就没有黑暗,而原本的状态似乎就是黑暗的吧。 光明大教堂里面永远不缺人,富人,穷人,健康人,得病的人。拥有一个信仰是不错的,至少在某些时候,尤其是内心脆弱的时候,这也算是个安慰或者叫依靠。 圣光……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或许我也不会信仰这个玩意,可是我真的信么?我不这么认为,在我心里我觉得更多的是将它拟物化成了一件工具,一个技能,或者叫一个本领。 回忆起来,我应该有过那种喜悦,不是因为获得了什么东西,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幸福和满足。那种状态下在我的印象中应该跟法奥大主教讲的那种领悟圣光的状态差不多。 然而我到此为止再也没有感受过,看着里面的人我在回忆在这里获得的快乐满足幸福,真的少得可怜。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只是停留在嘴上,我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 这里有光,但是我却毫无感觉。 78不知所云 圣坛前有一群人在聆听布道,那个侃侃而谈的家伙我是认识的,他就是我出来暴风城时站在国王身边的那个中年人,貌似叫本尼迪塔斯的家伙。 这家伙给我的印象就是老端着,微微皱起的眉头下那眼神里没有多少慈爱,我体会不到有怜悯。似乎他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他站在圣坛上大家知道他是大主教这种气质给一个陌生人来说实在是不好。 但他所到之处皆是信众,所过之处皆是赞叹和赞美。人们会因为他的地位,名头,阵势,环境而屈服于他,但我感觉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 看着一批一批的人走到他面前的样子我嘬了嘬牙缝。 看旁边的神职人员送走了最后一批人,那个男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恢复到他原来的那种表情。第一次见到我时他就对我颇有微词,我在考虑要不要见他。 或许他也没那么可怕吧。我是怕他么……我心里还是不愿意承认这种感觉。 我盯着他我了过去,他也注意到了我。他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看着我走过来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他不欢迎我。 看他并没有想跟我说话的意愿,我向他行礼。 “比尔上校。”他终于艰难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尊敬的大主教。你刚才的讲演非常精彩。”这种拍马屁现在我说的丝毫不会觉得有什么障碍。 “是么,你觉得哪个地方让你印象深刻?”他并没有按照我的马屁说。 “你讲圣光的指引我觉得真是不错,估计北方教廷也没有几人能有你这种见地和领悟。” “那只是圣光之道中的一个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 “人们很崇拜你,他们都信你。” “不,他们信的不是我,而是光,是温暖,是力量,是拯救,还有希望。”他的反应并没有让我感觉变好。 “他们都很虔诚。” “只是希望得到拯救。” “但有些人看上去生活的很不错。” “生存的基本问题解决之后遇到的烦恼只会增多,不会减少。” “穷人们的捐赠跟富人相比哪个更多?”我也面无表情。 他的脸像雕刻的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他们的愿望的体现。”他并没有正面回答。“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上校。” “坚毅在圣光的教义里有被提及么?” “有。” “铲除邪恶和黑暗是你们所必须坚持的任务么?” “只是其中一项。” “但是现在战事的拖延正在让过去的所有努力和牺牲付之东流。” “这你应该去找国王陛下。”他直挺挺的站着,纹丝不动。 “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国王陛下一定是以大局为重。” 我抿了抿嘴,看着他。“现在咬牙坚持往往会避免更多的牺牲。” “但是贸然前进却可能会导致直接的灾难。” “现在跟几十年前的巨魔战争可不一样。” “我为你祈祷,上校。祝你凯旋。”他说着朝我微施一礼,然后转身就想走。 “我心中有些疑惑,大主教能否给我解答一二?” 他扭过头来看了我两秒,“听说你在为北方教廷收集资料?” “大人一定会被人类历史所记载,比如今天你给人们将的那些,都是人类智慧的精华。” 他的眼神变得略显温柔了点,他看着我说:“那就来吧,我刚好还有半瓶上好的干红。” 没有见到副主教,可能他今天不上班。本尼迪塔斯带我去了大教堂后院他的那个三楼的大房间。 他是个很利索的人,屋子很大,墙上基本全是书架。然后诺达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并不很大的干干净净的书桌和一把装饰并不华丽但是看上去会很柔软的椅子。 他从套房拿出一个酒瓶,和两只杯子。 “那半瓶酒是两天前喝的。”他说着拔开了木塞子。 “你跟北方最著名的大主教阿隆索斯·法奥大人的习惯一样。”我说。 “他有多大年纪?” “我估计得有八十多岁了吧。”我说。 “他是第一个参透圣光之道的人,我听说了。”他将酒倒进醒酒器里,紫红色的葡萄酒流进透明的醒酒器,眼光从西窗照进来,刚好让这酒闪着晶光。 “其实你们暴风王国原本要比北方更早的参透圣光之道,甚至使用圣光。”我说。 “你都了解了什么?”他的语气倒是还算平和。 “我记得有本书叫……《神圣之书》。”我说,“在记载中曾经有人展现过圣光神迹。” “那只是传言。”本尼迪塔斯没有回头看我。 “我以为你会信呢。” “人类……其实被圣光所吸引,但是对大多数人而言,就包括现在,它也只给了我们指引。” “我们还没开始喝呢。”我笑着说。“你很幽默。” “你见过圣光神迹什么样?”他说。 “微光,但温暖。安静,但感动。”我在尝试组织词语。 “还有么?”他放下酒瓶,转身看着我。 “没了。” “你见过……但你并未感受过,对么?”他说,“你刚到暴风王国的时候,你说北方的圣光,你知道在我们暴风王国人眼里,你这显得……有多大惊小怪,或者好像小孩想跟大人炫耀自己的发现一样。”他缓缓说道。 这话叫我心里有点诧异。 “你难道不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自觉的吐出这个词。 “我们这里森林的豺狼人都会展现这种技巧……可是遗憾的是,我们却怎么也参悟不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嘲弄的表情。 “你说什么?”我睁大了眼睛。 “你见过豺狼人么?你们北方人似乎没见过这种东西吧。”他说。 “见过……吧”我说。 “你见过会施展治愈之术的豺狼人么?”他盯着我的眼睛。 “我不……敢相信。”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哼,是啊,我也不敢相信。但是它们确实会。”他转身拿起醒酒器轻轻晃了晃。“是不是很讽刺?我们将它们捉来,有些豺狼人是可以施展治愈术的。” “但是它们可能不信仰圣光。” “你怎么解释这件事?”他放下醒酒器看着我。“等你回去之后你会告诉他们说,你在暴风王国连豺狼人这种怪物都会治愈之术么?北方教廷的那群老学士会不会捡起桌上的墨水瓶丢你呢。” “我也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他看着我。 “治愈了什么?” “身体的创伤。”他说。“恢复的速度极快,就像魔法一样,我见过来自北方的尖帽子施展魔法。” “这里曾经来过达拉然的魔法师?” “都是被麦迪文赶出来的学徒,就像小丑一样给我们展示他们的魔法。”他摇着脑袋继续说:“我向他们咨询治愈之术,他们某些方面不如那些野狗。”他的语气里带着很多的不屑。 “那你还信仰它么?”我问。 他抬起眼睛看着我,那眼睛平静的叫我有些害怕。 “当然,它不光能治愈身体。” “还有什么?”我被他勾起了兴趣。 “心灵,它能安抚。”他说。“至少是那些人,穷人。” 我愣了,我有点不敢相信我听到的。他说的……我竟然……无言以对。 “你认为这是圣光能给与他们的?” “安慰。”他看着我说。 “然后呢?” “这就够了。”他说。 “你在欺骗他们?” “我从不欺骗。”他说话的语气感觉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就像像呼吸一样理所当然。 “可问题还在。” “但他们拥有了希望。”他说。“生活已经够苦的了。” “对你而言圣光……似乎并不存在。” “圣光创造一切,圣光维持一切。它存在,只不过它离我们太遥远。” 我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讲的这个东西如果在洛丹伦的教堂估计会被关起来或者特殊关照。 “你的话叫我豁然开朗又有些迷茫。” “那你最好喝点酒。”他说着拿起了醒酒器。 “为什么?” “被圣光笼罩跟喝酒的感觉是一样的。”他将醒酒器里的酒倒进了酒杯。 “可我并不喜欢喝酒。” “这就是我给你的建议,对于你的事情你要做出你自己的选择。” “我只是不确定。” “所以喝酒吧。”他将酒杯递给我。 他喝了一口,盯着杯中的液体说道:“然后要么把它解决掉,要么喝醉了就这样继续等待结果。” “你的建议倒是很有创见性。” “这也是圣光之道。”他这种表情是好像知道一切。 “圣光并不能治愈心灵。”我说。 “我可没那么说。”本尼迪塔斯轻轻的晃动着手里的酒杯。 “那人心如何被治愈?”我问他。 “爱是治愈。” “什么是爱?” “无私。” “无私……可我一直不是很理解无私这件事。”我说道:“无私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 “都可以。” “既然是有意识,那怎么会无私?” “超脱是种境界。”他看向我。 “很多人所谓的圣光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吧。”我说。 “他们在某个瞬间是可以感受到的。”他淡淡的说道。 “你给我说这些是爱么?” “是无私。”他的眼神中有一种特殊的嘲弄。 79北郡修道院 本尼迪塔斯,从一开始我就对这个站在圣光大教堂的家伙没关注过,那怕见过也会被我忘在脑后,所以我记忆里对这个家伙的印象实在是不深, 他的话我完全能理解,甚至有很多还会有些共鸣及联想。不过对于一个国家的宗教领袖,我倒是真是开了眼界。 其实真就好好想想,现实不就是这样么?大多数的俗人和庸人,大概的善良且碌碌无为,但是他们的碌碌无为却是整个社会的基础。一小部分的精英和雅人,他们的创造性引领绝大多数人。团结他们,利用他们。用外表,语言,品质,行为,武力,信仰来诱惑,吸引,感染,感动,恐吓,迷信。 看着面前的这个中年人,他貌似很虚幻,却又如此现实。 那些跪在他面前顶礼膜拜,站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的人们是真实的么?当然,但他们每一个似乎就像是一片掉落在你面前的树叶,看到了,落下了,但绝不会记起。 他们不能叫各怀鬼胎,这词太不恰当了。而是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欲望。 爱是什么? 我知道爱是什么,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愿意会随着生活而慢慢变少。在我看来爱并不是无私的,想象即使是对艾丽的感情。 物是人非,变得不是物,是人。 现在我才慢慢理解,知道了很多,却为什么依然过不好。 而知道的越多,反而越懒惰。越迷茫,就越恐慌。越恐慌,就越举棋不定越不知所措,直至最后的蹉跎。 从大教堂出来,第一次坐在酒馆里好好思考问题,然而越思考,似乎越可笑。 得解决问题,无比实际的问题,因为身后至少有四个人正盯着我。 我没有理解他说的喝酒的事,但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选择! 放下手里的酒杯,我抹了抹嘴巴上的啤酒沫子。径直走向一个跟踪我的家伙,猛地一扭脸我看向另一个家伙。结果他正往我这看着呢,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他明显愣了一下。 当我再扭过脸来的时候,我走向的那个家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身就想往一边躲。 我直接走到他的面前,他本想从我身边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我一把拽住他的领子把他拽了一个趔趄。 “你为什么跟着我?” “你疯了么?”他惊讶的看着我,这个表情演绎的很到位。 “你盯着我做什么?” “你的背影长的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那个人是你同伙么?”我扭脸看向旁边那人,他早已经不见了。 “谁?”他反问我。 我再看向另外的两人,也都不在了。溜的是真迅速! “谁叫你跟着我的?”我此时已经不准备跟他客气了。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我伸手撕住他的耳朵将他拽向酒馆的后院。他大叫,但是周围的人只是伸头看热闹。 将他拖到院子里,我扬起巴掌直接一巴掌呼他脸上。血从他嘴里飞了出来。 撕住耳朵的手一使劲……这个感觉,嗯……我第一次感受到耳朵的软骨被撕裂是什么感觉,血瞬间就流了下来。一把薅住他的头发,使劲一晃把他脸扬了起来,然后又是一巴掌。 这个家伙被打蒙了。他想用手阻挡我继续呼他的脸,但是没用。 只有暴力才能孕育文明,文明的开端是服从。 经过比较有节奏的调教之后,他依然没说。哈,嘴还挺严实!可以!这次派来跟我的人很有种!看他不说我直接将他的脑袋摁进了水桶里。 这个方式很简单,但是比大巴掌有效。 “提亚斯。”他拼命地从嘴巴里喷出这个词。 “他是谁?” “他给我们派任务。”缓了好一会,他连咳带吐,最后说了这句话。 “他在哪?” “兰提斯大街一百一十一号。”他说。 “为什么跟着我?” “我只负责跟踪,别的我不知道。” “他叫什么?” “提亚斯,埃林·提亚斯。” “他是不是有个女儿?” “对。” “叫什么?” “伊莱恩。” “那个小伙子是不是叫本?” 他点头。 “金丝雀是什么?” “去店里的暗号。” “暗号怎么说的?” “她会问你。” “怎么问?” “你看什么?”他说。 “我看什么?” “你回答金丝雀。” “不是只有找到金丝雀就能买到最好的乳酪?” “不是……这句话……不是。” 我瞬间明白了! “什么叫看什么?看金丝雀?” “店里有幅画,看画。”他蜷缩在地上。 我记不起店里是不是有幅画了,但是现在不用金丝雀了!我再去店里不用对暗号他们一眼就能认出现在的我。 “你们还去哪接任务?” “只有他店里。” “他怎么找你们?” “城里很多公示栏,很多,如果看到公示栏上有一张奶酪的广告单,带着它去找他,他会告诉你干什么。” “你在哪看到的?” “不是我接的,是另一个同伴。” “你们几个?” “四个。” “他在哪接到的?” “不知道,城里的公示栏有几百个。”他说。 看着地上的这个家伙我忽然觉得没啥意思,我能杀了他吗?杀了他有什么用么?或许杀了他带来的结果就是他们可能会想办法做掉我。不杀他,反正这件事已经挑明了。 “回去告诉你们头,让他转告你们帮派的首领,下次再被我发现有人跟着我,我会宰掉他,然后是奶酪店的三个人,如果你们的首领认为我只是一个会砍兽人的士兵的话我愿意给他展示一下来自北方阴影是什么样的。” 我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家伙。“转达给他。” 他捂着耳朵蜷着身子哼了几声。 这件事会在两小时之内报告给肖尔,但是肖尔究竟会怎么跟公爵说这事我就猜不到了。 如果他认为我是个软柿子可以继续捏,他可能不会报告,如果他觉得报告有利可图或者他不愿意承担这件事的后果他会报告给更上级的他奶奶。 他奶奶怎么想的我就更不知道了。 如果公爵知道了我发现有人跟踪这事,他会停手么?还是会觉得即使给我造成些影响也是无所谓的,万一能有些收获呢? 不准备再跟他们纠缠了,我得回去,在这里的时间越长造成的影响就越坏。一边盘算着一边回到租住的地方,那些衣服回去给劳伦斯或者拉尔夫当礼物也可以。哈! 出了暴风城后竟然让我有种轻松的感觉。我决定在回去之前去北郡再去看看艾丽什么情况了。 我到了闪金镇却没有在闪金镇留宿,吃了点东西就朝东出了闪金镇。 没有错,我离开了闪金镇,往东去了。往东是去东谷镇的方向,我相信如果他们继续追查我的话一定会到镇子里询问我的踪迹的。 出了镇子之后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又折了回去,此时的镇子已经进入梦乡,然而我也没进镇子,而是从镇外绕了过去。 夜晚的这种凉意和空气中泥土的味道让我感觉很熟悉,不由得催促马儿跑的更快了。 北郡很大,这里还没有完成秋收,虽是深夜路边的田里也依然有人在干活。到达修道院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我将马拴在修道院外的树上,然后爬上了修道院的钟楼。 随身带的几件衣服成了御寒的好东西。还是老话说的对,出门在外,再饱带点吃的,再热带件衣裳。 楼下传来的脚步声让我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我看了看旁边的大钟,应该是到敲钟的时间了。楼下的人走了上来,他露出脑袋的时候我乐了,是我第一次来给我讲了很多事情的家伙。 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他看着我给我打招呼,“早安,比尔上校。” “早安,汤米。”我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要敲钟了。”他说。 “敲吧,不不不……等我下楼!”我说着就往下走去。 悠远而厚重的钟音彻底叫醒了这个地方,清晨的阳光穿透了薄薄的雾气,远处的农田,树林,和牵着牛,推着车的人民就像画里画的一样。 人们往教堂陆陆续续走去,我看到了穿着修女衣服的姑娘们。 汤米从钟楼上下来了,“早安,比尔上校。”他说。 “早安,汤米。”我笑着看着他。他没继续说什么,而是转身就往教堂走去。 清凉的井水让我打了个机灵,摸了摸又长出来的胡子,我走向教堂。 站在门外依靠在门框上,望着坐满人的教堂,主教站在前面的讲坛上带着大家祈祷。然而等到祷告结束了我也没看到艾丽的身影。 敲开了主教房间的门,这老头看了我几秒才认出我来。“早安,比尔上校,好久不见,啊,你时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注意到你。” “昨晚。”我打量着他的书桌。 “啊,很抱歉,我最近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跟感悟,我还在修改我的文稿。” “当然,不着急慢慢来。”我微笑地看着他。“这次我来是想翻阅点资料,顺带了解下本地的风土人情。”我比划着,“早晨起来的时候我发现你们这里的景色非常美,那种感觉就像圣光普照,这里的一切都沐浴在圣光之中,温暖安详和谐。”我不吝赞美之词。“这座修道院就像一座圣地一样矗立其中,庄严的让人感动。” “能得到阁下的赞美真是我们的荣幸。”老头笑眯眯的说道。 “在前线从事救护工作的人员都回来了么?”我问道。 “嗯,回来了。”他点点头。 “你们为我们的战士提供了最好的救治,我还要感谢你们呢。” “真是太客气了,救死扶伤这是圣光的教义,我们应该做的,在你们为国做出的牺牲面前,我们还是做的太少了。” “劳瑞娜·斯威夫特和玛丽·艾塔斯修女做的很好,她俩不光救治了我的士兵还救过我的命,我这次来也是来感谢她俩的。” “啊,是这样,这是我们的荣幸。”老头脸上的笑容很舒展。 “有个叫莉丝的修女也是在这里么?”我问道。 80巴里加 莉丝。听到这个名字后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是的,有这个姑娘。”主教的脸上甚至表现出有些自豪的的笑容。 “她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姑娘,人非常善良,她是一个非常好的修女。” “她现在已经也回到修道院了吧?” “不,她没有回来。”主教说道。 “她去哪儿了?” “去西部找她的家人了。” “她还会回来吗?” “当然。”主教笑呵呵的看着我。 “她的全名叫什么?” “嗯……莉丝·格蕾。” “哦,没错,我记得她说过她有亲人在西部的阿历克斯顿庄园。” “没错,她确实有个亲戚在那里。” “她是不是还有个名字?” “不,莉丝只有一个名字,至少在她的档案里只有这一个名字。怎么了?你找她有什么事儿吗?”主教有些好奇的问道。 “啊。也没什么事儿。” 主教听罢朝我微笑。 “他已经是修道院的人了吗?” “你指的什么?” “她来这多久了?” “五年了,到这个月底刚满五年。”他说。 “她是什么身份…是修女么?” “是的。”主教笑着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对他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坐在图书馆里,我呆呆地看着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地上。我离开这里已经五年了么。我死后艾丽就来到了这里,她明年就是第六年了…… 看着那家伙埋头擦地,我问他:“巴里加,你在这是什么身份?” 他似乎没听见。 “巴里加?”我喊道。 “我是这里的管理员。”他头也不抬,只顾着撅着屁股在地上擦着。 “今年这里有没有修女发愿?” “有。”他说。 “你不用发愿吧。” “嗯。” 看着他的样子我觉得他要是发愿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听说过豺狼人的事情么?” “豺狼人的什么事儿?”他抬起头来。 “我听说豺狼人有超自然的自愈能力。” “没听说过。”他又低下了头。 “那这里有豺狼人的记载吗?” “有。”他站起身来扔掉了手里的抹布,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走向后面的书架。 “真的没有豺狼人超自然现象的描述吗?” “没有。” “你这么确定就说没有?” “只是我看过的书里面没有。” “你才看了多少书。”我哼了一声。 “这里的书我都看过。”他说。 “没看出来你还喜欢吹牛。” “巴里加从不吹牛。”他很平静的说。 “你们国家对豺狼人发动过几次战争?” “先王拜拉席恩乌瑞恩发动了一次。”他说。 “就这一次么?” “是的。” “我记得在拜拉席恩之前国王的姓氏是洛萨。” “不,是乌瑞恩。” “乌瑞恩之前呢?” “那些不在王国的历史里。”他说。 “不算王国历史算什么?” “野史。” “这是你给他们定义的吗?” “主教说的。” “那野史里面有对豺狼人的记载么?” “有。” “就是那本书么?上次你给我看的那本书。” “没错。” “我能再看看吗?”我对他喊。 “c区第二排书架a架最下面第三十本就是。” 当我找到这本书的位置时我说:“你对这本书记得这么清楚?” “我都记得住。” “哈。”我轻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这本《索拉丁的陨落》似乎翻阅的并不是很多,上面几乎没有被翻阅过的痕迹,如果不是风化,这本书应该是比较新的书。 再次翻看这本书,我不再着急找洛萨的名字,一页一页的慢慢看里面讲了什么。人们喜欢把历史记载的书称之为史诗,但在我看来这跟我写流水账的文章记流水账的日记没什么区别。 重新读一遍,里面的洛萨形象就像活了一般在我脑子里浮现,洛萨的祖先应该也是金色的头发吧。 可翻看了几页一个名字吸引了我的目光——伊戈·阿历克斯顿。 阿历克斯顿……这个阿历克斯顿是现在这个阿历克斯顿的祖先么? 上面记载的是阿历克斯顿在洛萨麾下,而且是将军。回想起来,军队里大大小小的军官我应该基本都见过了,但是我不记得有姓阿历克斯顿的家伙啊。 上一次翻阅的时候还真没注意看这个名字,估计看过也没反应过来。我刻意留意阿里克斯顿在文中的描述,记载中这个家伙是个勇士,他战不畏死,身先士卒,而且书里面描述这个人不光爱戴士兵同样深受士兵们的爱戴。这个家伙威望很高啊。 “巴里加,你知道阿里克斯顿是谁吗?”他搬着一大摞书放在了桌子上。“这些都是。” “谢谢,嗯……真不得了。”我随手拿起一本问道。“你知道阿历克斯顿是谁么?” “一个将军。” “什么将军?” “洛萨麾下的将军。”他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回忆。 “他厉害吗?”我继续问。 “我不知道。”他眼睛看向我,似乎是我打断了他的思路。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将军?” “书里面有。” “这一本?”我指了指面我前的这本《索拉丁的陨落》。 “还有一本。”他说着又走到后面的书海里开始寻找。 我真有点佩服这个有点不大正常的家伙。 “他很有名吗?”我喊。 “应该不吧。”他不喊也比我的声音清晰。 “什么叫应该不吧?” “他的事迹比较少。”他说:“在《骑士团纪实》这本书里有记载这个人的名字。” 歪头看了看桌上的这一大堆书,果然有本《骑士团纪实》。 这本书里记载的很清楚,在很早之前就有骑士团了,也可以说从北方迁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把骑士团也带了过来。 “这本书是谁写的?”我翻到了前面。 “塞缪尔·达尔塔。”他脱漏而出。 “你竟然能记住写这本书的人的名字。”翻开第一页果然是这个人的名字。 “嗯。”他应了一声。 “你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记不住呢?一下就能记住。”他说。 我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记载着菲利普·洛萨发动了豺狼人战争,阿历克斯顿将军从暴风城集结了2000名新晋骑士投入到了战争中。但是其他的军队调度,物资配给,战争的发展,战役的描写就全没有。 “后面的内容呢?” “就到这里。” “这个作者没写完。” “不知道。” “他还有别的书吗?” 他愣了大概十几秒然后回答说没有了。 “那关于骑士团的资料就这一本吗?” “没有阿历克斯顿的记载。”他说。 “拿来我看。” “那你等会。”他说着就又去架子上翻找了。我撇了撇嘴,他真是个厉害的家伙。 慢慢地翻看这本书,这本书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叫书,就是一个记录册,骑士团的发展,人员的调度,职务的升迁,战斗的前后各种物资配给,队伍的任务划分。而且里边明明白白的写着安度因·洛萨的祖先阿尔伯特·洛萨就是暴风王国最初骑士团的团长。团长洛萨的副手名字就叫伊戈·阿历克斯顿。 但是里边却没有发现乌瑞恩的名字,也就是说乌瑞恩根本不是骑士团的人。 想到这里我觉得真有必要查查乌瑞恩家是以前是干啥的,手握重兵的将军看来是没玩过乌瑞恩。“巴里加,能再给我找一些关于乌瑞恩的书么。” 当洛萨成为国王之后,骑士团的将军变成了伊戈·阿历克斯顿,之前的军团长是洛萨。到了第三任国王菲利普执政时期将军依然是他。这个家伙担任暴风骑士团团长的记录一直到菲利普发动豺狼人战争。书里的记载是当了13年的团长,副团长是一个叫杉德尔的家伙。 杉德尔……暴风城里似乎没有叫杉德尔的家伙吧。 “巴里加,暴风王国有个叫杉德尔的家伙,你知道么?” “骑士团的副团长。”他说。 “之后呢?” “不知道,没有记载了。” “乌瑞恩的资料呢?”我看着他,他却坐在那看着我。 “中午了,我饿了,一会教会要开饭了。”他说。 “这里的饭菜好吃么?” “好吃。”他说。 “你最喜欢吃什么?” “嫩汁猪排和猪肝馅饼。” “教会吃这么好?” “这里没有,酒馆有。”他的脸上波澜不惊。 “我带你去吃”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带他走进修道院不远的一家小酒馆的时候,里面的农民们都惊讶的看着我俩。 而之后则好奇的看着这就家伙大快朵颐。他个子不算高,年轻人能吃本来也不算什么,不过这家伙着实能吃,四份猪排加两份猪肝馅饼足够三个人吃但被他一人消灭殆尽。 他只顾埋头苦吃,我问他的话他哼都不哼一声。 当他将头抬起来的时候,盘子里被他打扫的干干净净。 “来杯啤酒?”我笑着看着他。 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两大杯啤酒很快也被他灌到了肚子里。 看着他满意的将杯子放到桌上,他的小肚腩也鼓了起来。 “要不要给你来点甜点?” 他又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农民议论纷纷这是个饿死鬼投胎吧。 当他吃完两杯坚果树莓干酸奶后站了起来,然后打了个长长的嗝。 “我感觉我吃饱了。”他第一次对我露出了微笑。 81 豺狼人 这个吃饱了的家伙开心的回到了图书馆,我让他去给我找乌瑞恩的书,但是等了好久却听不到他的声音了。赶忙去找他,结果他却抱着几本书将脑袋拱在了地上。 他的样子吓了我一跳,赶紧摸了摸他的脸……他妈的!竟然是睡着了! 早知道不给他喝酒了! 看着没多高躺下还真沉,这种石板的地面是很凉的,于是将他拖到桌边的一个躺椅上。幸亏他在昏迷之前还给我找出来了三本书。 第一本书叫《国王的复仇》,但这本书里面的书页已经松松垮垮的要散了。 依然是记载菲利普发动的豺狼人战争,但是这本书里记载的比那本《索拉丁的陨落》里多了乌瑞恩的名字,但是非常奇怪的是全书却只有一句提到了他,“兰登·乌瑞恩迅速集结禁卫军前往支援。 也就是说兰登·乌瑞恩还真不是骑士团的军官,甚至连成员都不是。他是禁卫军的首领。 之后的几页不见了,应该是记载着战争之前的事,还有这本书的最后的那几页也没了。 他确实是禁卫军的首领,可国王却战死了。虽说并不是国王战死禁卫军首领就一定得战死,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就让我很好奇。 这让我不由的抬头看向那个正在酣睡的家伙。 正因为此书里只留下了乌瑞恩的名字跟职务这一句才让我不得不产生了些许的联想。而关于近卫军的记载也只是说在打扫战场……或许这不该是禁卫军该做的事情。 思来想去,但遗憾的是我能联想到的也只是丢失的几页里记载的内容……或许会对国王不利。 “我怎么睡着了……”他忽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你的酒量还得练练,巴里加。”我笑着说。 “是你把我搬过来的。”他站起来活动了活动腰,“现在还唇齿留香。”他说着竟然砸吧砸吧嘴。 “这本书破了。”我将书推了过去。 “是的。”他走过来将手按在这本书上,“但是这本书里有乌瑞恩的记载。” “好歹你给我找个记载多点的,这里面只有一句你知道么?”我拿手指叩击着它,“你知道这书多厚么!” “嗯……的确只有一句,我以为你也有用呢。” “其他的书页呢?” “不知道。” “你可是管理员。” “我不知道呢。”他揉了揉眼睛。“我接手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这本书都谁借阅过?” “这……我不知道。” “没有借阅记录么?” “啊,你提醒我了……是哦,我从没写过呢,有借阅记录就知道谁看过了。”他认真的看着我。“我这就做记录去。” “记录什么?” “你看的书啊。”他的语气跟表情好自然。 “以后再记录,我是让你以后,现在先不用记。” “为什么?” “你……”我忽然被问住了。“你……先给帮我把我需要的资料整理好,那些事可以等你有空再做。” “我可以一边帮你,一边记录。”他说着就走向他的桌子。 看着这个家伙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缺心眼。 “关于这场战役中乌瑞恩的记载你有印象么?”我翻开面前的另一本书。 “你想知道什么?”他就像吃猪排一样埋头记录起来。 我瞅着他撇了撇嘴。“书里的阿历克斯顿再没有记载了么?” “没有,他只出现在这里,也只有这些资料。” “你确定?” “巴里加不会喝酒,但是巴里加的脑袋记得清楚。”他说。 “之后呢?他可是骑士团的团长,他死了么?或者辞职之类的。你总知道之后有些叫阿历克斯顿的家伙把。” “我知道莉丝的舅舅在西部有个叫阿历克斯顿庄园做长工。”他说。 “你怎么知道的?” “莉丝对我很好。” 我皱了皱眉头斜着眼看着他。“她怎么对你好了。” “这件衣服就是她给我缝的。”他说,“缝的真漂亮。” “你们怎么认识的?” “她有时候会坐在这里发呆。”他头也不抬,“就是你前面那张椅子。” “这样就认识了。? “她偶尔会坐在这个地方发呆,然后一坐会很久。有时候她会流泪,我曾经问她你为什么哭了?但她从来没回答过我。” “那么她平时会跟你说话吗?” “偶尔也会说。但大多时候她是个沉默的人。” “她都跟你说什么?” “她很少笑,似乎总是不开心。我问她为什么不开心,她不说,我不知道她怎么了。” “我问你她说什么,不是问你她哭什么。” “她说……如果人这一生中犯了一个很难原谅的错误,该如何获得原谅。她说都是她的错。” “还有呢?”我心里一沉。 “她问我有什么可以不费力就能忘记过去的办法。” “你怎么说的?” “我不知道,我记得一切。” “哼。”我不屑的哼了一声。 “但是我的记得一句话,遗忘是不需要花费力气的。虽然我不理解,我记得以前的事情。”他说的语气并不像在撒谎。 “后来她就不来了么?” “来,她经常来,有个男的也来找她,但是她似乎不是很喜欢那人。” “那人是谁?” “叫菲利克斯。” “还有别人么?” “有个老头对她很关照。” 我点了点头,“叫菲力是吗?” “你认识他啊。他就住在附近。” 我点了点头,“嗯,你记性不错,继续努力!”说着我就合上书结束了这场对话。 忽然很想抱抱她,把她的小脸捧在手里,或者让她再次把脸贴在我胸前。这甜蜜的感觉出现在我的回忆里。 我忽然变得很烦躁,内心产生了一种整个后背那种说不出的空虚还是疲乏,胸膛里那种翻腾让我坐立不安。眼前的事情变得无关紧要,甚至我都不想再看一眼。 我腾地站了起来,咬了咬牙。“我走了,谢谢你,巴里加。”我说道就往外走。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没说话。 当我走出去之后,我又折了回去。巴里加去整理那些书了,我走到他的写字台前,将桌子上借阅记录的那一页扯了下来。 坐在中午吃饭的小酒馆,看着身边的农民们谈笑风生和褶皱的老脸并没有让我心里能安定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我身上的不适感。 愈加烦躁的我策马狂奔,当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在田野的尽头时我才慢慢停了下来。这种感觉就像瘾上来之后的急躁跟发泄完之后的空虚。 就这样离开了北郡,行至半夜我站在跟艾丽曾经要分别的那个路口,当时的海誓山盟还在耳畔。 或许我该……去找她。 想到这我便拨转马头,朝着西部而去。 别的就让它继续发生吧,我既然活在了这里,为什么不任性一点,洒脱的活着呢,原来的我已经活的够累了!还将自己整的如此痛苦是为啥呢? 夜晚的风寒冷而潮湿,但是此时却让我心里舒坦。夜色让马儿蹄下生风,不知不觉跑到了天亮。不能再跑了,我就这一匹马。 将它牵到路边,借着微微发亮的天生起了一堆火,我也累了。 温暖的火让困意瞬间袭来,我蜷缩在火边,眯着眼看着火苗轻轻的跳跃着,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我感觉我看见洛萨了,他在一片火光里,周围都是兽人。怎么这里只有他一个?他身边的卫兵呢? 我想朝他喊,但是他却没有回应我,结果有兽人朝我跑来,我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这种恐惧感很熟悉,但却并没有像以前那么强烈。可依然让我想掉头就跑。两个兽人跑了过来,它们一下撕住了我的衣服。一拧身子我跟他们撕打起来。 可我定睛一看的时候,这哪是兽人!这分明是人类。我告诉他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是梅森,我是奥特兰克王国的比尔上校。其中有一个松开了手。但是另外一个却死死的盯着我,他说什么也不放我走。 当我抬头望向洛萨的时候,他不见了。我怎么会站在一座非常高的山上,天空是红的,山是红的,远处的大地是红色的,周围却流淌着灼热的岩浆。 我低头往山下望去,山下两支军队厮杀了起来,我看不清那究竟是人和人,还是人跟兽人。此时心里忽然一阵激动,扭头朝身边拉着我的那个人喊道:“我必须得救他们。” 然而身边的那个人冷冷的对我说。“你先救你自己吧。” 这时我发现远处有几只狗朝我扑来,那清晰的狗叫声叫我心里一阵发慌,得赶紧跑! 那狗的叫声越来越大,马也开始嘶鸣。 马叫声……这声音听得如此真切。 忽然我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直接给我吓呆了。那根本不是梦!马身边有几只不知是什么玩意的怪物。 马想尽力挣脱,但那几只怪物已经扑到了马的身上。 我从未见过这种生物,它们一身黑毛或者棕毛,两腿直立站在地上,但那脚根本不是人脚,而是像狗或者像狼的后腿。它们的尾巴却并不长,只有一小撮毛在屁股上。 而且它们竟然有的穿着盔甲!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死了之后被它们扒了下来套在了自己身上。 它们弯曲的后背连接着一个硕大的脑袋。这脑袋像狗或者像狼,但这脑袋似乎更大一些。 我的马惨了,它被十几只怪物扑倒在地,虽然它想要极力挣脱但拴它的缰绳害了它。 刚才竟然睡得这么死!这些玩意是怎么摸过来的我竟然毫无察觉! 梦里马的叫声就是它发出的……不过真是救不了它了!也幸亏有它给我当了替死鬼! 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的摸向身后。一下冒出了一身冷汗。 我这次出门没带弓箭! 82 狼口余生 没想到这些怪物和狼一样是集体狩猎。我一下拽出了腰间的匕首,本想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燃烧的木柴,结果发现木柴都已经烧的差不多了。 当我抽出鞘里的刀时,有几只回头看向了我。 那张脸十分丑陋。不,那不是普通犬类动物的容貌。充满野性的样子,它们的鼻子和嘴巴像鬣狗一样,但比鬣狗的更宽,下垂的腮部好像沙皮狗的一样。它们的耳朵更宽大,小小的眼睛却是血红色的。 忽然之间,它们从嗓子里发出了一阵怪兮兮的叫声,然后直接朝我扑来。 此时它们不再直立行走,而是瞬间变成了趴在地上的动物。 扑上来一只我还能应付,这一下扑上来了三只我就心想坏了。 它们的体型比普通的狗要大得多,虽然没我高,但是宽阔的后背已经足够恐怖。当它们趴在地上朝我扑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我选择了转身就跑。 此刻我变成了逃跑的兔子,但是却没有兔子的速度。耳听得身后的脚步声音越来越近,我心里明明白白,如果一旦让它们扑倒,我命休矣。 在林子中穿梭本来就不是人类的强项。这完全是它们狩猎的主场。 不敢停下来,更不敢回头面对它们张开的大嘴那呲出来的獠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听声音我估计几秒之后就会被扑倒!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向前一个前滚翻,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我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它们离我只有几米远了。 几米远,在这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我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它们的脸,张开的嘴,伸出的舌头,血红的眼睛,还有即将飞扑上来的身体。 它们扑上来了。 极度紧张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调动了全身的肌肉,身体腾的一下向左前方跃出,右手握刀扫向了一只狗的前爪。 一刀划过它的身体,它发出嗷呜一声怪叫就失去了平衡,那两只没受伤的狗一落地只听地上瞬间发出蹬地的声音,只见它们一拧身子就朝我再次扑来。 而此时的我已经站了起来,高高的举起刀朝着一个扑上来的怪物脑袋狠狠的砍了下去,这一刀我感觉胳膊充满了力量。 刀刃顺利地劈进了它的脸庞,刀刃划过,它突出来的鼻子和嘴被我一刀切了下来。可恰在此时,另一只直接扑到了我的身上。 此刻的我没有天神附体,没有精神抖擞,没有神力爆发,没有众神庇护!我反应的过来,但根本来不及躲闪。它张开大嘴朝我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 这玩意一口咬出了我的右肩膀的三角肌,那种巨大的压迫感,和牙齿咬住皮肤肌肉传来的疼痛,以及随后牙齿咬住关节时剧烈的疼痛瞬间传来。 它整个身体扑到了我的身上。 紧接着差点让我晕过去的是它猛地一甩脑袋,这一不愣它想把我摔倒。 但这个动作造成的疼痛简直无法形容,要不是紧张的握死了右手,刀此刻早就脱手了。 但右肩膀被它咬住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我的身体倒了下来。这个玩意儿死死咬住我的肩膀并不准备松口。 在它又准备撕扯我的肩膀时,左手紧握的匕首朝着它脑袋处就捅了过去。我歪着的脑袋感受到了它嘴上的毛,喷出的气,和身上的臭味。但我真的庆幸它没有来得及撕咬我的脸! 匕首猛地刺进了它的脖子,瞬间它松开撕咬着的嘴。我的肩膀也从它嘴里挣脱出来。 可还不等我将右胳膊调整过来,另一个又他妈的扑了上来。我的左前臂根本来不及收回来,但是我还是尽量一抽手!结果,也是万幸被他一口咬在了前臂上。 万幸!真的是万幸!这是天神护佑!这就是幸运之神的赐福!我带着护臂。 但是它的下巴发出了恐怖的咬合力。 这个护臂是皮质的!它参差不齐的牙齿狠狠的咬住前臂时,力量穿透了我的前臂,让我感觉非常疼。 而这个玩意保留了全科动物咬住之后使劲儿的撕扯的习性。它想把我胳膊上的皮肤给撕扯开,将我的肌肉给扯断! 有些不灵活的右肩膀拧过劲来了,咬着牙一使劲,将手机的刀尖朝着它的肚子就捅了过去。这是结结实实一刀,我感受的到刀捅进了他肚子里是什么感觉。 它立即松口了。 咬着牙死死的攥住刀柄,然后使劲一拧又往里一捅,它翻身倒向一边! 我咬着牙想爬起身来,我脑子里清晰的记得那个脸被我切成两半的应该没死! 挣扎着爬起来,发现它不见了!而那只被我捅破了肚子的怪物还想挣扎。但是刀在肚子里,它挣扎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惨叫。尽管如此它还是像其他野兽一样并没有停止挣扎。 看到这个情况,瞬间感觉刀就握不住了,果断撒手。刚才想拔但是没能拔出来。 现在只剩左手里抓的匕首。两个怪物已经都倒在了地上。那一个脸被我削去半边的怪物应该是顺着这个方向跑了,一路的血迹。 那个脖子上在汩汩地流血。它也想逃跑来着,但是估计被刺破了颈部的大动脉然后倒在了不远处。 临近这只肚子被捅的玩意儿在地上挣扎了一小会之后便不动弹了。这只虽然不动了,但还没死掉。 我赶紧检查了一下我的左臂,护臂外面包裹的衣服被彻底撕烂了。而护臂上面有着极其明显的牙齿撕扯的痕迹。我猜里面的皮肤应该没破皮,但是真的疼。 低头扭脸看一下我的右肩膀,右肩膀已经被撕破了。两层衣服被撕破,皮也裂开了,露出里面白白的玩意,这叫我心里一阵发虚。 血顺着衣服往下淌,流进了我的袖子里,也顺着身体流到了我的腰上。 忽然感觉食指有点发麻,大拇指尤其麻的有点厉害。他妈的可别给我把手再给咬坏了。使劲攥了攥拳头想要舒缓一下。但是肩膀立即传来的疼痛叫我马上放弃了。 刀还插在它的肚子上,但是它还没死,瞪着两只红红的眼睛瞅着我。张大的嘴里边儿一条长长的舌头拖在外面,它大口的喘着气。 看这个样子,这应该就是豺狼人了吧! 他看我拎着匕首盯着它走过来竟然还挣扎着想要逃走。这一幕让我惊讶,更有点好笑。 举起匕首便刺进它的后背,背部中刀它本能的一仰脖子。我猛一起身将匕首拽了出来。血瞬间就从它背部冒了出来。 这是一个没披甲的豺狼人,记得刚才的那群怪物里边有几个是穿着人的衣服跟盔甲的。 它的背上长着长长的黑毛,那毛又粗又长,粗的不像话! 很快它便彻底不动了。拿脚踢了踢它确保真的不动之后,我抽出了他肚子上插的刀。 近看这玩意儿更加丑陋!啊,甚至不能用丑陋这么普通的词来形容,简直太恶心了。 看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事,接着就出了一身冷汗。 坏了!我得赶紧止血疗伤!被它咬成这样我可别再得上疯狗病。 我一边骂骂咧咧的想要检查下伤口的时候,不远处就传来它同伴发出的狺狺狂吠声。 坏了!我他妈的可能要死在这里。 跑是绝对跑不掉的,这些玩意儿虽然能站起来跟人一样,但追逐猎物的时候却是四只爪子在地上奔跑,而且我受伤了,这根本不可能逃得过它们。 如果它们真是狼或者狗或者鬣狗或者什么其他玩意儿变的,那么它们跟在我后边儿根本不用着急一拥而上,就这么追我很快也会把我拖垮。 我抬头看了看旁边的大树,只成这样了。 右肩受伤之后爬树变得很困难,总有一阵一阵的抽搐和无力感。而每到用力时嗖的一下传来一阵疼痛就感觉我要掉下去。 那些玩意儿出现在了我树下,我使劲往上爬,当一条腿迈过粗壮的树枝,腰部一用力我整个人骑到一个大树杈上的时候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那一群玩意儿跑到树下后就跟人一样站了起来!你知道有这一幕有多恐怖么!瞬间从一只野兽变得像人一样,那双红色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心里一阵害怕。 虽然我在树上,但是这种死里逃生的喜悦感约等于没有。 这棵树其实并没有多粗,为首的那个豺狼人盯着我,然后伸出了它的爪子重重地拍到了树干上。 它尝试着推了推这棵树! 它张着大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那一双红红的眼睛分外吓人。这也得亏是白天,要是晚上估计能把人吓死! 而旁边的几只站起来的豺狼人也聚到了树下。它们全都伸出爪子扶住了这棵树。 它们想干什么!难道想把我晃下来吗! 我不由得紧紧抱住了树干,双腿夹紧了胯下的树杈。 它们确实是在晃树,一,二,三,四……总有8只。树并不是很粗,所以只有五只挤在树下使劲晃了起来。 它们竟然还有这种智慧了么! 树干慢慢的摇晃了起来,骑在枝头的我此时别提有多害怕了。但是我没有任何办法,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的。 这棵一抱多粗的树发出了轻微的晃动,但它们晃了一会我发现被它们晃倒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它们花了好久在晃树,它们嘴巴里呜哩哇啦的叫着。天上的太阳已经老高了,眼看晃不下来为首的那个吵着我嚎了几嗓子那几个晃树的豺狼人便停了下来。 让我吃惊的一幕又出现了,我这才看清楚了它们的前爪!跟人类的手非常非常的相近,它们拖住那两个死掉的豺狼人,然后消失在远处的树林里。 此刻我感觉有点头晕,嘴巴也变得好干,但是我不敢从树上下来。又在树上坐了好一会儿,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应该差不多了!它们应该走远了吧。于是我咬紧牙关慢慢从树上溜了下来。 顾不得干别的,得赶紧收拾一下伤口。篝火旁边还有给拉尔夫带的几件新衣服,现在只能当绷带用了。 可刚才光顾着跑,我有点迷路了! 83尤娜 沿着刚才豺狼过来时留下的痕迹,我找到了刚才露宿的地方,现场一片狼藉。 而且给拉尔夫带的那几件衣服也被它们抢走了,很难想象未来某天某个穿着我送给拉尔夫的衣服的豺狼人出现在人们面前,如果是我见到的话,我想我会笑的。 想到这我真的笑了起来。 我那可怜的马儿死了!我都记不清我已经死了多少匹战马了。树边那一大滩血迹展示了它们是如何将那可怜的马儿分尸掉。顺着血迹我往树林里望去,要是顺着这血迹一定会找到它们的窝点。但是我现在并不想这么做。 这个地方我记住了,它们拖走我马的大概方向也清楚了。报仇的事儿就以后再说吧。 肩膀现在还在痛,而且痛的厉害,现在最要紧的是得抓紧把伤口清理一下。于是我将里面的一层衣服撕成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至少别在出血,别让伤口继续暴露。 包扎了一下我赶紧离开了这一片树林重新回到了大道上。 往回走是不可能的,从闪金镇出来我已经走出太远。但是往前面得走多远才会有村庄我心里是真没底。 没办法只能赌一把了。 顺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但是越走越难受,越走越口渴,越口渴越头晕。不断的回头张望期盼着有辆车或者有个人骑马能载我一程。现在的身体很不舒服。 走了很久不仅没看见村子路上更是一个人也没出现,我不敢晕倒,这种地方晕倒我不是很奢望之后正好来个人把我救了。我是担心晚上的时候我在这条路上要是晕倒了,估计会变成我的马一样的下场。 我往西走,目送着太阳落尽了森林里,西边的天空从红变黑。 让我喜出望外的是终于发现了路边的路牌。前面的村庄应该不远了。 这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和支持,我想走快些,但是真是走不快。腿上就跟灌了铅一样,但是头却有点发飘。 当看到村庄里发出的点点火光的时候可给我高兴坏了,现在已经是晚上,点点灯火对我来说都是奢望的幸福。就算生活再困难,那毕竟是个家。 已经入夜,估计他们已经都吃完晚饭准备睡觉的睡觉,造小人的造小人了,村里的几只狗在嗷嗷的叫着,现在听到狗叫声我心里怎么这么烦躁。 此时的我已经很不舒服了,这也就没有必要顾及太多了,看有一户人家的房子盖的还挺像样,我直接走了过去敲响了他家的门,他家还亮着灯。 右肩的疼痛越来越厉害,疼得我直咬牙。 稍等片刻,屋里传来了脚步声,门被打开了。是一个30多岁的中年妇女。 她看到我的样子后脸色立马就变得紧张起来,她警惕的看着我。“你找谁?” “抱歉,夫人,我受伤了,我需要帮助。”我说。 “啊……”她紧张的往屋里看了一眼。“你……” “我是军人,受到了袭击。”我说。 她面露难色,但是她紧张的眼神又看了一眼后,她往后一闪身,“进来吧!” 进到屋子里,这个屋子并不大,一楼的方厅中间还架着篝火堆。火堆旁边坐着一个小孩子正好奇的看着我。 “谢谢你,女士!”我没有往里走。 她两只手紧张地无处安放,她看着我。“你……你什么意思?” “我……你……我是说,在这就好了,就不进屋了,我只是需要重新包扎伤口。”我说。 她愣了一下,她看着我的眼睛几秒后,说道:“没关系,进来吧。我丈夫也是军人。”她说道。 既然她允许了我就来到了里面的方厅,屋里还是很温暖的,火堆发出的火光照亮了屋子。 我一屁股瘫软在地上,眼皮子有点沉! “你怎么搞的?”她问我。 “是豺狼人,那些杂种袭击了我,就在今天早晨的时候。” “豺狼人……”她看了我一眼。 “你听说过吧。”我问她。 “是的……”她转身就出去了。 我看看旁边的那个小男孩,他抱着一个娃娃,大大的眼睛正盯着我。 估计现在硬挤出来的笑容会吓到他,要是哭了就不好了。于是我赶紧把头低下了。 女人回来了,她端着一个木盆,还有毛巾。 “能把衣服脱下来么?”她问道。 我的右胳膊除了疼就是手指有点麻,脱衣服右肩一动就很痛。我没敢看她,只是咬着牙想将套在上身的衣服脱下来。她果断伸手帮我把衣服拽了下来。 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半。 将布条拆下来,可给我疼的要砸东西。布条粘住了我的肉。女人用毛巾沾着温水给我湿润了下,慢慢给我撕了下来。 “天呐。”她轻声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扭头去看。 我以为咋了呢,原来是露着骨头了,整个那一块的皮都给我撕破了。这群怪物的嘴是真狠呐! 女人看着我,面露难色。 “怎么了?”我看着她。 “我没想到会伤的这么厉害……”她的话语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不祥。 “村子里有大夫么?”我问道。 “有!”她这才反应过来。 “带我去……”我就想站起来。 “你在这等着。”她说着抱起小男孩就冲了出去。 不一会,屋外就传来了脚步声,一男一女的说话声。我睁开眼扭头看去,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拎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我没说话,他蹲在我身边看了看我的肩膀,说:“咬的这么严重!” “看来你见过比这还严重的。”我说。 “是的。”他看了我一眼。“再严重的都已经死了。” “我这种有活的么?” 他没搭话,从箱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咬着牙忍着点,很疼,但是你可能会活下来。” 可能会…… 药粉洒在伤口上,两秒之后一种像被刀子剜肉的感觉叫我差点跳起来。 “忍住!等会就没那么疼了。”他说。 等会!啊,这种心理安慰毫无作用。而且这根本不是等一会,这种感觉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估计得有! 我已经一身是汗,加上没吃东西,我感觉要虚脱了。 等疼痛真的慢慢减轻……其实是有点麻木的时候,他凑到了跟前,“嗯……差不多了。” 说着老头又从箱子里掏出一些草药来捣碎了给我按在伤口上。已经疼过了劲了现在倒没那么疼了。 “给他点喝的。”他对女人说。“嘿,小伙子,你今晚会出很多汗,而且有可能会再疼,如果这样就没事了。” “很疼么?”我问。 “不会。”他说。 “谢谢你。”我说。“还有你。”我看向抱着孩子的她。“很抱歉,我竟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尤娜。”她说。“你呢?” “比尔·麦克斯。”我说。 “你是哪个部队的?”老头问我。 “我是奥特兰克的援军指挥官。”我说。 “啊!”老头惊讶的喊出声来,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你是北方人!援军!天呐,你……我得立即报告给要塞。” “我正准备去那,路上遇到了豺狼人。”我说:“这里离着西泉要塞还要多远?” “一个上午就能到。”他说。“但是你现在受伤了。” “应该没关系,我觉得我还能骑马。”我伸出左手,“还有一只好的。” “尤娜,你丈夫就在西泉要塞,明早我会送这个比尔大人过去,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带的么?” “衣服……”她刚要放下孩子就被老头制止了,“明早我来找你,还有你,比尔大人。”他点了点头就准备拎着包出门。“多喝水,比尔大人。”他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屋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孩子在妈妈的怀里已经睡着了。我依靠在火堆旁看着这个女人。“谢谢你,尤娜夫人。” “你应该会没事的。”她说。“刚才甘特大夫说话你不要害怕,他说话就这样,他的幽默我从来体会不到究竟哪好笑。”她说:“你不会死的。” “我……呃,谢谢你的帮助。”我对她微笑,其实我想问她会不会得疯狗病的。“你们这附近经常有豺狼人出没么?” “以前有,在我小时候。但是现在已经少多了,拜拉席恩国王清缴了大多数的豺狼人。”她说。 “这些玩意真是够狠的。”我说:“它们杀死了我的马,我是万幸逃生。那玩意能站起来,还能四只爪子在地上跑。” “确实……够吓人的。”她看了看怀里的孩子。 “你丈夫在西泉当兵么?” “是的……他叫瑞尼尔。在西泉要塞是一个下士。”她说。“你呢?” “我只是一个……普通军官。”我说。 “你是奥特兰克的援军,从北方来的,我们都知道,是你们帮我们打仗,而且前段时间布莱特伍德据说你们有新武器打败了兽人。”她微笑的看着我。 “那是从库尔提拉斯跟北方运来的。”我说。“恰巧派上用场。” “其实我们老百姓心中还是很感谢你们的。” “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倒不是为了感谢,这场战争你们……你们未来还可能会有更惨烈的……嗯。”我不想说太多,说了也没用。 “其实我们对你们北方人没太好印象。”她说。“当然你们是很好的。” “为什么有这种误解?”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王国出现了些内乱之类的事情时其实也曾经向北方要求过援助,但是后来北方的国王从未派兵过来支援,这些事我们其实都知道。” “并不是我们不想……呃,我们还是很愿意帮助你们的,只是……你也知道,国王的决策……我们也无可奈何的。”我能说什么? “没想到你们能来!”她说:“其实刚开始你们来的时候……村里也有人议论说不抱什么希望的。你们……似乎人并不是很多。” “兵不在多,在精,将不再多,在勇。”我准备给她好好说道说道。 “真的是,这次布莱特伍德战役你们改变了我们的看法。” “你丈夫没去吧。” “没有……”她的声音黯淡了下来。“其实我不想让他去……” “哈,每一个上战场的都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或者谁的父亲。我理解,希望战争快点结束吧!”我说。 84卡苏斯 睡着并不难,但到了后半夜是真的很不舒服,我确定我发烧了。头也疼,身也疼,浑身出汗。 此时我多么想念那种吃上就不发热不头疼的药。我憎恨头痛! 女人在楼上睡觉,一楼方厅里面的火一直未熄, 根本没法睡了,我只得坐起来看着燃烧的火焰,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为了降温我把带血的毛巾沾上水盖在脑袋上,但是还是不解决问题。 就这么坐下站起来,躺下坐下再站起来。发出的声音终于把楼上的尤娜吵醒了。 “你怎么了?” “我有点发烧了。”我努力睁了睁感觉有点睁不开的眼睛, 这个时候家里是不可能药片之类玩意的,包括草药,我只能忍着。 她去外面打了些水回来,然后将毛巾浸湿后给我敷在额头上。 倒不是色心所致,当身体不适的时候身边有个人照顾原来是那么的幸福,而一个温柔的女人能在你身边的时候,这简直就是上天对你的宠溺。 “这里离西部还有多远?” “一天的路程,会看到一条河,河边有个村子叫鱼池村,过了那条河就是西部地区了。” “你是本地人么?” “是的。” “你听说过西部有个阿历克斯顿庄园么?” “没有。”她说。“西部很大的,而且……他们跟这边的联系并不密切。” “不通商么?” “其实那是片流放地。”她说道。“那里很多的庄园土地都是被流放的人开辟的。虽然在那边也有驻军什么的,也收税,但是我们这边都不爱跟他们打交道。” 流放的人……这个词叫我浮想联翩。 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直到那老头摸了摸我的脸我才醒了过来。他瞅了瞅我,“什么感觉。” “浑身无力,头晕。”我感觉嘴巴好苦。 “这几天你会一直发烧,但是应该问题不大。为了保险起见,得送你去西泉镇,那里的大夫或许会让你好起来。”他说。“来吧,小子,咱们得出发了,如果走快点咱们能赶上中午饭。” 老头赶着车子,我坐在后面的车上,这一幕竟然让我有点恍惚。对了……我想起了那个没名的老头…… 今天有点阴天,不舒服的身体加上并不明媚的天气叫我心里有些压抑。 “你叫什么什么名字,老伯。” “契克。”老头说。 “谢谢你。”我没话找话。 “嗯,总不能看你死。”他说。 “你们最近有没有发现豺狼人出没?” “没有,不过我已经报告给村长了。一会到镇里我会跟他们说的。看来这些玩意又繁殖起来了。” “它们不是被剿的差不多了么?” “豺狼人这玩意我也说不好,究竟是豺狼还是狗谁知道呢,不过我估计这玩意跟狗似的,挺能生。一窝就能生个四五个,或者五六个?”老头摇着鞭子说道。 “你是战士都能伤成这样,看来真的是又开始猖獗了。”他回头看看我。 “昨天得有十一只。”我说。 “也不知道它们是出来觅食还是出来探探道呢,哼,这个事得赶紧解决。这些玩意一出来都是成群结队。” “先王拜拉席恩剿灭豺狼人那事你知道么?” “那时还没我呢,小子。不过我听我父亲说过,当时豺狼人数量非常庞大,可以说是这个森林的霸主。” “我记得有一种叫狗头人的玩意……” “那种玩意比豺狼人要好一些,没那么凶残,但是那玩意会说人话,有时候在森林里会用它来迷惑人。但是这种生物往往会被豺狼人奴役或者当做配种用的工具。” “那生出来的玩意会是……” “它们应该是同一种族的不同类型,要不呢?狼跟狗也不是不能杂交的。”他说着自己乐起来了。 “但是,这个玩意吧,虽然跟狗头人杂交,但是生出来之后的样子基本都是豺狼人的样子,你说这事奇怪不。”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怀疑。 “哈,我在这活了六十多年,这种事情怎么会不知道。” “它们如果跟狗一样繁衍,应该很快就会发展壮大。”我说。 “不不不,这你就不知道了,狼在怀孕期间如果发现环境不适于它生育,母狼会吸收掉它腹中的胎儿。我们的猎人很清楚这事。他们说估计豺狼人也是这样。雄性的可以不断找雌性去配种,但是雌性有绝对的选择权决定让不让胎儿存活。” “那雌性的狗头人就愿意?” “哈!你以为它们是人么?你怎么想的!它们是畜生,跟我们不一样。你还真以为它们跟人类一样有感情还有什么伦理道德么?”老头笑着说。 “这几年就没有进行过清剿么?”我问道。 “没有,也就是你出事了……呃,我是说很不幸叫你摊上了这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幸亏是你,你是说十一只……如果是普通人早就被撕碎了。呃……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杀死了三只,然后爬到了树上。”我不想跟他说谎。 “要不说你能活下来么,爬树的本领也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而且爬的……估计得挺快吧。”他又扭头看看我。 “我……嗯,你听说过被狗咬伤之后可能会得一种……病。” “疯狗病。”他说。“是的,有可能。” “你说过比我严重的都死了……是因为这个病么?” “失血过多。”他说。“而且被它们撕咬之后基本当时就死了。” “那有没有……活下来的?” “当然有,但是很少。”他说:“所以得赶紧把你送到大镇子里去,那里的大夫比我厉害。” “治疗疯狗病么?” 老头嗯了一声没继续往下说。 这叫我心凉了一半。 走了几个小时,穿过一大片树林后。一片非常广阔的农田出现在眼前,一座城镇就建在远处的农田之中。 这里的粮食早已经收割完成,田里边还有大捆大捆的作物秆没有被收走。趁着现在天气还暖和已经有农民又开始翻地了。 “咱们到了。”老头说道。 这就是西泉要塞了,说是要塞,不单单就是一座城堡,并不是很高的围墙把整个镇子包括其中。 “这个镇子还不小呢。”我手搭凉棚眺望着远处的城镇。 “的确是这样,这个镇子可以驻扎两万名士兵。” “这么多人?我看这阵子也不大啊。” “不是现在有2万人。而是这个镇子可以驻扎两万人的军队。” “那也相当大了。”其实我对驻扎两万人的军队需要多大地方没啥印象。 远望能看到要塞的城堡不是很高但感觉挺大的。 走到近前能看清这城墙也就十米左右的高度,进城后发现这里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繁华,跟闪金镇是绝对比不了的。 除了镇中心那座现在看起来真不小的城堡外,周围三层以上的建筑都很少。但是这里的街道宽阔,房屋虽然有点稀稀拉拉但是都晒着粮食呢。这个地方当要塞屯兵确实可以。 老头将我拉到城堡门下就去找守卫了,过来一小会,听到几个人朝我走来了。 我躺在车上看着围在车边的几个人,那几个人也好奇的看着我。 “别傻愣着了,赶紧把他抬下来。”老头发话了这几个人才伸手想把我抬下来。 我赶紧伸出左手示意他们不要动我,然后我爬了起来,“自己能行。”扫了他们一眼,这里边没有一个当官的。 皱了皱眉头,我跳了下车来,“带我去看医生吧。” 进了这座要塞城堡才感觉到这个建筑造的确实够大,就算城墙失守了这个地方完全能做二次抵抗。 我没有被带到指挥官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医生的诊疗室。 老头跟这里的大夫显然是认识的,他们相互打过招呼,然后那大夫朝我看来。这个人年纪比较轻一些,大约有50多岁,但是头发已经白了,油光铮亮的大脑门看来是有点学问,要不怎么把脑袋学秃了呢。 “嗯,很高兴能见到你,比尔上校。但是很遗憾用这种方式和你相见。”他走到我面前。“我叫卡苏斯。” 我朝他点点头,“我也很高兴能见到你,契克医生说你能治我的伤。” “我先检查一下。” 接下来的操作让我想起来就有点肝颤,这种疼痛跟别的疼不一样,虽然有草药,但是出的血还是将纱布绷带粘在了肉里。清洗的时候简直要了我的命。 我又不能喊,只能强忍着疼痛和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不怕医生笑嘻嘻,就怕医生皱眉把头低。看着他皱紧了眉头我问他:“怎么样?” “发炎了,有点肿。你这伤口有点大。不过幸亏是在这里。要发生在躯干部,你活下来的几率不是很大。”他说道。 “感染了么?”我问他。 “不知道。”他说:“你们俩过来帮我抓住他。哈利!去将我花房里的艾德之舌采下来三朵,然后取一头大蒜,把艾德之舌跟大蒜捣碎但不要混合。” “怎么?”我吃惊的看向他。 “会很痛。”他抿了抿嘴。 “这点疼我还是受得了的。”我想起昨晚的疼痛。 “这比你昨晚用的消毒药水要痛的多,上校。相信我,你会摔倒的。”他说着抬起头来:“鲍勃,去将庭荠,杏仁和大蒜,宁神花,活根草,按照九,十二,七,六,十三配合煮药去。” “哈利!给我准备一包蓝桉的叶子,一团线和一个一尺长的布包。”他给他的三个助手下达了命令。 “嘿,过来抓住他。”他看着那几个卫兵。 “有必要么?”我瞪大了眼睛。 他没说话,微笑着点了点头。“干什么,小伙子们!抓住他!现在他可不是什么上校,他只是我的病人。”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将手心里捂着的一个小黑瓶子打开了。“咬住牙,比尔大人。抓紧他!”他说道。 当他的药水流进我的伤口时,我忘了我有没有叫喊。 我直接晕了过去。 85 伯瓦尔·弗塔根 晕倒对我而言就像家常便饭,我真不知道该不该为此感到羞愧。但是这种状况我真的是控制不了。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肩膀就像被用锯子锯过一样,那种难受劲让我心口窝往下到胃的左右两边处那个不得劲啊!是刺挠,还是焦躁,是烦乱还是膈应,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可一用力我差点叫出声来。 周围的人都散去了,只剩下卡苏斯在操作台边上不知道干什么。 “你醒了最好再躺一会。”他说。 “你给我用了什么药!”才不听他的,我现在心里难受死了。 “治疗疯狗病的。”他头也不回。“你知道疯狗病吧。” “管用么?”我问道。 “管不管用我也不知道啊。”他哈哈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你刚才幸亏晕过去了。”他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走到他身边,这个家伙正在扎小人。 “你这是干什么?”我看着他。 “给你治病啊。”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 “这是什么治疗方法?” “传说中的魔法。”他将布口袋连缝带捆,整了个人型的玩意,但是这个手工简直不敢恭维。 “干什么用的?” “你刚才不是问了一遍了么,给你治病。” “扎小人?你是巫师……呃,你会巫毒法术?” “那是巨魔们用的方法,我们不会,这个是从北方传过来的方法,专门治疗外伤,尤其是狗咬伤。” “里面就是这个?”我指着桌上的草。 “对,蓝桉树叶。”他瞅了我一眼,“这可是能保佑你健康的。” “不是吃的?” “当然不是。”他用剪刀剪断一股线,然后麻利的打了个结。“这是你的护身符,随身携带。”他说着将小人递了过来。 我立马皱起眉头来。“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这就不懂了,医术跟一些法术是相通的,解释的清楚的,我们叫医术,解释不清的都叫法术。有用就行。”他说着将它递给我。“这玩意可花费了我一个小时的时间。带着它,随身携带,你会好起来的。” 我本想问他以前用过没有,但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还真不好驳他的面子,毕竟人家救了……救过我。“需要戴多久?” “至少两个月。”他说。“如果你没有出现症状,你就没事了。” “没有出现症状?” “就是如果你出现了畏光,怕水,对声音刺激……”他比划了比划。“很不适应,或者伤口再次感觉不舒服,麻或痒。”他点了点头。“你不会希望那样的。当然,我希望你不会出现那个样子。”他微笑了下,就走开了。 “哦,对了,伯瓦尔公爵在城堡等你呢。”他说着就走出去把我一个人扔在了诊疗室。 看了看手里这丑到家了的小人,我真是开眼了。 卫兵把我带到了伯瓦尔公爵的房间外,房间开着门,他正坐在桌边写着什么。 听到我走进来,他抬头向我打招呼,“嘿,比尔上校,有没有感觉好点?” “唔,其实不怎么好。”我实话实说。 “不好意思,请你先等一会儿,我先把这个写完,喝点什么?水,酒还是茶?” “水,谢谢。”我对旁边的卫兵说。往旁边沙发上一坐,现在感觉浑身累极了。 过了一会儿,伯瓦尔勋爵写完了,他抬起头笑着看着我,“抱歉刚才有点急事要处理。”他走到我面前,摇了摇头,“真没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再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在路边休息会竟然遇见那些玩意了。” “我已经给国王汇报你受伤的事情了,看来在入冬前有必要好好清理一次。” “那玩意有点凶。”我说。“最好多带点人。”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现在战争已经不紧张了,我也四处看看你们这的风土人情,下次来暴风王国……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我说。 “你准备去哪?” “西部,西部……据说现在西部的景色非常美。” “看来你去不成了,西部并不比艾尔文森林更安全。” “是的……”我点了点头。“大人,这是你的封地么?” “嗯,一直到罗德河边界,过了罗德河再往西就是西部荒野了。”他说。 “有人说那里是无主之地。” “都是王国的土地,怎么回事无主之地。”公爵纠正我。 “那边是谁的封地?” “嗯……严格意义上说是有这么几个小领主。”他说。“好了,我们不谈这种事情了,来吧,给我讲讲你打的那几场仗,宴会上根本没给我讲明白,而且那个胖子吹牛的成分占了百分之九十九。” “胖子?” “哈,胖子!”他说着回身去倒酒。“给我讲讲李奥瑞克那家伙是怎么受的伤。” 其实我不愿意说话,但是面对这么一个大人物,我还是强打精神。 我给他讲述了很多我所知道的事情,从编造遇见魔法师,看见火中预言,到在洛丹伦争取支援被陷害到回到奥特兰克受到王子支持,出兵到这里。 他问的很细,这让我不怎么敢吹牛,每说一件事都得好好想想,怕一会圆不回来了。说实在的以现在我的精神状态也实在有点吹不起来。 不过在库尔提拉斯的事我说的是雇佣,那段事被我省略掉了,我想这事估计以后他知道的可能性不大。 李奥瑞克受伤那事我给他讲完他竟然感觉有点高兴的样子,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感觉。 “你们似乎对我讲的预言的事很不感兴趣。”我说。 “国王只相信自己,这是乌瑞恩家族的特性。”他挑了挑眉毛,“这是好事,也是个缺点,他们从来不相信任何人。” “这话说的有点儿生分。” “当上国王难,想坐稳了更难。他们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洛萨大人呢?”我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谁都一样。” “最近洛萨大人似乎出去执行什么任务了?” “这我不清楚,我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这个人在我们北方也是有名的。”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是么?” “索拉丁最后的血脉。”我微笑着说。“毕竟曾经都是索拉丁的子民阿拉索的领土。” 他笑了笑没继续接茬。我不相信这个未来的英雄是个坏人!我心目中的那种坏人。 晚饭他热情的招待了我,但是我想说我是真没胃口。可能他对战士的印象应该就是……很能抗,要不他应该叫我回去睡觉了。 桌上有七个人,五位他的家臣,名字都太长我没记住,但是那个叫马库斯·乔纳森的家伙我有印象,刚到达国王港的时候我见过他。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夫人,我对她的夫人没有一点印象,公爵叫她玛拉,家臣们称她为弗塔根夫人。 弗塔根夫人比公爵要高一些,她虽然穿着裙子,但是她的肩膀感觉还是比其他女性要宽的。倒是五官长得还是可以的。 吃饭前要祈祷,在北方时似乎没有这习惯,在这边我见过有人这样做,但是很多人都省略了,估计只有最虔诚的圣光教徒才会这样做。 入乡随俗,当然我也跟着假模假样的做。 祈祷完后,大家又开始频频举杯。 席间大家谈笑风生,我是强颜欢笑,真是有点撑不住。光喝酒我估计晚上得死过去,据说吃多了葡萄酒不会醉了。但是葡萄酒怎么就醉人呢…… “这种饭前的祷告在北方是没有的。”我说。“这样虔诚祈祷的人相信是有福的。” “饭前祈祷让我们铭记感恩保持谦卑,每个人都该这样。”公爵说。“没想到北方竟然没有这样的仪式。” “对于圣光的学习和钻研到了暴风王国我才知道原来你们这里做的还是很好的。” “我听你说洛丹伦的阿隆索斯·法奥大主教已经能运用圣光之术了。”公爵夫人问我。 “是的,夫人。我亲眼所见。” “法奥大主教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问道。 “我是冬天遇到的他,当时见到他就犹如见到阳光,聆听他的言语仿佛感受到春风吹拂,细雨滋润心田,他是个圣人。”我说。“他给了我很多帮助。而且他的学生乌瑟尔,现在是洛丹伦王泰瑞纳斯的御用老师,现在是尔萨斯王子阿的导师。” “乌瑟尔也能运用圣光么?”公爵问我。 “是的,而且他的圣光似乎比法奥大主教的要更强烈。他很年轻。”我说。 “真希望有朝一日能去洛丹伦拜见他们。”公爵说。 我心里想……嗯……会的,只不过那时候有点狼狈而已。“我听说暴风王国曾经出现过圣光神迹的。”我看着马库斯说。 “只是传说吧。”他笑着看我。 “不是传说。”公爵突然插话。 我惊讶的看向他。 “很久之前,在先民到这里之后,确实曾出现过。”弗塔根公爵放下了手里的刀叉。他看着我,“你没听错。” “据说有本书……”我尝试着说道。 “嗯,确实有本书!神圣之书。”他肯定的说。 “这我们可从未听说过。”马库斯也好奇地看向公爵。 “你们只需要搞好训练打好仗就可以了,这都是教会的事情。”公爵说:“但是很遗憾,它失传了。” “公爵大人真是博学,这件事……很多教会的人都不知道。”我拍马屁。 弗塔根公爵给了我一个微笑。但是他的眼神却叫我有点不是很理解,那眼神里有疑问……还是……怀疑? 这时仆人们端上来一块烤牛排,切下一块牛排来,发现却没怎么熟。我皱了皱眉头。 马库斯笑着说这种牛是从西部运来的,要是再熟就老了,这种口感最好。 勉为其难吃一口吧,别说还有点味道,尤其是血水被牙齿挤压流到舌根上时忽然感觉就……很渴望。 “再生一点或许会更好。”我笑着说。 “这已经是七分熟的。”马库斯说。 “或许五分,味道也不错。”我笑道。 公爵扭头对身边的管家说给我上一份五分熟的。“受伤了之后多吃肉确实有助于恢复健康。”他说着向我举杯。“致敬圣光!” 86烤肉 对于吃牛排这种事情来说我是只不过弄熟了就吃,没有什么研究。到底有几分熟也只是听人跟我吹牛,七分熟的怎么样好,五分熟的怎么个味。我总是瞪着眼看着他们跟我描述是如何软烂弹牙口齿留香,但我并没有任何感觉。 就像现在,他们聊起西部的牛跟艾尔文森林的牛品种是怎么不一样,甚至喝的水吃的草都有什么不同,甚至谈到用草药给牛改善肉质的问题。 我插不上嘴,也没词能插嘴。于是我在默默的等待另一份肉上桌。 面前的一块牛排已经被我消灭,但是肚子却告诉我它要更多。 几分钟后一份五分熟的牛排端上桌的时候我被吸引了,估计这块牛排仅仅是能收住血水不让它流出来,我分明能闻到还夹杂的血腥味。 但是这种味道却叫我很喜欢。 大家都在看着我,从它们的眼神里能得知他们这里以前还没有吃五分熟的猛人。 我使用刀叉的本事纯粹是天生的,但是这里面的礼仪规矩是在拉文霍德学的。 优雅的举起胳膊,轻抬轻落,不急不慢的切开面前的牛排,瞬间流出的血水非常扎眼。 在众人的瞩目中,那块带着血的牛排被我塞进了嘴里。从舌尖到舌根,从口腔到鼻腔,那种浓重的血腥味告诉我这头牛应该刚死不久。 马库斯紧缩的嘴角告诉我他有点……惊讶。 我喜欢这种味道,原始,奔放,冲鼻子,但是让我感觉兴奋,这是血的味道。 很快就把这块牛排吃完了,公爵眼里带着笑。“味道能接受么?” 我用围巾擦了擦嘴,我担心吃一嘴的血不是很雅观。“很好……很美味。”我微笑着回答。 “哈!从来没尝试过五分熟是什么味道,或许这种牛用五分熟味道也是不错。”公爵笑道。 “你的牙齿我还是不建议尝试了。”公爵夫人随口调侃。 “我的牙齿还很好。”公爵立即皱着眉头反驳,这个问题似乎让他觉得嫌他老了。 “我是担心那肉丝塞进你的那颗蛀牙的牙缝里。”公爵夫人摇摇头,“你应该记得有一次……” “够了!叫后厨给我来一份五分熟的!”公爵应该是觉得没面子了,他的语气不是很好。“比尔上校,你需要再来一份么?” “呃……谢谢。我那份可以再烤的嫩一点。”我说。 “哦……”公爵挑了挑眉毛轻轻的哦了一声。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对身后的仆人说。“给比尔上校的牛排烤的再……轻一点。” 公爵夫人的面色微微有点不悦,几位家臣也不敢造次,都低声不语独自吃着。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格雷森似乎去前线待了一段时间……”公爵打破了尴尬,他对我说。 “是的,他在布莱特伍德待了几天。” “但是据说他已经回暴风城了,而且说是他病了。”他说着眯了眯眼睛。 “这……我不清楚。当时我在外面执行任务。” “但是我听说他是跟你一起出去的,然后他回到营地后就病了。” “呃……是的。” “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 “这小子从来不得病,是个很猛的战士。” “或许是他不是很适应沼泽的环境。” “可我还听说,他回到营地之后说你已经死了。有这事儿吧?” 这话让我感到惊讶,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看着他看我的眼睛,他似乎很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遇到了点危险。”我说。 “哈,刚才你还说是他不适应。上校,我们的这位大少爷是不是不好伺候?”他话里有话。 “还好,贵族公子哥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的。” “哦?”他的口气变了。“这么说你们还有点矛盾。” “没有矛盾,我们只是……遇见了一些怪物,我不幸遇险了,当时他的确会认为我活不成了,估计当时不管谁在都会这么认为。”我笑了笑。 公爵显然对我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你是说你们遇到了怪物。什么怪物?” “沼泽里的怪物,我们杀不死他,它弄死了格雷森身边的好几个人。”我说。 “你们竟然在那种地方分头行动。”他笑着看着我。 这叫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最后只有他活着出来了不是么。”他的微笑告诉我他其实知道很多事情!他知道我瞒着他很多。这种感觉真的不好!非常不好! “是的,大人。当时我确实被怪物缠住了。”我只能这么说。 “那片沼泽里还有这么些玩意……那座建筑里面都有什么?”他问道。 我看他的眼神不敢有任何变化,尽量让自己保持原来那种平淡。“那是巨魔们修建的神庙。”我不能撒谎,我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 “神庙。”他点了点头。“那里面有什么?” “怪物,巨魔,还有半人半鬼的玩意,蛇,各种不是很适合在这里说的玩意。”我看了公爵夫人一眼。“很抱歉,呃……我们的牛排还没好么?” “你被什么困住了让格雷森放弃了你?”他并不想结束这个话题。 “被……一些不干净的玩意,比如鬼魂之类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微笑不走形。 公爵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好几秒,这种注视叫人极不舒服。他忽然笑了起来。“哈!格雷森那家伙的病竟然是吓的!” 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 “他有没有吓的尿裤子?” “知道,我陷入重围的时候没有时间闻是不是有尿骚的味道。”我说。 “哈哈哈哈!”周围的人又笑起来。 “看来我们的布瑞克勋爵这个病不容易好了。” “他姓布瑞克么?” 公爵点了点头,“你不知道么?” “这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格雷森·布瑞克勋爵。” “他的父亲是哈德蒙·布瑞克公爵。”弗塔根公爵抹了抹嘴上的胡子。“一块牛排需要烤这么久么?难道你们的火不热么?”他扭头朝后厨喊道。 这是他的又一次失态。我没有看他,自顾自地从桌上的盆里捡起一块肉啃了起来。 这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很快肉来了,这次的牛排表面有煎烤过的痕迹,但是却很清晰的看到下面鲜嫩的没有熟的肉。这他妈的能有一分熟? 煎烤过的表面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却让我感觉说不出的香。我瞅了一眼公爵,他正往嘴里送肉。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零点几秒。但是我看得清楚,瞬间恢复了正常,然后假装正常的嚼了几下,挑了挑眉头说道:“原始的味道,狂野的味道。”他说着看了看大家又看向我。“你这个更狂野,上校。” 我伸出刀叉切肉,但是这把刀显然是切不动这块肉的。 “来人,给上校换一副锋利一点的刀叉。”公爵微微扬起的嘴角带着些嘲讽。 “不必了!”我看了他一眼。“我还是用这把比较顺手。”说着我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匕首,极其顺滑的将牛排分成两块。 然后用匕首将肉挑了起来。“这是西部的牛么?”我问道。 “艾尔文森林的牛。”马库斯说。 众人的眼神把他们心里的想法表现的明明白白。这块肉里面完全没熟,能吃这种玩意的人他们或许真的没见过,今天他们应该把我当成了一个怪人。 怪人,而不是勇士。 可我对这种半生不熟的肉,尤其是带血的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比尔大人遇到了几只豺狼人?”马库斯问道。 “十只,或者更多。”我尽量吃的慢一点。 “它们什么样?”他追问。 “不是狗,不是狼,能站起来跟人一样行走战斗,能趴在地上像狼一样奔跑撕咬。” “你是被它们咬伤的么?”他盯着我的肩膀。 “是的。” 他撇了撇嘴,旁边的人笑了笑。 “这个病的后遗症比较棘手一些。”他说道。 “疯狗病么?”我直接挑明了。“卡苏斯说没问题。” “我认识他后他就没治过这种病,毕竟也是很多年没有见过这种玩意了。” “很多年?多少年?你见过么?”我有点生气了。 “没有。”马库斯说。“但是见过疯狗。” “你以前被疯狗咬过么?”我问。 他斜着看了我一眼。“没有,但是我相信从今天开始这种事会很常见。”他微笑。 “那你可得小心点,一旦玩意被咬了希望卡苏斯能救治的及时些。”我说。 我已经准备好要跟他碰一碰了。让他一条胳膊这家伙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我! “马库斯,过些日子我准备派你出去清剿一下豺狼人,到了秋冬季食物减少的时候,那些玩意可能会比较猖獗。”公爵看了他一眼。“希望你别叫它们咬了。” “据说那些玩意里有会治愈之术的豺狼人。”我说。 “据说狗受伤了之后把它扔到土地上就能缓过来,你说的是这么?”马库斯又出来插话了。 我没有回答他,公爵转过眼睛来看着我。 “是法术,暴风城圣光大教堂里的主教们都知道这个事情。” “哈,法术!”马库斯笑的很不屑。 公爵并没有笑,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陷入了思考状。 “你觉得东部森林里的兽人是树上长出来的么?”我反问他。 “你在那个神庙里见过法术么?”他问我。 “见过。死而复生的法术。”我开始吹牛。 “哈,这牛皮吹……” “闭嘴,马库斯。”公爵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是听说过法术的事情,也听说过北方达拉然的尖帽子们据说会使用这种玄之又玄的把戏。” “多年前麦迪文在暴风城的传说我们北方都知道。”我说。“它存在,并不是玩笑。豺狼人的也是,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只是提个小建议而已,如果它们的群体中真有这种会治愈之术的存在,不说跟兽人,跟豺狼人的战争咱们就有的打了!” 87来自深渊 这顿饭吃的不愉快,很压抑,除了意外发现带血的牛肉味道很和我心意之外一无是处。这是我第三次见到弗塔根公爵,走在回去的路上,凉风吹过我的衣领,让我打了个寒噤。 我活在自己的一厢情愿与对人的幻想里,而忽略了这不是冷冰冰的只会说你好的木偶角色,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跟我一样会有各种想法,产生各种情绪的实实在在的人。 他们是我脑子里的影像,印象中的英雄。但,在这里,或许不是。 我辞别了弗塔根公爵,我一点也不想待在这个叫我心里不舒服的地方。 借着月光,我漫步在这个要塞的街道上,抬头望了望高耸的城堡塔尖。要是我胳膊没受伤,我真想爬上去看看这周围的景象。 我没有在城堡住下,而是来到了要塞的小酒馆。酒馆很小,估计十几个人就能把它塞满。我坐在角落里瞅着酒馆唯一的一个客人 他很壮,虽然已是秋天,但是他却穿着一件皮背心。裸露在外的臂膀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那么粗壮结实。我看不出他头发的颜色,但是卷曲的长发披在肩上。 他并不说话,只是独自坐在吧台边上喝酒。 我谁也不想理,什么人都无所谓,要了一间房我就睡觉去了。 充足的睡眠是最好的药,从小我就这样认为,不管是口腔溃疡还是感冒发烧,过几天,会在忽然的一天醒来时发现身体又像以前一样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有印象,只要睡好觉,身体就会变好。 疼痛已经减轻了很多,我去见了卡苏斯一面,并致以最诚挚的感谢后离开了这里。清晨的朝阳披在我的背上,冰冷而温暖,沿着大道一直走到下午终于来到了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条边界河边。 河并不很宽,大概也就三十几米的样子,左右看去能过河的唯一通道也就是这座桥了。骑着马我站在桥上看着西边辽阔的金色原野,心里忽然各种感慨。 我还是选择不走过那座桥,打马回去了。这个金色的荒野……我一定会来的,只不过以何种方式,为何而来。 那里或许会有太多的为何…… 桥的不远处确实有个小镇子,大概有百十户人家。我决定在这将就一晚,明天就回布莱特伍德好好呆着。感觉最近有点累了。 人们对我这个陌生人很喜欢行注目礼,这叫我有些厌恶。可当我走进酒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昨晚在酒馆的那个人。 他似乎是这里的居民,他身边有一些人跟他在谈笑风生。我也看清了他的脸,方方正正的脸庞,古铜色的皮肤显得很是结实,他的嘴唇很厚,眼睛不是很大,但有一个大大的鼻子。 他笑起来一点都不洒脱,感觉有点严肃。这倒是符合他这个身材人的气质。 这个镇子比西泉要塞要有活力的多,酒馆很大,乱哄哄的。唱歌的,吵嚷的,玩骰子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我则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谈话。其中我被袭击的事情就已经传到了这里。在他们嘴里,豺狼人出没的消息竟然是个好事,有几个不知道好歹不知死活农民模样的家伙竟然还想弄死几只到镇里讨赏钱。 希望他们活着回来。 兽人的入侵似乎在这个地方没有丝毫的影响,人们不会谈起打了三个月就偃旗息鼓的战争。或许在人们的眼里这并不比豺狼人更让他们感兴趣。如果到了西部或许那边的人们对这事就更不会关心了。 这家酒馆的饮食好不到哪里,对于三分熟的要求伙计反复确认了三次才确定他没听错,可是端上桌的时候却发现牛肉他妈的根本不新鲜。没有放净的血让整块肉显得更腥气。 而身边这群人胡扯的东西实在没什么营养,我便早早去休息了。 或许这段时间真的是累了,躺在床上,我捏着那个蛇形的雕像看着看着不知不自觉就睡着了。 我确定我睡着了,但是我却听得见楼下传来的说话声,吵闹声。我心里感觉有点烦,但是我却并没有醒来。 此刻我感觉到我似乎又控制不了身体了。忽然,我听到了无奈叹息声,悲恸的哭泣声,疑惑的低语声,我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但是它们的声调语气我听得出来。我就是知道这个声音展示了这个情绪。 我想问是谁在哪,但是我张不开嘴。我想睁开眼睛,但是眼前忽明忽暗。我睁得开,但是很快眼前就会陷入黑暗。等我闭上眼,使劲眨眨眼,眼前又会重现光明,只不过两秒后我的眼前会再次被暗黑笼罩。 是在做梦,这应该就是梦魇。以前从来都是害怕的要死,就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但是现在我竟然并没有多少惊慌。 我知道自己正躺在床上,我能看向四周,屋里没有东西。但是那些叹息,悲恸却不断地在耳边回荡,就像平白无故地飘来一样。 “你在倾听我……”一个缥缈而低沉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这是我唯一能听清的声音。那是谁?是鬼魂么?我心里这样想。 “是你……你能听见最遥远的叹息,和最轻的呼唤。” 这是……怎么回事? “你变了……”那声音竟然让我感觉它的赞扬让我心里有点高兴! “靠近点……再靠近点……”它的声音断断续续,却让我好想去听。 “你在倾听神秘……好奇总是好的。” 啊?它说什么? “我有无数个化身……” 它说这个做什么? “你是被选召的人……” 选召……对,没错!我就是被选召的!所以我来到这里。我有能力,我能做很多事情,我在见证!我在经历!我一定会改变! “辉煌……而又……恐怖!” 恐怖?它刚才是说辉煌了么?它是预言者么?它是在夸耀我…… “你的心,你的奉献,所有的梦都会成真……” 梦想……成真!我会么?我能改变这个世界?或者……我可以改变我脑中的……历史? “你背负着一个沉重的负担。很快,你将从中解脱。” 你能帮助我么?帮我……解脱…… “我们的命运将会合而为一……” 它同意了?我会……拥有力量么?像麦迪文那样,或者我想象中的英雄那样。 “那就靠近点……再靠近点……” 我去哪? “潮汐……涌起……潮汐……” 潮汐?大海?库尔提拉斯……还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是谁? “你是谁?” 我是…… 忽然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夜晚! 白鬼!我心中一下子念出了这个词。 “你的名字……名字……” 我感觉想把自己的头低下,我不知道我做没做,但是我此刻在尽力抵抗着这种感觉,这种欲望。 “你的……名字!” 你是谁! 我在心里呐喊着妄图用自己的声音掩盖这个声音。但是那些悲恸,叹息,哭泣却像不同空间一样无法掩盖,我听的清清楚楚,我内心的呐喊就像无法打断的自言自语一样,空洞无力! “你在窥探深渊,却拒绝回答……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 梅森…… 我不经意的顺着它的话念出了这个名字。 “梅森……我是梅森·范克里夫!” 我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不是我发出来的,但是我感受的到我在跟着它的声音往下说……不,那就是我的声音,是它跟着我,它的声音与我完全重合了。 “欢迎……欢迎……” 我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凉意,一股彻骨的极度深寒。 “击碎……锁链……击碎……之人……” 我脑子里回荡着击碎这个词,那股寒冷叫我感觉呼吸困难,我从未感受过这种,寒冷的向一根根钢针刺破了我的身体,直接一根根的贯穿了我的骨头。 一下子睁开眼的时候,我大口喘着气,我把自己憋醒了。 我想翻身坐起来,但是半个身子已经失去了知觉…… 我中风了?! 这个念头叫我的心差点跳出来。 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想要抬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但是右边的身体毫无知觉。 我想喊,但是嗓子似乎也被冻住了! 惊恐瞬间击碎了我,这是实实在在的,我不认为我现在还在梦里!我感受的到身体的感觉。我赶紧想翻身,但是脊柱也失去了知觉! 就这么躺着,我知道我醒了,但是……屋外安静的那么不真实。我这是睡了多久? 左边的身体还有些许知觉,我想动一动手指,但是有知觉的手指却无法被我支配。 我想咬牙,下巴也失去的力气。 真的瘫痪了?这是疯狗病的后遗症么?还是因为吃了牛肉……它们的牛肉不干净?我是不是不该喝酒? 一瞬间各种猜测想法全都涌现了出来。后悔?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我乞求要是好了,我戒了还不行么?只要让我好过来,什么我都答应啊! 眼见怎么都不能行,我心里已经急躁的快要爆炸了。我此刻深刻的体会到了曾经那种被束缚起来的感觉。 心里不断地咒骂着,那种愤怒越来越强! 忽然从左手小指传来一阵电流的感觉,左臂一阵酥麻。同时右肩膀被撕咬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痛。那种疼痛叫我无法忍受! 忽然之间我的双腿有了知觉,但是马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两条大腿后侧,两条小腿后侧的肌肉全部抽了起来。 那种感觉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两条大小腿同时抽筋是什么感觉。我大叫起来! 喊出声来了! 我扯着嗓子嘶吼着从床上滚了下来,左臂是酥麻的抬不起来,右臂疼的脖子都要跟着抽筋。双腿全部抽筋叫滚到地上的我再次变成了残废。 门外响起了砸门的声音,咒骂的声音。 我在喊,门外在喊,门要被砸碎了。 忽然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我的耳朵听到了闯进来几个人的脚步声。 然而他们闯进来之后一下子都不说话了,估计是因为我在地上抽搐。 当这几个凑到我的身边想要把我扶起来的时候,忽然一股莫名的冲动叫我一下抓住了两个弯腰扶我人的脖子! 那种力量……前所未有! 88 失控 惊讶,恐惧!然后是绝望。 他们的眼神源于我手掐住他们脖子的力量。 他们的眼睛慢慢充血,脸从红到紫,嘴巴和鼻子流出了血,他们的手放弃了朝我脸上抓挠而是妄图掰开我的手指。 没有用,现在我自己都已经控制不了这双手。我只能看着这俩人的生命之花在我眼前逐渐凋零。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其实我不想杀死他们,甚至我并不想对他们做什么,虽然当时我是有些生气的! 但是这双手有了自己的意识,我知道那是我的手,我感受的到一切感觉,甚至抠住他们的咽喉时,手指抠破了他们的皮肤之后那温热的血从指尖流出时的感觉! 但是我控制不了,完全控制不了这双手,就像它故意让我感受这一切一样。 他们的咽喉被我捏碎了,咽喉部的软骨被捏碎时的感觉如此清晰! 他们的手垂了下来,上翻的白眼布满了血丝。 我杀人了……杀死了两个无辜的人…… 一瞬间未来可能会出现的一连串问题全都冒了出来。 我会死么? 逃走? 离开这里,去北方! 我扔下两人,却发现门口还有一个已经吓傻了家伙的家伙无比惊恐的看着我。 他的目光跟我重合时,他吓得掉头就跑。当他翻滚着跌落到楼下的时候,他终于喊出声来! 很快我的房间门口就站满了拿着刀剑棍棒的家伙,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走进来。月光让房间里的颜色除了灰就是黑,就连地上的血也是黑暗的。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前的人们,我清楚的看到他们眼睛里的恐惧。 此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万一他们冲进来我会毫不犹豫的杀光他们。他们的恐惧让他们克制,一旦他们认为我好欺负,就会骑在我脖子上拉屎,将我狠狠地踩进泥里。而我不会让他们这么做。 就这么对峙着过了好一会。楼下传来了马蹄声,叫喊声,和沉重的脚步声。呵斥声压倒了农民们的窃窃私语,房间门口出现了卫兵。 为首的那个家伙带着皮盔,穿着皮甲,一只手按在剑柄上。他看到了我,然后看向地上的两具尸体。他皱了皱眉,又盯着我看了两秒,“是你做的?” 我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不跑?” “我为什么要跑?”我说。 “你不觉得你抵赖的方式很糟糕么?”他走进了房间,一下就涌进来了好几个卫兵。 他走到尸体旁边看了看,然后看向我。“你手上的总不会是油漆吧。” 我没说话。 “总不能是这两个人主动将自己脖子弄碎,然后把血涂在你手上的吧。”他蹲在尸体边,看着那两个人的脖子说道。 “我会跟你解释发生了什么。”我站了起来。 卫兵们一下抽出了腰间的武器。 那人挥了挥手。“你是谁?”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我说着走到他身边,伸出了双手。 他皱着眉头的脸上有些许疑惑,但是更多的是兴趣。这种穷乡僻野的地方发生凶杀案或许比谁谁谁叫狼叼走了更有意思。 “看样子你是位有身份的人,哼,我也不为难你,给他带上,咱们走。”他往后退了两步。卫兵上来就要将我的胳膊拧到后面,被我一下拧了回来。卫兵立马想要制服我。 “锁前面。”我说。 那家伙摇了摇头。“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他说。 我被绑了个结实。右肩拧到后面的时候,我感觉刚长好的皮肉被撕裂了。 “都他妈别看了!滚!”那家伙大喝着将门口的农民疏散了。 我被带下了楼,结果出了酒馆的时候,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感觉非常灵敏,我就是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恶意,和飞过来的石头。 我一歪脑袋,一块石头飞了过去,不巧的是石头越过了我砸到了前面看热闹的人脸上。直接给砸晕了过去。 瞬间人群就乱了。 “有袭击!”卫兵大叫。虽然人群嘈杂,但是我似乎能感受到周围人的气息,那种恶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慌。 人群被驱散了,我被带上了囚车。 我被扔进牢房后他们就走了,这里面没几个犯人,并不潮湿的牢房里更多的是老鼠。犯人们白天有足够的时间睡觉,现在他们都醒了,像好奇的猫儿一样趴到牢房的栏杆上望着我。 “新来的……” “嘿嘿,这时候被抓进来!新来的……你是偷东西了么?” “有可能是强奸犯!” “强奸犯!我恨强奸犯!” “无能的男人才强奸!如果他是强奸犯就捅烂他的后门!” “嘿!你怎么不说话!我们在跟你说话!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小猫咪……嘿!” “小猫咪,小猫咪,给我们叫一声听听,看看你是不是要烂屁股!” 我懒得理他们,看着地上的小石块,我闭上了眼睛。 这群犯人挑逗了我一个多小时,然后骂骂咧咧的都闭上了嘴巴。 没有任何的困意,闭着眼睛,我听到了风吹过监狱窗子发出的声音,窗外树叶的沙沙声,草丛里蛐蛐的叫声,和监狱里老鼠发出的窸窣的声音。 我在假设,假设明天会有什么样的谈话,什么样的反应,以及什么样的结果。这块土地是弗塔根公爵的地盘,我在他的地盘上杀了人。这事会被国王知道,或许也会被暴风城的贵族们知道。 然后呢…… 怎么解释?不是我有意为之?不是我的本意……可再怎么说那是两条人命!他们并没有任何的过错,这是我的责任! 可我怎么办?我那些想法,那些愿景…… 我低下了头。 我是睡不着的,但是我忍不住的跟自己说话,自言自语。我有点想念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的声音,那个来自于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低沉的声音。 然而此时它没有回应我,或许那就是幻觉。那是我臆想出来的,就像现在的自言自语一样。 天渐渐亮了,我看到了从口中吐出的白气,天真的凉了,但是我却感觉似乎没有那么冷。 等天光大亮,我看到了周围牢笼里关着的家伙们。单说他们的长相就非常符合这个地方。 他们蜷缩在杂草之中妄图获得一点温暖,失去了昨晚的嚣张气焰。我懒得理他们,只是这样坐到卫兵前来将我带了出来。 “昨晚那是你们的头吧,”我问道。 没有回答。 “他叫什么?”我又问。 “你没有必要知道他的名字,或许一会你的脑袋就会落地,告诉你他的名字你还准备找他索赔么?”一个卫兵说道。 我被带进了一间审讯室,不一会进来一个人,尖瘦的脸庞高高的颧骨,棕色的头发披在肩上。他抽出凳子坐在我对面。 “你叫什么?”他问我。是昨晚的那个声音。 “比尔。” “全名。” “比尔·麦克斯。” “哪里人?” “我是……”忽然感觉有点不好说出口。“奥特兰克王国的援军。” “哈?你觉得你的这种欺骗技术能饶你不死么?” 我轻轻摇了摇头:“不,我说的是实话。” “哼,无所谓。我会调查清楚。”他扭脸看了身边的人一眼。“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不是我的本意。”我说:“当时我是无意识状态。” 那人眯起眼睛盯着我,“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我跟他们无冤无仇,我也不认识他们,昨晚我身体极度不舒服,我想前因不用我过多赘述。” “需要,我想听你说。”他打断了我。 “我被豺狼人咬伤了,昨晚我很难受,我应该是发出了很大的痛苦叫喊才让他们两人冲进来的。”我看着他慢慢的说道,“当时我的身体是很难受的,我昨晚一直处于一种朦胧状态。” “但是昨晚你的反应很正常。” “那是之后,如果一直正常我为什么要杀了这两人呢?” “你喝酒了么?” “酒馆的老板,酒保会告诉你。”我说。 “你从哪来?” “从西泉要塞来。”我回答。 “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 “哈!看到了……你还掐死两个人呢。”他哼了一声,“你要去哪?” “准备回布莱特伍德。” “你怎么证明你自己?” 我掀起了衣服露出了腰间的国王徽记。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去报告公爵大人。”他歪头对身边的卫兵说道。说着他打量着我起身走了出去,“给他换个地方待着……”他顿了顿。“给他弄点吃的。” 说着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走了。 或许这件事没我想象的那么糟糕。我如此安慰自己。 换了个房间,待遇好多了,但是再次被撕裂的肩膀却又开始疼。去报告公爵这事一下就过去了一周多,我依然被关在这里。 当第一场雪飘然而至的第二天中午,我的房门被推开了。这离我被关进来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马库斯带着人走进房间的时候,他的鼻子被冻得通红,脸上像冻僵了一样看着我。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他瞅了我几秒,摇了摇头,“走吧!公爵要见你。” “带着我的武器,万一我死了,那武器送给你。”我看着他说。 他不屑的笑了。 89单相思 原来艾尔文真的会下雪,而且很大。 被带到西泉要塞时已经入夜,这次没有款待,甚至没有招待。我被带进了一个并不是监狱的房间。现生的火,厨房已经休息,连残羹剩饭也没有了。 坐在正渐渐变旺的火盆旁,我望了望窗外,凄清的明月清辉从窗外照了进来。门外是没有看守的,我没有食物,没有水,更不可能有能让我稍微暖和一点的酒。 我再次沦落为一条丧家之犬了么? “你……在疑惑。”脑中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是你!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 我赶紧抬头望向窗外,我想甩掉这个声音,我认为这只是我内心的一种想法!这不是真的! “你在深渊边界……还是……身处深渊?” 深渊……我是疯了么?我问自己,然后站起了身。 “你是……小偷……杀手,仆从还是……叛徒?你知道你的身份。” 你闭嘴! “你知道……你身在何处!你没有得到……你想要的。” 闭嘴!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不,你闭嘴吧! “你的罪行不计其数,可怖而又荣耀……这就是你的人生。” 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你究竟是谁? “你孤身一人……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我可以得到! “你自始至终都是隐藏在黑暗里的人,你孤身一人,没有同伴,你无法见光,只有黑暗才是你的保护,你的……所有。” 我会见到的!光!我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不会是那样! “光是刹那,唯有黑暗才是永恒……” 黑暗……是永恒…… “你生于黑暗,最终仍然归于黑暗……” 死于光明,生于黑暗……匿于秩序,显于……混乱。万事皆允,万事……皆虚。 “你的觉醒临近了……” 觉醒? “力量……无尽的力量……” 我会拥有无尽的力量? “保持愤怒……像那夜一样……” 我不知道是如何睡着的,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火盆里的火早已经完全熄灭了。我还活着……昨晚我又做梦了。 我蜷缩在床上,这里没有能烧的东西,更没有生火的工具。看了看房门,他们应该快来了。 在心里一直盘算着一会见到公爵会怎么样,但是有一点我能确定,我应该死不了。如果真要死应该早就判决了,而且……他们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处决了我。 过了好久,马库斯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根本没看我,“走吧,公爵要见你。”他说。 这个气氛不对。 走进公爵的房间,屋里非常温暖,他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听到我进来,他转过身来。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我,我站在那就显得很尴尬。 “你的伤怎么样了?”他开口了。 “正在恢复。” “这段时间他们给你提供的伙食怎么样?” 我没说话,撅了噘嘴点了点头。 “我刚从暴风城回来。你受苦了。”他没有走到我面前,而是走到桌前提起醒酒器。 我皱了皱眉头,他倒了两杯酒,“坐吧。”他那眼睛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然后将酒杯递向了我。 “谢谢。”我没有说别的。 公爵呷了一口酒。“你这件事闹的很不好。” 我看着他,他没有回避的看着我。“你这件事的影响很不好。” 我皱了皱眉头。 “你太冲动了。”他的眼睛看着我,这句话是准备给我定性了。 “我愿意补偿他们。” “这可是故意杀人。” “我没有故意杀他们,我没有理由,我不需要杀他们!”我辩解道。 他摇了摇头。“你没有意识到群众对你的看法,他们希望你被处死,杀人偿命,这是自古不变的真理。” “我很抱歉,我真诚的向他们道歉,但是我不是故意杀他们,他们闯进来后我的身体是不受控制的。” “比尔上校。你确实为我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也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但是这件事,你让我很为难。”他说。 “我愿意见见死者的家属。” “哼……”他笑了。“我听说你跟洛萨勋爵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是的。”我承认。 “嗯……如果他在,或许他能替你把这件事安抚下来,他是个好人。”弗塔根的眼神有点复杂。 “他……还没回来么?” 他摇了摇头。 “他去哪了?” “他失踪了。” “你说什么?!”我惊讶的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他瞥了我一眼。“他失踪了。” “怎么回事?他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我看着他停住了继续说下去。“只希望他能平安。”我说。 “现在已经派出了巡逻队去寻找。”他说着摇了摇头。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洛萨丢了! “我愿意把他找回来。”我说。 “你现在哪儿也去不了。” “冬季巡逻的费用我来出,军费,物资,我包了。”我严肃的对他说。 他轻轻仰起头来吸了一口气,“你的心意我领了,问题是我没有理由放你出去。” “我愿意赔偿死者家属。”我说。“她们不会拒绝的,我不会让你为难。” 他点了点头,“如果死者家属能谅解你自然是最好的……” “解决了这个问题之后,我申请去寻找洛萨大人。”我坚定的语气对他说。 他点了点头。 九天后,拉尔夫带着几个兄弟来到了西泉要塞。我站在城堡门前看着他们赶着两辆大车朝我走来。马库斯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我朝拉尔夫点了点头,他疑惑的看着我和身边的马库斯。 “辛苦了。”我说。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马库斯挥了挥手,卫兵将车上的巷子卸了下来抬进了城堡。 看他们走了,拉尔夫开口了。“你疯了?” 我扭过脸来,“以后再说吧。” “走吧。”他说。 “暂时走不了。”我说。“你在这待两天,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带兄弟们去喝几杯吧。”我拍了拍他转身进了城堡。 在卡苏斯的诊疗室待了好一会,我来到了公爵的房间。他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很平淡的看了看我,放下了手里的笔。 “给死者的补偿我下午给她们送去。”我说。 他点了点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马库斯会处理好的。”他倒了一杯递给我。“最近军队正在围剿静河附近的豺狼人巢穴,这些玩意又开始死灰复燃,它们果然发展起来了。” “唔。”我答应着。 “但是你说的那些会法术的士兵们倒是没见过。” “它们或许只是数量少。” “那也不必担心了。”他说。 “有洛萨的消息了么?”我追问。 “嗯……没有。”他说道。 “那他出发之后难道……就没有信发回来么?” “国王也很着急,现在已经派人去找了。”他说。 听到这我果断闭上了嘴巴。 弗塔根公爵看着我,“你似乎对他很关心。”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谢谢你,公爵大人。我想我也该回营地去了,布莱特伍德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嗯。”他将酒杯放下。“好的……嗯,对了,如果有洛萨的消息我会通知你的,当然如果你有,也请你跟我说一声,第一时间。”他说。 向他深施一礼之后我转身走了。此时我的心里有点担心起来。他丢了……这叫我感觉凶多吉少。派人去找了……哼。 我走进酒馆,拉尔夫他们正喝酒吃肉。我朝他们几个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你瘦了。”他说。 “赶紧吃吧,吃完咱们就走。” “这就解决了?” 我摇了摇头,将火炉上没熟的肉叉了下来。 “还没熟……”他阻止道。 血液在口腔里迸溅的味道叫我心跳加速,我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这个味道出奇的好。 “军营里现在什么情况?”我问。 “没什么情况。”拉尔夫说。 “有人员调动么?” “没有。” “那个什么瑞志维尔勋爵呢?” “还在那。” “这段时间对你们怎么样?” “现在跟库尔提拉斯人走的很近。”他说。“库尔提拉斯人现在牛的不行。” “什么意思?” “可能觉得自己是重夺布莱特伍德的首要功臣,现在瑞志维尔跟他们三个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尾巴现在翘的高极了。” “我们的炮呢?” “都在营地里。” “瑞志维尔从来没去慰问过你们么?” 拉尔夫摇了摇头,“没有。” “劳伦斯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样。” “雷吉呢?” “一切照旧,只是大家不是很理解你为什么不在。” “是因为思念我么?” “有人想北方了。” “布莱特伍德下雪了?” “是的。” 我拍了拍手,把手上的油往身上蹭了蹭。“吃饱了么?走吧,我们回去了。” 这是种什么感觉呢?就像付出了热情之后的忽然发现这就是在别人眼里没什么价值的一厢情愿一样让人丧气。 或许也是我把人和人只见的事情,把这个世界想简单了,这不是虚假的,这是真实的! 我该离开这里了。 90渐行渐远 出了西泉要塞之后,我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带着他们几个一路向西。过了那座桥,踏上了西部荒野的土地。 这里没有下雪,金黄的原野在寒冷风中显得更加萧索。拉尔夫没有问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我喜欢他从不多言多语的性格。 我们几个策马奔驰在这原野上的时候我忽然感受到了另一种自由。 沿着大路走到第一个岔路,我没有选择往西的路,只选择往左的方向。在这种人烟罕至的土地上能趟出一条道来已经非常不容易,我不相信会有人有那闲情雅致在这种地方开辟一条没用的路,除非是土匪。 当然我们不会怕土匪,我们就是土匪。 沿着这条大路往南走了几日后,再次看到了静静流淌的河。宽阔的河面上一座木桥将两岸连接了起来。 “对面应该就是阳光林地了。”我说。 “你又知道?”拉尔夫笑道。 “我可是先知。” 桥边没有任何标识,但我感觉对面就是阳光林地。其实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这里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河对面的树木可并不稀疏,参天的大树似乎要把所有的土地覆盖在它们那硕大的树冠下。 我已经忘记第一次经过乌鸦岭时走过的路究竟是什么样,直到看到路脊镇的时候才想起我们确实从这走过。 似乎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再那么热衷于回忆过去,即便是美好的回忆也开始逐渐淡忘了,哪怕回想起来也失去了曾经的那种幸福和感动。 现在毫无感觉。 回到营地之后,兄弟们还是像以前那样热烈欢迎我的归来,这是唯一让我能感受到跟以前一样,能让我有些欣慰的事情。 大家还是老样子,插科打诨又唱又跳又说又笑。 “你变了。”拉尔夫坐在我身边,望着熊熊燃烧的篝火说道。 “怎么看出来的?” “我又不瞎。”他哼了一声。 有他在我身边,我总是有一种安心感,而当年我被痛扁一顿的回忆现在竟然感觉有点意思。到现在我也没跟他说我发生了什么,我不说,他也不问。 “我感觉有点……不能控制自己。”我说。 “你确实增添了不少的忧郁感。”他说:“以前一直感觉你身上有种莫名的忧郁,不过说不上为什么。见到你的第一面我觉得你是装的。”他笑着哼了一声。“总是故作深深,假装老成。” “现在呢?” “人总会改变的么……”他轻轻地说道。 回来的第三天,我要给所有人每人发一袋金币。拉尔夫莫名其妙的问我是不是疯了,我对他说冬天到了,给他们一点过冬的奖励。 他无奈的摇摇头走了,手下的这群家伙则兴奋地高呼万岁。早晨发完,中午整个镇子就都知道我给他们发饷了。 我曾经告诉他们只要在我的队伍里成员之间不允许打架。但在可以打外面的人,别给我惹麻烦,也不怕麻烦。要么就别打,要打就打赢,打输了回来是要关一天禁闭的。这项传统被很好的保存了下来,据说目前在镇子里数他们最横。 “这是给你的。”我将两个袋子放到雷吉的桌上。 他看了一眼袋子,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我。“这是?” “没别的意思,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以及以前……感谢你为我和兄弟们的付出。”我说。“一点心意。” 雷吉抓起袋子的时候他的脸更惊讶了。 “也没多少,不用这种表情,心意而已。”我说。 “你这是……发生了啥?” “呵……你这家伙。非得发生点啥才好么?”我说:“拉尔夫就从不问这么多为什么。” 他笑了笑。 “收好吧,你在军队的那点薪水能够干什么呢。”我哼了一声。“洛萨大人你这里有消息么?” “没有。”他也皱起眉头。“我们……一直没联系。” 我点了点头。“你以前是他麾下的是么?” “嗯,怎么了?” “铁马骑士团的团长是谁?” “李奥瑞克·冯·泽尔迪格勋爵。”他回答。 “上一任呢?” “他父亲。” “他父亲还活着么?” “是的。” “那洛萨呢?” “副团长。” “团里的事情谁说了算?” “嗯……分什么事情。” “洛萨管什么?” “管打仗……和训练。” “调兵遣将,财务,后勤呢?” “李奥瑞克……总管。” “也就是说洛萨没有什么实权是么?” 雷吉纳德微微地抿了抿嘴,没回答。 “洛萨有没有平时关系不是很好的人?” “没有。” “他人这么好?” “嗯,确实很好。” “那有没有不是很待见他,不是很喜欢他的人?”我换了种问法。 他看了我几秒,然后吐出了一个词,”有。” “仇恨他?” “不至于。” “有利益关系么?” “我不是很清楚。” “那是谁?” “团长……” “洛萨跟国王的关系怎么样?” “据说很好。”他脸上的表情紧张。 “他出去一个月了,杳无音讯。”我说。 “可能是侦查任务。”他说。 “秘密到没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做什么去了。” 雷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是个英雄,永远都是。”我说。 阿布力跟汉迪跟我详细的汇报了摩根和莉丝的事情,只不过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从他们嘴里得到这个消息让我心里一阵烦躁。 在屋里愣了一会,我决定去找摩根。 摩根的营区在镇子西南面。看他们训练完我向打了个招呼。他看到我后很高兴的朝我挥手。 “这么长时间,你忙什么去了!也不来找我喝两杯,走吧,今天发饷,我请。” 正因为有了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酒馆的生意好的不得了。这一群精力旺盛的家伙。除了训练。剩下的钱也就够喝酒了。当然某些体验过女人香的家伙会把他们仅有的那点儿薪水奉献给那些愿意为他们张开那双腿的女人们。 酒馆里人声鼎沸。我跟摩根挤进去找到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两大杯啤酒很快被端了上来,浓稠的深棕色液体上面飘着厚厚的啤酒沫。他喝了一大口。“战争结束了,估计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他说道。 “这是谁告诉你们的?”我瞥了他一眼。 “大家都这么说,如果明年春天没有继续发现兽人的话,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你们的长官也这么说吗?” “好像也有这说法。”他满意的喝了一大口。 其实我现在对这场战争心里也没底儿了,虽然我知道故事里并不是这么讲的。 但是我总在想现在的情况会不会变得跟原来不一样呢?或者兽人真的就改变策略不再向我们进攻了呢? “听说你找了个女朋友。”我岔开了话题。 “没错,前段时间本来想告诉你的。”说着他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哪里人?” “西部的,你应该见过她,在我受伤的时候,医院里的那个女护士。” “叫什么名字?”我假装记不起来了。 “莉丝。”说到这个名字她脸上露出了让我羡慕的笑容。 “嗯,我记起来了,是她呀……”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硕大的酒杯挡住了我的脸。这酒真难喝,焦苦的味道。 “那个姑娘长的……很好看。”我没有看他的眼睛。“怎么追到手的?” “哈哈哈!”他笑了起来。“就这么……嗯,也没什么。” “也没什么就追到手了?你魅力这么大么?” “那……应该是有点魅力的吧。”他抿着嘴笑。“她照顾我照顾的很好,我很感谢她,当然是爱慕,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确定她就是我的妻子了!” “哼,这么臭屁!” “不……这是直觉。那种感觉你知道么?就是那么一刹那……”他捏着手指比划着。 “发展到哪一步了,得手了么?”这个问题其实叫我心里很不舒服。 “还没有那么快,哈哈。”他笑了起来。“能拉着她的手就已经让我感觉快要飞起来了。”他笑眯眯的看着我,“她真的是个温柔的姑娘。” “哼,看把你美的。”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前段时间,她带我去到了她的家乡。” 这句话让我直接竖起了耳朵。“回西部么?”我装作漫不经意的说道。 “是的。她还有个舅舅活着,在西部有个庄园。” “竟然还有个庄园?她竟然是个富家女子?” “不不不,她的舅舅在庄园里做工。” “哦,是哪个庄园?” “阿历克斯顿家的。” “没听说过……嗯……对了,她不是修女吗?” “她还没有发誓。” “也就是说她为了你还俗了呗。” 摩根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这才到哪儿啊?”他用手抓抓脑袋。“等战争结束之后吧,我要努力做工赚足够的钱,然后把她娶进门!”他说着笑的抿起嘴来。 “她舅舅有没有说要多少钱?” “她舅舅还没说过,但是为了以后我们的美好生活,我也得努力不是么。”他的脸上露出了憧憬的表情。 我笑不出来,根本笑不出来。 “哦,对了。”他恍然大悟般的说道:“莉丝说她见过你,我们有次曾说起过你来。” 我猛然看向他。“你们俩说我什么了?” “她说你长得有点儿像以前她见过的一个人。” “以前见过……的一个人?”我控制着脸部的肌肉别抽搐,“一个什么人?” “她说想不起来那个人叫什么了,只是感觉你们长得好像。” “是么!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 “很多年前的事了……她也记不起来了,只是觉得有点眼熟,哈哈哈。” 我不知该用怎样的一个表情来应付这句话,于是我只是哼了一声便端起了酒杯。 “这酒……跟我们奥特莱克的血麦啤酒比起来差远了。”我皱着眉头将杯子放到桌上。 “哈哈,这种酒馆里还能有什么好酒呢!”摩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走吧,我还有公事。”说着我站起身来,掏出几个铜板。 “说好了我请。” “你那点钱留着……结婚用吧……”我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 91 挑衅 这里的冬天感觉比北方寒冷多了,我印象中即使在深山老林的拉文霍德也没这么冷。 我实在不愿意出门,一步都不愿意离开火堆。我没有撤回外出侦查的斥候们,我不想让他们退化的太快。 感觉这个冬天我的身体极度虚弱,不仅干什么也打不起精神来,更是哪里也不愿意去更不愿出门。谁都懒得见,只有偶尔天气好的时候才会出门转转。 噩梦几乎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梦,不是走丢了,就是丢了东西,要么就是乘车回家把行李遗落了。镇里没有巫师,有我也信不过他。我总感觉这会是预兆。 其实这还算好的,也只不过有些忙叨,有些烦乱。而梦见恐怖的事情更是常有的事,甚至最严重的时候晚上都怕睡着。不停的梦魇总让我感觉要死过去。 我承认自己并不是勇敢到无所畏惧的猛男,但是仅凭我身上的一点点武艺我感觉并不会胆怯到这种程度,可是在梦里却恰恰相反,那种无尽的黑暗和冰冷,空虚和深渊,背后永远感觉有人在盯着我,或许不是一个,是很多。 脑中的低语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我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在脑中不断地跟自己说话,又不停地反驳刚才说的问题。 我感觉很压抑。 冬幕节如期而至,城里的狂欢甚至吸引了周围村镇,包括乌鸦岭,北艾尔文森林那边的人们前来参加狂欢。 我让拉尔夫跟他们好好乐呵乐呵,过了这个节就是新的一年了。然而越来越多的流言蜚语叫我有点心灰意冷惴惴不安。 没错,流言蜚语。关于我的流言蜚语。 当冬日的严寒被春天和煦的风吹散,覆盖在枯黄草叶下的小草伸出了稚嫩的芽苗。鸟儿飞了回来,唤醒了沉睡的森林。 我站在营房门前抬头享受着温暖的阳光,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勃勃的生机。这群家伙们脸上一直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我猜这种笑容不是假装的。 长舒了一口气,至少刚返回来的斥候们依然没有什么收获,森林边界没有任何兽人走过的痕迹。它们就这样沉寂在了那片幽深的沼泽里。 距离上次战斗已经过去了接近半年。这里的人们已经彻底从往日的战争阴霾里走了出来。 洛萨还是杳无音讯,这叫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对这个比我年长许多的家伙我心里没有一点对长者的那种感觉,他给我的感觉像一个哥们,我对他的感觉是发自内心的那种……不是尊敬而是尊重的那种。 他比我大了二十多岁,但我从未把他看做是一个叔父辈的老人,毕竟我去年见到他的时候,猜测他似乎也就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他完全没有中老年人的那种气息,或者中年人的那种油腻感。我跟他在一起只感觉轻松甚至有些自豪的喜悦感。 而现在他却音讯全无。 我在心里猜测了无数种可能,甚至有时候会推测有阴谋夹杂在里面。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要不要申请去寻找他,但是士兵们带回来的流言蜚语让我越来越感到不安。来自于镇里的流言。 摩根说的对,现在人们已经普遍认为战争结束了,不光是我的斥候,他们的侦察兵都说现在已经找不到兽人的踪迹,连续四个月没有在沼泽地都发现兽人活动的踪迹了。 没有了战争,我们呆在这里就失去了作用,而我手头宽裕的手下则成了镇里其他守军的眼中钉。尤其是这里的领主大人。 可能这是我瞎猜,这个叫瑞治维尔的家伙似乎真的不待见我们这群人,他只在冬幕节的时候象征性的给我们送了一些慰问品。 而那些慰问品……有点太寒酸了。虽然不能比国王送的好,但也没必要那么寒酸。而送慰问品的帕尔默男爵那表情更让我非常想揍他一顿。 而他不断跟我提起的各种建设复兴的计划。他不需明说,我也没傻到那个程度。 三月时节,草长莺飞,天气已经变的很温暖了。我带着劳伦斯去到了暴风城,我给了他一些钱。他一脸的莫名其妙,有些疑惑地接过了我手里的钱袋子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尽情放飞自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两天之后在旅馆汇合。 这次来暴风城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乔装打扮掩饰自己。 如果按照那几个帮派分子说的他们组织有那么多人的话,我出现猪与哨声旅店之后不出两个小时全城都会知道我又来了。 可我不想跟他们纠缠。 国王要塞的城堡台阶依然漫长,长到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好了一会该怎么跟国王说。 莱恩国王正跟他的儿子谈笑,旁边是一个有些高挑的的精瘦男子。 “是我们的英雄来了!欢迎!”国王今天的心情很好。 我微笑行礼。 莱恩国王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我不必多礼,而王子瞪着他的大眼睛望着我,眼神里的陌生感让我有些不适。 “有什么事么?”国王开口问道。 “前线的战事问题,国王陛下。”我回答。 “怎么了。”我提到的这个问题并没有引起他的情绪变化。 “现在城里的经济和秩序都恢复了,甚至说要比以前更好。” “是吗?这是好事啊,看来瑞治维尔公爵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国王笑着看着我。 我没有顺着国王的话表扬那个公爵,“前线的战事已经没那么紧张了。”我说道。 “嗯。”他点了点头。“这是你们的功劳。” “这段时间听说瑞治维尔公爵想要把驻扎在城里面的军队迁出去。而且目前的情况来看,很多人认为战争已经结束了。” 国王的眼睛盯着我。我知道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也听出了我的意思。“你是怎么想的?” “目前来看,确实没有找到兽人的踪迹了。”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 “你认为兽人去哪了?”他追问。 “我不清楚,上一次深入丛林,确实发现了一些事情,我也曾经跟你汇报过。现在丛林边界确实已经有4个月的时间没有发现兽人的痕迹了。”我说。 “嗯,看来兽人确实失败了。”国王直接给这件事情下了断论。 “希望如此。”我说道。 国王顿了顿,“有什么事要跟我汇报么?” “其实说来也抱歉,这次战争我们似乎也没帮上什么大忙。”我说。 “比尔上校说笑了,你们怎么是没有帮上大忙呢。收复布莱特伍德,如果我没有你的手下,没有那些大炮的话。这场战斗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国王表扬道。“万幸有你们的帮助。” 国王脸上的笑容并不是发自内心的。 “我会给你们的国王亲自写信,并且要对你们的付出和牺牲给予表扬和表示感谢,同时也感谢你们开明的国王。”他笑着说完之后,接下来的的笑容却让我感觉完全变了样。“我会给你们的国王陛下奉上一份大礼以表达我的感谢之情。我也会发誓,奥特兰克和暴风王国在未来的日子里将会亲如手足一般,我们会组成同盟。” 他微笑着激动的样子让我不得不佩服这位国王的演技。 “感谢国王陛下的夸奖,吾王愿意与贵国和睦相处增加交流相互帮助。”我说。 “没错。”他点了点头。 “既然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不日我就准备率领军队班师了,特地来跟国王陛下辞行。”我看着他的笑脸。 “对于英雄我们将会举办盛大的宴会来送你们归程。”他说道。 这句话说出来,我心里起伏的非常厉害,心跳的尤其严重,但是又有那么一点安下心来。 就这样吧! “上校,你要走了么?”瓦里安王子仰着头看着我问道。 我扭脸看着他,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是的,王子殿下。” “你回到北方之后会不会将这里的所见所闻写成一本传记呢?”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没那种水平……我不会写书。”我说。“不过给孩子们讲讲那些战斗故事还是没问题的。” 我抬眼看了看旁边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这是我的老师。”瓦里安看到我的眼神后给我介绍。 我朝那人点头致意,那人也是,只不过他脸上的肌肉是死的,他没有笑。 “他很厉害,他如果去杀兽人的话或许你们会赢的更轻松。”瓦里安说道。 “所以他留下来保护你。”我说。 “他教会了我剑术。”他说。“我不怕兽人。” “他会把你培育成最强大的战士,但是你现在还嫩了点,小家伙。” “我们可以比试比试。”瓦里安说道。 看着这个未来的国王,我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父亲,我要跟他比试比试,可以么?” “嗯,你可别闹了,你怎么是比尔上校的对手。”莱恩笑了。 “那叫安德尔师傅跟他比试比试。”他说道。这个小子挺记仇啊。 “瓦里安,你太任性了。”国王不是很同意。 “国王陛下,我愿意为王子殿下表演一下。”那家伙说话了。 表演一下…… “哼。”我轻轻的哼了一声。“点到为止么?”我说。 “我会保证阁下安全的。”他说。 92塔莉亚·乌瑞恩 我看了一眼国王,他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俩。看到我看他,莱恩国王把目光转向了我。“比尔上校,你不介意吧?” 我向他投以微笑。“荣幸之至。” 我们来到了庭院里,看来这里就是瓦里安的训练场。瓦里安显得很兴奋,国王身后十几个卫兵跟着走了进来。 “这些都是我的护卫,也是难得的机会,让他们观摩观摩。”莱恩轻松地说道。 抽出架子上的木质训练用剑,当我的手不自觉地伸向旁边儿木盾的时候我又停住了。然后果断又抽出了一把剑。 王子的老师好像叫安德尔,他倒是中规中矩剑盾合一。我看了他一眼,其实就在这一刹那,我断定他一定会输。可我的脑子在想我该让他怎么输。 “点到为止,这场是表演。”国王强调。 我迎着他走了上去,安德尔将盾举在胸前。我就这样朝他大步走了过去,垂下的双剑随着我的脚步摆动着。 估计从没有人用这种方式开始战斗,这并不符合大多数人认知。可能更多人在贴脸厮杀之前都要周旋两圈儿。 我则直接朝他走了过去,当离他还有五六步的时候,他的肩膀动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感觉有些恍惚,我忽然想起了在拉文霍德的日子。第一次见到卡尔鲁时的场景一下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他的剑朝我捅了过来,护在胸前的盾牌能够保证他的周全。很轻松的被我闪开了,我轻轻跳着闪到他的左侧。立在胸前的盾牌成为了他右手挥剑的障碍。 我并没有出手,只是从他左侧跳跃着。他猛地挥起盾牌,想要给我一个猛击。不知怎的,此时的双腿感觉产生了巨大的力量,那种从脚到腰,从腰到背,从肩膀到双臂产生的力量让我想把他的盾牌顶回去。 右脚微微后撤,腰上一用劲儿。我的左臂快速蜷缩起来,此时他的盾牌已到了我的身前。我硬生生的接下了他盾牌挥过来的这一记猛击。 这种力量让我惊喜,我从未体验过这种强大的力量。他挥过来的盾牌。撞到我的胳膊上时,我甚至没有很大的感觉!他的力量根本推不动我。 他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完全能体会这种表情,当你将盾牌挥舞到墙上感受到那种岿然不动的感觉时一定会露出这种表情。 腰上一使劲儿猛一挺胸膛,左臂一发力直接给他顶了回去。他往后倒退了几步站住了。周围的人发出了一阵惊呼。 作为一个善于使用盾牌的人。刚才挥舞盾牌的那下重击,一般人是承受不了的。 我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我要打败他,但是不是现在。我要跟他慢慢玩儿!我心里这样想道。 他后撤几步想拉开距离然后跟我慢慢周旋来寻找我的破绽和进攻的时机。但我是不会给他机会的。 当他刚想要跟我兜圈圈的时候我又大跨步地迈向他的面前。 他赶忙后退。这只能代表一点,他没有准备好。 可我并不想管他有没有准备好,我的身体又逼了过去。我得逼他出手。 我故意留了个破绽引诱他出手,他也非常配合的朝我的左胁肋部扫了过来。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在绝对的速度面前,一切也是浮云。他的剑根本碰不到我,他的攻击被我轻松闪开了。 其实这一幕让我有点儿想笑,我想起了最初在拉文霍德时卡尔鲁有些涨红的脸。我想起了他逐渐地越来越打不到我时那恼怒的表情。我竟然有点儿想他了。 当对面前的这个家伙挥了二十多剑但依然没有碰到我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我离他并不远,甚至还贴到他的身边,但是他的攻击全都被我化解了。 他涨红的脸终于变得愤怒,越来越愤怒。这怨不得我,这是他自找的。 当他大开大合的朝我劈砍扫刺各种套路都用完却依然无效的时候,他咆哮了起来。 看到他的咆哮我将右手的剑轻轻扔了出去,扔到了王子的脚下。 此刻我攥紧的右拳有种渴望,想要砸碎面前一切东西的渴望。这种感觉很熟悉,非常熟悉!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杀人,让我想起了在希尔斯布莱德时那个带角盔的家伙,到现在我都没记住他的名字。 看到我将手里的剑扔了,他一定是感到了羞辱。他愤怒的眼睛告诉我他想一剑把我砍翻在地。 他冲了上来,我也挺身靠了上去。 只不过这一次我挥起左手的剑朝着他劈了过去,左侧胁肋部一下露出了极大的破绽。但我并不在乎,因为这一剑的力量应该是非常大的,我只感觉我的双臂有用不完的力量。 剑是木头的,究竟是什么木头我并不清楚。盾是木头的,究竟是什么木头我也不清楚。我的剑碰到了他的盾牌。瞬间倾斜的盾牌卸掉了剑下劈的大部分力量,但还是将他的盾牌砸歪了。 正因如此我才没有在乎他右手的剑会刺向我。当然我是在赌,我赌他已经杀红了眼,忘记了可以反杀我的这一招。 我赌赢了!他往后撤了一步。这一下应该砸的他很难受。可我并不想给他喘息的机会。 我上前两步将身体靠了上去,他右手的剑则趁机朝我腹部刺来。 我左手握剑将刺过来的这一下给挡开了,紧接着我举起右拳朝着他的肩膀猛砸了下去。我感觉这一下要是落在他肩上我又信心将他一锤砸晕,但我其实并不是想砸坏他的肩膀。 他用最快的速度举起了盾牌,但我砸下去的拳头似有千钧之力。这种充满力量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我的右拳狠狠的砸在他的盾牌上。 手里没有武器,但我感觉这拳头比武器更有威力。盾牌有没有裂我不知道,但是他的胳膊似乎已经有点举不起来了。胳膊受伤时候没法作假的。 我站在那看着他,他脸上的表情倒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看。 我向他点头致意,然后将手里的剑收了起来。“今天就先这样吧。”我说。 他的脸上的表情不是尴尬,而是惊讶。我转身看着国王,国王的表情倒是有些淡定。“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说。 莱恩抿了抿嘴唇说道:“很精彩!真的……很精彩!”他说着便鼓起掌来,周围的卫士也跟着鼓掌。 看到这一幕我向国王行礼,然后转身看着安德尔师傅。“你……还好么?” 他听到这句话才缓过神来,脸上的表情变成了尴尬,但是他没说话,而是面向国王跪了下来。 “站起来,安德尔师傅,你打的很好。”国王走到他身边将他搀扶了起来,然后将盾牌摘了下来。“比尔上校,今晚我要为你设宴。”他说着颠了颠手里的盾牌。 我没有理瓦里安,他的父王会告诉他的。 我坐在第一次来国王要塞时呆的那个房间里,书架里的书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我现在心里没有任何的心绪能看的进那些文字,我走出房间在花园里闲逛起来。 这个花园很大,皇家的花园被打理的很干净,地上的草皮都被修建的整整齐齐。忽然,一个游乐园映入眼帘,里面有各种平民这辈子都见不到的大型玩具设施。 摩天轮,秋千,树屋,甚至还有一圈轨道,旋转木马,和一些我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怎么玩的木头机械玩具。 而那很高很粗的柱子让我一下子又想起了很多事情,那些都是我亲手砍伐后从山里运出来的。而这个园子是艾德温他们建造的。 “你就是比尔上校吧。”我身后走来一个女人。我见过她,她是王后,洛萨的妹妹。 “王后陛下。”我向她行礼。 “我们见过一面。”她微笑。 “是的。”我点头。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来向国王陛下辞行的。”我说。 “你要走了?”她惊讶的说道。 “是的,战争已经……”我摇了摇头。“战争应该暂时结束了。” “应该暂时结束?”她重复这几个词。“你在前线,这些事怎么会用这种口气呢?” “我们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兽人了,大家都很放松,但是我……有些担心。”我看着她的脸,其实她长的没那么好看,比较普通的容貌。 “他们说你是个奇怪的家伙。”她盯着我。“你是么?” “或许吧。”我说。 “而洛萨则说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你是么?”她又追问道。 我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她。“洛萨大人……去哪了?” “感谢你们能为我们的王国流血牺牲,给我丈夫,给我的亲人以帮助。但是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这个问题……” 这话叫我有点发懵,这什么意思?我疑惑的看着她。“嗯……我已经跟国王陛下提出这个事情了。” 她眉头皱了起来,愣愣的看了我好久,然后叹了口气。“这难道就是天意么?” 我没追问,这时候追问不是很恰当。“洛萨大人去哪了?我想见他一面。” 她摇了摇头。“他不在这里。” “我知道他出去有任务了……但是他离开的时间有点太久了。我很想念他。”我说。 “我也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假的。 我点了点头。“陛下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么?” “你能帮我找回洛萨么?” 93 瓦里安 他的这个要求让我很震惊,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个中年女人的眼神里没有凶狠,没有阴鸷,没有闪烁,也没有阴暗。相反,她的表情和目光里是带着些许的忧愁和哀伤。 我的心里有些犹豫,倒不是我怕什么,而是我无法想象这句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而且还是对我这样一个外人。 这难道不应该是国王该尽心竭力全力以赴去做的事吗? “他消失了一个冬天……对吗?”我说道。 王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难道没有任何线索吗?” 她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其他人知道吗?”我皱起了眉头。 王后眨了眨眼,又轻轻地点了点头。 “国王陛下应该派出去了很多人吧。”我问。 “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上校。”她的语气很轻,但似乎带着些央求的感觉。 这不是给我出难题么?我已经告诉她了我已经跟国王辞行。我的意思也说的很清楚,国王已经同意我离开这里了。 可在这个时候如果我跟国王说…… 不……我不能跟国王说这事。我感觉这事有点奇怪啊!她为什么找我?她是和她丈夫一伙……还是和她哥哥一伙? 这跟我印象中温暖的,和谐的王室似乎不是很一致。而且这不是我该做的事,即使我也想去做。 “尊敬的王后,这件事关系重大,我想国王一定会妥善安排!我也相信洛萨大人他不会有事的!”我缓缓说道。 说完这话,王后的脸上瞬间充满了失望。她深吸一口气,眨着眼睛似乎要将即将涌出的泪水给憋回去。 她稳了稳神态,“好吧……谢谢你,那祝你一路顺风!”说着她扭头就消失在花园里。 此刻我竖起了耳朵静静地站在那里,我在听……周围发出的任何声响。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了很久。我才扭头往周围花丛里扫视了一圈。然后慢慢地重新回到屋子里面。 可我屁股还没坐下,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是瓦里安。 我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撇了他一眼,也没有跟他打招呼。 王子走到了我的面前,毫无顾忌地坐在了我的面前。我盯着他的眼睛,但是这小家伙竟然毫无畏惧的也看着我。 他稚嫩的脸上有淡淡的雀斑,两只大大的眼睛里没有羞涩,没有胆怯,没有慌张,而且我看到了一丝让我有点诧异的类似于纯真的眼神! “你看什么?”但面对着这个未来的雄狮,他现在这么盯着我看确实让我有些不爽。 “我向你道歉。”他稳稳地回答我。 这句话直接把我刚才的想法给撞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但我还是盯着他,“为什么?” “为我以前说过的话。”他说。 “哦?”其实我想看他的反应。“你似乎对我没说过什么……” “你确实很厉害,我收回以前说的那些话。”他说。 “哼,我根本没放在心上。”这种言不由衷的话只能骗骗别人。 “你是如何做到的?”他追问? “什么?” “你砸碎了盾牌。”他睁大了眼睛,然后挥了挥手向我演示我当时的动作。 “是么……”我的语气很是平淡。“他的胳膊断了么?” “你能教我么?”他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要走了,瓦里安!”我说道。 “那你就不要走了。” “国王已经批准了。” “我跟父王说,他会听我的。” “不,小狮子。”我摇了摇头,“我得离开,我来的时间够久了,如果你真的想再见到我,那未来我就会再回来……在你真正需要的时候。”我淡淡的看着他。“我说过未来某天我会为你而战,但是现在我要离开这里了,但我不会食言,小狮子。”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显然不理解我在说什么。 “战争真的结束了么?” “我希望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我低着头看着他,他仰着头看着我。“但战争并未结束!”我将手搭在他还很瘦弱的肩膀上。“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舅舅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我的生日他都不在。” “你的舅舅……你知道他去哪了么?” “他去找什么圣物了。”他说。 “圣物?” “我也不知道,我听父王说的。” “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父王说舅舅找到之后就会回来的。” “去哪找了?” “我也不知道。” 我对他露出了微笑。“你得保护好你的母亲。”我说。 “她很好。”瓦里安说。 “我是说你得更加努力练习格斗技巧,随时准备战斗。” 这句话他似乎听懂了。 “而且……你要学会如何做好一个国王,武力能征服一些人,但是智慧往往比武力更强大。” “我不喜欢读书,读书很无聊……” “如果你想跟我学点东西,你最好从记住我这句话开始。”我说道。 “你要回北方么?” “是的。” “你刚才说我们还会见面的,你说的是真的么?” “比尔从不骗人……”我严肃的对他说道。 今天的晚宴并不隆重,没有吹拉弹唱也没有歌舞升平,只是在国王的餐厅里摆了一大桌,按照国王的说法,今晚是家宴。 瓦里安黏上了我,他是王子,但他依然还是个孩子,在王宫这个小世界里,他其实没有什么伙伴之类的,而对于外面的世界,我相信他其实也是很陌生的。 其实我感觉我并不有趣,讲的也不生动,可这家伙还是很愿意听,睁大了眼睛听我讲。 他现在对我的感情或许首先来自于武力,然后来自于故事。我给他讲在北方发生的故事,雪山,森林,原野,大海。我给他讲矮人,讲鱼人,还有就在他们王国东边那片森林里发现的怪物。 他的小脸绷的紧紧的,其实不是我有意吓唬他,但是看他害怕而又好奇的眼神,我总忍不住想笑出来。 当国王出现在走廊看到瓦里安正坐在我对面认真听我讲故事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一个冷峻的表情一闪而过。瞬间恢复正常之后露出了微笑。“你们两个聊的很开心么!” 王后也跟在他的后面,我发现她似乎哭过。 “父亲,比尔上校正在给我讲布莱特伍德战役。”瓦里安兴奋的跟他父亲汇报。 “是么!比尔上校一定讲述的非常精彩。”莱恩挤出来的笑容估计只有孩子是看不破的。 “我长大了也要跟兽人较量一下!”他说。 “战争已经结束了,瓦里安,愿你永远不会见到它们!”莱恩摸了摸他的脸。 “比尔上校说战争可能还没结束。”这熊孩子这句话直接叫我出了一身汗。 莱恩的脸色没有变化,“很快就会结束。”他说着却并没有看我。 “来吧,上校。”他抬起脸来看向我,“想必你已经饿了!” 不一会桌边又来了一位,看到他时我先是一愣,然后对他笑了出来。 “好久不见了,比尔。”李奥瑞克还没走到桌边,仆人已经将凳子拽了出来。 “你瘦了。”我笑着看着他。 “多亏了你。”他笑了一声,但还是感觉有点有气无力。“我还没当面好好谢你。” “举手之劳。”我假装谦虚。 “李奥,你们以前见过?”莱恩问道。 “是的,陛下。在东部要塞的时候。”他说。 “你受伤那次?”国王饶有兴趣。 “哼,是的。”李奥瑞克显然对这事不想多说。 桌上的食物非常丰盛,这些食物由很多我都没见过,什么滑皮鲭鱼,啤酒猪排还算好的。那个赤脊山炖肉叫我皱了皱眉头。虽然被火燎过,但是这么大的蜘蛛腿我还是有点反胃。 在北方是没有这个东西的,或许是我孤陋寡闻,我也真没吃过宫廷菜品或许不知道他们吃不吃这玩意,但是我今天真是开了眼。 还有一个就是到今天才算是真正见到啥才是长嘴泥鳅。这哪是泥鳅,这玩意跟鲶鱼长的真像。 在我眼里他们吃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比我吃那种烤牛排感觉更奇葩,虽然他们吃的很优雅。 我没有叫牛排,不是不想,而是我发现吃那种带血的东西容易叫我激动。 李奥瑞克详细的询问了他受伤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当然也顺着他说,这样的马屁拍不拍的其实……好像也没啥用处。 “我听士兵们说你是铁马骑士团的首领。”我有意问他。 “嗯。”他应了一声。 “如果你没有受伤,夺回布莱特伍德就是你的功劳。”我说。 “哼,那现在是谁的功劳?”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国王。敢这么说话也是没谁了。 “瑞志维尔公爵功不可没。”我说。 “他?那个肥猪如果懂打仗,我身边的女人都可以当将军。”他不屑的哼了一声。 “李奥,注意你的言辞。”莱恩皱了皱眉头。 “卖命的人到最后得到了什么?”他一脸的不愉快。“那种只会扭屁股的发情肥猪竟然还能得到荣誉?”他瞥了我一眼。“他被刀剑擦伤过么?” “他是指挥官。”我说。 “哈,指挥官!围城战也是洛萨担任的主攻,也是他率先带人冲进去的吧!”李奥瑞克摆了摆手。“他怎么没来?” 听到这句,我将目光瞟向国王跟王后。国王瞥了他一眼,“他有事出任务了。” 听到这句话的王后的脸其实有些僵硬。 “忙人,哼。”李奥瑞克在国王的面前似乎……这个家伙能在国王面前这样,他究竟是什么背景? “你什么时候启程?”李奥瑞克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我身上。 “最近几天,我这次是专程来跟国王陛下辞行的。”我说。 “那群库尔提拉斯人呢?”他问。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他们现在受雇佣你们。”我说。 “你们的火炮……还是不错的。”他抓了抓脸。“既然你们要走了,那些玩意就留在这里吧。”他说。 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们会付给你们足够的满意的价格。”他抬起眼皮看向我。 “旅途凶险,这些玩意能保证我们活着回到北方。”我婉拒。 “不会吧。”他看着我。 “会,来暴风王国的时候我们几次差点就没了,海盗和海妖都不是客气的家伙。”我说。 “那就留下一部分,我们现在需要这种玩意。”他直勾勾的看着我。 这个家伙现在说话跟以前不一样了,怎么感觉这么咄咄逼人!是我给他吃的狼心给他吃出副作用来了? “哈!公爵大人……我会给你们留下一些的。当然,首先得保证我们能安全回去复命,你说对么?” 他对我假笑,我也挤出了灿烂的笑容。 94 毫无意义 这天晚上的睡眠很差……怎么也睡不着,不光是因为席间的谈话。 “我会离开这里,对!然后把所有的钱都取出来!”我告诉自己。 “那是我的钱!我的宝贝!取出来,带回去,带回北方!”另一个声音。 “不!我要把他给我的兄弟!这些钱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对自己说。 “分了……都分了……就会没钱。没钱的……境遇还记得,理智些!”那声音如是说。 “我可以去那些有钱人家取,我可以去任何地方取,包括国王的小金库!除非那金库的门需要魔法才能打开,即便是钥匙拴在谁的裤裆里我也能给它取出来。” “哼……哼……” 我甩了甩头,但忽然涌来回忆根本就停不下来了,各种各样奇怪的影像萦绕在我脑子里面,然后又会产生诸多联想,并且会延伸出很多的……甚至是奇怪的想法。 我实在是高兴不起来,或者说失去了对很多事的兴致。悲观的情绪占据了主导地位,我也告诉自己或许我臆想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但我还是忍不住去想,甚至会有一些恨恨的想法滋生出来。 这种邪恶的想法确实比好的回忆更容易吸引我的思绪,我甚至会乐此不疲的想下去,想开去。 当胡思乱想一阵后猛然发现自己怎么会陷入到这种邪恶的,不正当的,不对的想法里呢? 偶尔也会产生一种极大的羞耻感,陷入道德的批判中让我感觉懊恼,羞愧,进而会感觉浑身不自在的无所适从。 或者偶尔告诉自己那些做法是不对的!现在这样谴责自己是无用的的。并不用感觉羞愧,你只是为了活下去,或者这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而已! 这样安慰自己过后也常常会产生自己真有点恶心的想法,但接下来就会理所当然的接受自己所做的一切。 做个好人,做个有正思维,正精进的君子吧!当我心里发出非常微弱的呐喊时,紧接着就会有一个阴沉的笑声传来,我感受的到……瞬间那些理智之声变得无力且缥缈。 原本带这些钱来是准备用这些钱支持战争,或者做更多的事情,但现在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我已经没什么心情了,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这些钱被某些贵族知道的话能不能拿走或许也不一定了。 思来想去我决定把这一大笔钱留给我的兄弟们,那些曾经跟我出生入死的家伙和已经把身体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的兄弟……的家人们。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银行准备跟银行提前打个招呼,毕竟那笔钱不是两三辆车就能带走的。这家银行据说是暴风城最大最有实力的银行,所以这里也好找,就在暴风城中心广场边上。 当时带着一箱箱的金币远渡重洋来到这里之后是拉尔夫将钱存了进去,究竟有多少我没有问,即便拉尔夫带走一半我也不会说什么。 我相信他。 钱不是我存的,所以我也从未跟银行打过交道。但是存钱的信物和合同都在我这里。 当我推门进去的时候,银行大厅里面人并不多。一大早起来就来银行取钱,银行可能会不高兴。但此时我也不想管他们究竟会不会不高兴了。 大厅有个衣着光鲜的男人,他的着装虽然说不上华丽但一眼看上去就感觉很高档。从上到下无不彰显着这个家伙跟普通群众的不一样。他看我推门进去瞟了我一眼就迅速将目光移开了。 我站在大厅里环视一周,本来大厅里人就没几个。那家伙又看朝我看了过来,我此时也正死死盯着他。 他应该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于是发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然后朝我走了过来。 “早安,先生。”当他离我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朝我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语气很平淡,平淡到我能感觉出他对我的看法是怎样的。我穿的这身衣服确实不怎么新了,而且衣服的颜色也基本都是灰暗的色调。 我瞅了他一眼,看他的神态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么?”这句话似乎叫他有点难以启齿,呜呜噜噜的声音显得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没有。”看着他爱答不理懒散的样子我不准备跟他客气。 “先生来这里有什么业务么?” 我扭脸又看着他,他的表情还是那种爱搭不理的样子。 “取钱。” “今天是周五结账日,如果想取钱得下周一。”他的语气叫我心生不爽,而且他看人的那种睁不开眼,不打算拿正眼看人的眼神叫我心里的火一下就冒出来了!这种态度我见过很多次了,不光是在银行! “我来给你们打个招呼,免得你们没钱。”我脸上的表情表达了我的不屑和愤怒。 “哈!先生,请恕我眼拙……” “我对面相学有些研究,我看你今天会倒霉的。” 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那机械的笑容叫我恶心。“先生,你要取多少?” “带我去见你们的老板。”我斜了他一眼。 “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你的样子让我恶心,而且接待我你还不够格。”我说。 “先生,我需要看一下你的合同。”此时他的脸上收起了笑容,很好!他现在想跟我来点狠的了! 来啊!来点狠的吧! “我说了带我去见你们老板,如果他还没起床我可以等他。”我说。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他的语气已经不是对我不屑了,而且他皱起的眉头和耷拉下来的脸告诉我他马上就要生气了! “带我去见这家银行的老板。”我的语气显然不是跟他商量。 “我……” “快去!”我大吼一声打断了他。 他吓了一跳,紧接着他的脸就红了。他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我,“我可以……” “闭嘴!你可以什么!你可以不了,不要跟我废话,这件事你做不了主,而且现在你这里可能没那么多钱。” “看不到你的合同你是见不到老板的。”他提高了声音对我大声说道。“如果你是来闹事的,我不介意把你扔出去!” 我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冒了上来,我不想跟他好好说话了。 “你来办理的业务是用笔写?”他指了指我腰间。“还是用它?” “有句老话说的非常好,狗眼看人低。尤其是看门的狗。”我的眼神也阴沉了下来。 “你是准备自己走出去还是需要我让人帮你走出去?”他僵硬的笑脸让这一句话感觉跟真事儿一样。 “你信不信我揍你一顿,一会儿你还得给我道歉。”我说。 “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这么说话的人。”他眯起眼睛打量着我。 “既然敢这么跟你讲话,就有说这种话的实力。显然你的水平体会不到。而且像你这种鼻孔朝天的人当银行的看门狗确实容易破财!”说着我就往里走去。“你们老板显然没有考虑以后发财的事情。” “来人!拦住这个人!”他叫着想跑上来拦住我,我抬脚朝他小肚子就是一脚,他一下跪到了地上。 “给我磕头我也不会给你赏钱的。”我往大厅里走去。 瞬间大厅里的人都停下了脚步朝我看了过来,原本还有说话的现在也安静了下来。 几个护卫朝我跑来。“抓住他!他要抢劫!”地上的男人声音都变了,我也没怎么使劲。 四个银行护卫将我围了起来,他们手里拿的不是棒子,也不是剑,而是长枪。 “将他抓起来!”地上的男人一边喊一边从地上爬起来。 周围办业务的人看到这个情景后那些匆匆离开的估计都是取了钱的或者还没来得及存的,在这种地方是没人往上凑或者……见义勇为的。 我环视了周围的四个护卫一圈,“我是来取钱的,不是来打架的。” “晚了!”那个家伙大叫道。 我扭脸看向他,他赶紧往后闪了闪身子。此时有个护卫伸手朝我抓来,我抬手撕住他的衣袖,一伸脚直接把他绊倒在地,结果又冲上来的一个人被我一拧胳膊一脚踹倒趴在了地上。 大厅里一下就乱了起来,四个护卫在大叫,那个男人在大叫。周围看热闹的人叽叽喳喳,大厅里的回音让这个地方嗡嗡作响。 正在合计要不要给他们放放血的时候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大吼一声从远处走了过来。护卫们的表情和动作告诉我,大人物来了。 他走到近前打量了我一下,然后摆了摆手让护卫把武器收起来。此时那个男人也凑了过来,他脸上表现出来的表情是受伤后的痛苦和受尽了委屈和屈辱的那种哀怜。 确实是狗的样子!我心里想。 “很抱歉,这位先生,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是这家银行的老板么?” “我是。”这个长相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人是这家银行的老板……他除了脸上的肉比平常人多之外,单纯从着装上还真看不出来他就是老板,而且他穿的还真不如那条狗穿的好。 “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说。 “我提前来给你们打个招呼,我要取钱。”我说。 “这种方式似乎不是……很合适。”他笑了,这种笑比那个男人脸上的笑要自然的多。 “如果他不是拿鼻孔眼看人倒也不至于这样。” “那还是很抱歉,先生,是我们不对。请问你要取多少钱?” “全部。”我说着将合同掏了出来。 95死性不改 我在等待着老板露出惊讶的表情。 也确实如我所料,他的表情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他看着手里的合同,然后抬眼好好看了看我。旁边的那个男人的表情更是叫我心里暗爽,他难以置信的将头凑过去看了好几遍。 “你们银行今天是什么日子?”我问。 老板抬起头来看着我,“不好意思,先生……呃,对不起。我向你表示诚挚的歉意。” 那个挨揍的家伙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他脸上的表情显然是知道自己惹上麻烦了。他此时将忐忑这个词该表达的样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在王宫里学过面相学。”我对老板说着将眼神转向那个紧张的家伙,他脸上的笑容此刻是多么的尴尬。“一家店生意好不好,门童很重要。守不守得住金钱,是给你招来好运和财富还是招来祸患,就看这家店的门脸,鼻孔朝天的面相……会连累你破财的。” 老板此时的表情倒挺镇定,他一边点头道歉,一边伸手把我让到里面。 会客室的装修跟老板的长相一样平凡无奇,老板将我请进去后,一脸堆笑的继续跟我道歉,并发誓保证替我出气。 “比尔先生,跟这个合同有个一起的信物,不知阁下带没带来?”他问道。 我将脖子里挂着的吊坠掏出来递了过去,他接过去后仔细端详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刚才给您造成的不便还希望阁下能原谅。”他说着将信物递还给我。 “现在可以说正事儿了。”我拿着合同看了一眼。“一周之后我要取出里面的钱。”说出这话时他的脸上是有些震惊的。 “阁下准备取多少?” “全部。”听到这个话他的脸明显地抖了一下。 “呃……比尔先生。我为刚才的事再次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件事我会严肃处理的,我立马叫他滚蛋!” “哼。”我笑着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下周四,我来取钱。”我说。 他看着我说道:“呃……好吧,我失陪一下,去账房核实一下先生的账户账目。失陪一下……请稍微等我一下。”他赶忙站起身来,点头哈腰的出去了。 我坐在长沙发上,仰头看着窗外,这里虽然朴素,但是这个房间给人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至少现在心情好多了。没两分钟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我扭脸望去,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个长相比较妖艳的女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嗯……妖艳,确实……不错! 那女子厚厚的红唇微启,望了我一眼然后露出一丝笑意。那长长的睫毛抖动,一眼春水含情脉脉的目光朝我投了过来。洁白的大腿露的恰如其分,飘然而至的香水味让我心潮澎湃。 她将托盘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而她俯下身子时宽阔的衣领将她那洁白而硕大的优势展现的淋漓尽致。白皙而娇嫩的晃动着的不仅仅是她衣服里面的那两座蒲团也顺带着狠狠晃动了我的心。 “大人,需要点酒还是茶?”她并不着急起身,只是俯着身子继续摆弄着托盘里的食物。 这真是……美极了。 她那容貌叫我心里泛起涟漪,那露出的腿叫我心里瞬间掀起波澜,她那假装不经意露出的风光叫心里澎湃激荡,而那沁人心脾的香水味直接让我更加心旷神怡。 我挪了挪屁股调整了坐姿,此时这么坐着感觉裤子已经有点不得劲了。 看到我动了,她露出了微笑,“这么一大早,大人应该还没吃早晨吧。” 我没理她,乍现的春光让我不想分神。 她终于摆弄好了茶几上的餐盘,缓缓的直起上身,然后才将眼睛抬起来看向了我。 这么近的端详到这个女人的小脸蛋是真可以,那嘴唇,那眼睛写满了欲望。就这么一刹那我甚至感觉看到了她闭着眼娇声喘息时的样子。 我该笑么? 用什么表情? 此刻的我像不像一个……痴汉…… 于是我转眼看着桌上的食物,“谢谢吧!”我说。 “比尔大人,你有什么需要的……请你尽管吩咐呢!”她这娇滴滴的声音叫我越发感觉这种女人真是…… 带劲! “刚才那男人叫什么?”我说。 “那个男人……呵呵,你是说刚才有眼无珠的那个家伙么?他叫……” “我不想知道他叫什么。”我轻轻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她。“我说的刚才出去那位。” “大人息怒呢,他……已经被开除了。”她说着话可飞挑的眼神似乎在有意无意的挑逗我。 “你们老板叫什么?” “肯顿·伯恩赛德。”她微笑着说。 “肯顿……”我撇了撇嘴。“就是刚才出去那位?” “是的。”她用娇柔的声音回答着我的问题。她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裙子的开叉露出她洁白的大腿,而那微微低垂的脸庞上轻轻抬起的眼睛发出的目光让我感觉到有那么一丝的脉脉含情。 我感觉这个女人向我投来的目光里似乎有爱慕,有欣赏,被这种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是不会心生厌烦的,我很享受她的注视。 不经意间一眨一眨的眼睛和似乎有些痴痴的笑容都在告诉我一件事,这个女人对我有兴趣。 难道是我的气质征服了她?还是我那略显忧郁的满是沧桑的脸庞吸引了她? 看到我也盯着她看,她眨眼间的含羞一笑将少女才有的那种娇羞展现的恰到好处。她伸出芊芊玉指拿起了桌上的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比尔大人似乎是个很有故事的男人。”她温柔的说道。 “唔。”我应了一声。 “像你这样有气质的男人可不多见了。”被人奉承会让人感觉心情愉快。被这么一个美丽温柔的女人夸赞那简直是一个更令人兴奋的事儿。“尤其是在这种战乱的年代,像你这种男人更是珍贵。” 我微笑的看着她。 “比尔大人是西部人么?”她问道。 “不是。”我说。 “比尔大人英俊的脸上的……那道疤真是让人心动。”她莞尔一笑。 “是么?” “男人身上的疤就像荣誉徽章,它让孩子显得像个男人,让男人显得更有英雄气概,这种男人散发的男人味对女人来说不亚于最顶级的香水。我们女孩子总是缺乏安全感,而那样男人强有力的臂膀跟胸膛是我们这些小女子最有安全感的港湾。”她说着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叉子插起一块递到我的面前。 “比尔大人英俊脸上的这道疤倒像是一个特殊的装饰,显得狂野又英武。”她的声音似乎很动情。而她刚才动作虽然不大但她身上的香气直冲进我的鼻孔。那种幽幽的芳香真是催情的好东西。 看着她递到我嘴边的苹果,我还是没张嘴去接。“谢谢。”我说着用手指捏住那叉子的柄接了过来。 “比尔大人似乎不是经常来这里呀。” “嗯。”我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叉子放了下来。 “怪不得我没见过你呢。”她笑了。“大人是哪里人呀。” “我从布莱特伍德来。”我说。 “哦?我听说那里现在再度繁荣了起来。” “嗯,有这回事。” “我的确是见识短浅,竟然不知道布莱特伍德竟然有大人这样一位大人。” “呵呵。”我笑了笑。“我只是个无名小卒。” “大人说笑了,你要自称无名小卒,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该是什么了。”她嗔怪道。“今天能遇到大人这样的人不光是这家银行的幸运更是我的幸运。能赚这么多钱……真是令人惊叹。能给我讲讲你是如何把生意做的这么大的么?” 讲讲?讲什么?这钱是怎么来的……抢劫?敲诈?欺骗?杀人越货?哼……怎么把生意做这么大……我笑了笑。“跟王室有些来往而已。” 她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然后是羡慕,敬佩,尊敬的眼神。她漂亮的脸展现这些表情的时候真是无比自然而又让我心里十分舒服,这种虚荣心的满足感还是可以有的。 “大人……”她这一声娇滴滴的叫声叫我心里痒痒。“恕我眼拙了,大人原来跟王室做生意!我的天呐!这我就更难以想象了……”她的玉手按在她洁白的胸口处。 “运气而已……”我说。 “像你这种大生意人呀,就喜欢把运气挂在嘴边,貌似凭运气就可以赚这么多钱似的,这让我们这些凡人就很感慨,运气似乎从来都不青睐我们。”她的语气让我很受用。 “像大人这种年轻有为又英俊帅气的人……在你们上层圈子里应该有不少贵族小姐对你青睐有加吧。”她的眼神看的我有点那种意思了。 “贵族小姐多的很。”我歪着脑袋看着她。“但都没你这么会说话。” “哈哈。”她眯起眼睛捂着嘴笑了起来,“我还能入了大人的法眼,这真叫我受宠若惊了。” “像你这种美丽的女人,身边的老爷们也不少吧。”我反问。 “工作偶尔也会遇到一些。”她略微收起了笑容。 “小姐芳龄啊?”我的目光扫向她的香肩。 “女孩子只愿意把这个秘密告诉她的英雄。”她的笑容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灿烂了。 “那有没有哪个英雄有这幸运?” “以前没有。”她抿起嘴巴看着我。她的眼神和表情在召唤我,似乎在对我说,继续对我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大胆点,我在等你的下一步行动。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但是没接茬,这一下子就有点凉了,但此时是我在等待着。 “女孩子找一个属于她的英雄这事可没这么简单。” “嗯,对。”我点点头。 接下来我跟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美貌确实是一种……强有力的工具。只是我此刻有极其明确的目标。 我知道这个女人来的目的,虽然我也动了点心思,比如拿出一些钱换她几日风月云雨。但是这种心思竟然被一种突然产生的烦躁和一种无法表达的厌恶驱散了。 那个男人出去呆了足够久,当他回来的时候,他扫了那女人一眼。对我则是满脸堆笑。 “核实完了么?”我问。 “当然当然,已经核实完成了。”他毕恭毕敬的站在我面前。“不知比尔大人什么时候要取?” “一周后。” “能斗胆问一句,大人是不是最近要投资做点事呢?” “怎么?” “我们这里针对大人这样的大客户是有很多优惠和福利的,你知道,你的钱会自动生出更多的钱,而你并不需要去管。”他准备向我推销。 “这笔钱不行,以后再说。”我不想给他机会。 “我相信拥有如此多财富的你来说,能让钱源源不断的生钱,世上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而我们银行就有这种旱涝保收的作用。”他继续说道。 “你是对的,但是这笔钱不行。”我站起身来,“下周三我来取钱,利息的百分之五你留下当小费了,我说的!”说着我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我回过头来,“这位小姐,有兴趣跟我喝杯咖啡么?” 96 不尽人意 温暖的午后阳光照在她圆润的屁股上,她睡着了。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可信,其实对于女人来说也是如此,不光是有时候为了配合而假装兴奋和迎合而高潮的样子。刚才她的一切行为背后意图的真真假假我大概知道,她大概也知道我知道她的心思。 不管是逢场作戏还是心怀鬼胎,至少这种荷尔蒙的释放是真实的。当然我也不承认刚才她紧绷的身体和释放时发出兴奋的尖叫声是假的。我还是有这种信心的。 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跟某个女人春风一度两度三四度是什么时候了。看着这个睡熟女人洁白而光滑的身体,和那张让我暂时不讨厌的漂亮脸蛋,竟然有点心生爱怜。 刚才心里暗暗打算不挥霍的决定此时有些动摇了。哪怕看在刚才她动情地跟我共赴云霄的面子上我也得给这个女人一些礼物。 我就是这么心软的人。 “你没睡会么?”她睁开眼睛看向我。 “没有。”我歪头看着她。此时再端详她的脸,似乎就没刚才那么叫我兴奋了。 她挪了挪身子靠了上来,将柔软的身体贴在我身上。 很软。 很香。 她将脸贴在我的胸前,那只娇嫩的手从我的胸膛摸向我胸前的项链。“这是什么?”她摆弄着那两串项链。刚才只顾着激情四射没时间探讨这些小细节。 “银行的玩意,你该见过。”我说。 “这个。”她捏起另一个。 “这个是巨魔送给我的。”我说。 “不是吧,巨魔的项链,还是送给你的!”她的语气渴望着我继续告诉她更多。 “是的,我曾经救过一个巨魔,当时它受伤了。”我一只手揽着她,握住她的小手,一只手捏起项链上的一个大尖齿。“这是老虎的牙齿。”我刚告诉她,“这是老虎的爪子。” “你为什么救它?” “它被兽人袭击了,当兽人撤退后,我发现它还活着。给它包扎了一下,作为感谢,它将它的项链给了我。” “这个小瓶瓶是什么?”她捏起上面挂着的一个很小的黑黑瓶子。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这个瓶子是封死的,只有冲着阳光才能看到里面有液体流动。 “我就说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她轻轻的抚摸着我身上的伤疤。只不过那些伤疤其实是没什么触觉的。她摸到了我腹部的那个疤。“这个伤疤很危险呢!” “你还懂这个?” “在肚子上难道不危险么?”她仰起头来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我。 “但是我活下来了。”我说。 “你说我们相见是缘分么?” “当然是。”我说。“我能活到现在,不就是为了遇见你么?” 她笑了,感觉笑的好甜蜜。 “你喜欢我么?”她问。 “你会跟你不喜欢的人上床么?”我说出这句话忽然感觉有点不妥。她会么? “那你喜欢我什么?” “你的身体。”我说着看向她,就这么注视的三秒时间感觉又长又尴尬,但我就这么盯着她,可这个女人的脸色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貌似这是理所当然的。 “你以前经历的女人应该不会比我差,那些贵族家的小姐们保养的都比我这种凡人要强的多吧。” “你想多了。我没这么厉害能跟那些大人们家的千金有什么瓜葛,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坦诚相见。更何况,她们长的真不如你,如果你在王宫里,将如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你真会安慰人。”她的脸贴在我胸膛上蹭了蹭。“我的身体大人可否满意?” “哼……”我笑了出来。 “笑什么嘛。”她娇滴滴的说道。 “一周后我会给你百分之五的利息。”我把她的脸掰了过来。“够你挥霍两年了。”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她的眼神柔软了下来。 “你应得的。”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起了那句话,但是我不会劝她从良的。这种女人不会只属于一个男人,即便那个男人富可敌国。 接下来的万般柔情,极尽所能,翻云覆雨,云山雾罩完全体现出了她内心的变化。这种内心和身体动作上的变化跟第一次时有很大不同。这种感觉……没法形容。 再次收拾精致之后,她陪我吃了会下午茶。本想就这么分别的,但是我觉得就这么走了,似乎有白占便宜的嫌疑,可是给她钱呢也没啥大必要。她还沉浸在那百分之五里。 我还是没给她留下些钱,主要原因是我身上其实没多少钱了。 到分道扬镳这个女人也没再问过我一句关于这笔钱的事。 回到布莱特伍德,我看去看了看正在训练的兄弟们,这群家伙现在已经变得有模有样,不光胖了,也壮了。 “晚上去买些酒肉,多买些。今晚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我对拉尔夫说。 “你又抽什么风?”他不理解。 “明天咱们就准备撤了。”我看着他的眼睛。 “撤?去哪?” “回北方。”我说。 “国王同意了?” “是的。”我点头。“我们可以不用死了,不用为他死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晚上我们营区的庆祝活动搞的很大,而且我将倒霉鬼先生也找来了。 为了让这群精壮男人们玩的更开心些,劳伦斯在我的默许下将镇里各家酒馆及娱乐场所的姑娘们都找来了。 哈……我们毕竟还是土匪。 加文拉德跟雷吉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则不停的劝他们喝酒。 “你怎么了?”雷吉还是问了。 我看着他俩笑了笑。“加文拉德,最近你有洛萨大人的消息么?” 他摇了摇头。 “那最近有兽人的消息么?”我看向雷吉。 雷吉也摇了摇头。 “战争……用你们的话叫结束了。这话是多么美好,多么叫人兴奋,战争结束了!”我叫了出来。然后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所以我得走了。” “你去哪?”加文拉德问道。 “去我该去的地方。” “你要离开?”雷吉回过味来了。“你要……撤军?难道……国王……” 我点了点头,“同意。”我抬起头看着加文拉德。“洛萨的事情……我感觉没那么简单。但我是个外人,我无能为力。” “我梦见他了。”加文拉德说。 “梦见什么了?”这个男人应该没有喝醉。 “我梦见他掉进了深渊之中,他无法挣脱。”他说。 “我希望他还活着。”我说道。“或许他还活着。” 加文拉德的脸色显得有些哀伤,这个男人对洛萨的感情似乎很深。 “在临走之前,我能给你们的劝告就是……继续训练,修建工事,尤其是如果你驻守的地方在这里或者更往东。”我看了雷吉一眼。“元帅……不管怎样,谢谢你对我们这群人的照顾。” 他苦笑了一下。 “你是个好人,希望你好好活着,我不会看错人的。”我说。 “搞的这么伤感可不是你的作风。”加文拉德说。“哼,我们的那场架还没打完呢!” “哈!”我们都大笑起来。 第二天我去找瑞治维尔公爵辞行,好巧不巧竟然遇上了帕尔默正坐在公爵的房间里。 这个令人生厌的男人就这么无聊的坐在那,他消瘦的脸上那双眼睛似乎总在转,他的脑子里又不知道会算计些什么事情。 他听到我走进来斜着眼看了我一眼,挑了挑眉毛。看我一直在盯着他,他开口说道:“好久不见了,梅……比尔大人。” 我微微笑了笑。“你怎么在这?” “我不能在这么?” “你的封地可不在这里。”我说。 “这里当然也有我的封地。”他说。“你来干什么?” “公爵还没来么?” “你找他有什么事么?” “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我不想理他。 “黛瑞娅小姐从这里回暴风城是你护送的对么?”他说。 我看着他,“怎么了?” “她是瑞治维尔公爵的未婚妻。”他笑着看着我,那笑容的意思不言而喻。 “是么?这我倒不知道。”我说。 “哈!黛瑞娅是暴风王国最耀眼的宝石。绝世的美人。”他说。“你觉得呢?” “是不是宝石我不知道,在我们北方比他漂亮的很多。”我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哈!这话说的。” “当然了黛瑞娅小姐的确很漂亮,即使在北方也能算是很漂亮的美人了。不过如果你未来有幸能去北方,哪怕是库尔提拉斯,你会发现那里的漂亮女人可是多极了。”我一边说一边摇晃着脑袋。 “哼……”他立即换了套词,“你有家室么?” “有。”我说。“我有两个孩子。” “哈,儿子?” “对。” “多大了?” “8岁了。” “我记得你说你是奥特兰克人?” “嗯。” “他长的壮么?” “未来会比我强壮的多。”我说。 “我看你就感觉很眼熟,我告诉过你么?”他的眼一眯起来就感觉样子很讨厌。 “没有。”我说。 “你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那可太不幸了。”我说。 “哈,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看他的时候脸上没啥表情。 “哼,不光样子像,说话像,脾气简直也是一模一样。”他轻蔑的笑了笑。 “暴风王国竟然还有能跟我长的很像的这样英俊的男子?” “不是很像……是非常像。” “你说的倒是叫我有点想见见他了,他是干什么的?”我拿眼瞥向他。 “可能见不着了,哈。” “什么叫可能见不着了?” “他可能已经死了。” “真晦气……”我斜了他一眼。“你这个家伙能走到今天成为贵族不得不说你的运气是真不错。” “哈,借你吉言。”他的二皮脸很厚。 “黛瑞娅小姐难道一路上没对你说么?” “说什么?” “哈!没什么……” “你最好把话说全了,这么说话在北方是容易挨揍的。”我说。 “哼,你可真无趣。”他将脸扭到一边。 跟他的这通话叫我心里的一些事倒是有点底了,不过我没时间跟他继续废话,“公爵怎么还没来?” “他不在这,今天他出去巡视了。” “巡视?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或许两天或者更久。” “去哪了?” “东部森林。” 97劳伦斯 昨天狂欢了一夜。现在我的军营里忙的不可开交,所有的人都在收拾打包。 他们一边干活一边有说有笑。他们对要回家的这个消息感到兴奋,从他们的脸上的表情跟谈话的内容就能知道他们并不是对故乡有多么思念,而是出于一种自豪和骄傲。 也许只有少数的一些商人曾经在多年前远渡重洋来过这里,人们知道在遥远的南方有那么一个王国,仅此而已。而他们历经艰险来到了这里,并在这里流血牺牲,幸运的是这些活着的人将会带回去他们的故事,这里的故事。 看着他们发自内心的笑,我忽然感觉到了那么一点高兴。当他们到达北方,他们会得到足够多的金钱。我希望他们能够好好活着,即便未来真的跟我记忆中的一样,我也希望他们能够活下去。 我让拉尔夫先带着二十几个兄弟率先出发,跟银行约好了取钱的时间,但是这个公爵竟然出去巡逻了。 为了保证不耽误事,拉尔夫带人去暴风城提前准备一下也是好的,而且船上用的淡水,蔬菜水果,肉酪蛋确实得准备齐全,可以剩下,不能不够。 这群家伙们现在兴致很高,所以收拾东西相当麻利。劳伦斯则不然,我看着他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大概能猜到他心里想些什么。 拉尔夫拿着购物清单摇了摇头。“这事我有点……搞不定。” “只是让你买东西,有什么搞不定的?” “我以前没做过买卖,刀尖舔血的买卖还行,这个我……干不了。”他倒是第一次这么不勉强自己。 除了让他采购船上的日常生活物资,我还让他去倒腾点本地特产,锅碗瓢盆,首饰服装,还有大批的酒。不得不说这里的葡萄酒比北方的好喝的多。 从这里装上船,回去摇身一变就会变成成商人。把东西卖一卖,交交税就能变成合法公民。有了这种身份也算是衣锦还乡吧。而且我估计暴风王国的玩意北方应该是几乎见不到的,销路或许不用太担心。 “没关系,你就看着买。回到北方咱们总得生活吧,到时候把钱分一分,大家就都是良民了。” “他们以前都是土匪,这群年轻人原本就不会种田,现在估计更不会了。” “那咱们可以组建一个商会做买卖,他们愿意跟着咱们的,咱们就一起发财。不愿意的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再说了咱们总不能回去继续打劫当土匪吧。”我说。 “可没人会搞这玩意啊。” “这不是给你钱叫你学了么。”我对他笑了笑。“没关系,你就看着买,有些亏总要吃,有些跤必须得跌,都是成长的必须经历。”我说。“嗯……我发现你有点老了!” “哼……这还能扯到我老?”他撇了撇嘴。 “前两年你可从来不这么多废话。” “你刚才说分钱的事……”他问道。 “对,把钱分给他们。” “多少?” “都分了吧。” “都分了他们回家就可以直接当老爷了!”拉尔夫说。 “他们回家总得带着钱吧。” “我倒不是心疼分钱,比尔。”他看了看周围,“这群家伙没有存钱的习惯,而且这些钱就让他们这么带回去很容易遭到旁人的嫉妒甚至是……诬陷。” “不至于吧。” “咱们干的事如果被抖搂出来,如果在别国或许没事,要是在奥特兰克的话……哼,一个都跑不了。” “那就不回奥特兰克。” “总得回奥特兰克,他们不全都是父母双亡。” “这我知道……对,我有这打算的。那些阵亡的兄弟……他们如果有父母妻子孩子的话,一定要多分些,我发誓给他们提供每口至少二十年的口粮钱。” “嗯……得不少钱。” “应该给的。”我看着他说。 拉尔夫点了点头。“知道了,其他兄弟分钱的事从长计议吧。” “劳伦斯最近是不是又爱上女人了?” “他只爱女人。”拉尔夫笑道。 “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嗯……我不是很清楚具体事情,但是他最近在跟玛丽打得火热。” “玛丽?”我皱起了眉头。“她还在营中?” “不,在镇中。” “她们不是撤了么?” “她没走。” “那个另一个叫什么来着?”我这记性……嗯,我没记住她的名字。 “劳瑞娜。”拉尔夫提醒我。 “对,劳瑞娜……呃,她的姓……叫什么……”我是真想不起来了。 “斯威夫特。” “对,劳瑞娜!劳瑞娜·斯威夫特……呃。她的胸很大,我记得。”我嘟囔着,“玛丽……玛丽,该死,我忘了她的姓了,南方人奇怪的姓氏!他跟玛丽怎么了?爱的火花?爱的释放?还是怎么?” “据劳伦斯自己说的,这个叫玛丽的修女为他还俗了。” 我哼了一声,但没笑出来。“嗯……知道了。”我沉默了一会,“他还跟你聊过什么别的没有?” “最近没有,这是以前他俩热恋的时候,还是有次劳伦斯喝醉了,他在我房间跟我吹牛皮,当时他很得意的跟我说起这事。据说还是个处女。” “哈!这个家伙当时什么反应?” “山盟海誓,海枯石烂……还能有什么?”拉尔夫说。“他似乎很在乎她。” “他俩在一起多久了?” “也没多久。结果昨天你这一回来就直接要拆散他俩……哼,能理解。”拉尔夫拖着下巴瞅着远处的劳伦斯。 “劳伦斯什么意思?” “就现在这个意思。” “哼……”我哼了一声说道:“那就带上她。” “你不是开玩笑吧。”拉尔夫愣了愣神说道。 “我像开玩笑么?”我微笑着看向拉尔夫。 不到中午全体收拾利索了,他们列队站在营房前脸上挂着笑容望着我。我也微笑着看着他们。格林不知何时开始学着留起了胡子。别说,他现在长了胡子比原来好看多了。 “我们要回家了!”我笑着点了点头。 这群家伙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大家开心的呐喊着,拍着手跺着脚来展现内心的兴奋。 我瞥了一眼旁边的劳伦斯,他的脸上明显没那么高兴,这种笑不出来还假装配合硬挤出来的笑容看着真是难受。 “咱们今天就出发,立刻!马上!”我伸手招呼了一下拉尔夫。“我的要求,保持我们北方人的骄傲,素质!别让这群南方人看扁了我们。都注意安全,我要你们一个个的都好好的跟我回北方!我可以告诉你们,回到北方,你们将不会再挨饿,不会再受到欺压!这是我给你们的保证!” 这种给予的快感和他们给我的反馈让我沉醉。 队伍开拔了,拉尔夫带着二十几个骑兵率先出发,雷吉带着剩余的人会暴风城交差。我打马闪到了一边,瞥见劳伦斯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于是我拨转马头往镇里走去。走出去十几米扭头看劳伦斯,这个家伙跟着队伍出了营地。 嗯……我眯起眼睛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皱起了眉头。 没跟公爵汇报就把人带走了,我在考虑要不要等他回来亲自跟他说一声……这也太耽误时间了。 来到库尔提拉斯人的营房,这群人在这过了个冬天,减肥效果明显!最胖的巴林的大肚子明显小了很多。当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只有巴林跟维克托在屋子里吹牛。见我推门进来,他俩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 “马林呢?”我问。 “每天都有巡逻任务。”维克托说。 “你们瘦了。”我指了指他俩。 “哈,你也是。”维克托笑着给我倒了杯酒。“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来告别,我的朋友们。” 两人相视一眼,“你说什么?”巴林疑惑的问道。 “紧急通知,我们要撤了。”我说。 “你们去哪?”维克托从桌上跳了下来。 “回北方。”我说。 维克托看了看身后的巴林,“我们……” “这跟你们无关,而且瑞治维尔公爵怎么舍得放你们走。”我笑了笑。“在这里还住的习惯?” “还好。”巴林说着点了点头。“这也太仓促了吧……” “国王的意思,只有服从。你们还准备继续驻扎下去么?”我问。 维克托的眼睛有点发红,当然这不是说他因为我的话而悲伤惹红了双眼,而是……喝多了吧! 他看了看巴林,巴林撇了撇嘴。“不在这还去哪?这里给我们发钱,离开还要继续讨生活。” “那祝你们身体健康,财源广进吧!”我说。“跟马林带个好,见不到他了,嗯……”我忽然又想起来一些话。“兽人一定会再进攻的,多保重吧!” “哈,多谢!一路顺风!”维克托向我举杯。 “哦,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们还有多少炮弹和火药?” 维克托还没张开嘴,旁边的巴林赶忙说道:“也没多少了。”他看了看旁边估计有点喝多了的维克托。“你们不是还有弹药么?” “这个是我们回程路上用的。”我说着直接掐断了他说下去的念头。“国王已经向我提过这玩意了,我只能说我很抱歉。”说着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群水手能端上这么个铁饭碗真是不容易。希望他们未来能好好活着吧。 98玛丽 从城防办公室出来,我打量着这座小镇。熙来攘往的人流,忙忙碌碌的工人,大声叫卖的商贩,就这么看这个地方也还是不错的。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 其实在我心里此时出现的影像不是阴暗的天空,死寂的气氛,而是残垣断瓦。 驻防军队又被调走了一批,据加文拉德说今天将会把西部的军队送走。看来在他们心里战争确实结束了。我猜测它们可能以为兽人被打败然后逃进了森林或者更远的南方或者任何地方,就像曾经的巨魔一样。 保不齐他们还会想万一兽人跟巨魔相遇了,两虎相争的最后人类倒也得到些好处。 如果真如这样也就好了! 等到军队训练完成后我找到了摩根·拉迪莫尔。这个家伙又壮了,春天到来感觉让这个年轻小伙子浑身充满了力量。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见他。 “听说昨天你们狂欢到半夜。”他倒是消息不闭塞。 “对。”我看了他一眼。“今天来跟你道别,我们该走了!”我说。 “换防?” “离开这里,回北方。” “真的假的!”摩根压根不信。 “骗你干啥,现在我的人全都撤走了。”我看了看身后的,“你们的人不是也遣散了一些么?” “走的这么突然?” “正常。”我走在前面,“喝一杯吧,下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了。” 酒馆里喧闹着,比我的那群混蛋在的时候更喧闹了。暴风城的士兵们占据了这里,他们高声谈笑着,肆无忌惮的又唱又跳。 有些人认识我,看到我进来赶忙向旁边的伙伴递眼色,但更多的人毫无察觉。他们应该庆祝,当土匪一样的我们离开了这个地方,现在这里是他们的了。而且我们离开的消息,他们肯定是知道了。 “看到了吧,我们真的走了”我扭头说道。 叫了两杯龙舌兰,我今天突然想喝这种酒。杯口上沾满了有点发黄的盐,而那片柠檬我是直接拿下来扔在了一边。 “你的婚礼我可能参加不上了。”我说。 “哈…呃…很遗憾。”他想了想吐出这几个词。 “定下日子来了么?” “还没有……我跟她……还没……我是说还没到那一步。” “她是个好姑娘。”我看向他。 “是的。” “你这人不错……以后早点生个儿子。”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哈哈,希望如此!” “你应该是个很疼老婆的人。”我微笑着看着他。 “我会好好疼他的,当然!”他也笑着看我说。 “你们部队要不要遣散或者换防?” “这事没听说过,现在莉丝在镇里,即便遣散我们也不准备离开这里了。” “她还在这里?她不是在北郡修道院么?” “她请假来的。”摩根满脸幸福。“过一阵子她才回去。” 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兄弟,祝你幸福!”此时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什么心绪跟他多说什么了。又看了他最后一眼扭头就准备走,突然我想起一件事,“如果你被遣散了,记得离这个城镇远点,离得越远越好。”说完我从怀中掏出一小袋金币递了过去。 “啥意思?” “你结婚我估计到不了这里了,算是给你结婚的贺礼吧。”我说。 看他没伸手,我说:“你还救过我一命呢。哼……等结婚之后你的开销会更大,你会用得到的。拿着吧,给你的新娘一个体面的婚礼,我想她会更爱你。” “谢谢……”他笑着接了过去。他的笑容竟然还有点腼腆,希望他……能平安幸福吧。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荡,这里只剩下了一个我,这种感觉真的空落落的。 就在我一边胡思乱想的的时候,来到了拉尔夫告诉我的那个地方,玛丽的房子附近。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看他急匆匆的敲开了屋门然后迫不及待的挤了进去。 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随后我去了公爵家,这个家伙依然不在家。明天如果再见不到他,我就真得走了。 然而第二天跟我预料的一样,这个胖公爵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问他身边的卫兵也是一概不知。虽然不情愿,可我还是找到了帕尔默,意思就是让他见到公爵的时候能告诉他我在这儿等了他两天没有等到他,因为国王的命令紧迫所以就立即走了。我没期盼他能给我说点好话,所以在找他之前我将一封亲笔信提前放到了他的书桌上。 我想不到更圆满的方法了。 我估计此时劳伦斯已经离开城镇了,出于好奇,我来到了玛丽家门外。瞅了半天决定去问一问。 敲了好久,本以为我不在家当我要离开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玛丽脸上的表情相当震惊,虽然我知道他见到我后会惊讶,但我没想到的是她似乎吓了一跳。 我打眼儿往屋里瞅了一眼,劳伦斯应该走了,那她害怕的什么? “比尔大人……”她怯生生的跟我打招呼。 “你哭了?”我盯着她的眼睛看,她确实哭了,而且眼睛已经哭肿了。 “没事……”她赶忙用手抹了抹脸掩饰道。 “不邀请我进去吗?”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好了被她拒绝。然而她并没有这么做,强颜欢笑将我让进了屋里。 这个家的装修跟家具是比较老旧的,虽然老旧但是看的出玛丽非常用心的装饰这个小家。在我印象里,劳伦斯是个假干净,驴屎蛋外面光,显然是玛丽让这个小家尽量的保持了整洁。虽然整洁,但是这里的生活用品和物资实在是不太多……是劳伦斯的钱花没了?还是不舍得?这景叫我心里不得不怀疑。 我皱着眉头看着站在眼前的女孩儿问道:“你怎么打算呢?” 她有些吃惊的看着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他什么打算?”既然她不敢说,那我就换一种方式。 “没……没什么打算……”她应该知道我知道了她俩的事情,她似乎不是很敢告诉我。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也突然明白过来了。 “劳伦斯呢?他告诉你他什么打算?” 我这句话刚问出来,女孩眼睛里的泪水就止不住了。这让我皱起了眉头。 看了她一会,我问道:“你爱他吗?” 女孩没有回答我,只是垂着眼睛,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从脸上滑落下来。 “你告诉我实话,你现在还爱他吗?” 这个问题让她愣了愣神,眼睛里充满委屈的点了点头。这一幕叫我心里有点更不舒服了。 “那你想怎么办?”我轻轻的说道。 “你们要走了,你们是真的要离开这里了?” “是的,我们要走了。这场该死的战争打到现在,你们的国王说战争结束了,所以我们该走了,是真的要走了。”我在观察她的反应。“其实昨天我们就出发了。” 她只是点了点头没吱声。 “他昨天怎么跟你说的?”我还是这个问题。 “我不想说这些……你……也走吧。”她竟然想把我驱逐出去! “看来这个混蛋……”我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好吧,现在告诉我你的想法。我可以帮你出出气,或者杀了他。” 这个女孩子却轻轻的摇了摇头,“其实我心里很矛盾。”过了一会她说:“我很爱他。” 我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我能说什么呢?告诉她你爱上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渣男?告诉她你放手吧,你爱他不会有好结果的……这么说显然不行! “你现在能告诉我,昨晚他都具体跟你说了什么?” “他告诉我你们要走了,你的命令非常急,前天晚上你从暴风城回来就招呼大家聚会狂欢,可第二天早晨就收拾好了行李,中午便离开了……然后,他昨晚他偷偷跑回来跟我道别。他能回来找我,我想他还是爱我的……” 我就这么盯着她,等她继续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慢吞吞的说道:“我想去送他最后一程。” 这话听着怪瘆人的。 “那他想不想带你走?”我又多了句嘴。 “他说他没法带走我,说船上如果有女人的话会……出事。” “哼!”我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你确定要送他最后一程么?” 她还是点了点头。 我咬了咬牙……为什么渣男总会遇到一些善良的女孩子呢!嗯……我也渣么…… 这个女孩子不会骑马,我只能带着她,用两匹马交替着载着她一路狂奔。到达暴风城的时候,拉尔夫已经完成了我交代的所有任务,当他看到我带着这个女人的时候,他有一股不易察觉的眼神转瞬即逝。 “我让你准备的钱都准备好了吧?” 他点头。 “这个女人交给你了,确保在登船的时候找到劳伦斯。” “这样不好吧……” “这种代价不能只让一个女孩去承担,更何况她本身也没错。这件事得叫他收敛收敛,你瞧昨晚他那个样子。” “你要那些钱干什么?她继续问道。 “爱总要付出代价,不光是体力还有金钱。” 拉尔夫面露难色,但还是将她带走了。 找到跟我共沐春风的那个美女,她身上的气质加香水味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让我神魂颠倒的想要忘掉外面一切的不愉快。 这个时候跟她上床似乎不是很应景,但是……拒绝似乎也不能彰显我的品格有多高尚。但结果就是我所能记住的所有这种活动中最不令我兴奋的一次碰撞。 可我俩飞上云霄之前,并且她得知我是援军的时候,她似乎更卖力,更忘我了。 “我会记得你的,英雄。”她夸我。 我笑了笑。“我也会记得你,美人。” 99送别 在暴风城我让他们休息了一天,本意是让他们去买点本地特产或者纪念品,至少给家里人带点什么回去。但是我忽略了一点,这群原本的亡命徒基本上家里没什么人了,而且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习惯让他们没有什么攒钱的习惯。他们的这个习惯对于我来说……嗯,我还是较为赞成的。 布莱克伍德的女人很好,但是这里毕竟是大城市。这群血气方刚的精壮男人们除了享受北方所享受不到的美酒之外,他们更愿意把记忆留给这里风情万种的女人们。 除了劳伦斯。 我没有让玛丽见他,我打算过两天再说。 劳伦斯忽然有点长大了的样子,当然他也没多少钱了,他向拉尔夫借了些钱,晚上回来的时候他买了些正儿八经的玩意,包括一枚好看的吊坠。 “这个吊坠挺好看的。”我瞅着他说。 “嗯……”他就嗯了一声拉倒了。 “没看出来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我继续调侃他。 “出趟远门,总得带点礼物。”他说。 “露希尔自己在家带孩子确实挺辛苦。不过你给她的这个礼物我想她会很开心的。” 他没接茬,只是在默默的收拾东西,他现在的沉默倒是情有可原。我看了旁边的拉尔夫一眼,拉尔夫抿着嘴笑了笑。 “回去之后……估计你的女儿都会开口叫爸爸了吧。”我问他。 “嗯……是的。”他说着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异样的表情,我猜这句话应该触动他了。 “你最近变了不少。”我说:“啧啧啧,越来越成熟了。估计露希尔看到现在的你应该会大吃一惊。” 他笑了笑。 “哼哼……”拉尔夫捂着嘴笑了。 “你笑啥?”我明知故问。 “男人啊,只有遇到女人后才是成长最快的。”拉尔夫笑着看着他说道。 “你俩赶紧去睡觉吧。”他竟然开始赶我俩走。 “看来这个成长的原因挺让咱们的帅哥苦恼呢。”拉尔夫站起身来。“走吧。”他对我说着往里屋走去。 明天我们就准备出发了,今晚将是在暴风城的最后一晚。我漫步在这个并不算古老的城市街道上,脚踩在路上的石板上,发出哒哒的脚步声,天上的繁星让这座即将沉睡的城市显得那么的静谧安详。 我们来暴风城的事情估计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了,尤其是那群家伙。我并不担心这个时候从巷口冒出个什么人来,即便现在艾德温站在我的面前我估计都不会让我感到惊讶。 我念叨着好多人的名字,这里还有很多我没搞清楚的事情。或许我确实该离开了,就包括我过去发生的那么多事情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必要一直纠结下去。这个游戏跟我想象中的不同,并不是简简单单地找几个人说说话,随随便便做点事就能解决的。 原本以为自己很牛了,有点生存技能就能为所欲为了。但是现在看来以我的性格,还有并不高的智商以及完全不突出的情商面对活生生的人的时候,或许他们真给我挖一连串的坑我会一个不落的全给它踩了。 国王,公爵,各位大人……即便是那个我都看不上眼的帕尔默……我一直在逃避跟人打过多的交道,各种人情世故让我愁得慌,我只想简简单单的……可这都是痴心妄想。这种一厢情愿或许并不会对我有什么帮助…… 我会活着……或许会活下去的。的确,我是个怕麻烦的人,是一个对危险很敏感,甚至更多的是用于后退的人。所以……我并不认为我有能力在继续调查,继续跟这群活生生的人周旋并能全身而退。 那就先这样吧……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就这样下去……或许未来不会太差,至少……麻烦也会来的晚点吧! 就这么一边走一边想,我转悠到了一家小酒馆外,这里离我的住所并不远,我赚回来了。 当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劳伦斯独自坐在吧台边上。我此刻的心境体会不出他的寂寞,落寞,孤单,悲伤。但我知道。 酒吧里有几个人分散在墙边和角落里。我瞅了他们一眼,现在的我对藏在角落墙边的人有一种特殊的敌意。 有几个人看到我看他们,对视了一秒他们很自觉的将目光移开了。 “自己出来喝酒。”我坐到他身边。 他看了我一眼,低下了眼睛没理我。 “犯愁了?” “嗯……”他从鼻子里出了口气,“没什么。” “这可不像你。”我说:“以前的你可不这样。” 他继续沉默。 “惹上什么麻烦了?”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用余光打量着他。 他低了低头,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张开。 “哼……天不怕地不怕的你竟然愁成这样。”我的余光看到他现在的确有点丧气。 “你不想回去么?”我轻轻的问道。 “不……不是。” “哈……那啥事能把你愁成这样?你这个天生的大情圣……那姑娘是谁?”我直接给他点破了,他这个样子估计是不好开口了,以他以前的脾气是藏不住事情的,能变成这样……这家伙真的是…… 我侧了侧脸看着他,他皱着眉头咬了咬嘴唇,看他难以启齿的样子我就想笑,我在等待他开口,但是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什么,他只是叹了一口气。 我并不着急的看着他在做思想斗争,过了好一会他说道。“我以前从未感受过这种感觉,我原本不是这样打算的……” 我没说话,只是斜了斜眼睛瞥了他一眼。 “我……有点放不下……” “嗯……”我应了一声。“能让你这么上心的姑娘……哼……可以啊!” 他看着杯子不说话。 “你真的这么喜欢她?” “是很喜欢。” “喜欢多久了?” “几个月。” “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你放不下她?还是你在她肚子里又种下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吧……” “女人很多,跟你上床的女人估计比咱们这群人的人数都多了吧。怎么……是哪个酒馆的鸨儿能让你这么牵肠挂肚。” “她不是妓……女……”他反驳道。 “哼……那是谁家的大小姐呢?” “她也不是大小姐……”他似乎不好意思跟我说是谁。 “你跟她海枯石烂的时候是真心的么?还是就是为了睡她?” “我就不能真心喜欢一个人么……”他的语气真是充满了……嗯…… “她对你怎么样?” “很好。” “嗯……很遗憾,你现在必须要抛弃她了……对吧。跟她分手,就这么……分手,头也不回的分手,所以让你很……悲伤?” 他拿手托住下巴,显然不想接茬。 “挺叫我意外的,我没想到你能……提上裤子还能想着那个女人。”我伸手跟酒保要了杯啤酒。“我尊重你的选择,不管……你如何选择。如果有我能帮你的,别跟现在这样一样跟个瘪茄子似的。” 我将酒推到他面前,“即便最后错了,也别瞻前顾后。哼……别管什么对错,其实也没什么对错,很多事不管你怎么选都是错,与其这样那就果断些吧!像个男人一样,劳伦斯!” 说着我往外就走,“酒钱你付。”我走出了酒馆朝着玛丽住的地方走去。 春天的早晨总让我想起童年,这种温暖的和煦的阳光让我感觉很舒服。清点好了人数和货物拉尔夫带着他们往国王港赶去。 雷吉今天打扮的挺好看,他穿的很正式。而给我们送行的……也只有他。来时候的那种景象跟现在比叫我心里很失望。但是毕竟雷吉来了。 “穿这么正式!”我调侃的哼了一声。 “国王的欢送队已经在城外准备了,我来迎接你们。”他说。 “欢送队?”这叫我刚才的心情一下又有点安慰了。 “是的,国王带领诸位城里的贵族大臣及诸多百姓在城外等候。”他的笑容一直那么真诚。 “哼……整这么……”我摇着头说。“走吧!”我扬了扬头笑了。 果然在西城门外,真是人山人海。道路两旁是围观的群众,彩带,鲜花,果篮,人们好奇的看着这群北方人。国王和贵族们在路边等待着我出现,拉尔夫他们停在了那里,我赶忙策马赶了上去。 乐队的的号角忽然吹响了乐曲,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我的脸感觉一下就有点发烧了。国王微笑着看着我,他身边是瓦里安和王后。 我从马上跳了下来赶忙快步走上前去,向国王鞠躬致意。 莱恩国王的脸上挂着笑容,他将我扶起来,然后拉着我手向周围的群众致意。此时的欢呼声倒一下叫我有点不适应了。 “这是来自遥远北方王国,奥特兰克的勇士们!暴风王国危难之际,他们向我们伸出了援手!他们是唯一向我们伸出援手的国家!在这里,我要向大家宣布,暴风王国在未来将跟奥特兰克王国做永远的朋友,我们会通商贸易,相互帮助!两国的友谊万古长青!” 群众欢呼雀跃,我估计他们大概不知道奥特兰克究竟在哪,但是气氛到这了,他们看上去确实也挺高兴。 “这位就是在这场战争中为我们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比尔·麦克斯上校!他是我们的英雄!奥特兰克王国的诸位勇士们!你们也是我们王国的英雄!”莱恩说着一挥手,乐队奏乐,一群侍女端着托盘走了上来。 “下面我要为英雄们授予暴风王国雄狮勋章!他们的名字将留在暴风王国的历史上,留在暴风城的纪念塔上!”说着他从盘子中取出一枚金色的狮子盾牌勋章,别到了我的胸前。 我微笑着看着国王给我佩戴勋章,然后抬眼看旁边的瓦里安一眼。他的眼神感觉总比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要成熟一些。塔莉亚王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的眼睛里甚至带着些哀伤。 我赶忙把目光移开,可这一移开更让我心里咯噔一下!王后身后那张美丽的脸庞进入了我的视线。而她的脸上幸亏不是敌视,埋怨……而是一种我说不出的……疑惑和不甘。 我的目光不敢在她脸上停留,她身边的那个老家伙的眼神依然没有一点友好。 周围的人我认识很多,莱恩给我戴好勋章之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站到了我身边接受群众的欢呼。 人群里没有……格雷森…… 可里面有个身影叫我汗毛一下竖了起来…… 有个男人正静静地注视着我,对他我有种强烈的感觉! 是你么……哥哥。 100归程 我忍不住地又看了他几眼,他就这样盯着我。他的个子跟周围的人比起来确实不高,他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低低的帽檐遮不住他注视我的目光,而他的眼眉之间却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沧桑之感。 看到他的脸我竟然一下子忘记了自己长什么样子…… 我不敢往那边看了,不仅仅是因为他还有他前面那个美丽女人的目光。 强颜欢笑,我脸上的笑容尽可能笑的自然点,笑的受宠若惊点。而此时人群中忽然爆发出的一阵猛烈的欢呼解了我的围。 只见……劳伦斯抱着一个人。 啊……原本希望她俩能在港口见最后一面的。 劳伦斯紧紧地抱着她,似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她怀里的女人已经泪流满面。我看了国王一眼,国王的脸上并未感觉到不悦,反而笑了。 我跟莱恩国王站在离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莱恩笑着拍起了巴掌,周围的人看到国王为这对情侣鼓掌,众人也鼓起掌来。 劳伦斯捧起玛丽的脸,深情的一吻彻底点燃了众人的热情。要不是拉尔夫走过去,估计他俩还得亲一会。 国王走到了他俩身边微笑着看了看玛丽,然后扭头看着劳伦斯。劳伦斯长的不丑,也可以说算的上比较帅了。 “我认得你。”国王伸出手指指向他。“你叫劳伦斯!”说着国王眯眼笑了。 两人赶忙向国王行礼。 “来自奥特兰克的勇士,还是名……帅哥。”国王的语气不是调侃。“一个是……暴风王国美丽的姑娘。” “我叫玛丽·艾塔斯,尊敬的国王陛下。”女孩再次向国王行礼。 “玛丽。”国王点了点头微笑看着她,“你们认识多久了?” “从他来到暴风王国不久我们就认识了。” “哈!英雄配佳人。” “我是……随军的护士……”玛丽说道。 “那应该是一段非常感人的爱情故事。”国王想把话往好听了讲。他看了看两人,“英雄即将远行,佳人黯然神伤。”莱恩看向了劳伦斯。 劳伦斯被国王这么一看,愣了一下,旋即缓过神来。他单膝跪了下来,“尊敬的国王陛下,我,劳伦斯·考伯特与玛丽小姐真心相爱,即将离开贵国,但是心里实在难以割舍这段感情,肯请国王陛下能成全我们两人。” 这话叫我有点吃惊。 玛丽也俯身跪了下来,双手抱在胸前望着国王。莱恩扭头看向我,我笑着走到他俩身侧,他俩眼睛巴巴的望着我。 “英雄和佳人的爱情故事总是感人至深,而往往爱而不得的悲剧总是让人遗憾和感伤。我们歌颂爱情,希望有情人能终成眷属,这一幕总会温暖人心。”我说着看向莱恩。 “我说过,暴风王国跟奥特兰克王国永远交好!今天不仅是感谢的日子,也是祝贺的日子,这对佳人的结合将是我们两国友谊的开端!” 人群欢呼。 莱恩国王将两人扶了起来,“作为暴风王国的国王,我祝福你们两人。” 这对情侣得到了国王的祝福激动的表情溢于言表。我下意思的扭脸看向黛瑞娅,她的眼睛里满是哀怨,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似乎在对她说着什么。 侍女正在给这群男人佩戴勋章,这群家伙笑的合不拢嘴。李奥瑞克走到我的身边,“临走了还拐走了我们的一个小姑娘。”他说道。 “你要是看上谁了也可以留下一个小伙子,我的大人。”我说。 “哼……”他笑着看着我。“一路顺风,朋友。” “会的,祝你平安。”我说。“格雷森好点了么?”我问道。 “不知道。”李奥瑞克说。 这时本尼迪塔斯走上前来,他身后的侍从手里端着一个金色的水盆,水盆里有一支肉桂嫩枝。而紧随其后的是副主教法席恩,他手里捧着一些书卷。 “尊敬的比尔上校,奥特兰克的勇士,暴风王国的朋友及英雄,在即将踏上归程之际,我为你们献上最真挚的祝福,愿圣光保佑你们!”他说着在胸前画了个三角形,然后伸手将金色水盆中的肉桂枝抽了出来。 我伸出双手掌心朝上,他将蘸水的嫩枝在我手上轻点,然后在我头顶洒下一些。 “愿风将你们平安送回家乡,让幸运永伴你们身旁!”他说。 我抬头看向他,他的脸即使在微笑的时候都感觉好严肃,有种压迫感和悲天悯人的感觉。 “我会将你们的圣光之法交流给北方的僧侣们的,愿圣光护佑暴风王国!” 本尼迪塔斯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法席恩将手里的书卷端了过来,“这是我的文章,等你见到法奥大师,将这些卷轴交给他。”他说。 “我会尽快的。”嗯……应该会尽快吧。我接了过来递给了一边的拉尔夫。 群众给那群家伙们献花,给食物。这群家伙受到了他们活到现在从未享受过得优待和尊敬。 “时候不早了,国王陛下。”我说。 “这是给匹瑞诺德国王的。”国王将几封书信递给我,“一路顺风,上校!” 在乐队高亢的乐曲声中,我们再次出发了。我回头向国王招了招手,又看了黛瑞娅一眼……她的眼睛里似乎……有泪。 弗塔根公爵骑着马从旁边走了出来,他朝我点了点头。来的时候是他迎接的我,这要走了也是他来送我。只不过我看到他的时候没有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感觉。 “谢谢你,公爵大人。”我依然得对他客气点。 “有始有终。”他说。“你没事了吧?” “什么?” “你的伤。”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没事了。” “你走的倒是挺突然。” “国王说战争结束了。” “哈,国王说的对。” “如果兽人真的被我们赶跑了也还真是个好事。”我顿了顿说:“只可惜,等下次他们卷土重来的时候,你们未必挡得住。” “洛萨还是没有消息。”他突然说。 “你属地上的豺狼人狗头人消灭的差不多了吧?” “战争是要花钱的,当资金并不宽裕的时候,什么事都可能被耽误。” 我斜了他一眼。“洛萨大人的失踪应该跟这群怪物有关。”我说。 “国王知道么?” “国王什么都知道……吧。”我缓缓说道。 弗塔根公爵不再跟我说话。从暴风城西门到国王港这段路程并不算很远,而我们带着诸多物资走的也快不起来。到达港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弗塔根望着码头上的船对我说道:“很久很久没有看到来自海上的人了,小时候看到海的尽头出现一艘船的时候总会很激动,盼望着有朝一日我也能到还得另一边去。” “你没乘过船么?” “乘过,只是从未远航。”他指了指我们最大的那艘船。“你们北方人的船真的挺大。” “你们也可以造。” “如果能造早已造出来了。”他说。“暴风王国闭塞的时间太久了。” “我希望你们去北方看看,不管是做生意或者访问。前几年……米奈希尔王的儿子诞生的时候,诸国来朝,当时我是很盼望见到你们的人的。”我看了看弗塔根。“可惜到最后也没有看到。” “匹瑞诺德国王是怎么想通不随大流,违背洛丹伦王的意见然后派你们来的?” “我们是秘密前来,其他王国是不知道的。” “那还真得好好谢谢他了。” “这场战争……或许……但愿不像预言中那样。” “预言……国王有时候不爱听预言。”弗塔根说。 “那希望你们的人民……能超脱预言吧。” “还有件事……”他眯了眯眼睛试探着问我:“关于洛萨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好奇而已。” 他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正在等待我说下去。“好奇什么?” “远渡重洋的索拉丁王,法迪尔是如何把王位让给兰登·乌瑞恩的。” “那你找到答案了么?” “找到了。” 他的瞳孔收缩了。“你找到了什么?”他微微的笑了笑。 “如果有朝一日公爵大人讲豺狼人跟狗头人清剿干净,或许菲利普国王的仇就算是报了吧,他的灵魂也会得到安息。” 此刻弗塔根的脸不是面无表情,而是面无表情下带着一点点鄙夷和不耐烦。 “公爵大人,洛萨大人的生死下落,现在看来也只得仰仗你了。”我笑了笑。“我们应该还会想见的。” “会么?”他没有笑。 “余生还很长……未来皆有可能。”我朝他行了个礼便拨转马头往船上走去。 我们的人所剩不多,但是船还是那些船。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夕阳将大海染成了血红色。 我得到了什么? 站在船头我眺望着即将落入大海的太阳,天上的海鸥在头顶盘旋着,发出尖锐的叫声。 我什么也没得到! “吹号角。”我对格林说。 在黄昏如血的残阳中,我们扬帆离港。就这么来,就这么回。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东边已经逐渐没入黑暗的东方。希望暴风城的未来……能如莱恩国王想象中的一样。 101深渊低语 当大海吞噬了最后一缕阳光,世界再次陷入黑暗。在无垠的大海上,前方再次变的一片渺茫。今夜的月亮细细的斜斜的挂在天上。漫天的星斗像点缀在这青黑幕布上的宝石一般闪闪发光。 船平稳地前进在没有大风浪的海面上,我站在船头迎着咸咸的海风,不觉打了个哆嗦。身后传来拉尔夫的声音:“你冷吗?”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哼,我怎么会冷!” 拉尔夫笑了笑,“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难道我就不能想点正事么?还一闲下来就胡思乱想……我有这么闲么?” “你脑袋里装的东西跟别人不大一样,这你得承认。” “哈哈,你的玩笑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他站在我身边,忽然觉得这种感觉真好,身边能有个伴儿的感觉真好。而此时的这种感觉跟以前很不一样,以前从来都是习惯独来独往,有没有同伴对我而言都无所谓,然而不知怎的,现在有他在我身边却有种特殊的安全感,和踏实感。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从离开家独自闯荡至今也快二十年了。以前是年少轻狂好无所谓,而现在的我却越来越感觉有个能说话的人,有个朋友,或者有个爱人是多么幸福多么幸运的事情。 我失去了很多,我把握不住的更多,但是阴差阳错的我至少现在身边有个还能跟我站在一起的家伙。我相信他,他也从不怀疑我。 “他们两个安顿下了?”我问道。 “我刚从他俩屋里出来。”拉尔夫哼了一声。“你能想象到劳伦斯现在什么样么?哈,可把他给美坏了。脸耷拉个那么久,结果今天一下就好了。他那种臭屁样子真是欠揍。” “能缓过来就好。“ “原本以为他得收敛收敛,哼……真是得意忘形的家伙。”拉尔夫的语气倒不是责怪他。 “他对这个女孩儿还是很有好感的。”我笑了笑。 “他对所有看上眼的姑娘都挺有好感的。”拉尔夫没好气的说。 “这个应该不一样吧。”我说:“以前我可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伤心失落过。” “如果能够真正对待一段感情,倒真不是个罪过,只不过不知道他能热乎几天呢。”拉尔夫说:“洛丹伦不是还有一个么?”他看向我接着说道:“他还有个女儿了不是么?” 我抓了抓眼皮,“是的。” “照这个速度过个半个月我们就能靠岸了。”拉尔夫说的。“再磨磨蹭蹭的……俩月?他总得回家吧。” “嗯……”我点头。 “就凭他的身体,估计这个姑娘刚下船……额,或许没等下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哈!”我笑出声来。“这得提醒他一下。全船就他自己享受美好生活……不行。” “哼,你跟他说。”拉尔夫哼哼唧唧地说道。 “他都叫你大叔了,你的话他会听的。” “你是老大,你的话他必须听。”拉尔夫的语气是想看我的热闹。 “咱们到了库尔提拉斯得在那停一停。”我说。 “为啥?” “去库尔提拉斯把船处理掉,我们得换两艘船。”我说。“要不是走的着急,我该在暴风城就把这两艘船好好处理了。” 拉尔夫点了点头。“然后呢?” “换了船,我们就有了新的身份。至少船是合法的了。然后……我们顺道把货物处理一下,再采购些库尔提拉斯的玩意,咱们倒卖到吉尔尼斯或者洛丹伦去。”我说, “够麻烦的。” “从库尔提拉斯换了船,我们就是合法公民,合法商人了。即使回到奥特兰克,我们也是库尔提拉斯或者吉尔尼斯的商人。”我拍了拍围栏,“我们现在需要合法身份,合法证件!这么回去是绝对不行的。” 拉尔夫看着我,他的脸在并不明亮的月光下依然看的出棱角分明。“那就不着急回奥特兰克了。” “总有人觉得着急想回去探亲吧。” “也没多少。这群人里面有亲人的比较少,即便有亲人,我估计也不是直系亲属了。”拉尔夫安慰道。 “从吉尔尼斯登陆后……咱们或许得在吉尔尼斯待一阵子。”我看了看拉尔夫;“我不大放心洛丹伦的情况……如果……只有我自己的话就没啥问题。” “你回去指定没人能认出你,你现在又黑又亮。”他说。 “黑我知道,亮就算了吧,我觉得你现在的脸就比我的亮。” “你没那么出名,也没那么重要。你离开北方也有将近一年了,一般你这种逃犯的案子就挂起来了。”他说。“莱恩给你了一些什么?是书信么?” “嗯。我已经烧了。” 拉尔夫却没有丝毫的惊讶,这叫我有点惊讶。我扭脸看了他一眼,他若无其事的看着我笑了笑。“倒是你在奥特兰克估计已经臭名昭著了。” “嗯,所以更不能让这群家伙这么着急回到故乡,先找几个回去探探口风再做决定吧。” 人是群居动物,可当有了伴侣就会变成另一种特殊的群居动物。劳伦斯的脸上一扫前日的阴霾,这两个人甜蜜的站在甲板上,船头上的时候总会有人大声拿他取笑。而劳伦斯的二皮脸作风发挥的相当好,他不生气也不恼,只是嘻嘻哈哈地陪着他的小可爱极尽所能地让她开心。 拉尔夫的眼睛一挤一挤地斜着看他,格林则是压根不看他。不知道这个家伙能这么蹦跶几天。 其实昨晚我从睡梦中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昨晚做了个梦,我梦见了洛萨…… 他愤怒的咆哮,对着我咆哮。我记不住他究竟咆哮了些什么,但是我似乎跟一群人站在一起正对着被吊起来的他冷嘲热讽。 我没有想嘲笑他或者诋毁他,我心里是不愿意的,但是……怎么感觉我不能脱离旁边的这群人,我想救他,可是我怎么还想着可千万不要暴露我自己,我就得顺着这群人的话说顺着这群人的行为去做。 我不能跟他们不一样!我甚至……得表现的比他们更积极…… 他们让我走,把他扔在让他自生自灭。但是我心里想的是我得找机会逃走,等他们走了我再回来救他! 我觉得只要等我回去救了他,他就一定能原谅我的以前的做法!他会明白刚才我做的那些不是真心的,我其实只是想混进这群人里面,假装跟他们打成一片,我本意是想救他的! 可是……我被他们裹挟着往前走,走着走着似乎迷路了,我自告奋勇去找出路,然后我也走丢了……甚至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当我反反复复地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着急的寻找刚才的路却发现失去了刚才的方向的时候,诧异的发现我怎么会处在冰雪之中! 我一下子醒了过来。 这个梦叫我感觉很疲劳,身心俱疲。醒来之后心里的焦躁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白天的天气依然明媚,我托着腮看着远方的大海,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我忍不住又开始了胡思乱想。 玛丽还是晕船了,到了晚上就已经晕的吃不下东西。这可把劳伦斯急坏了,我记忆里他似乎以前只对露希尔这么无微不至过。 虽然很疲劳但我毫无困意,到了晚上的风浪变的有点大了,船开始比较剧烈的颠簸起来,这叫我更睡不着了。 三翻四次的睡不着我最终决定用喝酒的方式来让自己睡一会。于是我找到了劳伦斯,劳伦斯也是第一次非常果断的拒绝了我。 爱情真的让人……受尽委屈。我撇了撇嘴去找拉尔夫,拉尔夫在驾船,驾船是不能喝酒的。于是我坐在一边看他驾船,不知不觉将一瓶酒喝了个精光。 在摇晃的船的作用下,酒精很快麻痹了我的大脑。我顺手将酒瓶扔进了海里。就在这时一下想起来了我们来的时候遇到的娜迦,也不知乱扔杂物会不会再把它们勾引出来呢…… 当我感觉已经上头的时候,我回去躺在了吊床上。摇晃的吊床就像摇篮一般晃着晃着……,我开始觉得头好晕,但是并不想吐。眼前又在旋转……转着转着我失去了知觉。 又做梦了,可此时让我惊讶却似乎又没那么惊讶的是我知道自己在做梦。这种感觉好奇怪,我是如何做到在梦里知道自己在做梦却理所当然的接受了面前的一切的呢…… 我发现我站在一座极高山顶的悬崖边上……随时都要掉下的那种。我有点害怕,即便是在梦里我也不想掉下去。 我在努力保持着平衡,使劲将身体往后仰妄图让倒在崖壁上。然而无济于事。忽然从悬崖之下传来了一声低沉而巨大的嘶吼。 “哦……是你在这里……” 这个声音让我的心跟着那声音一起颤动起来,我瞪大了眼睛,此时有种想往下滑的感觉。 “你在黑暗中……”它缓缓说道。 “你在黑暗中倾听着我……”它这话的语气感觉好缥缈。 我咬着牙想要往后蹭,但是大地似乎在摇晃,晃得我感觉要把我掀进面前的深渊里。 “你为何恐惧?”这个声音缓慢而悠长,低沉而有力。“你来自深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是梦魇!”我告诉我自己,我在努力思考我睡着之前干了什么,我甚至在思考我究竟在哪?甚至我们在船上这件事是不是真实的。 从小做梦的时候就怕梦里忽然换个场景,那种忽然感觉无依无靠,恐惧,孤独,疑惑,迷茫,甚至有时发现自己身上竟然一丝不挂。 “潮汐……涌起……潮汐……退落!你……并不是在梦里。”它说道。 那这是我心里想的么?还是我切实听到的?我有点分不清楚了…… “靠近点,你这个来自于深渊的孩子……再靠近点!” 这说的都是他妈的什么! “你……真的要回去么?”它是在问我?“你的事情都做完了么?”它继续絮絮叨叨。“你的……事情为何……总是有始无终?”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个男人需要你的帮助!”它说。 “你是谁?”我感觉我自己喊了,用尽胸膛的力气大声呐喊。 “你再次逃避你的……命运。” “你怎么知道我的命运……你说我的命运就是我的命运么?你是谁!” “有个女人因为你而哭泣,不……不是一个,是三个!”他说。 “你胡说!我……我不是……三个?他说的是我么?三个女人?因我而哭泣?我什么都没做!” “你什么都没做!你什么都没做!你什么都没做……”那个声音在我耳畔回响,不断的回响……根本停不下来! “我什么都没做!对!我什么都没做……” 102潮汐涌起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外面一片漆黑。除了摇晃的船舱让我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之外,我心里是一片迷茫。 难道是睡过了? 这睡到什么时候了?睡了一天……应该不是,我没那么不堪…… 刚才我是做梦了吧…… 我没直接坐起来,虽然现在有点后背有点累的慌。但是我在回忆刚才做的梦,或者叫幻觉。 左手又开始麻了。 我捏住左手,三个女人?那个男人……我什么都做…… 这是给我的暗示么?还是……命运的指引?我现在究竟算什么?还是有什么在一直干扰着我的所作所为呢? 船摇晃的越来越厉害。我抓住绳子从床上翻下来,这个摇晃有点太狠了!船舱里传来叫喊声,所有人都起来了。 努力调整下平衡我钻出了船舱。外面狂风大作,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消失了。狂风卷积着乌云,黑压压的海面上没有海鸟。只有海浪跟我们。 格林大叫着指挥船员们将帆收起来。“我们又遇上风暴了!”拉尔夫的声音叫狂风直接带走了。 “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这片该死的海域难道就是跟我们过不去么!”格林咬着牙说道。 我举起望远镜寻找海面上的另外两艘船,但除了黑暗只剩下黑暗……远处极其微弱的油灯就像假的一样。我心里很担心,我可不希望再出现翻船的事情,来的时候我不希望出事,在暴风王国历经生死!现在要回家了可千万不能出事! 除了祈祷,只有祈祷。我在嘴里嘟囔着圣光保佑,虽然此时这种行为有点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感觉,但是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我忽然想起了那一晚……一下子我感觉背上的汗毛立了起来。“所有人!带好武器!没有武器的抓紧去拿!准备战斗!拉尔夫,发警报!” 号角疯狂的吹,希望那两艘船能听到。 很快盆泼大雨就落了下来,我憎恨这种感觉,我发誓我再也不要坐船在海上航行了!简直太糟心了! 除了船舱里的女人,所有人都在经历这场暴风雨的洗礼。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海员水手的意志往往比陆地上的士兵更坚韧的原因。 大海就像装进瓶子里的水,不知哪位神祇在摇晃着他。熬到了天渐渐发亮,大海并没有因为天亮了而放弃摇晃,而阴沉的天空感觉就要掉下来一般。 当我看到远处两艘船竟然还在的时候我笑出声来。 阴天的大海上没有方向,而我们的指南针现在也没啥大用,我们唯一能依靠的只是风向。 当我们看到陆地的时候,我先是一惊,然后我在想会不会又把我们给吹到西部来了。 果不其然,打开指南针,这风就是把我们往西边吹。 快到近海的时候,天边的云终于变薄了。白色的天边告诉我们这场风暴即将过去。 “靠岸!咱们得休息休息,顺道看看这是给吹到哪了。”我对格林说。 格林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两艘船靠了过来,风也渐渐小了。格林将船停在了离岸不远的地方。 “知道到哪了么?”劳伦斯瞪着眼看着我。 “不知道。”我瞅了他一眼。“她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吐。” “在回到北方之前,她吐的原因最好是因为晕船。”我有点严肃的看了他一眼。他尴尬的笑了笑。 “这里没鱼人了吧。”拉尔夫显然没忘。 “不知道,派人下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家。”我挥了挥手。 放下去的侦查兵在岸周围找了一圈回来了。这绝不是个岛屿,而是一大片陆地,我断定我们又被吹到西部来了! 晚上我没敢让他们下船休息,晃悠就晃悠吧,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紧绷的神经终于再次得到了放松,可是极度的兴奋之后往往带来的是不易入睡。 我让劳伦斯站岗,我则躺在船舵旁边看着天上的星星。劳伦斯显然耐不住寂寞,他在桅杆顶端的瞭望哨上大声的唱歌,并且不断的问我问题。我是真懒得理他,可是他自言自语的似乎还挺满足。 当我再次听到海潮的声音在我脑海响起的时候,我知道我又做梦了。而这次我发现我竟然站在海边,望着那三艘船,而且我听到的海潮声根本不是大海发出的。 我的手脚失去了力量,我向稻草人一样被插在了海滩上,就连海浪冲上沙滩冲过来没过我的鞋子的感觉都没有了。除了头和眼睛其他一切都失灵了。 我回头望向身后黑漆漆的树丛,我是真害怕从后面再冒出来个啥。这种恐惧越来越深,我想喊,但是喊不出来。 梦魇!这一定是梦魇!就像那个奇怪的梦!这不是真的!什么潮汐黑暗都是假的! 这个念头刚想出来,一个巨大的声音差点叫我感觉我脑子都被震碎了!只见我面前的大海沸腾了,大海沸腾了!远处的大海里似乎有个巨大的怪物将从海底冲破水面。 “潮汐!”那个声音又来了! “涌起!”这一声充满了愤怒的吼声让眼的大海掀起了巨大的海浪! “是你在召唤我!”这个声音又提高了音调。 跑!快跑!我唯一能想到就是这个,但是我只能站在这看着,我无能为力! 浪朝着船涌了过来,越来越高,越来越大! 我想喊,让船上的人赶紧逃,但是纵然我用尽了力气我的嗓子里依然挤不出一丝声音。 “被选召的……忠仆!”这是另一个声音么?“欢迎!” “欢迎!”它是在跟我说话么? “即将觉醒的忠仆!”他在说什么? “你又在倾听我的召唤……” 我感觉我被震惊了…… “我听会到了你心中的迷惑……”他缓缓地说道:“你在害怕……你的内心充满恐惧……不,你不该恐惧,你是深渊的种子,你该觉醒……” “听!”这声音似乎是从极深极深永无光明的地方传来的,那种声音叫我浑身空荡荡的,我似乎只剩下了思想,那躯壳已经在这不断的回响中消失了。 空洞……而又神秘!辉煌……而又恐怖!我看到了你内心的秘密…… “没有秘密!在我的面前,我就是真相!” “无尽的真相……” 这种感觉叫我想流泪,我感受不到我的身体,我只感受到了心在颤动,一种酸楚和悲凉冲击着我的内心。 “你竟然认识这个家伙……你们……竟然有过交集!” “啊……毁灭……” “它的毁灭只是开端……” “你……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 “痛苦……力量!” “屈从于深渊……” 它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般的话语里有种特殊的力量,叫我感觉想哭泣,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痛楚跟悲伤挤压着我的内心。但是我哭不出来,我此刻失去了眼睛! “你去找他……找到他……” “找到他……” “很好……你的心就是这样……我感受到了你诚意……” “去找到他!” “你的愿望……是的……你的心,你的奉献!” “找到他……,所有的梦都会成真。” 我感到了无尽的悲伤,那种无法言表的伤感就像潮水一般涌来,那是思念,委屈,愧疚,不甘所带来的悲伤! 当我感觉到眼睛有了湿润感的时候,脸上的皮肤感到了泪水被风吹过的感觉。 我在哭? 一下子睁开眼睛发现拉尔夫正扶着船舵惊讶的看着我。我赶忙伸手去摸脸,没有错!我脸上的是泪水! 我真的哭了! 一下坐了起来,我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真太尴尬了! “你没事吧。”过了好一会拉尔夫才问我。 “没事……”我抹了抹鼻子。 他没再继续问,幸亏他没再追问。我赶忙去甲板上舀了点水冲了冲脸。 我的心跳的很厉害,不快,但是非常有力!这种感觉叫我感觉全身都轻飘飘的,双腿更是感觉跑起来会比马更快,两只胳膊到手的力量感觉我甚至能将一根铁管折弯。 我坐在船舷边上企图让自己安稳下来,但是心脏并不听我的。 刚才不是幻觉……是梦……接二连三的梦是启示吗? 我该听梦里的话么? 第二天早晨,海上风平浪静,太阳又露出了笑脸。 “出发吧。”拉尔夫说。 “嗯。”我应了一声。可是应这一声的时候,我心里却又有些担忧。 仰头看看天,这么好的阳光……应该没什么问题了。那或许就是个梦……胡思乱想的梦而已。我这么告诉自己。 船员们休息了一晚现在基本已经缓过来了,匆匆放下风帆,我们再次起航了。 船在大海上航行,风挺好,天气也相当晴朗,快速往前通过这一海域应该就没问题了!我这么想的。可是船往前行驶了俩小时后,天忽然就变脸了。只见远处海天交界的地方浓厚的云朝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一下子就涌上心头。 “掉头!快!”我放下望远镜拍着拉尔夫的胳膊。“掉头!回去!快!” 他惊讶的看着我。 “快!格林!掉头!发警报!让他们快掉头!”我大喊。 这个十分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风开始不停的转向。海上的浪也开始慢慢的越来越大,天上的黑云已经遮蔽了北方的天空。就像北方的天塌下来了一样! 从发出警报,沟通完毕到转头结束虽然并未花费太多时间,但是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叫我万分焦躁。 手水门不断地调整风帆妄图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赶,天上的海鸟疯了一样往回飞的这一幕我相信看到的人眼睛都不瞎,而且这云明显的看着就不正常! 云越来越近,背后的天已经暗下来了。我感觉我们就像被一群恶狗追逐却毫无还手之力的人。 太慢了!我们还是太慢了!浓重的黑云赶上了并超过了我们,云里的闪电叫我胆寒,这种炸雷似乎在警告我们它们随时要吞噬我们的船,掀翻我们的船!让我们死的渣都不剩! “还能再快点么!”我大喊。 “风不行!风太乱了!”有人大喊。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紧接着这声炸雷叫我打了个哆嗦。还不行!还不够!我看到了海岸!但是……还太远了! 忽然加班上“啪”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啪啪啪啪!”一连串声音传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感觉眼睛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先是眼发黑头发蒙,紧接着一阵剧痛传来。一股子粘稠的液体顺着脖子流进了衣服里。 我伸手一摸……血! 硕大的冰雹砸了下来! “找掩护!”我大喊。 甲板上的人瞬间乱了套,大家争相往船舱里跑去拿盾牌。 “比尔!你看!”有人指着后面大喊。 我捂着脑袋扭头一看,顿时感觉浑身发凉。背后一个巨大的浪正在形成。虽然离着远,但是这种一浪赶一浪的结果就是到了我们这个地方,要么把我们顶上风口浪尖把我们搞翻,要么就是我们被巨浪拍翻。 我举着盾牌给我和格林挡着脑袋,身上被冰雹砸的地方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快点!再快点! “比尔!必须掉头啦!不掉头我们都得死!”格林扭头大喊。 “那还等什么!”我大叫。“发信号!发信号!” 晚了!还是晚了!头是调过来了,但是我们还不够快,并没有完全调正船头。浪朝我们拱了过来。我无法得知那浪有多高,我感觉到眼前一堵巨大的墙朝我们压了过来! “撞墙啦!”甲板上的人嘶吼道! 猛烈地一晃,我只感觉船头的方向一下子就失控了! 完了!要死…… 103死里逃生 我不会玩儿冲浪。 当然我也不觉得那事儿有多潇洒。 现在还好,我已经学会游泳了。在以前的时候,我是一个地道的旱鸭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天生对于水就有一种敬畏之情。 所以我很少去水多的地方。当遇见水多的地方我总会想这水有多深,或者水底会不会有点什么可怕的东西。所以我对水总会感觉到恐惧,尤其是当我坐船行驶到水中间时,我总会担心会不会从水底下钻出个什么东西来。 我讨厌很大的鱼……超过五十公分的鱼我就会感觉好恶心……呃,好可怕的样子。而且我坐船时总会不断的想或者万一船翻了我该做点什么才能活下来。 此时的船被浪一打,船头被硬生生的推向另一边。我们的船就像被浪推着的冲浪板一样,而我们都是冲浪板上的人。 能明显的感受到船被顶了一下,紧接着我们也跟着飞了起来。那种突然的失重让我感觉屁股的会阴处有点儿发紧。 大家尖叫着抓住身边一切能抓的东西。如果此时被冲到海里或者被甩下船去……那他的结局只有一种可能。 此时根本站不住,我拼命的抓住船舷,脑子里边一片空白。 这根本就是废话。 这个时候脑子里边儿是没有任何想法的。也绝想不出任何东西。我只有惊恐的看着那浪把我们和船推起来,然后浪疯狂地冲到甲板上,甲板上还能发出尖叫声的人都是不会被海浪冲走的。而此时我最不希望听到的就是那种非常凄厉的绝望的惨叫声。 那种叫声只能代表一条生命的陨落。 我已经自顾不暇。眼睛能看到甲板上的人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此时我忘记了格林和拉尔夫他俩究竟是怎么驾船的。 当船以一个非常夸张的角度倾斜的时候,我只感觉到我们可能真的要死了。 但是我活了! 什么叫奇迹,我不知道。或许此刻就是奇迹!我们的船竟然没翻! 被海浪打歪了船头之后,船在浪头上滑行了一段,出人意料的是船头还是硬生生地一下正了过来。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船的重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没错!当我们跟船被顶了一下的时候,船舱里绑货物的绳子应该是断了。估计此刻船舱里的货物和金钱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但是当船头被拨乱反正之后船的重心还在船尾,所以我们的船是昂着头。 当船被浪推出去好远之后,也正因如此船仓里面活动的货物缓缓滑向船的中间和前段。我们的船没有翻! 背后的海浪消散之后,接下来的海浪便变的没什么破坏力量了。惊魂未定的我扭头去看其余的那两艘船。真是万幸!万幸啊!那两艘船都还在!而且都还好好! 估计是因为他们离得较远,经受的浪并不是很猛吧。不过真庆幸他们没事儿。 甲板上的家伙开始大声欢呼!我也跟着笑,当然……是傻笑。 虽然浪过去了一个,但是天上的黑云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我们。那时候的风向很乱,我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掌帆那些水手和驾船的这两位汉子。 同样的经历。前天经历过一次,今天又来一回!这种感觉简直是让我无法形容。忍耐!只有忍耐。 我不相信我的运气有那么差!我安慰自己说很快这一切就会过去,我不会有事的。 当我们的船马上靠近海岸的时候,我简直高兴的要亲吻各位了,一旦靠近了海岸我们就算是活下来了。 不过此时已经没法选择在什么地方靠岸,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天上的风雨雷电恨不得将我们置于死地一样。 离海岸不远的时候他们把帆收了起来。船直直的冲向海滩。根本不用我指挥已经有人将船锚扔了下去。 有几个家伙从船上跳了下去,然后拽着缆绳就往岸边划去。此时除了狂风,暴风雨也来凑热闹了。任他风狂雨骤靠岸之后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看来咱们的回乡之路并不顺畅。”拉尔夫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在船舱里收拾这满地的狼藉。 货撒了一地,但是装钱的箱子却没有丝毫的损坏。绑钱箱子的绳子绑的是最牢固的。 “好事多磨。”劳伦斯现在的心情大好,并没有因为风暴就失了雅兴。 “多磨个屁!”格林毫不客气的怼了他。“我现在只想赶紧回到北方,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站到陆地上。” “你这个老船员了也会害怕?”劳伦斯并不在意。 “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格林瞪着眼睛看着他。“你不知道!永远不要小瞧大海!大海里有你想象不到的力量。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劳伦斯不再理他。我谁也不想理。 于是我坐在一边的钱箱子上看着他们干活。外面下着雨,这场雨下起来没完没了,从天亮一直下到天黑也不见有减小的迹象。 今天的晚饭格外的好,玛丽下厨给我们做的。有女人动手做的饭菜确实味道很不一样。 劳伦斯一脸疼爱的看着他的女人在忙碌,此时这个家伙脸上的痴样让我很想给他一下子。 “今天也算死里逃生。大家庆祝一下。”我端起酒杯。“恭喜!” 大家此时的笑声叫我心里也舒坦,真的!面对这群家伙我心里感觉很踏实,他们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我是这么感觉的,希望他们想的跟我一样。 “北方的海就像北方的女人一样温柔。”格林说。“南方的海就像南方的天气一样暴躁。”他看着大家,然后盯着劳伦斯吐出后面那句。 “我以为是跟南方女人一样狂躁。”有人知道格林原本想说什么。 大家哄笑。 劳伦斯撇嘴,但是他却扭脸给玛丽盛了碗汤。这惹得众人一阵起哄。 大家喜欢拿劳伦斯逗乐子,但是劳伦斯并不在意,大家相互调侃,在死里逃生之后的狂欢是不夹杂任何个人情感的。他们玩笑过后仍然开心的相互举杯豪饮。 我也想参与其中,但是却总感觉有那么点隔阂……我有点羡慕他们。 外面的雨任它怎么下吧,船舱里的热情足以驱赶一切阴暗潮湿和不愉快。大家闹到多晚已经丢失了时间,有些喝醉的直接就在桌子底下或者墙边睡了。 雨终于停了,我钻出了船舱。外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而不远处船上的灯火让我知道他们还都健在。 不一会淅淅沥沥地又开始下雨,喝过酒的我感受不到这连绵的雨带来的烦躁。我此时心里萦绕着疑惑和担忧,我总听到远处海面上若隐若现的似乎有一个悠远而深沉的声音传来。 我侧耳倾听,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甚至去问拉尔夫跟格林他们,可是他们都说我听错了。 我怎么会听错,我又没喝多! 那声音并未减弱,而是似乎稍稍大了点。我站在船舵旁边眺望远方,忽然一个清晰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别想逃!” “谁!”我一下子打了个寒噤,腿上的汗毛瞬间站了起来然后顺着大腿外侧直接传到了屁股和腰上,沿着后背直接到了头顶!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未履行你的……职责!” 我听错了么? 我……我没做梦啊! 使劲拍了拍脸,我确定我不是在梦里!我没有睡觉! 这时远处的海面上忽然有个巨大的玩意跃出水面,然后“砰”地一声又掉进海里! 那……那是…… 我看不见远处黑暗的海面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清晰的听到那个声音就是从不远处的海面上发出来的! 我感觉我现在身上有点发凉,双腿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别想逃……”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我赶紧捂上耳朵,望着海面企图发现点什么。 “找到他……”随着这句感觉虚无缥缈的语言,海面上发出巨大的哗哗声。在我好奇的想要探查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忽然船被涌过来的一个并不大的浪直接顶了起来! 力量之大无法言喻,我都感觉自己都飞起来了你说这力量该多大! 当船落下,我落到船上的时候我直接腿一软坐到了船板上。我在等待着下一次颠簸,但是等了好久……就这么结束了。 昨晚的梦……我回想起了昨晚的梦。 雨又下大了…… 躺在吊床上我陷入了沉思,但我更感觉有点害怕。它是谁呢?它在观察我?一直在指引我……以前怎么从未听到这个声音?我是怎么了? 还清醒的人都说刚才的颠簸不是错觉……它是在警告我么? 雨下下停停,停停下下,又从天黑下到了天亮,我一夜未睡。 第二天早晨我找到了拉尔夫,“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拉尔夫将嘴巴里的沫子吐进海里,扭头看着我,“你是老大。” “哼,屁的老大。”我实在没心情笑,“我想我得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他疑惑的看着我。 “我说我要离开这艘船。”我说。 “哦……”他低头就走。 我一把拉住他,“我是说我要……离开你们,我得回去……” “回哪?” “回暴风城……或者……我也不知道。” “你没事吧?”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不是开玩笑……我……似乎……”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有话直说。” “我不能跟你们回去了……” “你昨晚喝的不多。”他说。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感觉……我受到了启示……我必须去做点什么。” 拉尔夫一脸嘲笑,“你这是……发烧了?” “这些人就交给你了,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会找到你们的。” 104树上惊魂 跟我走的比较近的几个人站在我对面盯着我,我知道他们现在心里大概在想什么。刚才拉尔夫把他们招来的时候肯定跟他们说了。 但是我没让他们把另外两只船的人找来。这几个人就够了。 “你得带我们回去,比尔。”劳伦斯说:“是你把我们带到这地方来的,你半路下车……哼。” 他的话虽然难听,但是他的口气并不是指责,而且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不想让我走是因为……不舍…… 我摇了摇头,“以后的所有事情就交给拉尔夫。我们同生共死过这么久,大家没意见吧。” 没人说话。 “比尔,你最好慎重考虑这事,这不是闹着玩。”拉尔夫说。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或者……”我摆了摆手,“我不会有事的,而且在这个队伍里……从在南海镇的时候就是你把他们召集起来的,他们了解你胜过了解我,他们信任你,爱戴你,也愿意听你的话。”我说。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看着格林,“这件事……很重要。” “我们可以帮你,我们一起来,一起走!”劳伦斯说。“我们是兄弟。” 我看着他笑了,“你回去之后把她安顿好,你现在已经不是个男孩了……你……照顾好两个女人可不光要你身体好,有什么事多听听拉尔夫的话,你有时候太冲动了。”我说道。 “你这话说的跟临终遗言似的!你遇到啥事了?还是你聪明的脑袋瓜又有了什么好想法?比尔……很多事还得你拿主意。”拉尔夫皱着眉头说。 “就是……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忽然……变了个人似的。”格林的语气充满了担忧。 “这家伙……经常脑袋搭错弦。今天这是……”拉尔夫摇了摇头。 “我没疯,也没傻,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这件事……对你们没什么好处。”我看向格林。“回去之后拉尔夫会给你们安排好,事情我已经交代完了,好好生活,不要因为有点钱就胡作非为,到了北方我们就不是援军了,就没人惯着我们了。” “那些钱足够你们生活,娶妻生子。但是要务必管好自己的嘴巴,管好自己的手脚。我希望再见到你们的时候少死几个,或者别叫人给你们一锅端了。”我看向拉尔夫。“这些事你会处理好的。” 大家没再劝,但是这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他们对我的感情还是到位的。有这点我已经很满足了。 当我收拾完行李之后发现南边的天空竟然看着要放晴了,而北边依然阴沉的天空跟南边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等我上了岸,天就会放晴了。”我对拉尔夫说。 “你什么时候还学会预测天气了?”他将包裹递给我也跟着上了船。 “我说过我有先知的能力。” “你离开也是先知道了什么吗?” 我没有回答他。 把我放到岸上后,北边的云真的很快就退去了。我用脸指了指北边的大海。“我没说错吧。” 拉尔夫跟劳伦斯看了看天扭过脸来一脸异样的看着我。 “我走了……你们多保重。” 俩人点点头。“你可得活着回去,当玛丽生了孩子,我让我的儿子认你当教父。” “哈!”我笑出声来。“回到北方之前,你最好管住你的下半身。”我看着拉尔夫说:“管好他。” “还有……你最好在吉尔尼斯注册个公司啥的。回去先别把钱全分了,让他们细水长流也没什么不好。嗯……这群人里一定有管不住自己的,这钱一旦漏了……很危险。” 拉尔夫点了点头。“我有数。”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他俩向我伸出了手。 我转身走进了背后的树林,没有回头,无需回头。当海上传来久不停息的号角声的时候我心里还真有点不舍……我会再见到他们的……吧。我微笑着大步向前走去。 忽然再次孑然一身有种很异样的感觉,这种不同于我出去侦查或者干什么。出去侦查我好歹还有个归宿,但是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的背包不算轻松,拉尔夫估计怕我万一找不到食物饿死,里面装的食物能吃一周。而且这家伙竟然给我偷偷装了一袋金币!看到这我笑了起来。 洛萨给我的盾牌我将它挂在背包一侧,摸着这面盾牌我心里总会感觉很舒心,不光是因为它是洛萨送的更重要的是它非常轻便又超乎想象的结实。 娜迦族的武器比人类锻造的确实是强太多,不光是刀剑很趁手而且它们的长枪更不仅仅是武器,完全算得上是艺术品。我告诉拉尔夫船舱里的娜迦武器回到北方后万万不可轻易示人,光这一批武器就能在贵族圈子里引起巨大轰动。 我数了数箭袋里的羽箭,一共二十四支。每每检修我的弓时我总会想起那支黑箭……还有希尔瓦娜斯看我的眼神。现在我的脑子里还记得她冷峻的眼神跟精致的五官。 还能再见到她么……我心里真想再见她一面。 重新回到野地里的我竟然睡的很香甜,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我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好久没睡的这么香甜了。昨晚也没有了那个声音,没有各种幻觉。再次充满能量的我沿着海岸线往西边走,我估计我们这次登陆的地方一定比上次要还往西,但是我暂时不是很想见到什么人,就让我在荒野上放松放松自己吧。 在海岸周围捕猎并不是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有弓箭在身,实在是没发现打的猎物时射只鸟还是轻松加愉快的。 就这样我沿着海岸线走了三天。因为一直没有发现人的踪迹我心里开始打退堂鼓。西部的土地上一定是人烟稀少的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我沿着这么走似乎也不是个办法,而且在我印象里这么走的结果就是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人类踪迹。 这片土地一直往南应该是被称作荆棘谷的地方吧! 这天走在海滩上的我忽然看到了前面海滩上出现了鱼人……我赶忙往树林里跑,一边跑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密密麻麻的鱼人从海里涌了出来。 难道是这群怪物一到了涨潮的时候就会跟着潮水上岸上来溜达溜达? 我站在树下回头看,最后一点暗红的余晖也消失在海面上。尽管如此,大海的颜色跟沙滩的颜色反差让我还能勉强看到那些小怪物。可那些玩意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它们成片成片的朝我这个方向的树林里走来。 它们的嘴里发出奇怪的咕噜声,每只鱼人都叽里咕噜的发声让整片沙滩变得聒噪起来。 我不能在这看了,这群玩意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它们往树林走来。数量太多了!这个景象让我后背上汗毛倒立。 赶紧往树林里撤退,这是我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可是……夜晚的树林是很黑的!今天还好,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脚下是什么根本全凭感觉和幸运。 我不敢起火把……因为这群鱼人进林子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亘古不变。鱼人群一旦进了树林发出的声音简直是恐怖,哗啦哗哗的不说,它们发出的声音就像索命的鬼混来了一样恐怖。 除了摸索着往前走我倾听着周围发出的一切响动。慢慢的,那些鱼人发出的声响减弱了,减弱了……消失了! 我靠在一棵大树下面,这才感觉出背着这么个玩意是真的不方便!喘了口气,我完全不打算再回去探查探查究竟发生了什么。再大的事等天亮了再说吧。 从口袋掏出攀岩用的掌爪,我爬到了树上。还是在树顶上比较安全比较……省事。 幸亏在拉文霍德经常在树上睡觉,这一晚倒也将就下来了。可是当我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时候我被惊醒了。而这一睁眼我感觉我差点尿了! 一条蛇正从我脖子处爬过! 这黄黑色的花纹中竟然有红色的条纹,尤其是这红色叫我脑袋嗡的一下! 我不敢直接去抓,一是不知道能不能给他拽下来扔下去,更是不知道它被我一抓会不会咬我!要是有毒咋整! 我咬着牙关注着蛇趴在我的脖子上,而它没有继续动,它在我温暖的脖子上趴着了! 小孩手臂粗的蛇也不小了,虽然它如果没毒的话是肯定弄不死我但是这也太吓人了! 这条蛇怎么上来的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不知道他究竟有多长,但我估计这个粗细很有可能是得是一个人的长度! 我缓缓地将挂在树杈上的长枪摘了下来,慢慢的攥在手里。我不敢转脖子,生怕它感觉到我动了再对我不利。我将枪尖慢慢伸向它的身体……我企图用枪尖穿过它的身体缝隙然后给他挑下去。 但是这种看不见的动作简直让我感觉要紧张到不能喘气了,当我的枪尖慢慢伸过去的,蛇动了! 它动了! 它身上的鳞片刮过我脖子的感觉叫我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太瘆人了! 可我的枪尖还没伸过去的时候,蛇的脑袋伸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我心里那感觉怎么形容啊!是害怕,是恶心,是瘆得慌的那种感觉。 蛇的脑袋足有我的手掌那么大!那黑色的眼睛盯着我的枪尖,吐出来的信子让我感觉要吓死了! 枪尖一晃,那蛇脑袋跟着一躲,就在这一瞬间我右手猛的伸出一把掐住了我脑袋右上方伸出的蛇颈。 蛇没反应过来,但是被我这么一抓,它的脑袋猛的一不楞!这个力度非常大我差点就脱手,我直接扔掉了手里的长枪,左手猛地攥住它的身体。 蛇的身体很长,脑袋一被抓住,它的身体一拧,直接贴着我的脖子扭过来缠住我的胳膊!这种感觉简直……无法形容! 我猛的一拽!但是蛇身缠住了我的胳膊! 不是我死就是它死!我咬着牙想要掐死这条蛇,两只手使出了最大的力气,这种恐惧之后带来的愤怒而迸发的力量是极大的。 我使劲将下巴往下低,蛇的身体在扭动,我绝不能让蛇缠住我的脖子! 两只手死死的攥住,一边使劲往前拽,一下!两下!不知道拽了多久,这条蛇终于软了下来。但是我还是不敢撒手!等蛇已经要垂下去的时候,我腾出左手拽出腰间的匕首朝着蛇的颈部戳了过去。 蛇的鳞片阻挡了我匕首刺入,于是我右手靠过来,匕首从蛇嘴缝塞了进去。当我将蛇头破开之后,我一松手,蛇从树上掉了下去! 此时我才长出了一口气! 看着扔在树下的蛇,一个中年人出现在了树下,他先看了看树下的蛇,然后抬头看了看我。 他捡起了树下的长枪! 105无处可逃 在这种时间,这种地方能见到人已经让我感到惊讶了,而这个一脸凶相的家伙捡起我的长枪的时候我就更惊讶了。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没说话,而是解开了捆在身上的绳子,我在树上转了个圈,一边盯着他一边从树上溜了下来。 他没有攻击我的意思,不过即便他攻击我,我也能反杀他。 当我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他开口了。“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我盯了他两秒,说道:“我是谁不重要,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在这附近住?这附近有人家?” “你是……谁?”他说话有点结巴。 “我是北方来的。”我说。 “怪不得……是奇怪的口音,是卢克没听过的一种口音。” “你叫卢克?”我问道。没听过的一种口音?什么意思? “你叫……什么?”他反问。 “我叫比尔。” “你叫比尔……比尔是个北方人……” “是的。”我打量着这个人。他的眉骨很高,主要是脸上的胡子简直不要太茂盛。这个人的眉毛长的才凶!他深深的眼窝里的两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感觉长这种猪眼睛的人脾气都不怎么好。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路过的。” “你还有……同伴?” “没有了,只有我自己。” “北方是哪里?” 这家伙脑子怕不是有病吧!“北方……”我伸出手指比划了比划,但是我发现在树林里找到北方还真不容易。“我不知道哪是北方。” “北方……哪里?”他问。 “北方……啊,对,奥特兰克。” “卢克没有听说过奥特兰克。”他摇了摇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个……呃……你是……”我在组织词语,“你是……暴风王国的人对吧。你们的国家发生了些事情……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帮助我们……比尔是来帮助我们?暴风王国发生了什么?” 看来这个家伙不是很傻。“遇到了袭击,你们的王国被怪物袭击了。” “怪物?是鱼人么?还是豺狼人?”他原本就大的眼睛一下子睁的更大了。 “不不不……不是,是另外一种。”我说。“很大,比鱼人什么的都大多了,凶残至极。”我说。 “你们打败了他们?” “暂时。”我点了点头,说着我向他伸出手。 他看到我伸手谨慎的盯着我,并没有把长枪交给我的意思。 “哈。”我笑了。“你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与你无关。”他说。 嘿!这是不想跟我客气了。“这是我的……”我摊开手微笑着看着他。 “卢克想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就想当个探险者,到处看看而已,要不是你出现我也不用跟你这废话不是么?”我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 “这里危险,你最好离开这里。”他说。 “是的是的,确实很危险,你看这条蛇……我讨厌蛇。” “你为什么在树上?”他两只手攥紧了长枪,微微的动作显示出他开始紧张了。 “为什么在树上……”我挠了挠鼻子然后考虑着要不要跟他说昨晚鱼人的事,“呃……昨晚从海滩上出现了一些不是很友好的玩意。”我说。 “你昨晚见到了?天呐!你是因为这个才爬到树上去的?” “不然呢?我又不是猴子,我在地上生堆火然后舒舒服服躺着多好!”我说。 他瞪着眼睛盯着我看了两秒,“你说的卢克相信。” “那好吧,我得去检查检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说,“如果你想一起的话也可以。” “它们没有离开!”卢克说道,“你不能去!你会死。” 我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什么没有离开?它们不是晚上出来白天回海里么?” “不是,不。”他脑袋摇晃起来,“这些小怪物在林子里有窝,这群怪物只是偶尔回到海里,不经常的!” 我盯着这个看上去有点傻乎乎的家伙,他似乎不是说谎。“有什么……规律么?比如……月圆之夜回去,或者……呃,昨晚不是月圆之夜。” “没有,我不知道。”他摇头。 “它们的窝在哪?” “你最好不要……不要去。” “为什么?” “你跑不掉!它们会一直追你,到处都是,你跑不了。” “你小看我了,朋友!” “朋友,你叫我朋友,卢克喜欢朋友,卢克没有朋友。”他的脸上竟然有点高兴的样子。 “对,你是朋友!我的朋友!”我竖起两个大拇指,“我们俩是朋友!” “对,你要……我……你是……你……你是我的朋友!我们是……朋友!”他说。 “对!朋友,卢克,你能带我去看看么?” “卢克愿意,愿意……但是……你不能靠近!”他说。 “好的!你是我的朋友,你说的我会听,我只是想去看看。”我让他头前带路。他接着将手里的长枪递向我,“这是你的。” 我笑了。笑的很……真诚。“你先替我拿着吧!”我说。 卢克带着我钻林子,我问道:“你对这里很熟啊,朋友!” “嘘!”他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撇了撇嘴,这个傻家伙看来对这里很熟悉。 往前走了一段,他扭过脸来,用手指比住嘴巴,然后指了指前面。他慢慢蹲了下去,我也跟着蹲下去。他慢慢的向前挪,扒开前面的树叶,令我极其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我简直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在前面有个大坑,坑足有几十米大,坑里坑外足足有几十只鱼人。而更让我惊讶的是这群鱼人竟然在坑边上修建了窝棚! 没有看错,就是窝棚,就像水獭修建自己的堤坝一样,用倒下的树,树枝杂草修建了一个一个的窝棚。 那些小怪物在水里,在岸上,在窝棚里,俨然就是一个族群或者部落。难道这群家伙已经演化到了能建立群落的地步了?它们……会孕育出文明来么? 我好奇的观察着它们,这个发现令我震惊,它们跟我们刚到暴风王国时遇到的不大一样。 看了一会,葛瑞森拉了拉我的衣服,我扭头看向他,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树丛。我沿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看,我头皮接着感觉一阵发麻,树丛里一只硕大的鱼人正静静地盯着我们俩! 我不敢动了,甚至忘记了呼吸,因为有极强的预感是我一动就会引来巨大的麻烦。可还没等我准备好,那鱼人张开了长满尖牙的大嘴。 我第一次对鱼人的嘴巴产生了如此厌恶又恐惧的感觉,那张嘴真的很大,那嘴里的尖牙要比老虎的嘴巴更可怕。“呜哇哇啦啦啦……”这一声怪叫从它嘴里冒了出来。 “妈的!”我从牙缝轻轻的挤出了这个词。 “跑!跑!”卢克他压低了声音喊道,感觉他都发不出声音来了。 撒腿就跑! 卢克甩开膀子就蹿,他估计真是在这片林子里长大的,跑的比我快多了。 身后此起彼伏的怪叫声让我又回忆起了过去。这简直是……太瘆人了! 在树林里跑跟在荒地里跑不一样,只要被前面的人拉下就会越拉越远。很快卢克就消失在了密集的丛林里。这可麻烦了!周围的呜哩哇啦声越来越大。 就像村子里的狗一样,一个叫全都叫。当我感觉周围全是怪叫声的时候我知道我跑不了了! 好奇害死猫!也害死我! 我慢慢的转着身体倾听者周围的叫声,我附近三四十米内就有一群鱼人,而且远处的叫声越来越近! 眼看不行,抬头看了看旁边的树。 蹲在树顶的我视野开阔了一些,果不其然,周围的鱼人在聚拢,它们呜呜泱泱的在林子里转悠起来。 它们是在四处找我,也不知道那个傻家伙现在跑到哪里去了。很快我蹲的树下就涌过来一群鱼人,这群光溜溜的一身鳞片的家伙看着确实挺瘆人的。 它们经过了我的树下但是它们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走了过去。看到这我就放心了,这群怪物估计不会仰头看!而且它们没有追踪的技巧! 看着周围的鱼人疯狂的走来走去,这群怪物是不想放过我的!昨晚在树上蹲了一晚,现在我又上树了。而树下还在疯狂找我的鱼人却显然没有放弃的意思。 就这样我在树上蹲了很久,从天刚亮蹲到了中午日头。当太阳在头顶炙烤大地的时候,呜哩哇啦的怪叫声消失了。可以说是戛然而止! 这一下从聒噪变成寂静一下子还叫我不适应呢。我在树顶上确定了一个水坑的位置,仅此而已。于是我从上面溜下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那啥家伙跑哪去了,不过他应该是活下来了!我背着那么大一背包行动确实差点事。 有了前面的经验,我在树林里慢慢往前摸,虽然做不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是我尽量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树林里偶尔传来的鸟叫声此时是多么的刺耳。 可我是千注意万小心,背后还是传来一声怪叫!这嗷的一嗓子我吓得一哆嗦差点腿一软跪到地下。扭头一看,我差点骂出来,个子不大叫声不小! 那个发出怪叫的是一只个头不大,也就四十公分左右高的大头鱼。它侧着脸,用它那一只圆鼓鼓的大眼睛盯着我。又张开嘴了…… 当第二声怪叫从它嘴巴里发出来的时候,周围马上都叫了起来!简直是不约而同!还有这种报信方式? 再次撒腿就跑!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离开这个树林!哪怕跑到海滩上我也绝不在这里呆着了! 可是没有方向了,我已经跑迷糊了。 耳听得周围的叫声再次响起,我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一个传来的声音应该稍微小点的方向跑去。 完了! 慌不择路的结果就是遇上了迎面而来的鱼人群! 每天都得准备死几回…… 这次可能够呛能躲过去了。 106预感不良 不能硬拼,这种生物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传递信号,我敢断定一旦我再次被发现马上就会被定位,然后我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变成它们的食物然后成为一堆被扯碎的骨架。 万幸这群鱼人个子并是不很高,而树林里的杂草灌木基本把这群怪物没入其中。可这对我而言也是最大的威胁之一,我很难观察到周围树丛里会不会有小型的鱼人存在。 还得爬树! 这次我挑了一个比较粗壮的树爬了上去,尽力的爬到树顶后我终于找到了方向,而且我猜测可能离海滩已经非常远了。 这么跟它们耗时间还不知道得多久才能逃出生天,可是如果继续往南呢?那个叫卢克的傻子应该不会住在海边……如果在海边住遇上鱼人的几率或许会更大。 对!那家伙一定是住在树林深处…… 我观察着树下的鱼人,它们在树下快速地穿梭着,但是并非乱跑乱撞。而最让我高兴的是往南也就是森林深处跑的鱼人并不多! 等树林里的叫声再次戛然而止,我从树上溜了下来,并蹲在地上观察者鱼人跑过去后留下的一点点痕迹后再次站起身来校正了下方向。 我是拉文霍德的……呃……高级刺客。有了方向跟目标后的潜行就变得简单起来。背上的包裹影响了我的动作……这个是我以前所没训练过的。 蹑足潜踪的往前挪,原本想抽出刀剑来的,但最终我还是觉得用弓箭更顺手些。 趁着现在还能看清我得赶紧走离开这个区域,一旦到了夜晚就更麻烦了。这么一点一点往前挪虽然慢但是安全些,至少我的目标是先往前走一百步的距离是必须得小心的。 每一步都在校正我的身体朝向,我感觉此时我的耳朵灵敏程度远远超过了以前。果然,在左前方的灌木丛后发出了一声比较轻微的沙沙声。 立即就停了下来,我盯着左前方的灌木丛,在光和影的作用下,一个小小的影子晃了一下! 他妈的!这果然有眼! 盯住那个身影之后,我轻轻的拉开了弓弦。屏息凝神,我勉强看到灌木丛后面轻微移动的身影,这就够了!当箭矢被弓弦弹出,眼都来不及眨,箭矢已经穿透了灌木丛。 “噗!”这个声音是好声音!这是箭矢射入肉体才会发出的声音。中了!我立即抽出了第二只箭根本不需解释,第二只箭朝着那个方向又射了出去。 “噗!” 当我把第三支箭搭在弓弦上的时候我停下了接下去的动作。盯着那灌木丛我又听了几秒钟。这才慢慢提起了左脚往前迈去。 看到了,确实是一个半大点的小鱼人。一支箭插进它的脖颈处,可以说是从它的鳃处没了进去,另一支箭插进了它的腿上。 它没死,估计那支插进鳃的弓箭叫它叫不出声来了。它圆鼓鼓的眼睛盯着我,嘴巴一张一合。虽然个头不大,但是跟可爱完完全全不沾边。即使它小也不可爱。 收起弓箭,我抽出了刀。当我抽出刀的一瞬间,这个玩意的眼睛瞳孔明显变大了,转的也更快了。 它是害怕了么?哼,害怕也得宰了你啊。它挣扎着往前爬,我手起刀落一刀劈进了它的脑袋里。 我忽然想起来,这柄战刀是娜迦的玩意,它会不会是害怕这把武器呢? 拽出尸体上的箭矢,我继续往前走。就这么又消灭了四个潜伏在树丛里的眼睛后天已经黑的不行了。我收起了弓箭抽出刀来,这个时候这玩意更能给我带来安全感。 可是晚上带来的坏处就是草丛里的虫子叫声太大了。不过又往前走了一阵,我感觉应该已经逃离了鱼人的范围了,这时一阵饿意袭来。我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些鬼东西了!”我咬了咬牙,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口干舌燥,又渴又饿,我从背包里抠出一块面包跟一块肉,但是根本咽不下去。水袋里的水不多了,今晚我就得想办法,要不明天或许会更麻烦。 靠着水袋里的几口水我硬生生将干面包跟肉条咽了下去。此刻我真是极其想念肥肉那种油腻和顺滑!印象中的肥肉脂肪的那种香……尤其是烤肉的那种香气让我差点出现了幻觉。 抱着背包我窝在树下闭着眼睛休息,我好累。但是嘴里没水叫我无法入睡。于是我闭了会眼睛决定继续往前走。 可想继续往前走我就得爬树重新校正方向,没办法的事情。 就这么折腾到自己实在是困的不行了我倒在一棵树旁就睡了过去。我应该安全了…… 虽然困,但是我不敢让自己睡熟,这是习惯,是必须的。当不远处传来脚踩地上的枝叶发出的响声时,我强迫自己醒了过来。虽然现在不睁眼睛,但是我的耳朵告诉我了敌人就在我左前方五米左右的距离。 我的大脑在准备,准备接下来我一睁眼的时候如何将刀起来做个怎样的姿势。 那脚步再次落下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不能再装睡了,我猛的一挺身站了起来,包滚落在地,我抽出了两把武器。 天已经蒙蒙亮了,当我看到对面人的时候,我使劲睁了睁眼睛。 “你他妈的跑哪里去了?”我说。 “你竟然还……还活着!”卢克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你见过被鱼人撕碎的人什么样么?” “卢克没见过……不不不,卢克见过死人。被鱼人吃……被它们吃……”他将我的长枪杵在地上说道。 “你去哪了?” “我回家……回……回家吃饭。”他说。 “你疯了吧!”我现在身上很不舒服,嘴巴里更是难受极了。“快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说着将刀收入刀鞘。 “你在这有家?”我耷拉个脸皱着眉头看着他。 “有……我带你去,卢克的朋友去卢克家!嘿嘿,卢克的兄弟会高兴的。葛瑞森高兴,我高兴!”他扛着长枪大步往前走去。 葛瑞森……兄弟,他还有个兄弟?我在心里合计着,莫不是也是个傻子? 他带着我往前走,我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不知道啊,就……看到你了啊。”他说。 “哼……你不睡觉么?” “睡觉。” “那你白天把我扔下回家了?” “是……是啊。我回家吃饭了,然后睡了一会,还帮葛瑞森晒了蘑菇。” “你就没想起来我来?” “你……哦,是哦。我怎么没想起你来呢?” 我心里暗骂,这他妈的不就是个傻子么!“你还把我的武器拿跑了。” “它好看……嗯。”他说。 “葛瑞森没问你这玩意是哪来的?” “问了。” “你怎么说的?” “树林里捡的。” “这怎么是捡的呢?这是我的好不好!” “你扔到树下,我从地上捡的。”他说。 我不想跟他说话了,我现在很渴还很困。他带着我穿过了树林,这片树林其实真不小!要不是他带我出来让我自己走的话指不定还得花费大半天呢。 出了树林后面前的景象跟刚才截然不同,是的,背后是茂密的树林,而我面前忽然展现的则是广袤的荒野。绿油油的青草地,偶尔的灌木丛和矮矮的一些树。连绵起伏的山丘绵延到天边。在不远处的一个山丘上一座小木屋安静的坐落在那里。飘出的炊烟叫我心情大好。 这景象确实美极了。 “到了。”这个长着大胡子一脸凶相的傻子扛着我的枪冲向他的房子。 他大叫着葛瑞森的名字,一会又从木屋里出来一个同样长着大胡子的男人。他双手掐腰眯起眼睛望着我。 我走上他家门前的这个小斜坡,他哥哥只是不断地打量我,但是并没有想要张嘴说话的感觉。 “嘿,你好。”我向他打招呼。 他扭脸看了看身边的卢克,卢克抱着我的长枪站在一边看着他。 “看来这柄长枪的主人来了。”他说话了。 “我叫比尔。”我向他伸手表示友好,但是他并没有搭理我。 “你到这里干什么?”他问。 “探险……”我说。 “你是哪里人?”这个家伙说话倒是挺利索。 “我是北方人。”我说。“我专程到这里。” “他是来这里打仗的。”傻子卢克突然说话了。 我一听这话感觉心里一颤,不好。 “你最好跟我说实话。”这个长着长长的茂盛的络腮黑胡子中年人还是比较强壮的。但是这个家伙的露在外面的五官感觉并不凶狠。 “我说的是实话……我确实是来探险的。” “卢克从不说谎话。”他说着将抱在胸前的双手解开了。 “你们王国要打仗,现在仗打完了……暂时的。我们撤军了,我顺道在你们暴风王国的土地上转转看看,这里跟我们北方确实很不一样。”我说。 “我怎么相信你?” “哈,我不知道,我怎么让你相信……呃……”我忽然想起了我的徽章,我从衣服里面的口袋掏了出来,但是我并不认为这个男人会认识我的徽章。 他盯着我手里的徽章看了好久,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没那么严肃和警惕了。然后我将它收起来。“我确实是来打仗的,你问他。” “他是来……帮我们……打仗。” “你说。”他制止了卢克继续说话。“你告诉我。” 我往四周看了看,“你们王国受到了袭击,就像很多年前巨魔战争一样。”我盯着他说道:“不知你是不是知道,暴风城的那件事。” “然后呢?” “你们的国王向北方求援,于是我们来了,我们帮你们抵抗外族。”我说。 “国王是不是依然刚愎自用?”他忽然问道。 “哈?”我以为我听错了。 “莱恩国王这个伪君子对你们怎么样?”他皱紧了眉头。 “呃……”伪君子?天呐,难道这个家伙……应该是的,看着长相就不能是好人呐。我瞟了他一眼,“还……可以吧。”我说着点了点头。 “哼……给你们颁发勋章的时候你开心么?” 他怎么能这么问?他跟莱恩国王看来是很不满啊。“没什么开心的,这个家伙在我们撤军的时候都没有请我们吃顿饭。”我说。现在已经感觉好渴了。“你这有水么?我需要水。” “卢克!给他点水。”他指了指我。 “先生你怎么称呼?” 他瞟了我一眼,“葛瑞森·杉德尔。” 这个名字……好耳熟。 107葛瑞森·杉德尔 确切的说是他的姓氏,我应该在哪听过这个姓氏,但是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大口大口的喝完水,我将盛水的舀子递还给他。“谢谢,呃……”我说。 “是什么入侵了暴风城?”这个叫葛瑞森的家伙问道。 “没有入侵暴风城,它们还没突破阳光林地。”我说。 “还没突破阳光林地就被你们消灭了?啊,看来它们的的攻击并不高。是豺狼人么?”他的语气里显得很不屑。 “不是,比豺狼人难搞多了,兽人,是……兽人。”我伸手比划了比划。 “你是说巨魔?” “兽人,是兽人,我知道巨魔长什么样子,而且我也跟他们交战过。”我笑了笑。 “啊……你还跟巨魔交战过?”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既然连阳光林地都没有被攻占就向北方情亲援军?” “嗯……没错,额……当然你们王国也付出了非常沉重的代价。” “看来这群软脚虾越来越软了!废物!一群废物!莱恩呢?他父亲坚决不像北方求助,到了他这里变成了软蛋!”他提高了声调。 “呃……我们也是伤亡惨重,这次的敌人跟以往是不一样的。” “暴风王国从不求人!”他几乎要咆哮起来。 “是的……嗯,你们的士兵确实很顽强,当然,如果不顽强奋战的话可能在我们赶到暴风王国之前你们的首都就沦陷了。” “他妈的!沦陷了好!沦陷了才好!”他生气的看着我。 我抿着嘴挑了挑眉毛。 “你有三十岁么?” “嗯,是的。”我说。“你有四十岁了吧。” “我有这么老么?”他一瞪眼。 “哈!”我笑着把目光投到他旁边的傻弟弟脸上,卢克咧嘴笑了。“在这种荒郊野外如果你要是还依然青春焕发那我估计我一定是见到荒野精灵了。当然,你也没那么老。” “哼,进来吧,旅行者。”他转身往屋里走去。“你饿了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说好话拍马屁还是有用的。 他们的木屋外面看不大,但是却没想到是挖在地下了,只是外面看着小。 屋子上的窗户并没有给这个半地下的物资增添多少光亮,屋中间的火堆还燃烧着,而墙边还有一个壁炉也在燃烧。 进屋左侧是他俩的两张床,床上铺着整张的兽皮,看着就暖和。屋里没有家具,他们怎么可能有家具。墙上挂着狼头,鱼人的头,熊的头,还有一个头我认识……豺狼人的头。 “你这就差个猪头了。”我说。 “猪头好吃。”卢克说。“卢克爱吃猪耳朵和猪眼睛。” 我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这个……收集一个豺狼人的脑袋倒是真的很稀奇。” “这个是我曾祖父的脑袋。”他说。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他指了指一边桌子上的一个骷髅头。这个情景叫我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个意思? 我看着他,他盯着我。 “害怕么?”他问我。 “哈,倒是不害怕,就是这种装饰不是很常见。”我说。 “哼,卢克,给他整点吃的。这家伙估计饿坏了。”他喊道。 “确实是饿坏了。”我说。 “你能活到现在我确实得请你吃顿饭,不过你来的不巧,我已经吃过早餐了,晚上我请你吃狼肉烩土豆。” “啊,那真是太好了。”我看了看墙边他曾祖父的脑袋笑着说道。 吃过早餐之后我在他家门前的石板上坐着休息,阳光照的我脑袋有点发晕,吃饱喝足之后最好的事情是睡觉,而此时我的眼睛真的有点睁不开了。 “醒醒。” 一个极其粗糙的手拍了拍我的脸,我被叫醒了。面前这个长着大胡子的脸确实不好看。我赶忙爬了起来,“几点了?” “不知道,但是一会太阳就会下山了。”他直起身子看着我:“我以为你死了。” “额……睡死过去了。”我抹了一把脸。 “我打来了野猪,你要不要来搭把手?”他说。 “今晚不吃狼了么?” “野猪更好吃。”他说。 “猪头更好吃。”卢克抱着我的长枪站在一边看着我。 这个家伙外出打了一只野猪,虽然个头并不是很大但是我觉得是他对我表示友好的最佳体现。 “你不放血么?”看到他准备直接剥皮我问他。 “放血?”他疑惑的看着我。 “放血好吃。”我说。 他将刀递到我手里,我哪干过这活。但是以前听说捅脖子放血。当我将匕首攮进野猪的脖子时却似乎没有找到血管在哪。猪脖子快叫我搞烂了也没多少血流出来。 我尴尬的看着他,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向我伸出手来。 我很自觉的将刀递给他,他却没有在猪脖子上捅刀子,而是直接剥起皮来。等整张皮被他熟练的剥下来的时候,他用绳子将野猪的后腿绑了起来。 “搭把手。”他说。 我跟他讲猪调起来,他拿起旁边一把更长的剔骨刀在光溜溜的猪肚上开了个口子,呼啦内脏就全淌了出来。 呃……这个画面简直……嗯…… 他在猪身上捅了几刀,血从几个伤口处流了出来。他在那滩还热乎的内脏里摸了起来,然后将肝脏掏了出来,一刀割下一个绿油油的玩意扔到了一边。 看着他收拾这头猪是真麻利,虽然我也能在野外生活,可是跟他比我估计还差得远。 卢克一趟一趟的打水来,葛瑞森将猪分割成一块一块的。今晚就吃它了。 他的做法叫我大开眼界,有很多植物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全放进了锅里。 “这……是什么做法?”我问。 “这叫杂味炖肉,我的独创。”他说。 “这都是什么植物……” “香料。”他用刀在锅里搅和起来。“卢克,咱们的盐不多了。” “哦。”卢克应了一声再没说话。 “你们的盐是哪里搞的?”我问。 “海里有的是。”他头也不抬。 “树林里有鱼人。”我说。 “恭喜你还活着。”他说着将一个木头做的锅盖扣在锅上。 “你不是个简单人啊。”我夸他。 “你也是。”他反夸我。 “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看了我一眼,“卢克,咱们的酒还有多少?” “你还酿酒呢?” “你不会么?” “嗯……”我哪有这么多才多艺。 “哼……”他似乎对自己的才能很满意。“你了解过西部荒野么?” “略有耳闻。”我说。 “他们怎么跟你说的?” “荒野……嗯,人烟稀少。法外之地。”我说。 “哈!法外之地!”他大笑。“谁告诉你的法外之地?” “有人……” “那他一定是个君子!”葛瑞森大声说道。“君子!哈!”他大叫一声,“我痛恨那些君子!”他咬牙切齿的说。 这是……多大的仇恨……这家伙精神似乎有点不大正常。 “你是君子么?”他盯着我。 “我当然是。”我笑了笑说道。 “哼,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要杀我早就杀掉我了。”我看着他,“而且……我敢一个人到这,想弄死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哼,你口气不小。”他盯着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当然,作为一个能在这种地方生存的荒野猎人,我想你知道面对的猎物是个什么货色。”我说。 “你吓不到我。”他说。 “我不是在吓唬你,我只是说你是个优秀的猎人,你能闻出对面的猎物所在也能闻出你对面的人是个什么玩意。你拥有敏锐的洞察力。” “当然。”他说。 “好了,葛瑞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我看着他,他的目光明显没那种凶光了。 “你在暴风城还见过那些人?”他并没有回答我。 “国王,王后,王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比尔先生。”他毫不客气。 “洛萨,李奥瑞克,格雷森,瑞志维尔,莱斯科瓦,伯瓦尔……等等。太多了。”我说。我盯着他,他的眼珠在动,他在思考。 “你想知道谁?”我追问。 “你不能把洛萨跟李奥瑞克放在一起说!”他纠正我。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李奥瑞克是伪君子!”他说。“伪君子比小人更可恨!” “他迫害过你么?” “洛萨大人……李奥瑞克不配跟洛萨大人相提并论。”他看着我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你见过洛萨么?” “当然,我跟他关系很好。”我说着指了指背包旁边的盾牌。“那就是他赠予我的。” 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瞬间她的脸上显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他走了过去蹲了下来,伸出手轻轻的摸着这个雄狮盾牌。他摸的是那么小心翼翼。他似乎在思考,在回忆,在感知…… 这家伙怎么回事? “洛萨大人还好么?”他扭头看向我,“他还是铁马骑士团的成员么?”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我好奇的看着他。 “告诉我。” 我摇了摇头。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怒容的看着我。“他现在是什么职务?” “铁马骑士团的副团长。”我说。 “副团长!副团长……嗯……一定是他,团长一定是李奥瑞克对么?” “你怎么了?”我看着他问道。 “他永远都当不了团长!”他喃喃自语。“他永远都不行……” “你的肉得放盐了……”我指着锅里的肉说。 108 故人 火焰舔舐这漆黑的锅底,水在锅里翻滚着,水蒸气从锅里冒出来消散在了空中。别说,这炖肉闻着味道还真不错。 “你也知道洛萨?”我看着他用铁钩子勾出锅里的一块肉。 “当然。”他咬了一口又把肉扔进锅里。 “你以前在军中服役过?”我问道。 “是的。” “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没有说话,起身出去了。 晚餐在一个奇怪的气氛中开始了。我当然对他表示感谢,虽然他的酒确实不怎么好喝,但是在这种地方还能喝上一口已经算是奇迹了。 又吃又喝的我还在想该怎么感谢他的时候,他问我:“这么说你们并没有完全击败兽人。” “没有,而且预言里他们会卷土重来,下次会比这次更惨烈。” “国王的意思呢!” “我们的军队已经撤了。” “他们会继续围剿么?” “西部派去的援军在我们离开之前就撤了。打仗是要花钱的……可是这个钱谁都不愿意出。国王,公爵,领主……他们之间的平衡容易在战争中被打破,当然这是国王该考虑的事情。” 葛瑞森皱着眉头看着我。 “你应该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我说。 “那有什么用。” “至少你还算个军人。一个还想守护国家跟人民的人。”我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诚恳的说:“像你这种人越来越少了。” 他哼了一声,“我憎恨那些贵族。” “嗯……他们很多都为富不仁,确实可恨。” “以前我在军队的时候……是个水兵。” “我以为你是骑士团的人。” “不…我所在的是暴风海军。” “暴风海军……”我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是不是觉得很好笑,你见过海军么?”他恶狠狠的哼了一声。 “确实没见过……你们的船。”我说。 “可我就是海军,在国王港服役多年。”他脸上的表情很难看。“那些贵族都该死!”他说。“尤其是骑士团的那些人!” “你似乎对骑士团有些偏见。” 他咬了咬牙,说道:“他以前就是骑士团的。”他指着墙边的骷髅头。 “他?”我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他。 “我的曾祖父……是骑士团的。”他低下了头,“不……那时候还不能叫铁马骑士团。” 我脑子里在快速思考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他说的话里有话。 “你是说最开始…暴风王国刚刚建立的时候么?” “是的……”他说。“那个时候还不叫铁马兄弟会。” 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是刚建国时候的?” “暴风王国是法迪尔·索拉丁建立的。而且你们建国时间并不长,这我们都知道。但是现在的国王并不是索拉丁的后裔。呵呵,现在的国王叫莱恩乌瑞恩。”我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是个旅行者,不光是个会打仗的士兵,我还知道很多,比如你们国家的很多事情。” “那你知道铁马兄弟会是怎么建立的么?” “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副团长是洛萨。” “铁马骑士团的前身叫做索拉丁暴风骑士团。而骑士团的最初团长就是洛萨。” “洛萨……多大年纪?” “洛萨是他的姓,最初的团长是现在这位洛萨大人的祖上,叫做阿尔伯特·洛萨。”他说。 “没想到你还挺有研究。”我夸他。 “他曾经是骑士团的掌旗官。”他拿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骷髅,骷髅两个黑洞洞的眼窝沉默的望着我们。 “这么说你的祖先还是个贵族。” “那有个屁用。” “那暴风骑士团怎么变成铁马兄弟会的?” “国王都换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换的?” “你说的也在理……国王都换了。”说到这我突然想起来我应该是在书里看到过他的姓氏。我记清实在哪本书看到的了,但我记得这个姓氏——杉德尔。 “你的家族……衰落了……”我尝试着问这个问题。 “当然是衰落。”他看着我,“军人的天职是战争,当没有了战争你就失去了意义。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嗯……”我点了点头。 “可是有些时候不是战争结束了,是你挡着别人的道了!”他的眼神有点吓人。“一样干掉你。” “呃……”我又点了点头。 “你真的是好奇出来探险么?”他眯了眯眼睛盯着我。 我嘬了嘬牙花子。“我就说你不是个简单的家伙。”我摇了摇脑袋,“确实没这么简单,我这次出来是找人的。” “嗯……你找谁?” “安度因·洛萨。” 他缩小的瞳孔告诉我面前这个男人有点激动。“你什么意思?” “他丢了。”我摊开手说。 “丢了?”他不可思议的重复了这个词。“什么叫丢了?” “丢了就是不见了,找不到了。”我说。 “他怎么会丢?” “我怎么知道!” “那你为什么找他?” 我叹了口气,淡淡的望着他,“我对他很感兴趣。” “你最好解释清楚。”他的脸绷紧了。 “别紧张,哼……据说他出去执行一个什么任务。然后就走失了,走失了……半年多了。”我撇了撇嘴巴摇了摇头。 “他是在哪失踪的?”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到这种地方来了。”我说。“在我出发之前,王后委托我去找找他。” “这么说你是受了王后所托!” “不,并不是。”我说:“我拒绝了王后。” “那你这是干什么?” “我想找到他,我觉得……我只是单纯的想找到他。” 面前的男人摇着脑袋,“不,你可能找不到他了……王后让你去找……哈,失踪了,作为骑士团的副团长,王国最有名的人,全民爱戴的人,他怎么会失踪!”他低着头嘴里念叨着。 “我也难以相信。” “一定是陷害!”他猛抬头看着我,“一定是!”他咬牙切齿的说:“他必须死,只有他死了那些人才会安心!你知道吗?” “不……我……不知道。”我有些担忧的看着这个男人。 “这件事没人知道,整个王国都没人知道,你也不会知道,是的,只有我知道,我……没错,他死了!肯定被陷害了!”他忽然变得有些疯癫。 “你为什么这么说?发生了什么?” “乌瑞恩!凶手!李奥瑞克!凶手!弗塔根……啊!弗塔根这个懦夫!这个笨蛋!他竟然还当上了公爵!”他自言自语的咒骂了起来。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并未阻止他,我知道现在他这个状态最好不要断他。 “凶手……”我没有用疑问的语气,“凶手乌瑞恩……凶手李奥瑞克……” “不!李奥瑞克是帮凶!他们两家狼狈为奸!狼狈为奸!可恨!可耻!”他大喊。我斜眼看了看火堆边上的卢克,他若无其事的啃着猪头。 “他们杀了谁?” “洛萨!国王!弑君者!他们是弑君者!”他说。 “洛萨?他们怎么会杀洛萨?” “菲利普国王你以为是自杀的么?”他咆哮道。 我愣愣地盯着他,但是脑子里在急速回忆着以前曾经看到的线索。“这个消息估计全国只有你自己知道。”我说。 “也确实是这样!”他看着我,“菲利普·洛萨,跟他的父亲一样英勇,但是他缺少了他父亲的智慧!看来安度因也是!”他说。 “这个评价未免太……” “太什么?你以为我在诋毁他们?哈!外来人,你不了解兰登·乌瑞恩!至少我父亲是这样告诉我的。”他严肃的说。 “你父亲……”我撅了撅嘴点了点头。“你父亲也是军人么?” “当然!”他站起身来走到他曾祖父的脑袋前,将他捧了起来。“我们全家都是……”说着他默默的站在那看着那个骷髅。 “是乌瑞恩害死了菲利普国王。”他沉默了一会说道。“包括大主教战死。”他看着我的眼睛,“我为什么要为这样的家族卖命呢?” “所以你选择了退伍?” 他再次陷入了沉默。我看了看他的傻弟弟,“他叫卢克·杉德尔,对么?” “他原来不是这样……”他拿着骷髅头走到火堆边上坐了下来。“他是被陷害的。” 我有点怀疑这个家伙说的是不是臆想出来的。“跟人发生了冲突?” “是的,他原来是骑士团的掌旗官,阿尔伯特国王死后,菲利普国王的时候他是骑士团副团长。” 这句话叫我吃了一惊。“他是……副团长?” “当时的团长名字叫……伊戈·阿历克斯顿。” 我愣了,阿历克斯顿!我当然知道这个名字,绝不会忘记这个名字!“阿历克斯顿……是西部的那个阿历克斯顿农场的那个阿历克斯顿么?” “你知道他?” “我……略有耳闻。” “你为什么会听说他。” “这次战争他们出了些钱……”我撒谎。 “天杀的!这个家伙是脑子叫他老婆用屁股坐了么?他怎么会出钱?” 我一时语塞,“呃……怎么阿历克斯顿的祖先是团长?” “伊戈,他原来是阿尔伯特国王的副手,阿尔伯特还是骑士团团长的时候,伊戈就是副团长了,在先民跨越大海来到这片土地上的时候这个年轻人展现了极高的战斗天赋。” 我有点惊讶的看着他。“然后呢?” “后来阿尔伯特当了国王,他就成了骑士团的团长。” “他们家为什么……到了西部?” “能从政治的旋涡里全身而退现在还能保证子孙尚存就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事了!”他说着用手托起他曾祖父的脑袋将脸扭向我。“阿历克斯顿庄园离这里不远。” 这个消息叫我差点叫出来。“是么……”我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我倒真想见见这位英雄。” “那你只能去地下见他了。”他哼笑了一声。“他的子孙还在。” “他的庄园很大么?” “当然。” “你们的祖辈都认识,你为什么不去投奔他们?” “杉德尔家族从不求人,杉德尔家的人不愿寄人篱下。”他说。 “他们家族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我不知道。” “你的……曾祖父。”我指了指他手里的骷髅,“在王族出事之后……发生了什么?” “当时国王出事的的时候……他们并不在国王身边。”他说。“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 “发生了什么?” “兵分三路迂回准备包抄豺狼人的族群,当时菲利普国王虽然没有孤军深入且并不在危险位置,但是身边的军队并不是很多,当时伊戈带着骑士团包抄到豺狼人后方,他带着另一支步骑组合队伍在做佯攻。但是……没有料到豺狼人部队出现在了国王阵前。” “当时几乎没有人活着……”他冷冷地看着我,“你知道乌瑞恩干什么了么?” “对啊,乌瑞恩……他是什么……” “他是禁卫军将军!禁卫军!” “他怎么活下来的?” “他的援军竟然没有到!他没有保护好国王!”葛瑞森压低了声音。 “我有点……没搞明白……他是禁卫军,怎么会不在国王身边?”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告诉我们……乌瑞恩带的援军没有及时赶到。”他双手捧着那个有点发乌的骷髅头说道。 “之后呢……” “国王死了。”他说。 “然后……就被……迫害?”我指着他手里的脑袋说。 “哼……如果你是乌瑞恩,你会留着他么?” “你为什么将你曾祖父的……颅骨留在这里……”我轻轻地问道。 “有朝一日等乌瑞恩家族毁灭,阿拉索的血脉再次统领这个国家的时候,他会亲眼见到。如果那时候我死了……我的子孙会让他入土为安……” 109本无恶意 在我的印象里,西部是一个干燥的地方,这里除了风沙就是太阳。原野也是干枯的黄色,人烟稀少,野兽成群。狼,秃鹫,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但是现在我看到的是一片生机勃勃,至少在我能看到的范围内是这样。 第二天的早晨吃了点昨晚剩的肉。只是他酿的酒……叫我有点上头。站在木屋门前我眺望着远方的原野。“谢谢你的款待,杉德尔先生。”我说。 “叫我葛瑞森。我可不是什么先生……至少别这么称呼我。” “你们在这里多久没有见过活人了?” “很久……” “那是多久?”我笑了笑。 “久到我都记不起来了。” “你们不去城有人的小镇里面……交换些东西么?” “我们什么都不缺。”他说。 “我们……自给……自足。”卢克说道。 “我今天得继续去寻找他。”我看向葛瑞森。 “但他可能已经死了……”他说。 “即便是死了,我也要找到他。”我说。“而且万一要是没死呢?”我说。 话虽如此但在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内心有些不确定了,我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我不确定我在的这段时间里是否会依然如此。 “祝你好运,旅行者。” “谢谢……”我说:“阿历克斯顿的庄园离这里有多远?” “往东。”他指向东方,只是东方的太阳光有些刺眼。我手搭凉棚望向那边,“有路么?”我问他。 “有,不过或许不是很清晰了。你记得往东走,一直往东,翻阅那一片山后当你看到黄色土地,你就找到了。”他说。 “似乎有点远。” “如果你快点走,或许能赶上明天晚上的晚饭。”他说。 我笑了。“那好吧。”说着我回头看了一眼卢克,他正抱着我的长枪瞪着俩大眼珠子看着我。 我的眼神让他有点不舒服了,我想他应该知道了我的意思,“这是卢克的……卢克捡的。”他翻了翻白眼。 葛瑞森扭头想说话,我率先说道,“这就留给他当个纪念吧。”我对他笑了笑。卢克似乎没听懂我的话,还是瞪着俩眼珠子瞪着我。 “送给你了。”我说。 “这是卢克捡的……捡的……”他重复道,然后低下了头。 离开这里,我再次踏上了远去的旅程,虽然确实很快就没路了。我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兄弟俩,又想起了那个骷髅头。 乌瑞恩家族垮掉……想到这我出了口气。还是希望葛瑞森先能有自己的后代吧…… 前路漫漫,尽量快点往前走,原野上的草并不很高刚刚没过膝盖,弓轻轻的拍打着我的屁股,这叫我心情愉悦。不过跑了一阵我就有点出汗了,远足还得有匹马啊! 原野上有鹿,当然离我有点远,我也追不上。但是偶然发现的兔子却叫我好想追。要不是背包里还有腊肉干之类的我还真想打一只尝尝鲜。 虽然有点疲乏,但是此时行走在这原野上叫我心情舒畅,夜晚的天空也是美到不行。今晚的夜空简直不要太美丽,天当被地当床,躺在地上看星空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了天上竟然有两个月亮! 这可是我以前从未察觉的事情!东边一丝月牙,西边则是一个凸月半鼓不圆的挂在天上,这个发现叫我乐了半天。很久没有仰望星空了,我有点拿不准当我仰望这片天空的时候,会不会有谁也在俯视着我呢? 草丛里的虫鸣伴我沉入甜美的梦乡。 确实如他所说,当我翻越了了几片丘陵再次站在一个高高的山岗上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逐渐逐渐稀疏的草地和遍地的石块。一股干燥的风吹到了我的脸上。而在远方,一个小镇就坐落在那里。 为了赶上晚餐我是努力地倒腾着双腿。我发誓一定要在这搞匹马! 当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火把被点燃,家家户户的烛火透过窗子闪耀着昏黄的光芒,袅袅升起的炊烟让我心里顿时又向往又嫉妒。 这镇子应该不算小,或许因为土地广阔的原因。镇子的路修的都很宽。而且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个院子。 镇子中间有一条唯一的大道,大道两侧有一些商户的门脸儿。不过此时都已经关门歇业了。酒馆往往都在镇子正中心。这样不光会更方便也更容易拉动点贸易。 我推开门走进酒馆的时候,酒馆里只坐着几个人,而有一个人看到我之后这一桌的人都会给我行注目礼,很快酒馆里仅有的七八个人全都盯着我看了。 他们的眼神里我感觉并不是防贼那种,而是充满了好奇。不过说来倒也正常,这个地方离着暴风城还不定有多远,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一个外地人来肯定会让他们感觉无比新奇。 在所有客人以及酒保地注视下,我来到了吧台边上。“你这儿有什么酒?”我问酒保,他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头。 “麦芽酒,啤酒,还有葡萄酒。你想要哪种?” “有没有带糖的,酒精度数稍微低一点的,比如香槟或者气泡水。” “香槟倒是有,那种气泡水我们这里没有,不过你确定要香槟吗?” “有什么说法吗?是必须得要一瓶,对吗?” “是的先生,而且价格不菲。我建议你试试我们这个地方的啤酒。我们这里的啤酒有好几种类型,其中这种黑啤酒的配方是北方流传过来的,推荐你试试。” “北方是哪里?” 听到我的说话有两个偷听我们讲话的家伙笑了起来,我没有理睬他们。 “北方就是暴风王国以北的地方。”老头解释。 “暴风王国以北的地方可是很多。有矮人的领地,还有斯托姆加德,吉尔尼斯,奥特兰克和洛丹伦,还有库尔提拉斯。” “哦!或许大概就是从你说的某一个地方流传过来的吧。”他说。 “那就给我来一杯” “我们这儿的规矩,喝这种啤酒的时候需要来一碟儿辣椒豌豆。” 我斜着眼看了他一眼。“我能不要吗” “当然可以” “哈,这算什么规矩。” “我的意思是说这样喝这种酒味道会更好一些。” “那就给我来一份。”我说。我讨厌胁迫。 “小伙子,你是哪里来的?” “怎么?”我抬起眼皮看着他,他将一杯满是沫子的啤酒推到我面前。 “没怎么,只是……随便问问。” “哈!”在我心里暗想,这小地方的酒保就是不如大城市的机灵。“我是从布莱特伍德来的。” “啊,哪里失守了么?”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这一声让酒馆里原本说话的几个人也收住了声音。 “当然没有……你们这个地方没有派人去参加保卫战么?”我问。 “额……应该没有吧。”老头说。 “既然没出力你们这个地方的领主出钱了么?”我斜了他一眼。他赶紧去盛豆子了。胆小的家伙…… 他笑着端着一小碟豆子放到我的面前。“尝尝,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 辣椒豌豆……看着沾着红色粉末的豌豆我皱了皱眉头。在他的注视下我捏了俩豌豆塞进嘴巴里。嗯……没那么辣,挺香的!“喝……喝口啤酒。”他比划着。 很奇怪的味道……有种甜味,焦香层次很明明…… “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老头一脸的期待。 我笑了笑,“确实很有特点。” “你是……军队的吧?”他笑着问道。 “你怎么知道?” “气质……气质不一样。”他讪讪地笑道。 “哈,你也不用紧张,我是个很和蔼的人。”我说:“嗯……你们这是不是不经常有人来?” “嗯……还好。”他笑着点点头,我扭头看向身后的几个人,他们竟然赶紧将脸扭到了一边不再看我。 “你们的领主是叫阿历克斯顿吧。”我说。 “没错。” “你们这有多少人口?” “一百三十六户,四百零五人。”他说。 “你这么清楚?” “我们这小,大家都认识。”他说。 “阿历克斯顿在什么地方住?”我问。 “在镇西南有个大庄园。”老头说。 就在这时从门外闯进来几个人。他们推门进来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声音。为首的男人耷拉个脸看着我,后面有五个人。 “就是他。”有个男的站在那男人旁边指了指我。我扭头看了看酒保,此时的酒保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后面的酒桶上看着我,此时脸上的讪笑已经消失了。 那几个人走了过来。“你是谁?”那男人长的有点壮,他的大鼻子很有特点,鼻翼很肥大,但是长长的鼻毛真的叫我很不爽。而且他的眼睛乍一看就跟有点毛病似的。 我盯了他两秒,“我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是谁?” “当然跟我有关系,外来人,你最好老实交代你为什么来到这里。”他撩开衣服露出了腰间的武器。 我厌恶的撇了撇嘴,翻了翻眼皮看着他,“我只是个路过的,准备在你们这过个夜。” 你从哪儿来? “布莱特伍德。”其实我本想撒个谎的。 “你是干什么的?” “战争结束了,我要旅行。”我说。 “你叫什么?” “比尔。” “你有证件么?”他说。 “什么证件?” “证明你的身份。” “我在这荒郊野地里探险,带身份证明干什么?而且我去了很多镇子还真没听说过需要这玩意的。” “把他抓起来。”那男人说道。他旁边的几个人就要上前撕我的衣袖。 “你最好想好你这么做阿历克斯顿会不会表扬你。” 几个人并不废话直接撕住我的衣袖。我才不惯着他们,打不了不待在这里了。抬脚朝着前面一个小伙子的小肚子就是一脚。他一松手,跪在了我面前。 “大胆!”那男人大叫,“抓住他!” 这几个人躺在地上的时候,我没有上去再给他们几个来几下。他们应该是地方保安,格斗素质完全不行。估计欺负欺负小老百姓还是可以的。 “我都跟你们说了我就是路过的。”我对那男人说道。他也不搭话,我朝他心口窝那一拳打的他捂着心口窝躺在地上,他现在估计不想跟我说话。 “以后记住对外来的客人要尊重。”我并不想逃走,我就是来住宿的顺带看看这里究竟长啥样然后去看看阿历克斯顿跟艾丽的舅舅。我扭脸看向酒保,他已经长出褶子来的老脸上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是不是有点害怕?”我对他说,“你刚才的样子真有意思。”他的表情有点尴尬。 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不是五个人了,而是手里拿着剑披着甲胄的士兵。 “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了……”我对他们笑着说道。 要说能不能杀出去呢?我觉得我能。但是我不是来打架的……虽然已经打了。 “我是来见你们阿历克斯顿大人的。”我说。 “当然,你会见到他的,不过不是用这种方式。”为首的那个家伙说道。 “我本无恶意。” “无所谓……”说着他们几个便涌了上来。 110西部荒野 “很抱歉……我也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见到你。”当我见到阿历克斯顿大人时,地上躺着的都是他的人。十几个卫兵将我围在中间的时候我笑着对他说。 “你是谁?” “我是从前线退伍下来的。我叫比尔。” “你是从布莱特伍德来的?你来这干什么?” “旅行……战争结束了,我也要继续完成我的……追求。”追求这词我觉得我用的很好。 “你很没有礼貌。” “抱歉……这也许是战争后遗症。”我说:“大人你也知道……额,战争总会让人变得……有些冲动。” “你最好赶紧离开。”他说。“如果你愿意感受一下我家地下室的感觉我倒是并不介意。” “哈,好吧。”我摆摆手,“我再次道歉。” 面前这个老头子头发跟胡子全都白了,但是好歹脑袋上的头发还是相当茂密。他并非警惕而是有些厌恶地看着我,我知道他肯定不想把事情继续闹大,虽然他带了十几个人,但是真要动起手来他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而且我也已经跟他道歉了。 在酒保尴尬的表情中我在这家酒馆住了下来。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太冲动了……虽然有这种想法但我还是告诉自己是他们先招惹我的,抱着这个想法我沉入了睡梦之中。 第二天起来我在这个小镇上逛逛,找到了养马的和售卖食物的人家。 走在田埂上我在考虑要不要去阿历克斯顿家看看,镇外是一片片广袤的农田,这里人倒是挺能干! 他们家原来也是名门望族,能聚拢这么多人在这里建立个小镇已经算是很有本事了,我想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品德吧。而当我站在他家庄园外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原来在这种地方也能建造出如此华美的建筑。 这个园子占地可不小,可是围墙建造的不仅不高还相当可爱。围墙周围栽种了许多树,藤蔓爬满了围墙,上面开出的曼陀罗花点缀着它。园子里有些工人在修剪花园的绿植,没错,要想让植物长的好看一点每天都得找人伺候,这个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园子门口有几个小孩在嬉闹,看到我后转身跑进了园子。我就站在门口望着里面,不一会从院子里有几个人出来了,当然他们都带着家伙。 “是你?”有个胖胖的家伙认识我。 “你认识我?” “你怎么还在这?不是叫你赶紧离开这里么?”他语气挺硬。 “我只是来拜访你们家主人,而且我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了,就把我轰走这也确实太不够意思了。” “有什么意思不意思的……我们这不欢迎你。” “啊……至少你去通报一声。”我微笑。 胖男人身后的一个家伙贴到他耳边说了一声,他看了看我说道:“等着吧。”说着他们就都回去了。 这里的温度不知道为什么确实要高一些,我靠在大门外瞅着里面,过了好一会,有个家丁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大人要见你。”他说着打开了大铁门。 这个花园确实不错,而且在花园中间竟然建了个养鱼池,养鱼池两边有一些水渠,水就这么流进鱼池,但是水一直就这么多就不知道流进去的水后来去了哪里。 院子里的女工停下手里的活注视着我,我期望她们看到我时会被我的气质所吸引,但是在她们眼里我只看到了……恐惧。 走近这栋三层的别墅我才发现这栋别墅真的跟这片土地的风格真是有些反差。建筑外面竟然有浮雕!能想象到么……在这种地方修建的这种规模的房子,而且还在外墙石头上雕上花纹图案! 二楼三楼也都有天台,外墙的植物很好的点缀了这个房屋。当我进到别墅里面的时候一楼的大理石地面叫我惊讶的咧了咧嘴。且不说拼接的图案有多美丽,就单纯的抛光我在暴风城的王宫里都没有见过! 墙边摆放着一排铠甲,各种样式的铠甲。墙上的装饰很华丽,就单纯画的画框都叫我赞叹不已,画框上雕的花纹太精致了! “咳!”来接我的人咳嗽了一声,我扭脸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里带着些鄙夷,当然我不在乎他怎么看我。 简单欣赏了下一楼大厅的摆设,我被带上了三楼,三楼的尽头几个壮汉正抱着膀子瞅着我。看来这几个就是这家主人的贴身保镖了吧……不过昨晚似乎没记得见到啊。 这个房间不算小,但是里面的装饰摆设一点都不比国王的差,至少艺术气息挺浓厚的。 “你要见我?”老头坐在一张大桌子后面的椅子上,两只胳膊撑在桌子上,他的眼睛老却不花,目光相当锐利。 “是的,阿历克斯顿大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当然……没什么事,我只是恰巧路过,然后来拜访大人一下,在前线的时候我有个朋友,他女朋友的舅舅就在大人的庄园。” “你想干什么?” “恰巧路过过来拜访一下,毕竟那家伙跟我可是好朋友。” “战争结束了?” “结束了,是的,暂时的……”我说。 “你是谁的麾下?” “安度因·洛萨。” “嗯……他是好样的。” “大人能在这个地方建造这么大的庄园同样是非常了不起。” “勤劳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他看着我,“当然还需要些时间。” “我在书上看到过阿历克斯顿这个姓氏。”我说。 他的眼睛没有任何变化。“是么?” “对,光辉的历史,沉寂的消失。”我说。 “你下一步准备去哪?年轻人。”他没有接话茬。 “我们的指挥官不见了。”我说。 他的眼皮上没有睫毛,单薄的眼皮没有任何感情的眨了一下。“指挥官是谁?” “洛萨勋爵。” “他怎么会不见呢?”老头的声音低了下来,他似乎没什么兴趣。 “不知道。” “你是在找他么?” “没错。” 话音还没落从门外闯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爷爷,我们回来啦!”紧接着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我们发现了一个矿洞!”小男孩站在老头面前得意的说。“我们还进去探险了!我学会用指南针了!”说着他将手里的一个小盒子举到老头面前。老头微笑着点了点头。 中年人看向我,“原来家里有客人。”这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土黄色的衣服,他是老头的儿子么?他看了我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是的,一个旅行者。”老头轻描淡写的说道,然后他微笑着对我说,“祝你好运。” 就这样我被送了出来,他对我没兴趣。老头有六七十岁的样子,如果按照年龄看,他的爷爷应该就是葛瑞森说的那个叫伊戈的将军。只不过他的孙子对原本的王族似乎没什么兴趣了。哼,倒也说得过去……等到那孩子长大之后,或许……时间终究会抹平一切,抹掉一切。 现在来看我是得不到我想要的信息了,至少现在不行,而艾丽的舅舅似乎也没什么必要见了。 我在镇子里挑选了一匹马并做了一些补给之后便离开了这里。这个镇子应该确实比较少人来。在我出了镇子走到他们农田的尽头之后往前走了没多远地上踩出来的道路就逐渐消失了。 或许这种地方会是一方避世之地,没有什么纷乱没有多少困扰,虽然闭塞但是相对平安。 现在可以说我一下就没了什么方向,倒不是说辨不清东南西北,我该去哪呢?找到他……去哪找呢? 骑着马奔驰在这原野上很快就失去了原来的兴趣,这里只有一望无际的荒原,即便偶尔出现的起伏也是死气沉沉的毫无生气。倒是这里的天气出了奇的好,好到天上竟然没有一丝云彩,后来我发现竟然连风都静悄悄的不知躲到了哪里。 荒野,真的是荒野。也难怪越往南越荒,连兔子都见不到几个了,倒是天上的秃鹰还是不少。我不准备射下几只秃鹰来尝尝味道,在我印象中野外的这些食腐动物都是肮脏的。 往南走了两天我发现了一个小湖,湖边有一些鹿在饮水,同时一些鸟也在附近徘徊。有水的地方就容易找到猎物,有猎物的地方就会有人家。 我跳下马来让马喝点水休息休息,我也好吃点东西。就在这时,远远地我看到了一个人赶着一辆车从东边过来。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没看错,那就是一个人! 牛车上的那人也看到了我,但是他一下子勒住了缰绳。他看了我一会竟然拨转牛头赶紧走了。 这是……他莫不是把我当土匪了?看着他想跑,我倒不是有心逗他,我得跟他问问附近的情况。跨上马我就追,看着前面慌慌张张的家伙我笑了起来。 牛车是绝对赶不上马车的,更何况他似乎还拉着一车东西。我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他连连往后看加紧催动拉着他的牛,看他的鞭子抽的啪啪的,看来是真害怕了。 我催动马儿赶了上去,“嘿,你跑什么。”我倒是觉得没提高音调,他的眼睛里满是恐惧。眼看他没有停下的意思我喊道:“你抽死这头牛你也甩不掉我。” 听到这句话他拽了拽缰绳,牛车慢慢停了下来。我横到他牛车的面前,“你的牛都跑的吐了白沫了,你跑啥?我还能吃了你?” 他哆了哆嗦的坐在那,脸上的表情是真害怕了。 “我就是一过路的,我跟你打听打听这附近有没有村庄之类的。”我说。 他瞪着俩眼珠子看了看我。 “我像坏人么?”我说。 “不像……”他说。 “不像你害啥怕!”我一瞪眼。 “没害怕……不,我只是……以为出现了幻觉。”他撒谎的水平倒是不低。 “幻觉,你还出现过啥幻觉?” “你在这里干什么啊。”他没有回答我。 “我都说了我是过路的,我快没水了,老是没村庄也不是个办法,吃的总会吃光。”我说。“这附近怎么连个村子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他说。 “你这是去哪?” “去……去……”他有点吞吞吐吐。 “好了,我知道了,走吧,带我去你们村吧。” “啊!我……饶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他说着从车上跳了下来,一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 “你哭啥?”我皱了皱眉头。“你起来吧,我不杀你。真是个神经病……”我说。 他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我,刚才哭嚎的这么厉害脸上竟然没有眼泪…… “我要真想弄死你你是不会活到现在的,而且如果我真是土匪,我是不会对你客气的。”我说。“起来吧!回答我的问题。” 他站起身来这才感觉他没那么害怕了。“你真不杀我。” “你这人真啰嗦,你要这么啰嗦我还真像弄死你呢!”我威胁道。 “别别,我说,这附近没有村庄,一个也没有!” “你去哪?” “我……我回家。” “你住的地方不是村子么?” “不是。”他说。 “离你家还有多远?” “很快就到了。”他看着我说:“你是……干什么的?” “你看我像干什么的?” “军人……你像军人。” “你眼不瞎啊,哼。这是哪儿?”我问道。 “这是……这是……这里没有名字。”他说。 “好吧。”我叹了口气,“这破地方真是叫人……丧气,你们在这种地方生活不觉得累的慌么?” “还好……还好……”他说。“你是个旅行者么?” “是的。我是暴风城的,出来探险来了。”我说。 “你早说么!”他笑了笑。 “你得问啊!”我反驳道。“你叫什么?” “我叫斯迪威尔,乔丹·斯迪威尔。” 111 斯迪威尔 他带着我到他的住所时估计已经是半夜了,他说打火把更看不清路,于是我们一直在黑暗中摸索着到了他的家。 哼,这个小子真是小看我了。 “咱们到了。”他笑着说道。习惯了黑暗之后忽然的光芒还真有点不大适应。燃烧的火把照亮了他的房子,两间小柴房,一间牛棚,另一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欢迎光临寒舍。”他说。 “你住的附近有村庄么?”我问他。 “没有呢。” “那你可住的真够远的。”我说。 “这种地方没有人烟,也安静。”他说,“我不是很喜欢跟人打交道。” “嗯,确实,来的时候我听说这里是不法之地,很多犯了罪的人为了逃避责罚都跑到了这里。” “嗯,是这样。”他说。 看我盯着他不说话他笑着说:“难道你怀疑我是坏人?” “哈,这么胆小的坏人能做什么坏事呢。”说着我哈哈大笑。 他干笑了两声。 再一次能躺在床上睡觉对我而言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当然我已经忽略了有没有跳蚤这件事了。 睡到自然醒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的确是这样。而我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了。看了看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 一边感叹着一边爬起身来,这家伙干什么一大早就叮叮当当的。循声找去,昨天那个没看清的棚子现在看清了,竟然是铁匠打铁用的一套玩意。 “你这是怎么弄来的?”我惊讶的看着他。 “你起来了。”他头也不抬只顾着敲打着铁砧上面烧红了的铁块。 “原来你是个铁匠。”我笑了。 “是的。”他现在已经汗流浃背了。 站在他一旁我看着他奋力的敲打着铁砧上的金属,这个男人一点也没有昨天的那种唯唯诺诺和缩手缩脚,其实他的胳膊很结实,被汗水沾湿之后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男性之美。 “你在锻造什么?”我问。 “犁头。”他吐出一口气后一边吸气一边说道。 “就是耕牛拉的犁么?” “没错。” “这也用得着这么锻打?” “我造出来的甚至能卖到暴风城去。”他说:“我造的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呵,你倒是真敢说。” “我说的是真的。”他说。 “这就是你在这种地方隐居的原因么?”我问,“这儿离着最近的小镇还得走两天多路,你何必呢?在人多的地方造不一样么?” “那当然不一样。”他瞅了我一眼。“我有个矮人朋友告诉我的,锻造武器也好工具也罢,就像栽种一棵树,养育一头熊,教育一个孩子。你所制造的就是你所有心气,精力,阅历,心态等等的融合体。” “你还认识矮人呢?”我有些吃惊了。 “是的,我有幸见过一个矮人。我小时候在赤脊山长大,我的父亲也是一个铁匠。”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要想制造出最好的武器,不仅需要锻造师傅高超的水平,还要有好的材料。”他说。 我看了看窝棚外面堆着的一堆堆石头,又看了看他炉子边上一块一块发乌的金属。 “这些都是昨天你买回来的?” 他看了看我指的金属,“当然不是,这些是我自己冶炼的。” “你还会冶炼?”我差点叫了出来。 “我可是铁匠。”他此时笑的很认真。 “我还真得对你刮目相看呢。”我说,“你锻造武器么?” “当然。”他说,“我屋里墙上挂着一些,你可以去看看。” 昨晚我睡的旁边的小屋,当我走进他的房间时挂在墙上各种各样的武器叫我差点乐出来,这根本就是个兵器铺子。 我取下墙上的一柄短剑。其实说实在的他锻造的武器外表非常的不华丽,既不闪寒光,也不油光锃亮,甚至剑身的颜色有点略微发乌,只是剑身上的独特花纹很有特点。不过这把剑的剑刃看上去还可以,只是不知道他的硬度如何。 我挥舞了一下,嗯……重量和手感还是不错的。于是赶紧取过自己的武器,左手握着他锻造的武器,右手攥着从娜迦那缴获的武器感觉两把武器的手感差不了太多! 我站在他门前不断交换感受着两把武器的不同,他也停下了打铁掐着腰看着我。 “那是你的武器?”他朝我喊,“感觉如何?” “就是不知道你造的这玩意坚韧否。”我说。 他听到这句话朝我招手,“来,你来试试。”然后他指着工棚外的几个木桩,“去那试试,我这有铁条。”他说着又指了指身旁的箱子。 当我去他身边取铁条的时候他看到了我手里拿的武器。“啊……多么华丽的武器!”他两眼放光。 “你还挺识货。” “我又不瞎。” 我将刀递给他,他脸上瞬间绽开了灿烂的笑容。“这样的武器……多么……啊,天呐!你怎么会有这么精良的武器!” “好么?”我笑了笑。 “当然!所有舞枪弄棒的人都会对这样的武器赞不绝口!简直……这手感真不错!它的重心……真的很合理!”他不断的比划着,“这种金属我似乎从未见过……”他看着我。 “哼……这个世界上见过这种金属的人也不多。”我说。 他抚摸着刀身,轻轻的蹭着刀刃。“简直是艺术品!不……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武器!” 我拎着他锻造的剑走向他立在外面的木桩,很自然的,他锻造的这把剑轻易的斩断了小孩胳膊一样粗的树枝,并连续切断了几根两指宽的铁条。 “你造的这玩意可以!”我摸着剑刃说道:“完全不输我的刀。” 他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你确实是个……锻造大师。”我一脸认真地夸他。 他提出要参观我的武器,我将身上携带的匕首,短剑,几把飞刀等武器都给他摆在桌上。他好奇的像个孩子一样端详起我的这些玩意来。 我则又钻进他的小屋参观起他锻造的其他作品。这里还有匕首,短剑,细剑,双手剑,阔刃剑,破甲剑,双手长剑……还有……一些锤子。 从墙上取下一柄钉锤,其实这玩意挺好,真要打起架来,这东西应该会比刀剑好用的多!我使劲挥舞了几下,破空感十足。我仿佛看到了面对敌人时手里拿着这武器的样子。 真要是一锤子砸脑袋上……嗯……我估计可能没人能再站起来!兽人也够呛。又拿起一柄瓜锤,确实不怎么好看……不过这铁疙瘩真要是抡到身上……估计就不光是挺疼的事了。 这东西的破坏力确实比刀剑要大。 旁边的楞锤看上去也不错……不过这玩意这么大个锤头……感觉有点不是很好携带啊。而且使这玩意确实得有膀子力气,要不一会就累的抬不起胳膊来了。 现在我有点理解这个奇怪的家伙为啥跑这么远来了。 他还在端详我的武器,要不是拉尔夫他们走了我还真愿意送他几件我们缴获的武器。 “你是从哪锻造的?”他问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能告诉你这不是人类的武器。”我说。 “不是人类的武器?”他瞪大了眼睛。 “没错,这是海里某种怪物的武器。”我邪魅一笑。 “我不信……哈哈哈,你骗我的吧。”他也笑了。 “我这还真不是骗你,海里有种海妖,这就是它们的武器。” “你在海军服役?” “不,我不是海军,我是北方人,来这里帮你们打仗的。”我说了实话。 “你是北方人!”他更惊讶了,“怪不得你的口音有点……跟我们不一样。” “战争不是结束了么?”他继续问道。 “没错,是结束了,但是我还想继续看看你们的王国。”我点了点头。“能遇见你真是件幸运的事。” “我也一样。”他此时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可是真诚多了,而且眼睛里满是敬佩。“我曾经给洛萨勋爵锻造过铠甲。”他非常骄傲的说。 “是么?” “是的,不过这是我听武器贩子说的,我锻造的铠甲洛萨很满意。”他笑着说。 “嗯……”我点了点头。他应该不知道洛萨失踪的事。 “我也可以给你锻造一些你需要的装备。”他说。“你的匕首是不错,但是和你那柄战刀和短剑相比就差远了。” “哈,那真是荣幸至极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他非常开心的聊了很多东西,他也给我讲述了一些锻造冶炼的知识,只不过我觉得我可能当不了一个铁匠。 他用一天的时间铸造了一柄二十五公分左右的长匕首,跟一柄十九公分的短匕首。确实比原来我的匕首轻便了许多也顺手了好多。 之后的两天他又给我打造了两个护臂,一套很小的护肩和一套腿甲片,那晚他叮叮当当的整夜未休,一直打到第二天天光大亮,然后十分激动的把我拽起来让我试一试他的杰作。 我真有点喜欢上这个家伙了。他造的这护臂虽然比较轻薄,但是单独加固的几根梁保证了它的防御性,而胳膊肘鹰嘴处的独特设计如果在紧身肉搏的过程中能用它造成巨大的割裂和穿刺伤害。 那两个小小的护肩简直是惊喜,非常好地保护住了肩膀的关节部位。而且这俩小东西就是扣在我外面那皮甲肩膀处的,拆解也方便。这家伙真是个天才。 这几天他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熬夜把他的眼睛熬的红红的。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我说:“要不我帮你办点事吧,你有什么烦恼,困扰或者仇家之类的。” “仇家……”他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没有。” “确定没有?那你路上怕的啥么!”我说:“没关系,我一定保证从此没人能对你造成伤害和影响。” “啊……谢谢你,我真的没有什么仇人……” “没什么仇人就是还有仇人,说吧是谁!”我现在感觉给他解决点问题简直是义不容辞的行为。 “库尔森他们一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麻烦,他们也就是会敲诈我一些钱财,这倒不算什么……不过……有个忙我希望你能帮我。”他说。 我点了点头,“你说吧。” “帮我搞一些矿石回来。” “没问题!”我满口答应。 “呃……那个地方可挺危险的……”他说,“那里的狗头人豺狼人非常多。” “哦?是么?在哪?” “有一个山洞,那个山洞附近有大量的矿藏……但是我需要这种……”他说着从桌子下面的箱子里掏出一小块闪着绿光有棱有角的石头,满眼期待的看着我说道。 112群山中 矿石在阳光下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这是什么?”我问他。 “一种珍稀矿石。”他说。 “这个颜色里面是不是含了大量铜?” “嗯……应该会有吧,不过也会有些其他元素杂质,谁知道呢。但是这里面最主要的是瑟银。”他说。 “瑟银?这就是瑟银!”我惊叫起来。 “你知道?” “听说过,没见过。” “对,这种金属稀有的不得了!矮人在群山里掏了上千年得到的瑟银也少之又少。” “这么说你这块挺值钱。” “在那个山洞里应该还会有一些这种东西。”他说。 “你确定?” “不确定。” “这是你怎么得到的?” “偶然之间得到的,就在我告诉你的那个山洞里,从这往南有条山脉,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匕首岭。”他说。“那条山脉不知有多长,反正一直绵延到海边。那个山脉里有一些山洞,我曾经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这么一小块。” “你是怎么认识的?” “矮人曾经在赤脊山挖掘过。”他说。“当时我有幸见过一次,仅有的一次。” “你的意思是那个山洞里还会有这种矿?” “没错,但是这矿石分明是被人开采下来的。”他说:“不会有天然的矿石就这么裸露在地面上或者跟普通石头一样掉在地上,那里一定有一条矿脉。” “你的意思是我们发财了!” “也可以这么说,但是……我对钱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哼,你可真高尚。” “这种金属可以制作世上最坚韧的铠甲跟盾牌,也可以制造比这些更锋利更坚实的武器!” “有这么夸张么?” “当然!矮人对这种矿简直陷入了疯狂。你可能不知道,他们掏空了他们能掏空的所有山脉!只为了这种金属。” “夸张了吧……兄弟。”我是不信的。 “去帮我找找看。”他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 “你以前去过难道没有发现?还是山洞太黑你害怕?” “不……其实我不怕黑。”他撇了撇嘴。“主要是那里盘踞着一些狗头人和豺狼人。” “哦?还有豺狼人?” “豺狼人奴役着它们见到的所有狗头人。狗头人就像土拨鼠一样没日没夜的挖坑。我真怀疑那些玩意根本不能叫狗头人应该叫土拨人。” “土拨人……这名字有点……意思。” “数量多么?” “当然。” “你这个请求有点……嗯……”我迟疑了一下看着这个家伙的脸。他年轻的脸上竟然露出无比期待无比恳求的笑容。 “你笑的真难看。”说着我将武器收了起来。“告诉我具体在哪。” 他说的这条山脉地势越往南越高,很快就从小土丘变成了崇山峻岭。也难怪,这么珍贵的矿藏怎么会摆在地上呢,都得藏在深山老林里才对嘛。 从山上有一条小溪流下来,在山下形成了一个小湖后流向了西南方。我举着望远镜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山洞在哪,只看到了一个个十分简陋的窝棚和成群结队的一撮一撮的豺狼人在那徘徊。 我蹲在山包上往下看了看,近点附近有一些零星的游荡的豺狼人,不过它们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在巡逻。 我将马远远地拴在山包下一棵树上。“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不想回来的时候你刚好去别的地方溜达了。”我对马儿说。“当然我会尽快回来的。”拍了拍它我转身就走。 不过为了保护好我的马,山包那边几个溜达的豺狼人是不能留着的。我蹲着身子慢慢朝它们移动,但是走到距离还有两百多米的时候离我最近的豺狼人还是发现了我。 那玩意先是一愣,然后盯着我看了两秒然后一下子也将身体俯了下来。它朝我冲了过来。 我直接抽出箭来搭在了弦上。 不行,这个距离根本就是浪费弓箭。看着它越来越近,我将弓端了起来。对了!就是这样! 刚才这家伙似乎并没有发出警报就直接奔着我来了,估计在它眼里我只是一顿美餐而已。我周围似乎没有其他豺狼人了,这样解决它是最好不过了! 于是我也迎了上去,眨眼间就剩下百米左右,我看到了它咧开的大嘴和飞溅的口水,它就像一条狗一样朝我扑来。它不应该叫豺狼人,这才是真正的狗头人。 我猛地站住了身子,当它已经离我不到四十步的距离时我捏紧了手里的弓箭。三十步!二十步!猛一抬手将箭瞄准了扑上来的野兽。 它是趴在地上朝我冲锋,这种身体的暴露范围是很小的,但是箭朝着它飞过去的时候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射中它,而且是射中它的脑袋! 箭朝着它的脸就飞过去,它下意识想躲,本来一不楞脑袋就能躲过去,估计是因为冲的太快太猛它没能躲开。箭非常准的插进了它的嘴里。它要是稍稍一抬头直接一箭封喉,它脸再稍微低一点就直接插进眼睛里了。 箭插进它嘴里它依然冲到了我近前。扔掉弓我一下抽出了腰间的刀。它想咬我这是绝对不可能了,箭已经深深没入了它的嘴巴,估计它的牙可能会掉几个。 没有了嘴但它还有爪子,可是这一箭已经让这个莽撞的畜生失去了平衡。它失去了跳起来的机会,我往旁边一闪,一刀平砍,砍向它的前爪。 刀划破了它的皮,切进了它的肌肉,我俩一个错身后它直接歪倒滚了出去。我的余光扫了刀一眼,刀刃上沾着的鲜血告诉我它可以准备去死了。 它还没等转过身来的时候我的第二刀已经落了下去,可是它脖子上的项圈却硬生生挡下了我这一刀。有意思的是它挨了这一刀后却依然能直接撒腿就跑。 这家伙倒是知道好歹。 我转身将地上的弓又捡了起来,搭弓射箭一箭命中了它的后背。中箭之后的它一脑袋抢了出去,摔倒在地的这家伙却仍然挣扎着想要逃跑。当我再次射出两箭之后这家伙才算是老实了。 看着这个还没死的豺狼人我仔细瞅了瞅它,这个豺狼人的脸长的跟鬣狗倒是蛮像的。不过它们竟然学会在脖子里戴上尖刺项圈这事我倒是真惊讶。这个种族看来确实不是简单的野兽了! 一刀将它结果,我拔出了插在它身上的几支箭。 在附近游荡的几只豺狼人被我消灭个干净,一会撤退算是有保障了。我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向前挪,从这个灌木丛挪到另一个。在终于靠到足够近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山洞在什么地方。 那山洞的入口不是朝北的,而是朝向西南。我在山包上的方向恰好看不到,要不是看到一些狗头人就这么从山里冒出来又消失在山里还真不容易发现。可虽然看到了洞口想靠过去感觉基本不可能。 豺狼人的窝棚并不是多到跟贫民窟似的那样拥挤,但是山下洞口附近的豺狼人密度还是很大的。而我真正担心的是如果它们真的保留了狗的鼻子跟耳朵我要是靠过去真就是死无全尸了。这里可没有大树让我爬。要是面对人的话我还真不觉得怎么样,可要是面对这么一群狗心里反而更害怕了。 这个位置跟他交代的一样,于是我悄悄地退了回去。据他说从西边绕过去之后便进了山会找到另一个洞穴。他就是从那个洞穴之中捡到的。 他描述的是轻巧,但是真找起来就费了很大的劲。要不是偶然发现了不知道是不是巡逻的豺狼人我或许要在山里再浪费一两天的时间。 不过这个洞穴我真是没想到不仅在山中间,还在个山腰间的山坳子里藏着。这个洞穴跟山下那个很不一样,洞穴外面几乎没有挖掘的痕迹,可以说保护地相当好。 远远的观察了会那个洞穴,果不其然从洞中面走出来了两个奇怪的生物,它们的个子确实不高,大概也就一米二,三的样子,而且它们的脸一点儿都不像狗。 倒是我越看越感觉这根本就是个耗子脸,除了鼻子那个地方不大像老鼠之外,他的眼睛,耳朵,脸型包括尾巴这根本就是老鼠变的。 它们身上的毛发呈棕黄色,另外那个颜色要更深一些,它俩一前一后抬着一个貌似是木头做的东西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可笑的是它们一前一后直立行走的样子跟人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唯一的区别是它们的下肢要更短,而他们的上肢似乎更长一些。 出于好奇我紧跟了上去。可以听到它们两个似乎在对话。这些玩意儿已经进化的都能用语言能沟通这事让我有点儿浑身起鸡皮疙瘩。 而他们两个将抬着的那个东西扣到地上的时候,我才发现这里边装的竟然是泥土。既然发现它们了还是不能把它俩放回去了。 用弓箭非常轻松的射杀了这两个小东西后我走到近前仔细端详一下这个奇特的生物。 我没有看错,他们的脸有几分像狗,但是更多的就是耗子的模样。不过他们那双小小的眼睛让我怀疑它们在山洞里边儿能不能看见东西。 一只手拽着一只脚将它俩拖到它们倾倒的土堆后面,这个地方不一样颜色的土石不是一堆两堆,它们几乎将这一个山坳给填平了。它们真是不少挖啊。 刚要从土堆后边转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又过来两个狗头人。今天的运气是真不错,又轻松解决了这两个之后我开始在这里的守株待狗。可连续解决了十几只狗头人后我感觉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于是我大胆地走到了那洞口处往里看了看,山洞口大概有四米宽,现在天还早能看清洞里是啥东西。不过有个事让我又纳闷儿又担心,这都出去十几个工人了,这么久不回来难道里面没有监工吗? 我在迟疑要不要进去,这个风险有点大一旦被堵到里边儿那可真就完了。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眼看过了好久都不见有豺狼人和狗头人再出来,我决定还是进去看看吧。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摸进里面后我发现这个洞穴中边的温度明显要比外边低很多也更潮湿。往里走了一段忽然发现前面出现了火光。 天呐!墙上有火把,地上也有火堆,一个豺狼人像狗一样正正窝在一堆杂草上,火堆静静地燃烧着,洞里安静的很,他在火堆边上似乎是睡着了。 轻轻的抽出弓箭我瞄准了三十步外的那个睡着的豺狼人。弓弦发出了一声闷响,那豺狼人刚抬起头来箭已经到了它脸上。它瞬间又趴了下来。又搭上一支箭后我慢慢的靠了上去,这只是山洞的一部分,越往里似乎越大。 借着火光能看到周围的岩壁上没有丝毫凿刻的痕迹,这就是天然形成的。那块石头是从这捡的…… 本想拔出这豺狼人脑门的这支箭,但是箭头已经完全没了进去,想拔出来是绝不可能了。 但是我还是将脑门外面的箭身给撅折了。这样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简单搜查了它的身体,它们的这身毛这是又油又硬。 越往里走我越能感受到一股特殊的味道,是风!这空气跟外面陆地上的空气味道有很大不同……似乎带着些咸咸的味道。 前面的没有了火把,我的脚踩到了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泥土,这应该就是那些狗头人掉落的。我只能摸着墙壁往前蹭,因为里面已经黑的不像话。忽然我迈出的脚下一空,腰上猛一使劲我差点摔倒。 赶紧蹲了下来,在黑暗里的这种感觉简直太熟悉了,倒不是因为单纯的黑暗而恐惧,而是黑暗带来的和其中隐藏的叫我心里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一摸才知道……这应该是个悬崖!此时有点进退两难了。我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回去捡一根火把来。 这一来一回就耽误了些时间,但是当我走到刚才差点摔倒的地方时我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那是个山洞……这也太大了! 113 黑暗洞窟 将火把高高的举起来企图让这本来感觉有点大的火把照亮面前的山洞。但是我错了,我举起来的火把就像黑夜中的一根蜡烛一样,远处的黑暗依然,头顶的黑暗依然。我能看到的只有周围方圆二十几米远的地方。而我脚下不是悬崖,而是蜿蜒的路。 我曾经去过很多山洞,但是这样大的洞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或许也只在故事中描述的莫瑞亚矿坑才有这么大的规模。不过显然这里不是矮人的杰作。 空气越来越清新,也越来越湿润。我沿着狗头人辛苦挖掘的道路一路往下走去。绕了很大一圈直到我看到了水面。 黑暗,水面!我讨厌黑暗中的水面,尤其是在这种地方的水面。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两步。没错,是这水散发的味道。 水面上没有一丝涟漪,安静的像一面镜子。但是闻味道这水似乎不是臭的。我不会闲的难受舀起一点水尝尝咸淡,当然我也不会过多停留,这个地方有点恐怖。 我的火把是完全照不亮远方的黑暗的,而且左右也没有了路。那些狗头人为啥不把挖出来的泥土倒到这个地方呢?我低头看了看岸边的土地,然后看了看蜿蜒而上的路,又回头看了看平静的水面。我还是快点走吧!这水里可能不干净!我赶紧往回走去。 这种安静有点诡异!我讨厌这个感觉。 当我重新回到上面的山洞里后我忽然想起来那些狗头人是在哪挖的坑呢?我不记得刚才来的时候路过的洞穴壁上有单独的岔路啊。于是我站在往下的那条路边上仔细检查了一下。 这才发现左边墙壁上有一条非常窄的路,大概也就一米多宽,一个人刚刚能过去,狗头人的话俩能并行。不过这么窄也是极其危险的。 因为是狗头人挖掘的这条道,所以这不能算是条道,我完全不能站起身来,只能半蹲着往前挪。 就在这时,前面出现了脚步声,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火把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我将身子紧紧地贴在了墙壁上。 越来越近!我抽出了腰里的刀,在这种地方拼杀是绝对不明智的,但是我没法调过头来跑,一是这里太狭窄,旁边就是断崖,而且这些笑东西一定比我这么蹲着跑的快! 对面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在说话,两只!还有两只! 我不敢动了,如果一移动一定会引起那俩玩意的注意!我咬紧了牙关等待着那俩狗头人的出现。越来越近! 我的心在加速,我的眼睛紧紧盯住那个转角!来了! 一张丑陋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紧接着我的刀已经横扫了过去,只听那玩意尖叫一声!我抽出刀来用力朝它捅了过去! 它倒下了,它后面那个显然受到了惊吓,但是那玩意的尖叫声瞬间打破了这里的寂静。它逃跑了! 我放下刀伸手抓住被我捅死的狗头人,一把将其从这狭窄的崖壁上扔了下去。 跌落发出了声音,一声,两声……噗通!这是掉进了水里! 它们抬着的一担土被扔在路上,我使劲一拽,真他妈沉!将其拖到一边给我闪出一点空隙,可就在这时,泥土里面的一块反光的石头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赶忙伸手将上面的土扒拉开!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在火把发出火光的映照下,这块泛着绿光的石头不就是我要找的石头吗!这土里面怎么会有……怎么会有这种石头? 没时间想了!我赶紧追了上去。可就在这时,下面平静的水里忽然发出一阵水花翻腾的声音!而且相当激烈!趴在地上我往下看了一眼,只有黑乎乎的一片和水面翻腾的声音。这或许就是它们将土运出去的原因吧! 蜷曲的双腿是跑不快的,我努力往前挪,可越往前挪这个道就越窄,而地上的泥土竟然都是新的!我的天啊!它们这是还没挖好么! 可是……那个小东西跑到哪里去了?追上去!我必须追上它! 往前挪了几米我一歪头,被前面的景象镇住了!前面出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它们将这崖壁上的通道跟前面连了起来,而前面那岩壁上发着微光的……是瑟银么? 这个发现并没有叫我兴奋,我只是尽可能贴着它们没挖好的崖壁往前挪,我真恨不得趴在地上,因为就在这连接前面岩洞的几米距离已经窄的只剩半米多宽。我的身体感觉随时都会从这地方滑下去! 那小东西已经跑的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咬着牙爬过这几米当我的身体滚进前面宽阔的岩洞里时这种要被吓死的感觉才稍稍缓解了一点。而随之袭来的后怕叫我心里一阵难受。 赶紧从湿漉漉的地面上爬起来,赶忙举起火把观察着四周,没有敌人!没有狗头人! 我这是又到了个什么地方?这个新的岩洞又通往啥地方呢? 这个新发现完全没让我感觉新奇和开心,反而叫我有点排斥了。我是不是走的有点……太深了! 算了,既然到这里了,很有可能就没有下次了,不,不是很有可能,我是不会再来这种地方了! 就让我把下次来的好运气用了吧! 干脆走到底,我倒要看看里面究竟有啥。先走到岩壁旁边看着那种闪着绿光的石头,这一面墙壁上有不少,虽然不是很大块的可能证明这里是有这种矿的。 可是这些狗头人似乎对这种玩意并不稀罕。用匕首在墙壁上凿了几下,抠下几块这种石头装到口袋里。这石头要比普通岩石重多了。 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着刀,我快步往岩洞深处走去。可这个洞又变的越来越宽阔,而且岩壁上有明显的挖掘痕迹。这群狗头人究竟在挖什么? 越走越深,而且里面的岔道越越来越多,我不断的做标记,可是走着走着我觉得我不能再往前走了!一洞套一洞,一洞连一洞!这简直是个无底洞!那个狗头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里面的温度反而比刚进来的时候暖和多了! 看着火把已经不是很旺的火光我感觉真得回去了!于是我果断停下脚步转身往回,周围的岩壁上也会出现一些这种瑟银矿,但是根本不成规模,要想得到这种矿估计得把这个地方掏空。 虽然没有得到多少矿但总算有个交代。我一边往回走一边抠下一些容易抠下来的矿石装进口袋。就在我专心凿矿石的时候忽然从黑暗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呜哇啦啦啦啦!” 这一声差点把我魂给吓飞了!我猛一转身,只见远处十几只鱼人犹如恶鬼一般朝我冲来! 手里的匕首已经叫我凿的失去了尖尖的头,我哪管这么多,直接朝着对面就丢了出去,匕首砸到了一个鱼人,那家伙发出一声怪叫,并没有伤到分毫! 那种一丢飞刀就弄死一个敌人的场景非常好的没有展现出来!我一下抽出刀摆开架势且等它们冲到近前。 周旋……怎么周旋?这里的钟乳石柱子根本发挥不了作用,面对这十几只鱼人只有拼了! 率先扑上来的一个鱼人被我一刀劈碎了脑袋,一拧手腕将刀横扫过去,两只鱼人被我一刀扫倒在地。我往后一跃,又一跃,一个扑上来的鱼人被我一刀砍在脸上。再次后退,再退,我的后背告诉我身后是岩壁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下意识的我往左边闪去,可是这个判断让我立马就尝到了苦头!我忘了左手拿的是火把而不是武器!而这个火把是我活下去的最基本保障!但是左手的防御力除了前臂上的护臂之外再无其他。 一个鱼人朝我的左手咬来,万幸的是它的大嘴一口咬上了我的小臂。在这一瞬间我猛地一甩将它甩了下来,扬起右手劈倒了旁边一个靠上来的鱼人。 不能这么玩了!我撒腿就跑! 后面的鱼人紧追不舍,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冲进了刚走出来的洞穴。 急中生智,此时我认为就是这样,一遇见洞口我就往左拐。穿过四五个洞口,身后的鱼人已经被我逐渐拉开了。有几个紧跟我身后的被我停下身子一个一个砍翻在地。连续砍死砍伤十余只之后再也没有鱼人追过来,但是洞穴中依然有鱼人呜哩哇啦的怪叫声传来。 可此时最可怕的不是鱼人,而是我手里的火把已经被我跑的奄奄一息! 我得赶紧回去……赶紧出去。一会万一摸不到那条道我可真就惨了! 于是我用最快但是尽量不让火苗飘忽的姿势往前走,到了岔路右拐,再右拐,再右拐!当我看到地上被砍死的鱼人时我确定我走对了。 火苗越来越弱,我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一件下来然后用火将其引燃,只为了能让这个木棒子燃烧的再剧烈一点。可是这麻布的衣服不到一分钟就烧了个精光。 我将身上能烧的衣服全都扒了下来,一边走一边烧。最后好歹硬撑到了那条狭长岩壁通道那里。 来的时候这条路叫我难受,现在要重新回去就更难受了。这条通道尽头的这十几米基本就没修完,半米左右的宽度叫我心惊胆战。干脆我别蹲着了,为了克服心里的恐惧我选择了趴在地上匍匐前进。 这种全身贴地的姿势叫我心里稍微舒服点。底盘低了重心就稳嘛! 往前爬过这一段没修完的路,前面的路变得宽阔了起来,可是就在那会我戳死一只狗头人的那个拐角处,我分明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不要了我的命吗!在这种地方!我赶紧爬了起来,双膝跪地将身体侧起,后背尽量靠在墙上。 慢慢的往前挪,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没错!那里是有东西的!我跪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对面一定听得到,但是那家伙并没有贸然过来。这叫我心里一阵害怕。那个拐角确实比这道要宽些,但是道上还有一堆土撒在那。 看不见,根本看不见拐角后面是什么。硬着头皮往前挪了挪,必须做出选择了!现在是死活就在这一下了! 双腿猛的往前一用力,我的身子来到了拐角的地方,左手的火把紧跟了上来,但是那本来就微弱的火光一下子减弱了!说时迟那时快,我的眼睛真真就看到了发出声音的是什么! 是一个巨大的鱼人!非常巨大! 它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我。 114在黑暗中 我跟鱼人正面打交道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被我砍死的鱼人数量估计得有双手加双脚乘以双手加双脚那么多了。而这么大个的鱼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有多大?啊…… 它的身宽比我的肩膀还要宽的多!它的脑袋……不,它那不是脑袋,它的脑袋跟身体应该不分彼此,而那张足有半米宽的大嘴差点把我魂都给吓飞了! 半米宽的嘴巴有多大?哈……半米宽。真的很大!大到足以把我的脑袋连同肩膀一口吞进去。而那双大眼睛更是……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眼睛! 我赶忙往后挪身子!这个玩意我是妥妥打不过啊!在这个狭窄的绝壁上遇到这么个玩意,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他妈的再勇也干不过这么个大玩意啊! 它看到了我,紧接着发出了巨大的嘶吼声!这一声不光撕裂了黑暗的寂静更是叫我乱了分寸。我赶忙往后躲,而它巨大的身体更是拼命的往前挤了过来。 逃!逃回去!或许我还有生还的希望! 可是那大家伙显然是被我吸引了,它一下就拱了过来。再往后躲已经来不及了,它那巨大的头从拐角的地方冒了出来。那张大嘴映入眼帘的时候……我真的害怕了。 这么近!这么大! 而那双比汤碗还大的还会转动的眼睛更是叫我毛骨悚然。 它的脑袋一下拱过来朝我这边一摆头,咔嚓一口朝我咬来,幸亏这个拐角的角度它没有咬到我。 当它又摆头朝我咬来的时候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左手的火把朝着它硕大的眼珠子一下就捣了过去! 我大叫一声!火把先是杵到了它的眼眶子上,顺势一滑不偏不倚直接戳进它的眼睛里! 原本我以为它们的眼睛会比较柔软,但是我错了!鱼的眼睛……不,是它的眼睛,很硬! 我知道这一下伤到它的眼珠子了,但还是没能捅进去!它发出了巨大的吼叫声,吃痛的它想把脑袋往后缩,但是它没成功!露出的半拉脑袋还在我的攻击范围内! 我将火把收回来的时候,火把上的火苗已经要完了!就在这见生死分晓的时候,我挥舞右手的刀朝着它的侧脸就是一刀,又一刀! 紧接着,火把灭了…… 瞬间陷入的黑暗叫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唯有疯狂地大喊着用刀朝对面横扫,斜砍,绝不停下! 刀刃传来的感觉告诉我它一定被砍伤了,而刀刃没入骨头砍进肌肉的触觉叫我更加疯狂。不是它死就是我死! 忽然一个大爪子猛地抓了过来,我看不见,但是我感受的到它伸过来的大爪子带起的风和拍到地上发出的闷响! 可是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身体打滑的声音!声音非常清晰! 哗啦一声! 没错!是它从这狭窄的岩壁通道上滑了下去!不光是声音,它掉下去时瞬间感觉我旁边一下就空档了,寂静了,甚至空气都清新了!它是怎么滚下去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此时心里乐开了花!我不用死了!我活了! 它还没来得及发出叫声只听砰的一声!咔嚓!哗啦! 两秒后又是第二声!“砰!”紧接着是石柱子折断发出的声音。 又两秒后传来了“扑通一声!”这是落入水中后发出的声音。我的喊和它的嘶吼在这个黑暗的地方消失了,这个地方再次陷入了黑暗的死寂之中。 此时的我斜靠在后面的岩壁上,半躺着大口喘着气,此时的心依然感觉要跳出来一般。 这个地方绝对不低!它摔这一下我估计差不多了,摔不死也得躺会。我活下来了,这简直是奇迹。没错,幸运女神再次眷顾了我! 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我慢慢翻过身来趴在地上。然后将已经烧尽的火把放到了墙根。这也算是救了我一命的玩意,就不扔了。放在这里做个纪念吧!当然我是不会再回来怀念一下了。 爬起身来,我半蹲着继续往前走,不过每走一步都是紧贴着墙的。我现在眼前一片漆黑!这种感觉……看不见的感觉常人是无法体会的! 有句话说的好,屋漏便逢连天雨,刚送走了那个大的,我就听着前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没听错!发出脚步声的玩意个子大不了!很多!对!不是十几个!是更多! 这叫我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我的心一下又被揪了起来! 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往回走?这不是放屁么!往前……往前还有多远才能从这该死的岩壁通道上下来!或许我过不去了……我会被拖进深渊,跌落的时候就像刚才那个怪物一样。 脚步越来越近,而且这脚步声不光杂乱而且移动的挺快。我的心感觉要跳出来了。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是我还是选择了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跟睁着眼睛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漆黑。但是闭上眼睛我就下意识的感觉听觉的灵敏度上升了一个档次!我努力平复着有些颤抖的呼吸,听……它们越来越近了! 当听到它们忽然发出的怪叫声时我大概判断出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再近些!再近些! 我知道那些怪物是能看到我的不管是用那个眼看到我的总之它们可以看到我,包括我的一举一动。虽然我闭着眼睛,但是我的臂长刀的长度与砍向鱼人的最佳时机却清晰的在我脑子里面呈现。 猛地挥刀!我的刀尖传来了非常舒适的触感!没错!非常舒适!这一刀横扫过去切断了什么!我能感受的到! 瞬间传来的怪叫声是受伤之后发出的。紧接着收刀,再横扫。我的后背始终离不开岩壁。此时除了手里的刀唯一能让我感觉是巨大依靠的就是我背后的岩壁。 鱼人的脚步声瞬间乱了,各种怪叫夹杂在一起,而那只尖叫的鱼人一定是被我伤的挺狠。 不能等它们攻击!我微微侧了侧身子,将身体稍稍面向它们,两只胳膊铆足了劲又劈又扫。我看不到前面的鱼人是什么样子,但是随后我的双刀传递过来的感觉就是我又砍到了企图扑上来的鱼人。 快点!再快点!此时我的耳朵,我的皮肤,甚至我皮肤上的汗毛都无比灵敏,周围的一切声音来源,怎么发出来的,离我的距离,它发出这声音是要干什么在我脑子里急速处理。我的右肩膀一直贴在旁边的岩壁上,我脸上,手背上的汗毛捕捉着周围任何异样的风的变化! 我咬着牙就这样一边奋力往前挪一边疯狂地挥刀。而对面传递的信息就是它们在不断地后退。我清楚的知道不能给它们任何喘息的机会,一旦我停下来我的结果可能就是被反扑。 每一个妄图钻空子的鱼人都被我成功地逼了回去。其中一个从左边妄图绕过来鱼人被我一刀抡下了悬崖。 忽然我的肩膀感觉一空!我的右臂挥出去之后感觉前面一下变空了! 这个神还没等愣起来,只感觉我的右臂忽然一沉!一个鱼人咬了上来! 左手的刀根本来不及帮助右手!没错!根本没工夫!猛地用力一甩!一股极其剧烈的疼痛传来!但是我的胳膊挣脱了!右手猛地一刀劈下,那刀应该劈进了它的脑袋。 拽出刀来我两手疯狂地挥舞起来。我的后背告诉我……我从那个崖壁通道上挪出来了!我心里一阵狂喜,但紧接着还是担忧,这里仍然是一片漆黑。而且这里足够空旷……我会被包围的! 后背贴在墙上我想喘口气,我无法记得究竟挥了多少次刀,此时感觉有点累了。 而周围的脚步声却并没有停下来。我确实被包围了。 周围或许还有七八个?或者更多!但是它们并没有贸然靠近而是躲在我伸手碰不到它们的地方。 喘了几口气我贴着墙往外挪去。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见到光,哪怕一点也行! 可是鱼人们跟着我走了一段之后它们的脚步声停住了。往外挪了二十来步,我赶忙转身摸着往前走去。这时的我就是深一脚浅一脚,抹黑除了用手就是用脚丫子在地上蹭来蹭去地探道。 空气越来越清新……我快出去了!这时的心里面一阵激动。我活下来了!我他妈的活下来了! 就在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的时候,肩膀后背右臂上的疼痛开始蔓延开来! 收起一把刀,我右手持刀扶着墙壁,左手在前面摸索着。当我看到前方火把微弱的火光是心里那种喜悦无法言表。我赶紧跑了起来,有光了,可以跑了! 那火把上的火苗也弱了很多,但聊胜于无。我看了看肩膀胳膊上的伤口,右臂被咬了个大口子!皮开肉绽!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得赶紧出去。我可不希望一会再遇见点啥,现在我谁也不想见!是的,谁也不想见! 冲出洞穴之后的心情瞬间放松了下来,外面已经又要天黑了!我咒骂着赶紧下山去去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从马上跳下来的时候我感觉头有点晕,估计是流血流多了。听到我回来的乔丹赶紧从屋里冲了出来,看到我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然后冲上来扶住了我。 “你怎么……” 我没理他,一瘸一拐地进到了屋里。 解下腰里的口袋扔到了地上。我现在一句话也不想说。而他还是不错的,一句废话也没有只是赶紧烧水找药并将箱子里的一块麻布撕成一条一条的。 “给我点水。”我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句话。 他给我倒了杯水,“你的伤口……” “有酒么?”我问他。 “有!” 我喝了几口水,然后将一瓶酒灌了下去。“你这有什么草药么?”我问他。 “草药……”他转身去屋里将他的药箱子抱了出来。 “我需要消炎止血。” “知道。”他点点头。 当烧红的匕首贴到绽开的伤口上时,我闻到了自己的皮肉烧焦的味道。 115处女的味道 我都忘记了以前闻到人身体烧焦是什么味道了。那还是在斯坦恩布莱德,对,我还记得那个脸色惨白的家伙。法库雷斯特,我怎么会忘记呢,这家伙是个白色屠夫。 而现在我闻到了自己的皮肉烧焦的味道。这味道并不比自己屙的屎放的屁的味道要好。 酒精并没有让我缓解这种疼痛。我奇迹般的没有晕过去,我感受到了这疼痛的每一秒。 看着他将碾碎的草药给我放到伤口上时我心里又是一阵哆嗦。这种感觉太差劲了! 我后背。膝盖上的伤基本没有处理,那些普通的擦伤只是清洗了外面的伤口罢了。 当给我包扎完成后,我指了指地上的口袋。“你要的东西。”听到这话他这才去俯身将那口袋捡了起来。 他兴奋的将袋子打开将里面的矿石倒了出来。 我盯着他他只顾着端详倒在地上的那一对。绿油油的石头。在火光的映照下那种绿色。变得更加幽深神秘。 “你是在哪找到的”他问道。 “在山中的那个洞穴之中。” “是半山腰那个洞穴吗?” 我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你在里面遇到了什么? “鱼人” “这地方怎么会有鱼人?” “我需要休息,乔丹。”说着我闭上了眼睛。 我似乎睡了很久。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时分。睡到这个时候总让我有睡了两天的错觉。 我爬起来看了看身上的绷带,有一点好,我的身体现在竟然不痛了。我赶紧从床上站起来,身上轻松的很!仿佛没有受伤一样。我又举了举胳膊,啊!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让我的有点诧异,我回头看了看躺的床上这才放下心来。将胳膊拧过来我轻轻的摸了摸绑在伤口外面现在看有点发乌的绷带,没有痛感。再使劲捏了捏,不痛! 不是没有感觉!是不痛!完全不痛。 再用力捏了捏……我赶紧将绷带解了下来。伤口愈合了!没错,昨天绽放的伤口今天竟然愈合了!我……应该不是睡了一晚。于是我走出了房间。 他还在工棚里埋头苦干。我此时感觉好渴于是径直走到井边打了一桶水。我的胳膊确实好了。 “嘿!”他看到了我。 我喝了一肚子水,感觉是在喝不下了才放下手里的舀子。走到工棚下时他盯着我的胳膊。“你……”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异样。“你的这块石头是从那个洞里捡出来的吗?” “不是捡,是凿。”我看了看木箱子里的矿石,只有一小堆。 “你是怎么受的伤?” “你不知道么?” “以前进去过,但是我只是进去了一点儿,后来发现狗头人我就赶紧退了回来,从此再也没去过。” “那你的这些矿石是怎么来的?” “那些狗头人挖出来的土石里面会有一些碎矿石。”他说:“它们对这种矿石并不在意。” “这些石头能炼出多少瑟银?” “不知道,我从未试过。普通铁矿石这点根本炼不出多少铁,这点……只能说试试吧。” “靠你这么捡我估计也就这样了,那里你最好还是别去了。” “你被狗头人袭击了?” “那些小玩意对你可能有威胁,但是对我并没有。”我说。 “那你这……是豺狼人伤的么?” “不,那个山洞里没有几个豺狼人,这些都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是黑暗,还有鱼人。” “鱼人?那里怎么会有鱼人!” “你知道鱼人?” “知道,我也见过。”他说,“那地方怎么会出现鱼人呢?鱼人只出现在有水的地方。” “那个地方非常大。”我说:“大到你无法想象。而且那个地方有一个地下的暗湖,或者暗河。鱼人就是在那里出现的。不过那种鱼人跟我以前见过的样子有些不一样。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大的鱼人,我不记得以前加过这么大个的鱼人。” “这是它造成的么?” “不,叫小的咬伤的。”我又看了看胳膊,搓了搓皮肤上面草药的药渍。 “小鱼人的牙齿这么尖锐?” “不然呢?”我说。 “呃……明天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可得了吧,我不会去那里替你找矿石了。”我说。 “不,我要熔炼这种石头。我想看看究竟能荣炼出多少瑟银。” “这我能帮上什么忙?” “明天你就知道了。” 他说晚上要喝最好的酒,我问他是什么酒,他说是马科伦家的月光葡萄酒。我笑了笑。 他这除了活的鸡之外没有别的鲜肉了。于是我出去打了两只兔子回来。 晚上坐在篝火旁,头顶是漆黑的夜空和漫天的星斗。静谧的野外只有柴火发出的声响。这个没有风的夜晚感觉很舒服。 他拎着一个罐子走了过来一脸的笑容。 “什么事这么高兴。” “这可是好酒,最好的酒!” “呵,是么!” “是么?啊,看来你对我们的了解还太少啊,你可能不知道,这个酒是暴风王国最好的葡萄酒。” “有多好?” “酿这种酒的葡萄是在每年八月十六日的夜晚采摘的,而且是在月光下由没有经历过男人的处女采摘的,而且后续酿造也是由她们亲自完成的。”他说。 “要是刚好下雨怎么办?” “如果那天有月亮并且双月在天有可能就是极品。” “那有没有极品中的极品?” “有!” “你听谁说的?” “马科伦家有片地是皇家御用的地,这块地上产出的葡萄比别的土地上长出来的要好。” “这么神奇?” “嗯,据说每年种植都要有卫兵在那守护。” “就这?” “你是真不知道,每年的酒都不一样你知道为什么吗?”他神神秘秘地说。 “没这么玄乎吧。” “当然有!还有人专门做了这项研究。制作的差别很大。” “还得是处女?” “是的!” “不是处女行么?” “不行!” “那葡萄酒只能由女人制作,男人不能酿酒了是么?” “不是处女也行,男人也可以,但是这种酒比较……嗯,低廉。”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高端酒?” “每年的那天采摘有专门的人检查采摘人的身体确保是完璧之身,而且每年选拔的采摘女在采摘之前都要提前一个月净身,她们吃的都很讲究。” “这不是胡说八道么!”我咧嘴笑了。 “这是皇家的做法,有专门的人研究过。” “她们吃什么?” “我不知道,我听人说的。” “哈,有点意思。还有呢?” “这群少女采摘了之后后续的制作是由她们完成。而且他们家制作的酒每一批都有标记认证并且会记录采摘人制作人的信息。每一瓶都是珍品,如果这一批中某位少女制作的口感好,她制作的酒将会变成非常非常贵重的酒。” “你这个呢?” “这个是……乌瑞恩一百二十九年,就是十年前的酒,是一个叫詹妮弗·迈尔斯的少女制作的,当时她……呃,十八岁。” “这也记录?” “当然!每位制作人的年龄都决定了这瓶酒的档次,不过这只是一个方面。因为如果这个少女没有经历男人的话,她可以在这里制作好多年的酒,当然如果超过二十一岁就不允许再制作这种高档酒了。” “这是什么鬼道理?” “制作这种月光葡萄酒的少女年龄是十四到二十一岁。而且得是有了月经的女孩才能被允许参与制作。” “这种事你也信?” “大家都信。”他说的煞有介事。“少女们每年都在成长,如果在这个期间之内与男人结合那就失去了工作的机会了。” “失去就失去呗。” “你可能不知道,在那个农场制酒的少女两个月赚的钱能供养一个六口之家两年的吃喝。” “是不是越漂亮的姑娘越好?” “当然。” “听你吹牛真有意思。”说着我翻了翻架在火上炙烤的兔子。 “不是处女制作的有什么不同么?” “据说会发涩,而且酒劲比较大。”他看着我说。 “嗯……酒劲比较大!”我哼了一声,“如果是三十到四十岁的女人制作的会不会喝完就上头?” “有些人喜欢这种味道。”他邪魅一笑。 “跟年龄有关?” “据说少女的身体会分泌出一种特殊的物质,在与葡萄中的某种鞣制发生反应后会出现不同的口感。” “你还挺有研究。” “我是个比较钻研的人。”他笑着拍了拍手,给我倒了一杯。“来尝尝看。” 我闻了闻,似乎没有很特殊的味道。然后尝了尝,酒在嘴巴里过了两圈,似乎有那么点点酸涩的味道。一种淡淡的甜味,似乎在我上颚处留下了一种……我有点形容不上来的独特味道。当这种味道从口腔串到鼻腔后部时……嗯!这个跟以前的确实不是很一样。 “怎么样?”他笑着问我。 “好像……有那么点意思。” “你猜猜这个叫詹妮弗的女孩制作这瓶葡萄酒的时候是多大?” “我怎么知道!”我可不想猜。 “你猜猜!” “十六?” “十七岁。”他递给我黑色的酒瓶。 “十四岁的少女制作的葡萄酒跟十六岁的少女制作的相比,十四岁少女制作的要更绵柔……绵软,入口后那种丝滑的感觉是明显的,但是这种酒往往是给一些不会喝酒和刚开始学喝酒的富家少男少女或者年纪比较大的人喝的。” 他接着说:“但是十六岁的少女制作的除了入口保持那种绵柔之外,甜的味道会更重些,但是甜中略微的酸涩会让人的唾液腺分泌更多唾液,那种反应会让嘴巴很舒服。并且随后在嘴巴里会出现一种独特的芬芳。”他举了举酒杯,“你一定感受到了。” 我对此嗤之以鼻。 “你一定感受到了这种青春和清纯带来的快感。” “你这家伙似乎一点也不清纯。”我说。“你为什么会有种酒?” “这是当年家父给李奥瑞克公爵打造战锤之后李奥瑞克公爵赏赐的。”他说,“那年王子刚刚诞生。” “嗯……看来是好东西。” “感谢你的帮助。”他举杯,“很高兴能认识你。” 116污浊之刃 西部有着充足的阳光,充足到让人想念下雨天。今天还是个晴天,其实我想洗洗澡,但是乔丹说这里已经三个月没下雨了。我问他井水是怎么来的,他表示是神赐予的。 他们说神赐予了世人所有的东西,但是在我看来这都得是靠人们双手创造才能得来的。当然如果愿意把这功劳归于神的话我也并不反对。 他一大清早就开始忙碌,撅着屁股掏炉子掏出来了一大堆的炉灰。现在炉子里的火烧的非常旺,他身边竟然有煤炭。 “这玩意哪弄的?”我好奇的问他。“这附近我可没见过这种东西。” “这是从北边黑石镇买的。” “黑石镇出产这种东西?” “是的,这种东西叫黑金石。” “什么黑金石,这不是煤炭吗!”我笑道。 “我们这叫黑金石,一种能燃烧的东西。” “这是从矮人那学来的技术。”他说:“现在基本所有的铁匠还在用木炭冶炼。” “哈,你比他们厉害。” “黑金石的冶炼出来的金属要比木炭要好。这是个秘密。”他说。 “告诉我就不是秘密了。” “这种黑金石可不多见。”他说:“而且这玩意只在黑石镇有,别的地方都没有。告诉他们也没用。” 我撇了撇嘴点了点头。 “那是木炭?”我指着旁边的一大堆说。 “没错,木炭冶炼铜铁已经够用了,但是想要锻造出足够好的武器,就得用它。”他指了指地上的那一大堆煤炭。 “咱们准备开始吧!希望你带回来的矿石能带来好运!”他说。 能攒这么大堆煤炭跟木炭这家伙确实得花点心思,而他工棚下那个大锻炉叫我有点不可思议。这么大玩意从不知道哪运到这里得花不少钱吧。 “看来你这家伙以前得挺有钱!” “哈哈!他有钱。”他指了指远处的坟墓。 “有钱也禁不住这么造啊!”我说。“这炉子不便宜吧。” “嗯……现在我已经没什么钱了。”他说。“现在的手艺勉强为生。” 哼,我是不信的,如果他造的玩意能卖到暴风城,以前能给李奥瑞克打造武器怎么可能没钱!装穷!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我累的跟什么似的!他在往炉子里添煤,我就在旁边使劲拉风箱。他的风箱也真是够大,这玩意我估计一般女人可能拉不动。 被粉碎了的矿石在炉子里融化了。当那一大箱子矿石变成灼热的岩浆流出来的时候他兴奋的大喊大叫。 他往岩浆里加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反复的熔炼反复的敲打之后当通红的金属从炉子里淌出来的时候他又兴奋的大叫起来。“成了!瑟银!我得到瑟银啦!” 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我有点莫名其妙,我知道瑟银是什么,但是至于这么兴奋么? 看着他端详着那一块跟拳头差不多大还有点发乌的大疙瘩乐成那样我真是有点怀疑这家伙整出来的这玩意到底行不行。 “嘿,别乐了。”我冲他喊。 “啊?”他这次看向我。“成功了!” “你怎么知道成功了。” “我有配方!” “那管个屁用,你以前又没做过。”我说。 “就是这个颜色,你看,你来试试这分量!”他说着踢了踢旁边的一块铁疙瘩。 有这么沉?我走到近前伸手想把那跟铅球差不多大的玩意抓起来,可手抠住之后稍微一使劲……“这么沉!”我叫了出来。 “这就是浓缩了那一堆矿石之后变成的!原石是不是也很沉?”他笑着问我。 “这玩意锻造的兵器好使?”我盯着他问道。 “咱们得将它重新融化!”他笑着跑到煤堆处挥起铁锹往炉子里添煤。“来呀,兄弟!我们要打造最厉害的武器!” “哼!”我哼了一声,我手里的武器可是娜迦的武器,它们一万年前可都是精灵。瑟银确实是好东西,不过也未免有点夸大其词了吧。 将其重新熔化后乔丹将它们重新分段铸造成核桃大小的金属块。“你直接就做武器得了呗,这么费劲干啥?”我不理解了。 “这样的武器谁能挥舞得动呢?”他笑道。 倒也是,“那你准备怎么办?” “掺杂上其他金属,同样很好!”他说。“矮人们就是这么做的。” “掺杂多少比例你有数么?”我问。 “试试呗。” “试试!”我简直……“你试试?掺杂了之后不就废了!万一不能呢?” “矮人的配方是瑟银和其他金属一比九的比例。”他说。 “那是矮人,人类用的武器不比矮人。”我说。 “我们可以减少总重。”他说着举起一块铁。“这是我熔炼的最好的铁,不……是最好的钢!” “你就这么对待一个刚受过伤的人?”我表示抗议了。 “哈!多谢你啦!” “这谢谢这么值钱呢?”我没好气的说。 黄昏时分,他将调配好的熔化汁水倒进了模子里。“咱们即将大功告成。”他依然兴奋。 “这就好了?”我斜着眼看他。 “很快!”他说。简单冷却之后便开始了锻打。我不会,我只是看着他一个手捏着钳子夹住了那个雏形,一个手挥舞着铁锤猛烈地锤了下去。 我很自觉的去鸡笼子里掏了两只鸡来,宰杀,拔毛,清理内脏。然后剁成一块一块的扔进了锅里。“你家还有什么蔬菜么?”我问他。光吃鸡肉显然是不够的。 “你去屋里找找!”他喊道。 屋里也没什么蔬菜,萝卜炖鸡似乎有点不搭,卷心菜炖鸡更是没听说过,除了一些豌豆似乎还有点靠谱之外别的菜干都有股子霉味了。 他家还有小茴香,迷迭香之类的香料,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做菜用的,但是我能放进锅里的全放了进去。 今天帮他这么大忙我吃点也没啥关系。 锅里的鸡炖了两个多小时,锅里的肉都烂了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当我饱餐一顿之后他还是不想停下手里的活。然而我是不能再陪他了,我可是个有伤在身的人呐! 等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地上抚摸着一把剑傻笑着。 “你一晚没睡?”我站在他身边踢了踢他。 “你看这柄剑……” “漂亮么?”我歪着脑袋看了看,“做了一夜做出这么个玩意?”说实在的这柄剑确实说不上好看,一点也不好看,很普通的样式。而且它的握把做的有点潦草了。 他一溜烟地跑进屋里后风一般的跑了出来,“让你见识一下这把剑的强大!”他喊着将他以前锻造的剑放进石台的夹缝里固定住。他大喊一声,挥起他锻造的剑砍了过去! 剑断了! 当然是原来的钢剑断了。他手里的剑碰到普通的钢剑感觉好轻松的一下给它砸断了。那断裂的一截剑打着卷地飞出去了。 似乎不像是砍断,砍断不是这样。“你力气挺大啊!”我说。 “是这柄剑厉害!你看到了么,直接斩断!”他兴奋不已。 “来,我试试。”伸手接过这把剑发现这玩意确实有点分量,比我的刀要重那么一点。 我挥剑斩向立在那的那把剑。 声音非常清脆的一声,只见那断裂的剑身飞了出去。 “这分明是砸断的。”我说。“不过确实挺厉害。”我摸了摸剑刃发现毫无损伤。我还从未见过能将钢剑这么直接砸断的武器。 “劈木头行么?”说着我就朝旁边的木墩上劈了过去。 木头被砸碎了…… 我好奇的看着这把武器,可以说实在是有点不起眼的武器竟然有这种威力。我端详着这把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点,污了吧糟的剑身感觉跟洗不干净似的。 “你给这玩意起名字了么?”我问他。 “还没有,你有什么好名字么?”他红着眼睛问我。 “污浊之剑。”我说。 “不行不行!”他直接给否定了。“怎么能叫这么个名字呢!不行!” “你看这剑身,不就很污浊么。”我说。 “那也不能叫这么名字。” “而且它破坏别人的武器这事跟其他武器就很不一样。你不觉得它很邪恶么?” 他翻了翻白眼,“那也不能叫这个名字。” “那我建议你最好将这把剑好好重铸一番,至少上面的花纹你得用点心,这护手……这啥呀!虽然是把好武器,但是在市面上买不上价钱。”我说。 “我不是为了钱。” “那只是让你的剑好看点,美丽点,就像你一样,人有本事还长得帅。如果你只是有本事但是你长得跟猪一样,我只能说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不说你才貌双绝。” “有点道理。”他点了点头。 “这么说吧,你以前锻造的那些武器挺趁手,用起来应该不错,但是……外表着实差点事。这把剑,你留着吧,等你什么时候能把铸剑的……艺术感造出来的时候,这把剑你可以选择重铸。”我说。 他脸上竟然有点……悲伤的样子。 “我只是说你打造的东西朴实无华而不是没有用处。用处还是很大的,艺术感上需要加强而已。”我安慰道。 “你确定你是这意思么?”他竟然说话的语气像求安慰的样子。 “当然。”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件事我不是很明白……你的伤为啥好这么快?” “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么个问题?”我看向他。 “你恢复的也太快了。” “你昨天就该问这个问题。”我哼了一声。 “我只是好奇。” “我不知道,可能是你的药好用。”我打哈哈。 “那也不可能,我虽然两天没睡了但是我脑子还不糊涂。”他说。 “你现在的表现就有点糊涂,去睡觉吧朋友。你累了。” “你不是人类吧。”他忽然说道。 “哈?”我乐了。“是的,我是被派来帮助你的。”我说。 “谢谢你,你是上天的使者么?” “哼……可以这么说。”我说:“我帮你完成了你的愿望,你得到了瑟银,你也能锻造出最……强大的武器了不是么?现在你可以休息了,等你醒来的时候你会学会如何让你锻造的玩意变成又强大又美观的艺术品。” “艺术品可以实用吗?我不懂……” “你会懂的。”说着我将腰间的一把刀解了下来,“送给你吧!” “送给我?”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但是下一句话差点让我想打他。“你说用你的刀碰一碰我的剑……会是什么样呢?” “你的脑子还真是很奇特呢!”我说。 说着他将刀接了过去,然后……他将他的剑插在了石缝中间。我并没有阻止他,我也想看看到底怎么样。 他看了我一眼,我没有表示。他挥起我的刀斩向他的剑。“噹!”他的剑被砸歪了。虽然他斜着斩了下去,但是收起刀来却发现我的刀上没有一点伤痕,去看他的剑有了点小小的痕迹。 这时他的脸有点挂不住了。我拍了拍他:“我们的武器更胜过普通武器,当然你造的已经很厉害了。”他的脸上还是有点难看。我说了,这把武器送给你当留念。 “真的送给我吗?” “我像是在骗你么?” 他乐的像个孩子,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样子。不知道是只有在锻造这件事上他才这样还是因为没休息好脑子有点问题了。 “我也送你一件礼物!”他笑着对我说。“但是我得准备准备……请你去打几只兔子吧!今天请不要吃我的鸡了,我还想留着它们给我下几个蛋呢!”他开心的说道。“我想那礼物你会喜欢的。” 117 丛林巨魔 骑着马奔驰在荒野之中,我决定离开这里了。 我大概能猜出他会送我什么,毕竟他也不会别的,估计也没啥别的好送我,至于那罐处女的味道我已经体会过了,他送我我也不会要的。 打了两只兔子,并非常幸运的猎得了一头野猪。追那玩意有点费劲,不光是它一直跑,而是最开始的时候这玩意彪呼呼的并不怕我,它直接朝我发动了攻击并把我撵得到处跑。 回到住处,这个两天没睡的家伙果然睡着了,不过炉子还在猛烈的燃烧。看着躺在地上的他跟死人一样我感觉这家伙确实有点意思。 他并没有将他那柄丑陋的污浊之刃重新熔炼,而是重新融化了剩余的瑟银。 我不会冶炼,也不会锻造,一窍不通!虽然刚才看他忙活半天,但是对此还是搞不懂里面的道道,我觉得让我照着做也白扯。感觉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炉子里的火别让它灭了。当然烧煤炭是烧不起的,于是我铲了些木炭投进了炉子里。 他应该是真的累了,在他身边走动都没反应。俯下身子我好好看了看他,确定他没死我这才放下心来。 黑夜悄无声息的包围了整片大地,烤架上的兔子被烤的滋滋冒油,烤肉的味道永远都是主流。突然这家伙猛地从地上坐起来的时候我正蹲在他身边看着通红的炉膛。 “你醒了?”话说这家伙睡在炉子边上倒是不怕冻着。 “我……我的……”他赶紧爬起来跪在炉膛旁边往里面瞅。 “没灭!”我说。“我给你照顾的不错。” “不错……不错!啊,幸亏没灭!天啊!幸亏没灭……”他说道:“你动里面的瑟银了?”他忽然问道。 “没有啊,我动它干啥。只要让你炉子不灭不就好了。” “那怎么会……少了这么多!”他皱着眉头将炉子里的汁水端了出来。 “什么意思?” “少了……里面的瑟银少了。”他说。“你看……少了,原来里面的瑟银到这里的。” “应该是让你睡丢了。”我调侃道。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我记错了?我记得……有很多来着!”他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你确定你没动?” “你信不信我把你塞炉子里炼一下子。”我说。 “那怎么会少了?” “我怎么知道。”我翻了翻白眼。“肉烤好了……你醒的倒真是时候。” 看着他没动,我说:“你饿死了它也是少了,吃点东西在干或许你会想明白为什么减少了。” 为了防止凝固他又将瑟银塞回了炉子里。 “哼,等一会你吃完就会消失的连渣都不剩。”我没好气的说。 当他又准备继续干的时候我赶紧拦住了他,“你要是想饿死或者累死你趁早说。我在这里还能把你埋在你爸爸身边,如果我走了,我相信未来会有人发现你变成了一具干尸。” 他这才坐到了火堆旁边。“我脑袋疼。”他说。 我瞅他一眼:“你有点脱水了。” 吃饱喝足后我就去睡了,他蹲在炉边继续研究他的瑟银为什么减少了。并在一阵叮叮当当声中我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早晨我爬起身站到门口发现他正在砂轮上打磨着一件东西。这家伙倒是挺有韧性。 “熬夜对身体不好。”我说。 “你听谁说的这种歪理邪说?”他头也不抬。 “我说的。” “晚上工作的效率比白天高,而且往往灵感喷涌。”他停下打磨,仔细端详了下手里的护臂,然后得意的对我说,“喏!” “这是你昨晚的杰作?” “你试试。”他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来的时候真的惊讶了,“这么轻?”但是紧接着我轻轻捏了捏。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讶!” 我再次尝试用更大的力量捏了捏,毫无反应,一点都不变形。 “你现在知道这种矿有多值钱了么?” “那昨天蒸发的那些呢?” “不知道,但是留下的这些玩意打出来的就是这个。比以前的还要好的多,更轻,但是更坚硬!”他笑着说。 “你全用完了?就打了这么个玩意?” “还有一些,但是只够做一件短匕首了。”他说。 “这个送给你。”他说。“这是我目前为止锻造出来的最好的装备了。” 我笑着将它套在了左臂上。 “怎么样?” “确实很轻,几乎跟没带一样。”我说,“但是这玩意真的那么硬么?” “那是当然!”他朝我伸手。“给我。” 他接过护臂放到铁砧上。用铁钳夹住之后挥起大锤朝着一侧猛砸过去。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的预期是他一锤将其砸憋,如果真是这样我估计心里会感觉一阵暗爽。但是……那护臂没有任何变形!坚硬的像是钻石做的,直接把他的铁锤都给弹开了。 我挑了挑眉毛,“很强!” 他又从旁边拿过来一个护手,“这俩是一套的。”他递给我。 虽然他们的外表看上去确实不怎么样,一点也不光滑,没有花纹装饰,也不闪闪发光,但是这套护具我还是很喜欢。护臂肘弯处,臂外侧和上侧都有刃或者刺。这样即使我现在是空手跟人缠斗这玩意我感觉比匕首都好用。 而那个半护手制作的尤其叫我满意,不管是砸击还是出拳这上面的尖刺伤害都会非常大。尤其是呼脸!最关键的是它轻啊加上这种硬度! “只可惜只有这点剩余了!”他遗憾的说,“如果有更多……我再给你做一个右臂。” 我心动了,但是转念又一想还是算了吧。“已经很好了,兄弟!”我忍不住咧嘴笑了。“这个我就很喜欢。” “其实我得谢谢你。”他的眼睛红红的,倒不是因为感动的。 “昨天打来的野猪你最好今天赶紧受伤收拾,我对处理这玩意完全不在行。”我说,“很感谢你,但是我得走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如果有一天你回到这里,我这里还有好酒!”他也笑了。 我离开了这个地方,我不确定未来会不会还能见到他,但是我坚信这个家伙会成为一个大师的! 他没能告诉我一直往南会到哪里,他也没去过更远的地方。我知道往更南的南方就是一个叫荆棘谷的地方,如果一直往南我最后一定会到达那里,即便我应该已经到过一次,但是我更喜欢探索未知。 可是往南只越来越高的山,没入云端的高山。于是我还是选择了先往西,一直走到海边。从远离了大山我以为就摆脱了豺狼人,然而刚到海边就看到了一群一群的鱼人。在这种杳无人烟的地方出现这种怪物已经不足为奇。 不知为什么我脑子里忽然产生出一种鱼人的肉好不好吃的奇怪想法…… 沿着海岸线走了两天多,土地也渐渐从荒芜变成了水草丰美的原野然后又出现了茂密的森林。空气越来越湿润,也越来越暖和。也许我现在已经到达这片大陆最南端的那片丛林了。 走在沙滩上原野上骑马是好的,但是一旦进入森林尤其是茂密的森林,并且是山峦叠嶂的茂密雨林,马走起来就有点吃力了。 我从干燥的地方来到了一个经常下雨的地方,没错,这里下雨成了常态,甚至一天会下两次雨,我不知道是不是季节的原因。总之我来到的这几天雨水蛮多的。这就苦了我了,我身上的皮甲根本就穿不住了,身上一直湿漉漉的,这种感觉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为了保险起见我将衣服扒光,直接将皮甲套在身上。即便是被淋湿了也比衣服贴在身上强。 这并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事情是这里土地是湿润的,草是湿润的,即便已经死掉了,枯树枝也是湿润的。于是生火成了一个非常耗时的事情。 这里没有了兔子,兔子不会生活在这种地方,这种地方只有鸟,蛇,各种颜色的蛙类,虫子!我讨厌虫子!非常讨厌!不光是蜘蛛还有那些长着几百只脚的爬虫!各种蠕虫! 一看到我就浑身不得劲! 越往森林里走我心里越没底,真的!我见过巨魔,但那只是个将要死去的巨魔。而其他的巨魔对我这个人类一定不会友好。我敢断言。 所以我走的越来越慢,安全第一。 终于在进入雨林后的第五天我看到了巨魔的村落!没错,巨魔建造的村落。 将马拴在一棵小树上,我慢慢靠了过去。那个村子其实不小,我数到的巨魔数量就至少在一百以上。它们的身材普遍跟我一样高甚至有不少比我高大的多。虽然它们天生的驼背但并不影响他们细长高挑但是结实的身体。而且我没有发现一个胖子! 这群巨魔的皮肤是淡紫色的,身上并没有太多的花纹图腾装饰,大多收拾干干净净的身体,有的也是在肩膀胳膊或者脸上涂上一些白色的或者黑色的颜料。 它们的女人真有特点,绝大多数的女巨魔似乎胸都不大,但是它们的大腿却非常粗壮,那微翘的臀还挺好看!不过看她们的脸简直就是……一看就觉得好凶好彪悍。 男性的獠牙尤其让我不能理解,这么长它们吃肉能方便么?而且我估计它们不会接吻!我实在想不出合适的接吻姿势。 我爬到树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它们,这个村落确实不小,一百多个是我说少了,至少两百只多不少。它们的棚屋造的可比兽人造的强太多了,而且他们的雕刻的一些雕像和浮雕真叫我难以想象这种恨不得光着膀子的野蛮种族能有这种文化造诣。 说它们野蛮也只是从外表来看,我蹲在树上看了一天,它们相互之间的关系跟人类没有多大区别,它们交谈,说笑,交换东西,劳动。它们制作的生活工具也并非一无是处。比如说它们做的篮子跟人类造的远看没什么区别。只是它们的衣服依然是毛皮。 我想起了在那片沼泽地里那个神庙中的巨魔,这些巨魔显然跟他们不同,这些巨魔看上去更正常。 夜晚来临了,村落中间一堆堆的篝火被点了起来,它们围坐在篝火旁看动作一切都那么和谐。我甚至有点愿意把它们看做跟人一样的种族了。 蹲守到它们都散去了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出现。于是我溜了下来,摸进了它们的村子。 火堆的火还在燃烧,我蹑足潜踪的绕到了他们棚屋的后面。这不应该叫村子,这应该叫一个部族或者部落。 它们的房屋没有直接建在地上的全都是悬空的。这样能保证它们的屋子里尽可能的干燥一点,这我都能理解。我也不知道我为啥非要进来看看,但是我还是好奇它们的生活起居。 它们不养狗,也不养什么老虎豹子之类的当宠物这叫我有点放心。兽人也罢,人类也好,养那种犬类的动物当伴侣总会给我这种人造成极大的困扰。 我在黑暗中穿行,原来它们睡觉也是打呼噜的!可是从村头到村尾,不是我想的歪,而是我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房子里发生爱的交流的这种行为。这让我忽然想起来,我在树上蹲了大半天! 它们的孩子呢? 这个村落里……没有孩子! 118血肉丛林 难道巨魔是从蛋里孵化的?还是靠分裂生殖?我忽然就想起今天看到了男的女的老的,可确实没有发现巨魔幼崽。就连食人魔这种玩意都有交·合的能力……这些巨魔是不是有点奇怪了? 那晚在树林里看到那两个食人魔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我感觉这个问题如果研究一下或许能在达拉然或者洛丹伦学会上得个什么奖。 这个村落有两条通往外边的道路,一条往西另外一条则通往东边森林的深处。 其实我一直很讨厌走回头路,我是从西北方向来的,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条路一直往西有可能最后的终点是大海。我并不想再返回海边看看那边究竟有什么。而那条通往东边儿的路或许能带我了解更多的秘密。 抬头看了看天,离天亮还早,但是如果就这么穿插过去我还真有点担心就这么闯进巨魔的世界可能会带来的危险。老话说得好磨刀不误砍柴工!于是第二天我潜伏在村落的东侧出口处,并悄悄的跟随一群外出的巨魔进了林子。 人不是狗,不会对留下的气味有任何的察觉,人也不是大猩猩,不会看一眼就记住眼前所见。在树林里走是极其考验一个人的方向感和记忆力的,甚至说叫一种直觉或者第六感之类的玩意。走进森林百十米没问题,但是走进去几百米后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容易迷路。 于是我跟在他们身后,并在他们所过某处拿手折断一根植物。不能用刀!绝对不能用刀。 他们的活动范围很大,跟了他们一天他们跑了至少五十公里!翻了十几座山!放下了无数的陷阱!当然他们在前面放我在后面拆,能拆的拆掉,拆不掉的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他们陷阱制作的并不复杂但是伪装的手段却非常高超。这就是他们的土地!巨魔的土地!如果没有指引外人就这么进来很有可能就会死在某个陷阱之下。 他们捕猎的方式是很原始但却十分有效!他们会将猎物逼向陷阱,如果猎物没中招,随后的佯攻和包围看我的一愣一愣的。我暗自心想也幸亏当年是巨魔跑到暴风城下攻城,,人类当守城方还被攻破了城,如果是人类胆敢前来这里攻击他们……只有全军覆没一种情况!不会有例外! 嗯……如果有麦迪文这种大法师在的话……可能会稍微好些。 在原野上的那些捕猎者奔跑的速度很快,但是丛林中速度足够快的我印象中只有蛇。想到这我就想起神庙中那群对蛇极度崇拜的巨魔们。 虽然这群森林巨魔似乎并不崇拜蛇神,但是他们的大脚完全就是为了丛林而生。宽大的脚不仅提供了巨大的力量更提供了足够的支撑。可以在长满苔藓的湿滑山涧奔跑跳跃这谁能受得了!而且更可怕的是他们在丛林间奔跑的速度依然很快! 这就让我吃尽了苦头!虽然他们并不急着往前行进但是速度依然不慢。他们的脚大,腿也长,本来就有劲还那么灵敏。结果跟着他们跑这一天让我差点累死过去,感觉以前追踪那个兽人的时候也没今天这么累! 不过在追踪中我发现女性巨魔似乎敏捷程度和智商程度要略高于男性。几场狩猎中甚至带路这事往往都是女巨魔在前面做先锋。 虽然她们的脸和皮肤很差劲,但是身材确实动人。 就这样我在这个村落旁边跟了他们三天,这三天我基本把他们的生活方式起居习惯给摸的差不多。而我也完全确定了一件事,女巨魔的智商确实要比男巨魔的高的多的多! 这天在村里发现了他们的祭坛,这个祭坛的建筑跟祭祀特色跟在神庙里的时候没什么大区别。依然是头颅,各种头颅,当然主要还是巨魔的头颅。而巨魔的头颅非常容易分辨男女。男的牙更长,眉骨更高,脸也更长,但是他们的脑容量似乎却更低。 在基本掌握他们日常的行为习惯和作息方式后我牵着马从村落北边绕了过去。他们通往村外的路严格意义上说根本不能叫路,只能说是走的多了踩的不长草的土地。除了坑坑洼洼还有路上的石头也压根没有清理。被踩的都光滑了的石头告诉我这群家伙的脚底估计挺粗糙。 沿着河就容易找到大海,沿着路就容易发现村落,但是这次我发现的不是村落,而是……城市!一座巨大的城市。 当火炬的光穿透丛林茂密的枝叶和黑暗射进我的眼睛时,那一层一层依山而建的建筑叫我惊讶的差点掉了下巴。 这座城市的城墙非常高,从地上拔地而起三十米高是绝对有的,不过这种费力的建筑方式是我不能理解的。他们的城墙感觉绵延不绝,似乎包围了整片山!我都有点怀疑他们是从哪儿运来的石头。 从下往上是一圈一圈盘旋上升的建筑直到山顶。一条瀑布从山上流了下来给这个城造就了一面天然的屏障。 很大!这座城非常大!上面点燃的火把照亮了黑暗的天空。 我犹豫了,我很想去看看,但是马跟背包确实有点……不方便。骑着马离着这座城远远的观望着。我不确定明天会不会有巡逻兵到这周围巡逻,所以我也不敢停留。 绕着这城外围走了一段路,这座城不仅建的高而且城下的树都被砍光了。没有了树木的遮挡,只剩下一片裸露的土地。真要是攻城……就这城墙的高度攻击一方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呢。 更何况这座修在山上的城从下到上足足有七层,那些数不清的火把告诉我这个地方如果只住一万人完全就显得太空了!或许哪怕有两三万人住进去都会绰绰有余的。 这么庞大的城市应该就是巨魔王国首都了吧。可转念我又陷入了疑惑,巨魔帝国的首都不是祖尔格拉布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祖尔格拉布?难道我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将马拴好我还是想靠过去看看,我这才发现在城前面光秃秃的土地上并不光秃,而且极其的不平坦!而在这不平坦的土地上矗立着一些石质的图腾柱,跟图腾柱并排隔着不远就会插一个木桩,而木桩上面插的不是别的玩意,而是巨魔的头颅。 这里的头颅有完整的,但是更多的是不完整的,有的被敲碎了天灵盖,有些牙齿折断了,有些鼻骨这块整个都没有了,似乎是被砸碎了。 这些巨魔绝对不是好死的。 过了这一排木桩,前面看着似乎还有一排。前面的路也难走,坑坑洼洼的。我从一个小土丘上跳了下来,本想淌水过去的结果当我一脚踏到水面上的时候我差点叫了出来! 一下子我就掉进了这个看上去是水洼的深水坑里,水直接没到了我的胸口。我真是庆幸好歹这坑里面没有地刺! 挣扎着想要爬出来,但是这个坑就像有人修饰过似的旁边的坡度叫我没的抓还特别滑。我忽然后脖颈子发凉,如果此时城上往下放箭的话……我必死无疑! 好不容易从坑里爬出来,我咒骂着赶紧躲到一个石制图腾柱后面。而这柱子旁边一整排尖刺栅栏叫我有点搞不明白放这玩意难道不是多此一举么? 城上没动静,我是安全的。我看了一眼这一眼看不到头的栅栏,伸手 摸了摸这木头。这应该是朝阳面,木头一点都不潮湿。又拿手指甲盖抠了抠,这木头也是一点都没腐烂还是那么尖锐。 从栅栏旁边的开口钻过来,还是坑坑洼洼。但是这次我长了心眼了,我从旁边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进了那有水的坑里。只听扑通一声!这水坑也挺深。 看着这极其阴狠的防御措施我真是感觉有点后怕,往前冲的会死,万一攻不下来这城墙,想撤退也没那么容易。我估计那些坑根本就是故意挖的!这两排木桩上插着的脑袋或许就是某支军队攻城之后留下的。 真没想到这群家伙脑仁不大,想的招倒是真损啊! 我在没有弓箭阻碍的情况下走过这两道界线来到城下就花了好一会, 终于来到了城墙下后我伸手摸了摸墙面,抠了城墙石砖之间的石缝,又抬头看了看那么高的城墙!我果断就放弃了,就这么徒手爬上去几乎没可能。 就在这一瞬间我对这座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里面究竟什么样呢? 建造这种超高防御的城市……我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木桩。看来他们部族之间应该也在相互争斗啊! 或许就在我面前这片空地上曾经有成千上万的巨魔战士命丧于此。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那弯细细的月亮斜斜的挂在天上。 呃……那个月亮呢?今天怎么就一个月亮? 不能在这耗着了,估计天等会就亮了。在城上火光的映照下我又赶紧往回走去。这正应了我刚才所想的,真要是攻城没成功撤退的话也将遭受十分巨大的损伤。 我摸向栓马的地方,但是我忽然闻到空气中有一丝血腥味!一下子我停住了脚步,此时我的耳朵比我的眼睛要管用。树林里很黑,但是我的耳朵能听到周围任何异常的响声。 我缓缓抽出了腰间的武器,轻轻提起了脚后跟。脚下传来了极其轻微的响动。如果周围有东西我也一定能听的见! 慢慢往前走,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重。这周围也太安静了……我的马…… 想到这我心里一紧! 双眼不断打探着周围,在那洞穴中时才有的感觉瞬间又回来了!那血腥味就像能看到一般,我寻着慢慢走了过去。 我看不清眼前究竟有多血肉模糊,我的马倒在地上,我脚下踩着的就是它流出来的鲜血。 119黝黑的恐惧 我的马死了,虽然看不见面前究竟是如何的一滩血肉模糊,但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我脚下感到的湿漉漉的地上那种黏糊糊的感觉让我可以想象出它死得有多惨。 刚才离得太远我是一点声音也没听到。然而能杀死这匹马的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玩意儿。我百分之百的确定它现在就在附近盯着我。 城市的光到达这里已经变得非常微弱,在这个接近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我又一次陷入了黑暗的危险之中。 生于黑暗,死于光明。我生于黑暗长于黑暗,我曾经以黑暗为自己的保护色,曾经黑暗给了我无尽的勇气和安全感。 但是现在当我面对它的时候,我却感受到了它带来的危险和以前那种本应该是我带给别人的那种深深的不安。 如果我是袭击马匹的那个家伙,我肯定将现在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而这种情况下要想发动进攻,从正面显然是不合理的。而最佳的进攻方向是在侧面或者后方。 我必须动起来。 当我猛一活动的时候,不远处的侧前方发出了轻微的响动,没错,这个声音发生在我的左前方。 我猛的一跃躲到了一棵树的后面,背靠在那棵树上。后背的依靠让我有了一种稍稍的安全感。 刚才我动的时候我没有听清对面是否也行动了,可当我躲到树后面之后黑暗中失去了那家伙的踪影。我静静地听着,但是它就像不存在了一样,周围不是安静,而是那种沉沉的死寂。仿佛一瞬间草丛里的昆虫都不叫了。 用力攥了攥手里的武器,我的眼睛在努力地搜寻着任何一点光影的变化。我真羡慕那种能在黑暗中依然能保持视力的动物,动物……袭击马匹的有可能就是只动物,一只……大家伙。 就在我脑子正在思索这个事情的时候,猛然间左侧的草丛里两只泛着荧光的大珠子正盯着我。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一秒……两……蹬地的声音! 如果不是精神的高度紧张我估计已经命丧黄泉,那玩意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吼,我用脚趾甲盖都能想得出我遇到了啥! 我猛地往右一躲!后背紧贴着树干的我转了个圈,我身体刚转过去树上传来的刺啦一声,树干被什么刮了一下后的震动感让我心里一惊! 这力量!天呐! 转着圈地躲到了树后面,此时爬树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袭击我的这玩意要是也会爬树……不……它的力量即使不会爬树也能跃起将我薅下来! 急中生智,我没有生智,脑子里一瞬间只闪现出这样的念头。 那玩意一下没抓到我,落地之后又没入了草丛之中。前面的草丛中传来逐渐远去的声音……然后声音消失了。 它走了? 此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收起两把武器我赶紧将掌钩掏了出来。不要慌,迅速!镇定!手上套上钩子我伸手抱住了面前粗壮的大树。可还没等我爬三四米右侧的草丛里忽然发出了哗啦哗啦奔跑的声音! 猛一咬牙,此时我的上肢跟背腰部爆发出了极大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就在这一秒之内我往上蹿了至少两米!而紧接着脚下传来吼的一声,树皮被刮掉发出的摩擦声叫我心里一颤。 顾不了那么多我只是拼了命的往上爬,再高点!还不够!再高点! 当树干一颤的时候我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这玩意会爬树! 上面的树杈子就是我死活的最后所在了!腰上一使劲,右腿一抬脚后跟搭在了树杈上。再一使劲我的身体往上一顶,腰腿一使劲我整个人就骑到了树杈上! 低头一看!我的天啊!不害怕是纯放屁!那两个大眼珠子离我也就三米左右的距离,而那家伙嗓子里发出的嘶吼声预示着我接来下的下场。 抽刀…… 我将手按到刀柄上,瞬间又滑向屁股上的弓箭! “吼!”那玩意一使劲往上就是一蹿!我心里一哆嗦,身上更是一哆嗦。左手抽弓,右手直接拽出了两支箭。 那玩意又往上一蹿! 近在咫尺! 一拧腰双腿一用力夹紧了树杈,俯身之时箭搭在了弓弦上,一刹那我双臂爆发的力道直接将弓拉满瞄向了那泛着荧光的两个大眼珠子! 瞄准? 当然! 瞄准的就是它的眼睛! 还没等发出嘶吼的它往上这么一蹿的时候,我的箭脱手了。 舒服! 这种感觉好舒服! 刺激! 这种感觉真刺激! 它会……消失……那荧光会消失,然后跌落……然后…… 我的脑子一瞬间竟然脑补了接下来的场景。而现实…… 确实如此! 箭直接钉进了它的脑袋!不……就是眼睛!中箭!惊吼!跌落!一气呵成! 它还没跌落的时候我的第二只箭已经准备就绪,毫不犹豫的第二支箭脱手而出。 “蹦!”的一声。这是此时最美妙的声音。 箭应该插进了它的身体,没有箭穿过那些植物和插进土地的声音! “砰!”那玩意跌落在地。 “吼!”那玩意发出了最后的吼声。但是这声音明显不如刚才那么凶狠了。 看不清,还是看不清。树下依然一片黑暗!但是它跌落之后并没有立即移动,不管是不是摔懵了它都没动! 第三支箭随后朝着大概的方向射了出去,“吼!”它叫了出来! 第四支箭刚搭上树下就传来了行动奔跑的声音跟植物发出的哗哗声。盲射,还是盲射。但是这一箭的角度有点歪了,箭脱手后立即传来钉进了木头的声音。 它跑了!它确实跑了。 骑在树杈上的我心还在怦怦直跳,缓缓收起弓箭,我将自己固定在了树上。 睡不着,怎么会睡着呢?我脑子里也没有了那些胡思乱想,就是眼巴巴地望着天,等待着天亮。 当周围逐渐变亮能大概看清东西的时候我从树上溜了下来。 我的马……死的很惨。死的惨不忍睹。但是我还得睹,认真检查了一下它的伤口,昨晚这玩意确实不小。马脖子上的伤口非常大,而且马肚子已经被开膛破肚,而且心脏肝脏已经被吃掉了。 地上全是血。 好歹我的背包还没事,好好地还放在树下。我摇了摇头,唯一的代步工具没了…… 此处不宜久留,我得赶紧撤了。背上背包,我找了找没射中的箭,真的是插进了一个枯树干。在周围搜索了一下发现了刚才那玩意逃跑的踪迹。 跟上它,消灭它,给我的马儿报仇! 中了三箭,而且一箭应该是命中了眼睛,即便没有命中眼睛射到脸上也够它受了。 流血是肯定的,而且越来越多。我并没有着急追过去而是跟着它慢慢走,主要还是因为担心丛林里的陷阱。 翻过一个山头,明显感觉地势越来越低,忽然发现有一个架子出现在面前,架子上的尖刺上沾着血,再往前这血就多了去了。看来……很不幸踩上了陷阱!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一阵哆嗦。这个地方不好……太危险了! 顺着留下的血迹终于在河滩附近的一处悬崖边上发现了那个中箭不起的家伙,是一只体型巨大的黑……那是个啥? 我拉开弓箭慢慢靠了过去。它的体型有点太大了不算尾巴足有两米长,而且通体黝黑,怪不得在黑暗中看不清踪影。 这不像是豹子,豹子应该没这么大。但是看着也不是很像老虎,难道是狮子?这种地方有狮子么?我是发现了新物种了吧。 慢慢的靠了过去,发现这家伙右侧身子中了两箭,一箭在侧腹部,一箭在后腿上。而它的右前肢和肩部有很大的损伤,估计就是那陷阱导致的。它脸上那支箭因为它歪着脑袋看不见。不过这种倒伏的姿势应该是不行了。 定睛仔细观瞧,它的肚子似乎还在轻微的动。还喘气呢,还没死。 从后边绕到它的前侧,那支箭确实插进了它的眼睛。此时它张着嘴巴,两颗长长的獠牙露在外面……嗯,它确实快不行了。离它只有一米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它也没能抬头看我,鲜血从它的眼眶里流出来,在它身边流了一大滩。 我收起弓箭,抽出长匕首又往前走了两步,拿脚踢了踢它的大爪子,它一动不动。我这才走到它旁边,一把抓住身上的那支箭,一下给拽了下来。 毫无反应。 又将后腿上的箭拽下来,我站在它面前攥住了射进眼睛里的这支箭。它确实不行了。我果断将箭拔了出来。这家伙的脑袋是不小。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它,我估计这面相应该是黑豹。狮子的嘴似乎没这么小。 昨晚我就是被这玩意给袭击了,黑豹啊……我的天!这玩意肯定会爬树,昨晚我能活下来根本就是运气好。要是跟这个玩意正面硬刚,我估计我可能会被它在一分钟内咬死。想到这我伸手摸了摸它露在外面的獠牙。 我站起身来走到悬崖边上,远处依然是郁郁葱葱的茂密丛林,一眼望不到头的丛林。低头一看的时候我差点吓的腿一软坐在地上! 悬崖下面全是……兽人! 120借刀杀人 一下子我赶紧往后躲,听到下面似乎没有什么异响我这才慢慢爬起身来又靠近悬崖往下张望。这个悬崖其实并不高,也就十几米的样子, 悬崖下面有……十七个兽人。它们棕红色的皮肤在这浅黄色的河滩上是如此扎眼。而兽人脚下趴着一个巨魔。 我的位置离它们并不远,虽然听不到也听不懂它们在交流什么但是有件事我看的明白,它们正在殴打那个巨魔。 不用全都上,三四个强壮的兽人就把这个巨魔伺候的相当到位。两个兽人一人掰住一侧的獠牙,巨魔大叫。 巨魔的獠牙断了,被兽人硬生生的给掰了下来。那巨魔的下巴也被扯坏了。 这里的兽人不是撤走了么?它们这是又回来了?难道是跟人类打输了之后觉得人类不好惹然后跑到这地方欺负巨魔? 要是这样的话……这可就有意思了,要是它们持续欺负巨魔对人类来说也倒是个好事呢! 想到这我心里竟然有一阵窃喜,或许我的出现真的就改变了过去!没错,兽人已经从这撤退一次了,这次它们既然重返丛林看来它们的确受到了重创,拿人类没办法占领这片丛林对它们来说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个巨魔被拖了起来,眼看着家伙也得把小命扔在这河边了。只见一个异样的身影出现了,那兽人手里拿的不是刀斧而是手杖! 三个兽人将巨魔拖起来,一个兽人薅住巨魔的头发往后一拉。满脸鲜血的巨魔将脸抬了起来。 那个手持手杖的兽人走到他的面前,伸出了右手的食指缓缓的按在那巨魔的脑门上。 几秒之后巨魔叫了起来,那沙哑的声音从他嗓子里发了出来。没有发光,也没有冒烟,什么奇异现象都没出现。那兽人跟这个巨魔保持这个姿势保持了有半分钟,然后兽人缓缓收回手指。 那兽人扭脸向我这边这个方向望来,我心里一惊,这是察觉到我了?然而兽人的视线从我这扫了过去,有扫了回来,反反复复扫视了几次之后那兽人用手指了指西边。 两个兽人一人一边架起了这个巨魔,然后这群家伙往西而去。 这就把我看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它们这是要干什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死去的黑豹我赶紧跟了上去。 往西走了可不短的距离,我一直远远的跟在它们后面。这群兽人忽然停了下来。有两个兽人立即脱队继续往前去了。 而这个持着手杖的兽人再次给这个巨魔来了一次摸头杀。它的手指按在巨魔脑门上的时候,那巨魔就尖叫。然而这次他却只叫了一声就没了动静。而这次兽人按他脑袋按的时间长。 忽然那兽人气急败坏的用拳头猛击那个巨魔的脑袋,而一旁架着他的兽人也松了手。那个拿手杖的兽人应该是这群兽人的头,它伸出手指指着几个人兽人指指点点。 紧接着,两个兽人拖着那瘫软在地的巨魔走到一棵大树下。用手里的剑挖了起来。很快它们就挖了一个坑,然后将那巨魔扔了进去并迅速埋了起来,并在上面盖上了一堆叶子。 死了?看到这一幕我真是有点……未来的那些巨魔应该不知道兽人曾经是怎么对待他们的族人的吧。 不一会那两个离队的兽人回来了,然后这群家伙继续前进。它们的奔跑速度明显要比巨魔慢得多,这对我而言是福利。 很快在前面出现了一个非常大的镇子,是的,非常大!虽然没有昨晚看到的那个城那样雄伟但是这个镇子已经不算小了。 而我极目远眺,这已经不是河流了,但是我也不确定这究竟是湖还是海。就在这水边上那个镇子安静的矗立在这里。 兽人们观望着,那个持手杖的兽人不断地给身边的几个兽人说着什么。 不一会它们又开始转移,但是并没有沿着原路返回而是在镇子外围继续观察着。很快它们找到了路。就像我发现路一样。很快它们又沿着这条路走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我没来过,他们竟然是先往西然后往北,很快一个小村路出现在视野里。这个村子估计也就是几十户人家吧。 而那个兽人竟然拿出笔跟兽皮写了起来。看它的架势应该是在绘制地图。就这么跟着他们走了两天,沿着海边一直往北走,当出现在我熟悉的那个村子时我这才知道……这是转回来了! 看到这一幕我忽然有了个奇怪的想法…… 继续跟着这几个兽人钻进了林子,这附近是有陷阱的我知道,可是这几个家伙并不知道!它们好几次在陷阱边上徘徊,我紧紧地盯着它们好几次差一点就踩上了! 就在我感觉好可惜的时候终于有个倒霉蛋触发了陷阱,从树上砸下来一个巨大的木架子!,两个兽人直接被砸倒在地。那木架子没有砸死那兽人,但是尖锐的木刺扎进了一个兽人的肩膀胳膊另一个则伤到了大腿。 一阵惊呼过后它们立马警戒了起来,紧张了一小会它们赶紧将那受伤的两个兽人救了出来。真是不错,我满意的笑了。 不过也不能怪这些兽人,就算受过专业训练的我在这如此茂密的树林里都不是很容易发现这些陷阱。 眼看两个兽人受伤流血不止,我慢慢往后退了出去。 再次爬到树上眺望巨魔的村落,白天的时候村里的巨魔不是很喜欢在他们的小茅屋里呆着而是在树荫下干自己的活。他们永远都是在忙忙碌碌。 我将身上扎满了树枝和叶子,并用嫩柳条编制了一顶柳叶草帽扣在头上。骑在树上,我抽出了弓箭。 再次确定周围情况之后我拉开了弓弦。离我百十米的地方有两个巨魔,一个看上去年龄稍微大些,另一个年纪似乎不大,这是我见到的比较年轻的女巨魔。 两个巨魔坐在她们房前一个小草棚下正在编织一个篮子。那个年轻的女巨魔似乎是在跟着那个老家伙学习怎么编织。 弓弦虽然张开了,但是这两个巨魔的一切表现都跟人类是如此的相近!我犹豫了两秒钟……松开了手指! 箭在天上划了一个完美的曲线,准确地插进了那个老年巨魔的胸膛上…… 抱歉了…… 第二支箭在我指间转了个圈后也被勾在了弓弦上。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年轻的女巨魔,她惊讶的向我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一秒……两秒……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尖叫着迅速躲到了茅屋后面。呃……她的声音真难听。 一个巨魔从一个茅屋蹿了出来,就是他了! 那冲出来的巨魔一愣神的功夫箭直接射进了他的脖子。 嗯……抱歉了…… 周围的巨魔一下子炸锅了!我不准备浪费我的第三支箭。射杀两个巨魔这个村子如果善罢甘休那兽人来了之后会更精彩。 我赶忙从树上溜了下来,并刻意在树下弄出了一些痕迹。一边留痕迹一边引向刚才兽人曾经走过的地方。 再往前百十米就是兽人受伤的地方了,我果断爬上了树。 蜷缩在树上我掏出了望远镜。茂密的植物遮挡了我的视线,但是我猜那些兽人应该已经走了。 我静静地等待着巨魔追来,如我所愿!二十多个精壮巨魔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其实我还是有点担心的,虽然我蹲的这棵树树叶茂密但是真怕他们万一抬头网上瞅啊! 他们的身上穿着他们的盔甲,虽然看上去……有些简陋,但看得出刚才这两箭让他们很重视。 他们的面甲还是木头做的……上面插着各种颜色的羽毛。他们身上涂着一些颜色……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在身上装扮一下也真是够奇葩的了! 他们奔着那个被触发的陷阱去了。看他们走远,我从树上滑了下来。二十几个巨魔踩过的地面上留下了他们的脚印,他们的脚比我的大多了。 我慢慢摸了过去,这群巨魔果然发现了陷阱。他们在陷阱周围的脚印很乱。但是随后一个血脚印指明了他们追踪的方向。 缓缓吐出一口气,好戏可以开始了! 我加紧了脚步,这群巨魔发现了血会比刚才更快的追去,如果我是他们我也会这样做。 当我看到地上和植物上殷红的鲜血时,我放慢了脚步。往旁边草丛一看……那个大腿受伤的兽人脑袋已经不在身上了…… “哎哟……”我小声叫了出来。 又往前追了几百米,地上不光有兽人的尸体还有一个受伤的巨魔斜靠在树下。 我轻轻的从他身边飘过,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很抱歉……你看到了我…… 继续往前追了一段,地上死去的那个巨魔叫我惊讶的感觉后脖颈子发凉。 那个巨魔死了,死的凄惨,死的浑身冒烟!他就像被泼了火油一般烧的凶猛。 忽然之间一个巨魔从前面的树丛里蹿了出来。他朝看到了我,但是他并没有朝我我跑来,而是直接变换了方向冲向了另外一边。 愣了一秒,我拔腿就追! 已经顾不上前面两拨人杀成什么样了,但是这个巨魔我必须得弄死他! 这个巨魔的大长腿发挥了巨大的优势,我咬着牙拼命在后面追,甚至触发了几个陷阱,但是我奔跑的速度让我躲开了掉下来的射过来的各种东西。 只有不到二十步了!我已经开始大喘气了,一咬牙我将弓箭抽了出来! 三十步!那巨魔的长腿真是……太棒了! 四十步!就在这么一瞬间,他冲出去了这么远! “嘣!” 箭离了弓弦。 一秒后,箭插进了那巨魔的后腰。他一下趴了出去,一脑袋拱到地上。 迅速抽出第二支箭,我赶紧追了上去,那巨魔没有站起来!他消失了! 在就有点麻烦了!我将弓拉了个半满,放缓了前进的脚步。他摔倒的地方草有点高,我蹲了下来,不行!更看不见了! 可就在这时,前面发出了奔跑的声音。我猛一起身,只见那巨魔又跑了起来。我放松弓弦再次追了起来。 追了大概几百米,那巨魔的速度明显慢了。而脑仁小的坏处也体现了出来,他再也没引导我跑向他们的陷阱。 他应该是拔出了箭头,血流成了一道线。看到他了……他一个手扶着腰还在尽力往前跑。 抬眼撇了一下前方,不好!这家伙跑到……那座巨大的城这边来了。 他挣扎着还想继续往前跑,可是我不能给他机会了。第二支箭射了过去,正中后颈部。 他直接一头扎了出去,不动了。 121 追捕 急匆匆地穿行在丛林间,我想要找到回去的路,但是这并不容易。更何况刚才为了追上他根本无暇关注我究竟跑到了什么地方。 在林子里转了一会我将手里的脑袋抛向远处的树林中。这样做是好的! 最后顺着零星的痕迹还是找到了事情发生的现场。只不过现场只剩下一地的尸体。 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的了。 确实很惨烈,各有死伤。不……应该是各有死亡。 胜利的一方会毫不犹豫的杀死失败了但没能逃走的一方,不管他是否是受伤被俘。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具尸体。六个兽人,八个巨魔。看来巨魔的近战攻击力确实不如兽人。 在检查了一下周围确保没有受伤没死的之后我找到了兽人撤退留下的痕迹。回头看了那些尸体一眼,我返回去将一具巨魔的尸体拖到兽人撤退的那个方向上,并且顺手切下了他的脑袋。 我抬头看了看天,应该不会下雨吧……希望不要下雨! 剩下的兽人显留下了一连串的踪迹,比如血液和脚印。我看了看手里拎着的大脑袋,那半睁着的眼睛和失去了血色的脸还真有点瘆人呢。 兽人们一路往北,刚才那些尸体里没有那个拿手杖的家伙,看来那个家伙没死!当我追上这几个兽人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它们没有抱头鼠窜赶紧撤退竟然还在寻找巨魔的村庄! 估计一时半会巨魔们追不上来,但要是一下雨可就麻烦了!想到这里我立即起脚踩折了一些植物。 这些兽人里那个拿手杖的应该是它们的头,看那个样子它应该会些法术,那个燃烧的巨魔一定不是拿火油点燃的。 就这样我一路跟随它们找过了八个村落,沿河的村落就有三处。有两处较大的,三处较小的,三处中等规模的。 看来巨魔跟人类作战失败之后的这几十年繁衍生息的挺好。只不过兽人被赶到这个地方之后他们就没法继续太平了。在我眼里这群相貌丑陋的巨魔可以不用畜生来称呼他们。 兽人急行军了一天,我感觉要累死掉了。等它们点燃了篝火休息,我则爬到了树上。这种地方比在下面要稍微安全点。 要不是早年接受过训练,骑在树上睡觉不仅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更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但是不远处的兽人却早已不见踪影!真他妈该死,这群家伙耐力这么好的么! 追了几个小时眼看日上三竿的时候我终于追上了它们,不过前面的大河上面一座吊桥也出现在我视野里。这桥其实挺长的,耷拉着吊在河面上,甭管怎么着这座巨魔修建的桥连通了河两岸。 眼看它们马上过桥了,我将那个已经流干了血的巨魔脑袋扔在了桥头边上。 看着它们逐渐走远,我赶紧跟了上去,却远远的看到一个兽人从队伍里脱离出来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它可能去报信了,也就是说兽人应该有两个营地。但是我还是选择了人多的这几个,它们去的地方应该才是它们的大本营。 这群兽人是如何保证这样强行军还能拥有这种身材的呢?它们吃没吃早饭我不知道,但是没吃中午饭,一直在跑。我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个拿手杖的兽人,没想到这个不是战士的家伙它的体力也是蛮好的。 在我的曾经印象里会法术的家伙都看上去有点文文弱弱的,跟身材高大威猛孔武有力毫不沾边,尤其是以前见到的达拉然的那些高傲的家伙们,他们都是瘦瘦的身体,哪像这群畜生一样!兽人是真抗折腾。要是拉他们当苦力估计一个能顶人类三个干活。 终于熬到了夜晚它们休息了,我如释重负。背包在逐渐变空,不,不是逐渐,是快速的变空。我要保证足够的体力消耗,吃的也比以前多多了。 这样耗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现在的我特别不想爬树了,眼看着离它们也挺远我就懒得往上爬了。于是找了个稍微硬实点的地方我一屁股坐在那里。 离着它们有三十多米远,再近了我怕被发现,再远了就看不着了。 这片林子里的气温明显要比北方高了不是一点半点,蚊虫也更多。我很累,但是蚊虫的叮咬让我实在是不能安心入睡。这叫我心里甚是烦躁,甚至一度让我有冲过去弄死它们几个的冲动。 正在烦躁中的我正追踪着蚊子飞行的踪迹,也就在这时,我右后方的草丛里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老鼠?不,老鼠不会发出这种声音。 蛇?我讨厌蛇!嗯……不,不会是蛇……蛇爬行不是这个声音! 他妈的!不会又是黑豹吧! 想到这我忽然就后悔怎么没上树!这可麻烦了。我的右耳朵探查着后面的声音,但是那声音消失了。它是不动了……或许在等待出击的时机。 刚才那声音离我大概也就四五米的距离……我危险了!他妈的。 两手轻轻地拽出腰间的匕首,这种近身搏杀刀不如匕首好用。更何况对面不是人…… 微微往左欠了欠身子,我将腿收了回来。这家伙要是从右边进攻……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只听左后方有草叶声响,那是多么清晰的身体启动的声音! 没有别的方法,没有!我下意识的往后一缩脖子往右后方倒去。两只胳膊此时大概准备好等他扑上来。 可是我错了,一个黑影闪出半个身体,而先影子而出的是什么玩意重重砸到树干上发出的闷响。 “砰!” 他妈的!不是黑豹! 我往后的跟头刚翻过来,那家伙的又一下子朝我头上抡来。猛挥起右手的长匕首妄图挡下这记重击,但是它砸过来根本不是刀剑,那兵器生生砸到我手里的匕首上时差点让我脱手。 后背一发力我猛地往后蹦了起来,而对面这家伙显然不想放过最后一次将我击倒的机会它猛地往前一蹿,再一次朝我肩膀上砸来。 猛一闪身,我躲过了它的第三次攻击。 赶紧往后跳了几步,可就在这时我脚后跟传来一个让我无比惊慌的感觉!我被绊了一下,左脚后跟被绊住了,身体却还在往后移,一下子我失去了平衡。 没有什么鹞子翻身,没有什么腰上一使劲。刚才往后闪的太猛,此时根本来不及做其他动作,我直接往后倒了过去。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完了! 还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后背左侧肩胛骨内侧靠近脊柱的地方有股极其巨大的力量让我心脏差点停了! 只感觉嗓子眼一紧,一口气就被硬生生的噎住了。 虽然受到重击但是我还是往右一个翻滚挣扎着站了起来。 任何人被铁锤猛砸向后背心的地方都会疼,是疼么?不,他会当场被砸的爬不起来。我为什么还爬起来了?要不是刚才倒地的时候往前爬了一点这一下就砸在我脑袋上了! 我为什么没死? 洛萨的盾牌又救了我一命!我对后背一直没有安全感,只要在野外这面极其轻便又极其结实的盾牌就成了我后背最强的防御! 而刚才这一锤,就砸在那面盾牌上! 虽然后背还有被狠狠震了一下但是我没事!感谢洛萨!感谢!我脑子里大喊着感谢洛萨,却咬紧了牙关不敢再往后躲。 对面显然被刚才一击震惊了,正常人这一下已经起不来了。它愣了一下。这一下给我了一秒钟的喘息机会,这一秒真是太重要了!我不光喘了口气,更摆好了面对它的姿势。 它立即发动了攻击,周围环境还是有太黑了,我只能隐约看到它的影子但是我无法看清他细微的动作。完全凭感觉!这不是鱼人,也不是别的玩意,这是可以挥舞刀剑砍人灵活堪比虎豹的人型生物。不管它是巨魔还是兽人,它都比那些动物危险多了。 而且刚才它重击我后背所用的武器长度差不多有一米,在这种环境下我太吃亏了! 躲,只能躲!不…应该是跑! 没有灯光和月亮照耀的树林那种黑暗是难以想象的。如果你恰巧眼睛不是很好,那非常恭喜你,你跟盲人没任何区别。 自从我来到这里以后,令我非常满意的一点就是眼睛,一不近视二不花,甚至敏感度灵敏度都非常好!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这种几乎被大树覆盖的黑暗丛林里我也能多少还有点视力! 这已经非常好了,凭借这双眼和强有力的脚踝我可以在凹凸不平的软硬不一的丛林里奔跑。 后面的那位紧追不舍,而那几个被我跟踪的兽人也追了上来。我不知道它们是追我还是追我后面那位,或者追我俩!总之我麻烦大了。 后面那位的视力相当好,我怎么也甩不开它。这种感觉让我很害怕又很懊恼,我不怕跟它来一场正面对决,但是这个情况简直叫我抓狂! 我不敢回头,一回头我怕我就撞到前面的树上,最后面的那群兽人竟然也在穷追不舍。忽然我感觉背后的脚步声停下了,往前跑了几十米我也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脚步消失了,它放弃追我了!伸出脑袋张望了一下我俯身蹲在了茂密的植物丛中。 除了虫子叫那个脚步消失了。我这才敢轻轻的放松了下后背。刚才的那一下其实真的挺有劲,一会天亮了我得看看背上的盾牌有没有给砸坏了。 蹲了好一会我感觉有点腿麻了,轻轻的欠了欠了身子然后趴了下来。 长舒了一口气,我又活下来了! 122 我的慈悲 趴在草丛里的我不知不觉睡着了,但是这种睡眠短暂而且质量极差。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天有些亮了。我翻了个身,把胸腔里积聚的废气往外吐了吐。 后背传来轻微的疼痛感,我伸了个懒腰翻身将盾牌取了下来。抚摸着这面印刻着雄狮的盾牌,但是我却并没有摸到有因为重击而留下的凹陷。 发了会呆我决定找到那些兽人,还是必须得找到它们。 昨晚的情况叫我心有余悸。这个丛林里面的危险可远远超过以往所有情况。巨魔,兽人,野兽或者还有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讨厌走回头路,尤其是目前这种情况,好找也罢了,关键是昨晚跑疯了找起来非常费劲。 这种皇天不负苦心人叫我心里极其烦躁。当看到我的背包还在树下的时候我哼了一声。扭头看了看树干,树皮被砸掉一大块,看着树干上面的几个凹陷我撇了撇嘴。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天阴了起来。一边嚼着肉干一边跑着,尽力而为吧! 这几个兽人似乎并没有沿着那条往南的小道前进,而是偏向了东南方向的深山老林里。 雨下了起来,虽然没有电闪雷鸣狂风骤雨但是这雨将我靴子里灌的满满的。 终于在黄昏前这场雨停了下来,而我跟着它们的脚印也找到了兽人的营地。 我真是佩服这群家伙,它们在这片深山里建造了一个巨大的营地。可以说……我感觉这群兽人是想在这定居了。 这里的兽人数量是很多的,傍晚要开饭了,成群结队的一片片的兽人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等到天黑了它们也吃完了回去了,我在等待入夜之后再进营地看看究竟。 刚停了没多久的雨又下了起来,这种夜晚适合睡觉。 营地岗哨上的兽人早已打起了瞌睡。我在离着它十几米远的树后盯着它,心里盘算着怎么解决它。摸上去捅死它?有点风险…… 雨打的树叶哗哗作响。我摸出了弓箭。 闭上眼睛后眼皮也是挡不住锐利的箭矢的。当然闭上嘴的咽喉也不行。那兽人从高塔上摔到岗哨下面的时候发出了一声闷响,但并没有引起周围的任何反应。 收起弓箭我靠了上去,从那么高的台子上一脑袋栽下来我的箭竟然没被折断,哈,真好。 将这个兽人拖到一个阴影里,我给它补了两刀,然后用草给他盖了起来。 看了一眼地上的痕迹,我又用脚稍微破坏了下。而地上的血很快就五无影无踪了。 这个营地的栅栏跟人类造的是很不一样的,斜着朝外的削尖了的木头就像刺猬一样。而它们的帐篷……应该叫窝棚造的跟狗窝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我忽然愣了一下,但愿这个营地里没有狼吧! 一个个的窝棚,毫无规律的随意排列着。我数不过来究竟有多少个。但是我看得出这个地方人数应该是非常多的! 在营地中间则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大排的木笼子。木笼子旁的火把已经被雨水浇灭了。左右环顾一下,但我并没有好奇的上去看看里面有什么。黑乎乎的笼子里肯定是有东西的,究竟是什么我大概能猜出来。 而在这排笼子的尽头则是一个十分巨大的木质建筑,也是这个营地里为数不多的木建筑,也是唯一建造的较大的。那个圆形的木质建筑目测直径得超过二十多米,它的造型决定了这里面肯定住着某个大人物。 想到这我这才注意到了它们的军旗……这不就是以前撤出丛林的那些兽人么!那只血眼我怎么会忘记。看到这旗帜也就不难理解造这种奇怪建筑是为什么了。 谁知道那个可以弑父杀子的疯子会在这种建筑里做什么呢! 雨越下越大,大多数火把都熄灭了。 于是我走向了中间的笼子。 当我站在笼子前面时,我看到了里面蜷缩的身体。虽然看不清,但是我大概能辨别出那些奇怪的身影是什么物种。 往周围看了看,我拿起了锁住铁链的锁。 忽然一张脸猛地贴到了笼子的空隙间。只剩下的一根獠牙从空隙间戳了出来。当然这是伤不到我的,但也确实吓了我一跳。 他的大长脸和獠牙夹在缝隙间,他瞪着大眼珠子惊讶的看着我。从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很长的胳膊伸向了我。又一张脸贴了上来。又一张脸…… 我对着第一个巨魔用手指比住了嘴唇。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紧紧的盯着我。我歪了歪脑袋,他似乎没看懂我的意思。 我伸手指了指那把锁,然后我用手指向他,又用手指压住了嘴唇。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缓缓伸手拿起了那把锁。 我的眼睛一直在跟他对视,而这个男性巨魔似乎看懂了我的意思。他没动,只是将眼睛转向我开锁的手。 这锁并不难开,虽说不是轻而易举,但是并没花费多少时间。在我咔哒捅开锁的时候我并没有直接将锁取下来,而是又看向了他。他的大眼珠子也转向了我。 我再次用手指压住了嘴唇,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的俩大白眼珠子我还是能看到的,我相信他能看清我的脸。 他竟然点了点头! 我这才将锁抽了出来。巨魔们没有动,我轻轻将拴住的铁链子解开,那一根牙的巨魔推开了木笼的门。 我是有点紧张的,虽然这个巨魔似乎对我没有什么恶意了,但是里面的那些到底乱不乱跑我是不知道的。这可是在营地中间,一旦炸锅我不知道能不能跑出去。 那巨魔从笼子里钻了出来,他身材比我高多了至少一头。他直了直腰,伸手点了点我的胸膛。他的手指……额真粗大。 他扭头小声的对笼子里说了句什么。然后对我说了一句,然后用手背轻轻推了我一下。 了解! 我赶紧走到另一个笼子旁边,而那个笼子边上早已挤满了巨魔的大长脸。那个只有一根獠牙的巨魔跟在我的身边,打开又一个笼子之后我扭头看向他,他也看向我。我伸手拍了拍他,这个家伙的皮肤真是……粗糙。然后用手指了指外面。我重复着这个动作。他终于明白了,点了点头。 我赶紧去开下一个笼子。此时的雨下的我都有点睁不开眼了,但是雨越大我越开心。 开了一个又开一个,巨魔们安静地看着我,在我走过笼子的时候他们伸出大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身体。 竟然有种自豪感……奇怪的……自豪感。 十几个大笼子被我开完了。这时我发现那个一根獠牙的巨魔竟然还没走,他在笼子边上小声指引着他的同伴赶紧撤离。真是个……好巨魔。 在我开完最后一个木笼子的时候他赶紧走到我的身边。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抬头望着他。他用他的大手拍了拍我,我赶紧指了指远处的黑暗。 他的大白眼珠子瞪的没那么大了,他弯了弯腰嘴里轱辘着我听不懂的话,然后用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他先我一步往前走去。 我跟在他后面,说实在的要是在战场上能跟这么一个大个子在一起安全感倍增,虽然他是巨魔,但是此时我觉得……他暂时不是敌人。 他的大脚踩在地上就是个大脚印,别说这家伙跑的还挺快。 他将我带到了一些大笼子旁边,奇怪的是这些笼子……是石头做的!而且笼子外面有好几块巨大的岩石,岩石上绑着铁链,而铁链伸进了笼子里。 我走到笼子边上,不行,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我扭头看了看他,他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锁。 雨小了,雨忽然就变小了。我赶紧在锁眼里捅咕,轻松!锁开了。我伸手就把门打开了,而这时这个巨魔伸手将我拉住了。 他摇了摇头,咕噜了一句然后走了进去。他刚进去,这个石头笼子里就传来哗啦哗啦铁链子的声音。但是很快就安静了,他朝我咕噜了一句。我没动。 他走了过来,轻轻地推了我一下。我这才往前走去,可往前走了没几步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那巨魔轻喝一声,对面这才安静了下来。这股气息……这不是个简单的巨魔啊!那巨魔咕噜咕噜的说着什么,对面的这个巨魔从鼻孔里喷出的气都感觉远远超过我见过的巨魔们。 我摸向铁锁链,我的天啊!这哪是锁!哪有这种锁! 这是锁什么的啊!这锁也太大了吧! 我原先开锁的那玩意失灵了,这锁太大了!我只好掏出靴子里藏的一把尖细尖细的匕首。这种匕首一般用不到,但是这种匕首在近距离破肺,破肝或者刺脾非常好用。没想到今天得用它试试开锁了。 得亏这个锁眼也大,这比指头宽不了多少的小玩意在锁眼里面来回搅和。 “咔哒!”开了! 我赶紧摸向另一边的锁链,可是这手就是不小心摸到了那个巨魔的身体。不摸不知道,一摸叫我浑身一哆嗦! 这他妈是个怪物! 123 怪物 看不见的时候别的感官会特别灵敏,比如听觉或者触觉! 而此时的我摸到的是那家伙的腿!不光粗!上面竟然长着鳞片!非常厚的鳞片!我不会摸错的,那一片片……不,是一块一块的! 这究竟是个啥?这群兽人整来了个啥玩意?这个巨魔……这是他的宠物么? 摸到另一把锁,我的手竟然有点发抖了。 当我开完两支脚的时候面前这个玩意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哼,那粗重的气息告诉我它似乎要使劲了! 下意识的往后一躲,巨魔一把扶住我的肩膀。他对面前这个怪物说着什么。那家伙再次安静下来。 我摸向这怪物的手,它的一根前臂比我的大腿粗多了,而且上面也是鳞片!当我摸向它的手的时候……那粗糙的手掌估计钉子都扎不进去!而那跟我两根手指合起来那么粗的手指这完全不是正常生物! 打开一只手后,那怪物没有动,打开最后一只后这怪物大手撑住地面就想站起来。我赶忙往后躲,巨魔笑了出来。 他扶住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害怕。我俩走出笼子,当我看到这个巨大的怪物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我被震惊了!这不是别的玩意,这是一个……巨魔! 他比我高多了! 这个巨大的巨魔才是真巨魔!他缓缓从笼子里走出来,站到我的面前,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的长牙就跟大象一样,而眼睛竟然是血红色的。 这个大家伙比我高了最少半米!我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小孩! 巨魔拍了拍我,我这才回过神来。他示意我跟他走。还有一个笼子!嗯……是两个! 我的天啊! 有了这么个大家伙在身边并没有让我感觉到安全和踏实反而我更害怕了,一是怕被发现,这么大个目标太大!二是……这玩意一看智商明显不够而且这红眼睛的大多不是什么好玩意。 打开第二个,两个巨大的怪物见了面竟然碰了碰肩膀。我示意让他们赶紧走,这俩玩意太大了不安全。巨魔只是点了点头。 我站在第三个笼子旁边正努力呢,忽然我听到有个不同的声音传来。只听咔吧一声是什么碎裂了。 我扭头去看,只见一个怪物一只手捏着一个兽人的脑袋就像拎着一个酒瓶一样将这个兽人拖到了笼子边上,一下扔到了地上。 我看不清那兽人的脑袋究竟什么样了,但是隐约看着似乎是变形了…… 这是警告我么? 赶紧打开笼子,这是最后一个了。外面的雨明显小了,估计一会就停了!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我在开锁,那俩巨魔在门口蹲着。断牙巨魔站在我身边,一边轻声的对我面前的巨魔说着什么。 一个……两个……当我成功打开他左手上的锁链时,我感觉后背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我猛一扭头,抬头看着那巨魔。 巨魔拍了拍我,然后轻轻一推我,将我推出了笼子。 三个巨人站在我面前,这个巨魔从脖子上拽下一串项链,塞到我的胸前。他咕噜了一声我是听不懂的,但是当我拿到他递给我的项链的时候他笑了,这笑声似乎……没有恶意。 然后他转身挥了挥手,又对我挥了挥手。我们五个往营地外跑去。可是……可想而知!这三个大家伙跑起来的声音太大!我刚想提醒那巨魔慢点,别着急,慢点! 然而前面出现了一个举着火把的兽人,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了。这他妈要死! 这可是在营地中!即便没有上千几百人是有的!刚把他们救出来!这是要作死么! 我抽出弓箭,那个举着火把的兽人朝我们望了过来!就在这一刹那,我的箭飞了出去。 在黑暗中时,往往很多事都会发生质的改变,不管是在黑暗中奔跑,还是在黑暗中打斗。你会忘记时间,忘记速度,忘记疲劳,忘记可能射不准,忘记了你的体力! 这一箭奔着火光照耀的脑袋去了! 只见那兽人直挺挺的仰面倒地。我咬紧牙关,此时我要吓死了!又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 那巨魔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赶紧用手往下压,我的意思是让他慢点,轻点! 诸神保佑!这家伙好像明白了! 他一下子放慢了脚步,回头跟三个巨魔指挥了一下方向。三个巨魔接着分开了! 我这才看明白,他终于知道刚才这么跑的危险性,趁着还有点小雨,分开跑安全! 我们三个穿行在兽人的窝棚之间。我尽量轻的走,但是这个大家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轻着点走。 这时旁边的窝棚里传出了爬起来的声音!这叫我的心一下子又揪了起来。我一下子举起了弓箭! 窝棚里的兽人露出了脑袋,可这个脑袋刚露出来就被那怪物的大手一把捏住了脸。我看的真真切切,那大手一把捏住那兽人的脸就像大人捏孩子的脸一样。 还不等那兽人挣扎,他巨大无比的,铁锤一般的大拳头已经锤向他手掌捏着的小脑袋。 没有咔嚓一下的断裂声,但是这一下我看到那个兽人直接就软了。 他将兽人往窝棚里一扔……啊,就跟扔一只死了的鸭子一样如此简单如此从容如此自然。 我抬起眼皮仰望着这个大怪物,啊……他好棒! 趁着最后一点雨,我们提心吊胆的来到了围栏边上。这个围栏能从里面直接看到外面,但是外面想爬进来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个造型的围栏比那种竖起来高高的那种更让人头疼。 我看了身边的巨魔一眼,他也看了我一眼。而后面的大个子后退了十几米…… 他要干啥! 起跑,跃起…… 我差点叫出声来,这他妈的太牛了!这家伙直接踩着围栏蹦了出去!那胳膊粗的削尖了的木头在他脚下毫无妨碍!他纵身一跃……就从这边跳出去了。 这……这真的是怪物!这也太离谱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向旁边这个跳不出去的巨魔,他笑出了声。 眼看那怪物是蹦出去了,我俩沿着围栏寻找着出口,雨水小了,远处有些兽人从窝棚里钻了出来。这群家伙不睡觉出来作甚啊! 眼看前面有个岗哨,岗哨上面有站岗的兽人。忽然之间营地里面传来了号角声。我吓的一哆嗦,扭头寻找声音来源。不好了!它们发现什么了! 眼看岗哨上面的兽人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虽然我们这边没有火光但是我是真担心这个兽人视力不错发现了围栏边上我俩这两团黑影。 我跑了起来,五十步!四十步!那兽人终于往我们这边看了,一个急停我举起弓箭朝它射了过去。 今晚犹如神助,我的箭射的巨准!一箭封喉! 那巨魔在我身后跟着,我半弓着腰往前快速移动。身后的营地已经炸了锅,号角声响,兽人的咆哮声也传了过来。必须抓紧找到出口,一旦这边的兽人出来我们即使跑出去了也会被兽人追上! 看到了! 是出口!最初我进来时候的那个岗哨!岗哨下面……不好!有个兽人举着火把正要往那个岗哨来! 迎面!没错,现在我跟那个兽人是迎面相对。虽然离着有几十米远,但是它看到我只是时间问题。 我再次举起了弓箭! 此时的双臂感觉拥有使不完的力量,这种感觉就像……我曾经感受过,那种似乎能将钢管掰弯的力量。 弓被我拉的满满,这弓此时在我手里变得……好轻! 一箭射出。正迎面走来的兽人仰面倒地。 然而还没等我高兴起来,右边传来了兽人的叫喊声。我扭脸一看……被发现了! 我回身拽了一把那个巨魔,将他推向了出口。他惊讶的看着我,我使劲推了他一把。大叫:“快走!” 当然……啊,或许他能听得懂,他扭头就跑。 我抽出一支箭朝着那个叫喊的兽人一箭射去,今晚这准头真是好的不得了! 我拔腿就跑,快到出口的时候我看到了举着火把的兽人。他们发现我了。 号角声让我现在有点肝颤,可以想象接来下我身后会有几十或者几百个兽人追来!希望不要有狼! 冲出营地之后的我跟在前面那个巨魔身后使劲倒腾着双腿,但是大雨让土地泥泞,尤其是腐烂过的土地更是软的硬的不一样。上次我能逃走,这次当然也会! 前面那个巨魔的大长腿真是厉害,别看关在笼子里,真要放出来跑的也是相当快。 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了兽人的声音。这可麻烦了!忽然前面的巨魔停了下来,他往后看去,看了两眼扭头继续跑。但是这时候他发出了极其尖锐的哨声。 这是要干啥!我惊恐的看着依然在奔跑的他。只见他扭过头来对我大喊,我不知道他喊什么,但是我就这么跟着他跑。 忽然一直箭擦着我的的耳朵飞了过去,我吓得一缩脑袋。“它们追上来啦!”我喊道。 他又掏出哨子吹了起来。 忽然从前面的树丛里跳出来了……几个兽人。完了!跑不掉了! 我抬弓便射,一个兽人发出一声怪叫。还没等我抽出第二箭,另一个兽人已经跳到了我跟前。 前面的那个巨魔跟一个兽人撕打起来,我一闪身,只感觉脸上一阵寒风刮过。我没有掏箭矢,而是掏出了腰间的匕首。 已经贴脸了,那就来比比谁更狠吧! 那兽人再次朝我砸来,我一拧身子侧身躲了过去,还不等他反手朝我横扫过来,我已经贴了上去。朝着它的斜肋部就是两刀。 匕首贴着肋骨刺进去的感觉很清楚,我左手里还攥着弓,硬生生别住了它准备横扫的右手。或许是感到了肺被刺穿的感觉,就像泄了气一样一下瘫在地上。 眼看那巨魔要吃亏,两个兽人已经将他按倒在地。我冲了上去,翻转匕首反握匕首朝着一个的后脖颈子就是一刀。 这一刀极其顺滑的几乎全部插了进去,我一用力将匕首拽出来的时候被温热的液体溅了一脸。 中刀的兽人捂着脖子往右一翻身,我从他背上跳了下来。这时后面的兽人马上就追上来了。本想帮那巨魔一把,但是中刀的这个兽人巨大的身体压住了我的脚,当我抽出脚来的时候后面的兽人已经进入了我的视野! 这样都得死! 我飞身扑了上去,一刀捅进那兽人的脖子,拽出匕首我塞到了他的胸前。爬起身来我抽出一支箭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追上来的兽人大叫着,它们举着火把真是太好了!一箭射倒一个,又射倒一个!那一大群兽人发现了射箭的我。我又抽出一支箭瞄准了那群兽人。 当第三个兽人被我射倒之后它们果断朝我冲了过来! 抱歉了……我只能帮你吸引这么多兽人…… 我得逃了。 124福无双至 回头又是一箭,兽人并没有因为身边的人连续被射倒而停止追击反而追的越加凶猛。 它们这群莽夫难道真的无所畏惧?或者脑子太小不知道什么恐惧呢?身后的火把数量远远超过了二十个,我摸了摸身后的箭袋,可能不够了。 林间再次传来了哨声,尖锐而悠长。那巨魔戴在我脖子里的项链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胸甲。这是我的第二个巨魔项链了。 雨过之后的天空放晴了,月光给带来了一点点光亮。这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但是我现在没有方向,我不知道自己朝哪跑,跑到了哪里,可是身后的这几十个兽人却死咬着我不放。 一直逃到树林里亮了起来,还是没能甩掉。虽然有百十米的距离,但是这群兽人的耐力极好,它们一直紧紧跟着我。尤其是天亮之后它们第一次发出了那种愤怒的叫喊声。紧接着它们的箭矢在我身边飞过。 不害怕是假的,各种战术动作是假的,各种高超的武艺是假的,唯有持续跑是真的。 每一次回头都会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我无法在保持这么短距离的情况下射杀这些追兵,即使能做到我的箭也不够了。而真让这二三十个兽人追上我的时候肯定是我必死无疑。 前面似乎有出路!我看到了远处树林的不一样,我朝着那个方向奔去,远远的透过树间的空隙我看到了远处的山和森林。而当我冲到这树林边的时候才发现这竟然是个悬崖!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左右一看似乎没有能让我滑下去的缓坡。没有时间犹豫我转身沿着悬崖边往左边跑去。 这悬崖也就二十多米的样子,二十多米高不高?我不知道高不高,我以前没跳过。 我不知道从二十多米高跳下去是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从这跳下去会是什么结果。 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尝试从八楼一跃而下看看是什么结果的,但是现在不行。 当一支箭射到我的后背上被盾牌挡下的时候我心里没有喜悦只有更加的惊慌。 前面的悬崖出现了一个坡!一个有小角度的并不是完全垂直的坡!什么叫急中生智?我将弓往身上一背,掏出了那副掌钩! 这个地方的虽然不是完全垂直但是这个角度跳下去的话肯定是直接摔到悬崖底下。我一屁股坐在悬崖边上,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他妈的万一弄不好…… 没时间了!我耽误了好几秒钟! 转过身来,我双手勾住了悬崖边上的石头和树根,整个人趴在了略微倾斜的悬崖壁上。 双脚没有任何的支撑,虽然身体确实能贴在悬崖壁上但是我不能保证一松手我的身体会不会直接落下去! 我有点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这个决定是个愚蠢的决定!我或许会被摔死!双腿骨折!下肢瘫痪! 近在咫尺的脚步声叫我放弃了那些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放开了一只手! 瞬间身体一歪,我用松开的右手狠狠地抓在我脸右侧的土地上!左手这么一松…… 失重……我恨失重! 身体一下子就滑了下去。 这种感觉极其糟糕!我讨厌这种感觉!我无比渴望我的掌钩能多勾住点东西,树根,草根,石头!不管是什么! 我不知道从上到下滑下去用了多久,或许是一秒钟?或者再多一点?当我双脚落地的时候从我的脚掌,脚后跟到我的脚踝,到膝盖到胯骨!从会阴处到肝心脾肺肾!一种巨大的冲击让我感觉内脏都要从嘴里涌出来了。 我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往后倒去! 翻滚,不停的翻滚!我此时还能想到翻滚能多少减缓一点冲击。 但是当我不滚了趴在地上的时候,感觉满嘴的血腥味,好想吐。真的很想吐! 悬崖上面在对着我大叫,我抬起头看着它们,只见一个站在悬崖边的兽人大叫一声跳了下来……它大叫着,双手在空中乱抓,然后直接摔到了地上。 不动了。 呃,确实是不动了,当时就不动了。它似乎不是主动跳下来的。 兽人们眼看自己的同伴摔废了,有几个掏出了弓箭瞄向了我。强忍着那种想吐的感觉我赶紧爬起来往后面的大树后躲去。 箭再次射到我后背的盾上,此时我感觉到了开心,真的开心。我又活下来了! 旁边就是一条河,很宽的河。我这是又跑回来了么?站在树后面我盯着上面的兽人,它们似乎在讨论什么,有几个朝我射箭的根本就伤不到我。 这时一个兽人坐在了悬崖边上,它面朝着我,大叫一声想从上面滑下来,但是马上就变成了自由落体运动。那家伙脸朝下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也不动了。 这时站在边上的几个兽人非常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我从地上拔出一根它们射过来的箭,然后给它们还了回去。当然那个中箭的家伙也是脸朝下掉了下来。 咳嗽了两声,我发现吐血了。伸手擦了擦嘴这才发现我的右手中指的指甲盖早已不知去向……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感觉到疼。 我得过河了……过了河应该就安全多了。我回头看了它们一眼然后缓缓地走向河边,走进了水里。那群兽人还在朝我放箭。 我一头扎进了水里。 落在水上的弓箭并不比一块小石头掉进水里更有劲。我潜在水里往前游了十几米,忽然之间胸腔里面有股巨大的力量让我想要吐出来,还没等我将脑袋露出水面,胸腔里的东西已经从我的口鼻里喷了出来。 不好! 喷出来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水立即回灌到我的鼻腔跟口腔里。瞬间我感觉要死! 这种溺水的感觉我以前有过,但是那只是演习!这一口水呛进去,我本能的想往水面上浮,但是这种大口呛水叫我一下子乱了。 猛地将头露出水面的时候有一口水呛进了我的嗓子,无法控制的想要咳嗽,我的双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好了,我想抓住一个什么,一块木板,一块木头,管他是什么! 但是我的手抓不住,我的脚够不到底。瞬间我的嘴又被河水灌了进去,鼻子猛一吸,水再次从我的口鼻里冲进了我的肺里。 我要死了……没摔死…… 要淹死了! 这种绝望……这种濒死感是如此的强烈!前所未有的强烈…… 我沉了下去。 眼睁睁地看到自己沉入了混黄的河底…… 125 活下去 死是什么感觉? 我没死过,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睡着和晕倒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而那种空虚感只出现在受伤重病或者某些神志不清的情况下。 死会是什么感觉?轻松?舒服?解脱?或者压抑?黑暗?苦闷?迷茫? 我的命就这么结束了么?我的旅程就这么完结了?哈,其实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猛然之间感觉有了感觉,我知道我应该没死,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感。但是当身体的感觉逐渐恢复,才感觉到头有点晕,肚子有点痛,有点喘不上气来。 “啊……”从嗓子里硬生生挤出一点声音来。 我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水,奔腾的水。耳畔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叫我逐渐清醒过来。我这是在天上么?这水是什么情况?我在河里溺水了……我这是又到了什么地方? 当我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景象过了好一会我才明白过来。我不是在天上,不是在河里,而是……我被挂在了瀑布上。 斜挂在身上的弓箭挂在了一个卡在瀑布尽头石头缝里的一根巨大树干的枝杈上,我的身体也挂在这个大树杈上,头朝下对着瀑布下面。 抬了抬头,我看了看挂住我的树干,我真是万幸,已经从上面被水冲下来了,竟然被树枝挂住了。我现在还活着估计就是因为它。 这个瀑布好高啊……如果当时真从这个地方掉下去可能现在已经魂归天际了。 脑袋控的又晕又涨,抬起头好好看了看挂住我衣服的地方和套在我身上是刮住树枝的弓。这并不是重要的,最关键的是那个卡在石缝中的树希望卡的牢固一些。 这瀑布不是二十米……多少米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我是不愿意从这掉下去,而且下面翻涌的激流和澎溅的水花告诉我下面估计有大石头…… 尝试着将上半身挺起来,但是我被挂住的姿势很不好,我不是仰面朝上而是俯面朝下。 这个姿势极其不舒服,而且我的手似乎有点不够长……幸好掌钩还在,我努力挺起上半身,右手伸向树干。我真担心这么拧着身子一下子把挂住衣服的地方给整脱钩了。 当右手死死的抓住树干的时候,我尝试扭了扭腰,但是很遗憾挂住我的树枝并没有如我所愿的松开。这不仅很尴尬还更危险,我拧着身子,腰扭转的角度应该叫勾住的地方勾的更紧了。 双手抱住树干的时候,我发现想要摆脱这种境地是很困难的。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越着急越没法摆脱。我眼瞅着勾住的那个地方,先把弓摘了下来。 慢慢的移动着身子,一点一点把勾住裤子的地方给松开了。可刚以解开我的身体一下子耷拉下去,要不是我双手抓的紧就掉下去了。 没敢悠荡身体,我腰上还有劲,轻轻的,尽量不摇晃地将双腿抬起勾住了树干。就这样我倒着一点一点往上挪,当双腿有点勾不住的时候,我翻身趴在了树干上。就这么掉过身子来成功的爬到了瀑布尽头的石头上。 爬到石头上后的我长出了一口气,简直是……太刺激了,我再也不想体验了。但是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到岸边去!河非常宽,我基本就在河中间的大石头上。眼看着水面也并不舒缓,下水会被立即冲走,就算抱着石头也走不到对面。 坐在石头上我发了半天呆,平复了好一会心情,脑袋才感觉没那么晕了。我看了看手指甲,已经止住血了,泡的发白的肉看上去真恶心,即使是我自己的肉看上去都是那么揪心。 看了看周围似乎真没有什么好办法过去,从这跳下去?这想法是纯粹的胡扯,从二十多米的悬崖上滑下来没摔死,在河里溺水没淹死,这个瀑布怎么也得五十多米,从这跳下去?可是不跳下我怎么到河岸上去呢! 踹了踹那根救我一命的木头,但是这也太大了,我自己是绝对拖不上来的。那咋整? 我有点异想天开的盼望出现个什么玩意给我救了或者出现个什么奇迹让我沾个光。但是并没有,我只能自己来。看了看两边貌似往左稍微近一点。瀑布边上的冒出水面的石头还有很多,但是之间的距离有点宽。 就在这个时候我站在水边上看到了我踩的这块石头旁边有块大石头! 石头很大,目测至少有六十公斤只多不少。我斜着眼睛看了看它,目前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于是我走到水里将他抱了起来。 如果说抱一个女人我觉得六十公斤并没有什么压力!可现在抱着这么个大石头……我倒不是担心抱不抱的动,我担心走到水下会不会被冲跑。这条河多深我现在也没数。 管不了那么多了,得过!真要过不去了那也就是该着了! 把石头紧紧抱在怀里后我一步一步走进了河里。河水没过了我的膝盖,大腿,腰部,当水要没过我嘴巴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 现在倒是不想咳嗽了,我走到了水下面,这里的水竟然有些清澈,水底没有鱼,全是沙子。我的脚踩到上面依然能感受到水的冲击力,但是来到水下的时候这种冲击力似乎变小了些。 我不知道能撑多久,但是前面的礁石就在不远处,我可以到那里换气。 非常成功!我做到了,我抱着那石头一点一点往前挪,当我看到河岸的时候我知道我赢了。一步一步走上河滩,我并没有将怀里的石头直接扔掉。而是走上河滩后郑重其事的扔了下来。 “这玩意救了我的命,这就是我的……纪念。不能叫碑,纪念!我再次活下来的纪念!如果未来我活着再次回到这里,我会来看它的!”我说着笑了。 躺在河滩上我享受着这一天最后的阳光。等我缓过劲来之后我深深的感觉到了饥饿,一种难以言喻的饥饿感。 我的衣服全湿了,我在河滩边上生了堆火烤衣服,正在为吃什么犯愁的时候,一条鳄鱼爬上了河滩。 嚯……这家伙个头可不小啊! 126 嗜血雕像 我是它的猎物,对于它而言我是偶然出现在河边的不可多得的美食。但在我眼里它更是直接送上门,我连火都生好了。 这条鳄鱼很大,没错!但是我现在并不害怕它,现在的它在我眼里并不比兽人的座狼更危险。而且饥饿我估计能吃掉它的两只前爪。 我对冷血动物一直就没有任何的好感,对这种相貌丑陋的玩意儿更是如此。当然这种玩意儿的肉还是可以的。 抽出刀拔出了匕首,如果没有火光估计这是一场恶战,但是现在我看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它趴在我两米远左右的地方不动了,它在等待机会么?不,我不会给它机会!我往左边闪身跳去,它动了!扭动着身体朝我扑了过来。 我着急弄死它吃肉,再一个翻滚后我本想躲开它的攻击但是没想到它十分灵活,扭头朝我咬来。我轻敌了,当这个玩意的大嘴凑到我跟前的时候我很自然的举起左臂阻挡,但是它非常成功地一口咬住了! 扬起右手朝着它的头上一刀扎了进去。可没成想这一刀救了我的命!这一刀扎进去后这条鳄鱼却并没有松开大口,而是直接来了个死亡翻滚。 我的胳膊在它嘴里,我在它的身下压着,我的匕首插进了它的身体,它转我也跟着他转。 瞬间的天旋地转,它的力气非常大,带着我转了几圈,我左手里的刀早已脱手。 转了几圈我的胳膊终于没被它拧断,而插进去我的匕首却成功的在它身上扩大了伤口。 它松口了!我也松手了!因为它扭头朝我右臂咬来! 我一抽手,它没咬到,我立即一缩身子想要把它推开,它摆过来的脑袋朝我脸上咬来。我伸手拖住了它的大长脸将它推开。 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我抽出了另一把长匕首。这顿饭看来吃起来挺费劲! 我低头看了一眼我的左臂!人是衣马是鞍一看长相二看穿。长相是次要的,长得好不好也得衣服来点缀,要是没有乔丹给我的这护臂我现在左臂就没了。 看着护臂上面的血我乐了,这不是我的血,这是它的。护臂上的尖刺和利刃应该划伤了它的嘴。 它要跑!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家伙就明白这道理,它扭头就想往河里跑去,眼见到手的猎物是绝对不能让它跑了的。我飞奔过去,这玩意挺长反正比我长,我的速度比它快等我飞身跃起扑向它后背的时候,举起了匕首。 我不知道鳄鱼的心脏在哪,第一次吃鳄鱼也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将匕首尽最大可能刺进它的后背。 它拖着我往河里跑,但是从我生火的地方到河里是有段距离的,当它拖着我到了河里时,它的背上被我刺了至少三刀,而且原先那柄留在他身上的匕首也被我拔了出来。 我原本打算如果到了水里也不能弄死它就放弃的,但是结果是……它被我捅死了。 黑暗的环境下,水的颜色跟血是不一样颜色的。我看得见那些暗色的液体在水里飘散。拖着它的尾巴将它从水里拖了出来,这玩意很沉! 拖到火堆旁我开心的扒皮剔肉, 但是饥饿的我再次对这血腥味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冲动,那血感觉就像……饮料一样可口,那种铁腥味在我此时的印象中就像充气的糖浆饮料一样让我感觉到心情愉悦。 我放弃了用木棍穿上肉插在了篝火旁的炙烤,而是直接将肉割下来塞进了嘴巴里。我喜欢那种味道,我忘记了熟食的味道,我根本想不起肉在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此时这种味道是世界上最美味的味道。 等我填饱了肚子,这只鳄鱼的后背已经被我割烂了,颈部背部的肉被我吃了很大一块。 我坐在鳄鱼身边,此时感觉是很满足的,我并不觉得满嘴血的味道难闻。伸手抹了抹嘴,忽然感觉右下腹部好热,越来越烫,我急忙伸手去掏,结果我的手指感受到了非常高的温度。 我大叫着跳了起来,从腰部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烫手的玩意一下子扔到了地上。 赶紧看了看手,被烫起了水泡!我大骂着赶紧看看我的肚子,他妈的我被烫伤了! 我愤怒的看向地下的那个玩意,红色的雕像在火焰的映照下反射出诡异的光。 看着我还在灼痛的手我用脚踢了踢这个从神庙里带出来的红色雕像。用手指迅速摸了摸似乎还是有点热,这玩意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变的这么烫? 过了一会我再次触碰的时候,它又恢复到了原来那种凉凉的温度。这就奇了怪了,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不敢将它再带到身上了。这个玩意有点……邪性。 第二天一早,我身体神奇的再次恢复了。我看了看丢失了指甲盖的中指,伤口已经愈合了,被烫伤的手指也基本恢复如初,但是被烫过的地方留下了明显的红色印记。 拿手搓了搓没有搓掉,昨晚吃肉时沾的鳄鱼血已经干了,这能用手搓下来但是那几个印记却死活搓不下来,就像染进了我的肉里。 而我右侧腹部肝脏附近出现的印记更加明显……这是一个蛇的红色印记。而这个颜色比周围干掉的血迹有着极大的不同,是暗红色。 血……昨晚趴在鳄鱼身上吃肉的时候血淌了一身。难道是这个原因? 我将鳄鱼背部抛开,将那个蛇形雕像塞了进去,不一会……鳄鱼的肉竟然冒烟了!用匕首将它抠出来,过了一会这玩意再次变得冰凉。遇见血就会产生极高的热量……这个东西看来真有点说道。 昨晚剩下的肉今早又吃了点,没有盐的肉吃起来其实没那么好吃,尤其是当你不饿的时候。 我跳进河里将身上洗干净了,这个玩意看来不能见血……究竟什么用我不得而知,但是它烫在我右手三个手指和腹部的印记真的洗不掉了。 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我沿着河岸往东边走去,这里很快再次炎热起来,虽然热但是我还得将衣服穿好,不光因为有些植物会剌伤皮肤更有些会导致过敏和瘙痒,更有一些蚊虫简直不要太讨厌! 这片地方没有巨魔活动过的痕迹,所以我沿着河岸走的很快,巨魔的两条项链在我胸前摇晃着,轻轻的拍打着我的皮胸甲。我很是好奇他们的这串项链上挂着的那个小小的黑色的玻璃瓶样的玩意是什么,我将它对着太阳看的时候里面似乎有混沌的东西在流动,而上面还有一些动物的牙齿之类的玩意。 我刚得到的这串项链上还有蝙蝠的头骨,一根指骨,这群巨魔制造的东西没都这么充满野性。 沿着河总会找到村庄,毕竟用水的问题对所有人来说都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这个村落在跟踪那对兽人的时候来过,虽然记不清是第几个见到的村庄但是我记得是来过的。 我不想在这里停留,我想找到那些兽人。见到这个村庄之后下一个村庄就好找的多了,但是白天我也不敢在他们趟出来的路上大摇大摆,走到下午十分我在一个村落外停下了脚步。晚上要进去偷点吃的,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明天吧。 吸取了上次在树下睡觉的教训我选择了爬到树顶。深夜时分,我从树上溜下来然后去村子里面看看能不能偷吃点东西来。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当我准备摸上去的时候,我发现了村子外潜伏着的兽人! 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十个二十个!我当时就愣在那不敢动弹了。面前的兽人少说也得几十个,那旁边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救出那些巨魔把兽人们惹恼了,它们竟然已经出动了。我缓缓抽出腰间的匕首蹲在地上一点点的往后挪去,可没等我回到刚才的树下,村子方向传来了喊杀声。 火光四起,这个巨魔村落的房屋烧了起来,这都是茅草屋木屋,火势一下就起来了。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涌进村落的兽人数量! 这个村子完了…… 这完全是碾压,人数上的碾压!但是……这似乎不像是屠杀……没错,兽人们冲进去并没有疯狂地杀人,而是……用网子套住巨魔,然后用棒子直接砸晕。有些反抗激烈的被当场砍死。 这个村子离着下个村子很近…… 想到这我转身往下一个巨魔的村子飞奔而去。天上的月亮已经很明亮了。月光光,心慌慌,今晚屠村不停忙。前面看到火光了,那个村子还在香甜的睡梦里。要是不提醒他们,一会这个几十人的小村子的下场跟刚才一样。 我匆匆忙忙来到村外,此时我怎么对这个村子的氛围感觉没有那种原始的恐怖感反而看着那茅草屋有点安详的感觉。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忽然我听到身后的草丛里传来一声异响。下意识的我往下一蹲,往左就是这么一闪身!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我往后一仰整个人翻了个身滚到路边的草丛里了,可是就在这时,我旁边的草丛里竟然又冒出一个来,举手便朝我砸来。 我举起左臂就挡,砸到我左臂上发出噹的一声。见势不好我往后又是一个后滚翻,当我站起来的时候那俩人又到了我的面前。 要不是我猛抽刀朝着他俩胸口就是一记横扫,他俩人就到我面前了。我一拧手腕刀锋上挑,左边那人又是一躲,我赶忙收刀,右边那家伙的斧子已经到了眼前。 看清了,这不是别的玩意,这是俩兽人斥候。 我抽出腰间的长匕首大叫一声跟俩兽人打在一起,我不怕引来巨魔,如果巨魔醒了倒还是个好事呢! 这种有了光亮的战斗让我心里可有底了,两个兽人攻击力度可以,但是我躲的更快,它俩的攻击几乎全部落空。躲过了十几记攻击后瞅准一个兽人收刀不及时的空档我左手的匕首朝着它的斜肋就是一刀。 这一刀刺的不深,但是我觉得应该能伤到它的肺了。这两个兽人只从嗓子里发出沉重的喘息声,而我则尽可能的发出叫声。 要是有个哨子就好了! 那个受伤的兽人动作慢了下来,它开始咳嗽了!当它再一次没跟上我的动作的时候我的刀划过了它的脖子。 而另一个兽人一看不好转身就想跑,我扔掉武器抽出了身后的弓箭,它还没冲出二十米被我一箭射进了后脑勺。 检查了下两个兽人的尸体,我回头看了看村子。我的叫声很悦耳么?或者不够刺激?这群巨魔竟然没有起来看看,我都弄死俩兽人了! 摇了摇头,我摸进了村子,而那即将燃尽的火把将会发挥它最后的作用。 127 半路截胡 站在村庄外,我看着燃烧的村子和慌乱的巨魔。他们没有哭泣,或许巨魔天生就不会哭泣,他们在愤怒的叫喊奋力的救火。 他们今晚睡不着了,就像上一个村子一样。也不知道上一被我点燃村子里的巨魔们有没有被赶来的兽人擒获呢。至少现在这个村子应该不会了,而且天已经蒙蒙亮了。一会他们或许就得知一些消息,现在看来房子是没了一些,但醒来总比被捕强。 我骑在树上看着他们在村子里走来走去,这群智商较低的家伙怎么会这样呢?他们就不会做点别的么?我收起望远镜,决定去上一个村子看看。 等我从树上下来要往上一个村子去的时候,两个巨魔冲进了村子。看他们奔跑的样子,估计上个村子够呛了。 那还去不去看呢? 我心里忽然有了疑虑,如果此时那个村子被围剿了,我现在去可是有点危险的……那还是等等再说吧。 于是我再次爬上了树。果不其然,这个村子里有几个巨魔冲出了村子朝着下一个村庄去了,还有另一个跑进了丛林深处。 不一会这个村庄里的巨魔就全都披挂整齐了,他们身上套上了木头做的藤条编的护甲,手里端着武器。看着这群老的少的全都手持武器的样子真有点意思,有些年纪估计挺大了,背弯的厉害依然拄着长矛站在那,高度确实太参差不齐了。 很快这群巨魔匆匆忙忙离开了村庄朝着下一个村子方向去了。 这是个好事,对谁都好。 本以为白天兽人不会到这来,但它们确实来了,而且来的很快。首先来的是斥候,然后大批的军队直接开进了村里。 我将身体藏在宽大的树叶后面,前方不远处根本不是几百兽人,它们数量至少有一千。 这么大规模出动是挺罕见的,不过它们不是并不以杀戮为主,更多的是抓捕。而抓这些活的人目的不是吃也不是为了养着当宠物,更不会让他们配种。 看来要把更多的兽人部队送到这个世界需要的材料还远远不够啊。 为首的那个棕红色皮肤的兽人气急败坏的大吼大叫,没一会它们全军开拔,朝着下一个村子去了。 这可麻烦了,村里的巨魔也就走了没多大一会。看来……巨魔们凶多吉少啊! 想到这我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我也已经绕不开这群兽人,更绕不过去了。在森林里这么大规模的行军铺开的面是很大的,一旦被它们发现后果不敢想象。 看着它们逐渐走远,我才从树上滑下来。希望下个村子的巨魔们能幸免于难吧,想着这个我决定回去想看看那些被它们抓走的巨魔们…… 想找到那群俘虏并不难,他们走的不快,兽人将他们的手背到身后绑起来,用绳子连成一串。被俘虏的巨魔数量只有四十来个,按照印象估计得有一半的巨魔没在这队列之中。 数了数押送他们的兽人只有十七个人,我摸了摸屁股后面的箭袋,一人一箭的话我的箭不够。这可麻烦了,该怎么办呢? 从旁边尽快绕到了这个队伍的前面,我在沿途寻找能打伏击的地方。可往前找了好长一段路并没有发现特别合适的地方,倒是发现了几处容易让我逃跑的地方。 选择容易逃跑的地方不光对我有利,要是一旦兽人逃跑的话对它们也是有利的。我蹲在路边合计着这事,那要是选择不是很容易逃跑的地方呢? 躲在路边的灌木丛里静静地等待着它们的出现,我最终决定还是选择一个不是很容易逃跑的地方。 我感觉应该能够掌控这个局面,只有十七个兽人而已……要是那群巨魔没那么傻的话,我觉得我是有机会的。 希望巨魔们智商别太低就行。 它们来了。 排头的兽人拿着盾牌穿着锁子甲,这个装扮是队伍里唯一的一个。能穿成这样估计是这个队伍里的头。 轻轻将箭搭在了弦上。我不准备等它们靠太近再攻击,而且我希望兽人们一旦吸引注意力后那群巨魔能搭把手。至少想着逃跑也行。 藏在树后面的草丛里,我缓缓伸出了弓箭。屏息凝神,瞄准那兽人深深的眼窝。 再近点,对!再近点! 当它们带着又往前走了十几米的时候,弦上的箭被发射了出去。 正中眼珠! 那兽人用手一捂眼睛往后倒去,看着挺爽,但是我觉得我得换把弓了,现在这把弓我用着有点轻了。 那兽人刚一倒地第二支箭已经准备就绪。后面的兽人愣了一下,它一看前面这个怎么倒了,那家伙刚抬起头来的时候非常成功的用它的脑门接住了我的箭。 一下子队伍里的兽人就炸了。兽人大叫着让这些巨魔停下脚步蹲进路边的草丛里,但是这个时候它们的指令是容易失效的。 巨魔们并不听指挥,而是妄图聚成一圈。兽人们则用手里的木棒教给那些不听话的巨魔该怎么听从它们的指挥。当然我是听不懂兽人们喊什么的,但巨魔们领悟的比我快,他们立即非常听话地蹲了下来。 我没有着急换地方,不光巨魔们不知道我的所在,就连这几位押送兵探头探脑的样子似乎也没找到我躲在哪里。 十七个射倒两个,还有十五个……我赶紧换了地点。 我并不着急攻击他们,等待往往比直接攻击能收获更多好处。 在极其茂密的森林里超出二十米就已经几乎打不到人了,超过五十米几乎就看不到人了。而这个地方恰恰就是那种特别茂密的森林。 这对我而言其实是个很危险的事,刚才两箭纯粹是让它们害怕打懵了,现在它们有了防备我就得赶紧转移。 多亏了我刚才在潜伏之前稍稍处理了一下周边的植物,这让我行动起来更隐蔽。 这次我选择了队伍最后面的一个兽人。 一箭贯穿它的脖子,那家伙瞬间倒地。这个地方是止不住血的,我只想给它们造成点恐慌。而在这时我的第二只箭没有继续射队伍后面的倒数第二个,而是瞄准了队伍中后部的一个兽人。 他妈的!擦着那家伙的脑袋飞过去了!没中!那家伙一缩头,大叫一声,我的位置瞬间暴露了。 我从身后抽出三支箭直接站起身来。兽人们看到我了!而它们的脸也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一支箭直接插进一个兽人张着的大嘴里时,它们有几个朝我冲了过来。 我能射出的最后一箭成功的射倒了率先冲向我的兽人后我扭头就跑。 这个不容易逃跑的地方就是石头特多,相当难走!而我强有力的脚踝和不知何时变得极其强壮的双臂让我化身成为上能爬树攀岩下能奔跑跳跃的猴子。 追过来的兽人没有带弓箭,即使带了也毫无用处,在这么难走坑坑洼洼怪石嶙峋的树林间想要射中我的人并不在这里。 我爬上了一棵树,往上爬了两三米,那几个追过来的兽人暴露在我的眼前。双腿勾住树干我拉弓便射,这一箭虽然没有封喉但是直接射中了它的前胸。 从树上滑下来我再次开始跟它们绕圈子。 还有十一个,但是我的箭只剩下四支。我绕回到最初伏击它们的地方时发现这群兽人已经押着巨魔们走了。我差点笑出了声。 我往前狂奔了一小会就看到了匆匆忙忙赶路的兽人正在用木棍驱赶着巨魔们赶紧走。 搭箭便射,后面那个兽人被一箭穿心。它前面那个兽人非常机智地直接蹲了下来。而再往前的那个兽人就没这么聪明了,但是因为我离它距离远救了它一命。 后面的兽人终于追了上来,而早已等候多时的我直接射倒了跑得最快的那一个。然后我又钻进了茂密的树林里。 最后两支箭……能不能成功救出他们就看这两支了。 从队伍右侧穿过的时候,兽人们朝我咆哮,但是并没有朝我发动攻击。我绕了一圈,瞅准机会又放倒一个后,我看到了有几个巨魔伸着脑袋看向了我。 我直接冲向了队伍,两个兽人端着斧子咆哮着朝我冲来,我举起弓箭朝队伍旁边的一个兽人一箭射去。但是很遗憾,那兽人肩部中箭。 我直接扔掉了手里的弓抽出武器跟冲过来的两个兽人面对面砍杀了起来。连连躲闪我试图往队伍边上靠,这俩兽人张着大嘴妄图能几下就砍死我,但是这种大开大合的动作就是力量有余速度不足。 割伤了两个兽人之后我将手里的短匕首投向了队伍旁边要冲过来的第三个兽人。 就地一个侧滚翻,我朝着巨魔们冲了过去。我大叫一声,本意是让他们给我创造个能砍断绳子的机会,但是这群智商偏低的家伙显然感受不到我的意图。 他们竟然聚在了一起!没错,不是逃,是聚在了一起! 我冲到了他们身边举刀砍向拴着他们的绳子,没砍断!但是后面追上来的兽人看的明明白白!它们朝我一斧子砍来,我一躲,它们并不收手,那一斧子直接劈到了一巨魔的脸上。 兽人们都涌上来了,那个肩膀中箭的家伙也举着斧子奔着我来了。见势不妙我哪管这么多直接撒腿就跑。我能做的就这些了,它们后面死活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我在林子里逃窜,但是我心里还是希望他们做点什么。我大叫着逃跑,然而兽人们并没有死死追赶我,而是追了几十米赶紧返回去了。 见状我也追了回去,只见有两个磨开绳子的巨魔跟兽人撕打在一起,而有两个兽人直接朝着巨魔们乱砍起来。 我纵身一跃冲了过去,一刀给一个兽人后脖颈子来了狠狠地一下。 巨魔们沸腾了,他们全都大声吼叫着,我又砍倒一个。只见巨魔们涌向兽人,用它们没解开的绳子拉倒了没能逃掉的兽人。 剩下的三个兽人疯狂地往树林里逃窜去了。我赶紧去给巨魔们松绑,他们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我。 这群家伙估计没有见过人类,虽然他们的父辈可能跟人类厮杀过。被解开的巨魔伸出又粗又大的三个手指拍打着我的身体,他们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向我点头。 我环顾着他们也点了点头,然后朝他们笑了笑。这时一个一头艳红头发的女巨魔走向了我。 哦……她好高啊。 128 巨魔之城 艳红的头发……我喜欢这个颜色的头发。这个颜色头发的女人总叫我感觉心里痒痒的。不过这是个巨魔……一个相貌有些……狰狞的女巨魔。 她比我高半头,在巨魔中个子不算高,而且她的獠牙也不大,要是亲嘴的话不会很割嘴。 她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我也盯着她的脸。这注视叫我有点……不适应。我看了看周围的巨魔,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巨魔的眼神里带着警惕,这样的应该以前跟人类打过交道。 这个女巨魔将目光移向我的胸前,我低头看了一眼,那两条项链在我胸前挂着。 她嘴里轱辘了一个词,她身边的有个年纪大的巨魔盯着我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巨魔伸手拿起了我胸前的项链,她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忽然她高声说了一句什么玩意,周围的巨魔齐声高呼!他们向我鼓掌,我身边的巨魔将手轻轻的拍打我的身体。 她朝我微笑,我也露出了微笑。她从指头上取下了一枚戒指递到我的面前,我微笑着想要接过来,她对我点了点头示意给我戴上。 这……这是……不会有什么别的说法吧! 我将双手举了起来,我的意思是她的戒指有点大。但是她竟然将戒指戴在了我左手的大拇指上! 竟然大小刚刚好! 周围的巨魔大笑着拍手。这叫我有点不知所措。面前的女巨魔对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众人赶紧往树林里转移了。她看了我一眼,身边有个巨魔拍了拍我意思是让我跟着他们一起走。 有几个受伤的巨魔被搀扶着往北边走去,而当我看到他们走出丛林而前面竟然是那座大山上的巨大城市时我被震惊了。他们要带我去那里! 我心里是又兴奋又忐忑,而忐忑超过了兴奋。毕竟那里有可能会有很多很多巨魔,不光有年轻的,还会有更多的老巨魔。刚才那个老的看我的眼神就有点警惕……那里的保不齐就有参加过暴风城围城战的老战士…… 嗯……这可咋办? 当我们转到山东南边的一个山拐角的地方我才看到了他们城市的大门。这简直……太隐蔽了吧。 城墙上的巨魔一下子从墙后面冒了出来,他们举着弓箭瞄准了我们。 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那个女巨魔跟他们说了几句后大门便被打开了。 这扇巨大的木门被打开后是一道非常狭长的通道。通道也就三米多宽,而让我有点不大理解的是通道的墙壁上有无数的圆孔。 但愿这不是发射弓箭或者有长矛捅出来的地方。 通道有百十米。我们穿过通道后正式踏进了这个城市。并没有豁然开朗的感觉,我能看到的是一个瓮城,瓮城的尽头开着一扇大门,一个缓坡继续往上。我们旁边站着几十个巨魔士兵。我是所有巨魔的焦点。 他们盯着我在窃窃私语,通过他们的眼神我觉得我似乎来错了,我不该来这里,我不喜欢这种注视。 有个披着盔甲的巨魔带着我们继续往前走,走出瓮城走上那个缓坡之后才是真正的豁然开朗!巨魔城市展现在我的眼前! 这跟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他们的雕像有点欣赏不了,但是他们的城市建筑,绿化和装饰真是搞的很不错。而且这里的巨魔真不少! 我们走在宽阔的大街上,路两旁的巨魔看到我时纷纷驻足。我感觉心跳有点加速了……甚至我心里在想万一要跑的话能不能逃出生天! 并没有绕着城转一圈,这座城的建设就跟人类的梯田一样一层一层的,每层不止有一条街道相连。 虽然在我印象中巨魔是古怪的邪恶的丑陋的原始的野蛮的,但是在这里我竟然看到了……他们也有商业! 是的,有货物的摊位! 各种各样的巨魔对我行注目礼。甚至有些跟在我们旁边只为了好好看看我这么细皮嫩肉的生物是个什么物种。 这座城市真不小,我们可得走了好一会。当到达山顶时,一个非常漂亮的看上去跟花园一样的园子展现在我眼前。有个神庙样的建筑在这个大平层的后面,而那个神庙后面又背靠着一座小山头,而一条瀑布竟然就从这山上流出来! 一旦有了水,纯净的水就能养活人。这个地方真是……太棒了! 我不禁回头看了看后面,这一看真叫我心旷神怡……整片森林尽收眼底!这景象真是太美了!美极了……以我的文化水平我没有什么词来形容这种将万里江山尽收眼底的壮美时的感觉…… 我赶紧扭回头来跟着他们往前走。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一头红发的巨魔朝我们走了过来,而他身上竟然穿着……袍子! 这个装扮在我所见的所有巨魔里这是第一个!他穿着金色的长袍,长袍上面有黑色的花纹装饰,而他的披肩竟是一张虎皮! 他不热么? 除了惊讶于他的穿着我竟然有了这种想法。 这个巨魔的脸很长,两根上翘的獠牙真是反正亲嘴是绝对亲不上的……而他的獠牙上套着金色的装饰一看就是个大人物。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然后盯着那个红头发的女巨魔。这是……夫妻?还是什么关系? 他俩站在那说话,女巨魔转身看了我一眼继续跟他说着什么,而那个男巨魔上下打量着我,他点了点头。身后的这群村民被带走了,只剩下了我跟那个女巨魔。 这时叫我震惊的一幕出现了!远处出现了那晚我见到的十分巨大的巨魔。他们缓缓地走着,淡蓝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一种奇怪的光。那不是一个,在那个瀑布附近有好几个这种巨魔。 女巨魔走在我的身边,那个男人走在前面,走到那个神庙一样的建筑前的时候我发现地面上铺的砖跟周围就完全不同了。这个形状跟花纹像一个法阵…… 我被带进了那座建筑,地面上的草很柔软,并散发着一股奇特的香气。建筑里的墙壁上满是浮雕,我看不出究竟都是些啥,左顾右盼似乎也不是很好…… 这个建筑还是蛮大的。穿过前厅我们来到中庭的小院子里。女巨魔示意我在这等着,那个男巨魔走到了侧面的房间里,不一会对面的二楼阳台上一个高大的巨魔走了出来。 他也是淡蓝色的皮肤,这家伙的脸不长,鼻子贼长!两根大獠牙是真的长!他也是红头发!但是那种根根朝天的莫西干发型真是看着就这么精神。他裸露着上身,下身是一件虎皮做的围裙。 见他出来那个女巨魔赶忙跪了下来。见状我也……鞠个躬吧! 然而我腰是弯下去了却听不到指示免礼的声音,那女巨魔跪的无比虔诚。好一会,楼上的巨魔咕噜了一声,那女巨魔才站了起来。并示意我可以直起腰来了。 他深深的眼窝子里面一双大眼睛继续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女巨魔。 上面那应该是……国王?大酋长?还是部族首领?应该是他们的王!他们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女巨魔显得很激动,并转了转身看了我几眼,这应该是说我呢吧! 然而那首领的眼神显然对我还是有些……是怀疑还是不屑还是……我说不好,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叫我有点摸不准。 这时从旁边的门里走出来了一只斑斓猛虎!又走出来一只!又一只! 只感觉我的臀大肌和肛门括·约·肌一下子绷紧了。 三只老虎个头很大!不是小老虎,是成年虎,而且这老虎脑袋只比那晚我弄死的黑豹大,绝不会小!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不害怕?那是绝对的放屁!此时我更不敢放屁。紧张地看了那女巨魔一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老虎。 只见那几只老虎盯着我慢悠悠的靠了过来。它那眼睛盯着我……这不是猫,这眼睛告诉我这玩意平时是吃肉的! 当三只老虎围在我身边的时候一只将它的大脑袋凑了上来。那大脑袋估计得超过了半米宽!我的胳膊在它的嘴边就像我们平时啃鸡爪时那种细小的感觉。 它的胡子好粗……而它们并不下垂而是朝前的胡子叫我心里怕极了。它将鼻子凑到我的身边闻了闻,我感觉得到它鼻子里喷出来的气。 我后面忽然一个大脑袋拱了我大腿一下……我吓得一哆嗦。可就在这时我面前的那只大老虎竟然站了起来!它站起来比我高太多了!更可怕的是它竟然将两只巨大的爪子按到了我的肩膀上! 这个重量非常大! 虽然它不是想要扑倒我,但是这俩爪子按到我的肩上的时候我的身体紧张到了极点! 这老虎俯下脑袋闻了闻我,这感觉……我清楚的知道我的脑袋在它面前并不比一个黑布林李子大多少! 忽然它伸出舌头舔着我的头发,这感觉让我忽然感觉要灵魂出窍了……被老虎舔的感觉真的没那么美好,真的!我紧闭着眼睛享受着它的舔舐。 “哈!”楼上传来了一声大笑,老虎放开了我。我这才敢睁开眼睛,我盯着上面的巨魔,他大笑着用手指着我。 这一点也不好笑!一点也不! 但是再看他时,他的眼神明显改变了。他对着我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我身边的女巨魔伸手指了指我,她在微笑,这时候的微笑出现在她原本狰狞的脸上竟然让我感觉一点都不难看了! 真好看! 啊……这脸忽然一点都不难看了…… 129 哑语大师 今晚的月亮很明亮,亮的似乎不大真实。在这座城市的最高层,似乎我离月亮好近好近。 在宫殿外生起了篝火,这个似乎是国王的巨魔设宴招待我。那个穿着长袍的巨魔也在列,还有跟我一起来的女巨魔。其实我有点受宠若惊,我都有点怀疑难道我救的这个女巨魔是什么身份。 我听不懂巨魔们在说什么,但是国王频频向我举杯。巨魔们制造的饮料我有点接受不了,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水果发酵的,我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味道。 很快我就感觉有点晕乎乎的,这玩意这么上头的么? 我使劲睁了睁眼睛,但是眼前依然一片朦胧,我看到巨魔们在高声谈笑的脸,他们到底有什么高兴的,能笑到前仰后合。在火堆边上扭动着身体的巨魔女人身材简直是……太好了。 她们裸露的身体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一种感觉有些污浊的光。一丝不挂的身体尽其所能的展现着她们原始的柔美。哦……那身体……你看啊…… 那个穿着长袍的巨魔走到火堆旁边,他双手举天口中振振有词,裸体的女巨魔在他身边环绕,疯狂地扭动着腰肢,忽然他往火堆里撒下一些什么,篝火里发出一阵霹雳吧啦的声音。 不一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香味,那种香味好闻,但是深吸一下感觉有点刺鼻,那味道扎的上鼻腔有点疼,本来就有点头晕的我被这种气味一刺激整个脑袋感觉都要飘起来了。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扭曲了,我有点坐不住了,一只手撑在身后看着他们在舞蹈。男的女的围着篝火跳着叫着,周围的鼓声发出有极其有节奏的鼓点。 朦胧中我似乎看到了火焰中有猛虎样子,哦,是火焰变成了猛虎……好神奇。 女巨魔坐在我的身边,她频频看向我,我感觉我的脸都麻了,此时的笑容估计会很难看。我不想就这么睡倒,但是现在脑子已经基本停止了运转,我还有点思维,我知道我要干啥不能干啥。但是一直有个声音在脑子里环绕,我不知道说的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忽然我想闭目养神二十秒钟,二十秒!只需要二十秒我就能缓过来……缓过来…… 缓过来……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天有点……我这是睡了多久?这个地方有点……我这是在哪? 忽然感觉有点难以置信,脑袋还有点晕,口干的不行。我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周围,这个房间可不小。床上铺着非常细腻柔软的黑色毛皮。 外面的天……有点泛红。 我努力想了想才有点记忆了,我这是睡了多久呢? 还是有点头重脚轻,我走到房间外的露台上。真好看! 我能俯瞰到城市的下方,远处的森林山川,这天空有蓝色……是深蓝,艳红,粉红,橘黄…… 这是什么时候?早晨是这个颜色么?我这是朝着哪个方向?一时间我的脑子有点乱。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女巨魔走了进来,这个女巨魔的眼睛不是很大,脸蛋倒是没那么长,娃娃脸,五官也不狰狞,跟那些巨魔比这个长已经在我的欣赏范围之内了。 她走进来就这么看着我,我也看着她,但是她没有也没有多余动作,只是默默的看着我。看她不说话也没表示我只好扭过脸去。这时她端起一个金色的盆子来到我旁边。 我惊讶的看着她,她依然面无表情的样子真是……叫我不爽。 我当然不知道他们的习俗,我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但是看这架势似乎是叫我洗脸。我指了指水又指了指脸,她这才点了点头。不就是洗脸么……哼,真是的! 洗过脸之后,这个巨魔指了指我让我跟着她。我们来到餐厅,他们的餐厅跟在外面没有多大区别四面漏风只不过加了个顶。首领坐在一个石桌边上,周围有昨晚的那个红发男人,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家伙,有几个年龄看着挺大了。 首领指了指我面前的酒杯,我赶忙摇头。我指了指脑袋然后手指在空中画着圈。他哈哈大笑起来。 啊,笑就好了,我今晚可以不喝酒了吧。 周围的巨魔们也笑,而那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家伙笑起来的表情我感觉应该不是什么好笑。他们嘴巴歪的让我难以跟善意的表情联系起来。 只有那个女巨魔没来,我看了那个红发男巨魔一眼,他也在盯着我。这个眼神叫我感觉不自在。 首领给我换了种饮料,这个饮料还行,是水果味的,有淡淡的酒味,这个我能接受得了。今晚的主餐是鳄鱼肉,一条两米左右的鳄鱼被抬上了桌。 他们也吃烤的,但是随后他们的汤叫我十分反胃!里面竟然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蜥蜴或者壁虎之类的玩意还有一些奇怪的蘑菇。在他们的注视下我咬着牙喝了几口。 没错,就是咬着牙,我从牙缝里稍微吸进点汤,我受不了这种腥味! 巨魔们在说笑,我看着他们叽里咕噜的说话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他们似乎又是在讨论我吧,有几个老头的眼神老是我往我这瞟。 但是首领的表情似乎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他低着头,那高高的鼻梁跟长长的鼻子真是有点抢眼。他挥了挥手打断了老巨魔的法眼,然后他朝旁边说了句什么,忽然从旁边冲出来三只老虎。 这当场叫我有点哆嗦,这不是假老虎!那天经历的也是真的! 那三只巨大的老虎跑到首领身边转了一圈,有只则跑到那个年轻巨魔身边就像大猫一样用头蹭了蹭他的手。 周围的仆人抬着一头扒好皮的牛放在了旁边,这几只老虎并没有直接扑上去撕咬而是围着餐桌绕起了圈子。其中一只更是从我后面将两只巨大的爪子按在了我的后背上。 不要背对这种动物我是知道的,这都趴到我脑袋上来了! 这简直…… 首领举起手里的一只鸡腿指着我对大家说了什么,周围的人都盯着我看。首领说完对着我身后的老虎吹了声口哨。那老虎扭头就走了。 他们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鄙夷。这顿饭吃的……真是累。 我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今夜的天空出现了两个月亮,东边的很圆很大,西边的则弯弯的斜斜的挂在天上。 明月清辉照耀大地,我站在这一层的边沿处,远处黑黢黢的森林一望无际,我看不到森林里有火光,但是我竟然有点希望能看到一束光能从那黑暗的森林里发出,不管那光是谁发出来的。 脚下是一层一层的城市,这里居住者成千上万的巨魔。他们似乎都生活的很惬意很美满。 后面传来了脚步声,我回头一看,那个巨魔正朝我走来。他还是那身长袍,而他身边还跟着一只斑斓猛虎。把老虎当宠物养的这么乖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站到我的身边比较严肃的看着我,我见他这几次这家伙的脸色永远都这么臭。 我知道他听不懂我说什么,于是我指了指我自己然后指向了远方的森林。 他看了我两秒然后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巨魔的智商在男巨魔里应该算是比较高的了。我想问他那个女巨魔去哪了,但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动作展现那个女巨魔。再者我问她会不会不大礼貌。 他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跟着他,于是我们来到了这座宫殿里面的一个大殿上。大殿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而沙盘上则是……地形图。并且不是简单的这个地方的地形,而是还有暴风王国更北方的地形也有。 虽然北方的地形他们做的几乎全是错误,但是能有心做这种玩意已经让我很惊讶了。莫不是这个族群以前还有点什么别的想法么? 他取出一个长杆指着暴风王国的首都暴风城,然后看向我。 这个暴风城的位置似乎有点正确。我看着他盯着我的眼神,我在想他是什么意思。 我眨了眨眼睛,拿起另一根长杆。但是我没有指向暴风城,我先指了指我自己然后指向了更北方的洛丹伦。 他的眼睛里满是疑惑,我看了看沙盘,上面除了山地城市没有更多的物件了。于是我看了看桌子,他们的桌子上没有纸,哦,不可能有纸张。也没有笔。于是我走到一个火盆旁取出了一根还在燃烧的木柴。 我在白色的汉白玉地面上画了一艘船。然后用手指了指我,指了指船,又指了指沙盘。 他本来就突兀的眉头皱了起来。我朝他点了点头。 然后我又指了指我自己,指了指这个城,在沙盘上的一个城,那个城显而易见的就是我在的这个地方。然后我伸出两根手指做走路状,在沙盘上比划了一下,我指了指南方的森林。 他歪着脑袋看着我,脸上满是疑惑。 我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我想起一件事,于是我指了指暴风城,指了指这座城,然后我用两只手比作拿武器打架状。我盯着他,他也盯着我,我相信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摇了摇头,然后停下了左右互搏。伸出两只手摆了起来。 他依然严肃的看着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我伸出长杆指向了沙盘的东边,他们没有标注的那片沼泽! 我想了想该怎么告诉他,我忽然有了点顾虑。我在地上画了一个门。我的绘画水平很差,但是他一定能能看出来是个门,门中间我画了一个螺旋的图像,在门的周围我画了一些光束样的图形。 我瞅他一眼,他也瞅了我一眼。我继续画,在门左边画了一个兽人,在兽人左边画了一个人类,还画了一个大概能看出是个巨魔的人形。 他嘴角翘了翘,这是看懂了! 我指着兽人从门一边穿过门到了另一边。我又指了指兽人,然后指了指人类,双手打了起来,又指了指兽人,指了指巨魔两手比划着打仗。 然后我指了指我自己,我抽出刀指向那个兽人图案。我看着面前脸色凝重的巨魔,他若有所思。然后他指了指兽人,又指了指沙盘。 我指了指那个门,然后指向了他们这个王国东边在东边他们几乎有没有什么标示的地方。我重复着这个动作,他抬起头看看着我,然后指了指暴风城。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的脸色瞬间更加凝重了。 嗯……好!不错……他应该明白了。 130 地精 在众巨魔的注视下离开了这座我依然不知道叫什么的城市。而我也生平第一次见到了它们的坐骑——传说中的迅猛龙。 那玩意个头比我大的多,脑袋尤其大。原本我以为它们前爪可能真的跟某些双腿直立奔跑的恐龙一样小,但是见到之后我才发现它们两个前爪其实并不小,除了用嘴咬之外它们的前爪足够长也足够锋利。 这头迅猛龙被牵到我的面前,它的大嘴被藤条做的口罩套上了,估计是怕咬我。我被扶上迅猛龙背的时候这种感觉跟骑马完全不同!很新鲜很刺激。 那个巨魔似乎是这里的祭祀,他在那个法阵里又喊又叫,仪式完成后他走到了我身边。我身旁有十几巨魔士兵,其中有一个全副武装他身上的铠甲明显要比其他士兵高档,而微微有些发绿的皮肤看上去真不舒服,他应该是个军官。 他对我点点头,然后跟那个绿皮巨魔说了些什么。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伸出左手让开了道。 我该离开这里了。 从这一层下到底层要一层一层往下走,这种下坡让我骑得很不舒服,他们的腿比我的长,我的脚蹬有点够不着……只能勉强保持着平衡双腿夹紧吧。 沿街的巨魔们惊讶地看着骑在迅猛龙上的我议论纷纷。 我在打量着他们,巨魔就是巨魔,他们原始的装扮跟奇怪的长相加上过分前卫的造型让我很难在人群里发现能让符合我审美的女性巨魔。 当然了,即便发现了又怎么样呢…… 穿过他们那座城门后我回头又看了看这座城市,刚才我还在山顶呢。这座城真不错! 在城门那又有几十号巨魔士兵跟着我们一起出了城。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我只是跟着他们钻进了森林。迅猛龙奔跑起来并不比马更稳当,尤其对于我这种还没驾照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受罪。几次差点被摔下来,惹得巨魔们哈哈大笑。 呃……笑吧……笑我也没办法。 我抱着迅猛龙的脖子终于撑到了地方,原来是被兽人损毁的村子。他们出来巡逻了?我可是要离开他们的,我不想跟他们在一起混了。 我跟那个为首的巨魔比划着,但是这家伙不知道是智商有问题还是故意的,他并不理会我。 沿着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查看,这几天兽人将沿途所有的村落全部烧毁了,只剩下残垣断壁。 这天晚上,我跟着他们在河边的一个村落里发现了逃出来的巨魔村民们。而那个红发的女巨魔竟然也在。 她看到了我,朝我微笑。啊……巨魔的微笑。 不好看,但是看上去很友善。 我坐在一棵大树下远远地看着他们,巨魔们围坐在一起,这群人有很多都受了伤,他们情绪比较低落只是沉默地吃着东西。 那个女巨魔朝我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个一片芭蕉叶,芭蕉叶上有些食物。她将食物递到我面前,是一块没有太多香味烤的半生不熟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 我朝她点点头,她递给我后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哦……这叫我心里有点小忐忑。 她笑着看着我,我也礼貌性的笑了笑。但是我心里出现的想法是……咱俩不合适…… 我只顾着埋头吃肉,而她就这么看着我吃。我停下来看着她,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我擦了擦嘴,象征性地让了让她,我本意是想问她你吃了没?结果她点了点头伸手接了过去! 然后……她开心的咬了一口! 这一幕叫我心里咯噔一下……没错!我不开心!我……这时她竟然将肉又递给我了! 我的天呐!这是什么意思!我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了。然而她似乎跟没事一样,甚至笑的更甜了! 这个就不好了吧……我心里想。 为了不让气氛显得尴尬我捧着肉递到她面前,我的意思是你都吃了吧,我不吃了……她却执意要我吃,伸出她的大手将肉推了回来。 吃……这算间接接触么? 硬着头皮吃完,她似乎有些开心的看着我。她的人民……是啊,她应该是那个村落里有头有脸的人吧,这个时候了……怎么,这样不好吧! 我朝她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我赶紧跑到河边叫自己躲一下。 我一定是想歪了,一定是领会错了,这是她们的礼节!我不能多想……天啊,我刚才竟然想歪了!不应该不应该! 在河边洗了洗脸,然而一闭上眼她那张脸就叫我心里有点膈膈应应的。 在河边站了好久,我有点……那啥。而当我回头看时,那个女巨魔已经走了,这才叫我心里松了口气。 明早我就准备离开了,他们应该会护送这群老弱病残回城,这就跟我没关系了。我忽然想去黑暗之门看看,不知道那边又有什么新情况了。 天还没亮他们就爬了起来,确切的说是被赶起来的,他们匆匆忙忙收拾好就准备撤离,看这样子是出事了。 那个女巨魔找到了我,我有点疑惑的看着他们。她对我说着什么,然后指了指我骑来的那头迅猛龙。 我表示疑惑。 她的脸上似乎有些着急,我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河对岸。她盯着我看了两秒摇了摇头,然后将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呃……那大手! 我伸出左手按住她的手掌将她的手掌拿了下来,然后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不想再继续抒发感情给自己加戏了,我现在只想赶紧走! 我将迅猛龙的缰绳递给她,她疑惑的看着我。我指了指坐骑摆了摆手。 她们走了,迅速离开了这里。而这个女巨魔也再未回头。 或许真的就是我自作多情,她们是原始巨魔怎么会对我这个人类有别的想法。也可能就是我想多了……嗨,真是胡思乱想害死人。 我没有骑他们的迅猛龙,我没有那么多口粮喂它,玩意这玩意饿了把我当成食物也不是没可能。 当他们消失在丛林之后我沿着河滩开始往东走,走了没一会天就蒙蒙亮了。然而在这时我竟然在河滩上发现了大量脚印。这不是别的生物留下的,这一定是兽人行军留下的。看着这脚印还比较新鲜估计刚走过去不久。而且里面还有杂乱的巨魔的大脚印。 看着消失在河边的脚印,这群家伙看来是直接渡河了。 宁愿绕远我也再不想涉水了,于是我选择沿河而上。在通过那座桥后我没有选择寻找兽人的营地在哪而是沿着那条并不宽的小道一路往南。 可是没走多远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这条走过的路和茂密的森林,似乎没有什么异样,但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我就站在路中央眼睛扫视着周围的树丛。没有一丝的风吹来,周围除了偶尔传来的鸟叫忽然感觉安静的有点吓人。 我的第六感似乎从来都没准过。 就这么沿着这条若隐若现的从天明走到天昏,我希望这只是自己吓唬自己,但那感觉仍然存在就不离开。 我生了一堆火,坐在树下闭目养神当森林被黑暗包裹的时候,天上的月亮给了它最大的光明。光比声音要快,但是在夜里耳朵却比眼睛更好用。草丛里的虫鸣和偶尔传来的鸟叫声让周围环境显得更加寂静。 我感觉我能分辨出几米开外蛐蛐叫声的准确位置。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并不比睁着眼睛更轻松。结果这一夜什么都没发生。 当周围的环境能大概看得清的时候我立即站起来继续赶路。我也在告诉自己或许这都是自己吓唬自己,但是嘴上安慰的心里却并不接受。 我开始奔跑,努力的奔跑。当跑到我感觉甩掉那种感觉的时候前方的路上出现了两个十分奇怪的生物! 我一下愣住了! 那两个家伙是我见过的最难看的直立行走者!是最难看的!比巨魔难看一百倍! 它们个子不高,大概能到我心口窝的高度。两个又尖又长又大的耳朵在脑袋两侧。那个形状跟驴耳朵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它们的耳朵似乎更坚挺。 它们绿色的脸蛋和皮肤就像背阴的地方生长的苔藓一样绿的发乌,那宽阔的脑门和大大的脑袋跟下面的身体完成不成比例! 它们虽然矮小但是脑袋要比人类的大多了,脑袋为数不多完全能数得过来的几根蜷曲的毛发叫我心里一阵犯恶心。而那高耸的眉骨和深陷的眼窝跟巨魔十分相似,但是那双大眼睛是巨魔没有的!那双眼睛不光大而且看上去就跟抹了润滑油一样明亮且灵活。 那只又大又长的鼻子……我的天呐!能长成这样我真是佩服造物主的鬼斧神工!更奇特的是它们的鼻翼,耳朵上竟然打了环!而且是金色的环! 它俩穿着的衣服是纺织品而不是毛皮,更让我惊讶的是它们竟然背着背包!我没看错,是背包!有一个拉着一辆板车。它们手里拿着的竟然是镐头!虽然腰里也挂着武器。 它们的脚很大!这大脚……啊!它们竟然……穿着靴子! 我睁大了眼睛盯着那俩……人形生物。 可是……那俩玩意翻了翻眼皮毫不惊讶的看着我,貌似看到我是……理所当然见怪不怪的一样。 它俩盯着我嘴里嘟囔着什么,感觉一脸的不屑。 这时左边那个玩意举起镐头指着我嚷嚷起来,然后往边上指了指。 见状我赶紧往左跨了一步迈到了路外面。只见那个家伙哼了一声,它俩拉着车从我身边走了过去。那个家伙瞥了我一眼跟边上那个嘟嘟囔囔地走了过去。 我愣愣的站在那看着它俩慢慢走远然后才回过神来,哦……那是地精吧! 那就是地精啊! 这么说……我离着最南端的那个城市不远了。 131 古拉巴什竞技场 我心里有些开心,一方面源于我见到了地精,真的地精。另一方面是因为它们对我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敌意和惊讶。它们见到我就像习以为常一样。还有重要的一点,我的印象中这些家伙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也就是说它们肯定发现了什么……或许是不得了的玩意。 我加快了脚步,如果跟我印象中没大差别的话很快我就会到达这片大陆最南端的那个海港。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那里了。 而背后那个奇怪的感觉似乎也变淡了很多。直到我遇见了又一个化为废墟的村落。 但是这个地方似乎被荒废了很久了,倒塌的房屋和石头建筑,长满杂草的房前屋后。一个个木桩上镶嵌的巨魔颅骨表示着这个地方似乎不像是普通原因荒废的。 北方的巨魔我接触过了,南方的巨魔部族似乎还有好几个吧……想到这我下意识的放缓了前进的脚步。还是慎重一点比较稳妥。 可是接下来遇到的村庄就不是荒废已久了,而是刚刚被破坏不久。残垣断壁间还没有杂草丛生,甚至死去的还没腐烂殆尽的尸体在向我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惨案。 我捂着鼻子屏住呼吸检查了下已经腐烂成一滩烂肉的尸体,发现这个巨魔死因应该是脑袋被砸碎了。南方的村落要比北方大得多,就单纯这个村子至少有上百户人家。 难道这也是兽人做的?兽人有这么大的兵力了么?想到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说兽人现在才往北方渗透是因为已经占领了南方森林? 我赶紧回头去看身后,一片死寂,就连鸟儿都不再鸣叫。此时心里有点担心了,刚才那种兴奋也荡然无存。 而接下来遇到的几个村子更是叫我心都凉了……或许南方森林真的被兽人占领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见到的北方的军队或许只是它们的一小部分而已了。越想越害怕,我开始担心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它们如果进攻暴风王国的话,人类的军队能不能阻挡的住呢? 当我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拱门,石拱门上挂满了巨魔尸体的时候我被震惊的愣了好半天。食腐鸟还在已经被啄食的已经变成骨架的尸体上寻找着什么。 慢慢走到那个石拱门下,看着吊在上面的十几个巨魔骨架真让我有点毛骨悚然。 过了石门之后往前走了几百米一个巨大的村落出现在眼前。不应该叫村落,这个地方确实很大,而村子中间那个巨大的环形建筑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这里也被摧毁了,街道两边的一些摊位被掠夺一空。房子几乎全被烧毁了。兽人这是要赶尽杀绝么? 走了一道我没有发现一具尸体!用石块铺就的地面上更是连点血迹都找不到。这里完全成了一座空城! 很难想象兽人是如何做到将这么大的一座城镇给清空的,或者是他们都逃难了? 虽然在森林里风餐露宿形单影只,但是我并没有感觉不适,而现在我走在这种地方的时候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下意识的晃晃了后背,背后的盾牌还在。 双手按在刀柄上,这种死寂的地方我就怕忽然冒出个什么玩意来。慢慢的走到那个巨大的环形建筑前时才发现这个玩意建造的真是……雄伟。 这座建筑感觉得有五层楼那么高,在这种地方五层楼的高度已经是除了大树之外最高的玩意了。我拾级而上,忽然一股难闻的气味儿扑面而来,是腐烂的味道。 我捂着鼻子继续往上走,当我走进这座建筑的时候我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这不是剧院更不是议会而是一座巨大的竞技场,而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是竞技场的看台上竟然坐着很多巨魔!我数不过来…… 他们的身子歪歪扭扭,有些脑袋耷拉着,有些已经倒在看台上。气味就是他们发出的,他们坐在这,只不过他们再也不会自己动,不会说话,更不会欢呼了,永远不会。 竞技场中间则竖着一根木桩,上面插着一个巨魔的脑袋。能被插在这个地方,想必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吧。 整座竞技场里弥漫着死亡和腐烂的味道犹如地狱一般,可我好奇的是这些死掉的巨魔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绝不可能是坐在那死掉的! 午后的阳光从竞技场的缝隙中穿过,将竞技场切成两半。这种已经不再明亮的阳光让本就充满死气的地方更加死气沉沉。我站在那感觉很不舒适,于是赶紧退了出来。 我在心里合计着这座建筑应该就是那座被称作古拉巴什竞技场的地方吧。 走下竞技场,忽然听到不远的街道上传来了脚步声跟车子的声音。我赶紧躲到一旁的断墙后面。那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一个绿皮肤的地精推着一辆木轮车走了出来。 那家伙两只明亮的大眼睛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它一边走一边嘴巴在念叨着什么,但是却并没有发出声音。它推着小车从我面前的街道走过,慢慢的消失在远处的街道上。 它们在这种地方干什么?还是这地方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么? 我选择了跟上它看看究竟。右手按在武器上,我做好了万一有必要就随时结果它的准备。这个城镇很大,比以前遇到的村落大太多了。这个地精走到一座还没掉顶的房子前,放下手里的推车走了进去。 难道说这个家伙是战后捡漏的? 我慢慢靠了过去,只听那个地精在屋里叮叮当当的翻东西。它是真不怕招来别的什么玩意。 它从屋里出来,将一个陶罐放进了车里然后推着车去了下一家。 我凑到那小车边上往里一看,里面有装饰品,硬币,项链,衣服,面具,还有刚才那个陶罐。这就是一个捡漏的!不过我依然没走上前去惊扰他。 跟着它我企图从它的小车里也捡点东西,但是直到天渐渐黑了也没发现任何我感觉有价值的东西。 而这个家伙从一间屋子出来后扭头看了看远处的竞技场,紧接着这家伙推着车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用这个词其实不大恰当,它不光是匆匆忙忙更是有点慌张,赶紧推着车子走了。 看着它消失在不远的街角处,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那种后背有人的感觉再次爬上了我的后背。我没有四下张望而是赶紧闪身往另一条街道上走去。我想确定一下后背究竟有没有人。 不知为什么这个地方黑的尤其快,刚才只是有点昏暗,转眼间这个地方就黑了!而且叫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有点太巧合的是这里看不到月亮了!昨天还有月亮的吧……还是我记错了? 不行不行,这个鸟地方……不能呆了我得赶紧走。想到这我从一堵墙后面闪出身来赶紧走。可走没几步我似乎听到了……哀叹声!哭泣声……还有自言自语声。 我嘴里不发声地骂了起来,巨魔本来就是比较邪性的种族,现在被屠城了,这是闹鬼了吧! 想到这我缓缓抽出了刀,希望这把曾经夺走过无数生命的武器能让那些幽魂敬而远之。 当我找到出城的道时,一个巨魔就站在出城的大道中间,手里拎着一盏可以完全忽略不计但是足以吸引人注意力的灯。 这么说今晚我又得不得安宁了吧…… 我将刀收到鞘里,抽出了弓箭。巨魔造的箭矢比人类造的要粗一些,我的箭射完了先拿他们的用着吧。 那个巨魔佝偻着身子,他就在那站着一动不动,我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还是……他就是一个鬼魂呢? 刚要把箭搭上,我心里都合计好了,数到九十九这玩意要是不动弹我就给他来一箭!刚数到八十那佝偻的身体似乎颤了一下,紧接着他动了,走在那条大道中央,朝着竞技场去了。 那家伙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囔着,那嘶哑的声音我本就听不懂说什么只觉得好恐怖。 我离他并不近,而那盏灯完全起不到任何的照亮效果,我也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只见他朝着竞技场走了过去。 看着他缓缓走过我刚要挪挪地方离开吧,街道对面出现了一个兽人的身影! 我就说身后有人……身后有人……我赶紧回头看了看。我真不指望后面再出现个什么,真要出现张脸我担心我抽过去! 那兽人应该是看到了刚才的巨魔,那巨魔走上竞技场台阶了,只见他也跟了上去。 难道这个兽人不是跟踪我的?我心里忽然有点懵了。或者是这兽人……疯了? 看着那兽人跟着进了竞技场,我当机立断决定离开这里。我不想凑这个热闹!我不喜欢这种氛围。 想到这我扭头就准备离开,但是一扭头从脚到头鸡皮疙瘩唰就起了一身,我心里一哆嗦差点叫出声来。 一个发着淡蓝色光晕的身影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正朝我缓缓走来。 往后猛倒几步,一下踩到了一个什么玩意,咔吧一声! 下意识的往旁边瞥了一眼……旁边倒塌的房屋里一个发着淡蓝色光晕的身影正看着我…… 就这么看着我。 132 竞技场的亡魂 这不是错觉,我现在绝不是在梦里! 在我印象里在这种情况下对这种现场依然十分淡定的跟见了自己奶奶似的家伙不是吹牛就是愣子。有那种天生大胆,但恰巧我没见过,而我更不是那种人。 我此刻受到了惊吓。 当我往旁边猛地弹开后我定睛仔细看了过去!那种蓝幽幽的人性的玩意泛着淡淡的光,正因为还看不清它们的脸才觉得更加恐怖。 我一下将刀扥了出来,但是接下来我做的是逃跑。抓紧跑!我不认为弄死它们有什么好处或者脑袋上发出“叮”的一声天空传来上帝的声音告诉我说我好棒棒,恭喜我升级了我又厉害了呢! 那要是万一弄不死呢? 去你母亲的吧!我撒腿就跑,咬着牙朝镇子外冲去。那条大街的尽头就在几百米外,冲出那个镇子的大门我就能安全了。 可我冲出去还没五十米街道两边坍塌的废墟里就不断地走出这种蓝幽幽的玩意。不是一个,不是百八十个,是源源不断的,数不清的这种玩意走到了街道上。 往前跑一百米我一定会被它们团团包围,虽然情况紧急但是我脑子还是能分析出接下来的情况的。 扭头往一旁看去,那些玩意就这么轻飘飘的走了出来,它们完全是走向我!我立即转身往回跑去。 它们出来了!越来越多,前面也出现了这种身影,我心里完全没有一点要战斗的意思,我只想冲过去!把它们都甩在身后。没有什么烈焰刀法,升龙斩,旋风斩,顺劈斩,也没有刀扇,剑刃乱舞!我都不会。这种名词描述的动作怎么可能存在! 街道两侧涌出来的幽影朝着我压了过来,虽然它们走的并不快但是完全封锁了出了往前之外的所有逃跑路线。 被逼无奈我冲上了通往竞技场的台阶。我扭头一看……为什么竞技场不能像平时睡的床一样形成一个结界在我们躺在床上时就能阻挡床之外的所有鬼魂野鬼呢! 它们走了上来! 我冲上台阶,来到了竞技场里面!当我冲进去的时候我浑身血都凉了……竞技场的看台上已经坐着不少幽影了。它们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不言不语,只是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我站的地方除了通往竞技场内部的通道就是两侧的看台,我哪有的选,我是不可能跳进竞技场里面的!于是我朝看台上跑去。 那些端坐在那里的幽影扭头看向我,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和表示。 跳跃着,奔跑着,躲闪着。那些影子只是看着我,我从它们面前跑过它们也只是看着,一动不动! 这简直太好了!我冲向幽影较少的地方妄图能找到翻出去的地方,我的手摸着两人多高的围墙奔跑着,但是我错了!没有! 赶紧收刀掏出两个掌钩带上我就想变成壁虎一样往上爬,我此刻真的想变成一只壁虎!蚂蚁!随便什么昆虫都行!我不要在这里呆一秒钟。 坚硬的石块和几无缝隙的墙壁告诉我是绝不可能爬出去的!扭头一看,从竞技场入口处涌进来了大量的幽影,它们缓缓地走向看台的座位,有些甚至很自然地坐了下来。 虽然竞技场大,但是这些身影似乎会塞满这里。这些玩意从两侧朝着我的方位靠了过来。 我的后背紧贴着墙,现在心里又急又怕,我确定现在我已经被逼近死胡同里了。赶紧脱下掌钩我一下抽出了弓箭。一箭射了过去! 正中目标! 箭直接穿过了它们的身体,落到了地上。我都要哭出来了,这是真幽魂!是真的鬼! 它们慢慢的走了过来,我没得选,直接朝看台下冲了过去。 不!我心里一惊!有个幽魂朝我伸手了!我一拧身子它没有抓到我,我纵身一跃跳到最下层那第一排看台的座位处。 眼看有十几个朝我走来,一咬牙从看台上翻了下去!我知道看台挺高,但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得活命! 就地一滚,我从地上爬起来望向看台上面。寂静,整座竞技场里站满了发着蓝光的幽魂,但是它们全都寂寂无声,就像假的一样将我围在中间。 难道就是这样么?我转着圈环顾着四周,只看着吓人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正在我刚要庆幸的时候忽然一声巨大的锣声差点把我手里的刀吓掉到地上。 我循声猛一回头,只见场中间那个立着的木桩时那个木桩边上站着一个巨魔,他手中拎着的那盏半死不活的灯。 我看不清他的脸,他似乎没有脸,只感觉他的脸就是一个黑洞。并不存在的黑洞! 当第二声锣声敲响的时候周边爆发出了剧烈的欢呼声。再看那些看台上原本死寂的幽魂此时全都活了过来。它们咆哮着挥舞着双手。 这是幻觉么?它们刚才不都是死的么?怎么活过来了?我赶紧捂着耳朵,但是那声音不是假的,捂上耳朵似乎声音就小了些但是依然还有。 竞技场周围黑洞洞的门,从那里面走出了几个幽魂,它们径直朝我走了过来。我立即收刀掏出弓箭就是一箭,本以为它们现在应该变成实体化了,然而现实如此骨感!我的箭穿过它们的身体,它们毫无影响。 我转眼看向那个木桩,那个巨魔应该就是召唤这些鬼魂的人,应该先消灭他!可还没等我举起弓箭,木桩边上的巨魔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朝我走来的幽魂手里都拎着武器,我伤不到它们,但是我不知道它们能不能伤到我呢。 我连连后退,这时才意识到到自己并没有那种上天入地斩鬼杀神的本事,面对人我还有些招架之功可面对这些玩意我似乎毫无招架之力。 它们停了下来,然后分别闪到一边。地上赫然出现了一具尸体。 那些幽魂看了我几秒,然后转身走了。忽然周围的呐喊声一下子就没了,就是那种戛然而止!回声在这个地方回荡了十几秒后四周再次回到了那种死寂的状态。 那些幽魂又像画的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这种忽然的死寂叫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忽然面前的尸体动了……那尸体扭动着身体,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这是要诈尸么? 我手里的弓箭瞄准了那尸体,如果它要是有什么其他动作我会立即射向它。而叫我无比惊讶的是那尸体坐了起来。这一幕比以前见到的所有场景都要吓人。我以前从未见过尸体复活。 它挠了挠头,然后抬头看向了我。虽然周围黑,但是还有有些光亮的,它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大吃一惊,这是个兽人! 而那兽人见我用弓箭指着它时,它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尸体也会有表情么?只见它从地上站起身来,呼哧呼哧地喘息声告诉我这家伙没死! 它手里没有武器,只是那么站着对我怒目而视。而更令我纳闷的是难道它看不见周围的幽魂么?他瞎么? 可是面前这个兽人分明就是看不见,他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察觉。 我开始移动身体,围着他转,我的本意是让它看到周围看台上的幽魂,而这个兽人确实眼里只有我。这一幕让我产生了巨大的疑惑,难道这些玩意只有我能看到么? 我举箭朝它射去,那家伙显然是个高手。它没能躲开我的箭,但是它蜷曲的臂膀接住了我射过去的箭矢。 它大叫着一下拔出箭矢朝我扑来,它想用手里仅有的箭矢插死我。 我开始跟他绕圈子,最后我断定它是真的看不见那些鬼魂! 收起弓箭我抽出腰间的刀,既然如此我就不能跟它客气了,不是它出现了幻觉,而是我! 它想贴身肉搏,可我不想受伤。刀划过它的皮肤,不一会这家伙已经血流如注。虽然身体被割伤但是这家伙的攻击力还在。 我不着急弄死他,既然是幻觉那么陪它玩玩倒也就没什么了,而且我估计它就是我老是感觉背后有鬼的原因了吧! 当面前这个兽人已经行动迟缓并且气喘如牛的时候我收起了刀掏出了匕首。我还是有点佩服这个兽人的,它的战斗意志十分顽强,地上是被切断的手指和箭矢,它已经基本失去战斗力了,但是依然顽强地站在那。 然而我却不能饶了它,虽然我还是有点尊敬它的。 我扑了上去,它挡不住我,匕首捅进了它的胸膛。它没有手指的双手妄图掐住我的脖子,但是徒劳无功。它只将它的鲜血抹了我一脸。 我用手拨开它的双手,伸手擦了擦脸上和脖子上的血,可是右手忽然指尖传来一阵热流,一种奇怪的感觉顺着我的胳膊传遍全身。那种温热和力量让我感觉非常舒服。 我搓了搓手指,就是那种感觉……从我右手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发出的。 是血? 忽然想起来我手指上的红色印记。将匕首从它的胸膛里拔了出来,看着汩汩流出的鲜血我弯下腰将三只手指按进了血液里。 瞬间,那种舒畅感和满足感让我心里都感觉好舒服,而一股暖流瞬间贯穿全身,那种力量感让我感觉这周围的一切都不算事了。 可是这种感觉逐渐减弱,逐渐减弱……最后消失了。而这个胸口中刀的兽人也彻底的没气了。 忽然再次爆发的欢呼声吓了我一哆嗦,这一惊一乍的幻觉叫我实在是受不了。 那几个带着武器的幽魂又出现了,它们朝着我走来,停在了兽人身边。这八个幽魂体格都非常大,似乎比普通巨魔还要高。 它们不说话,只是盯着我。我攥着匕首,且等着看这些家伙还有什么幺蛾子。可是这几个在尸体边看了半天竟然走了。 我实在是不想招惹它们。 这时我身后出现了一连串干涩的笑声。我一斜身子,那个拎着灯的家伙出现在我身后。我依然看不到它的脸。 它嘴里说着什么,它似乎在对我说什么。我右手攥着匕首指向它,它忽然停下了说话。 它又笑了起来,那笑声是如此难听!我的身上再次泛起一阵鸡皮疙瘩。“你是谁!”我大叫着要走上前去,那个无脸的家伙忽然抬起了头。 真的……它真的没有脸! 我感觉一阵寒意袭来,心里一发狠,“我弄死你!”大叫着我扑了上去。本想左手一把薅住它的衣服,我右手匕首就直接给它一刀扎心。可是我一把抓住它的衣服时却感觉里面空荡荡的,当我的匕首捅过去的时候,那种无力感就像一拳打在飘扬在空中的旗帜一样。 一拧手腕,“我去你的吧!”我大叫一声,匕首从胸口的衣服直接划向它空洞的脸庞。 当左手攥的衣服软塌塌的垂下来的时候,那几个走掉的幽魂咆哮着朝我杀了过来。 是杀了过来,它们都举着武器呢…… 131 噬魂 看台上再次爆发的叫喊声似乎预示着新的杀戮开始了,而我就是它们取乐的对象。 我没用弓箭,前两次射空的经验告诉我用普通的方式是伤害不到它们的。可是它们手里的斧子砍到我身上是啥反应我就不想体会了。 我朝着竞技场墙壁上的阶梯撒腿就跑,这八个幽魂紧跟其后。我冲上那个狭窄的台阶。等它们几个也跟上来的时候我纵身一跃从上面跳了下去。 我的余光看到紧跟其后的那个也跟着我跳了下去。就地一滚只见一道蓝光闪过,我举刀就挡! 而那道蓝光划过我的眼前,穿过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心里先是一惊然后只觉得一阵寒凉袭来。它穿过了我的身体! 我赶紧转身,劈头就是一刀。刀划过空气,划过它并不存在的身体一刀挥空了,我伤害不到它。 那个幽魂却没有丝毫的迟疑,它又朝我扑来,下意识的用刀挡了一下……它的斧子穿过我的身体,我没有任何感觉。 那几个幽魂也围了上来,我象征性地挡了几下,当我发现他们八个围着我朝我奋力劈砍却毫无影响的时候我笑了出来。它们的脸很模糊,五官不清。但是看它们狠狠的样子真是叫我有点难以想象这到底是啥情况。 刚才那个兽人不就是它们拖过来的么?为什么……它们就无法攻击我呢? 看着就像虚假的投影的八个幽魂,我收起了刀。此时我才发现周围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什么时候那震耳欲聋的叫喊声消失的我都不知道。 眼看它们对我没有任何伤害我右手一拨前面的身影就要走,但是我的指尖传来的触感吓了我一跳。我赶紧收手,但是被我用手接触的那个影子似乎抖了一下。 一下攥起手指我就要往外跑,可是那个幽魂显然比我要灵敏的多,它并不想放弃我,而是朝着我右手的地方砍了过来。 它的斧子穿过我的右肩,还是一样没有影响,但是它却紧紧跟在我身旁似乎非要给我出点血。见状我又掏出了匕首,但尖刃划过却依然毫无用处。 我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这个做着无用功的家伙,我伸手抓向了它的模糊的脸。 当我的手插向它脸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出现了,食指跟中指的感觉就像插进了被嚼碎的流动的肉浆里,但是那种流动感和包裹感让我感觉极其诧异。 它想抓我的手,但是它是抓不住的,它想拔出我的手指但是做不到。它想往后撤,但是我一把攥着的时候感觉手指死死地抠住了什么! 它那模糊的脸上传来了痛苦的嚎叫声。往前一使劲,我只用抠进他脸的三根手指就推倒了它。一咬牙,它直接向后倒去。我感受不到重量,但是它确实被我抓住了! 嚎叫!这种嚎叫让我心里一阵暗爽,右臂一发力直接将它拽飞了起来,转了一圈砸向那几个幽魂。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分明它没有重量,但是砸在它们身上却似乎有极大的力量。 那个被我抠住脸的幽魂尖叫着,扭曲着,我惊讶的看着它在我手里萎缩,逐渐萎缩,然后就像燃烧的纸一样飞散了。而我的手指传来的那种浪潮一样的涌动感让我感觉到了刚才插进那兽人身体时感受到的快感。而那种身上就像充上电一样的力量感让我不由自主地抓向另一个幽魂。 这种感觉比肉体上的欢愉更刺激,我似乎一下子知道了我在干什么……至少现在是对的!这样做是允许的! 那些闪耀着淡蓝色光辉的魂灵在我指尖消散了,我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快感。当最后一个幽魂企图逃走的时候,我的奔跑速度已经完全碾压了它。 我的三根手指就像鹰的爪子,而我现在看那幽魂仿佛变成了柔弱的小鸡仔。从后面掐住它的脖子,它尖叫着在我爪间枯萎。 当我抬起头的时候,整个竞技场再次陷入死寂的黑暗之中,剩下的只有那个木桩和死去的兽人。 我的全身都在发热,血液在我血管里沸腾,我使劲攥了攥拳头,这不是错觉,这是力量,真实的力量。 看着微微的颤抖手,我感觉我似乎发现了一个新世界……或许一扇大门已经向我敞开。我微笑着看了看漆黑的周围,那已经空荡荡的看台上还有一些歪歪扭扭的影子,我走到那个兽人身边伸出手指抹了一点已经凉了的血。 它已经失去了灵魂,完全失去了生命,只剩下一具等待腐烂的躯体。 走出竞技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我的右手里攥着那个蛇形雕像,此时它不再滚烫而是通过我的掌心透出丝丝凉意。 我奔跑在树林间那条似有似无的道路上,此刻身体感觉不到丝毫的困倦和劳累,甚至我的双腿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量。 一直跑到天亮我才停下脚步,让我十分惊喜的是我依然感觉不到劳累,这时前面的路上出现了一头小鹿。它扭着脸看着我,圆圆的黑黑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一个鲜活的……生命! 我脑子里蹦出来的词是这样的,我想到的不是吃它的肉,而是那年轻的身体和有力的心脏。 当它一下蹿进了旁边的树丛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我这才一下又回过神来。 沿途出现了一些岔路,我没有理会,只是往南,继续往南。直到我发现前面的路变得越来越宽,真正的道路出现后我确定我快到了,那座港湾真的存在! 而看到路边竟然有指路牌的时候我笑了,虽然看不懂上面画的是什么,但是我很快就能见到地精或者更多东西了。 地精卫兵……天呐,看呐!是拿着武器的地精! 当我看到巡逻的地精小队时我难掩兴奋之感,但是我还是没有跑上前去。那几个地精看到我后并没有端起武器表现出敌意,而是好奇的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该保持微笑的,保持微笑,然后……放松,慢慢走过去。我向它们招了招手,一个地精指着我呜哩哇啦说着什么。我依然微笑着尽量保持友善的姿态。 它们交头接耳的说了些什么,然后指着我大叫。它们的声音跟公鸭嗓子里发出来的一样,我指了指耳朵表示听不懂。它们也不巡逻了,而是围在我身边带着我往前走去。 它们一边激烈的交谈一边打量着我,我们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转过一片树林后一个奇怪的山洞入口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那个山洞入口聚集着好多地精卫兵,当它们看到我们时一下子都叫嚷了起来。 我一下子变成了个稀罕物件,所有地精都围了上来,几十只奇形怪状的地精瞪着俩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我,有些大胆的伸手摸我的武器和衣服。 在众多地精的簇拥下,我走进了那个山洞。这个山洞内部是用木头支撑固定的,脚下踩的木板更是叫我惊讶,有很多地方完全是悬空的。透过木板可以看到几十米下的水流。而从下面吹上来的风带着一股咸咸的味道。 这条隧道有点长,地上的木板之间的缝隙非常大,不是怕一脚踩漏了掉下去,我真是不理解它们为什么不好好修一修呢? 我听到了大海的声音,感受到了大海的味道,当我走出隧道的一瞬间我的心豁然开朗又十分惊讶。我这才发现我站的地方是在一个很高的悬崖上。远处是晶莹的大海,脚下则是一座非常非常大的海港! 没错,非常大!而且这座海港城市完全不是建在沙滩上,而是完全悬空在这耸立的悬崖绝壁上。这是图了个啥呢?我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地精,它们也用相同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沿着紧贴在悬崖上的木制阶梯走到下面我逐渐看清了这个城市,这座悬空的城市里有着数不清的地精在劳作。它们就像蚂蚁一样都在忙忙碌碌。 我们下到最底层后,地精们都会看我两眼,有一部分会停下手里的活盯着我看但是大部分依然在忙自己的事情。男性地精跟女性地精非常好区分,除了隆起的胸部外她们的发型装扮也非常好区别。 这倒不是最让我惊讶的,我分明看到了巨魔!竟然有巨魔也在这里劳作! 这时有个胖胖的地精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朝我走了过来。它厚厚的嘴唇上闪着油光,一条扎眼的大金链子挂在它的脖子上,它耳朵上,鼻翼上都打着金色的环,手指上那闪闪发光的戒指更是夺人眼球。 它走到我近前,带我来的地精叽里咕噜的跟它汇报着什么,它则斜着眼打量着我。 它点了点头走到我面前仰着头看着我,它盯着我看了十几秒忽然开口了。这一开口直接惊的我瞪大了眼睛。 “你……人类,干什么!来这里。”它竟然会人类的语言!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家伙,满眼的惊喜,这种感觉难以言表!我笑着说道:“你竟然会人类语言!” “惊讶的你……大惊小怪。”它哼了一声撇了撇嘴。“人类干什么到这里?”他指着我说。 “我是个旅行者,这位尊贵的大人。”我奉承道。 “油嘴滑舌的……人类。”它显然并不领情。 “我没有想到能发现这里,我只是个探险家,冒险家,旅行家,能发现这里纯属偶然,能遇到像你这样的……”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它。“我很荣幸!能遇到说人类的语言的其他种族……我太惊讶了!” 它对身边的地精大叫,那些地精瞬间对我的态度就变了,它们举起了武器。 那个地精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斜着眼睛看着我,我被它们用长矛尖顶了顶,我这是要被扣押么?我惊讶的看着那地精。“嘿!我并无恶意,我只是路过恰巧发现!”我说。 它并不理我而是扭头走向远处的码头。 十几个地精举着长矛对着我,虽然我完全可以从它们手下逃脱但是我并不想这样。我被带到了一个大房子里,这间房子外面并不大但是里面竟然是一个山洞改造的。 我被关进了牢房,武器也被收走了。看着这群绿油油的丑陋的小怪物我并没有感觉到对我有什么威胁,毕竟它们比我矮了太多。 可是这一关起来就不是那回事了,当天晚上没有理我,也没有给我送吃的,我叫嚷着要口水却毫无回应时我掏出了藏在衣服里的铁丝。 134 马库斯 这个地方并不大,有个笼子里关着几个地精,有个则关着一个巨魔。 几个地精趴在围栏上好奇的看着我。那个巨魔斜着脑袋看着我。 竟然还有伙伴……看来一会要有点麻烦了。 等到它们没动静了,外面也安静下来后,我试着将手伸了出去。它们的牢房并不大,我在里面刚好能不碰脑袋。从里面伸出手开锁是个挺考验技术的活。 我真的怀疑制造锁这事真的是诸神规定好的,它们的锁跟人类造的结构完全一样。 就在我专心开锁的时候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吓了我一哆嗦。那些地精竟然没有睡,它们全都站在围栏旁静静的看着我开锁。 这就有点尴尬了。不过我最担心的还是它们可千万别叫。 我扭过脸去专心捅咕这把锁,咔哒一声后,我轻轻取下了打开了锁的铁链。 朝那几个地精瞅了一眼,它们没有动,只是死死地盯着我。我伸出手指比住嘴唇示意它们不要说话。它们竟然点了点头。可当我转身要走的时候有个地精嘴巴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赶紧伸出双手示意它们闭嘴,我并不想找茬或者非得逃跑,我不认为这些地精就憋着想弄死我。于是我闪身出去蹿到别的房间去找点吃的。 看门的地精和值班的地精都已经酣然入睡,我从它身边经过时发现这几个家伙睡的极其香甜,口水都流出来了。食物很好找,香蕉菠萝这种水果,还有瓶子里装的……酒。 地精也会造玻璃!想到这我砸吧砸吧嘴。它们吃的除了肉就是肉,没有发现谷物或者奶制品,不过我感觉这些应该够吃了。于是我用一个篮子全都给装走了。 当我拎着篮子出现在地精们面前的时候,它们瞪大了眼睛,它们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将吃的递向它们,有个地精瞪着眼睛看着我,伸手指向锁链。我摇了摇头,他仍然不死心,指着锁链想让我给打开。我依然摇了摇头。 有个地精想要接过我递过去的食物被它一巴掌打翻在地,我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走。地精们嘟囔起来,还没等我走近那个巨魔它们已经吵了起来。 那个巨魔坐在地上微微抬了抬头看着我,我将肉和酒放进他的笼子,他的眼神却并未从我脸上移开。 这时地精们已经打作一团,大声叫喊起来。见状我赶紧回到我的笼子并将锁链重新锁好。 地精们停止了打斗看着我将自己重新锁回去,它们拼命地摇晃着铁栏杆大声叫嚷着。 不一会四个气冲冲的地精拎着棒子走了进来。有个地精见状吓得大叫,而那个打掉食物的地精趴在栏杆上对着走来的地精大叫着什么。 在睡梦中被人吵醒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好,面对依然吵嚷的地精那几个看守并没有直接来收拾我,而是打开了关押它们的笼子。 惨叫声不绝于耳,甚至有几个并未参与叫嚷的也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通。听声音我感觉那棒子落到身上时砸的挺结实,反正是砸的砰砰作响。 当几个看守法发泄完之后这才将注意力转向我。可当它们站到笼子旁边瞅了我一会儿之后竟然转身走了。其实我可以确定,它们肯定看到了篮子和篮子里的食物,但是它们究竟为什么没有进来教训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地精们气鼓鼓地瞪着眼睛看我吃饱喝足,我看了看旁边笼子里的巨魔,他竟然没有动我给他的食物……真是个奇怪的种族的奇怪的家伙。 这件事最好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晨昨天码头上那个胖胖的大地精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牢房里。 那几个地精一见到那胖地精连滚带爬的挤到栏杆边上向它伸手哀求。虽然我听不懂它们说了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跟语气是不会骗人的,而且当它们指着我叽里咕噜对它说什么的时候我能想到它们是在做什么了。 那个胖地精瞥了我一眼然后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走到我的笼子前。它打量着我,我也看着它。 “人类,狡猾。”它厚厚的油乎乎的大嘴唇动了动吐出这俩词。“善于欺骗。”他说。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很佩服你说人类的语言,不管你以前见过什么人类,但是我想说的是我只是一个旅行者,一个毫无恶意的人。” “欺骗,在你的眼睛里。很多!”它说。“相信你做不到。” 我笑了笑,“这就很难办了……这位尊贵的大人,我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呢?” “你会干什么?”它问。 “我只是个旅行者。”我会干什么?我该怎么说? “你没有什么技能。”它说的不是疑问句…… “我不知道大人你想知道什么,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耍小聪明的人最终会被小聪明拖累。”他说。 哈……我没敢笑。 “不诚实的人要被处死是必须的。”它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了。 “不……不不不。”我说:“你总得问的明白点具体点而不是直接问我会什么?我会吃饭,我会走路。” 它伸出带着宝石戒指的胖手指:“油嘴滑舌而且不诚实的人类,我宣判你死刑! “等等!嘿!”我大叫。它转身就走,身边的地精举起了弓箭!来真的? 我吓了一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嘿!这位大人,我会做无数你们的人做不到的事情,只要你能给我个任务。” 它停下脚步侧过身来,“你最好做个诚实的人类,讨厌至极!撒谎的人!”它说。 “当然,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有点紧张。” “应该感到紧张,你。”它说。 “当然,我会……我是个旅行者,我没有想到我能发现这座伟大的城市,这是偶然的,我会……我会勘探,侦查而且我野外生存能力很好。” “刺客!”它指着我大叫。 “是的!我要在野外生存肯定是需要会刺杀格斗技能的,你知道这片森林里面除了黑豹老虎还有巨魔……”我说。“但是我目前不以杀人为主,我现在只想当个……安静的旅行者。” “你不值得被信任。”它说。 “如果你只是通过几句话,见一面就给人下定义扣帽子那我想这不是睿智的贵族该有的品格,如果你只是想探查我的为人你最该做的是让我做点什么。” “你已经做了。”它说。 “啊!尊贵的大人,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学的人类语言,但是显然你并不理解人类说话的表达方式,我们更喜欢委婉一点。” “你可以直白些。” “我会做你让我做的事。” 它头也没回的走了……虽然没有结果,但是我知道它不会杀我了。 然而我并没有被放出来,直到下午走进来一个人类! 当我看到这个家伙的时候我着实被震惊了,看着那裸露着上半身的小伙子站到我面前的时候真是有些喜出望外,更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家伙黑黝黝的皮肤,体格并不强健,一个四方大脸,黑色的蜷曲头发。他的嘴唇有点厚,尤其是下嘴唇,一个大大的鼻子没有起到任何增添英俊气质的作用。而他看我的眼神并不是十分喜悦或惊奇,而仿佛有一种…… 我站了起来,他个子跟我差不多。他脸上没有多少笑容我当然也不会对他笑。“难以置信,我竟然在这里见到人类。”我说。 他打量了一下我,“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你不感觉喜悦么?”我问他。 “吼!天呐,我是该喜悦,我见到了第二个能活着到这里的人。” “第一个是谁?” “是我。”他哼了一声。 “那个胖地精派你来的?” “不是。”他说。 “你来干啥?”我心里已经有点不爽了。 “救你出来。”他说。 我心里哼了一声,“还是同种族的靠谱。”我说。 我被放了出来,他看了一眼篮子里的食物说道:“看来你被招待的不错,竟然还给你送了果篮。” “你叫什么?”我问他。 “马库斯。”他说。 “你来这多久了?” “好多年。”他说。 “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跟我父亲出海打渔,被风暴吹到这里来的。” “你父亲呢?” “死了。”他说。 “是你教那个地精说话的吧。”我问。 “是的。” “你会地精的话么?” “当然。”他笑着看了我一眼。 “你在这做什么?” “我是个打杂的,平时抄抄写写。”他说。 “你还识字呢?” “后来学的,当然是地精语,这群家伙的智商很高,我比不了它们。” 我看了他一眼,这个小伙子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一个地精朝他打招呼但是眼睛却盯着我。他顺嘴非常流利的跟那个地精交谈起来。等地精走了我问他:“你跟它们很熟啊。” “你在这里住几年这里的所有人也都会认识你。当然如果你是地精或者巨魔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他指了指远处的巨魔。 “这里怎么会有巨魔?” “为什么不能有呢?地精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和货物,当然巨魔也会付钱给它们。” “用金币么?” “嗯,还有一些奇特的贝壳,矿石都可以作为交换货币。” “你知道暴风王国被入侵的事情么?” 他扭脸看了我一眼,“什么?” “出现了一个特殊种族。”我说。 他伸手指向远处码头,“是它们么?” 135 藏宝海湾 这一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它们……它们为什么在这里?”说着我就要抽出弓箭。 “噢!天呐!不不不!”他赶忙伸手按住我的手。“收起来,呃……收起来,这位……老兄。” 我惊讶的瞪着他。 “呃,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他问道。 “比尔。” “好的,比尔,听着,老兄,收起你的武器,以后在这里禁止亮出武器!切记,尤其在码头上更不允要亮出武器,当然如果谁非要亮出武器的话,码头下面的鱼儿很乐意尝尝那家伙的肉是什么味道。”他往四周看了看说道。 “就是它们入侵了暴风王国。”我指着它们说道。 “啊……是的是的!呃,很抱歉,这也就是刚听你说这事我才知道。呃……它们为什么要入侵?” “你知道巨魔为什么要入侵么?”我反问。 “据说是有些王国的农民农田开垦的太往南了。”他说。 “可那群兽人则是只是来抢占我们的土地,完全只是为了掠夺。”我说。 “呃……但是……据说它们现在正在跟巨魔开战。”马库斯看着我说。 “你怎么知道?” “它们这段时间来买过很多武器。”他说。“这事我还是知道的。” “买武器?” “是的。”他点了点头。 “它们跟巨魔现在打到什么程度了?” “这我不清楚,我现在很少离开海港。我只是听说现在北边正在打仗,你知道打仗就要死人,而且出了这里之后……”他看了看我顿了顿说道:“据说现在城外埋伏着它们的人。巨魔跟兽人在争夺通往这里的那条道。” “什么意思?” “地精不支持巨魔也不支持那些绿皮大个子。”他微笑着伸手跟不远处的一个女地精打招呼并给她一个飞吻。那个女地精扭着她的大屁股朝他抛了个媚眼一扭一扭地走了。 马库斯看着远去的地精屁股说:“它们现在赚的钱袋子像屁股一样丰满。”说着他看向我,这个眼神有点……陌生。我感觉这家伙对人类的王国并不关心。 “那巨魔呢?我看到他们也在这里。” “中立,赚这种钱的最基本的原则就是保持中立,不要轻易站队,当然兽人也深知这一点。” “嗯?” “它们……”马库斯指了指兽人。“虽然两拨人都在抢夺商路但是并没有因为谁获得了商路的所有权就对地精们要挟或者胁迫。”他哼了一声,“虽然它们长的丑但是智商还是没掉队。” “昨天将我关起来的那个地精是谁?” “克拉兹克。”马库斯说。“大财主里维加兹的副手。” “大财主里维加兹?大财主……”我脑子里对这家伙毫无印象。 “藏宝海湾的主人,他喜欢这个称号,大财主。”马库斯说,“克拉兹克是他的手下,负责贸易上的一些事情,就是它让我来找你。”说着他指了指路边的一个大门脸。“咱们到了。” 当我走进酒馆的时候,重新回顾了一下被人注视是什么感觉。这是一家酒馆,酒馆很大,里面挤满了地精,我跟马库斯从它们中走过的时候真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这些地精虽然都长的奇形怪状但是它们似乎很和谐,并没有人类酒馆里那种极度喧闹脏乱不堪的感觉。 我一直讨厌被人注视的时候有人盯着你交头接耳,在我印象里这种人嘴里从来吐不出好词。有几个地精扯着嗓子对马库斯大喊,马库斯只是挥了挥手没有说话直接把我带到了楼上。 昏黄的灯光并没有让这曲折的楼道变得明亮。楼道里的地精就像老鼠一样瞪眼看着我俩。 上到四楼,楼道里坐着十几个地精。它们的相貌一看就比普通的地精更让人讨厌,即便有人眼神不好也能看出这群地精凶神恶煞。马库斯跟它们说了几句带我来到一个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得到允许后马库斯才轻轻推开门,一个富丽堂皇的大房间呈现在眼前。 富丽堂皇…嗯,其实这个词用的不恰当,但是奢华似乎又没到这程度。虽然里面有不少看上去挺贵重的东西,虎皮的地毯,金色的鹿头像,水晶的杯子。那好几个大沙发不知道是什么皮做的,一看做工就不错。 但是这里的装饰跟挂饰在我眼里跟不那么正规的按摩房没什么区别,尤其是挂的那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和一串一串的各种颜色的灯泡……如果只看上面或许你会有种进了酒馆情趣房的感觉。 不过里面贵重玩意倒是不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纯金的。 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的大地精仰在那张厚实的座椅上,它本来就丑陋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马库斯向它行礼。 那个地精仔细的打量了我一下后慢慢说道:“你做贼的能力应该是很强的。” “我只是有些野外生存技能。”我说。 “你的族人……说话方式……虚伪。”它指着我对马库斯说。 “他只是谦虚……”马库斯解释。 地精摇摇头,“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擅长即是擅长,不擅长便说不擅长。地精诚实,人类不诚实。” “他……或许可以做点事。”马库斯看了我一眼说道。 地精看着我,我也看着它,我不准备输掉跟它的对视。它说道:“你从北边过来的时候遇到过那些绿皮人么?” “是的。”我说。 “遇见过我的族人么?”它继续问。 “是的。” “在哪?” “北边有个竞技场,在那附近。” 地精看了一眼马库斯,“那些绿皮人并没有信守承诺。” “它们叫兽人……”马库斯说。 “我才不管它们叫什么!那群鼻子长的跟猪一样的恶心东西……除了满身的汗臭味跟氨水味之外更让人感到恶心的就是它们的小眼睛!我讨厌小眼睛。”它说着看了看我。 这家伙自己长得丑还嫌别人,哼,脏话说的倒是挺流利。 “我的那些同胞们……在做什么?”它继续问。 “它们推着车子往北走,我不知道他们做什么去了。而且在那个竞技场我好像也见到它们了。” “竞技场?嗯……那个地方不是已经毁了么?” “是的。” 它愤怒的朝马库斯说了一段话,只见马库斯脸上一脸尴尬。马库斯看了看我又瞅了地精一眼。 地精从嘴里吐出俩词:“告诉他。” 马库斯咳了两声说道:“你见到的那些地精不是这个城市的居民。” “哦?” “呃……它们对我们这座城市有很大的威胁。”他点了点头。“它们是属于一个叫风险投资公司的邪恶组织,它们无恶不作。” 很意外,听到这个名字我很意外,我甚至根本就想不起还有这个名字。难道我遇到的那俩并没有袭击我而是很潇洒的走掉的地精就是风险投资公司的员工? 我点了点头,“嗯……它们不也是你们的族人么?” “你们人类难道只有一个国王或者首领么?难道你们人类就没有恶棍小偷混蛋吗?”地精的眼神很不友好。 “不……当然……我的意思是它们都是法外之徒对么?”我说。 “法外之徒……对!这个词……我觉得说的对,它们是法外之徒!它们该死!”地精很厌恶的说。 “风险投资公司的老大叫拉兹敦克,这个公司跟别的地精组织很不同,它们更多的是掠夺,不断的掠夺。地精们都不喜欢它们。” 地精不耐烦的插嘴,“如果你的……日常业务水平能跟……你泡妞的……水准一样我会……考虑给你加薪。你现在……可以……闭嘴了。”马库斯果断闭嘴。 “我需要你的……帮助。”地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盯着它没有表态。 “当然作为交换,我会给你……你所想要的东西,当然价格合理的话。” “说吧,想要我做什么?”我说。 “一个小忙,只是一个小忙。”它笑了。 马库斯没有出来送我,在十几个保安的护送下我离开了这个酒馆。 我没有答应它的要求,我不确定这个忙是不是去送死。马库斯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当然我理解他或许不敢表现出什么,毕竟人在屋檐下。 我在码头上溜达,接受着所有地精们的注视,当然还有一些巨魔。那些巨魔估计并没有见过人类也是好奇的看着我这个皮肤光滑细嫩,满面红光,神采奕奕,英俊潇洒的种族。 我也注视着他们,我不知道他们是哪个部族的,我想跟他们交流,但是我不会他们的语言,我只能用比较友善的表情看着他们,微笑着点头致意,然而巨魔们似乎有点莫名其妙。 这个地方很热闹,虽然房屋都是修建在悬崖上或者依悬崖而建,但是这种一层一层的就跟画里画的那种赛博城市一样的建筑风格叫我感觉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最下层的码头商业区让我真的很佩服这些小个子,从悬崖到我站的码头估计得有几百米,而这些建筑都是建在木头或者石头柱子上的,而下面则是澎湃的大海。它们是怎么在这大海里把城市的桩打下去,打结实的呢? 它们建造的木屋就像爬山虎一样蔓延了整片悬崖整个海湾。码头上它们也修建了无数的炮台,大大小小的炮台。我探着脑袋瞅着从炮台里伸出来的大黑管子心想这应该跟矮人的差不多吧。 黄昏的码头景色叫我有点恍惚,这或许是我见过的最美的黄昏景象了吧。太阳即将落入大海的时候海面上的光有点晃眼,但是大海真的很漂亮。码头上停靠着大大小小的帆船,有些缓缓入港。而远处大海上的一个小岛上矗立的一座巨大的雕像在此时看的更加清晰。 那座雕像真的在…… 当我还沉浸在这美丽的景色中时,忽然感觉到了有几双眼睛正在盯着我,我赶忙扭头却没有发现异常。 对了……那几个兽人呢? 136 锋枝部族 逛街是我的一大爱好,不光为了展现自我感觉几分俊美的容颜和自认为靓丽的衣服,更重要的是发现美食或者其他有意思的玩意。不过在这种地方我相信地精可能感受不到我魅力所在。 美食是真没找到,地精们吃的玩意并没有比人类做的更美味,但是优点在于它们的一些调味料是我在人类王国没有见到过的,比如胡椒。 虽然有胡椒的点缀但是它们做的烤肉是真不好,估计它们牙齿跟人类不同的原因,它们做的烤肉普遍都偏老一些,烤鱼味道更是一言难尽。 拉尔夫给我的金币在这里依然好用,但是我断定这群家伙全都在坑我,它们总是示意我用一个金币换它们的商品。 悬崖下绝大多数的建筑物都是商铺,悬崖上的房子基本都是住房。这里有发达的升降梯和复杂的楼梯,真别说它们制造的升降梯是真的不错,尤其是升到高处俯瞰整片海湾和落日余晖时的感觉会让我的心都好开阔。 海湾里的建筑建造的毫无美感,它们喜欢在屋檐或者屋角悬挂一些彩灯,不管是蜡烛的还是油灯。不过我非常非常佩服它们的一点是它们竟然有了电!这是最让我惊讶的! 虽然它们的电力系统还并不发达,只在很少的一部分商店里才能见到,但是这种科技已经超越了人类不知道多少年。或许在所有人类眼里这就是魔法之力!无上的魔法! 夜晚比白天要热闹的多,码头上人山人海。白天工作的地精们现在正在享受生活好好放纵一下自己,它们围着篝火盆唱歌喝酒跳舞,所有摊位面前都有顾客光顾,当然还有小偷。 码头上就属我最高,我知道穿行在它们中间有多危险,所以我把钱袋揣进了胸前的口袋里。 在集市上逛了一圈我还是选择去酒馆待一会,在外面吃东西简直太坑人。然而码头外圈的酒馆根本就挤不进去,里面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我倒不怕被挤的怀孕了,我担心一会出来我的衣服上或许会出现很多口子。 转了好几家酒馆我决定去后街区看看,前街区的酒馆鱼龙混杂后街区的酒馆我更不会奢望会有什么变化,毕竟黑暗笼罩的地方一般不会滋生什么好玩意。 街巷里总会忽然出现三五成群的地精,它们走路的姿势跟看我的眼神都不像什么善类,我还记得不准用武器的警告,但这是晚上又是在巷子里即便动了刀子我想也不会有什么。 这个夜晚过得并没有那么多彩,最终我找了个酒馆睡觉去了,但是床却是真没法睡,太短了!于是我在地板上将就了一晚,这并不比在笼子里更舒服。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乘坐升降梯来到城市最高层看风景,虽然清晨的风带着一点点的清爽和清新,但是天上盘旋的海鸥这一大清早就从天上将昨晚没拉的屎抛下来啪嗒落在我的面前。 我还是幸运的。 四处张望的我忽然发现几个身影出现在我望远镜的视野中,我就说我是幸运的! 昨晚那几个兽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现在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眼看几个兽人到码头上去了,我迅速乘坐升降梯下到底层追了过去。 现在码头上工人并不多,跟它们交易的地精宽大的鼻翼上打着一个金光闪闪的鼻钉,但是耳朵却缺了一大块。它狡黠的眼睛无时无刻不透露着地精特有的精明和刁钻。 它们在兽人面前就是半身人,然而这几个兽人在它们前面虽然看上去有些粗鲁,但却散发着一股子憨傻气。那个地精接过钱袋子倒在了桌上数了起来,兽人们显得有点不耐烦。 虽然不耐烦,但是依然不敢在只有两个护卫的地精面前发作,它们只是烦躁的动来动去。 数了好一会,地精一挥手一个护卫将金币倒进一旁的箱子里。它扭头对着旁边喊了一声,很快一箱箱的物资被推了过来。我看不到箱子里是什么,但是兽人打开看了看似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马库斯说它们来买过武器……这也是武器么? 盯梢这个活无聊但是有意义,等到日上三竿它们的货验完后地精们推着一车车的货物走了。一个兽人脱离了它们快步走远了,见状我赶紧跟了上去。 我在赌这个家伙可能的路线和想法。最终我猜对了,它朝着城外走去。看着它跑进出城的隧道我也赶紧追了上去,我大概知道它想干什么了,但是我在考虑该怎么弄死它。 远远看到隧道出口处那群地精依然在那,那个兽人匆匆忙忙冲出了隧道。地精们很不屑的看着它离去叽叽喳喳的议论纷纷。我随后出了隧道,只见那个兽人奋力往前奔跑。 见状我撒腿就追,那群地精瞬间爆发出一阵嘘声。跑出百十米后我果断抽出了弓箭。离着那兽人越来越近,那家伙不知道怎么就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它竟然停了下来。 见它一停我直接张弓搭箭朝着它就是一箭。当这箭射出后我决定一定要换一把新的弓了! 那家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一剑封喉。虽然我确定它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但是我还是补了两箭。 那家伙就这样命丧大道上,身后传来了地精们的叫喊声,我心里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它们只是叫喊却并没有追上来。等我转过头来的时候,从路边的草丛里钻出了一个巨魔。 我愣了…… 我认得他的牙…… 他显然一眼也认出了我,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仰头看着高大的他,他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上去并无恶意。他盯着我的胸口看了两眼又盯着我的眼睛说了一句话并对我点了点头。 我朝他微笑,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时从树丛里钻出了好几个巨魔,他们拖着兽人的尸体就拽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那巨魔指了指我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指了指森林,看到这我却摇了摇头。他脸上有点诧异,我则指了指那兽人又指了指海湾方向。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它还有同伙的事…… 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我果断钻进了树丛后面蹲了下来,我看着那巨魔的眼睛,他也看着我忽然笑了。他对我身后的巨魔们说了一通然后笑着拍了拍我示意我跟着他。 一肚子疑惑的我直到看到那三个巨人般的巨魔蹲在一边的时候才明白过来,而一地的兽人尸体更说明了一切。 如果我会说它们的语言就好了! 我跟着他来到了他们的村落,这里的人显然比那晚救出来的要多得多。那个断牙巨魔走在我身边,他似乎在向周边的人介绍我,很快很多巨魔围在我们身边它们将手里的食物水果举到我面前。我看了那巨魔一眼,他笑着点了点头。我将食物接了过来,巨魔们欢呼起来,有个巨魔将一个花环戴在我的脖子上。 在众人的簇拥下我坐进了那个断牙的帐篷。这里应该是他们的新住处,全都是草棚子。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这么傻傻的坐着,这种感觉好难受。不一会,一个头上戴着羽毛头冠的巨魔走了进来,他对我点点头并递给我一个小黑瓶。 我看向断牙,他示意我喝下去。虽然我感觉他们应该不像是想害我,但是这玩意不光看着黑乎乎的而且味道简直…… 他比划着让我喝,我则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我皱着鼻子告诉他味道很不好,他则哈哈大笑示意我继续喝。 周围的巨魔都看着我,于是咬了咬牙将它倒进嘴里。瞬间一股巨大的恶臭从我口腔顶到我的上腭然后串到鼻腔后部时我忍不住要吐。这时身边的巨魔一下子架住了我,那断牙伸出大手一巴掌堵住了我的嘴巴和鼻子。 我要死!被臭死! 我挣扎着,尽管他们脸上没有恶意,但是我实在是受不了那种味道!他堵住我的嘴巴足足一分钟!当我感觉要晕过去的时候他松开了手。 “哇”的一下从我胃里翻上来的酸水直接喷了老远。旁边架着我的巨魔却仍不放手,我就这么被架着哇哇狂吐,我感觉胆都要吐出来了。 根本不敢用舌头触碰上腭,一那样做有股无法言喻的腥臭就会钻进鼻子里,那种味道让我还想继续吐。折腾了好久,断牙端着一个杯子塞到我的唇边。一股奇异的果香传来,这个味道好! 我张嘴就要喝,可杯子里的水刚流进嘴巴里依然无法掩盖那种味道。断牙一看又要吐直接一把塞住了我的嘴,这次是从鼻孔里喷出来的。 来回折腾了五次,我终于被放开了。瘫软在地上的我做梦也没想到我到来这儿来会有这么一通折腾,我说不上现在是什么感觉,除了难受之外。 他将我扶了起来,我看着他一脸友善的脸心里七上八下,他们这是对我做了什么! 那个头戴羽毛头冠的巨魔坐在了我的面前,他手里拿着一个木板,他张开嘴示意我也张开嘴。他张开嘴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的獠牙竟然是长在下颌骨上的… 我也张开嘴,他伸出木板塞进我嘴里压住了我的舌头。我又想呕吐的时候他突然大喝一声!我一下咬住了他手里的木板! 他笑了起来。 在我咬住木板的时候他妄图把木板捅进我的嗓子眼儿里,他要杀了我么? 他一只手把住我的下巴另一只手捏住木板往我嘴里捅,我知道要是捅进去会发生什么我怎么可能让他捅进去。这时两个巨魔将我的脑袋推向一边。在我还没准备好的时候他们往我的耳朵眼里倒了一些水进去。 瞬间被灌了水的左耳就感觉有点听不见了,我的脑袋又被推向另一边,紧接着右耳也灌了水。 这个世界逐渐模糊了,周围巨魔的说话声变得嘶嘶啦啦的不再清楚,就仿佛隔着一层膜或者叫闷在水里的那种感觉。 周围的巨魔同时放开了手,我一下跪到地上。我吐出嘴里咬着的木板,然后使劲抠耳朵,但是那种耳朵似乎被堵死的感觉怎么也消除不了。 断牙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头惊恐地看着他。断牙笑着对我点点头。然后举起了手里的斧子。 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舌头不受我控制是什么感觉,那个头上戴羽冠的家伙一边向我展示手里的东西,一边说着一个词语,他似乎在告诉我那是什么。 他在说我在听,他说完我就跟着复述了他说的内容。舌头变得非常轻快,那种轻松是……感觉非常灵巧自如,旁边的几个巨魔一边听一边笑,一边笑一边鼓掌。我也才发现嘴巴里的那个恶臭味道已经没有了。 我知道了对面这个头上带羽冠的家伙的名字叫做耶克里克,更让我惊讶的是她竟然是个女人,一个打扮成男人的女人! 而那个断牙是他们的首领,名字叫做耶利西斯,他们的部族叫做锋枝部族。 太阳下山的时候我已经能比较顺利的重复他们说的大段大段的话语,虽然不能完全搞懂里面某些词语是什么意思但是已经可以基本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了。 这难道是他们的魔法么? 晚上跟他们吃了一顿愉快的晚餐,并且这个皮肤白皙中淡淡蓝色的年轻女祭司在我睡觉的时候点燃了一支散发着异香的蜡烛。 第二天第三天我再次经历了那种恶臭仪式。第四天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笑了,我没有长出獠牙变成巨魔,但是我可以听懂这群家伙说什么了! 没错,在他们恶臭仪式的加持下,我学会了巨魔话。 137 古拉巴什 学会一门外语是有用的,当然或许在某时某事某地面对某人这个技能会发挥一点作用。而此时对我而言这简直是莫大的帮助。 这天晚上我们围绕在篝火边上,大家一边吃烤肉一边聊天,耶利西斯对我的进步很高兴,耶克里克这个姑娘坐在我对面。现在她已经卸下了祭祀的服装换上了一身长袍,她银灰色的头发倒是很般配她白皙的皮肤,况且这姑娘长的没那么吓人。 交流是一切关系的基础,即便是单纯的眼神也算。 耶利西斯指了指我手上的戒指,“那玩意你是从哪得到的?” “前些日子,跟你们分别后我发现了兽人在抓人,在北边,那条河北边的森林。” “那是血顶部族的地盘。” “当时救出了一些村民,一个女士给我的。”我说着看了耶克里克一眼。 “这种戒指看上去很不起眼,但是这个礼物非常贵重,那个姑娘也不是简单人。” “有什么说法么?” “他们的家族是比较显赫的。”他笑着说。 “我以为是……定情信物。”我笑着撇了撇嘴。 “哈哈哈哈!”他大笑,“你也可以这么想。” 耶克里克微笑起来,看到我看她后她垂下了双眼不再看我。 “不过有些事情你最好还是先知道些。”他说。“你戴的那个项链你知道是什么部族的么?” 我低头看了看摸着那个项链看着他。“这块土地属于古拉巴什巨魔,我们都是古拉巴什帝国的部族。”他看了一圈周围的巨魔,“这里是我们的土地,巨魔的土地。古拉巴什巨魔在几千年前就迁移到了这里。” 我点了点头。“但是,这个帝国的部族有很多。”他说着竖起一根粗大的手指,“古拉巴什的领导部族是哈卡莱部族,你戴的项链就是哈卡莱死士的项链。”他看着我说:“你能告诉我这个项链你是如何得来的么?” “很久之前,兽人曾经进攻过这片森林,当时我追踪兽人时遇到了大规模冲突,战斗过后我救了一名巨魔战士……他取下了他的项链送给了我。” 周围的人发出了一阵轻声的赞叹,大家都看着我。 “你是个好人,比尔。”他说:“这个项链并不贵重,但是对一个巨魔来说这就相当于他的生命尊严,家族的传承和荣誉。” 我惊讶的看着他:“这么……厉害?” “你获得了我和我们族人的尊重。”他微笑。 “谢谢……嗯……救你们是顺手做的,不足挂齿。”我想谦虚一下。 “谦逊而善良的人类!你跟你的族人不同。”他说。“我的族人都会认识你胸前的项链,他们都会像尊敬我一样尊敬你。但是那个哈卡莱项链你要知道一些事情。” 周围的人都安静的听着,“哈卡莱的前督军叫约克农,就是被你们的人杀害的。”他缓缓的说道。 “我……不知道这事。” “哈?你不知道?”他笑着看了我一眼,“嗯……这事是二十多年前了,巨魔跟人类真正爆发全面冲突的原因就是你们的人潜伏到森林里杀了督军。” 我咋不知道呢!我当然知道这事是谁做的。 “现在的督军是约克农的儿子赞恩农,上次跟兽人发生冲突主要是哈卡莱部族为主。赞恩农可比他父亲有脑子多了。”他说。 “你是说我会有危险了?” “不……我是说你遇到巨魔的时候要小心,你对我们有恩情,我们相互了解可以坐在这里聊天,但还有很多巨魔,巨大多数巨魔对你们人类并没有好感。”他说。 我点了点头。 “古拉巴什帝国还有两个庞大的氏族,一个就是你……”他指了指戒指,“那个部族叫血顶部族,还有一个叫劈颅部族。这两个部族人数众多完全不输哈卡莱。但是这两个部族相互谁也不服谁。你带着这个扎眼的戒指如果遇到劈颅部族的人,它们或许不会对你客气。” 这话说的我想赶紧把戒指摘下来。 “哈!”他看出了我的心思。“这两个部族有一个共同厌恶的部族叫暗矛部族。”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我知道这个部族!” “你见过他们?” “不……我只是听说。” “从哪听说?” “呃……先知的梦里。” “哦?先知的梦里?”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先知说什么了?” “他们……会离开这里。”我说。 “离开……哼,希望离开这里前他们不会被屠杀殆尽。” 我有点惊讶,“你这几天喝的药里就有他们的舌头。”他说。 我……我一下瞪大了眼睛。周围的巨魔大笑起来。 “巨魔的法术有些时候会用一些很奇怪的玩意,你要习惯。”他说。 “这也……”我的脸都歪了。 “还有个叫赞吉尔的部族,所有部族都不喜欢他们,他们都是些怪胎,畸形。”他说。“还有一个不怎么喜欢也不爱打交道的部族,他们在西北部的海岛上,叫做赞达拉。他们本不属于这里。” “现在最好大家联合起来……这群兽人是很大的祸患。”我说。 “是的,但是现在这事首先得看那几个部族的态度。我们锋枝部族的人数已经够少的了,我可不准备叫我的族人再受更大的损失。” “那么你现在在做什么呢?那天那些兽人?” “别的地方我管不了那么多,但是出现在我领地上的兽人我就要管。”他说。 “你会招来报复的。”我说。 “他们已经毁灭过我们一次了,同样的招数不会在我们头上出现第二次。”他说。 “原来地精说的跟北方兽人发生冲突的是你们。” “或许还有别人。” “再往北有个大竞技场,你知道那里么?” “那里是古拉巴什帝国最强盛时候的象征,但是现在帝国已经四分五裂了。”他叹了口气,“不过那里现在是所有种族的自由贸易区,那里时常举办大型的角斗活动。” “你知道那里现在的情况么?” “当然。已经化成一片废墟。” “那里闹鬼你知道么?”我说。 “经常死人的地方闹鬼也正常。”他毫不意外的说:“巨魔不怕鬼,巨魔崇拜鬼。” 我干笑了两声。 “据地精们说你们也会跟它们贸易,是么?” “几乎不,巨魔厌恶地精,地精不值得信任,它们都是阴险小人。”耶利西斯毫不掩饰语气里的鄙视。 “有个叫风险投资公司的你知道么?” “不知道,我只知道它们会到处乱挖,乱砍,它们看重的地方全都被挖的不成样子。它们极度贪婪,非常危险,它们给兽人的都是世界上最坏的东西!” “最坏的东西……”我点了点头。“是什么?” “明天带你看。”他摆了摆手。 忽然想起一件事,我看了耶克里克一眼又看向耶利西斯,“你们的孩子呢?” 翌日天刚亮我就被吵醒了,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所有的部族成员全都武装齐备。 “兽人派出了一支百十人的队伍朝藏宝海湾去了。”耶利西斯说。 “你们这是要去堵截它们么?” “是的。”他说,“这次来的人足够多,杀了它们兽人会受到足够大的损失。” 一会一个巨魔端着一个小盒子走了过来,“这就是从兽人手里缴获的东西。” 打开一看我傻眼了。里面赫然摆放着两把手枪! “这种武器当锤子用太小,当匕首用太短。”他说。 “这可不是锤子我的酋长大人。”我说着将小箱子里的火药倒了出来。凭借着记忆我装填好了一发子弹。 “这就是它们买的玩意。”我一个手捂起了耳朵。 “你干什么?” “你最好捂起耳朵。”我说。 “砰!”火枪巨大的后坐力还叫我有点不适应。而发出的巨大声响惊呆了巨魔们。打出去的铁砂打进了树里,但是巨魔们似乎除了被声音震惊之外别的毫无反应。 我又装了一发。耶克里克发话了,“这玩意跟弓箭比起来差远了!”我无力反驳,现在这玩意确实……有点慢啊! “它们不可能光买了这玩意吧。”我问。 “还有一些黑疙瘩。”他说。“我们得出发了,朋友!”说着他挥了挥手就让部队开拔了。我还想说什么,他们却已经走远了。见状我将两把火枪挂到了腰带上。 天并没有越来越亮,估计是天阴的原因,看这个天估计一会得来一阵大雨。 他们故意放过了前去接应的兽人,这一大群兽人走向藏宝海湾的出入口。地精们如临大敌,我完全可以想象如果兽人真要是强攻的话这群地精会被当场撕碎。然而兽人并没有那么做。 这时货才被一箱箱的运出来,我也知道为啥要来百十号人了,上次那二十来个来了也是白给。 忽然天空一声炸雷把我吓了一激灵,要开始下雨了啊。等了好一会兽人们终于启动了。打头的六个兽人身上穿的是重甲,在这么热的地方穿重甲也是够拼的! 我们还埋伏在上次袭击的地方等待着兽人自投罗网。地精们看上去则是如释重负。 当货车从我们面前经过的时候耶利西斯并没有发动攻击,车队快行进完的时候他率先射出了第一箭。瞬间道路左侧的巨魔们弓箭齐发,一下射倒了很多兽人。 然而兽人们只是躲到了货车后面并没有往右侧的森林里逃窜。耶利西斯大叫一声指挥他的族人杀了出来。可就在这时,最让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没有近距离感受过剧烈爆炸的人不会知道那种一下震得脑袋嗡嗡响两只耳朵都要聋掉了是什么感觉,也不会知道被炸起的泥土石块擦着脸飞过去是多恐怖。 兽人们扔起了炸弹! 还没冲出树林的巨魔被炸弹炸的瞬间哑火,我立即掏出了腰间的火枪。 “砰!”枪响了,但是并没有给箱子后面的兽人造成任何伤害,更没有击穿箱子或者引爆箱子里可能放着的炸药。结果却是我成功的吸引了兽人的注意。 当燃烧的黑疙瘩朝我扔过来的时候我能做的就是掉头就跑。因为它们扔过来的距离我是刚好冲不到它们的车前的。 瞬间巨魔的攻击就被挡住了,躲过轰炸的我赶紧给火枪上药,也正是在这时我才感觉到刚才他说的是对的,这玩意真不如弓箭! 埋伏在道路右侧的巨魔直接杀了出来,本来是等兽人往森林一撤乱中取胜的。但是现在不冲基本就更没希望了。 三个山一样的巨魔冲了出来,他们巨大的拳头能一拳直接把人打飞,但是他们太大了!笨拙的身体躲不开滚到脚下炸弹。 当我打完第二枪却没有打中正在装火药的时候天上的雨非常及时的下了起来。这不是瓢泼大雨,这妥妥的是盆泼,跟那晚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砰”的一声!这枪打中了!子弹射进了它的身体,但是那兽人并没有躺下而是看了我一眼朝我冲了过来。 眼疾手快我拔出另一只手枪瞄准,扣动扳机!“噗!”一缕青烟冒出……然后我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那兽人直接将我顶飞了出去,我的枪没响…… 当我重重地摔倒在地的时候那个撞我的兽人被人用箭射倒了。 我直接扔掉了火枪爬起来冲进了人堆。 138 纳克迈尼圣泉 雨水让土地再次变得泥泞,雨水更我睁不开眼,但是最重要的是雨水让兽人手里的火彻底地熄灭了。 它们很顽强,这是个褒义词,我并不想赞扬它们。我只是想说我们真的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一个狂战士的腿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炸药的力量被炸断了。 企图逃跑的兽人被杀死在丛林里,还有一些企图逃回藏宝海湾的被早已经观望多时的地精们乱枪打死在大雨中。 地精们淡定的看着我们收尸,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回到村镇,安葬了死去的巨魔,它们的头被取了下来,供奉到了他们设立的神龛祭坛上。她们似乎并不悲伤,反而一边唱一边翩翩起舞。 耶克里克穿着一身白袍在火堆边上跳着,火堆里燃烧着那些死去战士的身躯,火烤的我一个劲的往后躲。 我心里更是有点可惜那个断了腿的狂战士,这条被炸得血肉模糊的腿脚掌骨和踝骨都被炸断了,保不齐即便愈合了他也瘸了。 祭祀活动结束后我找到耶克里克,这个高高的瘦瘦的女巨魔此时脸上红扑扑的。“那晚我听你们说在森林里有一处圣泉。” 听到这话她才抬起眼皮看着我,洁白的胸脯起伏着,看来她刚才跳的挺卖力。“是的。” “我能帮你们的忙。”我说。 她看着我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你帮不了的,人类。” “你还没说是什么情况就断定我帮不了么?”我看着她,这个祭祀的脸蛋其实也没那么瘆人。 “去那就是送死,一百个人去也是送死。”虽然她一脸严肃但是那小脸蛋严肃起来竟然还有点可爱。 我这是……怎么了。 我微笑着看着她,她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走。她穿的白色长袍让她的身体若隐若现,真好看。 找到耶利西斯后我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他严肃的看着我摇了摇头。“不行。”他说。 “那里有什么?” “怪物,一种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一样的怪物。”他说。“那个地方被它们占据了不是一年半载,还没我的时候它们就在那里。” 那晚他们也没告诉我孩子们是怎么来的,当然这问题我也不好再问。“我见过它们。”说着我抽出了腰间的刀。“这就是我在海上跟它们搏斗缴获的。” 他摇了摇头,“你很勇敢,确实也很厉害。但是那你还是不要去了,它们不光人数众多,那些家伙的法术并不比我们的大祭司差。” 我嘬了嘬牙花子,“如果只是跳大神的话,我还真不怕。”我噘着嘴说。 他哼了一声摇了摇头,“你太小看我们的祭祀了!那三个狂战士就是她催化的。你能听懂我们说话难道这不神奇么?” “我以为她们能起死回生或者妙手回春。” “当然能。”耶利西斯说。 “那就好……呃,我是说我只想帮你们做点事,那个受伤的兄弟我觉得很可惜。” “他……会没事的。”酋长说。 晚上我决定再去找耶克里克,闯进姑娘的房间是不礼貌的,于是我将她约了出来。“你能告诉我那个地方在哪么?” “我不想叫你死。” “是因为我英俊么?” “如果你能比我高点我会考虑喜欢你的。” “那就是不想叫我死的原因是因为你关心我。” “别自作多情了,人类。” “如果我活着回来……” “我不会告诉你的。”她说着转身就走了。 哼……我笑了。她没有告诉我,但是一个莫里耶斯的狂战士被我套出了那个地方的位置。去看看总是没问题的。我带上了两把火枪和四个黑疙瘩连夜出发了。 据那巨魔说这个地方在靠近海边的一座山上那是一座很陡峭的山,曾有一些巨魔在那里生活过,最后怎么被娜迦占据就不知道了。 我一路往西,我坚信这样是找到大海最好最快的方法。果然在第二天的下午我不仅看到了大海还真就发现了远处山头上似乎有闪光。 娜迦是水生生物,它们不会离水太远,不管是海水还是淡水。当我发现了那条从山里流下来的溪流时我断定我找对了。 我尝了尝这水,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和不同,看来圣泉的水并没有流到这里啊。 接下来的登山变得非常缓慢,不光因为天黑,而且这山确实陡峭的叫我十分想换个方向往上爬,我一路担心万一我爬错了地方可就真的搞笑了。 我毫不怀疑这种地方只有我能爬上来,兽人不行,巨魔可能也不行。真等我来到山上比较平坦的地方后一种特殊的味道引起了我的警觉。 没错这是鱼身上散发的气味,就是那种干燥了的鱼鳞发出的味道。 此时的黑暗是我的保护色,我不知道这群怪物在海底的时候需不需要视力,但是在这个时候不光要靠视力。 气味的来源是一个很高大的娜迦,他像蛇一样蜷缩在地上。看着几米远外的娜迦我是真不确定能不能用箭射死它。但是我也没有了更好的办法。 可等我再要靠近的时候虽然我脚步已经很轻很轻了但是它一下抬起了脑袋。黑影是它,但是黑影中那双闪着绿光的眼睛彻底的出卖了它。 我又忘了换弓,但是这一箭直接射瞎了它的左眼。第二箭我放弃了,而是拎着刀冲了上去。手起刀落,不光切掉了他的手指更划开了它的咽喉。它还没有完全叫出来就倒在了地上。 我上前仔细摸了摸它的身体,这个家伙干燥的鳞片散发着那种浓浓的味道。摸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 我开始沿着脚下被踩歪的草往前摸去,我没有选择杀死它们,即便看上去有机会我也没这么做。 爬到山顶的时候我终于见到了被完全荒废淹没在丛林中的巨魔废墟。这地方的历史估计已经不可考证了,我感觉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我又摸了摸左胸口处的三枚飞镖弯着腰或急或慢的往前跑去。 从荒废的建筑群里绕出来我终于见到了那个发光究竟是个什么玩意。那是一个小湖,不能叫湖,顶多叫池子,三四十米的一个池子,池子边上是一个祭坛,而祭坛两边两条巨大的蛇雕像矗立在那。蛇的头冠上有两颗熠熠生辉的宝石。 能发光的石头任谁都会好奇我也不例外。蛇雕像下面有一个不大的蓄水池,蓄水池两边有两尊不知道是什么的雕像。 而蓄水池后面的一个小丘上正汩汩地往蓄水池流水。蓄水池里的水却不见流出来。两座蛇的雕像在水池里投出了清晰地倒影。 周边没有娜迦,这个地方除了汩汩水声和风吹树影外没有任何其他声音。 我蹲在草丛里观察了好一会,直蹲到感觉天要亮的时候我开始往那个地方慢慢摸去。水池上面有个吊桥,但是吊桥两侧却没有扶手。 站在吊桥的这一端我犹豫了。看上去这三四十米似乎不长,或许几秒钟就能跑过去,但是我总感觉心里有点不踏实。这跟他们说的不太一样啊。 既然到这里了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吧,想到这我掏出了火折子,右手摘下了腰里挂着的一个黑疙瘩。往四周瞅了一圈我直接冲上了那座吊桥。 让我想不到的是这座吊桥下面的吊绳之间的距离应该是非常小,我一脚踏上去的时候桥板马上就倾斜了。要不是我腰腿有劲反应快我直接就掉池子里了。 然而接下来的二十多米完全展现了我腰马合一的基本功,连蹦带跳我闯了过来。猛一回头我将手里的家伙举了起来,一旦有风吹草动我会让他尝尝科技的力量。 然而并没有,除了还在摇晃的吊桥外水面平静的仿佛是一面镜子。 见周围没有动静,我赶忙解下腰间的皮袋接起水来。这就是圣水?巨魔的传说里把这吹的神乎其神,圣泉圣水,出于好奇我接了一点倒进了嘴巴里,似乎有点甜的感觉,除此之外没有一喝天灵盖都飞了马上整个人脱胎换骨之类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接点圣水回去万一这玩意有用呢。 一边接水我回头注视着池子和周围,忽然我发现池子原本完美无瑕的水面出现了一丝涟漪,就在这时一个东西啪地落到了我拿着水袋的手上! 受到惊吓的我一激灵,猛地把手缩了回来,扭头一看!我差点骂出声来!是一条蛇! 那条蛇掉进了我面前的蓄水池,它游到岸边朝我竖起了脑袋。不自觉的我心里打了个哆嗦,我讨厌蛇! 可我的余光看到旁边有东西动的时候,我一歪头感觉真是天灵盖都飞了!那个蓄水池上面的一层密密麻麻钻出了无数的蛇! 这种景象就像粪坑里的蛆争先恐后的往上翻涌。一下子我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让我感到坏事的是那池子里冒出了水泡! 跑! 我顾不上池边的黑疙瘩和火折子捏着水袋撒腿就跑。这三四十米的吊桥成了我最大的障碍。我知道那池子里要闹点幺蛾子但是我跳上吊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做更多事情。 此时虽然害怕但是我脑子还是清醒的,就在我感觉池子里要冒出点东西的时候我奋力一跃! 这感觉我终生难忘,从池子里哗的一声蹿出个什么玩意,它朝着我的脚伸手抓来,因为我提前跳跃它没有抓到我。可就这么一抓差点把我魂吓飞了。 此刻我极其明白一旦我落水下场就是个死,生还的可能性会极低,而纵身一跃飞在空中时我感觉到了我身体里好多肌肉的变化,身体姿势的改变和将要落地时要发生的调整。 就在这一刹那我的大脑做出了所有的判断! 脚一接触桥面松软的木板时我的腰腿爆发出巨大的力量,这种身体的调整没有足够的力量是绝对完不成的!右脚猛一发力我的身体再次弹了起来。 十米! 这十米在以前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可现在的十米感觉无比遥远。水里忽然伸出了无数的手,没有脸,没有上半身,只有一个一个朝我抓来的手! 这种感觉极其糟糕!当我身体落下时我确定我只剩下最后一次弹跳的机会了。 139 耶克里克 跳跃这件事很简单,只要是正常人都能轻松做到,但是如何才能跳的更高更远却是个大学问。而如何克服脚下松软的发力点且摆脱几十只爪子的干扰,让脚发挥跳跃力量更是一个大问题。 当然我懒得想这些问题,我只将它归结于两点,力量和运气。 落下的时候我看的清楚,一脚踩歪一只伸向我的爪子。猛的弹起时抓向我脚的爪子被我一下子挣开了。 这时从水里蹿出来的不是手了,而是一个纳迦!它朝我猛扑过来,但是被我闪开后它一下落到吊桥上。我的脚踩到摇晃的桥上后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扑进了池子里。 眼看离着岸边只有几米距离了,这一下摔倒叫我心里大惊。刚准备扑腾一下时我的脚踩到了池底的土地,虽然淤泥绵软但是这个淹不死我的深度让我心里一下子踏实多了。从水里站起身来原来水只没到我的腰间,我直接抽出了腰里的刀朝前挥去。 那个冒出来的纳迦个头不是很大,但是它身上银色的鳞片跟别的纳迦完全不同。最让我感觉毛骨悚然的是这家伙竟然像蛇一样浮在水面上快速朝我游来。 它手攥一柄钢叉直接朝我抡了过来。无法躲闪的我举刀朝它的叉子猛砍了过去。俩兵器硬磕到一起发出极其清脆的一声,我赶忙往后退步,池底的淤泥却尽其所能地挽留我的脚。 猛拔起脚来往后退但是池底的淤泥叫我根本走不快。这种淌水的感觉叫我心里快急疯了。纳迦一击被挡下又朝我头上砸来,见状我又举刀一挡,它的叉子才没有直挺挺地砸在我脑袋上。 且战且退,且退且挡,那个纳迦连连砸不中我直接暴怒起来。它的嗓子里发出了极其刺耳的尖啸声。 我心里大惊,这一声十里八乡的纳迦估计都能听到。再往后倒退几步之后忽然感觉脚底一硬,我往后一使劲整个身体便从水里出来了。那个纳迦竟然能将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它抡着叉子又朝我砸来。 既然上了岸我就不怕你了,轻松躲过一击后我将刀收了起来。再次连续躲开几次攻击我将还没封口的水袋扣上了塞子。 水袋刚放好不远处传来了一片嘶嘶声,那种声音叫我毛骨悚然,纳迦们来了! 那家伙连连打不着我已经暴跳如雷,我一下拔出手枪指向他扣动了扳机! “噗!” 一阵白烟冒出时我直接傻眼了,所幸纳迦也是一愣。我直接朝我冲来的纳迦脸上丢了过去。 砸没砸中我是不知道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此时我已经扭头就跑。 他妈的地精科技害死人! 没有火折子我身上的三个黑疙瘩连板砖都不如。地精制造的玩意太不实用了,为啥不是一拉弦就能引燃的呢!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跑,快点跑,迎面朝我奔来的纳迦在我飞快的奔跑速度下基本没有能反应过来的。当然也有反应快的,但是它们手里的武器砸到我后背的盾牌时我是真打心眼里高兴! 慌不择路的时候我才理解了耶克里克说的话,这里完全不是几百人能攻上来的,这个狭窄而陡峭的山路如要强攻还不定要死多少人!上山的这一侧面朝大海,晨光中遍布沙滩的纳迦密密麻麻的叫我头皮发麻。 继续往山下冲就是自寻死路,我只能又折返了回去。必须赶紧找到来时的路,那条难以逾越的悬崖将是我活下去的最大希望! 有了光我便能在林间奔跑的更快些,而天亮的代价让我一直甩不掉身后的纳迦,它们蛇一样的下半身发挥了极其强大的运动和稳定能力。 跑的最快的那个纳迦离我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我有点担心它会不会将手里的叉子朝我丢来。 咬了好几次牙我冒险抽出了最后一把手枪,转身就是一枪。 “砰!” 这一声爆响让我心情愉悦,兴奋至极!近在咫尺的距离是不会打歪的,喷射而出的钢弹直接将那个纳迦一枪爆头。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手枪! 我大叫着转身继续跑。 当我从悬崖边上出溜下去的时候纳迦终于追了过来,当然它们是不会攀岩的,更重要的是它们也没有弓箭之类的武器。 看着它们只能站在悬崖上面大喊大叫我心里开心的不行,它们的声音真难听! 一会它们捡起了地上的石头,虽然我的脑袋被砸破,身上也被砸的生疼,但是跟活命相比这算的了什么!幸运之神再次光顾了我,它们从始至终没有找到比鸡蛋更大的石头。 当我从悬崖上下来时才发现脑袋被砸的挺狠,我抬头看着它们,心里暗暗发誓若有机会回来我会把它们杀的一个不剩。 从山上下来后我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倒头便睡,等我醒来时天又黑了下来。摸了摸脑袋,我脑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两天后当我再次出现在村落里的时候看到我的巨魔都愣住了,当我站在耶利西斯面前时他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我将水袋递了过去,“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他惊讶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然后他咧嘴笑了。他站到我的面前:“你真的找到了那个圣泉!” “不然呢?”我说:“那个地方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来人!”他大喊一声。“去找大祭司!” 耶克里克看到满身血污的我时也愣住了,我朝她笑了笑没说话。然而此时我发现她的眼睛里竟然有了一丝温柔。 “你不怕死么?”她问。 “应该是怕死的,哈,但是总得有人去做吧,而且我只是想帮你们做点事。”我说。“原来我以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看来……是我有点轻敌了。” 她有些呆呆的看着我,我喜欢她的眼神。 耶利西斯说道:“这是比尔取回来的圣泉水,你看看怎么用吧。” 耶克里克接过水袋喝了一口后跪在了地上。我不确定她再做什么,她就这么跪了大概半销售后忽然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 “这水拥有着巨大的魔力,是圣泉水!”她说。 当然是圣泉水,这我倒不是骗她,但她是怎么断定的呢? 随后耶克里克去准备仪式了,耶利西斯让我先去休息一会,他说今天要好好感谢我。 完成任务后总是感觉一身轻松,吃饱喝足后我一直睡到被人叫醒,我感觉在这里睡的似乎比在任何地方都香。 村落里面点燃了足够多的火把,村子中心传来的阵阵鼓声和巨魔们的叫喊声告诉我仪式开始了。 然而刚出屋子我就被拦了下来,有几个巨魔告诉我要准备一下。在几个姑娘的帮助下我被剥的只剩下一条裤衩。然后她们在我身上画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问。 “这是族长吩咐的,我们只是服从。”一个说道。 “画这个做什么?” “你是我们自己人了。”一个姑娘说道。 她们几个将我身上画满了奇怪的花纹,估计现在我的脸上一定被画成了大花脸。她们又给我肩膀上披上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皮做的斗篷,脑袋上戴上了一个木制的面具。 在四个巨魔姑娘的簇拥下我来到了活动现场,而众人看到我的时候爆发出了掌声和欢呼声。 貌似是个有面子的事,但是我这身装扮真是一言难尽啊。虽然这身花纹装饰符合巨魔们的审美,但是我这装扮究竟让他们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耶利西斯盛装出席,他化的妆更是夸张。说实在的也就是现在我跟他们熟识了要是被一个没见过的人遇到可能会觉得遇上了山魈而被吓晕过去。 耶克里克今晚穿的袍子是黑色的,但是那种黑色带着点油光,那似乎是动物的毛皮制作的。她也戴着面具,不过那面具着实有点吓人。 大个子被十几个巨魔抬了出来,他应该会被精心照顾,但是这几天不见他原本就巨大而又粗壮的伤腿肿的非常厉害,他也整个人虚弱到了极点,很难想象这么一个高大威猛的狂战士也会有虚弱的一面。 随着一阵密集的鼓声,仪式开始了。 我看到的巨魔脸上都严肃,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崇拜。他们动了起来,围绕着那堆熊熊燃烧的篝火转起圈来,外围的巨魔则跪拜在地上,随着鼓声和呐喊的节奏向着中间那团火叩首起来。 他们的音乐也着实诡异,扭曲的调调我是怎么也感受不到有一丁点的美感,不过放在此时感觉却十分应景儿。 耶克里克站在受伤的莫里耶斯边上,祭祀一只手按在他的前额上,我听不清她在说还是在唱,但是很快狂战士脑袋一歪似乎是……应该是睡过去了。 祭祀从一旁接过盆子,盆子里面插着一根枝条。她轻轻的沾了点水然后点到了他的嘴巴上。然后来到她的伤腿处,用枝条蘸水淋到了他的腿上。 那水刚淋上没几秒钟只见从他腿上就冒出白烟来,这是什么魔法? 那白烟越冒越大,忽然从天上飞来许多蝙蝠,飞来的蝙蝠只直接扑向他的腿! 蝙蝠落到他腿上后白烟很快就散去了,这一幕简直不要太震撼,他原本就受伤的腿此时不能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了,而血更是从他躺的架子上流到地上。 一对蝙蝠趴在他的腿上似乎在啃咬,或者在吮吸血液么? 当满腿的蝙蝠呼啦啦飞起来消失在夜空中时,耶克里克端起盆子用枝条赶紧蘸水淋在他已经模糊了的烂腿上。但是此时没有任何白烟冒出也没有什么别的变化。 不……有变化!他肿胀的右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肿了! 140 洛阿神灵 对于我自己而言,我知道我的身体有一种特殊的功能,受伤之后会在睡眠之中快速愈合恢复,但是这种速度的变化……虽然我在心里认可这种变化,相信这种变化,但是我还是感到无比的震惊。 “醒过来,锋枝部族的勇士。醒过来!狂战士莫里耶斯!”耶克里克喊道。 熊熊燃烧的篝火将四周照的亮如白昼,他腿上的皮肤没有完全愈合虽然皮肤能看出来破损但已不再流血。他的脑袋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站起来!莫里耶斯。”祭祀的声音无比严肃,这个声音真的跟她在我心里的印象很不搭。 莫里耶斯坐了起来,他伸了伸腿,然后尝试着将脚踩到了地上,紧接着他一下站了起来!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呼,我也震惊的不行,刚才已经虚弱不堪,而且他的腿已经断掉了血肉模糊,此时他不仅站了起来而且他兴奋的大叫,当他原地一蹦老高的时候把我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真的这么神? “明天这条腿就会恢复如初。”耶克里克说,“你又可以像以前那样奔跑跳跃英勇杀敌了,莫里耶斯!”群众欢呼雀跃,他们跑向莫里耶斯身边伸手抚摸着他,他们对狂战士的热爱并不次于酋长。 莫里耶斯身材巨大,脸两侧那两根巨大的弯曲的獠牙让我看不出他笑来只听到他有些木讷的笑声。 站在狂战士前的祭祀对众人说:“当然这一切能发生我们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她说着看向我。“是他从纳克迈尼圣泉取回了圣水。如果不是他,那个圣泉永远都只是个传说,我们也只能看着莫里耶斯慢慢死去!”她的眼睛里闪着光,“让我们为比尔欢呼,为锋枝部族的朋友欢呼!” 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是我那晚救出来的虽然我并不全认识,而且他们看上去都差不多丑陋的相貌也让我不容易区分谁是谁。此时的热烈欢呼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这种荣誉感让我很满足,被他们认可被他们需要的感觉很不错。 “他曾经救过我们的命,他曾经帮助我们打败兽人,他一直在帮助巨魔消灭兽人,今天他带给了我们又一个莫大的帮助!”酋长走上前来,“他将是我们锋枝部族的朋友!为了表示感谢,我,耶利西斯,锋枝部族的首领宣布,我允许他接受洛阿神灵的祝福!” 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呼瞬间都安静了下来。我感觉气氛有点不大对,他们看着我的眼神有点……我说不上是惊讶还是怀疑或者什么。 我看向耶克里克,她也是一脸的紧张地看着酋长,看到我看她,她又看着我。不……她的眼神不是期待……是……担忧。 难道还有生命危险? 族长对耶克里克点了点头,耶克里克站到族长身边轻声说了一句,这句虽轻,但是我的耳朵自从学会巨魔语之后变得异常灵敏。 “这不符合规矩……”她说。 耶利西斯看着祭祀,“他应该可以。” 祭祀看了我一眼,“他是人类,荒野之神从未接纳过人类。” “我会保护他。”耶利西斯说,“我欠他一个人情。” “这太冒险了,万一荒野之神不接纳他呢?” “我会保护好他。”族长说。 “大可不必这样……”祭祀说着看着不远处的我一眼。 “准备吧,耶克里克。”他说着抬起头看着他的族人说道:“刚才黑夜之神,午夜领主,蝙蝠之神希里克拯救了莫里耶斯!莫里耶斯恢复了,荒野之神的神力在他身上展现!现在,我乞求洛阿神灵也能赐福于我们的朋友,现在让我们拭目以待究竟是哪位神灵青睐于他的灵魂。” 众人安静的坐了下来,站在圈中间的我感觉有点尴尬。 “跪下来,比尔,面向篝火,一会将会有神灵光顾于此,你会感受到他的。”耶利西斯说。 “一会他来了我该怎么办?” “他问你就答,当然我会帮你的。”他说。 鼓声缓慢而沉重的响起,我跪在那聆听着巨魔女人们奇怪的吟唱。耶克里克在我身边围绕她口中念念有词,她手中的植物冒着烟散发出浓烈的香气。 气氛异常凝重,我感觉这样的馈赠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美好,或许不要才是最好的。我闭着眼睛,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连风都消失了,我只感觉越来越闷热,我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叹息声,嘶嘶声,喘息声……鼓声消失了,我赶忙睁开眼睛,只见我看到了跪在那里的我,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耶克里克还有站在一旁的耶利西斯。 我感觉得到周围有东西,但是却看不见,我分明能听到它们的脚步声。 慢慢的,那脚步声都消失了,我转身看着周围,忽然感觉远处似乎站着一个巨魔。一个高大的,穿着长袍铠甲的巨魔。他远远的看着我一动不动。 就像在梦里,但是我看得见他们还都在动,这是灵魂出窍么? 我不确定那家伙是他们口中说的洛阿神灵还是什么别的恶鬼恶灵,我现在只想回到我的身体里。 “嘿!”我朝耶利西斯大叫,但是他感受不到我的存在,他无动于衷。我又看向那个巨魔的时候他不见了,我扭头看向耶利西斯的时候,一个浑身深蓝色的身影出现在我旁边。我心中一惊,朝一旁一跃。 “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巨魔!”他的声音很沙哑。 “我不知道。他们……要我接受洛阿神灵的祝福!”我现在其实怕得要死。 “你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语言!”他银白色的眼睛在他深蓝色的皮肤上显得很不协调。 “我……我就这么学会了!”我说。 “你是什么?” “我是人……人类。” “奇怪的物种。”他就像一尊雕像纹丝不动的盯着我。 他向旁边的耶利西斯伸手抓去,只见耶利西斯瞬间倒地!而那巨魔就像拎小鸡仔似的将耶利西斯的灵魂拽了过来。 耶利西斯摔倒在地,他仰头看到那个巨魔的时候吓得跪拜在他面前。 “你们的召唤……我听到了。”他斜着眼睛盯着虔诚跪在地上的族长。 “伟大的邦桑迪!”他将身体伏的更低了。 “我跨越黄沙和汪洋,跨越森林和山川回应了你们的召唤,但是只有我留在了这里。”他说,“它们都走了!平凡的族长,是什么原因召唤它们,是什么原因让它们散去呢?” “我不知道,伟大的邦桑迪!我在为我们的朋友祈福,希望他能得到众神的赐福!”他说。 “那个……人类?”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我。 “他曾经拯救了我们全族,挽救了我们的狂战士!”耶利西斯在他面前威严全无。 “非我种族……其心……必异!”他嗓子里发出了嘶嘶声。 “请伟大的邦桑迪裁决!”耶利西斯说。 裁决?什么意思?那巨魔说我不行就得叫我死么?我紧张地看着那高大的巨魔,他深蓝色的皮肤上有些银色的纹理,他的脸其实很恐怖,干枯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肌肉,感觉就像一个脱了水的骷髅。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荒野之神悉数离去……的原因……凡人,你的灵魂很有意思。”他说。 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这个家伙的嗓子里发出嘎嘎的笑声。“你并不……纯粹!”他说。“所有荒野之神全都离你而去!你……并不纯粹!” 他歪了歪头对跪在地上的耶利西斯说,“你身边有一个危险的……灵魂!”他银白色的眼睛始终盯着我,“但我喜欢他……他可以为我所用。” “伟大的邦桑迪,感谢你的认可!”耶利西斯再次叩拜。 “过来,凡人!”他的声音沙哑而充满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犹豫了一秒钟,真的,此时确定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大问题,但是会被怎么处置叫我有点惶恐。 “你是……荒野之神?”我问道。 “我不是荒野之神,我是他们的……真神!”这个叫邦桑迪的巨魔朝我伸出一根手指。他手指轻轻一勾,我瞬间飞了起来直接飞到他的面前。 “古拉巴什……的巨魔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么?无能,孱弱,腐化,你们的灵魂就像枯萎的树枝一样脆弱!”他缓缓说道。 “在我的冥宫里,我很久都没有接收到你们的祭品!”他歪着脑袋看着耶利西斯。 耶利西斯此时竟然吓的抖了起来。“不……伟大的邦桑迪,我们最近死伤惨重!”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只是纳闷,为何你们会弱成这个样子!” “死去的那些灵魂,送到我那里的灵魂全都无比虚弱,就像死鱼一样毫无生气,毫无力量!”他提高了声调。“你们……忘了我邦桑迪……忘了我才是你们的真神!古拉巴什的子民们只会崇拜那些荒野里的畜生……” 他说着将脸转向我,“就像这个杂种,它竟然选择了这个低贱的种族,这个低贱的凡人!” “若不是今晚你们斗胆的召唤被我听到,我甚至都忘记了你们,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们存在。”他极其厌恶的说道,“而它竟然会选择你……”他沙哑的嗓子里发出粗糙的笑声,“今晚它会来帮你么?”他将我举了我来,“我看它不会……它只是个无能的……风蛇!” 141 不祥 神灵…… 在我印象中神灵是如此威严的。他们究竟是什么,我至今也无法想象,我知道他们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甚至毁天灭地的本事。 他们或许慈悲或许邪恶,或许让这个世界充满符合众生生存的秩序或许喜欢创造混乱和死亡。他们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按照我的思维方式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即便是那些创造生命和秩序的神。 他们真的慈爱么?他们为什么爱我们?或许那根本不是爱呢…… 他们会祝福世人么?我不知道!这个深蓝色的巨魔是我迄今为止见的第一个神,似乎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神灵。 我在他面前似乎还不如一只小鸡仔,我在他手里就像一个纸团,随手被他扔了出去。 耶利西斯惊讶的看着他召唤来的神灵,“伟大的邦桑迪,请你息怒!” 他这话毫无用处,邦桑迪鄙夷地哼了一声,“它已经死了,古拉巴什的守护者!”他是对我说的,“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它的影子?” “我不知道!” “撒谎!”他缓缓吐出这个词,“是你们人类的神教会了你们撒谎,还是你们本身就爱撒谎?”他说:“邦桑迪接受所有亡魂,邦桑迪审判所有亡魂,邦桑迪面前的亡魂没有秘密。” 接下来的情形我经历过好多次了,那种撕扯感,撕裂感,空虚感和被抽空的感觉贯穿全身。 我在尖叫,耳畔似乎有无数张嘴在一起尖叫。这种祝福我宁肯不要! 当我感觉被狠狠扔到地上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我回到了我的身体上。胸口非常痛,我倒在地上根本没有力气动弹。忽然我就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被拎了起来,两个胳膊就像被人架着一样。我的耳畔传来那沙哑的声音,“邦桑迪会去见夺灵者,我不知道对你它会给我什么样的解释,你是一个奇葩的存在,所有的荒野之神都未能赐福于你,但邦桑迪决定给你祝福,我会关注你的,人类,洛阿神灵会关注你!邦桑迪希望你创造更多的……惊喜!” “人类,我将赐福与你,在你陷入敌阵的时候呼唤我吧!与我同行……坠入幽冥……”当空中飘来这幽幽的一句后我一下瘫软了下来。 寂静……周围一片寂静。如果不是耶克里克说话我真怀疑我是不是还没醒过来。 周围是欢呼声,那尖锐的叫声和号角声让我耳朵极度不适。这简直太糟糕了!巨魔将我抬了起来,他们不断将我抛向天空。 耶利西斯高呼:“死神降临赐福于比尔,他将战无不胜!” 死神?刚才那个是死神?我没有感受到什么变化,我也没有觉得自己变强了,我应该没有跟他签订什么契约……此刻我的心里充满了疑问和不安。 翌日,我睡到中午才醒来。我记不得昨晚做的什么梦了,只觉得乱七八糟。要不是看到身上的彩绘还没擦去我一定认为昨天晚上就是个梦。 我坐在溪边闭着眼睛愣神,此时头顶的太阳已经很热了,正在愣神的时候从天而降一桶凉水叫我蹦了起来。“你!”我转身一看,竟然是耶克里克。 她似乎化妆了,而且右边腮上涂抹的那一道油彩让她的小脸蛋有点俏皮的感觉。 “你不舍得洗么?”她说。 “你要给我洗就帮我洗干净咯。”我看着她的眼睛,但我并未从她眼睛里读出更多的情绪。 “赶紧洗洗干净,族长找你。” “嘿,你这样就完了?”看到她转身就走我大喊。她头也不回地走开了。这叫我心里极其不爽。 重新洗刷干净做回人类后我才发现我的衣服被重新洗的干干净净。我摸了摸口袋,那个红色的雕像还在。 来到族长的茅屋感觉他似乎病了,有点虚弱的样子。 “你怎么了?” “没事,我……老了。”他说。“坐吧,我想问你一些事情。”他看着我,“你跟夺灵者有过接触?” “夺灵者是谁?”我装糊涂。这巨魔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那么多,是错觉么? “邦桑迪从不说谎,他也无需说谎,比尔,你身上的印记是怎么回事?”他指着我的右腹部。 “很偶然的一次遭遇,在河里遇到鳄鱼……就是跟你们分别后有次我逃避兽人追踪跌入河里,结果在河里遇到了鳄鱼,在搏杀之后我身体出现了一些变化。”我说。 他的眼睛看着我,盯了我一会他缓缓说道,“希望你能摆脱它,那个印记不吉利。” “我没有任何感觉,它也并未给我带来任何的……改变。”我说。 “昨夜我的族人们只听到了邦桑迪最后给你的赐福,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荒野之神没有回应你。”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这……我不懂。” “巨魔侍奉众神,众人赐福众人。但是昨晚……回应你的不是荒野之神而是……死神。”他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他是我们巨魔的真神,但是巨魔敬重他但更惧怕他。” “你们……不是巫毒……呃我是说你们也会怕死神……死亡?” “万物皆有一死,万物皆有恐惧。没有谁不会真正地畏惧死亡,只有面对死亡直面死亡的勇者才能短暂的战胜它,万事皆虚,唯有死亡是唯一的真实。”他说:“你……” 他忽然有点难以启齿,我看出来了他的为难。“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衷心的感谢你的帮助,锋枝部族会永远铭记你的恩情,但是……”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的族人才刚刚安定下来,我不想带给他们更多的压力……我想让他们好好活下去。” 很委婉,但已经足够直白。我笑了笑,“我也正有此意……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朋友……锋枝部族会永远铭记你的名字。” 我笑了,当我离开这个村落的时候我没有回头,或许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情节,而且……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并不是我的名字。 我在林中穿梭,口中念叨着那个巨魔的名字,而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我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又好震撼。而我身上的印记我当然知道,昨夜它没有出现,也没有回应族长的召唤,反而召唤来了死神……本来好好的赐福仪式变成了讽刺。 管他呢! 我回到了海湾,门口的那些地精显然对我有印象,它们对我行注目礼的时候那种窃窃私语叫我很想把它们的鼻子打歪。 我去到那个酒馆并找到了那个肥地精,当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惊讶的问我还敢回来。 “为什么不敢?”我说,他房间外走廊上的几个地精保镖现都在地上躺着。 “我就说你不是个简单家伙。”他哼了一声,“但我想知道你跟巨魔是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 “勾结?” “你们抢了兽人的货物。”他撇着嘴狠狠地盯着我。 “没有抢,那些东西对巨魔们来说毫无用处,甚至那些玩意都不如几头野猪有价值。”说着我掏出了腰间的手枪。它看到我拔枪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藏宝海湾不允许随便亮武器,这是规矩!”他说。 “武器在我手里,我说了算,当然你的手下如果能挡得住我另说。”我说着将枪扔到了他桌上。“我以为你们地精制造的会是精品,但是我只能说很失望,如果你认识制造这把枪的老板你告诉他这玩意能不能发挥作用完全看天气,非常……不稳定。” 它的脸变颜变色的,“你说话的方式让我很不喜欢。” “能办成事的人不必要讲话太好听,跟你说话温柔舒适的人都你养的或者需要你养的人。而我刚好属于前者,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谈谈上次你提的那件事。” 他翻了翻白眼看着我。 “我答应你的要求,我愿意做这件事了,但是好处我要改一改。”我说。 “你还没有资格跟我在这里讨价还价。” “如果你有更好的人选那请便,但是我想你不会有更好的人选,至少现在没有。” 我一脚踹开了一家酒馆二楼一个房间门的时候,床上两个光光的绿皮肤女地精正在用嘴巴给马库斯先生做保养。可我闯进来后那两个绿皮肤的玩意竟然毫不惊讶毫不避讳毫不遮掩。 马库斯震惊的想要蹦起来。“你他妈的真是入乡随俗!”我皱着眉头说。 “你应该学会敲门!”他赶紧用床单把下半身围了起来。 那两个女地精竟然坐在床上用一种欠干的眼神看着我,“你俩可以滚出去了。”我说。 她俩还是无动于衷。马库斯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脸跟两个女地精说了句什么。结果那两个女地精并没有动而是跟马库斯攀谈了起来,最后马库斯生气的从裤兜子掏出几枚银币丢给她们她们才慢悠悠地套上衣服走了出去。 “你刚才应该帮我。”他哼了一声,“她们不该要钱。” “你那玩意没那么值钱,难道她俩给你摆弄半天还得给你钱?” “也没多久……”他翻了翻眼皮看着我。 “你可当个人吧。”我说。“我需要你跟我出去一趟。” “我还有事。”他说。“我很忙。” “把你那点精华留好吧。”我说:“你没那么强壮。” “克拉兹克同意你跟我去,你最好去准备准备,最好带上件武器。” “我不去!”他说。 我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142 热砂 在我眼里马库斯是个地地道道的小白脸,他长的并不英俊,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在这地方能有一席之地。或许是因为人类本身的某些特质,还有他超过大多数地精的下体。我甚至怀疑这个海湾十分之一的女地精跟他有一腿。 可这次没人能救他,就连藏宝海湾最顶级的十个交际花出来求情也不行。克拉兹克当时为什么养着这个家伙我不得而知但是现在大财主要用他换钱,即便牺牲他也在所不惜。 我对这个人类同胞并没有多少好感,倒不是因为他深受女地精的青睐。他总是在不停的抱怨,直到我薅住他的头发准备给他扔进深沟才停住了嘴。 这条路我印象深刻,前面就是古拉巴什竞技场的那个城镇了。我说:“上次我就是在这里遇见了一个地精。” “它们就是风险投资公司的人,藏宝海湾极少有人愿意单独来这里都,他们都是组团来,而且要么不来要来都是做大买卖。”马库斯翻译说。 “我上次从这里过,这里的人都死光了,而且也几乎变成了一座废墟。” “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马库斯说,“兽人跟巨魔打的挺凶。” “你问问它兽人是怎么找到它们的?”我问他。 “和平需要武力。”马库斯翻译说。 “啥?”我看了他一眼。 地精看我没懂呜哩哇啦说了一通,马库斯说:“兽人最开始接触地精时也并没有客客气气的,除了抢就是抢,但是地精们的火炮教给兽人如何好好说话。” “然后兽人开始大量购买它们的火药是么?”我问。 地精点了点头。 “你告诉它,兽人最终也会毁灭你们。”我对马库斯说。 马库斯哼了一声翻译给了地精,地精摇了摇头回头对我认真的说了一句。 “它说什么?” “它说热砂集团不光靠闪光的金币。” 南部森林比北部更茂密也更难走,倒不是因为沟壑林立而是这里有太多的野生动物。这里的猩猩群数量众多,每群都有几十只,向导地精告诉我它们的脾气并不好。 当我问道这里是否有巨魔村落时,向导指了指东南边,东南海滩附近有一个部落叫做暗矛部落,首领叫森金是个大巫医。 暗矛部族的领地并不大,他们似乎并不受其他部族的待见,甚至其他部族有意无意的排挤他们。据说最初暗矛部族的领地是在西海岸的,但是那里已经被锋枝部族抢占,要不是赞吉尔部族不屑于东南沿海那片荒袤的海滩,暗矛部族已经被灭族了。 这个地精不仅是个向导看来对巨魔的历史也是颇有研究,用它自己的话来说如果遇到巨魔需要打交道它可是专业的。我问它风险投资公司的事情时它说到了我就知道了。 风险投资公司,除了人类能想出这种名字外也只有脑袋瓜子里有各种稀奇古怪想法的地精才能想出这种名字。它们给我的印象是一群什么人都要,什么物种都敢收,什么玩意都敢雇佣的一群唯利是图到处挖来挖去的家伙。 它们究竟在找什么,淘金还是找什么宝藏?在这种深山老林里会有什么值钱的玩意么?还是它们知道了什么惊天的秘密? 向导只说到了之后我会看到,其实我想尽可能的跟它多说话。自从学会了巨魔语之后我现在对语言学习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在跟他不断聊天的过程中我在不断提取里面的词语,不断重复我能记起来的词语,一旦知道了词语的意思如何修正它们说话的语法和习惯就变得简单多了。至少我知道他们大概在说什么。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已经能用许多并不是特别连贯的词组跟这地精进行沟通了,一旁的马库斯惊讶的看着我仿佛我以前有什么事骗了他一样,可以理解。 第二天的午后我们翻过了一片山进到了一条山谷里面,地上的脚印和车辙很清楚,这不可能是巨魔留下的。越往里走我就越感觉心里不大舒服,耳朵有点嗡嗡响。我问地精:“你有没有感觉到异常?” “没有,聪明的人类。”他说。 “这个称呼……我喜欢。”我说。 “应该的,你像我们最聪明的贸易亲王一样聪明。”他说。 “我耳朵有点不舒服。”我说。 “耳朵太好用的代价。”马库斯没好气的说。 这个山谷蛮大的,走到天黑也没发现地精们的踪迹。“这个地方你来过么?”我问向导。 “他摇摇头。”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地精的脑子就像指南针,地精的脑子里装着地图。”他说。“我们的探子绘制的地图上有这个标记。” 天赋这个东西是很神奇的,虽然我不确定它是不是在说谎但走了这一道它确实没看过地图。 “里面情况……什么样……你知道么?” “不清楚,有这个标记已经不错了。”他说。“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可我们越往里走心里越没底,这里哪有地精,一个也没有!我们不敢打火把,只能摸黑往里走,向导说风险投资公司的人不喜欢有陌生人靠近它们的工地,不管是地精还是其他种族,它们更愿意让靠近的人永远闭上嘴巴。 突然路上出现了一个人影吓了我们一跳,观察半天发现没有动静我们才摸了上去,结果发现竟然是一个雕像!一个晶莹的地精雕像。 借着天上的月光我能分辨的出这个雕像应该是个透明的,但是摸上去的手感不像是玻璃的。雕像的样子更是奇怪,它的姿势分明是在跑,或许是逃跑。它身上的衣服跟身体整个变成了一个整体。 我看了看地精,“这个在报告里有么?” “咱们得往里继续走。”它说。 山谷里面的树木并不是特别茂密,但是地上的其他植物长得就很茂盛了。我拔出武器说道:“刚才那玩意一定不是故意留下的。我建议咱们最好别往里走了……等天亮再说!” 马库斯严重同意了我的主意,而我拒绝了他想生火的想法。 地精选了第一岗,我选了第三班,我们没有给马库斯选择的余地。而我醒来的时候马库斯睡的跟死猪一样,我一巴掌给他扇了起来让他跟我一起站了第三岗。 天亮之后我们又回到那个地精雕像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地精的雕像真是栩栩如生,甚至那一根根的毛发都展现了出来。它面部表情充满了恐惧,整个雕像晶莹剔透,这绝不是玻璃的,这塑像也不像是雕刻成的。没人能有那样的功力能把飘扬的毛发一根根的雕刻出来。 我们没想讨论这个雕像要是敲碎了能值多少钱,我们只想知道这地精经历了什么。沿着这条并不清晰的路往前找,地上有一些掉落的工具,锤子,凿子,斧头,镐头…… 我看了地精一眼,他绿色的脸上显得有点紧张了,马库斯这家伙最大的特点就是对环境十分敏感,他紧绷的脸告诉我他其实想走了。 往山谷里继续走,忽然地精伸手拦住了我。它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草丛里趴着一条非常长的玩意,那皮肤颜色我是真没注意,仔细一看那深绿色的背部皮肤就像鳄鱼一样,它身侧的鳞片长得跟蜥蜴一样。那宽阔的后背告诉我们这玩意非常大! 它静静地趴在那,我们赶紧慢慢地往反方向退去。可还没退出多远我伸手将它俩拦住了,我伸手指了指,不远处还有一只,而这只不是趴着不动的,它朝着另一个方向慢慢移动过去。 “报告里没写这玩意吧。”我悄悄说。 “没有。” “还继续往里走么?”我说。 “我建议咱们最好离开,这玩意能一口吞了我!”马库斯压低了声音说。 地精没说话,观察了好半天说了一个词:“撤。” 撤出山谷后我问它:“这个情况你回去怎么说?” “它们撤出了这个地方。” “然后呢?” “就这样。”它说。 我看了马库斯一眼,“它们会来继续探查么?”我用人类语对马库斯说。 “不知道,这跟我没关系。”他说。“我只想回去。” 我们并没有返程,这个向导也并不告诉我们还要去哪,我只跟着它继续在林子里转悠,林子里的蚊虫非常多,这让马库斯极其不适应,他变得越来越焦躁。 “这个地方的地图是谁绘制的?”我问。 “我们有专业的勘探人员。”它说。 “跟地质勘探队似的。”我开玩笑。 “是的,有些地精有天生的这种才能,它们对矿产有着一种特殊的感觉,这种人才在我们的种族中是极其受欢迎的。” “你呢?” “我只是对方向感有着天生的辨别能力,我从不调向。”它说。 “你们热砂集团就没有在这里开矿么?” “没有,我说了,寻矿的天才是最珍稀的资源。” “你们都叫集团了,应该有钱雇佣这种人。” “当然,热砂亲王手下有这种人,但是它们并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 “在遥远的西方,遥远!非常非常非常遥远的西方有一片大陆。”它看着我,“那里才是伟大的热砂亲王最大的投资地。” “这里呢?” “贸易不光需要矿产,还有很多内容。”它说。“跟这群古拉巴什帝国的野蛮种族交易,把他们的东西贩卖到西方也是很有市场的!” “你去过西方么?”我心里竟然有些向往。 “没有!”它说,“我出生在这里,生长在这里。” “你似乎年龄有点大了……”我说。这个家伙的脸蛋确实不水灵。 “地精从不记年龄,我也不知道我今年多大,我也并不认为我老。”它说。 “海港上的船有没有前往西方的?”我问。 那地精抬起眼皮看了看我,“你付不起船票的,人类。” 143 意外 离开山谷后不久就有了新发现,这完全归功于远处某个玩意发出的巨大响声。 循声而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当然了,不是巨魔也不是兽人,而是一堆机器! 这完全不是夸张,那群小个子绿家伙在一片低洼地架设了塔吊,传送带还有我不认识的一堆玩意,更让我惊讶掉下巴的是它们竟然在操控机器人! 那片洼地已经被它们砍伐的光溜溜,远处的山有很大一片也已经被剃成了光头。它们建造了厂房和住宅,这里俨然成为地精的一个村镇。 “这有没有出现在你的地图上?”我问。 “没有。”它说。 “这个情报值多少钱?” “要看克拉兹克的心情。”它说。 “如果它耍赖呢?” “克拉兹克还算是个正人君子。”它鄙视地看了我一眼。 “那些机器人是怎么回事?”我的望远镜被马库斯抢了过去。 “克拉兹克没给你说这次出来究竟干什么?”地精说:“那就是我们的目标。” “当时它没说要偷一台这个玩意。” “我没说偷这玩意,我也不会开。”地精说:“我们要做的是搞到图纸,这玩意的设计图。” “这玩意的设计图怎么可能在这里,这里是采伐场,工地!它们怎么可能在这里造这玩意。”我反驳道。 “至少有维修图。”地精胸有成竹。“伙计,下面得看你的了。” “你的目的地不是这里吧!”我说。 “意外发现,意外惊喜。”它说。“这个惊喜或许会让你非常惊喜。” “晚上再说。”我说着就退了回去。 蜷缩在树上看了看树下那俩家伙我心里不断琢磨着这个事情,并将它告诉我的事情捋了捋。我现在能知道的是地精们不仅知道西方大陆的事情而且它们现在完全可以过去,当然只要我想过去我完全可以去,这对我而言是个好消息。 另外地精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它们内部也是帮派林立,它说的那个热砂集团似乎就是个很厉害的组织,不过现在看来风险投资公司似乎才是最牛的潜力股。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那些海上商人还在使用普通的炸药火枪甚至冷兵器的时候这些绿家伙的小脑袋瓜里已经制造出了此等机械! 且不说藏宝海湾能不能拿到设计图或者维修图,即便给它们能否造出来呢?虽然我对工程机械不是很了解但是我完全可以想象造这玩意究竟有多复杂。它可比造自行车麻烦多了。 或许这家公司不是势力最大的但是我觉得它们很有可能在未来成为这个世界的霸主也说不定。而且让我来偷这玩意倒真是个如意算盘,即便失败了地精们也不一定能想到我是谁派来的。 我又看了一眼树下那个绿油油的家伙,这家伙应该也不简单。 夜晚来临后不久我便潜入了它们的营地,它们有些住房造的很随意,虽然很随意但是不仅足够大也很有特点,外面的装饰也更多,而那些建的稍微整齐点的小房子里估计住的都是些最普通的劳工。 停在那的七台机器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它们比巨魔狂战士的体型要大的多,这应该是专门负责砍树的,一只手是圆锯或者链锯另一只则是爪子。 爬上一台机器我看了看驾驶舱的内饰,我当然是钻不进去的,这里面也就刚刚够一个普通地精坐在里面操控,驾驶舱里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复杂。 我真是打心眼里敬佩设计这个大家伙的人,如果这玩意用到战场上以一敌百估计一点都不夸张。不过这个公司的地精竟然把它用来砍树开山就有点叫我诧异了,难道它们是和平爱好者? 我心里盘算着,如果真搞到这个设计图拿一座藏宝海湾来换也值了。 估计除了驾驶员没谁会开,它们也就这么将其摆在空地上。不知是真累的原因还是强制的作息导致,营地里面几乎见不到游荡的地精和守卫。 它们造的那个大房子应该不能叫指挥部,应该叫办公室。白天的时候我就发现那个地方就没几个地精从那进出,但是这个造型和大小一看就不是个简单地方。 开锁很简单,进去很简单。可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是完全的黑暗,我讨厌这种感觉。点燃随身携带的小火把,这里面的结构我才看清,这是一个复式结构。前厅我能站着,可再往里我就必须弯下腰了,里面举架造的非常低,甚至我不能站起来必须跪着还得弓起身子才能进去。 这种狗洞造的也不符合地精们的身材啊! 就在我往里爬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一道红光闪过,且听一阵极其刺耳的警报声哇的一下响了起来,那声音无比尖锐,震的我耳朵生疼。 受惊吓的我赶忙抽身往回一缩,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身后砰的一声从天而降一道栅栏,我大惊不好!面前砰的一声一道栅栏掉了下来,紧接着听到周围砰砰砰地似乎掉下许多栅栏。 完了!我掉进陷阱里了! 那刺耳的警报声还在叫,我使劲捂着耳朵别让耳朵聋了,当我感觉浑身发软的时候我心里最后一个念头是我完了! 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世界是颠倒的,我被倒吊了起来,脑袋被控的很不舒服。 眼前站着的十几个地精,我不想关心它们的发型和毛发的颜色,我只感觉现在可能很难善终了。 “这家伙醒了。”一个黄毛拿棍子捅了捅我。“这是个什么种族?”他问旁边人。 “不知道,从没见过这种生物。”一个说。 “他身上有巨魔的徽记。”一个说。 “它不是巨魔,它没有獠牙,个头也不高。” “那么它就是小偷。”为首的黄毛说:“它身上的那个蛇的雕像看上去很值钱,应该是偷的。” “既然是小偷那就绞死它吧。”一个地精说。 “但是它身上有火枪。”一个说。“我觉得没这么简单,那把枪上可是有热砂的钢印。” “你是说他可能是间谍?”黄毛说道。他沉吟了一下,“嗯,热砂有可能会雇佣这种奇怪的种族,拷问一下就知道了。” “但是我们听不懂它说什么。”一个说。 黄毛抬起头看着我,“如果它是被热砂雇佣的,它就应该能听懂我们刚才说了什么,哈,让这个白皮猴子感受一下我们的手段。” 它们大笑起来,一个家伙嗷的叫了一嗓子抡起鞭子就朝我抽来。 “你还没问呢,笨蛋!”一个说。 “先让它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一会更好问。”黄毛咧嘴笑了。 被倒吊着抽鞭子是从未经历过的,鞭子抽到身上的时候竟然没有那么疼,反正比那么绑着是稍微轻一点,主要是头晕。 我尝试着转过身去,刚才鞭子抽到我那里时真是痛的我几乎要扭动起来!非常痛!我想活下去,但是我也不想那方面受损。 背上应该被抽烂了,又一鞭子抽到耳朵上也是极其疼痛的,我不认为耳朵缺损了会增加男子气概。 被凉水泼醒,黄毛走到我面前,它手里拿着我那把枪在我面前晃了晃。 “嘿,枪,你的!”它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吐。 我看着它没有说话没有摇头没有眨眼,它拿枪敲了敲我的脑袋:“你的?”它问。 我还是没表示,它瞪着眼睛看了我一会。“把他放下来!”它说。 绳子一松我直接掉了下来,摔的我差点晕过去。“你他妈的再摔死它!”黄毛瞪着眼睛对解开绳子的地精大喊。 我闭着眼睛喘着气此时脑袋晕的不行,我要好好缓缓。可还没等我喘几口气一桶凉水泼了上来。 我张着嘴努力让自己好好喘气,地精们显然不想让我舒服,将我的双手绑上绳子又将我吊了起来。 见问不出什么那黄毛说:“明早再说,要是实在问不出就给它埋了吧。”几个家伙相互看了看放下手里的鞭子跟着它走了。 虽然被吊着但是现在对我而言已经好多了,它们抽了我半天确实挺疼但是并没有对我内脏造成什么伤害,现在的我还是有些力气的。 看着它们锁上门走了我看了看棚子顶。今晚不宰了它们几个看来这事是过不去了。 它们的棚子跟人类的比起来要小一号,勾住绳子翻身倒着爬到了房梁上,从房梁上跳下去我去找我的靴子,我的靴子里藏着一柄小手刺。结果绳子还没剌开就听到门外有动静。 这个空荡荡的房子是没地方躲的,我赶紧跑向门口企图躲在门后!但是……绳子不够长! 尴尬的我只能站在门前两米远的地方!我赶紧使劲剌绳子,门开了……一个地精站在门口看着我,我大骇不已,这可麻烦了!只见那地精赶紧闪了进来关上了门。 “嘘!”它示意我别出声。 这我一下子放下心来。 “是你?” “你真棒!”它说着赶紧上来给我解绳子。我将手刺递给它,它说:“聪明的人类,你为什么不去解开拴在那柱子上的绳子呢。” 我抬头一看,可不么!解开绑在柱子上的绳子我不就够得着门了。我哼了一声没说什么,赶紧穿上鞋子。“我的武器没了,我要拿回我的武器。” “你现在最好先活下来,武器以后还会有的。”它趴在门上往外看了看。 “谢谢你,朋友!”我说:“但是今晚我决定搞点大事。” “咱们……不是来制造麻烦的。”它说。 “当麻烦不可避免就让它来的更猛烈些吧!” 144 血神的拥抱 估计离着天亮还得等一会,地精给我指了指几个刚才有地精出入的房子。 “你最好离得远点,天亮之前如果你见不到我就离开这里。” 它盯着我看了看说:“那你小心点吧。” 打开一间房子我摸了进去,那地精没睡着,正坐在桌边喝东西。我躲在阴影里等待着时机,当他转身的时候我飘到了它的背后。 个子小但脖子并不细,我的左臂勾住它下巴直接将它提了起来。手刺顶到它的太阳穴处时它挣扎了一下瞬间僵住了。“我的武器在哪?”我说。 “你……你会说我们的语言。” “回答问题。” “我不知道。” 我胳膊一用力,它瞬间用手掰住我的胳膊想要喘气,我的手刺扎进了它的后腰。胳膊卡住嗓子的时候它根本喊不出来。 “我的武器在哪?” “咔……咔……”它嗓子里只能发出这种声音。 我轻轻放开一点,“我不知道!” 它话音没落我一用力卡住它的脖子,右手的手刺使劲一拧,它挣扎起来。挺了十几秒我轻轻松开一点,“在哪?”我问。 “我不知……在法拉克兹那。”它努力从嗓子挤出这几个词。 “是那个黄毛么?” “是……”它的声音听着似乎要窒息了。 “它住在哪?” “从这出去右手边第四家。呃……” 我拔出插进它胸口的手刺,使劲勒住它的颈部默数到二十松开了它。这家伙身上真臭! 从旁边桌子上抽出它的武器,我赶紧去找那个黄毛。 很好找,那间房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住的。别开房门后发现里面有人说话,是那个黄毛的声音,还有一个女人声音。而那个女人正在跟它撒娇,真恶心。 我的身子贴在墙上靠近了里面的卧房。靠在卧房门口我听里面说什么,除了咕叽咕叽的吮吸声和舒服的哼哼外没了对话。 我当然不会等到它们结束。歪了歪头我看到床上那俩绿玩意看不到我后我飘到了那女地精身后。那个地精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飞出一脚直接踢到那女地精的脑袋上,我很有自信让她脑震荡一段时间。 而那地精刚要叫喊就被我用刀抵住了喉咙。它惊讶的看着我,我毫不客气的朝它脸上狠狠来了一下。它那本就不是很茂盛的头发被我一把薅住,我用匕首顶住它的嗓子给它来了个改口出气。 它捂着嗓子上的伤口看着我,我拿起桌上的雕像在它面前晃了晃,将它装回口袋里。我的武器都在它这里,这家伙倒是挺识货。它倒在地上挣扎看着我穿戴整齐,我笑着对它摇了摇头。 我的右手上沾了它们的血,而血带来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渴望。我已经忘记了该去哪个房间,而是继续下一个房间,一个一个的将它们送去死神邦桑迪那里,邦桑迪应该能收到它们的灵魂。 连续送走十几个地精之后我的手上沾满了它们的血,而沾上那些温热的血让我感到满足,那种兴奋让我停不下来,甚至我忽然发现当我看到它们鲜血横流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它们的生命是什么样的。 那种生命的力量,那种捏在我手心里的生命仿佛被我吸收,那种吸收的感觉就像你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你贪婪的吸吮,沉浸之中而心情愉悦。 而那种仿佛抓住又仿佛逐渐消散的感觉叫我又怅然若失,为了再次获得那种感觉我不断地终结着下一个生命。重复再重复那种获得和失去的感觉。 我讨厌喝醉,喝醉之后的朦胧感很美,但是那种眩晕叫我厌恶,但是现在我感受到了那种只有在喝醉时才有的朦胧感。我放弃了再去开门而是闯进了地精们整齐的房屋里。 尖叫声也变得悦耳,我没有恐惧,甚至它们似乎感受到了恐惧。它们越恐惧我就越兴奋,它们飞溅的鲜血让我仿佛置身春雨中。 整个营地乱了套,地精们惊恐的逃窜,我感觉自己就像踏入羊圈的狼,每一次撕咬都让一头羊命丧。隆隆的机器声传进了我的耳朵,启动了!看啊,它们用砍树的机器人来对付我了,哈!但我不是树,我怎么会站在那等你来砍伐! 身体的敏捷度已经完全不同以往,在我眼里它们的动作完全能让我从容躲开然后喝一杯茶。我跃上机器人一刀捅死了驾驶室里的地精,啊!这种感觉爽快,爽到让我难以自制。 我拎着一个地精的头颅站在一堆木材上,清晨的阳光穿过薄雾照到我的身上。那种朦胧感逐渐消失了,当我感觉如梦方醒的时候面前的一幕让我打了个寒噤。 营地里有数不清的尸体,我不知道杀了多少地精,我数不过来。看了看手里拎着的脑袋,赶紧扔到了一边,这脑袋的下巴竟然没了…… 我的身上全是血,我张开双手时发现不知何时右手掌心里出现了那蛇雕像的痕迹。赶紧摸了摸口袋,最后在胸口的口袋里找到了那个红的让我痴迷的雕像。 “比尔!”我身后传来一声压低了声音的呼唤。 是马库斯……他还没走? 他的小白脸此时更加惨白,他的眼睛里满是恐惧。我从木材堆上跳了下去,这才发现我身上也有多处伤痕,甚至腿上还有一支折断了的箭矢。 “你……那地精呢?”我问。 “它在树林里等我们,咱们快走!”他伸手朝我摆了摆示意我赶紧走。 “扶着我!”我说。 他愣了一下,但还是跑过来架住了我的胳膊。我看了看他,他现在动作和神情都小心翼翼。那个地精看到我时脸上的表情无法形容。 我们三人慢慢的离开了这个地方,一路无言。 在一个小溪边停了下来,我很口渴。“你要的东西找到了么?”灌了一肚子水,我缓过来一口气问道。 那地精看了我一眼,“没有。” “很抱歉昨晚没认真找。” “哈……”它笑的这声很勉强,“不重要了。”它说。 将腿上的箭头剜了出来,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我蜷缩进了一个阳光照的到的草窝窝里。身上的血懒得洗了,稍微吃了点东西但是毫无胃口。 我闭上眼睛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沉沉的睡着了。 似乎好久都没做梦了,再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声音跟我说话,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出现,但是这次我知道自己做梦了。 我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城市,从未见过的巨魔城市,漫步在那个地方我除了感觉有点冷之外城市里空无一人。 这座城市很漂亮,精致的石屋,鹅卵石铺就的道路,大树,鲜花,这比我去的那个巨魔城市要好多了,这就是花园城市。忽然我看到了地上怎么出现了无数花花绿绿的蛇,太恶心了!我讨厌那些蛇,真恐怖! 我赶紧往里面跑,只见路上站着一些人,没了皮的人,似乎是被剥了皮的人站在路中间,他们回过头来看着我默不作声的看着我。 有点慌不择路,但是当我跑上一个小坡的时候一条巨大的蛇扭过头来看着我。不……那哪是蛇!它为什么会有翅膀……那是爪子么?它怎么还有冠子!好大的蛇,好大的翅膀,好大的嘴巴和牙齿…… 只感觉双腿发软,我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那双蓝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不是威严,不是恐惧,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膝盖,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崇拜它,跪拜它,服从它,侍奉它……它才不会吃我……它会吃我么?不要吃我啊! 我将身体伏地更低了,我无比渴望让它感受到我内心所谓的虔诚。凉飕飕的,我感觉凉飕飕的……身体蹭着我的手背,胳膊,脖子。那种温柔的,柔软的,凉凉的,滑滑的……是鳞片么?应该是鳞片,它盘过我的脖子,伸进了我的领口…… 仿佛掉进了温柔乡,是爱抚……还是缠绵…… 那种轻柔让我整个人都放松了,刚才是梦,都过去了……此时的这种感觉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体会过了,是女人么?啊……我喜欢那种紧致和温暖。不……那种抚摸似乎不是……不是女人…… 快感如浪潮般一浪接一浪的涌来,这比刚刚的厮杀更让我欢喜……紧张!紧张!那种要迸发的紧张让我兴奋到了极点。 力量……那种爆裂的力量传来!我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一幕叫我愣住了,我手里攥着……一条蛇,一条腕口粗细的蛇,蛇身缠住了我的胳膊盘住了我的脖子。但是此时蛇的脖子已经被我死死攥住,它的颈部整个被我捏扁了,手心里的感觉它的颈部骨头被我捏断了。 我看了看天空,天就要亮了。 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篝火边上睡着的两人。此时的我对这种生鲜没有了丝毫的欲望,我现在特别想吃烤的炸得香的食物。 将手里的蛇转着圈地把皮扒了下来,切成几段后我走到即将熄灭的篝火旁。俩人惊醒了爬了起来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在太阳完全升起之前,我美美的将整条蛇吃了下去。 我好饿。 145 火枪 地精不准备继续前进了,它不说我也不想问为什么,究竟去哪为什么去对我而言无所谓。来的时候觉得路挺长返程却感觉没多久就回来了。 回城的第二天早晨马库斯就来敲响了我的房门,随行的还有一些仆人,我被隆重的请到了一处山顶的别墅里。这里不仅能俯瞰整座海港就连东边的森林和东南方向的大海都尽收眼底。 建筑风格秉承了地精们低俗浮夸的风格,其实也不必苛求它们,智商高艺术水平又高的种族应该不会是这种丑陋而又对金钱极其渴望的种族的。 别墅周围的保镖是真不少,这群保镖的个头要比平常地精大一些个头也更高,最高也就到我下巴这。我偷偷问马库斯来过这里吗,他说也是第一次。难怪保镖们看我俩的眼神可比在那旅馆时严肃多了。 原本我以为大财主会是个大胖子,双下巴,镶金牙,每根手指上都戴着黄金宝石的首饰,脖子里的项链能有多贵就得多贵。可当我见到这个其貌不扬个头不高皮肤略显淡绿色地精时我还真有些惊讶,它穿着一身类似于西装的衣服,板板正正的站在我面前,除了右手手指上有两个戒指外身上没别的任何装饰了。不知是为了见我特意穿成这样还是人家平时就这样,这个地精穿的确实够素的,而且在我的印象里地精也确实显示不出什么威严来,哪怕是用网子套住谁的时候。 我站在它面前看着这个小个子它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这种场面两秒之内还好时间再长点就会显得有点尴尬,它不说话我也只能不做声,它只是非常淡定的打量着我的脸。 “你的杀气隐藏的蛮好。”它看了我半天忽然开口说道。 我歪了歪头看着它,这话说的莫名其妙。 “但是在我面前还藏的不够好。” 我笑了笑,这说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是想诈我一下? “一个顶级的杀手能做到你这样已经是不容易了。”它说。 “你以前见过顶级的杀手?”我反问道。 “金钱的一面写着友善,另一面永远写着暴力。热砂集团有足够的钱。”它微笑。 我点了点头,“找我来有什么事么?” “你的同类来这里已经有好多年了,也终于从你身上我才终于见识到了人类的能力,而且我听说你非常聪明,所以我想给你一份工作。”这个地精的脸没有别的地精那么棱角分明,可以说面部长的比较圆润一些,这不是胖导致的,而是骨骼长的确实要好看的多。 “需要我做什么?” “留在这帮我保护好这座城市。”它说。 我摇了摇头,“这个工作不适合我,如果你要帮忙我会帮你,但是留在这我做不到。” 地精的脸微微起了变化,脸部的肌肉瞬间的僵硬是隐藏不了的。“没人能拒绝里维加兹。” “那是以前没遇到我。”我说。“我还有事情没做完,如果天下太平了我会考虑你的建议。”我看着它的脸,耳朵察觉着周围的一切声音来源。“但是现在不行。” “从来都是里维加兹拒绝别人。” “买卖应于双方自愿,如果没有自愿就变成了强迫,而我恰巧不喜欢被强迫。” “能告诉我你的理由么?” “我说了,什么时候天下太平了,我会考虑的。” “你用世界上最不可能的发生的事情来做推脱借口这件事就太蠢了。”它说。 “不不不,我说至少人类能太平下来。” 地精眨了眨眼,“你的想法……很危险。” “你们的贸易对象才危险。” “你什么意思?”它翻了翻眼睛看着我。 “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跟兽人勾搭到一起的,我只想告诉你们这个种族不是这片土地上玩意,它们是入侵物种,它们的到来可不是来跟这片土地上的种族和平共处的。” “对于我们而言你们跟……兽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到现在为止我也只见过你……和他,两个人类。你们似乎比兽人更神秘。” “兽人现在对我们人类造成了巨大的威胁。”我顿了顿说:“你们卖给它们的货物里将会有大多数用在屠杀我的族人身上。”我说。 “对于两个陌生的种族和他们之间的矛盾我现在没有什么兴趣,我也并不了解其中的原委,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确实得重新考虑对你们双方的态度。”它哼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是个种族主义者。” “这不叫种族主义,这位大人。”我纠正道:“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我的种族被灭种,当然我也想提醒你们一句,你们在跟一个非常危险的但是现在还没成长起来的种族打交道。” “就凭你一家之言我难以信服。” “如果你们热砂集团有好的探子我可以带他去看看跟你们交易的兽人究竟都做了什么。” 地精转身走到了窗前,“我会考虑的。”它扭过头去并不看我,“如果你有了新想法记得告诉我。” “你很大胆。”我们走出房间之后马库斯悄悄对我说。 “这就是大胆了?”我瞥他一眼。 “里维加兹可不是个仁慈的人。” “那得看对谁。”我说。 “不,我是说……据说它是个很记仇的人。”马库斯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担心的语气。 我扭头看着他,“那你最好小心点了。” 离开大财主里维加兹的官邸后我在市场上游荡起来,我已经放弃了对地精美食的渴望,在马库斯的指引下我来到了一家武器店。 屋里的地精头也不抬专心鼓捣手里的武器,是一把还没组装完成的枪。 我站在桌边看着它费劲的组装心想这个费劲样子万一出点问题还真不好修。站了好半天它也不抬头,我咳嗽了两声。它仍然不理我,直到它生气的将手里的物件扔到桌上后扭头看着我,不过脸上的表情可一点都不好。 我朝它笑了笑,生气的地精脸更绿了。“你要干什么?”它说。 “你这是一家武器店?”我说。 “难道你认为这是一家餐馆么?”它哼了一声。 “呃……我以为你们是打铁铸造或者卖刀剑什么的。” “你要什么样的?” “我刚才看到你正在制作一柄……手枪。”我指了指工作台。 “会说我们语言的白皮怪还知道手枪!”它轻蔑的说道,“这个价格可不低。”它站在柜台前抱着双手看着我。 “总得有个价吧。” “十七个金币。”它说。 我挑了挑眉毛,“我发现你不光技艺差,品德差,而且脑子还有点问题,我感觉你最好拿着你的武器出去抢,抢巨魔或者兽人,或者其他人。当然你这个样子或许够呛,又矮又挫脑袋大但是全是水,身体小还没有肉的家伙估计连枪都没逃掏出来就会被……” 我话还没说完那地精已经把枪拔出来了,可是在我眼里它动作太慢了,它枪还没拿稳就被我伸手抢了过来。 “就会被人抢走。”我说。 它瞬间举起手来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某些欺软怕硬的小型狗。“你是老板么?” “呃……不是。” “不是老板你还敢这么跟顾客说话。”我将枪管朝下杵在柜台上。“你们这最好的枪是哪个?” 它眼皮一翻说道:“你如果早说你是来买枪的……啊,很抱歉,我向你道歉。” 它低头从柜台里拿出一把手枪然后指着我,“我不喜欢你,白皮怪,请你从我这滚出去,当然得先把枪给我。”它说着朝我伸出只有四个手指的手。 “我不想赌你的枪里有没有子弹,但是我这把肯定有。”说着我将手里的枪重新举起来顶在它的脑门上。 它看着我,但是它转动的眼珠和不安定眼神完全暴露了它的内心。“bang!”我突然大喝一声。它吓的咧着嘴闭上了眼睛。“你老板呢?”我问它,然后把它手里的枪接了过来。 “我在这里。”一个地精从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的不是枪而是一柄锉刀和一根枪管。它看了看我然后看了看那个地精,“你真是丢脸,菲兹。”说着它看向我,“很抱歉,先生,呃……”他朝我扬了扬眉毛。 我微笑着将两把枪挑在食指上,然后放到了桌上。“这是你造的枪么?” “当然。”它说着走过来指着桌上的两把枪说:“这把枪三个金币,这把四个。” 我看向那个地精,那个地精绿色的脸看不出颜色来,只是无处安放的眼神满是尴尬。“我想看看你们这最好的枪。”我说。 “最好的。”它点了点头,“菲兹,去后面把我做的那把最精致的火枪拿出来。”它说着看着我,“据说城里有个白皮肤的家伙,但我从未见过,是你么?” “不,那是另外一个。”我说:“他很有名么?” “呃……大家都知道有这样一个家伙,难道最近城里来了很多你们这样的人么?” “不,这里除了他就是我,并没有我们这种人类。” “啊,人类!”它点了点头。“人类……我真不知道地精这个词是怎么来的,反正都这么叫,几百年上千年前都这么叫。人类……嗯。”它打量着我,“你似乎很有力量。”它说:“似乎跟那些绿皮大怪物差不多。” “兽人,它们叫兽人。”我说:“你见过它们?” “当然,它们在我这采购过一些枪。”它说。 “哦!”我看着它但是眼睛里有了一些了然,难道那把不响的火枪是它制造的?“城里只有你们一家制枪商么?” “我们不是制枪商,我们是工匠,我讨厌那些铜臭气的东西虽然我离不开它们。”它说:“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工程师或者大工匠。” “啊,对,你这种人可不多见。”我笑着说,“呃……城里只有你一家么?” “还有一家。”它挑着眼皮看着我,“但是我敢保证我的枪是最好的!快点!菲兹!”它扭头对着后面大喊。 一阵叮当并在老板的谩骂声中,地精菲兹将枪拿了出来,一杆玫红色的长枪,上面金色的花纹装饰的相当漂亮,金色的枪管非常扎眼。 它攥着这杆枪说,“这是我的宝贝,我最好的枪。” 这杆枪在它们手里有点长,但在我手里似乎就有点略短。我打量了一下说:“希望它美丽的外表下有惊艳的表现。” “那是当然!”它说着将枪递给我,“这是划时代的作品。” “你对那些绿皮怪也是这么说的么?” “当然不是,它们买走了我们的存货。”它说。 这家伙刚才还说对金钱不感兴趣呢。我微笑着说:“是这种么?”我指着桌上的枪说。 “不,这也是没有升级换代的产品,我告诉你了,在藏宝海湾,你手里的这把枪就是绝对的宝物!” “这把枪似乎并没有很奇特的特点。”我说。 “当然不是,这枪有个好名字,我给它起的,叫燧发枪,我改良了原来的枪,不用担心它的稳定性。” “我是说……呃,下雨。” 它翻了翻白眼,“也总比弓箭要好一点。”它说道。 146 狂暴之怒 火枪,我对这个武器持肯定态度,仅此而已。当然,它们的大脑袋能创造出这种武器我觉得已经厉害的不得了了。可是面对这把燧发枪我只把它当做艺术品或装饰品。我还是喜欢弓箭。 “你这把枪上可以装一个瞄准镜。” “这里有准星,你看这儿。”它介绍说。 “这玩意管用么?” “三点能确定一条直线,你看这,这,那!”它比划着教我。 “我是说瞄准镜。” “什么是瞄准镜?” “就是可以……放大,可以看远处东西,提高瞄准精度的玩意。” “你是说望远镜么?”它看着我,“哈!你的小脑袋瓜总是充满奇思妙想的吗?”它点了点头,“不错的想法,但是目前不切合实际,那玩意太大了!”它伸手比划着。 “这位人类先生,这把枪威力巨大而且样式也是最好的,非常符合你这样有气度的绅士。”它介绍道。 “我想试试。” “啊,当然,但是这把不行,我可以给你试试样枪,你知道的,新枪用过你就得买下它。”它扭头对那地精说,“给这位先生安排试枪。”它说着转过头来对我笑着说:“你可以试试,相信你会爱上它,买不买没关系,你试过之后就会放弃其他任何枪,相信我你会的。” 它们这家店在靠近悬崖的地方,我被带到它们店的二楼。老板给我演示了怎么持枪怎么射击后将枪递给我。我举起枪瞄准了对面房顶烟囱上的海鸥。 一阵烟雾升腾后砰的一声!海鸥腾空而起扑闪着翅膀飞走了。我放下枪,老板略显尴尬的安慰道:“要想用好枪确实需要加以练习,来,把枪给我。” 我将枪递给它,等了一会一只海鸥落在不远的一个屋顶上。它举起枪,“你看好了,应该这样,看我的肩膀,你的这里,这里一条线……看好了。” 只见一股白烟冒起,还没等枪响对面的海鸥已经飞了起来,这一枪……没打着。 我斜着眼看着它,它放下枪后抿着嘴唇眨了眨眼,我知道它正在思考怎么跟我解释。 “如果以后有机会,你可以考虑一下我说的那个瞄准镜的事情,或许会对你的枪有一些帮助。”我说。 “你知道,我制作枪的时间远远超过练习打枪,打枪这事其实没那么难。”它说。“当然这杆枪还是非常不错的,尤其是它的威力非常大,告诉你个秘密,嗯……卖给兽人的手枪跟这个比起来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这枪可以轻易穿透任何铠甲。” 我点了点头,“有没有体型稍微小一点的手枪?我现在需要装弹速度更快,隐蔽性更高的手枪。” “啊……嗯……你可以预定,我可以保证一周内能做出一把像这柄一样强的手枪。”它并不放弃。 “我很期待,当然我是第一次选择这种热武器,请允许我再考察考察,你也知道这种武器并非只是几个金币的事情,而对于一个靠武器生存的人来说武器就是他的命,所以一周后我会回来看你做的武器,如果真如你说的稳定而又强力我不会吝啬那几个金币的。” “其实……” “你是一个好工匠,好工匠做的好产品一定会获得客户的认可的不是么?尤其是需要靠它来吃饭的人会更识货。”我伸手向他表示友好。 “你要先预付一点定金,先生。” “那更需要我考察一下了。”我微笑着说。“人财两空可就太惨了。” 我才不要管它会用什么眼神送我走,其实在我心里这玩意就是不如弓箭。想到这我又转了几家锻造武器和弓箭的商店,它们这方面的手艺跟鼓捣那些玩意比确实是差远了。而另一家枪械店也并没有比刚才那家做的更好,当然我只是说希望它能造出更好的枪来,并没有说预定的事,我心里已经对刚才说想预定的事后悔了。 摸了摸屁股后面的弓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一把能称心如意的好弓。 城里有几个巨魔在兜售它们的商品,上次我就见过它们,现在它们还在,但是这些赤裸着上半身的野蛮怪物兜售的玩意似乎并不能引起地精们的兴趣。 我走过去站到它们面前,我打量着他们,他们也打量着我。当然我颈部的项链一定会被他们看到,他们也真的看到了,他们的脸色变了变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眼睛。 “你们是哪个部族?”我问。他俩戴的项链是我没见过的样式。 几人显然吓了一跳,他们面面相觑然后中间那个巨魔开口了,“你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语言?” “我为什么不会说你们的语言?” “你是从哪学的?你为什么会有巨魔的项链?” “为什么,为什么,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难道我就不能有巨魔的朋友?” 他们几个窃窃私语了一番,我的耳朵好的很,他们的悄悄话我基本听了个明白。 “你们是来做生意的,不过我看你们的生意似乎并不是很好。”我看了看它们摆在地上的那一堆小玩意,小雕像,小饰品。 “我们的东西是不会卖给你的。”那个巨魔说道。 “还有跟钱过不去的家伙。”我瞥了他一眼。“虽然不确切知道你们究竟是哪个部族,不过看你们这德性我猜应该是暗矛部族,我说的对么?” 几个巨魔对我怒目而视,“我大概能知道你们为啥这么敌对我,应该不是因为我比你们长的好看,哼,现在你们的种族正面临被剿灭的危险你们竟然还想着以前部族之间的那点破事。” “如果不是在城里你现在已经躺在地上或者人头已经落地了。”那巨魔阴沉沉地说道。 “哈,那我倒真想试试传说中的暗矛部族究竟有多少斤两。”我挑衅的看着他。 “你是一个爱打嘴炮的人类,当然我不会期待你有种跟我们打一架。”他还会激将法。 “一对一还是你们一起上?” “随你怎么说,我们现在出去比试比试谁拳头更厉害,你敢不敢?” “当然。”我说。“但是前提条件是受伤了我可不负责。” “那是当然,即便死了也不会说什么,对么!”他的眼神就好像要一口吃了我。 几个人赶紧收拾了地上的东西,我跟他们出了城。门口的卫兵打量着跟又巨魔搅在一起的我,“我一会要跟这几个家伙在这角斗,你们没意见吧。”我对地精们说。 “当然!”有个红毛地精呲着尖牙说:“不过要离的远点,在这门口打是不行的,那……”它指了指远处的一片空地,“去远处,那……你们看到没?那边有不少坟墓,万一有谁死了埋那更方便,当然不埋也没关系。”它浑黄的眼珠子盯着我说道。 “啊……我认识你,哈!”它尖叫起来,“这个就是那个人类,他来这跟人冲突这可是第三回了。”这个红毛地精记得倒是挺清楚。那地精看了看那几个巨魔,“加油吧人类,你最好小心点,不过这次我还是赌你赢,去把这群畜生都打败,如果能打地精彩些明天街头巷尾就会传遍你的故事,相信我英雄!” 几个巨魔显然没听懂它们在说什么,我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就在那打吧,你们看到没?那边有坟墓的地方,万一你们人死了,埋在那更方便。” 男性巨魔总是弯着腰,高个子弯着腰就显得颓废且软弱。我猜他们不是肾虚或许单纯就是生理的原因,我也一直没问他们究竟是不是脊柱有炎症或者怎样。 几个巨魔看了看周围恶狠狠地看着我,看这架势似乎对一会痛扁我一通这事成事在胸。 “现在可没法后悔了人类。”刚才那个巨魔放下手里的包裹扭头对我说。 “你确定你是暗矛部族么?”我问。 “我会把你的脑壳做成一个装饰品送给我的女人,比如烛台之类的玩意应该会很合适。”他说。 “哦,那来试试吧老家伙,单挑么?”我的手按在刀柄上。 “我就够了。”他说着接过一柄斧头。 “哈,看来你是不想善终了。”我说。只见他抡起斧子就朝我砍来。一个侧身闪过我抽出腰间的刀,当它第二击朝我脸上扫来的时候我往左前方一俯身,刀朝着他的斜肋部划了过去。 鲜血从伤口渗了出来,它低头一摸一手的血,他震惊的样子很符合我的心理预期。“我本可以刚才一刀杀了你。”我说。 他忽然大叫着朝我猛劈过来,看来他不准备跟我好好说话了。论技巧他确实不是我的对手,或许真就是年纪大了的原因么? 刀割伤了它的胳膊大腿,血流如注的他愤怒地看着我却无可奈何。 “你不行了,老家伙。”我说。“我也并不想取你性命,差不多得了,你认输也不是什么坏事。” “巨魔只有战死,没有投降!”他再次朝我扑来,结果被我割伤了脚腕一头栽倒在地。 “得了吧,没有投降!有一群绿皮家伙正在屠杀捕捉你们的族人,我是说其他巨魔,被抓走的可多了去了。不过你现在这种投降不丢人。”我说。 话说到这,那巨魔坐到地上,只见它将脖子项链上的黑瓶子拽了下来,它用力捏碎了它。只见他的掌心里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我正纳闷他干啥呢眼前的一幕让我不禁打了个寒噤。那家伙的从手开始,那不是青筋暴起而是红色的血管用最快的速度蔓延至它的头面部,他的脸瞬间从蓝色变成了紫红色。 那血管继续蔓延到右胳膊并向胸口蔓延,瞬间他的皮肤就换了个颜色,从蓝色到紫红色,然后整个人变成了红色。不光是颜色的改变,他原本有些干瘪的肌肉开始隆起。他抬起头看着我,两只眼睛也充血变得血红。 没有大叫一声,他从坐在地上到弹起来然后抡起斧子朝我胸前扫来就是一瞬间的事。虽然我反应的过来,但是也仅仅是用刀挡了一下,身体根本没躲开。而这一重击直接将我手里的刀给磕飞了。 我惊讶的看着刀脱手,下意识的朝侧后方躲去,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他的斧子直接劈了下来。往后退了好几步我这才发现似乎这家伙体型也大了不少! 刚站住脚,这家伙已经一下顶到了我的怀里,瞬间我整个人飞了出去。这种感觉就像被车撞了是一个感觉。 他扑到我身上一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当他抡起斧子准备砸碎我的面骨时我的左手死死撑住了他举着斧子的右手。他满是鲜血的左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绝对不会让雄性动物骑在我身上!绝对不行! 147 扎拉赞恩 巨魔只有三根手指,三根又粗又大的手指。这三根手指就像爪子一样有力。我一只手死死抓住他举着斧子的右手,不能让他将斧子摁到我的脸上更不能叫这只手挣脱。而另一只手则拼命掰住了他的左手小指。 人的小拇指除了掏耳朵好用外对于我们这种拿武器打仗的人来说不可或缺。而巨魔的小指比我三根手指加起来都粗,它卡在我脖子上的时候真就像一个有力的爪子一般。 掐死一个人最主要的是阻塞呼吸,气管一旦被摁住,掐住,勒住不管怎么样,大脑所产生的能量会急速下降。眩晕,无力…然后晕厥,死亡。 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尤其是这种状态下的巨魔力量之大难以想象。死命掰住他的小指才让他没能结结实实的摁住我的嗓子。 有句老话说的好,胳膊拧不过大腿,它一根手指再粗也抵不过我的一只手,还是一只被夺灵者污染了的手,一只被夺灵者污染并且又沾染了鲜血的手。 它低吼着想要掐死我,但是很快这种愤怒的低吼变成了恐惧的哀嚎。他现在不是想压死我或者掐死我而是想要挣脱我的手赶紧逃离。 这是……不可能的。 眼见他身体的红色迅速褪去,从紫色恢复成为蓝色,但是随着他的哀嚎淡蓝色变成了毫无光泽的深蓝色。他的肌肉再次萎缩了下来,甚至比以前更加枯萎。 我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他仰面朝天费力的喘息着,此时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刚才了狂暴,血灌瞳仁变成了浑浊的污黄。 胜利的喜悦和骄傲加上这种再次传遍全身的快感让我感觉神清气爽,整个人的状态都很棒,看了一眼另外几个巨魔打败它们根本不在话下。 而这几个巨魔非常自觉地没有选择动手,因为地上的这个巨魔已经枯萎的不成样子。 “这非我本意。”我皱了皱眉头。“但我不想杀你。”我看了看那几个说道:“你相信刚才是个巧合么?” 几个巨魔没有说话,我在心里预判着他们几个会做出什么反应,也确实如此,虽然他们的脑仁不大,但并不代表他们傻到分不清安危好赖。 我摆了摆手,“你们走吧,兽人已经攻入森林了,就是那些绿皮家伙,告诉你的族人,最好联合其他部族一起反抗,否则你们很有可能会成为它们战争机器的燃料。我说的够清楚了么?” 几个巨魔愣在那没有表态,躺在地上的巨魔努力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句话,“你是谁……” 我撇了撇嘴,“你这个问题……有些多余,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或者我从哪来,我不准备把你们当成敌人。”我说着摇了摇胸前的项链,“我想帮助你们。” 几个巨魔将他搀了起来,那个巨魔面色惊恐地嘴里念叨着什么。“你说什么?”我好奇他对我的评价。 一个巨魔背起那枯萎的家伙转身就跑了起来。跑的……很快。我愣愣地看着几个人逃进了丛林里。 “嗨,哥们!我就说你是最棒的!”当我回去的时候那个红毛的地精对我喊。显然它们没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它们根本不在乎。 我忽然转身朝着森林里跑去,我想看看暗矛部族里面那个未来的大酋长究竟长什么样子。 几个巨魔走的挺快,跟在后面的我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那个受伤的家伙显然被吓坏了。 我看了看方向,他们似乎不是往海边去的。暗矛部族难道不是在海边么?难道他们不是暗矛部族的人? 跟着他们翻过几座山头最后来到了一座山谷,这一片山谷里面云雾缭绕,云雾里面不断传出猴子的叫声,后来我发现不是猴子是猩猩,它们警惕地望着走过的巨魔还有后边儿跟着的我。 它们爬上山坡在一个洞穴面前停了下来。它们很虔诚的跪在那里,不一会他们走了进去,我刚准备上去看看咋回事结果那几个巨魔又退了出来。 只能在树下耐心的等待,不耐心也没办法洞口的几个巨魔一直守在那直到夜晚降临,我能猜到的是里面肯定得有个高人。一直等到半夜,几个巨魔爬起身来鱼贯而入,没过多久他们背着那个受伤的巨魔下山去了。 看着他们离开我没跟着他们而是赶紧凑到了洞口。那洞口里面发出微微的光亮,里面估计真是有人。 我抬起头来检查岩壁以及洞口的顶上是否安全的时候,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不会有危险的,陌生人。” 这低沉的声音有点高人的感觉了,不过他说没有危险就没危险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山洞里面的温度比外面低太多,又阴冷又潮湿,这让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山洞的尽头有个拐角,光就是从那边儿照过来的。我探了探头发现里面坐着一个巨魔。他肩上披着一张黑色的兽皮,坐在燃烧的火堆旁看着我。 山洞里面周围挂着巨魔特有的图腾面具装饰不知道这火点燃了多久,这里面比外面通道要温暖的多。 “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人吧。” “他们?” “布拉卡卡是你弄伤的吧。” “我不认识布拉卡卡。” “你在外面候了一天了,你应该知道布拉卡卡是谁。” “有什么问题么?” “这个问题该我来问。”他的眼神有点……可怕。 “我只是好奇他们是谁。”我说。 “你带着两个部族的项链一个部族的信物。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救过他们的命。”我坐在火堆边上。 “但你并不是朋友。”他说。 我斜着眼看了他半晌,“你是个神棍么?” “你是夺灵者么?”他反问。 我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这么说?” “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他问。 “我说是有什么危害,我说不是有什么好处?”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 “我怎么知道,锋枝部族的首领耶利西斯我救过他两次,他为了感谢我甚至请来了你们的神,我并不是巨魔,但我很荣幸的接受了你们神的青睐,邦桑迪!”我盯着火焰映照的那张苍老的脸。“邦桑迪!最后竟然是他来了,你能相信么?” 巨魔直勾勾的盯着我,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犀利的眼睛外包裹的单薄的眼皮从不眨一下,我与他对视着。“你是个可怕的家伙。” “你这个评价真叫我高兴,哼,可怕的家伙。这就是你的评价么?你除了看到了可怕,你还看到了什么?具体一点,究竟哪可怕?” 他不再做声。 “你或许是个厉害的家伙,哼……”我站了起来。“我并非有心伤他,如果你们对其他人其他种族一直都是这个态度难免会遇到像我这样的狠人,为什么不能友善一点呢?” 看他垂下了脑袋不再看我,我没好气地说:“刚才那个部族是暗矛么?如果他们再来找你们,你最好劝劝他们让他们关心一下最近丛林里发生的事情,而不是当该死的可怜虫胆小鬼躲在偏僻的丛林海滩企图苟活。” 看着这老头低着头就像睡着了一样我真想踢他一脚。“装神弄鬼的家伙。”说着我转身就走出了洞穴。可刚出洞穴迎面走来了一个举着火把的巨魔。 这巨魔身材高大,獠牙弯曲,身上的肌肉看上去相当结实。一条虎皮围裙围在腰上,老虎的尾巴垂在他的左腿边上。 我跟他对视了几秒,他抽出斧头朝我奔来,这个情况可真叫我恶心。 我刚要抽出刀来,洞里传来一声大吼,“住手!扎拉赞恩!” 说实在的现在我的战斗欲望一点都不高,而那个巨魔显然并没有听洞里的话,他朝着我的脑袋上就砸了过来。瞬间燃起的厌烦叫我一侧身闪过这一斧子后朝着他的裆部就是狠狠一脚。 他反应也快,但是裆部还是没能夹住,我的脚结结实实给他来了一下。 “住手!都住手!”巨魔跪倒在地,那个老巨魔竟然从洞里走了出来。 “呦,你刚才不是睡着了么?”我嘲讽道。 “住手!人类,你不能杀他!”他有些激动。 “哈,好,给我个理由。”说着我这才抽出腰间的刀指着地上捂着裆痛苦不堪的巨魔。 “你不能这样做。”他举着火把慢慢走了过来。 “刚才你对我有点无礼,我原本是想跟你好好聊聊的。”我说。“现在着急了?怎么,这是你儿子么?” “不……他是我的学生。” “啊!学生,师生情!很好,现在咱们能好好聊聊了么?”我笑着看着他。他皱了皱眉头,转身说道:“好吧,我们好好聊聊。” 我收起了刀,“这就对了!心平气和才是沟通的关键,你现在的心态就比刚才平和多了。” 地上的巨魔依然躺在地上,我竟然有点担心刚才那一脚会不会给他踢坏了。 重新坐到火堆边上过了好一会,那个巨魔扶着墙慢慢走了进来,他的脸扭曲的挺严重,刚才应该真的很疼。他慢慢坐到火边的草席上皱着眉头看了看旁边的老头。 “你怎么样了?”老头的语气很关切。 巨魔嘴巴咧了咧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没事。”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又看了看老头。“你看,我刚才就说过,如果你们巨魔能改改这个见人就想砍死别人的习惯你们会少死很多人。而我也很纳闷你们杀死你们见到的人有什么好处么?还是你们想吃他们的肉呢?” 我盯着满脸扭曲的巨魔,“这是个教训,下次再遇上这种事可不一定有人会喊住手了。” 他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着我,现在都能露出凶狠的表情了,看来是疼的差点了。“你就是夺灵者!”他咬着牙说。 我看了老头一眼,“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老头没吱声,我对这个年轻巨魔说:“明天会不会整片森林都会知道夺灵者来了?” 虽然他没说话,但我已经知道了。 148 暗矛部族 好人,坏人。 只要是人就会有各种各样的评价,这种叫评价也好帽子也好都会成为一种标签,区分人和人不同差异的标签。 夺灵者或者夺灵者的化身,邦桑迪的化身或者邦桑迪的代言人都是一样,在巨魔的世界里这种称号跟人类世界里著名的扫把星倒霉鬼没有任何区别。 我倒不是特别在乎巨魔们拿着我的画像说“我认识这个家伙,没想到他是丧门星”这样的话,只是觉得他们的恐惧并非没有道理,而事情总有两面性,我享受它带来的愉悦时就要准备好承受它带来的一些灾难。我的确只想享受快乐和欢愉,但是它未来究竟会带来什么我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不是完全不担心而是实在感受不到究竟会有什么危害。 在谈及我之前扎拉赞恩给我介绍了他的老师,虽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是他介绍给我的时候真是毕恭毕敬。 老巨魔是一个隐者名字叫安巴格瓦,他活了多久没人知道,有人说他是劈颅部族的,也有人说他是赞吉尔部族的,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究竟是哪个部族的。 或许是活得久的缘故在巨魔世界尤其是南部森林他的名字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耳闻。这个年轻的巨魔是他的学生,暗矛部族的一名年轻巫医,扎拉赞恩。他是半路遇到了被我打伤的巨魔才抓紧赶来求证事情的真假。 我盯着这个一板一眼的家伙,他是唯一一个让我能跟人类联系起来的巨魔,尤其是他讲话时候的架势跟某些比较喜欢端着架子的人类很像。 我选择跟这两个巨魔讲以前的故事,而这些废话最终确实取得了一些效果,他们相信了我不是夺灵者而是死神邦桑迪的代言人这件事。 即便如此,邦桑迪的名声也并不比夺灵者强到哪去。他们对我表现出了较高的敬意,但也看得出他们这些喜欢砍头剥皮的种族对于死亡依然充满恐惧。 在他们给我介绍了许多他们祭祀的规矩和行为及他们赋予这些仪式的意义后,为了继续立人设我决定顺着他们的话继续恐吓他们。比如我是如何收割灵魂的,灵魂在什么情况下下会才会被彻底消灭,死去的灵魂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受苦的。 凭借我并不丰富的想象和记忆,我基本完善了巨魔们的死亡世界里的大部分规则。当然我不可能全站在巨魔的角度给他们描绘死亡后的世界是怎样的,从善或者从恶的人死后会有什么待遇,但是我发现我将的一些人类所能认知的事情加到他们的世界时他们有点莫名其妙,比如对待其他种族也要尽量先保持友善。可是讲完之后我就发现这事对他们而言纯粹是行不通的。 我一边编造剧情一边在心里合计这些事会不会被邦桑迪知道,如果让他知道我胡说八道的这些内容不知道会不会对我采取点措施。 一夜交谈,晨起我要求去暗矛巨魔的营地去看看,扎拉赞恩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但是我发现了一个事情,他对待死亡的兴趣远远超过了他的老师,虽然我不是很了解这个传说中的长寿巨魔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我感觉这个叫安巴格瓦的家伙也就那样。 一路上扎拉赞恩不断向我提问各种问题,比如我是如何驾驭亡魂的,如果我消灭一部分亡魂后出现什么反应,我的力量源泉是不是源于亡魂等等。 我努力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公正的死神,不过他究竟怎么想我的就不得而知了。走出丛林后沿着一条漫长的海岸线一直往南走到了大半天,一个巨大的村落出现在我视线里。 扎拉赞恩跑向村落去报信了,我远远的站在外面等待着他带人来迎接我。可等了好久不见人来,我就觉得有点不靠谱了,仅凭他一人之言可能真有点难以服众,更何况迎接死神代言人这事怎么说都不好听。 又等了好一会,从村落里跑出两队巨魔,扎拉赞恩在队伍中间,看他脸上并不是很紧张的表情感觉我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族长有请。”他朝我点点头。两旁的士兵好奇的打量着我,看这个样子它们对我只是好奇而并非恐惧。 当我走进高高的围墙来到村子里面之后发现这不能叫村落应该叫村镇,这里至少有几百户人家,房屋成片一眼望不到头。 这里的居民似乎并不知道我在某些人嘴里是个什么身份,大家纷纷驻足张望,他们好奇的打量着我并议论纷纷。我也听到了不同的声音,有人知道我是人类。而我循声望去寻找到声音来源的时候最后却发现是一个苍老的巨魔愤怒地盯着我。 我被带到了广场上,广场由各色的石头铺出一些花纹,广场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火堆。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直走向广场边上的那座大房子。 这时从房子里走出一个干瘦干瘦的年轻巨魔,他先看向了我,然后看向扎拉赞恩,他的脸色有些凝重。 有些巨魔的皮肤是淡淡的紫红色微微带着一点蓝色,这种颜色总比那种纯蓝要好看的多。而这个少年的皮肤就是那种紫红色。 他转身进了屋子,里面布置的挺好,地上不光有干草席还有虎皮地毯跟一个摆在屋子正中央的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并不是很高大粗壮的巨魔,他正拧着眉看着我走进来。这个巨魔就是他们的首领,森金。 周围站着二十多个巨魔,他们长的真是奇形怪状各有特色。我站在座前跟座位上那家伙对视了二十多秒。这感觉很不好,但是我不能输。 “据说你是邦桑迪的化身。”他眯了眯眼缓缓开口。 我微微颔首表示他说对了。 “他是你搞伤的?”他一手托腮一手比划了一下旁边那个瘫坐在地上的巨魔。那巨魔此时的眼神变得有点呆滞而空洞。 座上的那巨魔脸上没什么表情,“暗矛有仇必报。”他的姿态显得慵懒。 “是。”我瞅了那巨魔一眼,那家伙已经干枯的不像样子,他并不看我,而是歪着脑袋看着地上。“当时情况你确定问过你的族人了么?” “我有必要问么?” “作为一个族长你确实得为你的族人利益着想,但是在神力面前,以神的意志为准。”我淡淡地说。 族长撇了旁边的扎拉赞恩一眼,扎拉赞恩说,“他确实是……邦桑迪的化身。” 这时从旁边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驼背巨魔,他看了看扎拉赞恩又看了看座位上坐着的族长,缓缓将头扭向我,“你凭什么说你是邦桑迪的化身,人类。” 怎么证明?昨天我已经证明过了,不光在那个巨魔身上,扎拉赞恩也有幸感受到了那种被榨取的感觉。但是我想让谁来体验一下的时候却没人想来试试,我指着出头的这个老巨魔,“你的生命即将耗尽,所剩时间不多,要不你来让大家看一下死神是如何收割灵魂的吧。” 说着我就朝他走去,我在等待族长说话,但是他并没有。我一把抓住这老家伙的颈部,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本以为站在这个房间里的人都是跟族长有点关系或者在部族里有点威望的人,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既然族长愿意牺牲他,他的死对我而言也是再好不过了。但是掐住他的脖子时我却并没有感受到那种恨不得将他整个吸干的感觉,一点都没有。 但老头惊恐的眼神和夸张的表情以及从嗓子里发出的干哑的嘶吼声终于换来了族长的一声住手。 他立即瘫倒在地晕了过去,众人发出惊呼手忙脚乱赶紧将他围了起来。“他一会苏醒过来得好好感谢你改变了主意。”我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缓缓对族长说道。 “死神也不该轻易夺走人的生命。”族长坐直了腰。 “生死不光掌握在我手里,还有你,尊贵的族长。” “告诉我,人类,伟大的邦桑迪为何会选择你?” “这就得问邦桑迪本人了,当然要么召唤它过来,要么就亲自去见他。我能告诉你的只有邦桑迪选择我或许是为了让你们更好的活下去。” “哼,冠冕堂皇的废话。”座上的那人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如果不是他一口咬定你就是邦桑迪的代言人我会现在就处死你。” “你的话邦桑迪会完全不以为然,我的命对神而言不值一提,但是我要来告诉你的事决定了你和你的氏族在这场鲜血的浩劫中是否会伤亡惨重甚至灭族。”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邦桑迪厌恶现在的你们,邦桑迪需要祭品,夺灵者的覆灭没有让你们更加敬重死亡,相反,你们失去了信仰,邦桑迪很生气。” 这纯粹是我凭感觉胡编乱造,在我印象中这群嗜血的家伙其实并不比兽人要高级多少,他们虽然不茹毛饮血但是原始的生活方式里充满了杀戮和破坏。可在昨晚的聊天中我发现这群家伙似乎并没有几个人真正接触过他们所谓的神灵。包括扎拉赞恩。 我有点记不清夺灵者那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究竟发生过什么了,但是夺灵者现在已经不在了,耶利西斯说不祥,他们似乎对夺灵者带来的影响还心有芥蒂。 座上的巨魔思考着我说的话,他的迟疑告诉我刚才的话有效了。 “说明白些,人类。” “我是邦桑迪的代言人,我有自己的名字。”我说。 “我不在乎你叫什么,就像邦桑迪并不在乎你的生死一样,把话说清楚,不要绕弯子,不要打哑谜,我讨厌故弄玄虚。”他的语气十分轻蔑。 “邦桑迪认为你们部族并没有为古拉巴什做出应有的贡献。”这是我昨晚通过跟扎拉赞恩聊天套出来的话。 那巨魔的眼神变了,“死神难道不是公平的么?” “现在古拉巴什帝国正在遭受灭顶之灾。”我说。 “就这?” “从上次跟人类的战争起,你们就没有充分发挥出古拉巴什巨魔的那种舍生忘死和勇猛无畏。”我顿了顿,“这次要比上次严重的多,暗矛部族的族长。” “你很大胆,人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不是我说,是它。”我说着指了指身后。 他翻了翻眼皮沉默了许久,“暗矛部族不会跟其他部族一起,他们该为自己的傲慢和狂妄付出代价。” 这句话叫我觉得自己有点被动。“邦桑迪说你或许是一个好酋长,但并不是一个好战士。” “哼,高高在上的神,我们日夜祭祀,用最好的祭品甚至将生命奉献给你,但你永远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冷嘲热讽!我不会让我的族人做无谓的牺牲。” “而且在进入你的冥府之前,这里的事我说了算!”他说愤怒地站起身来。 149 森金之子 我无法在这里久留,对他们而言我绝对是多余的,我估计如果不是对邦桑迪的敬畏我的脑袋已经被插在杆子上了。扎拉赞恩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我对他摇了摇头。 扎拉赞恩身边走过去一个年轻的巨魔,那巨魔就是我进门时候遇到的那家伙。他淡紫色的皮肤很有光泽,他个子挺高,洁白的獠牙弯曲的弧度非常完美。并不是特别粗壮的胳膊和大腿跟周围的巨魔比起来一看就是年轻人。 他站在扎拉赞恩身边,两人说起了悄悄话,我走到两人身边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巨魔。“这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看上去有点年轻的巨魔。”我说。 “他叫沃金,族长之子。”扎拉赞恩说。 我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你就是沃金?” 年轻的巨魔跟略显老成的扎拉赞恩比起来确实显得有些稚嫩,当然确实不能苛求一个年轻人装出成熟的样子。 年轻的巨魔显然对我这个另类的死神充满好奇,“你知道我?” “何止知道,年轻的酋长。”我皮笑肉不笑。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很多途径,不过……对于预言里的你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这话叫扎拉赞恩紧张起来,“昨晚你可没说预言的事。” “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说?”我看了他一眼,“你们的命运会比较坎坷,年轻的酋长。” “我不是酋长。” “你会是的。”我问道:“你多大了?” “二十个雨季。”他说。“我父亲是酋长,我还不是。”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我打断了他的话,“能这么早见到你我很高兴。” “你是个奇怪的家伙,会说我们语言的人类。”他的头发是鲜红的颜色,不知道是天生还是用什么染过,这颜色叫我觉得很好看。“而且你竟然能被邦桑迪选中。”他摇了摇头,“我还是难以置信。” “无所谓,年轻的酋长,真不知道未来还能不能见到你。”我看着他,“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带着你的族人好好活下去,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人类……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惊讶的看着我,“而且你可是人类。” “我是人类才跟你这么说,不过也不仅仅因为我是人类,神的预言……你最好还是认真听一下。”我说,“你的父亲对现在丛林里的事情并不在意,我大概知道了些原因,但是这事你们最好从长计议。” “族长的主意难以更改。”扎拉赞恩说,“而且他也精通占卜。” “他不是战士么?” “当然不,他是暗矛部族的族长,首领,同时也是我们部族的大巫医,应该说他不仅仅是个战士。”扎拉赞恩说。 “他还会占卜?” “他无所不知。”扎拉赞恩说。“没人能骗他。”听到这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说话间忽然一阵急促地号角声传来,街上的人都一脸懵还没能反应过来,只见几个身着铠甲骑着迅猛龙的巨魔冲进了村子。 几个巨魔并未跳下坐骑而是继续坐在上面看着周围地众人,一群村里的守卫这才跟了过来。 “这是干什……”我话还没说完只见两人已经跑了过去。 原本我要离开这里的但是现在似乎有热闹可以看了。只见扎拉赞恩跟几个几个巨魔交谈了一会便将它们引到了族长的房子里。 我走到那几头迅猛龙旁边,棕红色的鳞片很有光泽,在它们短小的前爪上有色彩鲜艳的羽毛做装饰,它们的脖子和腿上都附上了一层护甲片,我伸手摸了摸真是有点薄。说实在的这种坐骑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气势。 过了好一会几个巨魔快步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们看到站在他们坐骑旁边的我先是一愣,然后有点诧异的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扎拉赞恩一眼。 他们走到我面前瞪着我,木制的面甲挡不住他们疑惑而凶狠的眼神。“这个奇怪的家伙是哪里来的?”为首的巨魔大声问道。 “说来话长……”扎拉赞恩解释。 “看来你们不准备参战的原因还有很多呢。”他说着话眼睛却盯着我。 “这个是误会。”扎拉赞恩赶忙解释。 “我会报告给赞恩农,如果他会询问这件事,到时候希望你们能够给出一个足够好的解释,你要相信督军的怒火可以点燃整片海滩。”说着巨魔们翻身上了坐骑,瞥了我最后一眼后绝尘而去。 “他们是什么部族?”我感觉似乎给他们惹麻烦了。 “他们是哈卡莱,古拉巴帝国曾经最大的部族,其他所有的部族都围绕在他们的领导下。”扎拉赞恩说。 “现在不是么?” “不,现在最大的部族叫血顶,你手上的那个信物就是他们的。” “其他呢?” “应该是劈颅或者哈卡莱,我不知道,我们已经远离他们很久了。” “哈卡莱……我记得有个叫阿塔莱的部族,对么?” 扎拉赞恩点点头,“他们已经被驱逐出这个王国。现在究竟还存在不存就不知道了。” “他们是兄弟部落吗?” “不,在很久很久之前古拉巴斯帝国刚刚崛起的时候阿塔莱曾经属于哈卡莱部族。当时帝国上上下下全都崇拜一个神,我想你应该知道它。” “夺灵者?” “但是后来这个神被废弃了,人们不再崇拜他,各个部族也不再供奉他。”他看了我一眼,“这事你应该知道的。” “你们部族之间的细枝末节我并非一清二楚。”我说。“为什么会被废弃掉?” “它是一个凶神,这你是知道的,它可以带来无比强大的力量,但同时可以让人陷入彻底地疯狂。据说曾经的杀戮比现在更甚,但在它的加持下古拉巴什帝国的巨魔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们的先祖彻底征服了这片森林,将其他洛阿神灵赐福的种族彻底打败甚至永远清除掉。可当没有了敌人之后,这种疯狂便无处发泄。”他慢慢说道。 “夺灵者希望更多的鲜血,更多的灵魂,于是逐渐陷入疯狂的各个部族便开始了相互之间的杀戮。”他看了看年轻的沃金。“曾经这片丛林里还生活着很多部族,但是现在只剩下几个了。” “你们的族长将部族迁到这里是为了逃避纷争吗?”我问。 沃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悦,“我们一定会还回去的。” 扎拉赞恩沉默了,我看了看他说道:“年轻的酋长,你的父亲给你的族人带来了生的希望,活下去是最重要的。”我又看了扎拉赞恩一眼,“刚才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督军赞恩农正在召集所有部族,他准备跟最近森林里出现的那些绿皮生物进行一场决战。”沃金说。 “你的父亲没有同意。” 两人都没有说话,我看向沃金,他却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这种表情似乎在等待我说出反对意见。 “他为什么不愿意参加?” “族长厌倦了战争,他……憎恨那些部族。”扎拉赞恩解释道。 年轻的沃金脸上似乎有些不甘。“你什么意见?年轻的酋长。”我问。 “我们应该参加。”他说。 “为什么?” “我的成年礼还没进行,我的斧头需要鲜血!”他说。 我看向扎拉赞恩,他苦笑了一下,“你还有别的机会。” “参加也并没有什么。”沃金看向我,他似乎在期待我的支持。 我点了点头,“我赞同你的父亲,年轻的酋长。” 沃金脸上有点愤怒,我说道:“对这点我赞成你的父亲,你只需静观其变。对于你们的历史遗留问题,我不做评价。” 他瞪着眼睛还想说什么,被我率先打断,“死神需要祭祀,但它更喜欢战死的亡魂,如果你想,我很乐意带你去死神的冥宫。但是……这是单程,只能去,不能回。” “你太小看我了,人类。” “不,我代表的是邦桑迪,年轻的酋长。”我说;“有些事情不需要你催促它会自然而然的改变,对于你们的历史我略有耳闻,但是现在你们最需要的发展自己,毕竟去参战也不一定会让你们获得诸部族的真正认可,当然必要时候需要牺牲你们的时候,我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更乐意先送你们去死。” “愤怒带来冲动,而冲动最容易带来的是失败。”我盯着沃金,“你需要愤怒,但更需要脑子去控制愤怒的释放。”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对两人说:“我必须离开这里了。” “你要去哪。”扎拉赞恩问道。 “我要去北边,哼,我要去看看你们的族人是如何抵抗兽人入侵的。”我笑了笑。“毕竟死神需要收割更多的灵魂。” 我看了一眼沃金,“年轻的酋长,你要赶紧提升你自己。不管这场战争最后怎样,你和你的族人时间都不多了。”说着我便向村外走去。 扎拉赞恩扔下沃金跟在了我的身边,他将我送出村镇。“你这就要去北边吗?” “不,我要先回藏宝海湾。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跟你去看看” “年轻的巫医,你的首领能同意吗?” “这是我的自由,而且我是为了知识而去。”这个年轻的巨魔高高的眉骨下是一双充满坚毅的眼睛。 “知识……或许会让你丧命。” “这是我的选择。” “我不会保护你的,巫医。” “我会保护好我自己。” 在镇外的海滩上站了好一会儿,只见他拎着一根手杖,匆匆朝我走来。 “他们没有阻拦你吗?” “并没有。” “沃金呢?他难道没有挽留你?” “没有。”他大步往前走去,他略微有些弯曲的脊柱骨非常明显。 “他难道没有要跟你一起?” “他不敢违抗他的父亲。” “你跟他是好朋友么?” “算是吧!”他大步往前走,我竟然跟着有点吃力,“你走慢点,后面没有人来追你。”我说。 “要变成一个像他父亲一样伟大的巫医就要付出超过他百倍的努力。”他说,“我要变的更强。” “你的族长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即便知道了又怎样呢?”他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不屑。 这个家伙很善谈,善谈的最后让我不得不闭嘴,不回答他的提问,更愤怒地让他闭嘴。并不是厌倦了他的絮絮叨叨而是我怕说的太多之后担心记不住以前撒过的谎而露出什么破绽。 虽然我在心里也谋划过,一旦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大不了我就杀了他,但是在跟他接触的过程中我发现这个巨魔其实没那么简单。 他不仅仅是个好学的家伙,而且他的领悟性非常强。他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从他的诸多话语里可以感觉出他是一个不甘于人后的家伙。 他没有明说对族长及沃金的事,但他其实明白酋长让他跟他的儿子接触这事儿根本就是在利用他,促进沃金的成长。 我问他安巴格瓦那个老家伙是什么情况,他说拜他为师是因为现在酋长已经不再教给他更多更深奥的巫术了。而他永远都要压沃金一头,他才不会输给他。 当我问及他们部族为什么没有狂战士的时候,他眼睛里放出异样的光。他说这种巫术在暗矛部族已经失传了。 而可当我问起为什么没有见到巨魔孩子的时候,他却笑而不答。在我一再追问下他说为了躲避我。他们会将幼小的孩子送到一个特殊的地方,有专门的族人负责喂养。 我说死神不会轻易带走你们的孩子,扎拉赞恩只是笑了笑说:“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个秘密的。” 150 累赘 钱到位之后的服务会非常到位,两个地精帮我将枪袋穿到身上,将两把它们声称的特别定制手枪装了进去,我将两个子弹袋跟火药壶穿到皮袋上。 在那地精灿烂的微笑中我将八枚金币放进了它的掌心里。扎拉赞恩问我这是什么,我告诉他这是无上的魔法。 虽然这个巨魔的死活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活下去的,可想法是好的我却找不到他能穿的铠甲,他的身高能顶的上两个地精。 最后发现地精的腿甲当他的臂甲勉强合适,聊胜于无吧。而这个带着一柄小斧子和一根手杖当武器的家伙竟然不肯使用地精们的武器。问他为什么不,他说他的手杖就足以保护自己。 最后在集市上购买食物及药品的时候我被人拉了一把,是马库斯。几天没见,他似乎有点憔悴。我不喜欢他,但是看着这个同胞我还是问了他一嘴,“你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的声音有点紧张。 “怎么?” “里维加兹的要求你想好了么?” “里维加兹是谁?” “这座城的主人!”他压低了声音。 “怎么?” “难道你还不同意?”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呃,我是说……你最近什么打算?” “有话直说。” “我想离开这里。”他说。 “那你就离开好了。”我扭头就想走。 “求求你帮帮我。”他央求道。 “他是谁?”扎拉赞恩问我。 “另一个人类。”我说。 “他似乎有求于你。” “你眼睛挺好用的。”我说。“嘿,你想走就走呗,难道大财主用铁链子拴着你了?”我看了看他的脚。 “不是,我走不了,但是我……”他一脸痛苦,“我失去了他们……” “他们什么?” “我待不下去了。”他说。 “失宠了?”我哼了一声。“失宠了可以再被宠回来嘛!” “你能带我离开这里么?”他扑通跪了下来。 “你惹事了?” 他点点头。 “惹啥事了?” “自从你走了之后,克拉兹克就对我横竖不顺眼,他哥哥特兰雷克连续两天对我动手……” “你脸上没事啊。”我说。 他掀起衣服来,青紫的皮肤还有一道道鞭痕,确实被揍的挺狠。“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导致的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把我带出去么?” “你为什么不自己走出去?难道有人跟踪你么?”我扫了一眼周围。 他低下了头,“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他竟然哭了起来。 扎拉赞恩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对我说:“这个家伙是不是想让你救他?” “不要多管闲事,小巫医。”我说。 “他可是你的同类。” “哈,什么时候你们巨魔也有这种同情心了。”我嘲笑道:“我们可是去参加战争,你保护他?” 他摇了摇头。 我哼了一声,“嘿,我这次要去的地方不适合你,你到了那会死的。”我蹲下来看着他的脸。 “我宁愿死在外面也不在这里逗留了。”他哭的一脸鼻涕。 “你……”他的样子让我更加心生厌恶。“真的会死。” “只要离开这里就好,我宁愿死在外面。这里我一分钟也不想待了。”他说:“我求求你,我可以给你钱。” “我不要钱。”我说,“那玩意对我而言毫无用处。” “我……我可以给你……”他愣住了,“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都可以。” “哼……”我笑了出来。“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我,当然你有的我也不需要。”我看着他惊愕的脸,“我会把你带出去,但是出了城,咱们就各走各的。” 他瞬间破涕为笑,“咱们这就走!”他说。 听罢我皱起了眉头。 从市场上穿过时我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这个家伙慌张的连家里的东西都不要了现在就要跟我走不得不叫我心里有点打鼓。 “你在城外等着我。”我对扎拉赞恩说。 “为什么?” “这时候的为什么非常愚蠢,但是我废了这么多口舌却不想跟你解释为什么。”我说。“在城外等我。” 高个子巨魔走了,我回头对马库斯说:“你不是杀人了吧。” “没有!”他矢口否认。“绝对没有。” “如果我发现我坑我,我第一个先杀你。”我说。 “绝对没有!我只想离开这里!”他惊恐的说。 要从这里出去就必须进过码头,码头上全是人,不光有巡逻的保安卫兵保不齐克拉兹克也在,但是不从这走还真不行。“克拉兹克今天在不在码头?” “我不知道。”他现在瞪着眼的样子很像一种叫吉娃娃的狗。 我去买了辆板车,并买了一大箱面包和腊肠。我雇人将车推到巷子里后给他指了指,“进去。” 他没二话直接钻进了箱子里,我用面包跟腊肠将他埋了起来。“这些面包等出去之后你把它们全吃了,要是敢浪费我就把你的食道给你系起来。” 他也不做声安静地窝在里面,等了一会来了五六个地精,一番讨价还价最后用两个金币的价格雇佣他们将这个箱子给我从到城外的巨魔手里。 看它们拉着车走远,我跟在了后面不远处。但在经过码头时还是遇见了克拉兹克跟它的随从们。 它瞪着眼睛看着我,眼神非常的不友好。我象征性的朝它笑了笑,然后那家伙朝我走了过来。“比尔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的事情很快就会结束,如果薪水待遇还可以商量的话,我会考虑。”说着我瞅了一眼前面的货车。 “你有没有见到你的同胞呢?”他问。 “没有。” “他最近有点不听话。” “嗯,不听话就要好好管教,养的宠物温顺乖巧才是第一位的。”我说。 “我准备将他阉掉。”它说。 “哈,这事不用征询我的意见。”我笑着说。 他回头看去,我顺着目光看去,心里真是一紧。地精回过头来一脸笑意,“我可不想叫他的脏血弄脏了海湾纯净的海水。比尔先生,如果你见到他替我劝劝他,叫他管住自己的嘴跟腰带。当然如果你遇不到我就只能用鞭子教他了。” 我笑了笑,“我会的。” “你这是准备去哪?” “去北边看看,据说北边有个山谷里有一种独特的宝石。”我说。“你知道那种宝石么?” “歌唱水晶。”他笑的歪了嘴。“珍稀的矿物。” “那玩意能在这换个好价钱么?” “那是当然。”他说,“如果你愿意卖给我些那种宝石的话,不管你在这做过什么,藏宝海湾的海港大门都愿意对你敞开。” 我刚要离开,他眯着眼睛看着我:“比尔先生,马库斯那家伙你真的没见到过么?” “没有。”我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当我看到扎拉赞恩和那个箱子的时候心算是放了下来,可当我打开箱子的时候却发现马库斯咬着牙蜷缩在里面,他紧紧捂着他的胳膊。 “发生了什么?”我看向巨魔。 “在出门口的时候这车子被拦了下来,它们检查了一下。”他说。 “怎么检查的?” 巨魔比划了一下。看着痛苦的马库斯我摇了摇头,“你命挺大。” 他的胳膊被地精的刀刺中了,但是地精还是放过了他,究竟为什么我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数,但是现在的他似乎心情好了很多。当然我不会因为他受了伤就让他歇着,拿车腊肉和面包就得他拉着。 沿途我们走的并不快,扎拉赞恩给他包扎了一下,这里天气炎热但所幸伤口并没有发炎。 当走到古拉巴什竞技场的那个城镇的时候我将这车食物留在了那里。并在存放食物的那个屋子外墙上用人类跟巨魔语写上了一句话,“内有食物,按需拿取。” 虽然我对发现这些食物的人并不抱多大希望,但是即便真救下一个人的命也是好的。 当来到那座吊桥边上时,我对马库斯说:“咱们就此别过吧!你沿着这条河一直往下走一定会看到大海,然后沿着海边一直往北走。等你看到树木越来越少的时候,你懂我的意思吧。” 他摇了摇头,“我……还是跟你走吧。” “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你就跟我走?” “如果离开你们我可能明天就死在丛林里……” “你是个男人。”我厌恶的看着他,“你真让我感觉恶心!” 他垂着脑袋的样子真让我想踹他一脚,而这种被人黏上赖上的感觉让我感觉十分不舒服! “他什么情况。”扎拉赞恩问。 “我们要跟他分开了,我不能带他继续往森林里去了。”我说。 “嗯……”他看了看马库斯,“如果你这样做就不该把他从城里救出来。” “哈?” “在城里他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即便他活的很惨,但是到了森林里,我能保证他活不过三天。”扎拉赞恩说。“半途而废还不如不做,或者你现在就杀了他。”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马库斯。 “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扎拉赞恩说。 我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很有当死神的潜质。” 151 祖尔格拉布 送他回人类领地这事绝无可能,要么直接送他上西天,他虽然是一个大累赘,可我现在并不想弄死他。如果是个女人我还可以勉强接受……这么个男人看着实在是闹心。 他倒是也有点自知之明,一路上相当沉默。我跟扎拉赞恩在林子里走的很快,这就苦了这小白脸了。他从累的气喘吁吁直到跑到干呕。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静静瞅在一边的巨魔,我不想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他妈是废话,我们只能等他休息一会在继续前进。 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痕迹,似乎是巨魔留下的。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们,即便找到了且不说这里还有一个暗矛部族,一个人类,再加上我本就是人类……遇到认识的巨魔还好,一旦遇不上我们三个的身份会非常麻烦。 接下来的路程就走的慢多了,有时候甚至是我先去前方探路然后回来接他们俩。巨魔对这片森林完全陌生,我更不用说了。除了寻找前面人走过后留下的痕迹之外我们没有任何更好的办法。 这天下午我们忽然发现前面树林里横七竖八躺着一大片尸体,我倒没怎么害怕马库斯吓得直接趴到了地上。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来打扫战场的我跟巨魔过去检查检查。 巨魔跟兽人在这里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我摸了摸尸体,又摸了摸溅到植物上的血迹,这些尸体大概在这里躺了一天多了,但是现场显然被打扫过了,这里留下的只有巨魔们的尸体,兽人的尸体一概不见了。 “能看出来什么?”巨魔问我。 “这场战斗你们输了。”我说。 “还有呢?”他又问。 “你不会自己看么?”我有点不耐烦。 “我看不懂。”他倒是很坦诚。 “那就闭嘴!”我说。 走到趴在地上的马库斯身边我踢了一脚,“做的不错,以后万一遇到情况你要先保证自己活下来。” 他从地上爬起来,“我该怎么做?” “你刚才做的就很好。”我说。 “如果你们撤退或者逃走呢?”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你见机行事吧,能跑多快跑多快,尽量跟上我们,当然了如果你实在跟不上也没关系,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会跟上的。”他坚定地说。 “那最好了。”说着我招呼巨魔继续出发。 继续往北走,地上出现的人为活动痕迹越来越多,偶尔发现一两具尸体已经是司空见惯。而最让我惊讶的是竟然还发现了地精的尸体! 我问马库斯认不认识死去的地精,但是这个傻子一问三不知。我剥下那地精的衣服妄图找到点线索但是很遗憾什么都没发现。我原本以为能从纹身上看出点端倪但是这家伙死的干干净净。 凭借地精倒地的方向我大概判断出这个倒霉蛋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凭借我并不是很灵敏的第六感我们竟然发现了又一座采伐场。只不过那里的地精早已经跑光了,但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个采伐场比我摧毁的那个要大的多,它们已经砍伐了一大片森林并在这周围修建了路和警戒哨,堆成堆的木材就摆在那里,这里厂房住宅一应俱全。 我独自进到伐木场转了转,这里受到过袭击,有明显的被打砸的痕迹,有些地方有很多血但是没有见到尸体。这个地方没有伐木机器人,是被开走了么? 我转了一大圈,在一个高塔上发现了地精们的办公室,里面的东西全都被打翻在地,纸张文件被扔的满地都是。 我会说地精语,但不认识地精们的文字。我只能靠猜,猜文档的编号,跟上面写的是啥,当然了主要还是找有图的纸张。想法总是好的,只是现实总会多多少少出乎我的预料。里面并没有发现有关机器人的图纸,基本都是造房子搭架子之类的,而且有几张我感觉上面描绘的不是普通的架子,也不是风车或者水车之类的。上面带的钻头叫我心生敬畏。 挑选了几个比较大的房子搜索了一下没有任何收获,但这事却是非常非常消耗时间,最后巨魔忍不住过来问我在干什么。我告诉他在寻找魔法配方,引得他一愣一愣的并表示可以帮我一起找。 我们现在像无头的苍蝇在森林里乱撞,这片森林足够大,现在里面到处是痕迹,沿着不知道是谁留下的痕迹找我们不断发现大大小小的战斗现场。只有一点我感觉欣慰,尸体越来越新鲜。 直到我们的目光穿过树林隐隐发现前面的空旷,走到树林边眼前展现出一座巨大城邦时心才落了下来。 这个地方的城市规模比最开始我见到的那座山城大的多的多,规模完全不是一个体量的。我们只能站在树林边眺望着。 “怎么办?”巨魔说。 我举着望远镜看了半天,“等等再说吧。” 到了晚上城里的灯火叫我有点恍惚,什么叫万家灯火,虽然我不确定里面是不是都住着人但是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这种灯火闪耀了。 虽然我不是很了解巨魔的部族实力情况,但是前面这个城市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扎拉赞恩也同意,这就是古拉巴什帝国的首都祖尔格拉布! 我们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城门处附近,虽然城墙周围也有一些住房,但一整个白天我都没见到有巨魔活动。虽然如此,但我相信兽人是肯定不会攻城的。 晚上总是比白天要好干事,我钻到城周围的房子里看了看,然后沿着城墙一路找到了城门入口。 当我见到城门入口的时候说实话我被震惊了,别看周围城墙那么高他们的城门造的气势如虹却城门大开!当然即便这样要想通过城门所付出的代价会相当之大。 入城的大道被夹在两座山壁之间,山壁深处是他们的城市入口,想从这个狭窄的入口攻进去完全是痴心妄想,当然如果有百万大军不计死亡成本的话另说。 别看巨魔貌似有点野蛮原始,但是它们造的玩意有时候也是挺惊艳的。摸了摸他们的城墙,我决定爬上去看看。 一般人我认为是爬不上去的,当然我虽然不是一般人但也不是一次就成功的,爬上去后我有点担心一会怎么出来,这是每次爬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都会想的问题。 躲过城墙上的卫兵并不是很难的事情,至少对我而言是的。我首先去找到一些绳子,即便不能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也要先保证我能安全退出去。 我不确定一个晚上能不能逛完这个城市,这里很大,走近了之后才发现这个地方的环境要比第一次见到的山城好太多,跟印象中不是很一样,但大差不差。有街有道,有坡有河,有水有树。这个依山而建的城市被河流分割成了几个区域,城中间略低,周围的所有区域都能看得到城中间洼地里的一个非常非常巨大的祭坛样样的建筑。 那是个平顶的金字塔样建筑,那建筑非常大,上面的火把数量我根本没法数。洼地周围的区域边上修建的全是平台和街道,估计是为了仪式时候众人观看用的。本想进去看看,但是走近才发现这里的把守极其森严。 我推测这地方应该不是巨魔首领居住的地方,能把守这么严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呢? 此时已是深夜,街道上巡逻的卫兵并不多,沉入梦乡的祖尔格拉布非常安静,偶尔传来的鸟叫声让城市更加静谧。 我不确定我究竟想找什么,我只是在城里游荡,除了那个金字塔我也找不到它们的王宫在哪,这里也太大了! 估摸时间不早了,我赶紧往外走去,但是好巧不巧,当我靠近城墙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城墙边上已经有巨魔军队集结完毕了。 他们的装束是不同的,根据颜色基本可以判断这些人不是一个部族的。看到这我还有点小期待。每个方队里都有狂战士,他们巨大的身躯感觉让人很踏实。嗯……如果站在巨魔的角度是的。 没有发现一个是我认识的面孔,当然我也不认识几个巨魔,更何况都带着面甲,身上涂的五彩斑斓的油彩更是认不出谁是谁了。 骑着迅猛龙的战士并不多,据我观察骑兵们也确实没有形成编制规模。那些骑兵只是在队伍一边似乎起一些传递信息的作用。 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这几百号人开始了行动,这可就急坏了我。虽然外面那俩家伙我嘱咐过要是待时间太久我怕他俩别出什么事了。我现在已经没有参观这座城市的想法了,重新找到绳子并打晕两名卫兵后我从城上溜了下来。 马库斯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期盼我的归来,巨魔直问我里面见到了什么。我很淡定的给他吹了点牛,并问他有没有看到军队。他说没看见,马库斯也说没看见。抬头看了看天,我们三个向着东边追了上去。 没追出去多远忽然我发现不远处的树丛里有动静。我一招手示意两人趴下躲避,我朝着那个方向摸了过去,现在绝不能打草惊蛇。 当我看到树丛蹲着的是一个巨魔的时候我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弓箭,这是个随军警戒的斥候。 一个事情一直困扰着我,如果是光脚的时候,我能保证跟猫一样尽量不发出声音,但是穿着鞋子多多少少就会发出一些,不管我如何调整都达不到要求。 我已经尽可能慢的尽可能轻的靠近他,也许是作为斥候的本能,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可显然我技高一筹。我从离他三米左右的地方发动了进攻,这一瞬间他没有反应过来,还只是微微一转头的时候就被我按倒在地。 将匕首抵住咽喉的他惊恐地看着我,可看了我几眼后他忽然开口了。“别杀我,比尔大人!” 152 耶利西斯 “你是谁?”我却并没有将刀子收回来。 “我认识你,在我们锋枝部族的部落里,我见过你很多次。”他说。 “你叫什么?”我问。 “弗拉耶克。”他说。 我将匕首收了回来。“你在这里做什么?”我问他。 “你怎么在这里?刚才我看到不远地方出现了一个人类和一个巨魔。”他说。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在这做什么?” “我们要跟绿皮人交战了。”他说:“我负责潜伏在部队周围的树林里警戒。” “耶利西斯呢?” “他在前面部队。” “耶克里克呢?” “大祭司没有来,她留在部落了。” “现在什么情况了?” “我们最近作战一直失利,伤亡惨重。”他说。 “谁是军队首领?” “督军赞恩农。” “你是今早跟队伍一起出来的么?” “是的。” “那个城市是不是叫祖尔格拉布?” “没错。”他望着我,回答的很干脆。 “督军现在城里么?” “这我不知道,今早我们部族的第二支部队跟劈颅部族一起出来的。现在各大部族都已经发动起来了。” “血顶部族呢?” “他们跟哈卡莱是先锋,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们准备去哪?” “这我不知道,你可以去前面的军营里找我们族长。” 我点点头,“离着军营还有多远?” “不远,一会就到。” “林子里还有多少像你这样的警戒哨?” “我不知道,反正还有很多。” “都是你们的人么?” “是的,我带你去见我们族长。” 我站起身来对他俩喊道:“起来吧,没事了。” 扎拉赞恩从树丛后面站起身来,并一把把马库斯拎了起来。 “他们是……” “我的朋友。”我说。 “那个巨魔呢?” “我的朋友。”我扭头对他笑了笑。 说是军营只不过是临时修整的营地,这群巨魔除了席地而坐就是就地而卧。我被弗拉耶克带进营地的时候引起了一阵骚动。认识我的巨魔站起来了,而更多的是拎着斧头凑过来的。 有些巨魔上来跟我打招呼,而有的巨魔凑到我面前显得很不客气,我让扎拉赞恩将项链摘掉,我把最初的那条项链给他戴在脖子上。有巨魔伸手去摸马库斯,吓的他失声连连,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摸我。 当我看到耶利西斯时,他正在跟几个巨魔交谈,而我们被簇拥着走过来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耶利西斯看到我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喜悦,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变化。周围的几个巨魔站了起来,有两个是我见过的。 几个不认识我的巨魔以为我是俘虏瞪着眼睛看着我和马库斯。我朝耶利西斯微笑了下点了点头,他扭头对身边的人说:“这个人我认识。” 这种解释并不复杂,有锋枝部族的首领向引荐我没有受到任何的为难,虽然劈颅部族的几个巨魔对我依然不以为然但是现在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你怎么来了?”他将我拽到一边问道,他用眼神指了指旁边正啃肉的扎拉赞恩跟马库斯,“他俩什么情况?” “一个是我救的,哈卡莱的伤兵,另一个是……我从藏宝海湾捞出来的奴隶。” 他摇了摇头,“朋友,你得跟我讲实话。” 我挑了挑眉毛。 “那个巨魔是哪个部族的?”他瞥了我一眼。 “怎么?” “哼……你也就是遇到了我。”他晃了晃脑袋,“那家伙一看就不是战士。他这种身份的人在军队里面地位是非常高的,怎么可能被你带着到处走?”他拿眼睛盯着我的脖子,“你的项链怎么到了他的脖子上?” “哈!”我笑着摊开手,“好吧……嗯,他是我半路捡的,我遇到了暗矛部族。” “他们不是拒绝参战么?”他的脸上一下露出了巨大的杀气。 “别紧张,暗矛部族确实拒绝参战。这个是……一个不愿意服从命令愿意参战的家伙。”我说。 “我可以现在就下令处死他!”扎拉赞恩说。 “哦!不不,我有次遇上暗矛部族的人并出手打伤了他们,后来我……”我摇了摇头,“故事有点长,但是这个家伙我敢保证他没问题,他只是想看看……战争是什么样的,同时他说他想跟着那些祭祀们学习些知识。” “森金那家伙难道不教给他么?他可是祭祀!未来部族里举足轻重的家伙,他的地位仅仅比族长和大祭司稍微低一点。”耶利西斯严肃的说。 “你来我欢迎,但是他不行!他得感谢因为你的面子才保住了一条命。” “为什么?” 耶利西斯皱了皱眉头,他看了我一眼,“让他吃完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告诉他,如果再见到他我会亲手斩下他的脑袋。” 不知道扎拉赞恩听到这话了么,我歪了歪脑袋他好似没听到一样继续啃着手里的骨头。 我再说别的也没用了,再说只会增加耶利西斯的厌恶。我点了点头,“好吧,吃完东西我亲自把他送走。” “你要去哪?” “虽然这场战争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必要,但是我想看看兽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毕竟这群家伙曾经在人类的地盘上可是很凶的。”我说。 “我奉劝你一句,朋友,如果你要在这丛林里继续游荡,最好把……他……俩都抛弃掉。”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看着他俩吃的很香,我坐到他俩对面。扎拉赞恩抬起头看着我,“我很抱歉。”他说。 “没什么好道歉的,也没有必要道歉,带你出来是我的选择。”我说。“吃完我们就走。” “去哪?”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我说着捡起锅里的一块肉。 耶利西斯将我送出了营地。 我回头有点感动的看着他,他瘦长的脸上那个鼻子是真不小,但是已经显现出了岁月的痕迹。“我会处理好的,谢谢你。” 他点了点头,“要小心。”说着他望了望走在前面的巨魔和人类说道:“他们不值得被信任,从来都是,这个自卑的部族永远怀疑一切,他们也从未信任过他的同胞,包括这次。”耶利西斯看着我说:“诸神都放弃了他们!诸神唾弃他们!” “他们生活的确实……有点苦。” “如果他们胆敢轻举妄动,我发誓,他们会在兽人滚出丛林后成为下一个被灭绝的种族!”他的眼神里满是杀气,我相信他说这话是动真格的。 “那就看他们自己造化了。”我说。“这一路走来我发现你们的伤亡有点大。”我问了一句。 耶利西斯舒了口气,“上次从兽人那里抢的一堆黑疙瘩,你还记得么?” “怎么了?” “全都浪费掉了,前几日的战斗中又被兽人给抢回去了。” “点燃扔不就得了。”我诧异的问。 “有个傻子点燃之后被射倒了,然后就在我们这边炸了,当时就炸死了五个,后来我们的人几乎就没人用了。”他脸上的表情很说明问题。 “确实够恶心的,但是那玩意威力很大。”我说。 “现在已经回到他们手里了,这群生物为什么会使用这种东西?” “是地精。”我说。 “来的途中我见到了一个地精的营地,营地里被袭击了。” “它们一直在砍伐森林,到处乱挖,督军不喜欢它们。” “然后你们就把它们赶紧杀绝了?” “当然没有,嗯……应该没有。” “还不如赶尽杀绝。”我哼了一声。“当然了,那些火药你知道的,有很大一批是从藏宝海湾买来的。” “那群该死的地精资助了他们?” “当然不是,地精们眼里只有黄金,当然作为一种被你们巨魔族曾经奴役了上千年的种族来说,他们没有身体优势,但是他们的脑瓜子跟双手显然要超过你们一点。”我说:“不管是不是出于对你们的报复,你们现在得好好合计合计,火炮很多时候比你们的巫术要管用的多。” 说着我掏出了一柄手枪。“地精造的。”听罢他立即皱起了眉头。 我将枪递了过去,他看了我一眼。“拿着吧,这玩意一枪就能结束战斗。”我说。 “哼。我才不用。”他嗤之以鼻。 “你可不是一个犟人。”我说。 “这玩意也就你能用。”说着他伸出他粗大的食指。 我大笑了起来。“好吧,希望你们能赢。” “作为一个人类你这话是真心还是违心的?” “你说呢?”我笑了笑。刚要走我忽然回头问了一句,“血顶部族现在什么情况了?” 他摆了摆手扭头就走大声说道:“走的远远的,这是我作为朋友最真诚的忠告。” “跟他聊这么久?”扎拉赞恩问道。 “现在林子里面到处都是眼线,不是你们巨魔的眼线就是兽人的眼线。” “那咱们去哪?”他伸了伸腰看了看周围。“前线似乎不在这里。” “前线……你去前线干什么?”我问。 “只有在那我才能看到战争的样子,我也想尝试一下我学到的知识。” “在你们部落里面不一样可以实践么?” “伟大的巫医都要经历战争的历练。”他说。 我看了他一眼,“你出门的时候,你们的族长森金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呀。” 153 魔精 耶利西斯不愿意告诉我血顶氏族在哪,我全当他是好意为我着想。他没有告诉我前线在哪,但是这事并不用非常费脑筋就完全能想到前线在哪。 不光是在森林里踩出来的痕迹,他们进军的方向是离了城往东南方向走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其实我心里有点纠结,一方面我打心眼里其实不是很希望暗矛部族出事,但是对于扎拉赞恩的否定我心里还是存些疑虑。耶利西斯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我知道的所有人物跟我印象中的都或多或少的存在差距。 作为首领的森金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我只能祈祷不是想象中那么糟糕吧。想到这我不禁多看了这个巨魔两眼,如果他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或者想趁机开溜我觉得我会插手这件事的。 在不断发现尸体后,我心里越来越没底,因为几乎每次发现厮杀后的战场兽人留下的尸体极少。虽然巨魔野蛮但是自己人的尸体怎么就不来收尸呢? 地上的巨魔尸体都带着不同的项链,但再怎么不同也逃离不了两种样式,我见过血顶部族的项链,上面的牙齿很大,如果是一根牙齿就是普通士兵,如果两根就等级高一些,两根牙齿加一根爪子则更高,同时上面装饰的红色宝石和珠子跟我给扎拉赞恩的项链不一样。 另一种尸体上的项链装饰的则不是牙齿而是爪子,除此之外上面穿着一些细小的牙齿也是其他部族项链所没有的,这非常好区分。当然所有项链上都有一个黑色的瓶子一样的玩意。 我终于想起来这事,我薅下来一根项链递到扎拉赞恩面前,“上面的黑瓶瓶是什么玩意?” 扎拉赞恩说:“魔精。” “什么是魔精?” “魔精是一种精华。”他说。 “我知道是一种精华,是什么精华。”我追问。“是你们的……”我指了指他的裤裆。“是那玩意么?” “当然不是,难道你们会吃自己的精么?”他诧异的说。 我翻了翻白眼,“当然不,叫精的玩意总难免会让人想点别的。” “那些都是自己做的,每一个巨魔成年礼之前都要自己完成一次狩猎,不管狩猎谁,狩猎完成后会将他身上的一些器官取下来,然后又一些配方可以自己制作,这种东西非常稀少,所以每次都需要不止一只猎物来提取。” “你说的狩猎完成后……将他……这个他是什么意思?” “越强力的魔精就需要越强大的猎物提取,当然……同类的是……最好的。” 我皱起了眉头,这难道是猎杀自己的同类之后获得的!“你的是狩猎的什么圣物提取的?” “蝙蝠。”他说。 “为什么是蝙蝠?” “不同的魔精会发挥不同的作用,有些可以让你强壮,有些可以让你比猎豹还迅速,有些……有些可以召唤亡灵或者洛阿神灵来帮助自己。” “你们的召唤洛阿神灵就是用这种东西……对么?” “是的。召唤什么神灵就用什么提取的魔精。” “邦桑迪呢?” 扎拉赞恩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狂战士的魔精,所有族长项链上的魔精全都是最好的魔精。” “狂战士的?” 他点点头。“这种魔精基本都是只有族长才能得到,而且往往都是……传家宝。” 他这话说的我心里一阵澎湃,我脖子里的项链是耶利西斯送给我的。 “你脖子里的项链地位非常高!”他指了指我。 “呃……是。”我点了点头打了个哈哈,“你的魔精……是什么作用?” “黑暗中的视力和听力。”他说。 “就这?” “是啊。”他说。 我笑出了声,“好歹你狩猎一只黑豹或者猛虎或者鳄鱼也行啊。” 他摇了摇头,“这种魔精是引导型的,我用它来引导我的修炼。” “成功了么?” “应该是成功了。”他笑了笑。 “什么效果?” “恢复。”他说,“我是巫医,我必须学会治疗的方法,不管多重的伤我都可以治疗的法术。” “你会复活死尸么?”我眯起眼睛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做不到,即使是洛阿神也做不到,没人能做到。”他看着我:“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惧怕死神的原因了,一旦灵魂被死神收走是不可能复活的。” “那要是刚死呢?没被收走呢?”我问。 “你是死神的代言人,你为什么问我?”他反问。 “我没死过啊!”我笑着说。 “我也没死过……”他说。“这些都是口口相传的,真假我也不知道。” “好吧!”我点点头,“这玩意怎么用?” “捏碎,将其吸进鼻子。” “这玩意能捏碎?” “这是森林里一种特殊的树上留下来的树胶做的。”他说。 “嘴行不行?吞……”我比划了一下。 “不行。”他撇了撇嘴。 “为什么?” “不知道。”他摇头,“我没试过用嘴。” 我将小黑瓶递给他,“试试。” 他摇摇头,“劝你最好别乱试。” “为啥。” “这玩意很珍贵的。”他说。 “嗨!这遍地都是,这都给你我不要。”我说着递给他。 “不是这样,我说的是每个巨魔侍奉的洛阿神或许都不一样,也就是他们之间都有契约。如果没有契约单纯就是用……据说无效。” “有没有副作用?”我将项链上的黑瓶拽了下来。 “我不知道。”他说,“我只知道用了也没用但是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副作用。” “试试。”我笑着说。 他依然摇头,我转身递向马库斯。“你试试。” 他瞪着眼睛看着我,“这是什么?” “快乐源泉。”我说。“你看他们每个人都有。” “你……”他的眼里分明写满了怀疑。 “试试!”我皱起眉头来。 “这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说着看向巨魔,扎拉赞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需要我帮你么?”我说。 “我还不想死!”他要哭出来了。 “没他妈的让你死!叫你试试!”我朝他吼道。 “我能不试么!”他一脸的可怜相。 扎拉赞恩笑出了声,“他不敢用对么?” 看着他的样子真是生气,我咬了咬牙,左手接住右手捏住用力一捏,啊!这个味道!我还没将手凑近鼻子已经闻到了那种说不上来的味道。一种淡蓝色的粉末洒在我手上。 “快吸!”巨魔说。 我一狠心凑近深吸一口气,瞬间感觉脑子就像被什么拽住了似的,魂都要飞走了。翻了翻白眼我猛睁了睁眼睛,这个太刺激了!连续打了四五个喷嚏之后我静静的感受身体的变化,除了感觉肺里有点清爽,感觉有点轻松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我看了看巨魔,他认真的看着我,“怎么样?”他问。 “这玩意……确实没有作用,我没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我说着看向马库斯,“胆小鬼!” 扎拉赞恩将脖子里的项链摘下来递给我,“还给你吧,能把这个送给你,想必你一定对他恩重如山。”他说。“地上还有,我用它们的。” 我笑了笑接过项链。“这玩意你们平时是这么用的么?” “用鼻子吸只是一个方法,在祈祷,祭祀,甚至有时候配药的时候也可以用。但是这个东西太珍贵了,一般不会有谁轻易用它。”巨魔说。 “既然这么有用,那就多捡点吧。”我刚说完这话,忽然从树丛里钻出好几个巨魔,这可让我心里一惊。他们惊讶的看着我们三个,我也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 但是这几个人只是摆了摆架势并没有大喊大叫或者想要攻击的意思。 这时从队伍后面挤出一个巨魔来,他盯着我看,我也警惕的看着她,只见他顺手将脸上的面甲揭了下来。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怎么是你!” 这一句让她更惊讶了。 我现在有点开心,这个一脸凶悍的女人看到我似乎也很高兴。虽然我也曾想过会不会遇见她,但是在这里遇见她我心里稍微安稳下来了。 发现我会说他们的语言之后她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这次见到我话也明显多了很多。我被它们带到了他们的营地,但是在进营地之前,她先进去通报了一声。得到许可之后她才带着我们三个进了军营。 这是标准的军营,军营里出现了很多行军帐,呜呜泱泱的巨魔貌似这次是倾巢出动了。 营地里的巨魔好奇的看着我们三个,这种迎接仪式真是太棒了!在众多凶神恶煞的巨魔的注视甚至是怒吼声中我们被安排进了一个帐篷。 马库斯现在要吓死了,我也没跟他解释什么,他只是紧紧地跟在我身后,即使我找个地方坐下他也只是站在我旁边或者身后。 “你后悔了么?”我问扎拉赞恩。他的脸上是有些紧张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不。” 可我们坐在凳子上屁股还没坐热从帐篷外面冲进来了一队身着铠甲的卫士。我还没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冲上来把我们几个给摁倒在地了。 马库斯吓得嗷嗷叫,一个巨魔扬起大巴掌一个耳帖子直接将他扇了过去。 “我是血顶部族的朋友!”我说。“刚才……” “竟然会说我们的语言!”为首的那个巨魔眼睛非常大,那双大眼睛眼白很多,他说话的时候一瞪眼是真吓人!“人类!啊!哈哈!”他说着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凑近了仔细看了我一眼,“这就是人类!” “带走!”他说。 “你带我去哪!” “去死!”他瞪大了眼睛斜了我一眼轻轻的说道。 154 督军的憎恨 我曾经想能不能挣脱然后逃走呢?但是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存在了不到一秒就被我打消了。 然后我想或许应该没太大问题,毕竟血顶部族跟我还是有交情的,作为古拉巴什王国数一数二的大部族,帝国元首应该能给几分薄面。 后来我想……能关住我的地方应该还不存在呢,我完全可以逃走。 但是现在我被锁进笼子之后我反思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这事到底靠谱不靠谱。我再次吃了天真的亏,现在结果显而易见。 当我被它们扭送到大帐之中时发现大帐里面有很多巨魔,甚至我被压进来之后还有巨魔陆续也钻进了大帐里。 正当中有张大椅子,上面坐着一个满脸疤痕,失去了半拉耳朵的巨魔。他斜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支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而座位下面站着一个我认识的人,就是血顶部族的首领。 看到他站的位置跟站的姿势我就感觉有点不好,而他看到我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表示。我觉得自投罗网这个词用在这是不是有点应景呢。 我被推了进来,而同是巨魔的扎拉赞恩被硬生生地摁到了地上,晕倒的马库斯则直接就地一扔。 周围的众人打量着我,过了一会座位上的家伙开口了,“人类,你叫什么?” “比尔。”我说。 “好的,比尔。你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语言。” “在锋枝部族学的。” “啊!锋枝部族!在耶利西斯那个老东西那里。”他脸上的疤痕非常深刻,真是难以想象这家伙以前遭受过什么。“你为什么要学我们的语言?” “我想跟你们沟通。” “原因。”他翻了翻眼皮。 “我是很偶然的来到这里,最开始……我遇到的是……”我看了血顶部族的首领一眼。“是血顶部族。” “血顶部族……甘祖达恩,他说的是你?”他的语言毫无感情。 “嗯。”那个家伙叫甘祖达恩,上次见到他时他是如此的骄傲,但是现在这里确实气势全无,他一下子就失去了曾经的风光和潇洒,现在活脱脱的泯然众人。 “据说你跟他们有点交情,你还救过一些我们的人,你为什么要救他们?”他继续问道。 “不为什么。”我说,此时助人为乐的说辞似乎有点不合时宜。“我只是……顺手做了些事情。” “嗯,顺手……”首领看了看地上那家伙,“他是你的同类。” “是的,我……从藏宝海湾把他救出来的。”我说,“这位是我在路上碰到的。”我说。 “啊,看来你是个热心肠。一个热心肠的……人类。”他轻声说着站了起来。“但我讨厌人类。”忽然他提高了声音,声嘶力竭地大喊:“人类!该死的人类!” 这一句话直接将我喊懵了,这怎么个意思? 还没等我思考的时候后面一脚踹到我腘窝里,我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你膝盖硬吗?”他瞪着我。“或许你是个奸细。” 我在等待血顶部族的首领说句话,但是他并没有。 这个巨魔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摸着我胸前的项链,“啊,这项链……”他皱了皱眉看着我,“这是从哪偷的?” “我不屑于用这种方法。” “说吧,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的?” “这是耶利西斯给我的。” “又是耶利西斯。”他哼出了声,“你给他施了什么咒语么?” “我救过他的命,还有他的部族。” 周围发出了一阵议论,“骗子!”他说,“你是个骗子!小偷,人类就是虚伪的代名词,你救了他还有他的部族!你能再把牛皮吹大点么?” “你强行拒绝相信我我也没办法。”我说。 他一把拽下我脖子上的项链,又翻出了另外一条。“你竟然……有一条我们族人的项链!” “说吧,你是如何得到这一条的。” “上次你们跟兽人在丛林里打仗的时候我曾经救过一个巨魔,当时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属于哪个部族,我给他包扎了一下,然后他将自己的项链给了我。” “啊!上一次……那是好久以前了……我们在浴血奋战的时候你竟然也在现场。”他靠近我瞪着眼睛盯着我,“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兽人最开始入侵的不是你们而是人类王国,被人类……”我忽然意识到一个不大好的问题。“被我们驱逐出去了……然后它们跑到你们这里争夺地盘。” “然后你来侦查,对么?” “当时是的。”我说。“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是士兵了。” “你就是个奸细。”他看向扎拉赞恩,“还有他……没有徽记和印记的人。你是哪个部族的?我的……同胞兄弟!”他直起身子轻轻地说道,“让这个家伙吃点苦头。” 接下来扎拉赞恩遭到了毒打,当从他身上搜出暗矛部族的项链时,周围一片哗然。 “叛徒总会找到跟他臭味相投的家伙……这个奸细遇到了这个叛徒,于是他俩就勾结在了一起,叛徒还有他的族人,暗矛部族没有来,唯一一个胆肝违抗我命令的部族,他们自始至终都是最劣等与最叛逆的!过去我们可以容忍他们,但是这次,在我们面临一个不亚于人类入侵的危机时,他们选择了袖手旁观!” 督军突然的沉默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等我们将兽人彻底驱逐出去,然后……”他看向周围的人,“暗矛部族必须付出代价。” 周围爆发出巨大的吼叫声,众人都狂吼着,我无法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敌对和仇恨,暗矛部族竟然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而你,小奸细……我在想该怎么杀了你才好。”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帮助过你们的人么?” “帮助我们?不,你从未帮助过我跟我的族人。”他的脸此时显得狰狞至极。“你看!”他指着他的脸,“这是你的族人帮我整的,好多年前!是的,是你的族人用你们最邪恶的魔法在我脸上留下的痕迹。” “帮助!啊……是你们潜入森林杀害我们国王的时候还是在你们的城下用冰和火烧灼我们的时候?”他的眼睛里似乎冒出了火,“恩人!”他狠狠地盯着我朝我大吼。 “那并不是我做的,你不能把这账算到我的头上!你不该是一个是非不分的国王!” “是非不分……没错!”他坐回到座椅上,“只能怨你是个人类。”他摇了摇手指,我被两个巨魔拽了起来。 “你们会为忘恩负义付出代价。”此时也没什么后路了,我愤怒地瞪着他朝他大吼。 “代价……或许,但是你看不到了!当然为了表彰你的帮助我会让你多活几天。”他说着看向旁边的人,“把他们关起来,等我们跟兽人决战的时候,我要拿他们的头颅跟鲜血祭旗。” 我被扔进笼子里,随后马库斯跟扎拉赞恩也被扔了进来。我看了马库斯一眼,“别装了,你现在还活着。”我说。 他这才睁开眼看了看我,“怎么会这样?” 我没理他,而是看向扎拉赞恩,“你怎么样了?” “我的肋骨似乎断了。”他靠在笼子边上捂着肚子,他的脸已经肿了。 “你的牙……没断。” “有点活动了。”他说。“这是群暴徒,下手太狠了。” “比尔,你们在说什么?怎么会这样!我们会不会死?”马库斯紧张的看着我俩。 “当然。”我看了他一眼。“如果幸运我们会死的比较痛快一点。” 他愣了,我的表情和现在的处境他知道我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你会有办法的对么!比尔!你会救我们出去!你……能一个人屠杀整个村落的地精!你……能救我们的,对么!”他的样子看来是真害怕了。 我抬了抬眼皮,然后摇了摇头。他哭了起来,哭的很伤心。扎拉赞恩都不禁问我他怎么能哭成这样。 忽然想起来耶利西斯的劝告……我真是心里感觉特别糟心,听人劝吃饱饭这话是对的。不过现在是没饭了,不仅没饭我还在担心下顿饭还有没有了。 这个决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是明早就忽然来了战机就决战我就只能活到明天了。想到这我摸了摸我的衣角。 看到我开始摸索笼子外面的锁两人都变得很安静。但是这个笼子造的比地精造的难整多了。 正闭着眼摸索着想要把锁捅开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我赶忙抽回手来退到笼子边上,马库斯的脸上紧张的不行。 而那人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心里疙疙瘩瘩的,是她,我救的那个红头发的女巨魔,带我们进营地的那个家伙。我都没问她的名字,她也没告诉我。 她走的小心翼翼,来到笼子边上的时候她看着里面的我,“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我舒了口气,“这不怨你,即便你们的族长带我进来估计结果也是一样的。” 看着她我是期待她能有些行动的,但是她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你们什么时候跟兽人决战?”我问。 “我不知道。”她说。 “你在外巡逻,你当斥候你会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你得告诉我我好知道我还能活几天。” “什么?” “你不知道么?你们的首领,就是那个一只耳朵的巨魔,他就是你们的督军吧,帝国的元首?”我哼了一声,“他说在决战之前会拿我们三个的脑袋祭旗。” 她脸上的惊讶表情我是没看出来,但是她的语气我感受到了,“你得赶紧离开。” “嗯哼!”我点点头。“你说的对!” “我不会让你死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竟然还有点小激动,这个女人还是不错的。 “我得先从这出去,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我指了指那几个锁。 “可我不知道钥匙在哪!”她说。 “帮我警戒,其他的交给我。”说着我从嘴巴里将那截铁丝吐了出来。 我依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此时我也没心情问,我费力的打开了三把锁。当我推开笼子门的时候感觉有点爽。 “你能把他俩送出去么?”我对她说。 “你想干什么?”她不解。 “给他俩指条道,让他俩活!我会没事的。” “你想干什么?”她并不放弃。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最好离开这!现在就走!”她严厉拒绝。 “不不,那些东西对我而言很重要。”我说,“那些东西应该在你们元首的屋子里吧!告诉我,他的屋子在哪。” “你是去找死!”她一着急本就不是很好看的脸就更丑了,虽然她救了我,我很感谢她,但是这个颜值我有点……我只能尊敬她了。“你不准去,你去了一定会死!” “他是邦桑迪的化身,死神在他体内。”扎拉赞恩弯着腰说。 “赞恩农的巫术会让你知道你去找他的决定是极其愚蠢的!”她说,“没时间废话了!赶紧走!” “那些东西对我而言很重要。”我说。 “如果你今晚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她伸出他并不温柔但跟男巨魔比要柔软的多的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带你们出去!” 155 魔兽争霸 扎拉赞恩被带出去是比较容易的,他毕竟是巨魔。而为了不给她找麻烦我决定自己带着马库斯溜出去。如果只有我自己,从军营里逃出去还稍微有那么一点容易的,但是带着这么个累赘简直就是…… 我现在没什么好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深夜到来。蜷缩在草堆里的马库斯微微的发抖,看着这家伙我现在心里竟然忽然有点不忍。 将扎拉赞恩送出去之后不久她朝我俩呆的草堆回来了。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婕拉尔娜。 能将扎拉赞恩送出去我感觉就已经成功了大半。我非常担心的是我们逃走后被巡逻卫兵发现,这个情况也确实是这样,而且是在婕拉尔娜还没回来的时候就被发现了。 营地里引起了骚乱,三个大活人就这么跑了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完全可以想象督军会怎样的暴跳如雷,我相信他的暴脾气上来估计会死几个人。 婕拉尔娜来到草堆边上后我露出半个脸说:“等一会我会引开他们,你……尽可能把他送出去。”我说。 “你这是在找死。”她并不看我,背对着我观察着营地的骚乱。 “要不都出不去,我必须将营地搞乱才有活的希望。”我说。 “这是军营,这里有好几千人!你怎么能从好几千人的眼皮底下逃出去!”她严词拒绝。 “你小看我了。”我说。“准备行动吧!” “我还能再见到你么?”她忽然说。 我迟疑了一下,“会的,我是不会死的。” 从草堆爬了出去,我告诉婕拉尔娜等我放火然后找机会把马库斯带出去。说实在的这几千人的营地……我不确定我是否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活下去。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但是……总得试试。 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我摸向一个正在张望的巨魔,眼见四下无人我就像鬼魅一样出现在他身后,这块石头重重砸向他好脑勺的时候我确定他会受伤,但是会不会残疾就不好说了。 夺了他手里的斧子和一面木盾,我迅速从这个营帐转移到下一个营帐,这不是个简单事情,更何况还有露天的那些没帐篷的巨魔。 我必须走远点再放火,我得给婕拉尔娜创造时机并赢得时间。此时没有任何的高科技手段,除了清除掉必要的障碍之外,我用火把点燃了他们的货物车辆。其实这完全就是巧合,没法说的巧合,这车里竟然有火油! 巨魔造的火油跟人类造的有些类似,除了这种油有的腥味外没有别的区别,外面燃烧的火把散发的味道跟这油一模一样。 我拎着两壶油离开了他们的物资车,在临走之前我杀死了两个守卫并点燃了火油。这一片大火就够他们折腾一会。 重新没入黑暗的我对此时的感觉很满意,我不是战士……在我心里就是这个想法。我当然不是战士,一开始就不是,现在做的才是我最擅长的。 连续点燃了好几处帐篷之后营地已经全都醒了,我的处境已经极其凶险,到处都是巨魔的身影,到处都是吼叫声和谩骂声。 希望马库斯已经出去了。 没错,我隐藏在黑暗中,我在这混乱中尽可能地增加混乱,但即便我用尽浑身解依然被发现了。他们或许会疏忽,但他们不瞎。 这种紧张感我已经有好多天没体会了,这简直不要太刺激!我明明白白地知道并深刻的体会到身后可能几十人也可能几百人同时追捕我是什么感觉。 弄死这群巨魔的时候我得到了两柄斧子,一张弓和箭少许。可这不是让我活下去根本,而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拥有的一种奇怪的爆发力,尤其是在奔跑的时候。 虽然没有风驰电掣那么夸张,但是此时的双腿足够有力,足够灵活让我甩掉后面的追兵,可结果就是追我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从几千人的营地里跑出去不是一眨眼的功夫,拿脚指头盖想这个事也知道没这么容易!而且现在整座营地都炸了锅,他们除了翻看自己的帐篷外就是四处乱窜。估计马库斯应该活下来了! 在漆黑的森林里跳跃,翻滚,奔跑。巨魔的弓在我手里发挥的作用并不大,倒是手里的两柄斧子用的是真顺手。因为我奔跑的速度足够快,尤其是在黑暗中奔跑的时候那种感觉真就跟要飞起来似的。不过我发现了个问题……我感觉今晚虽然并不月明星稀但是我怎么会看的这么清楚! 他们是追不上我的,更有些巨魔看到我后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到了他们近前,当然还有我手里的斧子。 更让我感觉兴奋地是巨魔的血沾满了双手之后我右手开始的微微发烫。那种感觉我不大会形容,就是力量从体内迸发,源源不断,我没有任何疲劳感,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亢奋。 一瞬间我想起了在地精营地的那晚,但是此时跟那时比有着很大区别,而且我老感觉似乎听到了笑声,一种从脑子里传来的笑声。 冲出营地后的我迅速没进了黑乎乎的森林,一支支火把聚成一片的时候感觉还挺壮观。他们很快跟我也进了林子。我爬到了一棵树上,看到那数不清的火把在林子里的时候真是感觉又刺激又好玩。 当然我会选择一些落单的来杀死他们,有些是直接杀死,但是还有一些我会选择留他一命,并跟他说我是死神邦桑迪的化身,我留你一命让你回去告诉你的首领他惹到了最不该惹的神。 折腾了半晚上,追踪我的巨魔们都退去了,他们放弃了追我,天似乎也要亮了。 再一次死里逃生,这种活下来后的感觉很好,不光是庆幸。现在我得去找他俩,希望他俩别死了。 在这时候这地方找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婕拉尔娜没有告诉我她将两人送哪里去了,经过昨晚这么一折腾我估计他俩也不会傻乎乎地还呆在原地。话虽如此我却得在营地附近再找一遍。 结果完全符合我的预料,没找到,毛都没有。 巨魔大军开始转移,他们走的很匆忙,没一会整座营地就消失了。看到这个场景我心里是一万个佩服我自己。要是昨晚不走,现在我们仨的脑袋估计全都插在杆子上被挑着带走了。 尾随这群巨魔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我的武器装备还在一只耳督军的手里,虽然它们都没有魔法加持……到现在我也没见过魔法加持的武器装备长啥样,但是我用的都顺手,暂时也没有更好的武器了。就现在手里的斧子……嗯,反正在我手里是砍得死人的。 悄悄跟在队伍的后面不是件容易事情,而且如果扎拉赞恩没有逃走的话我想我很有可能会再见到他。如果他回部族报告的话……我就不知道马库斯的死活了。 巨魔大军行进的速度很快,他们从早晨开始奔跑中午休息了一会就继续跑。他们军队后面安排了一些潜伏的斥候,当然这些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获得了那种敏捷和灵巧的能力,可是现在我能明显感受到这种能力在消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没吃饭有关,但是现在就是感觉到了疲劳。 连续翻过了四座山,穿过了两个山谷后巨魔们停了下来。我爬到了树顶上,树林里是昏暗的,但是爬到树顶上还能看到即将落下的夕阳,往前一点就是丛林的边际,然后东边就是一片丘陵,那边的树木要少的多。 我举着望远镜往东边眺望,隐隐能看到远处的丝丝火光。那应该不是别人,这群巨魔死死咬住的应该就是它们! 巨魔们没有生火做饭,没有卸甲休息,他们全都默不作声地坐在地上。几千人的队伍是很大的,但是此时已经逐渐陷入黑暗的林子里却像没有人一样寂静。 他们悄无生气,甚至没人动一下,他们就像石头一样安静地等待着命令。 西边的一弯新月斜斜的挂在天上,看来今晚有可能有一方要不得善终了。 我饿了。 树下的传来了动静,斥候们回来了,可当我看到远处有巨魔也爬上树梢的时候我赶紧往后缩了缩。 西边的那弯新月散发出淡淡的光,那光很弱,并不比天上的星星更亮。可东边天空逐渐升起的那轮明月则截然相反,天上的星斗大多自觉的隐藏了自己那萤火虫般的光辉,它那皎洁的月光让这黑暗的世界变的可见。 我露了露头,远处树梢上的巨魔还在眺望,没一会树下传来了骚动,他们全都站了起来。没人说话,不需说话,不许说话,他们只需要跟随,然后继续跟随。 果然是这样,巨魔们开始进军。天上的月亮还没完全升起来,现在的黑暗已经不能完全遮挡视线了。 树上的斥候从树上下去了,我爬上树梢向东方远眺,看的更清晰了。但是对面没有动静,甚至连火光都不见了。就在我寻思要不要现在就过去看看的时候树下传来了脚步声。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一高一矮的两人出现在我的树下。他们俩慢慢的往前摸,看马库斯走路的姿势显然是极其不情愿的。 把他俩放过去后我才从树上溜了下去并悄悄跟在他俩身后。此时我倒是有点佩服扎拉赞恩这家伙,他是真不怕死! 往前走了一段我觉得不能再往前走了,眼看扎拉赞恩仍然带着马库斯往前走我赶紧靠了上去。马库斯这个家伙跟在后面,我的打算就是……先控制他。 当我一把拦住马库斯的脖子手捂住他的嘴时他不负众望地想要放声高喊,要不是我死死捂住他的口鼻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他的叫声或许会让战斗提前开始,亦或者改变这场战争。 扎拉赞恩也吓了一跳,当看到是我时才回过神来。我瞪着受到惊吓的扎拉赞恩,“站住!前面有斥候。”我说。 他赶忙蹲了下来,“你还以为你死了!”他压低了声音说。 “你以为我死了怎么不逃走?” “为了知识!”他说。 我当然不会表扬他,难道我要说跟他学习这种精神吗?不,绝不! “今晚可能会死很多人,你们得小心。”我渐渐放开双手,被惊吓又被阻碍呼吸的马库斯大口的喘着气,“你他妈的小点声,一百米外都能听到你的喘息声。”我嫌弃道。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继续问。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等战争结束了你我都活下来的时候我们有大把的时间来讨论。” “你说这么多废话的时候其实就能解释了。”他说。 我白了他一眼没接茬而是弓着身子慢慢往一侧摸去。往前走是错误的,虽然往一侧走不知道能不能再遇上斥候但是总比直走要安全些。 我在等战争开始,现在已经能透过树林看到树林外的情况了,现在不能再往前走了,一会真要打起来没地方躲。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再不进攻一会月亮一升起跟白天没太大的差别。进攻方将会暴露的很厉害。 终于巨魔们走出了森林,他们没有号角,没有火把,甚至没有发现传递信息的骑兵。 他们小跑了起来,冲向对面的树林,我在等待叫喊声和砍杀声。这种感觉有点刺激。 出现了! 对面的树林里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我看了扎拉赞恩一眼,他想往前去看看情况被我一把拽了回来。“很危险!”我说。 这个为了知识而来的家伙会不会再他活着回去后会对今晚发生的事进行完整而夸张地描绘呢。 巨魔的第二梯队缓缓从树林里走出来飞奔向左侧的丛林。看冲出去的人并不是很多,也就是他们还留着后手呢。 等第二梯队进入包围圈后仅仅能听到书里里发出的叫喊声,兽人这还不撤退么?我心里有点纳闷,这群兽人是被巨魔驱赶到这的么? 眼看对面树林里有巨魔开始往回跑,第三梯队出现了,它们开始发动攻击。但是就在这时,我右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天呐,兽人竟然使用这种东西……巨魔们凶多吉少了。 156 将星陨落 对面的树林里传来火光和爆炸声的时候我愣了一下。紧接着从我右手边的树林里再次传来剧烈的爆炸声让我直接蹲在了地上。 右前方的树林里出现了大批的兽人部队,在火炮的咆哮声中第三批前进的巨魔部队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吸引了注意力。 虽然面前已经几乎是空旷之地但兽人部队并没有朝巨魔冲锋,它们徐徐前进背后数量并不多的火炮此时显示的力量却无比惊人,每一发落到巨魔阵中的炮弹似乎都能带走几个人的生命。或许死神的魔法都没有这玩意给力。 被突然出现的炮火拦在了空地之中的巨魔们开始调整阵型,原本的进军计划被拦截之后他们要么后撤回树林,要么往前冲去接应前两批人,但是这旁边出现的军队无疑对他们心里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一旦被包夹的后果将是极其惨烈的。 巨魔那边吹起了号角,他们调整的还是很快的,此时的巨魔们开始朝进军的兽人发起了冲锋。月亮已经升了起来,在这洁白的月光下一场血腥的厮杀就此拉开序幕。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扎拉赞恩,他也看向我,“怎么了?” “咱们最好离开这里。”我说。 “咱们现在是安全的,看他们怎么打。”巨魔显然不愿走。 马库斯盯着我,他虽然听不懂我说什么但是他显然不想留在这里。“比尔,咱们走吧,这没什么好看的。” 的确没什么好看的,这里除了死亡没有别的。我拽了巨魔一把,“至少离的再远点,这个地方离战场太近了。” “不,这里刚刚好。”巨魔瞅了我一眼,他现在对面前的厮杀充满了兴趣。 其实如果没有马库斯我倒不是很在意待在这还是再靠近点。就在我还在迟疑的时候忽然感觉右边有人影闪动,我一把拽住巨魔往下一拉,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了一支箭从头顶飞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一支! “快跑!”我拉了巨魔一把转身就往左边跑去。我弓着身子拽着马库斯,马库斯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死死抓着我的左手。身后的敌人出现了,这似乎不是一小股兽人,我不知道有多少,总之绝不是十几二十个。 此时应该就叫抱头鼠窜,我背后没有了那片盾牌,我腰里只别着两柄斧头,赶紧逃命就是现在最正确的事情。 兽人在身后追我们在前面跑,这种夺命狂奔简直不要太刺激。等我感觉身后没有几个兽人的时候我一下甩开了马库斯的手抽出了腰间的两把斧子。 迎面朝我冲来的只剩下四个兽人,有点危险但是可以承受! 我顾不了他俩了,摆开架势就跟四个兽人周旋了起来。扎拉赞恩非常兴奋的加入到了战斗之中。四对二。扎拉赞恩的战斗力并不低,至少他没被兽人三两下就直接砍翻在地。 这段时间我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改变,至少现在跟这几个兽人打在一起的时候跟以前相比感觉完全没那么吃力了。 砍死两个并帮助扎拉赞恩弄死一个后,最后一个逃走的兽人被我丢出去的斧子劈中了后背。 “你还可以。”我对他说。 “你很不错。”巨魔回应我。 “刚才我说的是对的,现在听我的咱们得赶紧走。”我说。 “刚才的战斗激活了我的战斗欲望,我现在还不能走。”他说。 “狗屁的欲望,你的战斗技巧还不够好,留下来就是找死,而我不可能一直帮你解围。”我说。 “谢谢你的好意,我会留下来,这是巨魔的战争,虽然我不能代表暗矛部族,但……这完全可以为了我自己。”他说的很认真。“我会照顾好自己……即便我死了……”他顿了顿,“死神会赐福给英勇的战士的。” 我皱了皱眉头,说实在的他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让我完全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壮怀激烈。话到了我嘴边我还是咽了下去,对有信仰的人灌输违背他信仰的话毫无益处。 冲过去的兽人跟巨魔厮杀了起来,这支队伍抄了巨魔们的后路。扎拉赞恩对我点点头义无反顾的冲向他的同胞,我看了看身边的马库斯一眼。“你能照顾好自己么?” 他果断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们的战争,这跟我们没有关系,也没什么好看的,咱么最好赶紧离开,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说话间前面忽然蓝光闪现,一阵嘶吼传来,只见前面树林中一团蓝光散发着幽幽的光,那声音不是巨魔的,而是兽人们痛苦的叫喊。 我看不清这蓝光是怎么发出来的是谁发出来的,但这光的颜色似乎有点诱人。我对马库斯说:“你躲在这,我会回来找你,当然如果你因为危险而逃走我也能找到你。”说着我用斧子在旁边树上狠狠砍了几下将斧子递给他。“没有特殊情况你最好别乱跑。” “你最好别去,那太危险了!” 我没理他朝着蓝光跑了过去,但是蓝光还是一下子消失了,原本我以为是扎拉赞恩施展了法术但是当我看到他蹲在草丛里望着前面时我才发现是我高估了他。 “你怎么没走?” “我总不能看你死在这里。” “哼,那你刚才看到了么?”他指了指前面。 “我以为是你。” “我要是有这本事早就是大祭司或者部族首领了。” “那是什么?” “巫术!”他说,“刚才那家伙一个人杀死了十几个敌人。” “你会么?” 他没说话表示回应,然后他起身往前靠了过去。 虽然那蓝光闪过似乎杀死了十几个人但是袭击他们的兽人并未退去。 “那是一种极其厉害的法术。”他躲在树后望着前面,“施展那法术的人不是一般人啊,或许是那天营帐里的某人,真想见识见识是谁。” 巨魔这边吹响了号角。“是进军!”扎拉赞恩激动起来了,“是进军!巨魔胜利了!”说着他就向前跑去。 我们来到了树林边上,巨魔们似乎真的是胜利了,兽人们开始撤退,巨魔们在粗犷的的号角声中怒吼着冲锋起来。 “今晚你学到什么了?”我问他。 “很多。”他想了想回答道。 不是我说风凉话,估计今晚除了吓了几跳然后死里逃生外他啥也没学到,当然他还看到了不得了的魔法。不过相对于那种魔法我更相信火药。 看着巨魔们走远了他溜到刚才释放魔法的地方,我也跟了上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地上的尸体竟然全被榨干了。 是的,榨干!那些兽人还有几个巨魔的尸骸躺在地上,他们的肌肉完全萎缩掉了,那层皮松松垮垮的套在骨架外面。 “这个法术有点凶啊。”看到扎拉赞恩自言自语,我说道。“我都说过这不是一般法术,看吧!”他的语气里有点遗憾,“可惜我看到是怎么施展的。” “你们的法术很凶残。”我说。 “对待敌人没有什么凶残不凶残。”他说。“走吧,前面估计更精彩。” “不,咱们不能这么追上去。”我打断了他说话,“他们会来清扫战场的,你我如果被抓住还能像现在这么幸运么?” “那你说怎么办?” “你已经开过眼界了,今晚到此为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着我扭头就走。 我呼唤着马库斯的名字,他起初不敢回应,直到我骂他的时候他才敢回话。我们三个找了个地方蹲了下来,天上的月亮依然明亮,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后我是睡不着的,他俩更睡不着,我们仨就这么沉默的坐着等待着天亮。 最后究竟是怎么睡着的我不知道,但是醒来的方式非常糟糕。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惊醒了我,当我拽起两人准备逃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的天已经亮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群巨魔……一大群巨魔。 等被带到首领面前的时候真是又惊又喜,骑在迅猛龙上的耶利西斯盯着我们仨,“你们三个的样子似乎有点狼狈。” “昨晚这里发生了战争。”我说。 “是的,我们要赶紧赶去。你们三个竟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活着……哼,你们命挺大。”他问道:“你们去找过血顶部族了么?” 看着他的眼睛我轻轻点了点头,“是的。” “嗯,你们现在还活着就更是奇迹了!”他说。“你现在身上干干净净的……是被赞恩农给扒了么?”它哼了一声。 我笑了笑。 “走吧,人类。”他说,“跟我一起去见见督军。” 这话我听着是有点悬,那天在一只耳面前血顶部族的首领屁都不敢放一个,提到锋枝部族的首领时那家伙也是完全不放在眼里。 “他对我的事情完全不以为然。”我说。 “他恨你们,当然,所有巨魔都知道你们的人刺杀了他父亲然后击败了我们的进攻并把他搞成这样。”他哼了一声,“我警告过你们的,不过我很惊讶他为什么没在进军前砍下你们的脑袋。” “把你们放出来的本事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有用的。”我说。“嗯……但是我不能这么跟你去,上次那个一只耳丝毫不给面子。”我点了点头。“我可不想再被抓起来。” 耶利西斯笑了笑。“不会了,比尔,我向你保证。” 我依然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哼,放心吧。他永远都无法伤害你了,我的朋友。”他往前探了探身子露出了邪魅的笑容轻轻地说道:“他死了!” 157 风暴将至 他是一个丑陋的家伙,他唯一能出现在我记忆中的是半拉耳朵还有严重损伤的脸。我不记得他的鼻子长什么样,我也不记得他的眼睛有多大。甚至忘记了他说话的声音是什么强调。 当我再次被带进巨魔大军营地的时候整座营地里充斥着低落的士气,他们死了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是身上打着绷带的家伙是真不少。 骑在迅猛龙上的我看着受伤的他们,他们抬着头或者斜着眼睛看着我,但从他们的眼神中我没有看到怨恨和愤怒。 营帐外面站着一大群巨魔守卫,从他们的表情上能看得出紧张的情绪。而骑在迅猛龙上的我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脸上的表情从紧张变成了敌视。 我撇了他们一眼翻身下了坐骑,耶利西斯径直走了进去。而当我要走进去的时候扎拉赞恩拉住了我。“比尔,我得离开这。” 我看着他的脸,他脸上的表情显得很紧张。我点了点头,“你要去哪?” “我不知道,反正我不能待在这,督军死了,但是……”他摇了摇头,“我进去可能会死的很惨。” 我点了点头,“你在营地外等着我,如果我没事的话我今晚回去找你。如果我没去找你……你就走。” 马库斯看到扎拉赞恩要走他有点惊讶的看着我,“他去哪?” “他……要离开这。”我看着他说道。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回来?” “你……还是跟着我吧。”我说,“即便是个死,至少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他愣住了。我没理他转身走进了营帐。 营帐中间摆放着一张树枝搭建的架子,架子上躺着一具已经变成深蓝色的尸体。尸体上没有白布或者什么遮盖一下,地上没多少血,估计已经流干了。等我走进才发现尸体几近腰斩,他的左斜肋下面有很大的一个窟窿,破碎的肺脏,肠道就这么露在外面。 我看向尸体的脸……心里才稍稍放下心来。他……确实死了。 我打量了下周围的巨魔,好多人都死死的盯着我,不知道那晚看我被抓的人今天是不是都到齐了。耶利西斯看到大家都看向我转身看了我一眼笑了笑。 而此时的血顶部族首领脸上的表情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没错,那种高傲又回来了。 “正式介绍一下。”耶利西斯歪着脑袋看着我,“他……比尔,一个人类。” 这话叫我有点不高兴。 “我的朋友。”他慢慢的告诉众人,“锋枝部族的……朋友!” 这话叫我心又放了下来。 此时血顶部族的首领看我的眼神变得有点复杂,我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跟耶利西斯一起来的那个巨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我,他脸上没啥表情。 看到我依然站在尸体边上,耶利西斯笑了笑对血顶部族的首领甘祖达恩说,“怎么死的?” “昨晚跟兽人遭遇了,兽人被击溃了。”他仰了仰脑袋,“曼多基尔带人追击,我正在安排人救援。”他看了看尸体,“督军本来没事的,但是不知道怎么一支兽人小队绕过了我们要朝我们后路,督军将它们击溃了,但是在追击的过程中再次遇到了埋伏,当时跟他一起追击的护卫队死了近一半。” 他看着耶利西斯的眼睛,“绿皮怪的魔法击中了他。” 绿皮怪的魔法…… 耶利西斯撇了撇嘴,“曼多基尔呢?” “他得知督军战死之后带着他手下的人对绿皮怪穷追不舍,目前在哪我不知道。”甘祖达恩说道。“曼多基尔昨晚很英勇,他是个英勇的家伙。” “嗯……”耶利西斯点点头,“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甘祖达恩扭脸看着尸体,“现在如何进军呢?” “进军?”劈颅部族的首领斜着眼睛看着甘祖达恩。“你准备当主帅么?” 甘祖达恩没做声,他看了劈颅部族首领一眼然后看向耶利西斯,“哼,我可没说。” “你想当的话可以说。”坐在椅子上的巨魔似乎对甘祖达恩有点看法。 耶利西斯说:“现在主帅死了,咱们确实得考虑考虑接下来的战斗该怎么打。绿皮兽人现在什么情况咱们都不知道。”他看向甘祖达恩,“你应该知道的。” 甘祖达恩看了他俩一眼,“等曼多基尔回来再说吧。” “曼多基尔要是回不来呢?”劈颅部族的首领的声音拖得有点长。 “他会回来的。” “哼,一场本来都赢了的仗最后打成这样……真不知道你这侧翼是怎么掩护的。”他继续嘲讽。 “你在也未必能强过我。”甘祖达恩回击道:“作为后援你不觉得你走的有点慢吗?” “这是你保护不力让督军战死后想找人背这个锅么?”他仰躺在椅子上眼神非常不友善。 “我让督军战死?安纳希克,你嫁祸别人的能力还差点。”血顶部族的首领终于硬气了起来。 “哦……嫁祸……那你能告诉我米扎那地方是如何成为你们血顶部族的地盘的?”劈颅部族的首领没变姿势,但是他的语气明显充满了敌意。“河北岸的土地全是你们的,你父亲跟人类起了冲突,然后你爷俩忽悠约克农发动了一场愚蠢的战争。” “嫁祸……”劈颅部族的首领安纳希克笑出了声。 “你胡说!”甘祖达恩大声叫道。 “看,兄弟,他着急了。”安纳希克笑着对耶利西斯说。 “你怎么能胡说八道!”甘祖达恩怒目而视。 安纳希克看向我,“一个会说巨魔语的人类……”他哼了一声:“我们当年打到你们王国首都城下的时候应该还没有你。”他的眼神里充满不屑,“但是我们为什么要兵临城下?你们的历史里是怎么写的?” 他咯咯地笑了起来,“真正的原因是你们的农民开垦到了他们的地盘吗?不不不,你们的人到荆棘谷安家落户难道危害就这么大吗?”他看向甘祖达恩,“当时你还小……嗯,也不小了。你父亲假装受了很大的伤害,受了多大的委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然,约克农带着人给你们出头或许是真傻,如果不是你们忽悠他能死吗?” “那个傻瓜督军竟然要求我们也要出兵,最开始在人类领地上掠夺的物资我们劈颅部族才得到多少?”他摇摇头,“没有多少!小子!那些物资到哪去了?”他看向耶利西斯,“我的兄弟,你们锋枝部族分到多少物资?” “我们锋枝部族死了很多人。”耶利西斯说。“但是并没有获得多少红利。” “不是那样,耶利西斯。”甘祖达恩想辩解。 “你要狡辩了吧?哈,再怎么解释也是我们死人最多,但是最后我们得到了什么?”安纳希克坐直了身子,“尊敬的甘祖达恩首领,你能告诉我米扎地区是怎么成为你们领地的么?” “那块土地原本就是我们的猎场!”甘祖达恩说。 “原本,哈,原本你是准备往上追溯到什么时候?你的曾曾曾祖父那?”安纳希克话话带刺。“要论嫁祸,整个古拉巴什帝国你们算是头号了。” “你要注意你的言辞,安纳希克首领!”甘祖达恩的脸绷了起来。“你要是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气。” “啊……胡说八道……”安纳希克摇了摇头,“碎矛部族现在是不是已经灭族了?”他看向耶利西斯。 耶利西斯的眼睛扫向甘祖达恩,甘祖达恩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服么?” “你说呢?”坐在上的老巨魔显然并不把这个比他年龄小的多的家伙放在眼里。 “如果你想法太多的话我非常愿意帮你修理一下。”甘祖达恩说道。 “小崽子离开了奶妈成人了,你的獠牙现在够坚硬吗?”安纳希克依然没从椅子上站起来。 “今天咱们就试试吧,我很乐意让你感受感受你的獠牙是不是已经骨质疏松了!”甘祖达恩怒气冲冲地向劈颅部族首领走去。 这时从仗外呼啦啦走进来一群巨魔,而为首的那个高大的巨魔身上一身的血。他手里拎着两个兽人的脑袋大步走了进来。 甘祖达恩停了脚步看向走进来的巨魔,劈颅部族的首领安纳希克并没有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只是注视着这个一身血污的巨魔。而耶利西斯也只是一旁走了两步。 那巨魔走到尸体边上,他看到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我确定那晚没见过这个家伙。他将两个兽人的脑袋放在了尸体脑袋的两边,但是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我。 “这是从哪弄来这么个东西!”他的声音有点粗但是很有力量。 “他可不是个……东西。”甘祖达恩看着他说。 “我知道他是个什么,这是从哪弄来的?养着当宠物么?”他看我的眼神就像人打量集市上的狗是一样的。 众人没接茬,我则怒视着他。“你是想咬我吗?”他抽出了腰里的一把刀。那把刀的造型很独特,刀身泛着绿色的光很漂亮。 “啊……不,曼多基尔领主,这是我的朋友。”耶利西斯说。 这就是曼多基尔! 他身上的沾满了红色的血,他的头发是血红色,脸上涂的图腾花纹是血红色,甚至沾上血的铠甲基本收拾红黑色调。他的獠牙很长,又粗又长,当然他的个子也很大。 曼多基尔没有说话,他的刀在我眼前挺了一会。他一脸的厌恶,歪头看向耶利西斯,“你的朋友……是个异类!”他说着将刀缓缓收了回去。 “哼,我知道。”耶利西斯哼道,“他可比有些同类要诚实踏实多了。” “你说的那些同类在这里么?”曼多基尔这句话叫我捏了把汗。 耶利西斯没有回答,“督军死了,接下来的仗怎么打?” 营帐里瞬间陷入了寂静。曼多基尔此时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面前的三个首领。三个首领面无表情的脸上却是毫无波澜。 158 各怀鬼胎 接下来的讨论变得非常隐晦,我也不得不从另一个方面重新认识这个种族。原本印象中低智商的,野蛮的形象在此刻完全被颠覆。 这群家伙的智商并不低,至少这几个是这样的,甚至说有的话叫我感觉可能都有点儿比不过他们。 他们四个人谁都不愿意表态,我能感受得到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包括那些陈年旧事和爱恨情仇。当然他们之间是没什么感情的只有利益。 劈颅部族跟血顶部族的仇恨看来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两个部族之间的裂痕是非常大的。说实在话我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米扎地区在哪儿。而传说中的碎矛部族我更是毫无印象。 这次跟兽人的战争哈卡莱部族似乎伤亡有点惨重,而哈卡莱部族就是躺着着那位领导的部族,也是那座叫祖尔格拉布城市的主人。提到这事儿的时候我看了血顶部族首领甘祖拉恩一眼。 这家伙此时脸上没有表情,可就通过他们前面的谈话。我能感觉出来血顶部族在这次战争中似乎并没有发挥出他该有的作用。而血顶部族作为古拉巴什的统治者,虽说应该以身作则,但是这次的代价似乎有点太大了。 我在心里猜测这场战争应该是成全了劈颅,锋枝跟血顶这三个部族,虽说不一定是他们三个连起伙来坑哈卡莱部族,但是目前的情况就是如此。 不光是首领战死沙场,而且手下的士兵同样折损不少。甘祖拉恩有足够的时间清点剩下的士兵数量,如果真如他们所说的哈卡莱伤亡惨重的话而他此刻一直不表态究竟是为何呢?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死了领袖的哈卡莱部族现在实际的掌权者应该就是这位曼多基尔领主了吧。但是不知怎的,这位大领主跟三个部族首领交谈的时候却并没有展现出部族统治者的威严。 亦或者这位领主大人还不是真正的统治者? 劈颅部族的首领并没有非常明显的表现出步步紧逼的姿态,他并没有为难面前这位满身血污的巨魔。我一直在偷偷观察血顶部族甘祖拉恩的一举一动,虽然它们也在相互指责但是这个家伙并没有明显表现出自己的站队意愿。 他们对现在的地盘划分提出了新的想法,当然这是主要矛盾点。我一直在琢磨战争还没结束呢,这群人已经开始争论着怎么分地盘了? 他们的督军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就在这尸体旁边争论该怎么重新划定领地区域和资源而不是讨论如何赶走兽人为他报仇的事情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如果他的灵魂还在尸体旁边不知道听到这些话他会做何感想。当然了诈尸是不可能诈尸的,看他们的架势,我估计即便他真的诈尸了,也很有可能会被这里面的某个人把脑袋给砍下来。 直到它们又提到一个名字的时候我将耳朵竖了起来。 “暗矛部族为什么没来?”劈颅部族的首领安纳希克忽然问道。 “难道你指望一个被放逐的部族来参加战争?”甘祖拉恩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你们没有通知他们?”安纳希克的语气里很不满。 “当然通知了。”甘祖拉恩看向曼多基尔领主。 “他们拒绝出兵。”曼多基尔表示这是真的。 “这群叛徒懦夫此时在干什么呢?”安纳希克盯着耶利西斯说道。 “必须惩罚他们。”耶利西斯沉默了一下说道。 这话刚出口安纳希克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下来。他又看向甘祖拉恩,甘祖拉恩点了点头,“这个部族存在的意义并不大。”他看着安纳希克哼了一声。“或许……不存在也没什么影响。” 安纳希克似乎对他的说法并不满意,“他们不存在对我们很有意义。”他强调。 “当然,尤其对你意义重大,我说的对吗?安纳希克首领。”甘祖拉恩笑了笑。 三人看向曼多基尔的时候他也点了点头,“等把绿皮怪赶出丛林,我们会向暗矛部族讨要个说法。” 此时的我尽量的隐藏自己,让自己千万别被察觉,而耶利西斯却朝我瞥了一眼,他这个眼神里我没有发现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或许是我想多了…… 等他们讨论完该得到的利益之后最后才终于将话题转移到了督军的安葬问题上。只不过这个问题被很快一带而过,用安纳希克的话说,等解决完该解决的问题后,一定会给伟大的督军最隆重的葬礼。 等他们谈完各自散去的时候我拽住了耶利西斯,“我得取回我的装备。” 耶利西斯对曼多基尔喊道:“大领主,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曼多基尔扭头看着他有看向我。“这是我的朋友,昨天可能有点误会,所以……他的装备或许被扣押在你们的仓库或者某些地方。” “人类不可信任。”他盯着我说。 “谢谢你的建议。”耶利西斯笑了笑说,他对我说:“你现在就去领你的装备吧,我还没吃早饭。” 我的装备并不在仓库,这里也没有仓库。我知道我的那些玩意或许有一些在督军的私人储物箱里。 但我不能说我那些装备是不可能被放进普通物资里的,这样丢失的可能性会更大。我想了想暂时还是不要说什么了,先找找再说吧。 果不其然在他们的缴获物资的清单里我找回了我的臂甲,巨魔们也带不上。找回了我的匕首,飞刀,枪和弹药,弓箭,掌钩以及那些小口袋。我的刀和那面盾牌并不在里面,而那个蛇的小雕像以及我的项链更是都不在里面。 看来今晚有事做了。 “你的朋友呢?”耶利西斯递给我一块肉,我则将肉递给旁边的马库斯。 “他走了。”我没必要装傻。 “他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 “他是我们的敌人。”耶利西斯说。 “这是你们的事。”我说。 “其实我并不在乎要不要他们死。”耶利西斯说。“毫不在意。” “他们对你而言没有什么威胁。”我说。 “但是有用处。”他看了看我身后的马库斯。“他对你有用么?” “这个不能用有没有用来衡量。”我撇了马库斯一眼,“他不是东西。” “哈!不是东西……”他笑了,“你是个有感情的家伙,我喜欢有感情的家伙。”他的笑似乎没那么真诚。 “你会告诉你的朋友我们的计划么?”他忽然问道。 “什么?” “你都听到了,不用装傻。”他说。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他看了我一眼就低头自顾自的切起肉来。“你是不是很纠结?”他说。 “我想我会的。”我回答道。 “我以为你会找点别的理由。”他头也不抬的说话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刀。 “我不想骗你。”我说。 他抬眼看了看我笑了。“但是你现在不能告诉他。”我没听懂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但是很不幸的是早饭吃完没一会整座军营又开始了移动。耶利西斯告诉我他们得继续追击兽人直到完全击溃他们。我则更关心我的刀和那个雕像项链究竟在哪。 督军的尸体被留了下来,我告诉耶利西斯我暂时不准备跟你们一起出发,我的装备还在督军的箱子里,我必须取回来。 他想了想只是点了点头告诉我小心点然后就走了。 等大军开拔之后我跟在了护送督军尸体的队伍后面。这几个巨魔倒是手脚干净,估计他们也不敢。他们抬着督军的尸体慢慢的走在丛林里。 我没有去找扎拉赞恩,我相信他能找到我,对于暂时不能告诉他的要求我的理解是担心暗矛部族的提前行动。锋枝部族抢夺了暗矛巨魔的领地将他们赶了出去,如果暗矛知道或许会率先发动对锋枝部族的进攻。 当然潜伏在我身后的几个巨魔说明了另一个问题。 夜晚到来,巨魔们将尸体停放在不远的地方。天气炎热又潮湿的森林里这尸体会用最快的速度腐烂。现在估计已经有点味道了。 摸到尸体身边后确实已经开始有味道了,不管生前再怎么伟大,死后几乎都是一样的。我摸向他的胸口,啊……很好!两条项链! 那熟悉的手感叫我心情大好,摸到另一条的时候我犹豫了一小下,然后也取了下来。从这个尸体上摸东西的感觉并没有什么异样。我不是偷尸的也不是盗墓的,我只是取回自己的东西……另一个吧……算是你对我的补偿吧。 当我从他的口袋里摸到那个蛇形雕像的时候心里简直不要太高兴,甚至我感觉即使找不到那把刀都不会再有遗憾。 在他身上摸了遍,没什么更好的发现了。他的戒指我根本带不了。而且摸起来也似乎没什么特殊的。 而要想取回其他的物资就更麻烦了。不光被捆的结实更重要的是十几个巨魔将那些东西围在中间我根本就进不去。 这感觉叫我心烦。 我不是很想把它们都宰了,但是这么下去显然不是办法,而且身边带着个马库斯简直是……累赘。 而且背后潜伏着巨魔我是知道的,我不确定万一我动手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我只能跟着这些运送尸体的队伍回到了祖尔法拉克。 我给马库斯了所有的食物并告诉他,如果我一天后不出来,你就离开这。他不知道我究竟去干什么,但是他别无选择。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爬进了城里,跟上次唯一不同的是城里的火光全都熄灭了,只有城中间那个祭坛样的塔灯火通明。 我讨厌这种事情,以后我绝对不能再犯这种错误!这简直……是给自己找事情。可是奇怪的事发生了,那个塔周围竟然没有一个守卫!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情况或许比守卫多的时候更麻烦。我用最快的速度跑上了那座塔。没错,塔下面没有门只有一条通往塔顶的台阶。钻进塔顶的那个房间后我的心简直要跳出来了。 督军的尸体就停放在房间的正中石台上。周围的火把安静地燃烧着。那几口箱子原封不动的被放在那。我没时间考虑很多抽出匕首就去开箱子。 我打开了箱子后什么都没发生,里面的东西是真不少,有他的盔甲,武器,乱七八糟的私人物品。当看到刀跟盾牌的时候我的心里一阵欢欣,顾不得别的当我将盾牌重新背在后背上的时候心里这个踏实……我觉得我又行了! 既然我的东西都回来了,这才有了闲情逸致翻他的箱子。 他的铠甲我没兴趣,一是穿不上,二是太丑。这玩意要是当收藏品摆起来看着确实挺瘆人。他的私人物品里除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贝壳外还有一些小雕像,酒杯,头骨……我无法理解他出去打仗带着这些玩意是为了什么。 在发现我武器的箱子里有一柄跟曼多基尔领主手里拿的一模一样的一把刀。我将他拿了起来,这把战刀我拿说实在的有点……略长一点,但是这个手感还是相当不错的。上面泛着的微微的绿光是我从未见到过的。绿光绵延到刀尖上,那宽阔的圆润的刀头显得如此锋利。这真是一把好刀。 可在我正打量刀身的时候从刀刃光亮的反射中我看到了一个身影! 猛一回头,只见房间出口处站着一个巨魔。他手里拄着一根奇怪的手杖。它极其丑陋的面具下那两只眼睛散发着血红的光,“小偷……你该为你的胆大妄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159 妖术 那个巨魔直接朝我扑了过来,这一幕确实叫我心里一惊。我讨厌这种诡异的晚上出现这种诡异的玩意,这种鬼一样的玩意突然出现然后朝我扑来让我脑子里出现了只有看恐怖片才有的感觉。 下意识的反应我举刀朝他砍去,这柄长刀有点沉,但是砍他还是趁手的!我分明感受到他伸过来的三个手指的大手,可刀劈到他脸上的时候这个极其丑陋的玩意竟然一下消失了!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当我一抬眼瞅向前面的时候从刚才的门口又出现了同样的影子。 我刚才劈到他了么?刚才是怎么回事? “小偷!你要为你的胆大妄为付出生命的代价!”还是同样的话!它说着再次朝我扑了过来。 我感觉腿上有点发凉,这一幕把我给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刚才……是幻觉? 我举刀再次砍向它,没错!我感受到了它抓过来的手,可刀砍过去的时候它再次消失了!没有任何的表现就是一刀劈到它脸上这影子就没了。没有华丽闪光,没有天女散花,没有四分五裂,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下没了。 我感觉我的刀并没有劈到任何东西,就是空气,但是刚才它抓过来的时候那种触感是真实的啊! 这难道是幻觉?可这…… 我赶紧扭头看看石台上躺着的尸体,我真害怕那具尸体一下子爬起来瞪着俩眼看着我。 然而并没有,石台上的尸体没有坐起来,但是石台边上赫然站着刚才的那个身影! 只感觉瞬间我的头皮一阵发麻,虽然离着它还有段距离,但是这种突然出现叫我心里实在是无法接受。哪有什么熊心豹子胆,哪有不害怕,此时没放出屁来已经算是我屁股超强发挥了。 我刚准备撒腿就跑,可一扭头发现门口竟然还是它! 再扭脸看向石台的时候那个地方就不光站着一个了!在尸体脑袋旁边竟然又出现了一个它! 再次扭脸儿看向出口的时候那个身影并没有消失,但我此时已经不敢回头看了身后的尸体了。 鸡皮疙瘩已经起了一身,我能明显的感受到这里散发的寒意。整个房间里面的温度突然就降了下来,墙壁上火把的火苗一下缩的差点灭了,瞬间黑下来的房间,让我心一下揪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火把上即将熄灭的火焰忽然变了颜色,那种淡淡的蓝绿色取代了昏黄的火苗。那幽冥一样的火焰不断的跳动着火焰让这个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我拔腿就跑。 门口的那个身影没有再次重复那句话也没有任何行动,我举起督军的战刀朝着它冲了过去。从我这跑到门口的距离大概只需三秒左右,但这三秒让我感觉非常漫长。我恨不得一下从这窜出去! 此时的光已经看不清站在门前堵住我去路人的脸,他是巨魔无疑,但是他那面具实在是叫人看着心里不舒服。这种感觉没有转化为愤怒的力量,这种瞬间产生并蔓延全身的感觉让我一下失去了力量。 我冲到了他的面前,刀被我举在空中,但是仅此而已,我停了下来,手中的刀就这么举着但是已经没有力气砍下来了。 刀从我手里掉了下来,但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却让我感觉很不真实。 我知道不能停下,哪怕我用身体撞上,撞出去!或许我撞开它就没事了,可我就是停了下来,停在了那玩意的面前。 我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我的眼睛有点模糊,我的耳朵在嗡嗡作响,双臂还在但是无力地垂下,双腿也不听使唤的走起了小碎步。最让我害怕的是我竟然转了个身走向督军的尸体。 不害怕是假的,这种类似于梦魇的感觉叫我抓狂。我慢慢走到石台前,费力的抬起眼皮,我看到石台前的两个身影,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站在石台边上,他们除了发着红光的眼睛之外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我就这么站到了尸体旁边,那两个家伙走了过来,这时的感觉最糟糕,我是真怕它们对我做什么,可它俩伸手摸在我身上。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没有温度,似乎有什么隔阂一样刮过我的皮肤。除了瘆人就是瘆人。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那个身影走到了我的面前,他打量着我,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轻声自言自语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此时我能说话也不敢说话,只是盯着他打量我的眼睛。 “你是怎么跑到城里来的?”他摸向我的脖子,“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他继续向下摸去,“你是小偷么?” 说到这他的手停住了,然后捏着我的刚拿回来的项链从我的怀里抽了出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他轻轻地发出了一声惊叹,“这是哪位首领的项链?不……不是他的……这是谁的呢?”他放开项链继续往下摸去,“你不是巨魔……” 他摸向我的口袋,轻轻地捏了捏我的口袋。“你确实是贼,一个……胆大妄为的,不知死活的……是即将死去的……蟊贼。” 他饶有兴趣的打开了我的口袋,这真是糟糕透了,我才刚刚把我的东西拿回来!这时他伸进我口袋里的手一下缩了回来。 “那是什么!”他惊叫道。“你口袋里有什么?”他抬头看着我的脸,“拿出来,蟊贼,拿出来!把它们都给我拿出来!”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好尖。 我的手不听使唤的伸进了口袋,我的手指碰到了那个雕像,“是它……对,拿出来。”他就像哄孩子一样,“拿出来给我看,那是什么!” 当我的左手拖着那雕像展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惊声尖叫起来!“哈卡在上!血神在上!”他将脸凑到我的手边,拧来拧去的看着,他手舞足蹈,感觉就像要得到糖果的孩子。 我根本听不懂他嘴里喃喃自语些什么,但是看到他很兴奋,非常兴奋。他想用手去摸,但是他的手指碰到那雕像就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 “我需要知道你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什么,我想知道你都知道些什么!我想知道你怎么……你是怎么得到这玩意的!”他几近癫狂的样子叫我有点担心,他捡起了地上的刀,“你为什么不开口?你难道不会说话么?”他摇了摇头,“不不不,你不是巨魔,您不会巨魔的话,你是什么?” 他说着将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你告诉我你是什么!”他瞪着我又说,“他不会巨魔话!” “你得告诉我这是从哪得来的!”他咆哮。 “他不会巨魔话!”他又低声说道。 “我要砍下你的脑袋!” “砍下他的脑袋你就永远不知道这是从哪偷来的了。”他说。 “我不需要知道他从哪得来的,现在他是我的了!”他的声音又变得贪婪至极。 “我的宝贝!”他说,“是神赐给我的,让我得到!”他笑出声来。 这是个精神分裂么!我心中大骇,这种人万一脑子一抽一下砍下我的脑袋来也不奇怪! “它很烫!”那家伙说。 “为什么呢?” “那是神的东西!神的雕像!”他自言自语,“我……该怎么办?” “砍下……他的胳膊不就解决了么?”他笑着看着我。 这个疯家伙要砍我的胳膊! 我看着他举起了刀!我想喊,但是嗓子已经不属于我,我想躲但是手臂毫无感觉!我的眼皮很沉但是我看得见,不要这样! 不!不!不! 当刀砍下来的时候我感觉都要晕过去了,我完了!我的手! 刀落了下来,我看的清楚,那闪着的绿光,就那么一刹那,就那么一闪而过。刀砍在我的胳膊上,没有痛感,没有出血,只是噹的一声响! 我的胳膊猛一甩,手里的雕像飞了出去。我的胳膊没掉!刀砍在我左臂外面的护臂上了。瞬间身体回来了,我再次感受到了我的身体,现在身体是我的了! 管不了那么多,我抽出腰间的刀朝他脖子处扫了过去。这家伙出奇的灵活竟然一歪脑袋躲了过去。此时的我只有一个想法! 离开这里! 我扭头就跑。 身后传来了尖锐的叫声,“你逃不掉的!” 逃不掉!我怎么可能逃不掉!朝着出口飞奔而去,背后传来了他的声音,我听不懂的声音。我咬着牙夺门而出的时候从背后赫然飞出了一个光团。 那光团发出“呲!”的一声从我旁边飞了过去,要不是我出门后往旁边躲了躲这玩意正中我后背心! 跑!跑啊! 这上百个台阶往上爬的时候没啥感觉,但是现在我要从上面跑下去就是个非常危险的事。台阶不光陡啊,还多,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那种快步下台阶时感觉脚有点跟不上的感觉,那种情况出现的时候我总担心一下子摔下去。 而此时我往下跑的时候就是如此,两边还没有扶手护栏,就全靠着有力的双腿足够的协调。巨魔的步子大,他们的台阶也高,我不知道四五十米究竟有多高,但是从上面往下瞅就是挺吓人。 此时不能连滚带爬,我没有尝试过从四五十米高的一串台阶上滚下来是什么情况。也不愿意尝试,如果以后有谁从四五十米高的地方一跃而下毫发无损我想我会去找他咨询一下是怎么活下来的。 背后传来了他的叫声,“小偷!你跑不掉的,你来了,就永远就在这里吧!” 此时的我才跑下去二三十个台阶,扭头一看那家伙站在台阶处,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看得清他双手之间闪耀的紫光。下意识的我将身子一倒,侧着身子出溜下去。而在我刚倒下没一秒,又一个光团从我身上飞过。 我低头看向那个光团,只见那光团砸到地上炸裂开来。这么出溜是太慢了,我腰上一使劲站了起来,侧着身子往下蹦去。 身体是一切的本钱。强壮的身体能克服一切困难!我的双腿和脚踝再一次让我感受到这句话简直太对了。离着下面还有二十来个台阶的时候我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下去。 “我诅咒你!小偷!你将永不安宁!”他大叫。 我下意识的一回头结果魂差点飞了!他赫然出现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什么时候下来的! 他朝我扑了过来,我挥刀朝他砍去!消失了…… 没错!跟那会一样,消失了!就这么一下子消失了!我回头望向上面,他那不是还在那里么! 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我扭头就跑。但是跑了没多远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扭头一看,还是那个身影!它又追上来了。 瞅了他一眼,我没有挥刀砍他而是加紧了奔跑的脚步,我有信心甩掉他,我也确实甩掉了他。 可当我爬上城墙的时候,我扭头一看打了个哆嗦!已经不是一个了……是五个!追上来了五个同样的他!虽然他不发声,但是这玩意一会会给我造成极大的困扰。 被逼无奈我赶紧折回去几下处理掉了他们,可我刚要走从刚才的箱子里又走出一个! 这难道没完了么! 160 诅咒之影 这就是他的诅咒么?这是什么他妈的鬼诅咒! 此刻已经不是头皮发麻的事了,这简直叫我不寒而栗。每隔几分钟就会出现一个他,每做一件事我都得提防着再遇见他,我躲着他,可他却总能发现我在哪儿。 找到绳子并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我如何在有这个玩意骚扰的情况下不被城墙上的卫兵发现成功的从城里逃出去。那个雕像已经遗失在那个塔里了,我现在绝不会回去找回来,虽然我很想,但是我不傻。 在我弄晕一个卫兵之后我并没有直接套上绳子就往下爬,虽然用不了十几秒就能从这儿爬下去,但是我担心刚往下爬的时候那家伙又出现在城墙上,这城墙其实挺高的。 然而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到那家伙再出现的时候我还以为那诅咒结束了,可真就等我刚要往下出溜的时候,城墙上突然探出一个脑袋来。你也知道这时候突然探出个脑袋来有多吓人吗! 我这是鬼了缠身了。 那家伙手里没有刀,他也没法把套在城墙上的绳子解开。我赶紧大撒把地往下速降,可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那家伙竟然直接从城墙上一头栽了下来。他是想自杀么? 我赶忙抓紧了绳子,唯恐他掉下来再一把拽住我。幸运的是他从上面掉下来之后就像死尸一样直挺挺的摔向地面摔到了地上。 我分明听见了声音,但是等我回头看的时候地上却什么都没有。刚才发出的一连串声音,终于他妈的引起了守卫的注意,落地之后的我紧紧贴在城墙上。我沿着墙根儿走准备去找马库斯,可城墙上突然传来叫喊声。 受到惊吓的我赶忙抬头,发现不是我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在等我一扭头的时候不远处那个身影又朝我走来!这还没完了!我都从城里逃出来了怎么还有! 城楼上的巨魔叫喊着,点起的火把无法照到城墙下面,但是上边的弓箭却毫不客气地射向那个身影。 我不知道上面究竟射下来几箭,但是有几箭肯定射到他身上,那种平白无故的突然消失让我无法接受,分明插到他身上的弓箭就这么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这一幕着实把我吓得不轻,而城墙上边儿的守卫显然对眼前的一幕表示怀疑。 且听城墙上面的人越聚越多,我只得赶紧溜了。等找到马库斯的时候这家伙竟然正在打盹儿。我把他叫醒让他跟着我赶紧走,他站起来还没说几句话就突然一声惊叫。我扭头一看竟然还是那个身影。 我这是中邪了,中了大邪了!我都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了,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完了呢。 “你刚才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一边跑我一边问旁边的马库斯。 “没发生什么情况吧,我也不知道,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我觉得我早就不在了。” “快走。”我催促他。 “你后边跟着的是个什么东西?”他认真的问我, “鬼魂。”我说。 “真的有鬼魂?” “当然。” 他回头看了看,“那玩意儿好像跑的不快。” “但你永远甩不掉他。” “这是招惹了一个什么东西?后边不是一个鬼魂……” 我回头看了一眼,就走了这一会儿后边已经跟了六七个。 我抽出一把长匕首递到马库斯面前。“去,杀了他们。” 这话一出马库斯往后退了一步。“开玩笑吗?” “没关系,杀了他们。”我说。 “你是想杀了我吗?” 我一把薅住他的衣服领子,他惊恐的大喊大叫使劲想要挣脱我的手。看着那几个鬼魂一般的家伙慢慢靠近,我并没有撒开他,而是一把将他拎了起来,然后一脚将他踹向那几个家伙。 马库斯尖叫着一头栽倒在地,他抱着脑袋跪到地上,屁股撅得老高。说来也奇怪那几个家伙并没有理睬马库斯仍是直接奔着我来了。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是真没法描述这种感觉,抽出刀来几刀解决完他们我踢了地上的马库斯一脚,“睁开眼睛吧。” 他这才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我,“那些鬼魂呢?” “他们并不真实存在。”说着我扭头就走。 话虽如此,可这一天晚上我和他根本就不消停,因为那些家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个,这简直让我崩溃。 有一次我攒了二十多个然后一并消灭了,我无法理解这是怎么了,马库斯更是无理解不了,但是他已经不再恐惧那些玩意儿了。我把匕首给他让他替我去消灭它们,开始的时候很有意思,马库斯不敢,但是那些玩意似乎对马库斯毫无兴趣,它们会绕开他。这叫马库斯第一次敢在敌人面前直起腰来并且敢动刀子消灭了它们。 问题也来了,马库斯拿刀插向它们的时候却很吃力,我是一刀一个,但是马库斯的刀明显能看到是捅进了它的身体里,往往十几刀才消灭一个。 本以为天亮之后就好了,可是天亮之后那些鬼魂依然存在,他们会从一个你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出现,然后朝我走来。这让我根本无法休息。 到最后我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果断爬到了树上。马库斯不敢靠近,他只是远远的看着我然后找了个地方休息,我则将自己捆到了树上。 等我被马库斯从睡梦中唤醒之后,树下的景象他让我吓的叫出声来。那根本不是几个了,打眼一看已经是呜呜泱泱的一大片!几百个那家伙我觉得是有了。马库斯根本不敢靠近而且已经站的远远的了。 看着树下密密麻麻的身影我有点儿拿不准要不要从这跳下去。 看了看周围还是必须得跳啊,如果这样放任不管的话等到后边还不知道会出现多少,或许会一直出现!然后呢? 那些身影全都抬着头望着我,这种密密麻麻和被注视的感觉特别恐怖。我抽出刀来一只手狠狠地抓住树枝,看到我想往下出溜,这几百个家伙同时朝我伸出了双手!这感觉就像我只要掉下去就会被他们活活撕碎一样。 我迟疑了。 按照前面的经验,他们可能伤害不到我,但是这几百双手朝我伸过来的时候,我怎能不担心,万一呢?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双腿一使劲儿我凌空跃起,当跃进人堆里的时候,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们的形体并非虚无。 拔出另一把长匕首,我在人群当中砍杀起来。两把武器挥舞的呜呜作响,这是我在这群玩意儿当中唯一能让我感受到勇气和安慰的事情。 他们的行动并不迅速于是很快身边便被我杀出了一个圆圈儿。每一次挥刀我都用尽了全力,当我好不容易冲出人堆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并不见减少。 马库斯朝我大喊,我朝着他跑去,现在天色尚早我需要赶紧找一个懂这件事情的大祭祀或者巫师,这玩意再跟我两天我想我会发疯的,即便没被人发现我可能也走不出这丛林了。 现在的问题是去哪找。 扎拉赞恩……想到他我此刻真是无比盼望见到他,哪怕是被那群跟踪我的巨魔发现也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了。但是现在身后跟着的还在逐渐壮大的这一大群实在是叫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咱们去哪?”马库斯问我。 “找一个能知道这玩意怎么解决的人。”我说。 “去哪找?”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去哪找!”我生气的大喊。 此刻的我在林子里似乎失去了方向,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往哪走了。难道去找耶利西斯?这应该不是个好主意…… 过一会天又要黑了……天黑了……我该怎么办才能挡住它们……是消灭它们。生火……对!生火应该可以!点一圈的火! 可是要多大的圈呢?这玩意……怕火么? 就在我想的心烦意乱的时候林子里传来了一声呼唤,一声叫我感觉想流泪的呼唤! “比尔!”扎拉赞恩从树从里站起身来。 我激动的感觉想给他一个拥抱,一个大大的拥抱!“你去哪了!” “是你去哪了!”他震惊的看着我身后的一大片。“我都跟你一路了!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们大军开拔之后我跟着督军的尸体回到了祖尔格拉布,我要取回我的装备。”我说。 “那这些呢?” “取装备的时候,在……我也不知道那建筑是干啥用的,就是……”我有点不大会说了,“我遇到了一个疯子!” “然后呢?” “我逃了。” “我以为你会杀了他。” “他会法术,不……是巫术。他会控制我的身体!你知道这有多可怕么!他控制了我的身体,还想砍我的胳膊。” 他瞅了一眼我的胳膊,“没砍掉?” “没有,差点!”我说,“别废话了,你能帮我把这些玩意去掉么?”我一边跑一边殷切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他的脸上很凝重。“我从未见过这种法术。” “那些家伙跟给我施加诅咒的人……很像!”说到这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个词,“诅咒,对,你能解除诅咒么?是他诅咒了我!他说他诅咒我!” 扎拉赞恩看着我没说话。 “能不能!”我又重复了一遍。 “不能。”他说。“但我感觉有人能。” “谁!” “森金。” 161 永无宁日 我们奔跑在丛林里,马库斯显然已经体力不支。我只能跑慢点,但是身后已经不是刚才那几百个了,保不齐已经过千了。 我已经感到深深的恐惧,身后跟着上千个阴魂不散的这种玩意已经不光是精神上的折磨了。 按照扎拉赞恩的说法,我们到它们部族可能还得两天,还是快点走的情况下!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 我们已经跑了快一天,还得两天!我们仨没人能受得了,更何况森金真的能解除诅咒么?他愿意给我解除么? “这里有河么?”我问道。 “我不知道。” “我是说你们部族附近有没有河!” “没有。” “你们怎么喝水?” “有溪水。”他说。 “你们去点火!用火试试!”我说。 我负责吸引注意力,他俩赶紧找柴点火。结果火还没点起来,下雨了! 我气到跳脚,但是现在只能继续逃。“就没有别的办法?”扎拉赞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马库斯能伤害到他,但是那玩意不是这么容易一下弄死的!而且……现在已经太多了!” “他们看上去有点笨!”扎拉赞恩说。 “是有点笨,但是多。” “我能杀死他们!”扎拉赞恩自告奋勇的要去试试。现在的我已经感觉很疲倦,他要试试就试试吧! 扎拉赞恩抄起手杖猛砸向那玩意,击中了,很好!但是没消失,接下来的一幕叫我直接懵了。 那玩意一爪子朝着扎拉赞恩抓去,扎拉赞恩惊声尖叫往后一躲,要不是他躲得快那一爪子就直接抓到他了。扎拉赞恩逃过一劫后反而兴奋了起来。 可兴奋了没两秒他就被那些玩意围了起来!马库斯吓的叫出了声。眼看不好我抽刀冲了上去,“趴下!”我大喊着抡起刀来砍了过去,主要是怕我的刀伤到他。 当我的刀扫过它们的时候还是跟以前一样,它们会一下消失掉,就这么一下就没了。但是扎拉赞恩的身上已经被抓的鲜血淋漓。 两拳难敌四手,这他妈的也压根不是四手。扎拉赞恩从地上爬起来冲了出去。消灭了一些,但是依然源源不断地朝我扑来,现在的我已经精力不那么充沛了,即便我躲得快还是被它们掏了两下。 不掏着我没事,把我抓出血了之后这些玩意似乎尤其兴奋,不是一个而是所有!它们的行动力明显加快了。 我的血还有这个作用? 杀出重围之后就不能恋战了,得抓紧转移,而且最可怕的是这群玩意现在已经开始攻击扎拉赞恩跟马库斯了。这不扯呢吗! “这么下去可能咱三个都得死。”我说。 “你有更好的办法么?”扎拉赞恩说。 “没有,我不知道能拖到什么时候,这群家伙只会越来越多,或许等我死了这诅咒才会自动消失。” “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可是……死神的……。”他说。 “死神赐福于我但并不代表我不会死,更不代表我死了还能活。”我说道。 “我该怎么帮你?” “我会带着它们在林子转,我会慢慢往南走。你能否找到你们族长寻求解决这诅咒的方法。”我看着他说。 “来回需要的时间有点长。”他说,“即便他同意估计到时候我们也是靠近不了你的。”他看了看身后的一大片。 “所以我需要一个能挡住它们的地方或者火……我会尽力活下去。还有……你带着他,让他活下去。”我看了马库斯一眼。 扎拉赞恩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还有……如果几天之后我没有出现在你们部族面前……那我就是死了。”我说。“如果我真的没出现……”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你的族长,其他部族一旦收拾完绿皮怪可能就会对你们动手了。” 他一脸惊愕的看着我。 “你没听错,朋友。这是……一场博弈。你们将成为牺牲品。你们在这里已经……很被动了。”我说。“我本来想找回装备再告诉你……很抱歉……我当时答应了耶利西斯的要求。” 扎拉赞恩的脸上更加惊恐,“他说了什么?” “他担心你们会报复,你知道你们两个部族之间的历史。”我说。 “我得赶紧回去。”他说。“谢谢你。”他扭过脸来看着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带着它们拐道了,扎拉赞恩带着马库斯往南跑去。看着他俩走远我心里有点……五味杂陈。发现我又犯了那个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毛病了。 当我爬上一个山坡的时候发现后面的数量已经叫我感觉恐惧,这绝对已经超过了千个,呜呜泱泱的一片跟在我后面。如果被谁看到这一幕一定也会被吓到。 我想找一个悬崖,或许这样能救我一命呢!可越往南山越多却一直找不到悬崖。天已经黑了,我能做的只有往前继续跑,我不能爬到树上,也找不到任何地方躲避,即便有个地方让我能待很有可能我会被围死在那。 在黑暗中摸索是痛苦的,也是无奈的我只能尽可能地往高处走,我希望碰到一个能让我摆脱它们的悬崖。不用太高就好。 苍天不负苦心人,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没找到方法是因为找的还不够多。这种有道理的废话激励我前进,而且当我确实找到一处悬崖的时候我简直要高兴的给自己磕一个了。 这个悬崖挺深,确实挺深。四下看看没发现有藤蔓植物后我毅然决然地掏出掌钩然后在崖壁上寻找躲避的地方,只需一会我头顶上将会落下无数的诅咒之影。 虽然找到悬崖了,可我心里还是不放心! 要是它们掉下来的时候抓到我怎么办?抓到我再把我拽下去怎么办!能不能找到一个让我躲进去的地方,哪怕是块石头也是好的。 我还在寻找这种地方的时候上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估计得有好几千个诅咒之影的脚步声叫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没时间选了!只能拼了!拼一把! 我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盯着上面,前两个诅咒之影义无反顾的……毫无意识地一脚踏空,他们就像倒下的柱子或者什么其他玩意一样就这么一头栽了下来! 好!很好!非常好!他们这一步踏的非常到位!从我身旁落下去的时候我真是听的心里紧张的不行,我是真担心它们伸出爪子再给我来一下! 想到这我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越怕什么就会越来什么!不能想了!我努力让自己贴到崖壁上,我不知道这些玩意全掉下去得用多久,我也不想看它们是怎么掉下去的,用什么姿势掉下去的,掉下去什么样!我只期盼这一切能快点过去。 等了不知道多久,已经没有动静的时候我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看上面。我没有动,而是在等待。 过了没一会,又一个诅咒之影从上面掉了下来。看来这诅咒还远没结束。这得是个多么狠毒的诅咒啊! 此刻我已经不担心一会再出现一个俩的了,慢慢往上爬,等待又一个掉下去后我才从悬崖下爬了上来。 此时我已经感觉要虚脱了,两条胳膊此时完全不能放松下来。我气还没喘匀,有一个诅咒之影朝我走来了。这就是纯粹的折磨!不得安宁! 我看了看周围,拔出刀来一刀结果了它。我决定暂时不走了,这是我能休息的唯一的一个地方。再坚持坚持我就能休息一会了。 一边消灭那些玩意一边在林子里寻找藤蔓,我找了足够多的藤蔓然后拖到了悬崖边的一棵树下。消灭了十几个跟屁虫后我将拴在树上的藤蔓扔下了悬崖。然后我艰难地爬到了树上将自己绑结实了。 我太累了。 应该是闭上眼就失去了知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或许很久,我不知道。但是我又渴又饿的醒来时眼前的一幕再次让我感觉炸脑袋。 几百个是有了!它们围在树下仰着头看着我。我发誓等这个诅咒解除了我一定要杀了他!杀了那个狗东西。 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腿,我调整了一下姿势。现在应该是下午了吧,天又要黑了,我是真倒霉。缓了好一会,感觉腰腿能用上力气了,我将身上的藤蔓又检查了一遍,诸神保佑吧! 保佑不保佑的我也得跳了,从树上一跃而下,我直接砸中了下面的那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玩意,它们的身体真的是实体的。 在后面涌过来之前我掏出匕首连连插没了好几个,然后朝着悬崖边上的几个撞了过去。后面的一抓拍到我后背上时传来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大,也就是这个力量加上我的撞过去的力量让我跟几个诅咒之影一起摔下了悬崖。一个是拴在树上的藤蔓,一个是困在我身上的,双保险吧! 紧接着又是下饺子时间。它们不是一个一个往下掉真叫我开心,不一会就掉干净了,在最后几个摔下来的时候我专门扭头看了看悬崖下面。 谁从这掉下去也绝对是个死! 成功甩掉那些诅咒之影后的我如果新生,但是话虽如此那些跟着我的玩意还会出现,我身上的水已经喝完了,食物还是前两天跟耶利西斯分别前存下的。 好歹在这种地方发现一点溪水不是太难的事。一边解决它们一边努力活下去。我不能一直这么往南走,我需要找到海滩,只要沿着海滩我就一定能找到暗矛部族。 这不是个容易事,而且在我又睡过一觉之后身后再次出现了大批大批的诅咒之影。我盼望能赶紧找到暗矛部族,又过了两天之后我身后的诅咒之影再次一眼看不到头。 如果这群玩意能被我操控那我就厉害了。 第三天,我已经几近崩溃了。这不是吃喝的问题,我无法睡觉!当我见到海滩的时候更是如此!我已经避无可避,躲无可躲了! 在我要倒下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脖子上的三串项链。 162 暗矛的恩惠 饥饿的感觉首先是从肚子开始的,然后是脑袋。困倦的感觉是从大脑开始的,然后是身体。连续奔跑了三天两夜对我而言已经是身体的极限了,我现在感觉大脑已经有点不受控制了。 这种感觉不像喝醉,但是比喝醉更难受。我现在只想一头栽倒…… 可我不想死。 在我还存在些许意识的时候我想起了脖子里挂着的项链。督军的项链,耶利西斯的项链……还有当年那个受了重伤的巨魔给我的。 扎拉赞恩说族长的项链都是狂战士的魔精,跟传家宝一样极其珍贵。用哪个?啊,我想我会活下去的,我会努力活下去,传家宝或许以后……会有更大的用处也说不定。那就先试试那个巨魔战士的魔精。 我直接将项链上的那个黑玩意扔进了嘴里,我的双手已经没那么多力气去扯下来,拍碎它。扔进嘴巴里我用后槽牙用力的咬,很硬,怎么能这么硬!这么硬他们想用的时候得多难打碎呢! 无所谓了……流血就流血吧,只要让我能能撑到暗矛的地方就好啊。究竟用了多大的力量我是不知道的,但是嘎嘣一下的破碎跟嘴巴里一阵疼痛告诉我它碎了。 血的腥味瞬间传遍口腔,顺着我的食管流了下去,我喝我的血能解渴么? 这时我脑子里还能出现这种奇怪的问题。 忽然就是一阵麻木,从我的口腔到耳朵鼻孔,眼睛嘴巴到整张脸。这种麻木叫此时的我竟然有点害怕了,我的嘴巴真的失去了知觉,我的脸更是感觉不到了。 可我的思维竟然逐渐清晰了,我的眼睛不会眨了,但是我却看的非常清楚,眼睛连接的大脑此时对眼前的一切感觉特别清晰。刚才的疲劳消失了……但此时我的舌头不能动,更神奇的是从我舌下腺涌出了口水! 我都一整天没喝水了,这口水是怎么来的呢? 大脑一旦清晰身体就没那么沉重了,我扭头一看身后,就在我刚才犯迷糊的时候它们已经离我特别近了,更可怕的是在我身后的诅咒之影已经数不胜数!简直……我估计这数量能踏平暗矛部族的那座城寨。 海滩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比较平坦,这一片长滩简直平坦的叫我又高兴又懊恼。又跑了很久,天上的月亮告诉我现在应该是半夜了。高兴的是平坦的沙滩让我能跑起来尽可能把数不过来的诅咒之影甩的尽量远,懊恼的是暗矛部族的城寨依然无迹可寻。 脖子里还有两个魔精,最后的两个狂战士的魔精了,我最后会因为力竭而死还是被它们撕碎而亡呢! 或者现在至少能……我一脚踩到一只海龟背上。顾不了那么多,我弯腰捡起海龟伸手揪住了它的脑袋。这小玩意想缩头,但是我的三个手指狠狠地抠住了它的脖子。 用力一掐,再一掐。它脖子断了,我直接将海龟的头怼进嘴巴里,一口咬碎了它的脑袋。当海龟的血流到我舌头上的时候,那种久违的渴望感再次袭来。 我一边跑一边捡海滩上的活物,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只要是活得就可以,统统塞进嘴巴里。我需要它们的血,我需要它们的生命,我需要它们的生命之力。 当我看到前面火光的时候我兴奋极了,扔掉手里的海龟我开心的向前飞奔而去。可快到近前了我一下停住了脚步。 那不是暗矛部族! 他们驻扎在这里干什么?他们是谁?难道这几天的功夫他们已经将兽人赶出丛林并已经派兵要跟暗矛部族算账了吗? 他们会是谁?血顶部族?劈颅部族?我不希望是耶利西斯!他不会这么做的,我感觉他不会! 扭头看了看身后离我并不是很远的那些僵尸一般的家伙,我在心里琢磨……要不要进它们营地里去呢! 无所谓了,如果是……我不认识的……无所谓了!万一是认识的我还有点时间不是么。 可我想的太天真了!这怎么可能做到,这简直是异想天开。还没等我靠近的时候就被放哨的发现了,而不断在我身边出现的诅咒之影更是不会潜伏,它们只会朝我走来。 “停下!”哨兵大喊!“再前进一步我会杀了你们!” 我怎么会停下,“你们是什么部族!”我大喊。“我是来传信的!” “停下!”他朝周围大喊,“有情况!” 这一声大喊叫我心想不好,这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这样我很有可能会死的! “你们是哪个部族的!”我大喊。 弄死了十几只海龟让我现在体力尚可,而那个魔精叫我现在视力极好,那哨兵朝我放了一箭被我轻松躲开。当我冲向他们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个巨魔爬了起来。 我一看这不行啊,于是朝着营地右侧方向跑去,他们连连放箭,但是全都被我躲过了,这个魔精真好用! 巨魔们大骇。他们不再向我射箭,而是被我身后的大军吸引了。号角声吹的感觉恨不得要给吹炸了似的,营地里瞬间都醒了过来。而此时的我已经钻进了他们的营地。 对不住了……真对不住了! 我没有时间分辨这是什么部族,也不会有人告诉我这是什么部族,但是这座营地非常大,这里面的人一定不能少! 我此时只能尽我所能的往前跑,尽可能地躲开一切人,但是这是放屁,我绝对躲不开,我被人发现了,但是此时营地里的锣敲的极其慌张,巨魔们大叫着要抓我,但是真正来抓我的并没有几个。 当我发现迅猛龙坐骑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抢一头迅猛龙。我艰难的成功了。砍倒两个巨魔后成功的抢到了一头迅猛龙。我身后不断出现的鬼影一定程度上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以前骑过几次,这一次骑的不溜也必须得骑了。我朝着它屁股上猛地抽了一刀,迅猛龙撒欢般的跑了起来。当我冲出他们营地的时候,我看到了很远的前方闪烁着微弱的火光。 那应该就是了吧! 这个发现叫我兴奋至极,我再一次活下来了!高兴归高兴,但是扎拉赞恩他们到底怎么样我现在全然不知。 的确是暗矛部族的城寨。他们也看到了我,还没等我靠近的时候弓箭已经搭在了弦上。“不要开火!”我大叫。 不开火是不可能的,他们朝我射出了弓箭。我躲的过飞来的箭矢,但是我胯下的迅猛龙不行。它一脑袋扎到地上的时候直接把我摔了出去。 好歹是沙滩没那么疼,我爬起来朝他们挥手。但是这几个家伙显然不想听我说什么,他们一直在朝我射箭,并朝我背后射箭。 扭头一看,新出现的几个正朝我走来。 我没时间跟这些玩意纠缠,更没时间跟他们解释,我必须冲到城下。 那几个守卫射不到我,等我已经靠近的时候我大喊:“我是扎拉赞恩的朋友!我来找他了!快去找扎拉赞恩!” 冲到城下的我后背紧贴着木桩做的围墙,“上次我来过,我是扎拉赞恩的朋友!我救过他的命!我需要他帮助!” 上面的巨魔不再射我叫我心里稍微安稳点了,我消灭一个诅咒之影,又消灭一个。“走过来的是什么!”城上大喊。 “快叫扎拉赞恩来!再不来就来不及了!”我大喊。 我急得不行,但是扎拉赞恩来的时候我数着消灭了至少六个。 “你还没死!”他惊喜的喊道。 这话说的……我还没死! “开门!叫我进去!”我大喊。 “那些玩意是什么!”守卫大喊。 “快开门!”扎拉赞恩吼道。 当我身子一歪挤进门里的时候我感觉身体一下就软了。扎拉赞恩一把拽住了我,“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能感觉到此时的身体在急速衰退,眼睛一下子就有点看不见了,眼皮一下沉的重若千斤,大脑开始模糊,我的身体李一点力气也没有,而且仿佛被什么正在抽取我的生命。 “影子还在。”说着我就失去了意识。 我听到了笑声,一个非常刺耳的笑声,它是在嘲笑我……我听不懂它说什么,但是我感觉得到它是在嘲笑我,因为我感觉心里无比的愤怒,但是我什么也做不了。周围一片漆黑,黑到我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或许只有我的脑子存在于这黑暗中。 尽管如此我却感觉世界是旋转的,我也是在旋转的,奇怪的是我不头晕,我似乎只是随着什么在一起转。忽然一阵刺眼的光照的我只想闭上眼睛,我看到了……那是什么在转! “他醒了!” “比尔!” “这家伙真是命大……” “哼……不洁之人!” “他会带来灾难!” “他醒了就让他走,免得留下来是个祸害。” 我眼前的房顶在旋转,我知道那是房顶,茅草做的,但是他在转。我控制不了我的眼睛,但我不想闭上。我听得到周围人在说什么,说什么的都有。 马库斯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啊,真好,他还活着。 当我第二次醒来的时候似乎天黑了,火照亮了这个房间的房顶。不转了……我的眼前不转了,周围好安静只有木柴在火堆里发出的声音。 躺了好一会我尝试翻个身,浑身就跟拆散了重新给我拼装上一样,痛的不得了。我仰了仰头,发现火堆边上坐着两个巨魔和一个人。 他们听到我的动静都朝我看了过来。“你醒啦!”马库斯猛一扭身子从小木凳子上跌了下来,他从地上爬起来朝我奔来。那俩巨魔我也认识。 扎拉赞恩扶了扶我的头,他的脸此时让我感觉真亲切。“给我点水。”我翻了翻干涩的眼皮。 马库斯将水递到我的嘴边。一咧嘴疼,嘴巴里一沾水更疼。喝完水我选择重新躺下,浑身痛死了。 “你命真大。”扎拉赞恩说。 “唔。”我哼了一声,动了动眼珠看向旁边的巨魔。我现在只想注视着这个年轻的家伙。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他皱着眉头问我。 我缓缓眨了眨眼睛,“我还不想死。” 他笑了。“等你恢复一下你得把整件事说清楚。” “城外的部队退了么?”我问。 他看了扎拉赞恩一眼,又看向我,“这事得感谢你。”他说道:“暗矛部族欠你一个人情。” 163 森金的抉择 年轻的巨魔脸上还带着些许的青涩,至少他的眼睛里没有多少浑浊,他的眼神里还带着些真诚。 “他们怎么样了?” “撤退了,全撤了。”沃金说道。“是你的功劳,是你救了我们。” 我看着他的脸又看向扎拉赞恩,这个家伙脸上也带着笑,“是的,我的朋友。” “为什么。” “你带来的……诅咒救了大家。”扎拉赞恩说。“光靠你带来的那些……嗯……鬼魂,就踏平了他们整座营地。” “那个营地里边人应该不少,我记得那个营地很大。” “不是一座营地,那是三座营地。” “三个部族都来了?” “是的。” “他们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我刚回到这里没几天,”扎拉赞恩说。“其实他们在你之来前刚刚落下阵脚不久。” “你们怎么没逃?” “还没来得及。”扎拉赞恩看了沃金一眼。 “你这份恩情暗矛部族会铭记于心。”沃金说。 “诅咒已经解除了吗?” “是的,族长已经把诅咒解除了。”扎拉赞恩说。 我长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晨我是被饿醒的,醒来的时候身上还有点疼但是已经好多了,我只想吃东西。 在一圈巨魔的注视下我吃了半锅的肉,然后就难受地全吐了。 “有奶么?”我问沃金。 “什么?”他似乎没听懂。 “奶。”我重复道。 “我……没听说过。”他摇了摇头。 本来我想问你们难道不是吃奶长大的么,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们做的汤不好喝,味道怪怪的。但是为了防止再吐我喝了一肚子汤,捞了点碎肉吃了。感觉稍微舒服点后我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人。 扎拉赞恩笑着看着我,“没人跟你抢。” “我只是饿,特别的饿。” “看上去你的确挺饿的。”他指了指我,“你现在瘦的不成样子了。” 我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又看向马库斯,“我瘦了么?” 马库斯认真的点了点头,“瘦脱了像了。”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确实没肉了,再看看手和胳膊也是干枯的厉害,我拽了拽衣领看了看身体,真是没肉了。 “估计是累的。”我说。 “有可能是反噬。”沃金说。“族长说你被反噬了。” “怎么反噬的?” 他摇了摇头,“这得去问他。等会吃完了,他会在房间里等你。” 我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今天还能活着我觉得我该为自己庆祝一下。” “的确该庆祝。”扎拉赞恩说。“今晚我们会庆祝的。” 族长的那个房子又大又阴凉,他坐在大厅的那张椅子上。“你感觉怎么样了。” “谢谢你。”我走到他面前站住。 “应该是我得谢谢你,人类。”他站起身来走下台阶站在我面前。他比高我多了,我仰着头看着他。“如果不是你,或许我们现在已经失去这一切了。”他环顾着这座建筑说道。 “三个部族都来了?” “嗯。” “我让扎拉赞恩回来告诉你们,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世事大多事与愿违,但至少你们尽力了。”族长说道。“而且你成功地击溃了他们。仅凭你一己之力。” “我只是想寻求你的帮助。”我说。“无心插柳。” “那个诅咒是怎么加到你身上的?” “督军死了。”我看着他,这句话没有让他的眼神出现一丝波澜。“当时我们闹得很不愉快,后来我带着扎拉赞恩逃了,后来遇到兽人袭击,督军死了。后来我跟踪尸体回到了祖尔格拉布。” “我要取回我的装备。”我说。他没有搭茬,“在那里本以为会很难找,但是在城中的一个塔中找到了督军的尸体跟我的装备。还有一个人……” 这句话才叫他的眼动了,“他要杀了我……他是个疯子。” “是他给你施加的诅咒么?” “反正他朝我喊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我说。“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施加的诅咒,这诅咒太恶毒了。” “至死方休。”森金说道,“这是巫毒法术。”他从我身边走过慢慢朝门口走去,“你遇到的那个家伙是祖尔格拉布的大祭司。” “你认识?” “当然,一直跟在你身后的那些影子就是他本人。”森金说。“每个部族都有他们的大祭司,但是他不同,他应该被放逐的!” “什么……意思?” “他叫金度。”森金一直走到门口站住了,“他不仅是大祭司,还是个巫医,更是个极其邪恶,极度危险的巫医。” 我当然听说过这个人,但是现在想起来我现在还活着我真为自己感到骄傲。 “为什么被放逐?” “这也是我要问你的。”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目光锐利。“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哈卡的印记。” “哈卡……”我此时刻意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他指了指我的腹部,“哈卡!” “是什么?” 他皱着眉头盯着我的眼睛,“这个印记是怎么来的?” 我的脑子在急速运转,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化,我也看着他的眼睛,“在我取回装备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红色的雕像……本来我要带出来的……但是现在已经被他夺回去了。” 森金的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中的诅咒是金度施加给你的,但是这个诅咒是血神的诅咒。血神就是哈卡。” “我以前听一些巨魔提到过这个名字。” “他是古拉巴什帝国的守护神,曾经的守护神。”森金说,“千年前,一部分古拉巴什帝国的子民远渡重洋来到这片土地上的时候,这里的原住民并不欢迎他们。以前这里的巨魔族群比现在多多了。” “纷争……开始了。”他说:“当时古拉巴什帝国的首领,也是哈卡莱的首领抛弃了原来的信仰,他们需要最强大的力量,其他的洛阿神灵无法满足他的愿望,唯有哈卡。” “哈卡回应了他,回应了所有哈卡莱的族人。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此地的部族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顺从他们的归降他们的全都被他们奴役了。” “你们呢?”我问。 “我们的先祖也战败了。”他说。“当哈卡莱统一了这片土地,他们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帝国,古拉巴什。但是血神哈卡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他只能被满足。可为了满足它的欲望代价就是帝国在穷兵黩武中土崩瓦解。” “但是我听说……所有部族当时都信奉哈卡。” “不信奉的都已经被立即处死掉了。”他说。“之后古拉巴什的血腥统治传遍了所有巨魔王国,赞达拉,阿曼尼,达卡莱等等……” “之后赞达拉帝国决定出手干预。”他扭头看向远方,“其他部族才得以解放。” “你们现在不是依然以……那个督军马首是瞻么?” “那是他们。”森金看着我,“暗矛部族不会,只要我活着就不会。” “怎么分裂的?” “赞达拉的巫师潜入到个各个部族,然后……秘密的恢复了曾经的信仰。之后便起兵造反,将哈卡莱打败。” “打败……但是他们还在。” “打败……严格意义上说我们没有赢,哈卡莱没有被消灭,但是我们也没有力量再继续征战。”他说,“就这么停战了。” “那你们能容忍他们……” “当然不能,我们要求他们抛弃哈卡的信仰,他们也照做了,最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他叹了口气。 “贪婪是不可能有节制的,尤其是曾经被哈卡侵染过多年的人。虽然改了信仰,但是大家内心的欲望随时都会被唤醒,那是埋藏在心里的一颗种子,和平并未到来,接下来就开始了大家相互之间的争夺。” “现在只有你们四个部族了。” “其实还有一个……但是他们已经离开了,究竟去了哪我也不知道。” “那个部族叫什么?” “碎矛部族。”他微微仰起头来,“他们跟我们一样,并不喜欢杀戮。” “但是你说金度……” “他原来是一名巫医,古拉巴什帝国最有名的大巫医。现在看来他是潜伏在哈卡莱部族里的祸害。” “什么意思?” “很多很多年前,曾经有一段时间在哈卡莱内部重现血神信徒,他们无比狂热,这件事被走漏了消息,引起了所有部族的强烈不满,当时将他们全部驱逐出了祖尔格拉布。” “为什么没杀?” “据说这群人里有族长的儿子。”森金说道,“最后他们被流放到哪没人知道。” 我想说我知道…… “这个法术在巨魔的巫术中是没有的,即便致人死地也不会如此狠毒。”他说。“既然金度现在已经重新信仰血神,那么灾难也不远了。” “你说督军知道么?”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森金哼了一声,“跟你们连续作战失利,他还死了父亲……可以想象他会这么做的。”他长出了口气,“庆幸他已经死了……” “我的诅咒是怎么解除的?” 他低眼看向我的胸口,“这次你只剩下一条项链了。” 我这才低头一看,果然现在还剩下一个,是耶利西斯给我的那个,从督军身上取下来的已经不在了。 “你是说用这个?” “对,我选择了那个大的。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但是这玩意救了你的命。” 我想了想没敢跟他说那条项链是从督军身上拽下来的。 “那些跟着你的魂影是以你的血肉灵魂能量为滋养的,要么被它们杀死,要么你最后会被它们彻底吸干。”他说。“你现在已经……你要恢复可得一段时间了,哼,今天还能站起来……年轻人,或许死神赐福于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看着他的脸笑了笑。 “但是……或许我不能留你太久了。”他说着看向我,“我决定离开这里了。” 164 回到人间 森金,唯一能被一小部分后人还能勉强记起的或许只有以这个名字命名的一个地方,而这个族长的睿智和担当则很少有人提及,当然巨魔没有史书,而人类的史书里更不会出现这样一个名字,他注定会被历史永远湮没。 “你要去哪?”我问。 “我也不知道,总之离开这个地方,到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 “只要有人就会有纷争。” “至少不要自相残杀。”他说道。“我厌倦了。” “一定要走么?” “一定要。”他说:“我想让我的族人都安定的活下去。” “督军已经死了。” “那才更要离开。”他走出房间走进了阳光里,“让他们自相残杀吧。” 晚上的庆祝活动很隆重,这个部族给我的感觉跟锋枝部族,血顶部族都不一样,总让我有种和睦温馨的感觉,这里的人说话都不急不躁的。 篝火边巨魔们载歌载舞,他们的音乐我有点欣赏不了,他们的舞蹈让我非常想笑,他们的集体仪式让我不明觉厉。 暗矛的女人们跟其他部族一样,看上去挺符合我审美的没有几个,大多都是脸有横肉,一付凶相。白天喝了点汤又喝了点森金给我配的草药汤后现在我感觉身上轻松多了。 巨魔酿的酒有果酒,蜂蜜酒,野葡萄酒,而他们酿造的一种酒深得我心,这是一种没有强烈击喉感,很绵软的酒。我无法形容那种口感,倒进嘴巴里之后从舌中到舌根非常顺滑,而从舌根将气顶到鼻腔后部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芳香叫我有点飘飘然。 “这个酒很好。”我对森金说。 他笑了笑,“这酒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丛林之河。”他端起酒壶倒了一杯。“这种酒只有我们暗矛部族有。” “扎拉赞恩说你们这附近只有小溪。” 森金沉吟了一下,“在没被赶出家园的时候,确实有条河。” “河对岸是不是血顶部族的领地?” “不,那里有一座圣泉。” “纳克迈尼圣泉。” 森金略微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你还知道纳克迈尼圣泉。” “我去过。” “你是怎么活着出来的?”他有点好奇的朝我微笑。 “那里全是纳迦。”我说。 “那些半人半蛇的怪物……你还给他们起了个好名字……在我们语言里我们叫它们蛇人怪。” “那里确实有很多那种玩意。”我说。 “纳克迈尼圣泉的水流到山下,那座圣泉充满了力量。”他说。“但是只有上面的泉水有这种作用,流到山下面只有喝或者酿酒。”他指了指,“这就是那条河里的水酿造的。” “你们……还会去取水么?” “当然不……暗矛部族已经离开那里很多年了,我没出生的时候我的族人就离开了那个地方。我今年已经过了六十七个雨季。”他看着我,“这是我的祖先留下来的。” 我心里忽然觉得有点肃然起敬,这酒估计得有上百年了。 “在临走之前,让我们一起分享这段历史的记忆吧。”他端起了酒杯。 三天之后,整个部族收拾完毕了。我的身体也像充了气一样迅速恢复了起来,现在已经胖的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了。这叫诸多巨魔异常惊讶,就连森金也啧啧称奇。 唯一的坏处就是饭量极大,不光吃得多一天还要吃七顿饭,上三次厕所。 我不准备问他们去哪,当然了问了也白问,我也没法跟着去,未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的上,问多了也不好。 但是这群家伙没有船,就是海滩上有十几艘破筏子,这上千人怎么迁徙我是真的很好奇。 这天早晨一切收拾停当,他们离开城寨站在海滩上跟这家园做最后的告别。女人们在哭泣,男人们也很多忍不住暗暗落泪。 “再见了,朋友。”扎拉赞恩说着向我伸出手来,“愿灵魂与你同在。” 我握住了他的手,“多保重,朋友!”我看向沃金,“他未来会是一个好酋长的。” “我们这叫族长。”扎拉赞恩说。 这几日我跟他交流了几番,这个家伙心思还是比较缜密的,也很聪明。不知道他以后还长不长个,现在他跟我一样高。 “大酋长,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总之你可得好好保重。未来……你会遇到很多人,或者不是人的玩意,甚至死人……如果那一天你还记得我说的话,你务必多加小心。” “你这话说的似乎你知道未来一样。” “可以这么说。”我说。 “你不是个一般的家伙。”他说。 “这你看得出来。”我笑了。 “愿……万灵与你同在!”沃金向我伸出了他的手。 我跟马库斯站在海滩上望着他们渐行渐远,“他们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 “以前听地精说他们吃人。” “你这不还活着呢么。” “我们能回家了么?” “回家?” “我们难道不回家么?”他惊讶的问我。 “对……我们回家。” 忽然有种久违的轻松感,对马库斯的态度也好了不少,这家伙在森林里待了那么久没死现在能明显感受到他变了不少,不光是身体。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说。 “什么什么时候。” “现在是几月了,我已经忘记时间了。” “应该是六月了吧。”他说,“现在的天已经很热了,只有六月才开始有这种天气。” 六月…… 我能想到的就是一路向北,走了五天之后我终于发现了路。有路就有人,不管是巨魔还是人类。而地上的痕迹告诉我我们回来了。当我指着路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激动的跑了起来。 当看到人类房屋的时候我都激动了起来,而敲开门的时候,马库斯激动地想要拥抱面前这位老太太。 一通解释之后老太太仍然把他当成调戏老太太的流氓。最后在我掏出口袋的两枚银币之后她才安静下来。 “这是哪?” “这不是哪,这是我家。”老太太瞪着眼依然有点警惕的看着我。 “离你家最近的城镇是哪?”我继续问。 “往东北十四公里你会看到一个村庄,到那去问吧。”她说着就要关门。 “真的回到人类世界了。”我哼了一声,“你准备好了么?” 有了目标之后行动就变得轻松加愉快,当天我们就赶到了哈尔斯村,久未见人的马库斯此时竟然有点腼腆,我带他在酒馆里喝酒,他本想跟我吹嘘一下地精的酒跟人类的酒有什么不同,地精怎么怎么的时候被我一把将他的脸推向一边。 “闭嘴,小子,你现在显摆会让人觉得你是个傻子。” 他果断闭上了嘴。 可是嘴巴闭上之后他的眼睛却不闲着,他蠢蠢欲动的想要跟我说什么,被我一巴掌乎地再次闭上了嘴巴。 当睡到床上的时候我舒服的呻吟了起来,我都忘了我已经多久没正儿八经的在床上睡觉了。虽然床下是茅草,但是好歹这是人类的床。 可事与愿违,床上的虱子太多了! 马库斯叫嚷着要重新开始,他要做个厉害的家伙,我告诉他你先能搞到一张身份证再说别的吧。 这个偏远小村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为了节约时间我雇了一辆马车。两天后我终于又看到了那座久违的地方。 布拉特伍德的外围工事还没修缮完成,但是城镇的围墙确实加固了。来到城镇里后我忽然有点恍惚,甚至有点不敢相信我在这里的感觉。 住进那家熟悉的酒馆,酒保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我没跟他说什么,只是要了个标准间就上楼了。 为了杀掉身上的虱子我多加了十几个铜币。连衣服带盾牌都被我好好冲刷了一遍,马库斯的那身烂衣服直接被我扔出了窗外。这家伙的鸟儿确实很大只。 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之后我终于在柔软的床上睡了一个美美的觉。当我睁开眼睛看到窗外阳光明媚的时候,这种感觉叫我心情极其美丽。 我让他在房间里别出去,我去给他买衣服。可刚下楼要穿过酒馆大厅的时候被人叫住了。 “嘿。”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拿下巴指了指我,“你后面的盾牌是从哪得来的?” 我看着他的脸,“干什么?” 他摊开双手,“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这面盾牌是从哪得来的。” “关你什么事?” “哈。”他笑了笑。“你是谁?” “怎么?” “你最好老实回答。”他板起脸来。 我扭头就走,他伸手就要搭我的肩膀,结果被我右手一把攥住,他大叫起来。我还没怎么使劲拧他已经跪在了地上。我撒开他扭头就走。 可走出旅馆的时候我心想这下可麻烦了!我背后的盾牌是洛萨的盾牌,洛萨找没找回来啊……要是没找回来,我不就成嫌疑人了! 我本该离开暴风王国了啊!这个谎要撒起来……可有点麻烦了。 想到这我赶紧打听着去找裁缝店。我不光要换身衣服还得买个斗篷。 颠了颠拉尔夫给我的那小袋金币我现在真是想再见到他的时候给他来个亲亲。 当我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带着衣服刚出门,就被堵在店外的几个卫兵给为围住了。 那个被我扭到地上的人指着我说道,“就是他!” 165 黑暗已至 这个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可面前这个问题恐怕拿钱不好解决。或许可以试试……我不想在这引发任何争端,尤其是引起官方注意的事情更是必须杜绝。 “抱歉,朋友。刚才我有点冲动。”我看着周围的卫兵,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 “这不是冲动不冲动的事,冲动的事以后再算,现在你得跟我们回去说清楚盾牌的事。”那个男人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盾牌?” “装傻?”他瞪着眼睛,“搜他的身!” “喔!喔!不,你们这么做非常不礼貌,至少你得说清楚为什么。” “废什么话!把他抓起来!”他大叫。 我一看这能行么,又准备给我下装备?这是不可能的,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给我把装备下了的。 三个家伙上来就要薅住我的衣服,我抬脚就是一下,一个家伙直接被我踹飞然后趴到了地上。那俩我一手抓一个胳膊,一手刁住他的手腕就是一拧。一收腿我抬脚就是一下,把抓住胳膊那个踹倒在地。 拿手一拽,我又一伸手就把刁住手腕那家伙给拽了过来,用力一拧直接给他按在地上,我只要再用个寸劲他胳膊就得折。他大叫着求饶。 剩下那仨跟为首那家伙一下愣住了,“说吧,找我啥事?”我盯着他说。 “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他一边叫嚷着一边往后退。 松开手下这家伙并一脚踹倒在地我直接朝那家伙扑了过去,那三个卫兵一下没反应过来,我直接冲进他们之中一把拽住那男人,又一拧身,一个转身连我带他从他们三个之中转了出来。 一手抓着他的耳朵一手抓着他的衣领,右手一使劲我直接拽着他的耳朵闪到一边。 “你还没说呢就想走?”那三个家伙没反应过来,看到我把那人抓住之后此刻有点不敢上凑。 “我是个讲理的人,也是讲文明的人。非得把我惹急眼了才好是么?”我对那三个人说完低头看着那家伙,“你叫什么?” “啊!疼!”他咧着嘴叫唤,“轻点。” “回答问题。”我说。 “塔姆。”他说。 “好的塔姆,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纠缠我。” “盾牌,你的盾牌。” “我的盾牌怎么了?” “我想知道你从哪买的。” “暴风城买的,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就是想知道……” “你想知道什么?” “就是这个。” “神经病,老比尔铁匠铺还有的卖,也不贵。”我撒开了撕住耳朵的手。“你早说不就好了!我还以为你是敲诈勒索的。” “没事没事!抱歉。”他赶忙道歉。但是我没有松开薅住他领子的手。他的脸色相当难看。 “现在城里卫队的指挥官是谁?”我问他。 “我……我不知道。”他说。我扭头看着那三个卫兵,“指挥官是谁?” 三个人面面相觑没说话,“加文拉德还是指挥官么?”我追问。 就在这时我手里的男人猛地挣脱我的手撒腿就跑,一个卫兵嘴里的哨子响了。 我唰地一下将刀抽了出来,三个卫兵见状也抽出刀来。我看了他们三个一眼也转身就跑,看来此处是待不了了。 我奔跑的速度远超这几个卫兵,很快就甩掉了他们,当我冲回旅店,马库斯正赤身裸体四晾大敞的躺在床上。看见我闯进来他一下将床单裹在身上。 我将衣服扔给他,“快走!有危险!” “哈?”他愣了。 “快跑!有人要抓我们!” “抓我们?难道不是抓你?” “抓我,你脱得了干系吗?” 听罢他赶紧套上裤子,可他穿上衣服我们刚要出门,旅店里呼啦闯进来了一大群卫兵。 完! 我扭头就进了屋插上了门。“快跳窗户!” “这是三楼!”他看了一眼都要哭了。 “你跳不跳!”我大怒。 “我会死的!”他哆嗦起来,”我不敢!” 我一把薅住他,“我他妈的是在救你!” “不不不!不不!”他抓住窗沿不撒手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叫嚷声,“快逃!”我咬牙切齿。 “我不逃!我又没犯法!”他终于说实话了。“我不要跳!” 门被咣咣猛砸,我撒开拽他的手翻身从窗户翻了出去。二楼有个护栏,我落到上面后又纵身一跃轻松落地。仰头看了那窗户一眼,向另外一条巷子里冲去。 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家伙,但是我的出现让这个安静的城镇沸腾了。这天夜里卫兵们跟疯了似的地毯式的开始搜家,我躲在城镇的钟楼上看着下面的一切。这件事用钱真解决不了。 其实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人一定认识这面盾牌,只不过他不认识我而已。虽然闹出这么大动静被我逃了,但是这个消息或许明天就会被送往暴风城。 也不知道洛萨被找到没有。 城里似乎早已经换防,现在去找他们头似乎并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与其这样,倒不如先各自冷静冷静。想到这我从钟楼上溜了下去,然后爬出了城。 马库斯即便被抓起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他什么都不知道,最差把自己说成是陪床侍寝的估计也能蒙混过关。他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 沿着大路往前走了不远原先废弃的村庄又重新住上了人。我决定等天亮了先搞匹马,走路太费劲了。 一直沿着路到达了逆风峡谷,逆风峡谷这边的村庄损坏的尤其严重,签回来住的人也并没有几户,估计有些已经死了吧。 到达峡谷口时我又想起了那时在这发生的战斗,我还想起了麦迪文。尤其是麦迪文……我不确定未来究竟能不能跟他有点交集,但是这个世界守护者现在正在摧毁这个世界。 这里我来过多次,但是进来之后还是容易犯迷糊,这导致了我又浪费了大量时间。直到我发现了地上出现被踩踏后留下的痕迹才慢慢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这匹马真是帮我出了力了,有了方向之后我走的很快,马不停蹄。可是当我忽然发现了兽人已经修了一条宽阔的大道时我心里大惊! 沿着这条道一直深入沼泽,走了半天左右我远远地看到了那座巨大的营地,而当我潜伏到附近看到里面竟然有数不清的兽人时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营地里不说人满为患,但这个数量要是跟巨魔开战巨魔是肯定要败的。这还不是最让我恐惧的,营地前面摆放了十几辆攻城车! 我心里大骇,难道暴风城的情报人员就没发现?这叫我想起布莱特伍德的一片祥和。 我没有立即拨转马头回去报信而是继续沿着它们修好的大道往南飞奔。 尽管我不断提醒自己注意安全但是依然遇上了兽人斥候! 三个兽人,三头座狼。我在前面跑,它们在后面撵,我的马不是军马而且已经跑了那么远现在体力也快不支了。 如果跑死了这匹马我可真就麻烦了!抽弓搭箭我拧身屏息,一箭射出。最前面那兽人用脸接住了我的箭。等我抽出第二支箭来的时候发现那兽人竟然还骑在座狼上!它一只手捂着中箭的脸一只手紧紧拽着缰绳。 我得换弓了!我必须得换弓了! 这次我没射他而是射向了它胯下的坐骑。 管用!那座狼呜嗷一声只听身后扑通一声。抽出第三支箭的时候那两个兽人显然学聪明了,它们立即放慢了脚步拉开了距离。 我一箭射出被躲开了。 我冲出了道路冲到了一边的树林里,翻身下马我拍了拍马的屁股让它离远点。我抽出一支箭瞄准了一个朝我冲来的兽人。 感觉手里这张弓都要被我拉断了,这一箭射出那头中箭座狼一脑袋拱到了地上。另一个兽人已经冲到了近前,我清晰的看到狼裂开的大嘴和喷出的白沫子,兽人挥刀朝我脑袋削来。 猛一闪身,我拔出了插在斜肋出的一把手枪。 那座狼灵活性比马强多了,一个急停那兽人拨转狼头。我手里的枪响了! “砰!” 什么叫惊喜!这就是他妈的惊喜! 枪管里喷出的火穿透了冒出的白烟,没有什么瞄准,差不多对着他的前胸就是一枪。五米左右的距离,不远,所以这一枪应该挺准! 那兽人仰面从狼上摔了下去,好巧不巧它的脚卡在了蹬上,座狼被倒下的兽人一下拽了个趔趄。刚才摔倒的兽人已经爬起来了,他举着斧子朝我扑来。 我拔出了另一支手枪…… 我是不会让那头座狼逃跑的,但是想弄死它就有点费劲,射了几箭之后才将其射倒。 检查了一下尸体后我笑了。地精科技,品质第一! 为了保证安全我将六具尸体拖到了隐蔽的地方,我可不想暴露的太明显。 又行了一日之后我有看到了那个巨大的坑,只不过现在周边被砍伐的更光秃秃了。我爬到以前曾经趴过的一个小丘上抽出望远镜观察了会下面,那座黑暗之门已经基本竣工了。 那座巨大的石门旁边营地里呜呜泱泱的兽人未见减少反而感觉更多了。加上前面营地里的兽人……这可有点麻烦了! 夜晚降临之后我再次摸进了它们的营地。 营地中臭气熏天,这味道不比猪圈更好闻,是猪圈不是茅坑的味道。 我发现这里不光有兽人,有一片营地是专门给食人魔的。看到食人魔的营地规模后我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这不是三百五百啊!几千个食人魔!是几千个! 而当我靠近黑暗之门附近的时候把我震惊了,这次的木头笼子比以前可是多多了,我靠近之后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人类,除了动物之外就是巨魔。 我看到他们有一些已经非常虚弱,有些虚弱到我走到近前也只是动了动。笼子里的味道更是极其难闻。 我走到一个笼子前,看着里面的巨魔,“嘿,你们还活着么?”我小声呼唤着里面的十几个人。 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也听不到他们的呼吸,他们只是一动不动。难道这里面的都死了? 我立即掏出铁丝伸进了锁眼。 打开锁后我钻了进去,进去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死亡的气息,这味道甚至比在外面还要难闻。 我蹲在一个巨魔身边,用手拍了拍他,没反应。我用手摸了摸他的身体……已经凉了。 我又摸了摸靠在边上的巨魔,他微微动了动,“嘿,你还活着么!” 他艰难的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你是谁?” “你们被抓来这里多久了?” “不知道。”他费力的吐出这句话,感觉他随时都会断气。 “你们怎么变成这样?” 他摇了摇头便不动了。我摸了摸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颈动脉,还活着但是跟死了差不多了。 我钻出来后挨个检查着每一个关押巨魔的笼子,里面基本都是这样的情况。我有检查了下动物们的笼子,兽人们真是厉害,有鳄鱼的笼子,兔子,甚至还有蛇,各种鸟类!这地方开动物园都可以了! 眼看救他们是绝无可能了,我跑到了黑暗之门的下面。抬头看着这座庞大的石门我只能想象着那些从另一个空间穿越而来的兽人大军是如何疯狂涌入这个世界的。 正当我愣神的时候,从旁边缓缓走出来一个紧紧盯着我的兽人。 166 射人先射马 赶忙回头看了一眼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在这里弄死这个家伙是安全的,这座石门高高的平台下是看不到台上的我们的。 月亮升起来了淡淡的月光将整个平台照亮,那个兽人穿着长袍,它盯着我慢慢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我抽出了腰刀。 他停下了,月光照在我的脸上,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厚重而微驼的后背让这个家伙显得很有力量。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我决定弄死他然后离开这里。 直接朝他冲了过去,我举刀就要砍,但是他抬起双手大喝一声,只感觉面前有股巨大的力量迎面推来,我的双腿一下子离开了地面,我直接整个人飞了出去。 从地上爬起来我赶忙抽出了弓箭,当第一支箭朝他飞过去的时候被他躲了过去。当我第二箭也射空之后他已经到了我的近前。 他朝我伸出一只手,只感觉有一股力量牢牢地拴住了我,我被拎了起来。 我双手紧紧抱在胸前企图抗拒这种要把我捏扁的束缚之力,它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我也咬牙切齿的看着它。 “是你!”它忽然开口了,这一句吓我一跳。“我认得你!” 它的嗓子里发出了一阵低吼,我直接被拎飞了起来。它将我慢慢的转了个圈,月光再次照到我的脸上。 “真的是你……”它从嘴里吐出这几个词。“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睁大了眼睛,“你怎么没死!”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他说,“我对你很好奇!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你在胡说什么!”这股束缚我的力量很大,我感觉一旦我泄了气会立即被他捏死。 “你应该在北方那个王国的监狱里,记起来了么?”他面露狰狞。 “是你!你是那个……冒牌货!”我费力地吐出这句话。 “哈!这是你第二次找死。”他说。“你找死!” 我被捏的有点喘不上来气了,就在此时我忽然想起了怀里的手枪。掏枪的过程很艰难,但是当我将枪口对准面前这个兽人的时候它竟然还未察觉。 “砰!”一声响之后我从空中掉了下来,它大叫一声将手缩了回去。掉落地上的我猛吸了两口气,收回这把枪我直接将另一把拽了出来。 “你去……死!”我直接扣动了扳机。一阵烟雾散尽,面前的这家伙缓缓放下了挡在面前的手臂。这么近的距离,喷出的弹丸没有被他挡住而是贯穿了它的面颊。然而令我惊讶的是这家伙竟然没死! 我撒腿就跑。 两声枪响一定会引来巡逻兵,此时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逃离。一边奔跑我收起手枪重新掏出了弓箭。 “你……必须被千刀万剐!”我身后传来的怒吼声根本不是一个兽人能发出来的!我没空回头看,也不敢回头看,零点一秒的时间我都不想耽误。 我冲下了石门的平台,面对这这一大片的兽人营地说实在的我心里有点发憷了。此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赶紧找个地方,黑暗的地方躲起来。那些火把现在是我最大的敌人。 冲进兽人营地之后我能做的事就是快点跑,尽可能快的跑,背后石门那已经有巡逻兵冲过去了,十几秒之后营地里响起了号角声。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就炸头皮,这代表着所有兽人此时都得起来了!一手拎弓,一手抽出了腰刀。前面的营帐里刚钻出来一个兽人就被我一刀劈到了脸上。 两点之间线段最短,跑直线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但是兽人们的营帐建造的没有一点规矩,想跑直线是不可能的,虽然跑出去的是慢了些,但是跟他们绕起弯子来也是有些帮助的。 我身后跟着一大群兽人,此时跟那晚是一样的。要不是最近在森林里呆的双腿感觉比以前强了不是一点半点还真是有可能被它们追上。 冲出营地后的我来回变换着方向才没没屁股后的箭射到。解开马我猛抽马屁股两下,胯下马吃痛撒腿就跑。 我现在非常担心兽人出动狼骑兵,如果真是出动一队狼骑兵我生死难料。闷着头冲出去了好远我稍稍放慢了些速度,回头望了望似乎没追来我才将马牵到旁边的密林里稍事休息。 我蹲在树丛里让马喘口气,结果过了一小会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月光下一大群狼骑兵从大道上飞奔而过。看到这一幕的我心一下子又给揪了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群狼骑兵估摸得有两百多人,两百多什么概念,他们胯下的座狼甚至比兽人骑兵更狠!麻烦了,真是惹了大麻烦了。 想到这我心有点后悔,好奇害死猫这话是一点不假。要是前方路上兽人设卡设哨我想回去就难上加难了。万一在大道上遇到了兽人,三五个倒还好说,要是十几个人的巡逻队我就危险大了。想到这我摸了摸枪袋里的枪。 看马休息的差不多了趁着月色我还是得赶紧往前赶路,但愿我能顺利逃出这片沼泽。 一路小跑并未发现发现兽人,我本想等过了前方兽人营地之后再休息,但是马已经吃不住劲了。 不得已再次休息了一会,此时的天已经亮了起来。看马它乎是吃饱后我立即上了路,但在临近营地岔路口的时候我被挡住了去路。 营地里的士兵倾巢出动,它们推动着攻城器械出发了。放下望远镜后我决定从旁边绕过去,但看了看这不熟悉的沼泽我心里满是担忧。 思索了一下我决定还是跟在它们后面等待时机再超过去吧。 所以我躲在路边一直等到午后时分才策马追赶它们,攻城车很大不好推,这道修的再好也不能推着它们健步如飞。按照地上的脚印痕迹我大概判断出前方部队的距离,在入夜后不久我就看到了它们驻扎的营地。 我打马绕进了旁边的树林。确实如我所料,绕的路非常的不好走,我一边嚼着地根草一边用木棒棒探道,我不知道下一脚踩进去后还能不能爬出来,尤其在这种月亮不亮黑咕隆咚的树林里。 在这狭长的道上有多少兽人我不清楚,但是绵延了非常长,绕开这些人我花费了大半个夜晚,我选的这边路简直不要太难走,几次我一脚踩进烂泥坑要不是我的马把我拽出来我今晚估计绕不过去了。 但是当我绕过这股兽人部队后我合计前面一定还有大批兽人先锋部队。于是重回道路的我开始策马疾驰,在天亮前我终于发现了兽人的前锋。 再次被堵住了去路,当我抱着侥幸心理从旁边绕道的时候又再次遇到了泥沼。是我倒霉还是兽人们专门修的这种道呢? 于是我放弃了白天的行动,再次用了一整夜的时间从它们队伍旁边成功绕了过去。当我牵着马重新回到路上的时候我开心极了,这种憋屈人的感觉简直太折磨人了。 一边跑我一边摸了摸我的马,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养着你。这趟这是多亏了你了! 为了多跑一会我稍微放慢了脚步,当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我估计已经将它们甩开二三十公里是没任何问题了。我再次减慢速度准备再跑两三个小时就休息的,可不远的前面突然就出现了五个狼骑兵! 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我简直要开始骂人了。从那队兽人纷纷掏出斧子的那一幕看它们也看到了我。 这就要命了,这道并不宽,两边就是树林和沼泽。逃进去?哈!必须逃进去! 我一拽缰绳将马下了道,面前全是水泡子,我是真不敢往里走了。无所谓了,有一些树能帮我挡一挡然我绕一绕就问题不大! 翻身下马我轻轻拍了拍马然后向前跑去,抽出弓箭来我就准备好让第一个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个家伙升天。 五头座狼也下了道,它们气势汹汹地奔着我杀来。我搭箭就射。 老话说的好,射人先射马,打人就打脸。这是无数先祖用鲜血和生命的代价总结下来的经验。 射翻一骑后迎着冲过来的四人四骑我再次抽弓搭箭。可这一箭没射好,擦着座狼的前额直接插进了兽人的中腹部。但是它们全都身披护甲这一箭估计不能伤及性命。 一个兽人一勒缰绳从狼身上跳了下来,另外三个直接骑着狼直接朝我扑来。 这可麻烦了! 躲过那三个冲过来的兽人我起身朝着下马的那个兽人一箭射去,那家伙也是急着去死,张着嘴冲向我时用嘴巴接住了我的箭。 要不是我腿有劲躲得快扑上来的那头狼就咬着我了,我拔刀就砍,一刀切掉了狼的鼻子。别看是座狼,吃痛逃走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跟狗没啥区别。 我拔腿再跑,这必须得跑,在运动中寻找时机比原地不动要更容易。 我非常担心他们从狼上跳下来,真跳下来我可能性命不保,但是此时他们似乎没有下马的意思。我在大道上狂奔,它们四个在后面追。我是不可能跑过狼的,于是我再次冲进了旁边的树丛里。 我只有三秒到四秒的时间,不能出错,不能失误,此时我心里明白的很。一个急停我将手里的刀往地上一插,顺手抽出一支箭,这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给我瞄准,就是眼睛扫过的一瞬间时的感觉射出了一箭。 扑通一声传来我拔出刀继续跑。一旦进了树林我就看到兽人从坐骑上跳了下来,但是这一下给我创造了至少四秒到五秒的时间。 再次射瘸一头座狼后,我掏出了怀里的手枪。 我现在彻底爱上这玩意了,好用!非常他妈的好用!一枪一个撂倒两头座狼后我扭头就跑。兽人们很强壮,这我承认,但是现在就论跑步,它们已经远远不如我。冲出去好远,我赶忙给火枪装填弹药,这玩意是真好,就是装填太麻烦! 跟它们在树林了绕了一大圈后,我的两把手枪装填完毕。那四个兽人还在追,当我溜着它们一枪一个放倒两个之后那俩兽人终于开窍了。 它俩掉头就跑,一摸屁股后面的弓……刚才拔枪的时候扔林子里了。我掏出火药正准备装填的时候,让我极其难受的一幕出现了,虽然受伤但是还没死的座狼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一瘸一拐的但是还能跑! 可这俩兽人只有一头座狼,一个骑上就跑,另一个一把没拽住被扔在了后面。可这家伙明知道会死它做了一件叫我无比愤怒的事情,它朝我的马跑了过去! 我大叫着想叫我的马快点逃命,但是这畜生显然听不懂我说什么,而兽人冲到它面前时一把拽住马缰绳就要翻身上马,可这马不知道怎的,一尥蹶子把它甩的差点摔倒。 正当我庆幸这兽人逃不掉了的时候,它举起斧子朝着我的脖子上就是狠狠的一斧子! 这一幕直接惊呆了我!这是什么操作?它怎么想的! 我的马儿直接被斧子砍倒在地,我大吼一声朝着它扑了过去。那家伙大吼一声也朝我冲了过来,我举起手枪直接一枪干穿了它的脑袋。 虽然如此但是难解我心头之恨!乱刀猛戳发泄一通之后我跑向了我的马。 马脖子上的伤口很深,眼看就活不成了。它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我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脸。忽然一种不舍油然而生,可怜的我的马,前一会还想着回去好好养着它,下一秒竟然被砍死了! 我捡起兽人的斧子将我马儿倒下的几棵树的树皮给拨了下来,并在树干上狠狠的刻下了印记,并将斧子狠狠的砍进了树里。打扫了下战场便匆匆上路了。 我得赶紧回去。如果等这群家伙兵临城下,估计连个埋尸的人都不会有了。 167 快逃 这条道不好走,再次遭遇了一次五人斥候之后我就不能在大道上肆无忌惮地跑了,即便是夜晚也不行。 兽人派出了大量斥候搜寻我的踪迹,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这条道上都会经常有斥候部队来来回回。 开始它们也会到路边巡查一下,但是后来它们钻到路边巡查的次数越来越多,估计是发现了我不敢在大道上跑并一直沿着路两边的行进痕迹。 最后被逼无奈我只得钻进了沼泽地的深处。 这一下彻底减缓了我的速度,而兽人显然不想放弃我这么一个得知了情报的家伙,于是它们派出了一大堆人手追了上来。 若不是有幸遇到了一场大暴雨我估计就被它们追上了。大雨彻底冲刷了我的痕迹和气味,而我冒雨跑了整整一天一夜,又过四天之后我这才终于重新回到了那条路上。 但是令我绝望的是兽人的攻城部队竟然已经开过去了,地上的痕迹非常非常清晰!完了!彻底废了! 看着深深的车辙印我只愿……布莱特伍德的侦察兵不是蠢货,但愿他们的侦察任务没有懈怠!但愿!他们能做好准备。 有句话叫福无双至,而当我身后的一大批部队从我面前经过的时候我才深深感受到后面的那半句是多么令人悲伤。 这批部队是急行军,它们匆匆忙忙浩浩荡荡的开了过去。躲在树顶的我看到它们从我脚下路过,我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就我亲眼所见的这批部队叫我心里实在是乐观不起来!最让我吃惊的是这批部队里面竟然有……火炮! 这叫我一下想起了督军赞恩农,他就是被一门小炮击碎了斜肋而死的。 更让我绝望的是后面这批部队里面我不光看到了火炮,那些穿袍子的兽人和食人魔数量更是尤其多! 难道那件事真的会发生么?我不得不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虽然我不愿承认,但是目前的状况看这应该很有可能发生。 我不敢歇息了,它们赶路我跟随它们休息我就从它们旁边摸过去。超过这批部队之后的我继续追前面的攻城部队,可是等我追上它们的时候已经到了逆风峡谷。 兽人修的这条道真是隐蔽啊! 到了逆风峡谷我休息的时间更少了,睡两个小时我都嫌多,但是我不保证一下睡着了会睡多久,这种不敢睡着的睡眠叫我极度烦躁。 当我看到扔在路边的新鲜无头尸体后心想完了,那不是平常百姓,而是侦察兵。 我穿上了了个失去了脑袋家伙的衣服,将我的衣服认真给他穿上,我没法给他刨个坑埋葬了,只将它放在一棵树下,翻看了他的证件后我在他倚靠的大树上刻上了他的名字。他的脑袋……我可能送不回来了。 逆风峡谷的路修的远比沼泽地里的强太多,这给兽人先锋带来了极大的帮助,它们行进的速度非常快,我撵上它们可是花费了不少力气,但是我一刻也不敢懈怠,我清楚地知道,或许两天左右的时间它们就会兵临布莱特伍德的城下。 这天夜里我从它们旁边潜伏过去了,不说别的,这支前锋部队完全能切断布莱特伍德的外围交通,如果后续部队走的快点,三天左右布莱特伍德就没了。 布莱特伍德的那些库尔提拉斯人应该还在,但是他们的火炮能在这场战斗中发挥多大作用就只能现看了。 超过这支前锋部队我还是不敢在大路上跑,只有在晚上我才敢在稍微平坦点的路上跑一会,路上的狼骑兵数量还是很多,它们或潜伏或巡逻。 而刚刚搬迁回来的农民们则再次遭了殃。可我发现兽人斥候只宰杀有限范围内的人类,这就给我提供了不少的帮助。我只能比它们跑的更久,尽量在狼骑兵到达之前赶到下一处没有被兽人侵袭的村落。 一边奔跑我一边给自己打气,我会救人的命,我这是在做好事,我要当个好人,我一定要挽救这场战争,战争赶紧结束我想干啥就干啥,我要舒舒服服地活着! 当我看到前面的几户人家时我赶紧跑了过去,没事,这里还没被斥候破坏。我咣咣砸门,一个中年男子怒气冲冲的打开门。 “快跑!兽人部队来了!”我大口喘着粗气。 他打量我一眼,脸上的怒容一下子就消失了。“在哪?” “离这里还有十几公里!快跑!快撤!快!”我说着又去砸另一家。没五分钟这里的人全醒了,女人们害怕的大哭,小孩们竟然有点淡定。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有个男人大喊,“你莫不是骗子吧!” “我他妈的疯了?难道你眼瞎看不见我穿的衣服吗?” “你身上满是血……万一是你杀了卫兵,等我们走了你的同伙好来洗劫我们的房子怎么办?” “要洗劫你们我一个人就够啦!”我唰地拔出刀来一下斩断了旁边的一棵小树。“爱走不走!不走拉倒!想死的就留下来!不走的天亮之前一定会被兽人杀死在这里!” “他们说战争结束了!”一个女人高喊。 “结束个屁!兽人根本没有全歼!现在它们回来啦!”我大喊! 人们再次沸腾了。他们赶紧去收拾东西。 “快跑!不要去布莱特伍德!继续往西跑!布莱特伍德挡不住它们的!”我大喊。 见有人牵着一头驴子出来了,我冲上前去,“大叔,这个给我,我的马死了,我得去报信!” “这……我还要用它来驼我的夫人!”他将缰绳揽入怀里。 “用车推!用车!我现在需要赶紧往前跑我要去报信,耽误一会就会死更多的人!”我说。 “我们也想活命!”那男人牵着驴子扭头就走。 我上去就要抢,老头大喊大叫,周围的人也并不上前来阻拦,大家都在哭天抢地的收拾东西逃命。当我看见一个老太太从一旁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哭着轻轻拉住我抓缰绳的手时我一下松开了手。 活着,没错大家都想活着,他们只是想活着。 “你们赶紧跑吧,能跑多快跑多快!”但是看着这群人他们能跑多快呢?保不齐狼骑发现没人了一个小时就能追上他们,我救不了他们更多了。“你们最好……钻进树林里!大路太危险了,会有狼骑兵追赶你们!”我朝他们大喊,但是没人理我。 听不听就是他们的事情了,我能做的就是赶紧跑。 一般人这么跑估计会跑死的,但是现在的我跑起来虽然也并不轻松但是比那些老百姓是快多了。下一个村落也是一样,我没有抢夺他们的代步工具,他们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我让一个爸爸带着自己的女儿骑马赶紧去布莱特伍德报告,他们告诉我白天或许会有巡逻队,如果碰到巡逻队他会转达的。这叫我稍稍放心心来。 既然有了报信的我还是跟着这十四户人家一起赶路,万一被狼骑追上,如果数量少的话我或许还能救下几户。 天很快亮了,可带着这群老弱妇孺实在是走的太慢。我努力催促着往前赶,但是他们的脚力实在是不行,太慢了,真的太慢了!一看实在不行我把板车上拉的东西全扔下来,拉着三个走的最慢的老太太都比那些女人们走的快。 “先生,非常感谢你,但是……我们老了,你还是带着我们的孩子先走吧!你跑得快,孩子们活下去的希望就大,你别管我们了!”车上的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太太朝我喊。 “你们也是命。”我说。 “但是我们已经老了,没用了。今天死明天死都是快死的人了。但是孩子们不一样。把我们下来吧。”她说。 另外两个老太太也这么朝我喊,周围的人都没插话,后来终于有人宽慰道,“或许没那么严重,我们没准都能活呢。” 刚才那位老太太说:“它们骑着马跑的比咱们快,咱们走的慢,万一追上来就全完了,这位先生似乎有的是力气,让他带着孩子们先走吧,总比全死了强。” 众人沉默了一下,有个女人说道:“我相信你,请把我的孩子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个哺乳期的少妇,她怀里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孩子,她身边的应该是她丈夫。 “让玛莉走,让她带着孩子先走。”老太太大喊,“停下,先生你停下。” 我回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众人。少妇的男人有点难抉择,他的脸色有点纠结。“带着我的孩子先走吧。”一个父亲将他的儿子领了过来。 “也带着我的孩子先走吧。”有一个父亲说。“如果我们活下来我会去布莱特伍德见面的。”他摸着孩子的脸。显然孩子是不同意的,他抱着妈妈不撒手。 这一幕真叫我心里难受。 三个老太太高喊着让人把她们搀了下来,“玛莉,你先走,我们会见面的!”男人将夫人往前推了推,女人满脸泪痕。 现在天马上亮了。 就在她们还在依依惜别的时候忽然有人大喊,“兽人来啦!” 这一声叫我打了个哆嗦,真是越担心越发生。我扭头一看,远处出现了一队狼骑兵,模模糊糊看到那绝对不是三五个! 人群一下子炸了。 “快上车!”我大喊着将那个年轻的丈夫一把拽过来。“把孩子放车上!”我瞪着那个男人大喊着推了他一把,“拉着车跑!快跑!” 女人们惊慌失措,惊慌的时候是总容易无力的,有人直接瘫在地上。也有人往旁边树林里跑的,一下子这些人乱成一团。 近了,越来越近。 不是三五个,不是五六个,这应该是个十人队! 完!要死…… 我抽出三支箭攥在手里,将一支搭在弦上。第一轮冲锋我最多弄死两个……但是他们这群人估计……就剩不下几个了。 我……能活下来么? 第一箭射中一头座狼,第二箭被一个兽人骑兵接住了。我扭头就跑。 我绝对不能成为挡在他们面前的第一屏障。虽然很壮烈!但是我就此也就壮烈了! 狼骑兵碾过了没跑向周围树林的人群。要不是我跑得快后面那个男人替我挨了一刀估计我的脑袋已经搬家了。 躲过了第一波冲锋我赶紧跑向路边,此时没时间回头一箭。 当我冲下道路躲到一棵树后的时候,只见已经有兽人冲向了那辆带着孩子们的车。 我抽出箭来一箭射去,还是晚了!虽然箭射中了那个兽人的斜肋,但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已经身首异处。 这三十来人杀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一波就带走了三分之一,它们调转回头再次扑杀用了不到一分钟。虽然这一分钟我躲着躲着还射倒了两头狼,三个兽人,但是我很快就被盯上了。 三个狼骑冲我扑了过来,这棵大树不能完全保我平安,它还是太细了! 我扔掉了弓,掏出了两把枪。 射人先射马,但是更多时候我没的选,主要是没时间选。我认为这个事情如果多加练习或许会提升想打谁就能打到谁的几率,但是此时不行。 第一枪瞄的准干翻了一头座狼,但是第二枪我只能打人。毕竟已经到了跟前。 能躲开第三个兽人朝我砍来的这一下我觉得我已经够厉害的了。 扔掉双枪,我弯腰还是捡起了地上的弓。这玩意……不能丢! 168 岌岌可危 当兽人一声口哨响过之后我能想到的只有上树。逃不掉的,我根本跑不过座狼,两头无主的座狼朝我扑来的时候身体爆发出来的力量真是叫我惊讶。 几下就蹿到了树上,往树下一看狼跳着朝我咬来,但是它们够不着。这棵树除了被砍倒之外想爬上来是绝不可能的,我也不会让它们爬上来。 我觉得我是幸运的,这群狼骑没有弓!它们确实没有弓只有网兜! 要么说弓什么时候都不能丢,我骑在树上瞄准了一个兽人。那兽人不傻,一看瞄着它了拨狼就要跑。但是我是不会给它逃跑机会的,至少不会让它就这么跑了。 它的后背心非常好的接住了我的这一箭,可恶的是它没有从座狼上摔下来,估计它的甲胄够结实所以箭插的也不是很深,再加上它本身肉可能厚点,它转过身来骑在狼上看着我。而另一个冲向板车被我射中斜肋的那个兽人没有折箭,插在肋部的箭让它放不下胳膊。 带孩子的板车已经被弄翻了,我不确定车下还有没活的人了,狼全在我树下徘徊。我摸了摸箭袋里的箭……还够!那四个兽人远远地看着我不敢靠近。 我没有再朝它们射箭而是射死了两只树下的座狼。兽人赶忙吹哨让狼都撤了回来。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忽然它们扭头就跑了。 扭头望去我心中大喜,是巡逻队!我们的巡逻队来了! 十五骑冲到那一群被杀死的人处停了下来。我赶忙从树上滑下去,捡起了地上的枪。 “嘿!”有人看到了我朝我喊。 大家都看向我,而其中一个叫我一愣,他也愣住了,“你不走了吗?”他说。 我走到了他面前,“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雷吉。”我说。 “我也是。”他眼睛里惊喜却带着疑惑。 “有些事以后再说。”我拍了拍他,“先救人。” 除了在倾覆的车下发现了那个怀抱里的女婴和一个5岁的小男孩还存活外,周围找到的全都死了。 “快回去报告,兽人部队很快就来了。”我说。 “已经去了。”雷吉纳德·温德索尔看着我说。“你去哪了?” “不是去了,雷吉,是兽人大军,咱们只有两天左右的时间了。”我拉了他一把,将他拉到一边,“那不是几千人的队伍!”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你不是走了么?” “是的,确实是走了,但是……我……不确定洛萨是不是真死了,我不放心。而是……当时我就说了兽人没有败,至少没有彻底败。我当时就让加强巡逻侦查防止兽人做大,但是……唉,你们还是没听!”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洛萨回去了么?”我问。 雷吉摇了摇头。“你一直在找他?” “是的。我不相信他死了,而且……这不是预言说的那样。”我说。 “走吧。”我们需要赶紧撤离了。他拍了拍我,“你似乎壮了很多。” “我去西部,和南部找了……嗯,很多地方,但是没有线索。”我说。 “先走吧。这里不安全。”他看了看远处说道。 “你这身衣服……” “说来话长……一边走一边跟你解释。”我说。 快马加鞭,一路上偶尔会看到些逃难的人。“这么说你前些日子回到了布莱德伍德,然后从这里出发去的沼泽?” “没错,只可惜当时没遇到你。” 雷吉沉默了,“其实我刚到这里还没有一周。” “你不是在暴风城的军队里当……” 雷吉摇了摇头,“现在不是了。” “你怎么在这里当了……巡逻兵?” “没什么原因。” “加文拉德呢?那个倒霉鬼呢?” “他回暴风城了。”雷吉说,“他在军队的威望还是很高的,洛萨都丢了三年了,要算日子也得二十个月了吧!暴风城这两个月变动非常大。” “他在城里有关系?” “他是伯瓦尔·弗塔根的远房表亲。”雷吉说。 “现在布莱特伍德的城防是谁在负责?那个胖子公爵还在城里么?” “不,他现在不在这里。” “为什么?他去哪了?” “据说他要跟黛瑞娅小姐订婚了。” “订婚了?” “对,就是葛瑞格·格莱科瓦公爵的千金,黛瑞娅。” “他要入赘?” “当然不,他好歹也是个公爵。” “狗屁的公爵!”我哼了一声,“那你们的侦查什么情况?” “我刚被调过来一周。”他说。 “以前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一周你就没深入丛林去看看?” “去才刚来一周!兄弟!” “你是头吗?” “不是……” “布莱特伍德这次决对是顶不住的。”我说。 “未战先言败。”他看了我一眼,“这可不像你。” “我说的是实话,雷吉。”我说。“我是从沼泽逃出来的。这次出动的已经不是三千五千人的队伍了。而且它们制造了攻城车,还弄来了火炮。” “火炮?”他惊讶的叫出了声。“你确定么?” “我又不是见过一次两次。”我说:“我是说在来暴风王国之前我见过很多次。” “它们是怎么得到的?” “说了你可能不信,在南部……极其偏远的南部海边有一群奇怪的生物,它们叫地精,就是一群极其丑陋极其……贪婪的家伙。它们会生产制造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火炮。” 雷吉纳德有点疑惑的看了我两眼。“你确定么?” “你怎么了?你不相信我?” “不……我只是有点……一时无法接受。” “库尔提拉斯人呢?”我忽然想起来。 “它们走了。”雷吉说。“它们将使用方法教给我们后全都回国了。” “赚了你们不少钱吧。” “瑞志维尔公爵缩减了大量军费,他的手下学会了操作火炮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养那些库尔提拉斯人呢?” “不是国王给钱?” “你们走后就没钱了,国王……不给拨款了,而瑞治维尔公爵只养了它们一个月,哼,他们也刚走不久。” “暴风城很有可能……”我叹了口气,“也保不住了。” “你不要乱说。”他看向我,“尤其是在军营里。” “哼……”我哼了一声。 “这也是预言里的么?” “你信么?” “我不信。”他笑了笑。 “你难道不相信我……”我盯着他:“的预言么?” “你有点……变了。”他摇了摇头,“事情还没发生那就总得努力一下,事在人为不是么?” “嗯……”我应了一声。希望他是对的。 布莱特伍德的军务交给了一个叫德文·法达尔的少校,但是雷吉此时的报告并没有多大的作用,至少不能让这个法达尔少校能做出弃城逃跑的决定。我想少校不敢也想不到会有那么严重。 我不知道后天早晨会不会发现兽人先锋部队已经出现在城外,但是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城里派出的侦察队现在还没回来,虽然大家都紧张起来了,但是没见过的人不会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传信的传信,写报告的写报告,我看在眼里心急如焚。如果要论逃跑,当兵的跑的快,骑马的这群当官的跑的会更快。 “雷吉,至少告诉城里的老百姓先撤!能跑多远跑多远!他们被发动起来还需要时间,可能会是一天,当兽人压过来的时候就晚了!会全死在这里的。” 雷吉严肃的看着我,他的脸上显现出一丝为难,“我做不了主,现在我只是巡逻队的队长,还是个副的。” “你去报告说严重性。” “我说了,但是都得有程序,都得有后续报告,不能你说撤就撤啊!” “那侦察队回来了么?” “没有。”他说。 “那就再派啊!我们真的没有时间了。”我提高了声音。“会死很多人。”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吉米,罗姆,法拉第,你们队再去侦查!注意安全!抓紧时间!”他喊完之后回头看了我一眼走出了巡逻队的指挥所。 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我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惊醒,紧接着雷吉推门走了进来。“侦察兵回来了。” “怎么样?” “布莱特伍德可以撑到援军到来。”他说。 我惊呆了,“这是你的结论?” 他没否认。 “天呐!”我坐了起来,“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雷吉,你怎么了?” “法达尔已经向周边发求援信号了,估计最晚后天暴风城就能收到信。” “后天城就破了!” “比尔,你不能这么说。” “怎么不能?你的侦察兵说了什么?他们看到了什么?”我朝他大喊。 “兽人部队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庞大。而且……据侦查也没有发现你说的那些。” “你……你怎么了!”我惊讶的从床上蹦起来。 “它们分三批出动的。你们的侦察兵发现了一批还是两批?” 雷吉的脸沉了下来,“一批……大概有三千人。” “三批!第一批是步兵骑兵!第二批是攻城器械跟步兵!第三批是从它们的大本营出发的,也就是那座传送门。”我生气的看着他,“你付不起这责!” 我看着他,“你该相信我的,现在撤或许还能多活几个人。” “城里已经在组织戒严防御了。”他说。 “再去探!雷吉,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我严肃的对他说。“明早是最后期限。如果还不能做出撤退决定……或许有些人即便未来活下来脑袋依然会被挂到城头的。” “为什么?” “哈!难道你们打败了仗不需要有人为此负责么?” 这个夜晚是难熬的,我在焦急中等待,下半夜侦察兵回来了。侦察兵证实了我说的话,但是依然没有侦查到第三批兽人部队,不过这两批已经叫他们胆战心惊。 睡梦中被吵醒的守备官下达了我告诉雷吉让他告诉守备官的命令。天还没亮的时候城里再次乱作一团。 守备部队被集合了起来,所有士兵民兵全部被发动起来,只不过他们对把老百姓撤出去的命令有些不屑。 天刚刚亮的时候远处的大路上出现了一队狼骑。 “它们来的也太快了吧……”雷吉说。 “中午它们就会兵临城下。”我看了他一眼。“平民能跑多远呢?” “我们会尽力坚持的。” “你认为我们能撑多久?” “如果东部要塞现在出兵的话,我们坚持五天左右他们应该能赶过来支援。” 五天…… 169 五天 我还记得前些日子我回到布莱特伍德的时候,城外的工事到现在还没完成。我理解主事的人或许会因为战争结束了而放松下来,也承认修这些玩意确实没有任何的经济效益,只有花钱。 围墙还是木头的,虽然用土石加固了,但是我对此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五天,这是雷吉跟我说的他的预计。而我想到的是如何能让这个小城经受住五天的攻击。五天,还是在今天就已经出兵的情况下,但问题是能么? 还有不知死活忙活着家产财物磨磨唧唧不肯离去的,我没有闲情逸致去劝导他们,他们的死活不是我能管得着的。我想起了马库斯。 他看到我时脸上满是惊讶,眼睛里更满是惊喜和希望,“你去哪了?你这是……” “别废话。”我打开了牢门。他现在身上没有穿我给他买的衣服。 “你怎么还当上官军了?你究竟是……” “我告诉你了别说话。”我朝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他痛苦的尖叫声回荡在牢房里。 我把他拽出牢房,雷吉正在跟牢房看守说话,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脏兮兮的马库斯。 “多谢。”马库斯对雷吉点头哈腰。 走到街上马库斯问道:“我以为你逃了。” 我瞅了他一眼,“我可以逃的。” “你是官军?”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你吃点东西抓紧逃吧。”我说。 “怎么了?” “要打仗了。”我说。 “什么情况?” “兽人打过来了,你最好赶紧跑,跑得越快越好。”我说。 他没说话,只是跟着我到了军营,现在大街上乱成一团,吃饭的地方是绝对没有了。 给了他一些吃的,我将自己的斗篷递给他,“路上注意点,我好不容易把你从森林带回来,别在路上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他打了个哈哈,“谢谢你。” 我瞅了他一眼。“走吧。” “我无以为报。”此时他脸上竟然有点难过的表情。 “要是图你回报我就不救你了。”我说,“别磨叽了,滚吧,再磨蹭一会兽人一来你就跑不了了。记住往西跑别回头,或者想办法去暴风城暂住。”我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在国王港找份工作。” “为什么……” “快滚吧!”我转身就走。 快到黄昏时路的尽头再次出现了狼骑兵,所有的士兵全都进入了战斗状态。在天刚擦黑的时候兽人部队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当兽人们点起火把的时候我看到了它们扎下了大营。如侦察兵所说,先锋部队的数量就已经吃不消了,如果后面部队赶过来……五天,或许两天都难以坚持。 三天,或许周边的民兵防卫部队能赶过来一些,路脊镇以西的部队如果过来可能要三到四天。这种消耗战我们能坚持么? 今晚的月亮很亮,西边那轮月亮今晚圆的不像话。 “今晚如果能搞乱它们明天或许就会稍微轻松一点。”我说。 “我估计还没等靠近就会被射杀掉。”雷吉望着远处说。 “指挥官你认识么?” “不认识。” “好运吧。”我转身去休息了。今晚月儿圆,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城里此时很安静,我想大家都在等待着或许下一刻死亡号角的吹响。 睡了一会上我就睡不着了,我来到军营走了走,走到马厩后看了看里面安静的马儿。随后我又到围墙上看看,可一看我心一下凉了大半截,兽人的攻城车到了。 兽人并没有着急发动进攻,它们的狼骑兵围着城转了好几圈,这几百狼骑已经叫我们断了逃跑的念头。一旦弃城撤退后果可想而知。 我脑子里想到的是跟雷吉纳德讲的提前撤退,可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了机会撤退。 我们是没法出击的,城里真正的骑兵加上巡逻队侦察队也只有不到六十人,出去就是找死。而城里所有能战斗的加起来听雷吉说也只有不到七百。 虽然说守城要比攻城稍微容易一点,但是面对兽人的部队我不确定守这种高度的城能容易多少。 午后时分,号角声打破了最后的沉寂,兽人部队开始了进攻。这种平原上矗立的孤城是很容易被围的,如果是高墙也就罢了,看着兽人们推着攻城车慢慢靠近我心里的担心越来越重。 当我看到四百米外出现的火炮时我瞬间感到了绝望。 黑压压的一大片兽人步步逼近,他们推着攻城车慢慢推进。突然兽人的炮响了,一秒之后围墙上的士兵爆发出凄惨的叫声。 我不知道兽人有多少门火炮,我也没心情数。三轮炮击之后兽人推着的攻城车就离城墙只有不到一百米了。我们的火炮也发出了同样的怒吼,每一发飞出的炮弹都能带走几个兽人的生命,但是还是感觉太弱了。还不够,远远不够! 我站在被炮轰过一次的豁口处尽量让射出去的每一支箭都落在一个兽人身上。但是太多了,当它们呜呜泱泱地压过来的时候每一箭似乎都不落空,但是每一箭似乎都没用。 兽人的炮还在轰击城墙,我们的木头城墙只要被炮弹轰中几乎就被轰碎掉一块。 我们也被压的太不头来,兽人的弓箭齐射也不是闹着玩的。被炮轰中那是纯运气不好,但是被箭射中就纯粹是作战经验的事了。 箭楼越来越近,冲到城下的兽人架起了云梯开始往上爬,白刃战即将开始。 旁边箭壶里的箭快被我射空了,兽人的箭比我们的粗很多我们的弓是没法用的。我不停的转换着地方,尽力弥补每一个疏漏,但是远远不够。 853 一箭射掉刚爬上来的一个兽人,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解决爬上围墙的兽人。此时我的弓准确率极高,但是这远远不够,数不过来的梯子不是光从岗哨左边或者右边,几十架云梯一块往上爬的时候弓箭手的作用就有点发挥不出来了。 我不敢爬到那个高高的岗哨上,木高于林风必摧之,我站在顶上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被它们盯上,于是我不断移动着位置。 热油泼了一锅又一锅,虽然这种油很烫而且是点不着的,但是收效甚微。很快兽人杀上了城墙,不一会箭楼推到了墙边,随着一声巨响,从箭楼里冲出来了一群凶神恶煞张牙舞爪的兽人。 要破了! 没有时间大喊大叫,我收起弓箭拔刀迎了上去,雷吉纳德那边艰难的支撑着,我跑过去一刀捅死一个,又一刀砍进一兽人的脖子。 又砍杀了三四个我挤到了雷吉纳德身边,“城破了!雷吉!撤!快撤!” “还没有!”他大喊。 “城墙已经被攻破了!撤!再不撤更没机会了!”我大叫。 他话还没说出来只感觉脚下一颤。只听有人大喊,“城门破了!” 是大门被炮轰开了。我一把拽住雷吉,“城破了!快撤!”我的嗓子都要喊哑了。 他被我拽了一个趔趄,扭头一看,从城门处涌进来了大量兽人,大家瞬间就溃了。我拉着他就跑,此时他也没有反抗而是跟着我撒腿就跑。 一个跑就会带走十个,十个就能带跑一百个,此时没人再反抗,就连被追上也只是想着跑的更快。有人往镇里跑,有人往巷子里跑,我拽着他疯跑。好几次我跑的太快差点把他拽倒。 冲到军营后面的小院子,我翻身上了马。他惊讶的大口喘着气,“快别喘气啦!快上来!”我大喊。 他爬上马儿,我双腿一夹马儿便冲出门去。兵败如山倒,这话一点都假,我们冲出门的时候街上除了奔跑的人类士兵就是紧追不舍的兽人步兵。 马儿飞奔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我们一直往西门而去,北门附近我觉得不保险,的确北门不远处就是树林,要是逃跑这个方向最合适,但是进了林子后被撒出去的座狼就完全可以肆意猎杀了。虽然西边是空旷之地,但是短时间内马却完全有可能摆脱狼。 西门的守军并不多,一看我俩飞奔而来也都明白了,他们跑的比我们还快,但是刚出门一旁埋伏的狼骑兵就蹿了出来,我一拽缰绳打马往右边跑去。 虽然我不是很懂马,但这是我能感觉侦察队里面最好的马了,另一匹是雷吉的坐骑,以前在暴风城任职不可能马太差。 冲出去的十几个人成为了狼骑们冲击的第一对象,我们随后而至虽然躲过了第一波冲击但是随后我们俩就成为了四十多个狼骑兵追逐的猎物。 此时我恨不得叫马插上翅膀飞起来。这种恐惧和急切叫我的手颤抖了起来。 无法不颤抖,此时谁要是说他大吼一声跳进狼骑兵群里大杀四方就是纯粹的放他妈的屁,他会被瞬间扑倒在地被啃咬撕碎。 要是谁说此时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小时候真缺少生活,肯定没经历过小时候被几条狗追是什么感觉,年少时但凡打过架的也知道被一群人撵的跑是啥感觉。 此时不是撵着跑,打架最多……被打死。此时是被追上是立即粉身碎骨。 我的腰腿此时已经跟马合二为一,我抽出弓箭扭身就是一箭,摔倒的狼骑带倒了好几个人。我扭身又是一箭!当我连射四箭之后兽人们并未放慢脚步。一看它们穷追不舍我果断掏出了枪。 这群家伙见过了火炮的威力,但是不知道见没见过枪。弯腰拧身刚要放枪我的余光看到了跟我只有一个身位的雷吉。 我没有再催促我的马儿,雷吉的马迅速超了过去,此时我再一拧身“砰!”的一声响,枪里冒出的白烟瞬间被我甩在了身后。而枪管里喷出的火焰带出的枪弹直接让一个兽人一头拱到了地上。 狼群受到了惊吓,瞬间速度就慢了下来,我用力一抽马屁股,我的马吃痛再次提了速度。 身后的兽人追了我俩很久,估计狼也累了,我们才慢慢甩掉了它们。又跑出去两公里,雷吉放慢了速度,我歪头一看马嘴巴里都有白沫子了。 赶紧减速!“嘿!马儿受不了啦!”我大喊。 缓缓放慢速度后我勒住了缰绳,赶紧从马上跳下来,我看了看马,心里很是忐忑,此时飞奔了多久我不知道,反正此时天已经黑了。 “你没事吧。”我看向雷吉。 “没事。”他打量了一下我。 我深吸一口气并向他伸出了五个手指,“五天……” 170 前途渺茫 雷吉说打算撑五天,但是从战斗开始到破城估计也就三个小时。五天跟两个小时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现在城里究竟什么样可想而知。那些逃出去的,但愿他们没有被狼骑兵追上弄死。而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希望他们能藏好吧。 不过即便这样他们活下去的几率也几乎为零。毕竟就现在这个状况拿回布莱特伍德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稍微休息一会儿我俩继续赶路,此时不敢多耽误一会,恨不得立即赶到路脊镇或者暴风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需要第一时间汇报给暴风城知道。 沿途还有一些逃难的难民,我们只跟他们说赶紧快走但并没跟他们说破城的事情。 一旦布莱特伍德城破一直到路脊镇堡垒之间的大片土地便会瞬间沦陷。 也不知道沿途居住的村民们撤离的怎么样了,不过一旦被兽人抓住我感觉被立即砍头的几率可能性不大,这些人类或许会被抓到黑暗之门充当再次开启传送门的材料。 来到涝坡村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这是布莱特伍德西边最大的一个村落,此时村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了。 又渴又饿的我俩在村子里只找到了一些新鲜的井水喝,搜查了几户人家发现他们将能带走的全都带走了尤其是食物。唯一有用的是从几个马棚里搜刮到了一些马料。 我是饿习惯了可雷吉就差一点。毕竟打了一仗然后逃出升天,又吓又累估计他会更饿一点。可这家伙嘴硬偏说自己不饿。 我从他的马袋中取出了一些肉干给他丢了过去。 “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他惊讶的看着我。 “虽然我也希望能够撑5天,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得做些准备。” 他叹了口气说道,“你是对的。” “我只是想让你们活。” 他低头沉默不语。 “得赶紧赶到路脊镇,那里也危险了。” “上次在路脊镇我们挡住了兽人的攻击。” “如果这次战斗的指挥官还是上次那个的话我敢保证几天之内,或许是两天但不会超过三天兽人的部队一定会兵临城下,当然我不怀疑守军的勇气,但是两到三天之内路脊镇能集合多少守军?” “路脊镇的城墙可比布莱特伍德要高大结实的多。”他看着我说,“至少能多抵挡一阵。” “你说的没错,那里的城墙确实又高又厚而且都是石头的,但是我想说的是这次兽人进攻发挥了多大的实力呢?我感觉两成都不到,而此时它们的进攻欲望和士气都非常高涨。要是被路脊镇的守军知道了布莱特不到三个小时就失手了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我看了他继续说道,“而且我们的炮全没了。” 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 想到这里我总会联想到未来的战役,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我担心如果他们把这些玩意儿全都用到攻打暴风城上,暴风城能够坚持多长时间呢? 如果跟兽人打消耗战或许还有的打,只要想办法控制一下伤亡数量然后把老百姓全都保护起来跟他们打游击。 虽然双方的人数都会减少,但是理论上来说我们还可以请求其他王国的支援,而如果没有生物燃料的帮助它们的门就不能开,它们每死一个人都是巨大的损失。 可还有个问题就是兽人会不会让我们牵着鼻子走跟我们打游击战呢? 等马吃饱喝足我俩再次上路,出了涝坡村之后我们不敢跑的太快怕马受不了。然而往前走了并不是特别远就发现了路上逃难的行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劝告他们快点走,尽量走快点。 到达路脊镇之后我们俩找到了路脊镇守备队的巴布斯队长。他认识雷吉但是对我印象并不深,毕竟也只见过一两面,还是晚上。 第一时间给暴风城发了信,给黑鸦堡发了求援信,并将作战信息送往了东部要塞和赤脊山。这里的墙确实又高又厚,但是从周围召集上来的民兵和路脊镇本身的守军数量叫我一下子懵了。路脊镇里的守军只有五十人!从周边逃来或者赶来的民兵也只有不到六百,这些人加起来保不齐可能还不够兽人塞牙缝的。 所有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全都被发动了起来,大家拆了很多房子将拆下来的砖石堵住了路脊镇的东门,一直到晚上也没人休息,七八米深的东门门洞被塞的结结实实。 南门外是个长坡,视野极其开阔。而且这个坡要想推着攻城车往上冲确实有点费劲。而平坦的东门已经被堵死了,如果它们猛攻这里的话或许稍微会支撑的时间要长一些,射杀的敌人会多一些。不过再怎么说这座城的四面城墙上都能过人,要是支援的话会方便的多。 一直有村民陆陆续续地来到路脊镇,但是从布莱特伍德逃过来的士兵则是寥寥无几。从他们嘴里了解到破城之后就是彻底的灾难。 这个消息我们没有广而告之,但是逃回来的士兵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城里的居民也不是傻子,他们看在眼里议论纷纷。 所有人的心里都悬着,我能感受到大家强烈的不安。 到达路脊镇的第三天夜里,来自黑鸦堡的援军到了。当这三千多人浩浩荡荡开进城时大家欢呼雀跃,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般。 现在城里能战斗的男人们全加起来才刚到四千人,女人们和半大孩子们负责士兵们的起居饮食。 等到第五天的时候,兽人依旧没有出现,我们的侦察兵回来之后也说沿途没有发现兽人出现的痕迹,沿途的房屋也并未遭到洗劫。可到了晚间第二批侦察兵回来的时候他们的汇报却叫我们大跌眼镜。 兽人并没有出兵路脊镇而是直接发兵北上了。目前布莱特伍德比较空虚了。 这个消息应该不会有假,上次兽人吃过这里的亏,不打直接北上也不是不行,但是说到要不要主动出击这个事所有人都不搭茬了。 布莱特伍德的守备官现在死活都不知道,前来支援的黑鸦堡少校看了看路脊镇的守备队长也没有发表意见。雷吉现在军阶不高能被拽来商讨一下已经是给面子了所以他也没吱声。 “现在兽人北上,但是具体情况我们还并不了解,兽人人数众多,完全碾压我们,如果不是得到准确的出击情报跟合围计划,我认为贸然出击的风险太大。”见他们有点为难我直接把话挑明了。 大家都看着我,然后有人点头也有人撇嘴。 “他说的有道理。”守备队长巴布斯点头同意,这个镇子周围没有多少耕地,作为军营使用的这个镇子里本来就没什么人家,守备队长巴布斯是这里最大的官。 黑鸦堡来的杰夫·拉维尔少校看了看我,“那就再观望一下,派侦察队去,等有了详细计划再说。”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此时这里就是这个情况。杰夫的军阶最高,但是巴布斯不归他管,我俩本身就不属于他们部队这话就更不好说了。一时间没了主心骨。 隔天再次出去侦查的侦察队回来了,暴风城的委任状也来了,杰夫成为了路脊镇守军的指挥官。一旦有了指挥很多事情就好办了。说来也巧当天又来了一封信,是东部要塞指挥官李奥瑞克发来的,他要求我们即刻动身秘密穿过布莱克伍德并潜伏在三角路口南侧森林,给我们的时间是三天。信上说赤脊山出兵两千,东部要塞出兵四千,要我们出兵四千,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到的消息我们能出四千人,但是真出四千人这个城就别要了,一百兽人就能轻松夺城。 于是在城里留下六百守军,其余军士在杰夫的带领下倾巢而出。不知何时我有了一种怪异的心态,不是我瞧不起杰夫,但是被他指挥我心里总是有点……不放心。 这种心理叫我心里总是带着一种忐忑,说的好听点叫怀疑。奔袭了一日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我们休息四个小时准备在今晚通过布莱特伍德到达镇北边的森林。 “你认识这个人么?”我问雷吉,雷吉摇头说不认识。“我们能相信他么?”我接着问,他继续摇头说不知道。说罢我起身去营地周围的警戒哨转了两圈,可转了两圈之后我皱起了眉头。 我爬到了营地东南方五百米外的一棵大树上。北边是陡峭的山林,只有这个方向最容易被敌人斥候摸过来,而且扎营的地方是个洼地,虽然不是特别容易被发现但是敌人摸上来也不容易发现。 我蹲在树上闭目养神,林子里偶尔会传来猫头鹰的叫声,风轻轻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叶子响。忽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沉重的脚步声。 我低头一看,果不其然,两个兽人斥候骑着狼在不远处草丛里停了下来。今晚的月亮不明亮,要不是视力好真就不容易发现本身就是深色皮肤还蹲在草里的兽人。 那两个兽人从狼身上下来了,瞬间狼的脚步声变的几乎没有了。 我在离它们不远的树上,我不知道这两头狼能不能嗅到我的气味,但是我已经将弓箭掏了出来。我会先射杀狼的,一旦狼死了抓到兽人只是时间问题。 两人两狼慢慢往前挪,没想到那么健硕粗壮的兽人侦察兵潜行起来技术也是蛮过关的。再次确认它们身后没有后援之后我从树上爬了下来并悄悄跟在了它们身后不远处。 当它们摸向营地外站岗的哨兵时我果断举起了手里的弓。 171 氏族集结 我一直没有什么安全感,尤其是后背。有些生物为了保护自己会长出厚厚的外壳,乌龟的壳就不错。不需要有三头六臂,如果像某些双头食人魔一样或许多一双眼睛我感觉后背就多一份安全。当然如果跟食人魔一样长两个脑袋的话估计不能受姑娘欢迎。 在反复确认兽人身后没有掩护之后我才跟了上去。虽然我的潜伏能力能够保证不被那两个兽人发现,但是那两头狼可绝不能轻视。 一直跟在离它们十米开外,不能太远也不可再近。刚才围着营地转两圈我还记得这个方向应该有一个哨兵的,如果他没有擅离职守那这个哨兵显然非常不专业。 就在兽人缓缓起身准备射杀哨兵的时候,我率先发难。不过我是不会射兽人的。 一箭射进座狼脖子里后那狼嗷的发出一声惨叫,举箭的兽人立马一个转身蹲了下来。 还没等我将第二支箭抽出来,那兽人的箭已经朝我飞过来,往左一趴这箭从我身旁飞了过去,另外那头狼调头直接朝我扑来。 十几米也就在眨眼间,我还来不及躲闪那狼已经飞身扑来一下将我扑倒在地。这么大个玩意将人扑倒是非常容易的,我拿弓的左手用力一撑直接抵住了狼的咽喉。狼一不楞脑袋企图甩开我的手。我哪能叫它甩开,一旦我手的失去控制下一秒我的颈动脉就会被一口咬断,我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掏枪。 “砰!” 那头狼嗷的一声惨叫一拧身子从我身上闪到一边,随即踉跄两步歪倒在一旁。 这一声枪响显然把兽人吓了一跳,它们愣了一下。我直接扔掉手里的枪掏出了另一把。我看不清兽人的脸,但是它们呆住的身体告诉我可以开枪了。 我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中枪的兽人身体朝后猛然倒下,没中枪的那兽人拔腿就跑。我不急不慢的收好枪才奋力追去,当我拎着它的脑袋回到扎营地时所有人已经摆出了战斗姿态。 “兽人斥候。”我将脑袋扔在地上。“那三具尸体找到了么?” “三个?”雷吉说。 “还有两头狼。” “应该是跑了一只。”雷吉说。 “去追了么?” 众人面面相觑。 “那头座狼如果逃回去你猜会有什么结果?”我有点生气地扫了众人一眼。一刻也不能耽搁,休息提前结束了。 接下来的行军速度非常快,那头肚子中箭的狼不会跑太快这或许能给我们留出多些时间来。骑着马的人还算轻松但在地上跑的家伙有些就开始跟不上趟了。 侦查兵和通讯兵提前出发了,他们必须快点跑,一个是去探道一个是去寻找东部要塞出击的军队。前方不远拐过那座山就是布莱特伍德,杰夫命令部队撤出大路全部进旁边的林子。 感觉现在应该到半夜了,到天亮的几个小时能跑多远跑多远,但是务必绕过布莱特伍德。这个时候骑马的就遭罪了,毕竟钻树林骑在马上十分不方便。 “我想去城里看看,指挥官。”我对杰夫说。 “你疯了?”雷吉反对。 “现在东部要塞的军队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咱们就这么赶过去支援……嗯……我想知道现在城里兽人部队的情况。”我对杰夫说道:“如果城里空虚或许对我们更有利些,长官,请允许我去侦查一下。” “咱们的侦察兵回来了吗?”他问旁边的人。 “还没有。”有人搭茬。 “这样去很危险。”杰夫说道。 “我能应付得了,以前经常做这种侦查活动,请相信我,长官。”我拍了拍雷吉然后离了队伍。 我并没有多少时间,天亮之前我必须撤出来并逃进树林。我可不想在空旷的城镇周围被射成刺猬。 爬进城里之后在围墙边蹲了好一会,观察到似乎没有巡逻的之后迅速摸进镇里,可我发现了一个让我非常难办的事情,兽人是不会爱惜人类建筑的,它们来了之后似乎最喜欢的就是砸窗子和拆门。他们将屋内的木质家具扔出窗外,拆掉了门和窗户并在不会引发火灾的地方将他们统统点燃。每一条巷子里都被照亮了。 这给我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可当我趴到窗外往里这么一看的时候我竟然打了个寒噤。连续检查了半条巷子我果断爬到了房顶上。可刚爬上房顶吓得我立马趴了下来。 街道上的景象简直难以置信,帐篷连帐篷,这绝对不是兽人不知道房子好住,而是刚才我看到的房子里面都住满了兽人! 我躲在一个大烟囱后面抽出望远镜往周围看了看,街道边上的帐篷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等我来到城镇中心广场附近的时候我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城镇有多大我心里有数,这些不住房子的兽人一定是住不下了!那这个镇里的兽人数量怎么可能是大几千!过万都很轻松啊!可哪来这么多人呢? 前两天的报告上说北上的兽人部队有好几千人,从黑暗之门算,我跟踪了三批部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吧!光镇子里的兽人数量远远出乎我的意料! 那难道说是前几天送来的情报有问题?如果情报有问题的话那么我们这次出击会不会是中了圈套呢?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紧张,要是路脊镇沦陷了那么再往西大片大片的土地就完全无据可守了! 为了验证真假我从广场附近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检查,直到城镇最外层的一排住房检查完后我感觉到异常的恐惧。我站在房顶上环顾着整座镇子,虽然每条巷子里燃烧的火焰已经没那么旺了,但是昏暗的火焰告诉我那里肯定也住着人! 这是什么时候驻进来的军队呢?沿着城镇最外侧我绕到了镇东侧,被炮轰烂的东门兽人们似乎也没有修补的意思。但是在大门旁边立着三面军旗。 有几面军旗我是认识的,那个黑色和红色相间绘制了一座山一样的旗帜我见过,那是黑手家族的旗帜。那个黑色獠牙的旗帜我并不清楚是哪个氏族的旗帜。而那个将龙头插在一个柱子上的旗帜我是实在想不出是有哪个氏族能用这种标志当图腾的。 难道三个氏族的人就把这个镇子给塞满了?那它们的攻城器械呢? 想到这我翻出了围墙,可翻出围墙之后外面的一幕完全不比镇里要差。投石机,冲车,箭楼全都停在镇东的空地上。好在这片营地里面没有那么多可燃物,于是我摸了过去。 这里也没有那面白色的画着蓝色狼头的旗帜。那熟悉的眼睛和闪电旗帜出现在这里,在荆棘谷跟它们打得交道够多了,它们的营地里竟然是火炮!而在血环氏族北面驻扎的氏族它们的旗帜是一柄燃烧的军刀。 它们氏族之间划分的倒是挺明显,我在找那面白色的狼头旗但是它仍然不在其中。难道它们已经被派出去的作战了? 但是……这里驻扎的氏族似乎也没有要用兵的迹象,要是有大行动的话肯定不是这样子的。可话虽如此这里屯这么多人肯定也是不会长久的。 瞅了瞅天边,天应该快亮了,沿着围墙根绕了大半座城又原路逃了回去。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杰夫,万一兽人灵光一闪真要有什么行动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兽人斥候发现我们的踪迹我们或许会非常被动。 也不知那头被我射伤的狼死了没。 我急切地想要追上队伍,但是天亮之后我竟然发现了血迹和尸体,脑子里嗡的一下,赶忙往前跑去,可拨开前面的树丛后眼前的一幕把我震惊的头皮发麻。 一地的尸体! 不光有人类的还有兽人跟座狼的尸体。遇袭了! 怎么会遇袭呢? 我赶紧检查着还囫囵的人类尸体,尸体还不是很凉,血液也未完全凝结,看来战斗发生了好一会了。 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翻身上马骑着马奔跑在林间,这匹马也确实给面子,一路追一路赶,直到日上三竿时我终于见到了活人。 我从树后面蹿出来的时候面前出现了十几个人,他们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我从马上跳了下来跑到他们面前。他们正在照料两个受伤的同伴。 “我们遇袭了!”一个大胡子说。 “我知道遇袭了,怎么遇袭的?” “这谁知道呢!突然就从一旁树林里冲出来数不清的兽人!”另一个瘦一点的家伙说:“根本来不及反应!当时天还黑,而且我们奔袭了一夜本来就很疲劳!”这家伙后面一嘴的脏话。 “就剩你们几个?” “队伍被直接冲散了,只能各自逃命吧。”大胡子说,“你从哪儿来?” “我从布莱特伍德来。” “那不是沦陷了么?”瘦子问。 “我是侦察兵。”我说。 “你真是好运气。”大胡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斜着眼看着我说:“要是你在队伍里或许你现在已经死了,死了很多人。” “咱们不能在这里停留了,得抓紧离开这里。”我说。 “去哪?布莱特伍德已经没了,那回路脊镇?天呐!或许我们刚林子里出来就会被兽人抓住弄死。”瘦子满肚子牢骚。“那个从黑鸦堡来的指挥官是傻子!” “咱们需要集合一下,找到更多的同伴再做打算。”我说。 “兽人刚过去不久谁知道还会不会回来,我不往前走了。”瘦子说。“虽然危险我还是要回路脊镇。” “你回不去了,我刚从布莱特伍德侦查完,那里驻扎的部队数量能铺满整片森林。而且如果这次袭击是兽人设下的陷阱……就凭你们几个是无法活着回去的,更何况……路脊镇现在有可能正在被围攻。” “那你说怎么办?” “继续前进,我们得找到其他的人,不可能人都死绝了。”将那个受伤最严重的家伙扶到马上,我们继续往前寻人。中午时分找回来了四百多人,午后时分在河边找到了指挥官跟剩余的大部队。 看着我带着几百号人过来,杰夫喜出望外,雷吉胳膊上被割了一道,我真高兴他还活着。 “怎么回事?”我问雷吉。 “遇袭。” “怎么遇的袭。” “不知道。忽然杀出来了一大群兽人。”他说,“天太黑看不清,搞不清楚。” “多少人?” “不知道,大概好几百?”他现在仍是一头雾水。 “指挥官,咱们怎么办?”我看向他。 “等待,得到下一步指令前我们只能在这等。”杰夫说。 “这么等似乎不是个好主意。”我说。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么?” “传令兵呢?”我问道。 “还没回来。”他说。 “东部要塞的部队什么情况?” “兽人占领了深林路口。” “那是哪?” “就是横贯艾尔文森林直通赤脊山并跟通往阳光林地的那条路交汇的路口。早晨传来的消息是东部要塞的部队已经集结了四千人并在那跟兽人形成了对峙,湖畔镇的援兵正在赶过去。”杰夫说。 “兽人部队有多少人?” “三千左右。” “有没有发现兽人部队的后援部队或者其他配合的部队?” 他撇了撇嘴巴摇了摇头,“目前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我们只能等待。”他看着我,“布莱特伍德什么情况。” “我怀疑我们被骗了。”我看了雷吉一眼,“镇里驻守的军队数量远远超过我的预计,我感觉可能要过万,镇里现在被塞的满满当当,而且镇外还驻扎了两个氏族的部队。” “今早你们被袭击的事情或许……兽人一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或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天。”我盯着杰夫的眼睛。 “你在说什么?” “刚才遇到的袭击一定不是偶然,可它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进军路线的我也不知道,可有一点我清楚,或许……路脊镇现在有危险。” “那必须抓紧返回。”雷吉说,“路脊镇可不能丢!” “从这怎么返回?有地图或者识路的人在么?”我问道。 “应该有。”杰夫看了看旁边的几个家伙。 “在行动前咱们或许最应该做的是报告给东部要塞的指挥官,说明情况……”我也环顾着周围几人。“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杰夫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他看了看周围的人说:“找找看看有没有认识路的家伙!” “或许我们原路返回会快些。”有人说。 “这条道不好走,而且还要经过布莱特伍德附近,如果再被兽人斥候发现……”杰夫咬了咬牙,“如果搞不好或许我们半途中就会遇见兽人进攻路脊镇的部队。” “西边这片山呢?”我说,“从这里直接穿插过去。” “不不,不行。”一个年龄稍长的军士提出反对。“西边这片山最好还是不要去。” 我看了他一眼,“咱们得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现在人已经……折损了一些了。” “不能进那片山的!”那人再次劝阻,“那片山里有怪物,本地人都知道,那里进去之后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172 大难临头 战争的成败取决于士气,武器,时机,战略,物资,还有……通讯。 曾有一个皇帝因为通讯不及时而导致战争失败最后招致流放,虽然这事究其原因还待商榷但是通讯在战争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此时让我极度焦虑的就是作战计划及各方面的情报状况,但是等到半夜了也不见通信兵回来。多耽误一个小时要面临的风险就会成倍增加。 我实在睡不着便一直蹲在河滩边的一棵大树上警戒,我有点信不过他们的哨兵。直到后半夜通讯兵终于姗姗来迟,可带回的消息是作为先锋的东部要塞四千部队被击溃了。 赤脊山的救援没能及时赶到,并且赤脊山的援军遭到了兽人部队的阻击伤亡暂且未知,目前只有一件事极其明确……北线作战计划宣告失败。 当我追问战役的具体细节时得到的却是一问三不知,通讯兵说现在想沿着大路北上艾尔文森林已经不可能了,他能逃回来也已经是万幸。 “怎么办?”我看了看杰夫。 “撤!”他说的极其果断。我只愿兽人现在还没有行动。 所有人立即出发撤退,出发时的三千多,白天遇袭折损了两百多人,这损失的叫人心疼。 记得从艾尔文森林第一次渡河到达阳光林地的时候最初的计划是沿着河岸绕到这里然后去布莱特伍德,我还记得那事,当时据说是路被洪水冲毁了我们才选择走乌鸦山。 当时没走这条路真不知道这路能难走成这样,不仅路窄而且石头巨多,我真是纳了闷这片土地上几乎铺满了石头,而且不是小石头都是那种全露或者半露在外面的石头,怎么会有这么多石头! 有个老兵告诉我,这是从山里滚出来的石头,山里经常发洪水。 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这阳光林地中部的山区经常会下雨,那里的树林特别茂密,茂密到走进去就会迷路。即便再老道的猎人也会犯晕,曾经有猎人带着猎犬,一边走一边做记号,后来就再也没见他出来。 后来有胆大的找到那家伙当时做的进山的记号并尝试着一段一段的探索,但是终于有一天再也没见人走出来。后来有些人不信邪,就砍树,可是砍着砍着……就看前面那人拎着斧头跑进了山里,叫都叫不住,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他说这山里特别邪性,传说里面还有一些怪物,有人说是巨狼,有人说那里是蜘蛛怪的地盘,蜘蛛大的跟磨盘一样。有人说那里有吃人的魔鬼,有人说那里有一些长着鳞片有手有脚能站起来跑的跟壁虎一样的玩意,但是个头非常大。 我问他见过没,他直摇头,并坚定的说这些都不是虚假传说。 他边走边给讲听的我心里有点发毛。虽然我大概知道这条山脉里有什么,但听他讲的内容现在真要面对这山时心里感觉还是觉得有点没底,不说别的,但就这铺满地面好似一根根刺一样的石头在任何别的地方都见不到。 那个给我讲故事的老兵叫沃特斯·戈登,他说这片土地一直是无主之地,没有任何一个贵族想来划走这片土地,究竟为什么不得而知,或许仅仅是这片土地真的毫无用处!不过也确实如此,走过这一路我感觉这片土地被开垦出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如果用在这开垦的时间去南部或者西部的话能多开垦出几倍的土地。但是他说还真就有一些人在这里定居了。 能在这种地方定居的要么是脑子有问题要么是身份有问题的人。他说有传言这片土地被诅咒过,走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会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我问他什么是特殊的感觉,他说,如果身边的人多一些或许还好点,三五成群就不行,很容易出现莫名的抑郁,烦躁,甚至躁狂。 他煞有介事的说一会路过有住户的地方就会发现那里的人都有点神经兮兮的,而且不是一户基本都那样。 我问他会不会是逃犯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在这里隐居,他也说不清楚,反正他在乌鸦岭长大,那里的人对这片土地上的人一直心怀芥蒂。 我们想快速通过,但这种一厢情愿毫无作用,更可恶的是这地方坐下休息还好一些,晚上过夜简直就是煎熬,找不到哪怕一平米的没有石头的平坦的地方。要不是累急眼了根本没法睡。 走了两天多的时间终于从个鬼地方走出来了,身上痛的更是要命。正当我们准备打起精神赶往黑城堡的时候,前去报信的通讯兵回来了,顺道带回来一个噩耗……路脊镇失守了! 如果仅仅是路脊镇失守这个悲伤的消息传来也就罢了,更令人悲伤的是兽人部队已经快到达黑城堡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杰夫不断催促急行军,可一连几天就没好好休息,连作战带逃命,前两天路过的那鬼地方更是别提有多折腾人。所以此时他要在半天内赶回黑城堡这事无异于要士兵们的命。 那座黑城堡我还记得,尤其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公爵的那张耷拉的长脸简直叫我记忆犹新。 而且那座城堡规模其实不小,虽然它周边没有什么像样的大村镇但是城堡外面的大片大片的耕地养活城堡里的人已经是绰绰有余。 杰夫说这次阿尔弗雷德公爵派出了一半左右的军队,目前城里还有不到四千人的队伍。我本想回到黑城堡之后劝说公爵大人尽其所能多派些人手,保护好路脊镇的现在看已经晚了,能不能保住黑城堡目前是第一要务,万一黑城堡失守那么整片阳光林地甚至西部就没有像样的据点了。 有那么一群士兵然明显能看出他们身体的疲劳但是这群家伙跑的是最拼命的。估计他们的家人都在那里。 此时的通讯兵消息传递的十分及时,可也仅如此了,我们除了尽量往回赶之外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在离城堡还有不到二十公里的时候,通讯兵带来了城堡急需救援的消息。 当我们看到前方山后冒出的黑烟时,那群家住城堡的家伙们疯了似的往回跑。可当我们真的翻过那座山看到黑城堡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大量弃城而逃的平民百姓。 这一幕把我们吓了一跳,难道城已经破了?有很多老百姓看到我们正赶回城堡也没有停下他们逃命的脚步。 杰夫拦下好几个平民企图了解城里的情况可得到的情况一个比一个糟糕,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有的说城已经破了,有人说公爵被杀了,有人说溃不成军毫无招架之力,有的说兽人用了一种特殊的魔法轰开了城门。 快到城下的时候我们已经能够清晰听到城堡里传来的爆炸声,我不想知道现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我最想知道的是这次兽人为什么如此迅速。 溃败往往都是一瞬间的,当看到城里涌出来的不光是平民还有士兵的时候我心想完了!杰夫带着我们冲进城里,可迎面而来的竟然是准备仓皇而逃的公爵大人及他的家属。 瞬间我们的任务从保护平民保护城堡变成了保护公爵和他的家眷们。 此时这个鼓眼泡的公爵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大叫着让士兵们防守并率先撤出了城堡。 兽人的炮击声消失了,取之而来的是奔涌的怒吼声,士兵们没有前进,而是占据城里的主干道并做防御姿态。老百姓跑出去就跑出去了,还有那些跑的慢的看的是真叫人心焦。即便如此士兵们也不可能解散队形上去帮扶两把。 很快冲向我们的兽人将跑的慢的家伙碾压至死。弓箭手顶住了兽人的第一轮冲锋,几分钟后撤退的兽人又回来了,但是这次则是兽人的盾墙。 “快撤!”我对杰夫说道。 他紧绷的脸上眉头紧皱,两眼死死地盯着前方,“必须保护平民先撤出去!” “剩下的还没撤出去的我们管不了,指挥官,现在咱们这些人是能保护逃出去的人的最后底牌,后撤吧!一旦从各个箱巷子里房顶上出现兽人咱们就出不去了!”说着我往旁边房顶上瞅了两眼。 他抬眼看了看周围的房子,“有序后撤!”他大喊。 兽人盾墙步步紧逼我们的弓箭发挥的作用完全消失,叫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旁边的房屋上出现了弓箭手。我们的弓箭手此时尚能应对它们,但是对面的盾墙正在以小跑的方式朝我们逼来。 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去抑制兽人的前进,我们不怕盾墙而是怕盾墙后面的兽人部队。一旦杀过来我不确定这些人能不能顶得住。 当我终于退出城中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惋惜反而是一种解脱,我终于从城里逃出来的放松。 提前撤出的部队快速撤远并站住了阵脚,我们作为最后一批撤出去的不说抱头鼠窜基本就是撒腿就跑。 兽人追出城门后并没有继续追击,它们眺望了一会就全部退回了城里。 公爵全家都安全了,逃出来的人数目前没有统计,我实在是无法理解兽人为什么会这么快连夺两城,更无法理解几千人的城是如何用如此的速度快速沦陷的。 很快所有人撤到了静河边,唯一能做的就是全部逃往艾尔文森林或者暴风城。 上一个公爵就是因为逃被砍了脑袋,我看着这个面目可憎的家伙想象着他脑袋滚落地上会是什么样子。 173 偷窥之乐 将所有人运过去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周边所有能派来的小舟木筏全召集来了,但是依然无法解决问题。 为了防止兽人杀过来我跟雷吉带着人在离着河岸二十多公里外的位置不停巡逻,为确保渡河顺利进基本所有骑兵全部出动了,巡逻队二十人一队日夜交替巡逻,部分侦查兵则深入到乌鸦岭及黑城堡附近。当然兽人也派出了斥候,只不过它们或许能穿过第一层巡逻队,但是它们绝对不会来回穿梭而不被发现,被围剿歼灭的兽人斥候有几十人。 其实我们是很紧张的,万一兽人大军杀来我们这种巡逻队除了逃毫无办法,而在每次出发前都必须重复一件事,那就是万一遇到兽人军队除了报信之外尽量将它们引向别处。 但是两天下来让我感到庆幸又非常奇怪的是兽人为什么只是不断派出斥候却并未见到任何一支有威胁的部队出现。 河边撤退的第三天凌晨,最后一批士兵踏上了渡河的筏子,我的心这才终于落了下来。尽管看到那么多人逃过一劫但是我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巡逻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我在等最后一支巡逻队归来我们就全部撤过去了。 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我心想估计是出事了。“你们先撤吧,我再等等。”我对大家说。 雷吉说:“我陪你一起。” “你走吧,这边很危险。” “我是贪生怕死的人么?” “我只是觉得你年轻又英俊……”我笑着说。“而且你现在连个女人还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女人。” “你现在应该还是个处男。”我歪着嘴看了他一眼。众人哈哈大笑。 雷吉不愣着脑袋半天也没憋出个屁来,“大家都撤吧!”最后他下命令说。筏子逐渐离岸而去,雷吉却留了下来。 “你也走吧。”我说。 “你为什么不走?” “我又不是你们的兵,我才不受你们管。” “那你是被处男伤害过么?” “哈!”我笑出了声,“我只是希望你能为王国的未来尽一点绵薄之力。” 他瞅着我看了半天,“我现在也在做。” “我说是你需要找个姑娘然后在她的温柔之地种下你的种子,像你这样优秀的家伙应该为你们王国留下一些优秀的继承人。” “哼,优秀……”他哼了一声,“就不会被贬了。” “我就说把你安排到这种鸟地方肯定没好事。你惹着谁了?还是我连累的你?” “没有,跟你没关系。”他说。“政治的泥沼里没有干净的人。” “你是说你是被陷害?”我歪着脑袋看着这张年轻的脸,“告诉我你惹着谁了,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哼!”他笑着看着我。“你似乎十分擅长做这种工作。” “什么?” “如果你是暴风王国的人,你应该会在间谍部门任职。”他说。 “军情七处吧。” “你知道?” “打过交道。”我鄙夷的哼了一声,“这个组织脏的很,跟北方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组织一样。” “其实军情七处关系很复杂,或许跟你想的还有出入。”他说,“其实现在搞成这个样子军情七处根本脱不了干系。” “你什么意思?” “军情七处不光效忠于国王,据我所知某些大贵族也在里面投了巨量的钱财。” “跟你被贬到这有关系么?” “洛萨失踪后铁马兄弟会内部人士进行了大调整。” “你就是被调整的么?” 他嗯了一声,“现在跟洛萨关系比较好人基本都调整了。” “加文拉德呢?”我忽然想起来,“哦……对了,他跟那谁……伯瓦尔有亲戚。” “其实军情七处在全国各地都有眼线,他们刺探情报,侦查,有时候会做一些……勾当。” “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起来,我前段时间刚回布莱特伍德的时候遇到一个家伙拽住我问我盾牌的事。” “盾牌?” 我指了指后背,“我从南部森林回来的时候没有披风了,就裸露着盾牌,那盾牌是洛萨给我的,有个家伙拽住我非得问我这盾牌是哪来的。” 雷吉撇了我一眼,“这种眼线有些是平民,有些是流氓混混,甚至有些混在军队里你也不知道。” “那家伙找人抓我了,你还记得我去监狱提的那个人么?哼,说来话长了。” “其实在我们巡逻队就有他们的眼线。” “你知道是谁么?” “不知道。” “那你怎么确定巡逻队就有眼线。” “这次袭击前边防巡逻队跟暴风城的来往信件我见过一些,他们完全是……懈怠,玩忽职守,而且我感觉他们就是完全可以不做事但是还跟国王要钱。” “这你也知道?” “如果不是我,或许你在路上跟兽人搏杀的那天就不会遇见巡逻队了。” “巡逻队不是属于本地的那个叫什么胖子公爵的么?” “不,有些地方自卫军队和部分民兵队归本地领主所有,但是大部分军队直属国王。” “这个军情七处都跟哪些贵族们有关系?” “能叫得上名字的几个大公爵大贵族估计全都跟他们有联系。” “你这估计的准不准……” “应该准。”他撇了撇嘴。 聊了好一会视野里终于出现了侦察队的身影。“我以为你们遇袭了。”等他们来到近前雷吉有些焦急的说道,我打量了下众人,似乎没有外伤。 “新情报,黑城堡中派出了一支军队往西边去了。”侦查队长说。 “西边?它们一直往西?”我问。 “没错,是往西,半夜之前从城中出来的,行军速度非常快。”他说。 “还有呢?”雷吉问。 “那……似乎不是兽人部队。”他说,“我没见过那种怪物。” “食人魔。”我抿了抿嘴唇。“食人魔部队。” “兽人数量极少,绝大部分是……食人魔。”他说。“数量大概有三百多。” “嗯,知道了。还有么?”雷吉看了看身后说道。 他摇了摇头问道,“大家都过河了么?” “对,大家暂时安全了。”雷吉说道:“但是现在你们暂时还不能过河,你们作为河这边最后的眼睛,暴风城需要你们的情报。” 我说:“既然你们都安全了,那我就走了。” “嗯。”雷吉点点头,“没想到你……你去哪?”他追问我。 “那支食人魔部队啊,如果是入侵西部的先锋部队,总得有人跟踪然后传信吧。”我扭过头来对雷吉说。 “我跟你一起去。” 我笑出了声,“你擅离职守会被处分的,你现在的职务是什么?中士?” 雷吉扭头跟刚才的队长说:“好好休息,注意安全。我跟比尔去追踪那支部队。” 扔下那二十人的巡逻队,雷吉跟着我向着那食人魔部队追去。“其实我从未去过西部。”他追上我后悄悄跟我说。 “这次就当旅游了。”我说。 一直跑到天亮我俩才休息一会,睡了三四个小时爬起来继续跑。等我俩找到那条横贯阳光林地直通西部的大道并沿着大道追出去几十公里后前面的兽人部队叫我们赶忙躲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只不过前面的兽人部队不是冲我们来,而是向着西部进军。昨晚还说不是兽人部队,这不就是兽人部队么!雷吉自言自语道。 “也可能是第二批。”我说。 前面这支兽人部队数量不少,观察了好几次估摸得有个五六百人。“这个报告能不能给你记一功?”我问他。 “没功。”他说的毫无感情。 在它们后面吃了一天的屁,前面的大桥告诉我只要过了桥就是西部了。 它们并没有按照人类踩出来的这条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路线行进而是直接踏进了荒野。 如果有地图还好,现在就这么踏上一片新土地反正我是除了东南西北外一无所知。 唯一的有个好处就是这大片大片的原野给我提供了足够宽敞的空间能让我尽情穿插侦查。 进入西部荒野之后的第二天夜晚我终于发现了一件让我感觉有点奇怪的事情。这支兽人部队行为有点奇怪,它们的狼骑兵斥候发现了前方的食人魔部队后并没有进行任何沟通,而是返回汇报。可食人魔部队对兽人狼骑兵似乎在有意躲避。 这晚深夜我俩趴在一个山坡上,俯瞰山坡下的食人魔部队。“我觉得你现在又必要去汇报发现了,雷吉中士。” 他抢过我手里的望远镜看了好一会下面,“那里是不是有个女人?” “你眼睛蛮尖的么?是看到胸了还是屁股?” “这种性特征不光是人类有,这些畜生也有。”他咋了咂舌。“食人魔里怎么没有女人?” “也有,你没见过。劳伦斯他们都在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以前,“哼……我们还现场参观过他们做羞羞。” “不是吧!”雷吉张大了嘴巴认真地望着下面。 “下面应该没有。”我说。其实我的眼睛现在真的蛮好的,从这山坡上看下面基本能看清楚。 “这个你就不用汇报了,雷吉中士,你赶紧去汇报吧。多带些人来,如果全歼了这两拨队伍,你应该能升个军士长当当。“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他说。 “我会沿途给你做好标记的。”我要抢回望远镜。“动作要快。我感觉这群家伙有点不正常。” “嘿!快看!”他兴奋的压低了声音。“那个女人跟……一个食人魔……他们俩离开营地了!” 我们的山坡刚好能看到那俩人出了营地,一魔一兽一公一母来到一个洼地里。 “你猜他们在做什么。哦……天呐……噢……哦……”雷吉的嘴笑的已经合不上了。“哦……天呐……啊……诸神在上!啊……” 偷窥这种事总是很刺激而且充满乐趣。 174 阿历克斯顿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那种白花花的驱体交织在一起时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那时还不懂这些事。当时只是好奇那群十几岁的的孩子在看什么,就贸然凑了过去。 那一天下午的阳光格外刺眼,而我只感觉心跳加速,脑子发懵,脸上发烫,两腿有点发软。 那天下午给我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我完全不记得当时看到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但是当时的场景却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如今经历的多了,也长大了……不,应该是逐渐变老了。 对于动物之间的繁衍过程我并不觉得怎样,就像现在。 对于人,那种极其强烈的欲望和兴趣似乎也在慢慢的变淡,或许这就是见多识广了之后的见怪不怪吧。 而对于还是处男的雷吉来说,虽然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见过动物繁衍,但是我相信此时的一幕一定也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我笑着看着他,他将望远镜递给了我。我没有询问他观后感如何,因为天黑我也看不到他的脸究竟红不红,也没看到他裤裆里是否擎起大旗,但是他强装镇定的说话语气告诉我他此时的内心已经汹涌澎湃。 “注意安全,多带点人,抓紧时间。”这是我给他的最后嘱托。 其实吧,如果不是上演这一幕我估计雷吉大概率会想怎么弄死他们俩,然而此时他竟然忘了这事走了…… 刚才望远镜一直在他手里,此时我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才发现了那个得到满足的女兽人或许并不简单。我更愿意相信她就是我曾经见过的黑石氏族酋长的女人。 刚才这一幕算是绿帽子吗? 我想起了曾经潜入兽人营地时看到的酋长黑手跟它的两个儿子,当时确实有个黑手黑臂的女兽人……而且我隐约记得我肯定见过她跟某个食人魔做过刚才这事,只不过这次究竟还是上次那个食人魔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跨种族的……应该是跨物种的爱恋真的是……嗯!哈,万一这个女兽人怀孕了得生出个什么玩意儿来呢?我不禁浮想联翩。 随后的两天我再次验证了之前的想法,这群食人魔确实是在躲避后面兽人的追踪。可是这一群兽人只是追踪并没有发动攻击,甚至有意无意的保持距离。我相信食人魔一定也发现了兽人,可这是为什么呢? 两支部队一路赶一路追,可更奇怪的事情是它们经过人类的村庄附近时却并没有发动任何攻击,直接绕过去了。前面的家伙的前进方向是朝着西北部去了,当然我理解不了它们的做法只是紧紧跟在后面。 雷吉真要是找来援兵找到它们可得费点劲了。 土地越来越荒芜,龟裂的土地上只会偶尔发现罕见的几株绿色,一望无际的黄色在毒辣的太阳下感觉都要燃烧起来。我放下望远镜捏了捏水袋,这群家伙究竟想干啥?它们难道脑子有毛病么?这个方向上有啥?我不记得有什么啊。 但是跟着它们跑有个好处就是并不担心水源的问题,我不知道它们是用什么方法找到水的,但是它们每次休息的地方都有水源。跟着它们在荒地里转悠了三天,地上的草开始多了起来,周围出现了树,这是要走出荒地了。 这天我终于等到它们再次上路了,我赶紧牵着马去喝点水顺便看看能不能捡拾点它们剩下的食物。可马儿刚喝了没几口水我发现前方山坡上出现了一群人影,瞬间我被吓出一身冷汗。 兽人发现我了! 幸亏我没卸下马鞍,翻上马背我打马便跑。这支兽人骑兵队应该刚发现我不久,要不早就想办法弄死我了,好险! 在这荒袤的原野上它们的座狼是跑不过马的,而我想的不光是逃走而是怎么弄死它们几个。但是这次当我再次准备将它们慢慢拖死的时候,兽人的弓箭教我重新做人。 虽然它们射不准,但是那十几个人一块射,三回五回射不中,万一中一箭就够我瞧,还是逃吧。 一路狂飙,终于在跑出去不知多远后甩掉了他们,而我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也真是说不上什么感觉。我知道这是哪里,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或许就是甩掉它们的原因之一,前面有个不小的村镇,而且我确定来过这里……阿历克斯顿庄园就在这里。 骑着马马上就要冲向地主的庄园近前时我被一个人拦了下来。“嘿!士兵!”是一个拄着镰刀的中年男人朝我大喊。 我勒住缰绳朝他望了过去。“我要见你们大人。” “你是谁?见他做什么?” “有紧急情报。”我说。 “你从哪来?” “阳光林地,黑城堡。” 他打量了一下我,“跟我来吧。” 他上来一把就牵住了我的马,“你们这些当兵的总是风风火火的,这边经常有小孩玩闹,你得慢着点。” “我这事可慢不得。” “我知道,你们打仗,不停的打仗,最近是不是又要来跟我们老爷要钱了?”他头也不回慢慢悠悠地牵着我的马走。 “我只是来报告。” “哼,反正你们每次来都没好事。”他哼哼唧唧的说。“我外甥女的男人以前就在阳光林地当兵。”他说。“或许你能认识。” “哦?”他的话叫我心里一哆嗦。“叫什么?” “我不是很喜欢那个小子,哼。”他特别喜欢哼,“叫摩根?是叫摩根……嗯……摩根·拉迪莫尔,以前兽人入侵的时候在布莱特伍德服役。拉迪莫尔……哼,我猜他祖上一定是个浪荡的家伙!或者想女人想疯的家伙。” 我斜着眼瞅着前面走的这个家伙,他嘴真碎。“布莱特伍德已经沦陷了。”我说。 “哼,他早已经被调派到北郡了。”他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一点鄙夷,“也不知道我那外甥女是怎么了,就看上的这么个憨人,或许是狼子野心哄骗了她,只是看上去憨厚老实。” “他们结婚了么?”我咬了咬牙缓缓说道。 “当然结婚了。”那老头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是个老兵吧。” “你怎么知道。” “那小子身上就没有你这种气质。”他说,“你杀过人不少人吧。” “你挺喜欢打听事么?”我冷冷地看着他。这个老头跟我印象中不大一样,原本我以为艾丽的舅舅会是个比较体面或者至少是个严肃一点的家伙。而此时我一点都不高兴,不仅仅是这个人爱打听事更是艾丽竟然…她竟然结婚了! “她们刚结婚么?”我从鼻子里使劲将气喷了出来。 “是的。”他说,“上个月的事。” “你的外甥女叫什么?” “莉丝。” 我沉吟了一会,“那她一定是个好女孩。” “哼,好女孩的命总是充满坎坷。”他说着竟然扭头瞅了我一眼。 “她丈夫应该会保护好她。” “天知道。”他又开始哼哼,“一听名字就感觉不是什么正经人,我可怜的外甥女……”他摇着脑袋说。我真想一巴掌给他扇翻在地。 “在布莱特伍德时我应该见过一个叫莉丝的女孩。” “那应该就是她,天呐,你真的见过她!”老头有点兴奋地回过头来看着我。 “她现在应该不在布莱特伍德吧。” “是的,她现在跟她的男人在北郡生活。”老头说。 “我记得……她不是修女么?” “还俗了。”老头说道。 “那以前怎么想起来去当修女了?” “感情问题。”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还没女人吧。” “这你也看得出来?” “你这种人杀气太重,男人看到你都感觉有压力更别说女人了。” “我杀气重?” “你自己觉不出来吧。” “你在我面前有压力么?”我略微压低了声音。 他再次回了回头,“没有了。” “为什么?” “你在这等会。”他撇了我一眼就跑进了庄园。嗯……这就是他没有压力的原因吧。不一会管家出来接我进去,他竟然没认出我。 主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脑子依然相当灵光,“你又来了,还穿了一件暴风士兵的衣服。”他用污浊的眼睛盯着我。 “我有事情向你汇报。” “你找到你们的指挥官了么?” “还没有。” “我听说洛萨已经死了。”他的眼神一点都不阳光。 “我不知道,我依然在寻找他。” “哼。”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总把目标挂在嘴边的人往往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我不是来跟你说废话的。” “哈,你又想告诉我什么?” “兽人已经占领阳光林地了,而且就在今天有好几百兽人已经到你领地上了。” “啊……”他假装出的惊讶神态忽然叫我心生厌恶。他眯了眯眼睛,“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我跟随它们一路了,所以赶紧来提醒你。” “那真是谢谢你。”他很生硬的语气叫我心生愤怒。他盯着我看,左手的手指一直搓来搓去。“我记得你说你家在暴风城。” 我忽然有点懵,我抬眼看着他脑子里在急速寻找他提出的这段对话,“不,我家……是……”我忽然想不起我以前是否有跟他说这事,不管说没说过我说我家在哪比较好?他后面会立即问我什么? 一瞬间我脑子里出现了各种想法,我赶紧接上前面那词,“在北郡。”我说的尽量感觉不那么迟疑。 “啊……北郡……北郡,北郡的治安官叫什么来着?阿里克谢……什么?”他拖着腮的右手指了指我。 “抱歉,我只是出生在北郡,但是长在暴风城。” 他闭上了嘴巴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了下。“你现在谁麾下?” “雷吉纳德·温德索尔中士。”我说。 “没听说过。”他撇了撇嘴,“你可以走了,士兵。” 我转身就走。 “等等。”他略显愤怒的叫住了我。 我愣了一下,回头有点吃惊的看着他。 “你忘了礼仪。”他一脸不悦的看着我。 我心里此时已经怒火中烧,对他轻施一礼转身就走。 “欺骗一个老人是没有好结果的。”背后传来他的声音。“尤其是我。” 我心里暗骂你他妈的!真想让兽人立即就来弄死他。 “你要走了?”刚出门又撞上了艾丽的舅舅。 “你们自己小心点吧,兽人已经来了。”我瞥了他一眼。 “阿历克斯顿老爷会处理的。” “你不担心?” “他会安排妥当的,他总是将事情安排妥当。”他微笑。“而且从没人能骗他。” 175 群山之中 我现在非常讨厌这个家伙!不,不是非常是极其讨厌,恨不得让兽人来弄死他都不解恨。这种憎恨不仅仅源于他对我的不信任,更是一种羞辱,一种蔑视,一种打心眼里的瞧不上。 我憎恨被人看不起,我憎恨被人瞧不上,我憎恨这些老爷们眼里我们这些人命若草芥,低贱不堪。我还没有那种境界不在意任何的眼光,或许偶尔会不介意,但是不知道为啥此时就是感觉特别不爽。 随便吧,即使让他们毁灭也在所不惜! 我重新找到了兽人留下的痕迹,追上它们并不难,这群家伙绕过了阿历克斯顿的庄园村镇,继续往西北方向加速前进。难道它们要去海边?如果是要去海边的话……是为什么呢? 这群食人魔非常幸运的来到了茂密的树林边,它们没有丝毫犹豫的一头扎了进去!紧接着追踪它们的兽人们也进去了。我的天啊,我感觉自己都要笑出声来了,可以想象树林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也跟随兽人们的脚步进了林子,果不其然,都不用到晚上,林子里已经杀做一团。我是不敢往前凑的,只能爬到树上远远的观察兽人们跟鱼人发生的激烈冲突。 呜哩哇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兽人在咆哮,但是咆哮声在炸脑子的鱼人叫声中还是显得有些薄弱了。我现在是有点小幸灾乐祸,还有点小同情。别看鱼人个子小,架不住多啊,呼啦涌上来一片,除非用喷火器或者规模杀伤性武器,否则手里的刀剑能发挥的作用极其有限。 就在这时,食人魔出现在了兽人的面前,但是食人魔们没有对兽人采取任何动作,兽人们也无暇顾及食人魔们。这个画面极具喜感,食人魔从兽人面前跑过,鱼人们在后面追,最后所有人全都往回跑。当然它们非常自觉的分成两拨,估计一会逃了命它们两拨可能得掐一架。 我赶忙撤出树林找个地方藏起来,两拨人逃出树林后并没有急着厮杀,而是各自带着人朝不同方向逃了。这跑了这么多天,这群食人魔图了个啥? 我没有跟踪兽人,我选择了脑回路似乎更加清奇的食人魔们,跟鱼人一通厮杀食人魔队伍损伤了一些人,应该得损失一些,我观察到那个女兽人倒是被保护的挺好。 结果食人魔调转方向又原路返回了……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暗下决心等雷吉和援军到了,歼灭了这群家伙后我要好好研究研究它们的小脑袋瓜,还有那个女兽人的。我相信暴风城的炼金师们会有办法保存好它们的大脑切片的。 跑出去不远,这群食人魔上道了,它们奔的方向是杉德尔兄弟的家。 不负众望,食人魔们这次没有选择绕过这个荒野之中发现的小房子,它们非常不客气地闯了进去。我真是为他哥俩捏把汗,但是他们搞了一通破坏之后竟然在在房子那扎营了。 兄弟俩都没在!我到不担心葛瑞森这家伙会冒冒失失地直接闯过去,我一直没看到他弟弟叫我有点担心。这个叫卢克的家伙是个缺心眼……真心希望他…… 忽然我后背被人用手一拍!光顾着看前面了竟然没注意身后的脚步!我猛一回头腰里的匕首已经顶了上去。 白天不念人,晚上别念鬼。这话真他妈对,我刚才还在想这个傻子呢他竟然出现在了我身后! 卢克正咧着嘴对我笑,“嘿嘿,怎么是你,你在看什么?”这家伙还带着那根长矛。只不过上面挂着的装饰简直不堪入目!这……上面这都挂了些什么玩意! “你他妈吓死我了!”虽然骂出口但是我还是为见到他感到高兴,比死了强。“你哥哥呢?” “出去打猎了。” “你怎么没去?” “卢克去海边看大海,大海里有鱼人上岸。” 我皱了皱眉头,“你家被人给占了。”我这话刚说完这傻子竟然要直接站到山头上往他家方向看被我一把拽了回来。“你想死!” “我就看看谁占了家。” “你先别管谁了,现在赶紧找到你哥哥。”我拍了拍他指了指别处。 这个家伙虽然脑子缺点啥但是他对他哥的了解叫我有点吃惊,葛瑞森没有下套,也没有做什么陷阱,卢克带着我在荒地里一通跑,最后在葛瑞森猛地从一个树丛后站了起来。“你毁了的狩猎!”他怒气冲冲地对我说。“你赔!” “卢克你怎么跟这个人在一起。”他的表现似乎是没认出我来,我变化有这么大么? 当我走近了他才反应过来。“怎么是你!” 我们仨趴在山坡上看着占据了这个小屋子的食人魔们,葛瑞森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第一次除人类跟鱼人外见到这种大个的丑陋的喧闹的人形生物。 我给他解释了一通,他皱着眉头瞪着眼睛张着嘴巴听我讲完来龙去脉,然后沉吟了半晌。“这么说暴风城可能有危险。” “希望不要到这一步。” “没想到阿历克斯顿大人竟然没当回事。” “傲慢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我说。 “你也没找到洛萨?” “没有。”我说,“我去了南边的更南边,毫无发现。” “你准备怎么办?”他问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关于洛萨的事情我是一定要继续追查的。”我说。 “我是说它们。”葛瑞森指了指它们。 “我有个朋友去找援兵了,相信不会太久。” 葛瑞森跟卢克再次无家可归,我们仨侧卧在山坡的另一面等待着食人魔离开。 可这群家伙似乎住上了瘾,第二天中午了还没有动身迹象,卢克嚷着饿了,这可要了命了。要不是葛瑞森一个大嘴巴扇的他打了个转估计他会大声嚷嚷起来,这一下老实了。 食人魔终于还是离开了,可当它们离开后我们发现屋里能吃的一点都没剩下。而且这个房子已经被食人魔糟蹋的不成样子。 “我要杀了它们。”葛瑞森面露杀气。 “它们吃光了卢克的食物!”卢克大喊,“卢克要杀了它们!” 我没有继续煽风点火,这兄弟二人的复仇怒火已经熊熊燃烧。葛瑞森是个好猎人,他追踪的技巧不比我差,他带着我俩紧紧跟在食人魔身后。 他俩没有马我们也不敢贸然行动,直到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雷吉带着援军来了。来是来了,可就来了五十人。 “我告诉你多带点人,你带这点也不够啊!”我歪着脑袋对他说。 “知足吧,这两天西部也开始征兵了,各家各户都知道兽人打过来了,能出这五十人已经是给面子了。” “是哪位大人如此慷慨?” “格尔图·萨丁勋爵。”他说。 “不认识。”我指了指此时跟这群衣着光鲜的骑士们相比看上去跟野人一样的两兄弟。“这位叫葛瑞森·杉德尔,那位是他的兄弟,卢克·杉德尔。” 雷吉礼貌的点头致意,这有文化涵养的人表情看上去就是蛮真诚的。 “怎么办?”他望向我悄悄地说。 “怎么办?你带这点人你问我怎么办?” “就这些了你说咋办。” 没更好的办法目前只能先跟着,现在上就是纯找死。这群畜生就是比我们抗折腾,一路往南逃窜。这个方向我是有印象的,“这片山里住着一个人。”我说。 “你又知道了?” “他是打铁的。” “你认识的人真多。”雷吉瞥了我一眼。“食人魔见到他会吃了他。” “不一定,也有可能被豺狼人吃。”葛瑞森说。“或许是狗头人。” “这山里怪物挺多啊。”雷吉说,“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来过这片山里探险,这里的豺狼人狗头人特别多。”葛瑞森说。“它们成群结队,狗头人日夜不休的挖山洞,豺狼人则奴役它们。” “挖山洞……”雷吉有点不理解。 “挖山洞,它们的好奇心比较重。”葛瑞森说,它们虽然是畜生进化的但是也拥有些智慧,尤其是那些豺狼人。” “它们跟前面那些怪物差不多吧。”雷吉似乎对这种生物不是很熟悉。 “差远了小伙子。”葛瑞森接了话茬,“那些狗头人是没有进化完全的状态,尾巴跟老鼠一样又细又长,豺狼人那大脑袋则是跟荒地里的豺狼野兽一模一样,但是豺狼人似乎更聪明些。”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知道,很多年前先王拜拉席恩跟豺狼人杀的昏天黑地,豺狼人后来被剿灭了,据说是被剿灭了,但是这地方不知是征战之后存活下来的余孽还是原本就生活在这。” “你知道的挺多。”雷吉夸他。 “食人魔如果进山的话,咱们倒是可以看他们掐,能坐收渔翁之利是最好的。”我说。 荒原的尽头是荒山,跟上次来的时候没多大区别。“长官,咱们背后发现了兽人踪迹。”从后面跑来一个士兵报告。 兽人还是跟上来了,这群家伙是脑子忽然开窍了还是撞大运到了我们身后,但是既然已经出现在我们身后那就是它们可能准备会看我们的笑话。 其实在山里容易掉向,尤其是一些比较难走的山里时可能转过两道弯就会忘记刚才是朝哪走的。尽管如此可是食人魔们留下的痕迹实在是太明显。 这天晚上我们假装安下营来,毕竟身后的兽人们真要弄死我们也不是没可能。本想要不就甩开兽人从长计议,可是侦察兵慌慌忙忙跑来报告,兽人被漫山遍野的怪物包围了。 176 圣光闪现 漫山遍野,这个词到底是个量词还是个形容词?刚才那位士兵气喘吁吁急急匆匆地跑来说漫山遍野这个词的时候我不确定这是事实描述还是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当然我对这个问题并不在行。 雷吉听罢赶紧带着他那五十号人折了回去。不过大老远就能听到恐怖的嘶吼声和嘈杂的怪叫声。那种声音无法形容,它不是狗讨饶的那种哀鸣声,也不是正常狗愤怒时发出的吼声,就是听上去非常不舒服,心里感觉犯恶心,一听就糟心烦躁的那种感觉。 今晚的月亮光并不明亮,但是能看到对面山坡上的兽人确实被包围了。那些狗头人有些脑袋上顶着一个类似于灯笼一样的玩意就像一群小鬼或者恶魔,再加上兽人点燃的篝火将周围的环境映照的跟地狱一样。 那可真的是漫山遍野,不是夸张。个头不高跟正常人相比也就刚到胸口的位置,但是架不住多啊,就跟鱼人一样呜呜泱泱的就围上去一群这叫谁都受不了。 虽然兽人数量也不算少但是在这种规模的狗头人攻击下确实有点难办,而且那些玩意不怕死是真叫人害怕。它们就真敢不躲不闪,就是往上冲,直接扑到兽人身上,甭管刀剑捅没捅进去肚子看到身上它们就是往前冲往上扑。 兽人此时也杀红了眼,这群家伙已经不是砍人,这时候的动作是大开大合,长刀不光是一通砍,而是将刀抡圆了企图一刀斩死好几个,不过这招在力量型的兽人手里很好用,往往抡这一拳就能砍倒好几个,只不过这种方式在狗头人貌似不怕死的行为面前确实发挥不出太大作用。 我们躲在这边的山坡后面看正在上演的生死对决。有人看到这一幕不断地用带有生殖方面的器官词汇表达自己的震惊,也确实很震惊。 这场战斗进行了至少有俩小时,有不少不走运的兽人被扑倒在地然后被围上去的一群狗头人啃咬致死。这些玩意我越看越不像狗,大老鼠似乎更适合它们的行为方式,虽然鼻子确实不像老鼠。 狗头人中总是会有一些大个子的豺狼人夹在里面,这群身上穿着衣服甚至是铠甲的豺狼人并不往前死冲而是充当了监督的角色。它们手里拿着武器,不断拍打招呼着狗头人往前送死。但是最后结果还是是狗头人以撤退告终。这群兽人不简单,能将这么多小怪物杀退了看来也是拼尽了全力。 雷吉抢过我手里的望远镜观察着对面兽人的举动,“现在出动应该差不多了吧。” “你问我?”我看了看身后的众人。 “那就出发!”他将望远镜一合上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一会冲锋我们是骑马,你俩千万小心,打打边锋就行,别冲进去了。”我对两兄弟说。 “杉德尔家不畏死。”葛瑞森严肃地说。 我们五十二人发起了冲锋。 雷吉没有选择冲下我们这个山坡再冲上兽人占据的山头,而是带着我们从旁边比较平缓的山坡上绕了一下。这样的冲锋才更有效果。 兽人此时有没有筋疲力尽我不知道,但是刚才能杀退这漫山遍野的狗头人不拼上全力我估计可能性不大。 在它们刚要准备休息一下刚喘口气的时候我们杀到了。此时兽人已经死伤了一大半,剩下的估计身上基本全都挂彩了,所以当我们冲进它们阵中的时候瞬间再带走它们之中的一部分是非常轻松的。 这种割韭菜一般的冲锋让我痴迷,尤其是即将接触的那二三十米有种超越肉体高潮的兴奋。而当我的刀感受到砍进它们的身体,划过外甲,切进皮肤感受到刀尖传来的那一丝带着柔软的坚硬,破坏它,穿过它的那一刹那是如此美妙。 血是温热的,我还来不及尝它们的血是什么味道,但是我感觉此时我就像秋风刮过枯黄的树林一般,就像死神降临。 再强的步兵在骑兵暴风般的冲锋下都会黯然失色。雷吉没有让这群家伙冲进去跟兽人们贴身肉搏,他的指令非常简单,从侧面冲锋不深入敌阵,擦边斩杀后迅速撤离。 没有冲进敌阵就不会被兽人拦下一个带倒俩,迅速撤出后兜了一圈我们又折了回来。一去一回两轮冲锋兽人部队已经乱了。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狗头人竟然不知为何又杀了回来。当它们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大喊撤退。可是晚了,我们左侧是冲上来的狗头人,右边是兽人已经接近溃散的部队。 “雷吉!冲出去!撤退!”我朝前面的雷吉大喊。 他听到了,我猛抽马屁股跟着雷吉狂奔。我听到了身后传来我们士兵的叫声,但是我不敢往后看。不是我不相信我的马而是我真担心我的马儿踩到地上的尸体或者什么脚下打滑。 在狗头人大军贴上来之前我们撤出了狗头人的冲击波。杉德尔兄弟虽然没骑马但是脚力是真不错,当我们回到埋伏的那个山坡时杉德尔兄弟已经跑到我们这山坡的半山腰了。 兽人在我们的冲锋和狗头人的二次攻击下彻底溃散了。我回头看了看身后,估计少了三分之一的人。我们的马这群畜生也是不放过的,就像蝗虫过境一般我们的马瞬间被淹没。 我们不打算去追逃走的兽人了,“山里或许还有这些玩意,如果迷了路往南走,南边森林里有的是吃它们肉的巨魔。”我说,“休息一会咱们得继续找那群食人魔。” 雷吉看了看我没说话点了点头。过了一会他问我:“咱们还是不追那群食人魔了吧。” “怎么?” “那一小支食人魔部队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何况是在这荒山野岭里。” “不。”我回应道:“食人魔部队里有一个女兽人,这个是关键,我以前没告诉你我曾经在潜入兽人营地的时候见过她,那时候她跟兽人的酋长在一起,还有兽人酋长的两个儿子,这女兽人不简单。” “抓当人质么?” “我不认为抓住她会对酋长有太大影响,它们有没有亲情的概念还不一定。但是抓住她总比不抓强,万一有用呢?再说了弄不到活的弄死这种人也没有什么坏处。”我说。 这片山里的山洞还是蛮多的,偶尔也会见到一些落单的狗头人及新鲜的尸体。食人魔最后的线索是它们钻进了山洞里,我却没有找到它们出来的踪迹。 我们围在洞口往里张望了半天,洞口很大,但是里面更大,而且里面显然是有动物活动过的痕迹的。 “进不进?”雷吉有点迟疑。 看着黑漆漆的洞穴深处我摇了摇头,“我先进去。” “太危险了。” “总得有人做这事吧。”说着我伸手从一个士兵手里拿过一个火把。“在这里等我,如果明天早晨我没出来,你们就离开这里,以后什么时候想起来就回来给我收尸,如果我出来没有发现你们我也不会惊讶,不管你们是不是因为什么原因或者提前离开。” “我跟你去。”葛瑞森说着从旁边士兵手里夺下了一个火把。 “卢克也要去。”傻弟弟抱着长矛说道。“卢克要杀破坏家的怪物。” 我们三个进了山洞。现在是大白天,外面温度还是蛮高的,但是在这种地方那就不光是潮湿了温度也低的多。 “卢克不喜欢洞穴,卢克有点冷。” “我也是。”我看了一眼旁边的葛瑞森,他撇着嘴不说话。 越往里走里面越大,岔路倒是没几条,看着旁边岩洞壁上的小洞口估计那里面也没多大。地上的脚印告诉我们食人魔们去了哪,这群家伙已经走进了山洞深处。 可不知道为何越往里走发现里面并不是很冷了,甚至有点温暖的感觉。地上散发的味道也跟刚进来时候完全不同。而一种腐败的味道越来越浓。 当我一脚踩到一根骨头上的时候我感觉再往里估计就没得有点插曲了。 当我感觉前方黑暗的山洞里似乎有光的时候我抽出了腰间的刀。等我们靠近之后才发现里面确实有篝火,有杂草做的窝,除此之外别的啥也没有了。 “人呢?怎么就一堆小火?”葛瑞森压低了声音。 这个地方是一个并不很宽敞的小通道,有火堆显然刚才是有啥在这里的。我让他俩殿后我摸了上去,可就在我穿过前面狭长的通道时发现了一具豺狼人的尸体!尸体还是热乎的。 通道长的叫我吃惊,可是让我心里感觉紧张的是通道那头传来的声音。这种嘶吼的声音没好,我抽出刀来赶紧冲向前去,就在我跑到出口处时面前的景象叫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洞里食人魔被四面八方涌来的狗头人团团围住,食人魔比兽人更猛,但是它们终于也尝到了兽人昨晚尝到的苦头。面前的这个极其巨大的洞窟周围有着数十个洞口,层层叠叠大大小小,我探出头去看了看边上也有洞口,如果我从这个洞口出去在让我找回来可就不是个容易事了。 我蹲在洞口看里面血肉横飞。这么近距离看比昨晚遥望可是刺激多了。这群狗头人跟疯了一样往上扑,忽然我被一个夹在队伍里的豺狼人吸引了注意力。瞬间一身鸡皮疙瘩传遍全身。 我以为我看错了,但是又一个豺狼人身上发出柔和的微光后我确定我没看错。而这种散发的光芒跟我在洛丹伦见到的如此相像! 我没看错!不止有一个,有好几个豺狼人都能散发这种光!这会不会是圣光呢?如果是圣光那就才讽刺了!人类王国各种大师牧师魔法师,这些畜生竟然能召唤使用圣光! 豺狼人发出的光辉在疯狂扑咬的狗头人间传导,从这个家伙身上传到另一个身上,这种光不会跳跃而是像导电一样沿着人往前传。 我不知道这种光有没有作用,但是狗头人变的异常凶残,它们毫不畏死即便被食人魔的大斧子给劈到身上也会继续战斗! 其中有一个被一斧子砍掉了右臂的狗头人身上散发了那种光辉,我本以为他会倒下……不,它更加凶猛了! 此刻只感觉我的身体在发抖,传说不是假的!它们真的会圣光之术! 177 黑暗中的人 这群食人魔显然没有我曾经遇上的那些狠,至少它们不会魔法。食人魔体型比兽人还要高大,它们魁梧的身材在这些还不到它们肚脐眼的狗头人面前简直就是巨人。 人海战术在这种时候是好用的,即便对方再强大。看到这一幕我只想起了成群结队的老鼠。那种景象简直…… 食人魔被扑倒的基本都是被狗头人钻到了裆下或者爬上了后背的。这个场面很震撼,更是惨烈,它们被啃咬致死的场面太血腥。 那个女兽人被保护的很好,虽然她也很勇猛,但是食人魔们显然对她照顾有加,将她护在身后。 从岩洞里涌出的狗头人越来越少。我真是怀疑哪来这么多畜生,更让我不敢想象的是这山洞究竟得多大啊! “你干啥呢!”背后忽然一个巴掌拍了我一下,这给我吓一跳。葛瑞森跟卢克耐不住寂寞跟了上来。 我没说话只是往一边闪了闪身,然后他俩就被震惊的呆在原地。 “这是捅了狗子窝了!”葛瑞森俩眼瞪的老大了。卢克瞪着大眼珠子的样子跟他哥真像。 “食人魔真强!”这是葛瑞森由衷的赞叹。“这种规模如果是人类的话……训练有素的阵仗可能还有的打,一般的估计早就全军覆没了。” 食人魔也不傻,它们也察觉到了发光的豺狼人不对劲。一个食人魔甩掉爬上后背的狗头人朝着一个豺狼人冲去。只见那个发光的豺狼人忽然身体爆发出强烈的光,那光虽然达不到照的人睁不开眼的程度但是在我看来已经了不起了!暴风城的那群大人们没人能做到! 食人魔的大斧子要落下去了,只见那豺狼人双手一挥,食人魔身上就像烟花爆裂一样闪了一下,那食人魔身体一哆嗦跪了下来。周围的狗头人一下扑了上去。 我被震惊了,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招式,没有惊天动地天塌地陷的动静,平淡无奇,就是一闪!比那豺狼人高了两头还多的食人魔就这么跪下了! “你看到了么?”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豺狼人对葛瑞森说道。 “刚才那是什么?”他显然看到了但并不理解。 “魔法。”我说。“那是……魔法。” 这一幕引起了部分食人魔的注意,它们不是一个一个来了,而是一拥而上。那个豺狼人并没有躲闪,又准备施展一下它的魔法之力。但是这次它显然没有足够的实力弄死这几个食人魔,一拥而上的食人魔几斧子就将它砍倒在地。不知是它不自量力还是智商太低不知道躲。 食人魔们学会了率先朝豺狼人发动攻击而不是先弄死那些喽啰,这一操作很快让食人魔占据了上风。 气势是战争中极其重要的因素,一旦气虚了就会失去战斗意志,而食人魔这种嗜血的家伙们显然感受到了狗头人失去了豺狼人后产生的情绪变化,它们开始横冲直撞,跳跃着怒吼着。 这种狂暴的姿态就像虎入羊群没一会狗头人就全都做了鸟兽散。 “撤!快撤!”我拽了他俩一把就往后面跑去。当整个山洞里回响着惨叫和类似于狗求饶的那种叫声时我们三个冲出了狭长的通道来到了连接的大厅里。 “等会。”我将身子贴在墙上。果然这个通道里传来了呼吸声,奔跑声和咕噜声。越来越近…… 我看了看对面的葛瑞森一眼,他看了我一眼,攥了攥手里的剑,他紧张的脸上黑黑的胡子抖了抖。“稳住!”我压低了声音。 “稳住!”我重复着这句话。 一个狗头人冲了出来,接着是第二个……一下涌出来了七八个。我一看不好,举过头顶的刀狠狠地劈了下去。对面的葛瑞森大叫一声也将头顶的剑劈了下去。 劈砍是垂直的,砍死一两个是运气,一旦当涌出来的多了劈砍效率就太慢了,我的刀由劈砍变成了横斩。这一刀斩过最少两个一死一伤。 跑进大厅的狗头人和躲过一刀的扭头看到了我们,这时躲在葛瑞森身后的卢克跳了出来,这柄长矛在他手里论起来确实挺吓人,这家伙一身的蛮力,这么长的一个武器论起来就像我们玩一根小木棍。虽然这个大厅不小但是他这长枪一轮起来我是直接往后躲去。 有几个不知死活的狗头人被他抡起来的长枪击中瞬间倒地不起。抡倒了几个他端起长矛就开始戳,一下一个透心凉。最后那些全叫他给戳死了。 我笑着看着他,又看了他哥哥一眼,“好武器还得要有会用的人。” “卢克!”我对他喊道,“很棒!”我对他竖起大拇指。这家伙抬头对我笑,“卢克打死它们。” 通道里的声音逐渐消失,周围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当我们再次走过通道后我无比惊讶的发现刚才发生厮杀的地方除了尸体活着的食人魔已经一个不剩了! 不是死了!是不见了。 我没敢直接下去看看它们死透了没,而是在洞口蹲了好久。“你们俩在这等我。”我看似乎没动静了才敢溜下去我冲到离我最近的一个狗头人尸体前俯身将它拎了起来。我环顾一周这大大小小的洞口真是不少。 将尸体扔到他俩面前,“卢克,你再去捡几个回来。”卢克眨了眨眼愉快的跑了下去。 山洞里的火堆还在静静地燃烧着。我在想着要不要往别的洞里看看,或者究竟去不去看看的时候忽然飘来一个声音,“谁在那里!” 我腿一软,瞬间感觉后背毛都竖起来了。 “是错觉么?是人类的声音么?”又飘来一句。 我一下抽出刀来,兄弟俩也瞬间僵住了。我们面面相觑,都静静地等待着那声音再传来。 然而那声音有消失了。我们仨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你听到了么?”我说。 “刚才是谁说话了?”葛瑞森压低了声音。 “喂……”睁大了眼睛扫视着这个巨大的洞窟,我的这一声从嘴里轻轻的飘出然后回荡在黑暗里。 “是人类么!”那声音忽然又出现了。 “是人类的声音。”葛瑞森说。他这不经意的一嗓子让这寂静的大厅回荡着这句话。 “天呐!是人类!诸神在上!救救我!我在这里!”这句话叫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在哪?”我往前走了几步环顾着四周。 “我在这里!”他说。 “在哪里?” “这里……这!我在这里!”这个男人的声音沙哑,虚弱。 当我在黑暗中时耳朵异常灵敏,“你在哪?”我轻轻的问,“我在这,朋友!”他虚弱的答。 我站在一个并不大的洞口处,“是这么?” “我听到了你,来帮帮我……”这声音确实是从这里传来的。我回头看了看那兄弟俩。 “这里面不一定是人。”葛瑞森压低了声音说。 我皱了皱眉头,“你是谁?”我说。 “我是暴风城的一个军官……”他说。“我被困在这里了。” “暴风城军官……”我盯着葛瑞森轻轻地重复着,“你怎么会被困在这?”我问。 “想听故事……至少先把我放下来。” “他被困住了……”我撇了撇嘴然后侧了侧身走进了这个黑乎乎的通道。我讨厌这种带拐弯的山洞!非常讨厌!两次碰壁之后我看到了光,又是转角露出的微弱的光。 “进来,朋友!进来!”他虚弱的声音还能传出去真是个奇迹。我歪了歪脑袋往里瞅了一眼,可就这一眼叫我震惊了,这个不是特别大的岩洞里被一种淡淡的微弱的光所照亮,我能看的清楚楚里面全是尸骸,还有一个人被铁链栓在岩壁上。 这完全不像个人了! 那人听到我的脚步声缓缓抬起头来,“你是……幻觉么?” “当然不是……”我往前迈出两步想看清楚他,但是我手里的刀随时都能直接捅过去。 “诸神在上……我……没想到我还能活着……见到人……”他的声音激动了起来。 我将垂下去的刀挺了起来。“你是人么?” “多久了……过了多久了……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是人么?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疯了?”我稍微活动了下攥着刀的手腕。 “士兵……谢天谢地!解开我!快……”他想站起来但是失败了。 “噢……不,不不不……”我身体的重心往后移了一下,“你被困在这多久了?” “想听故事等带我出去我会讲给你听,快点,士兵。”他举了举手腕上的铁链。“打开它。” 我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尸骸,“这不是求人的语气。” 他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只是盯着我的脸,沉默了半晌,“把我带回暴风城,我会好好感谢你。” 我微微扭了扭头对葛瑞森说,“他说他是暴风城的人。” “你看上面。”葛瑞森并没有理会我的话,他说道。 我抬头看向上面,这才发现原来这微弱的光是从上面发出来的。 “那是什么?”我轻声说道。那光很柔和,就像一个……撒发着温柔的一个……我看不大清那究竟是个啥。它似乎被吊在半空中。 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玩意? “找找,那玩意被吊在空中肯定有绳子或者铁链。”我说。 “嘿,士兵。请先放开我。” 我瞅了他一眼,“抱歉,大人,在不确定你是人还是鬼之前我不敢冒险,尤其是今晚,我真是开了眼了。” “我在暴风城服役,奉命出来替国王办事……结果遇到了袭击。”他说。“我需要回去跟国王汇报,他……需要我。” 他的话叫我一愣。“名字。”我用命令的口气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把我送到暴风城,我会好好感谢你,军士。”他说。 我认真的打量着这个浑身已经看不出穿的什么的人,“刚好我在暴风城有认识的人。”我弯了弯腰,“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缓缓抬起头,“奥多拉……我的名字叫奥多拉。” 178 神圣之书 我并没有因为他告诉我他名字奥多拉我就马上给他解开而是跟葛瑞森抬着头望着顶上那个发光的玩意儿。可转了半天我也没能发现吊着那个东西的绳子究竟是从哪儿连上去的。 “嘿,老头。那个玩意儿究竟是什么?” “士兵,你难道不先给我解开吗?” 我看了他一眼走到他的身边蹲了下来发现他手上和脚上被铁链锁住了。“其实我挺好奇你们来这个地方干什么?这种荒山野岭里有什么?是找这个玩意么?” “你们不是也来了吗?”他说。 “上边吊着的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我被关进来的时候上面就有那个玩意儿。” “那些人都死了,只有你还活着。”我指着旁边的尸骸,“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还是没有直接打开他的手链和脚镣而是抓起他两手之间的铁链晃了晃。 “我也不知道,在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我不知道我被关了多久,外边都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即将天下大乱。”我说。“相信我即便救你出去外面也并不会比这里更安全。” “难道兽人又打过来了?” “你还知道兽人呢?” “以前曾经跟它们打过仗。” “看来你是一个老兵。”说着我将指尖夹着的铁丝伸进了锁眼里。“你是几月份被抓进来的?” “九月,应该是九月。”他说到。 “嘿,他刚才说九月。”葛瑞森扭过头来。“朋友现在可不是九月,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关进来的?” “又或许是十月我也搞不清了,他们都已经死了好久了,从尸体腐烂成这样,我搞不清多久,黑暗里没有时间。” 我端详着他满是污垢的脸,打开了他脚上的镣铐。“你能走路吗?” “应该……可以。”说着他跪在地上尝试着站起来。 “现在你告诉我,你头顶上那个玩意儿是什么?”我说。 “我确实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们冲进来的时候豺狼人和狗头人拼命保护那个玩意,当时那个玩意在外面的大厅中间,等我被抓起来时候那个玩意就挪到这里。” “你刚才说你冲进来?你冲进来干什么?” “我们在执行国王的任务,寻找一个……人。” “一个人?你在找谁?”我追问。 “我们可以出去再说这个事。”他说,“这里不安全。” 我看了他一眼,“那个玩意不弄下来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他指了指远处的一具尸体,“那尸体后面有一个锁链。”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摸到了那个锁链,解开那个锁链之后,顶上那个东西啪的一下直接掉了下来。我心想可毁了!这一下不得给摔稀碎? 可那个发光的玩意从地上弹了几下滚到了那人的脚下,是一个树枝编织的笼子。 宝物不该是放进宝箱里的么?竟然放进笼子里。那人俯身就要去捡,见状我心里一阵不爽到甚至想掏出武器来。 他抱住那笼子的一瞬间笼子里的光忽然就变亮了许多。我走过去伸手将笼子从他手里夺了过来。可我接过来的时候光明显就瞬间黯淡了很多。 我皱了皱眉,抱着这个大笼子我往里瞅,笼子里的玩意叫我惊讶的一下扯碎了那笼子。笼子里的玩意差点掉出来……竟然是一本书,一本封面看上去非常精致但是又极其古老的一本书。 “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玩意儿?”我看了看眼前这个家伙,他也看着我。“你真的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我举起手里的书在他面前晃了晃。 忽然他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吃惊地看着他。 “比尔!”他忽然说话了。 我睁大了眼睛盯着他,“你说什么?” “是你么?” 我疑惑的看着他,“你……” 他忽然双手抓住我的手腕。“我没看错么?真的是你么!” 我惊讶的想要将手抽回来,“你是谁?” 他笑了起来,“真的没想到会是你!” “嘿……我认识你么?”我要甩开他的手。 “你不认识我了?”他有点惊异的说。 “此时你妈妈都不一定认识你,你是谁!”我将书伸到他的脸边仔细辨认着这张黑黢黢的头发糟乱胡子老长的脸。 他摇了摇头轻轻地说,“我失踪多久了?” “哈?”我有点吃惊的发出这个声音。“你说什么?”我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来地辨别着这张脸。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兄弟,我是安度因。” 这声音传进我耳朵的时候犹如晴天霹雳,我感觉浑身酥麻。我一把抓住他已经枯瘦如柴的肩膀。“你是谁?” “你惊讶么?”他伸出右手将脸上的头发捋到后面。这张脏兮兮的几乎完全是黑的脸和胡子以及瘦到变形的脸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辨认出这个人是安度因。 “真的是你么?真的是你吗?”我使劲晃着面前这个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这是真的么?天呐!”我咬着牙说:“真的是你吗?简直不敢相信!不……”我摇着脑袋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这个人,眼睛!他的眼睛……眼神……是他!错不了! “比尔……我以为我会死在这。”他感觉有点激动,“万万没想到会见到你!怎么能在这里再见到你?” “安度因……”我忽然感觉鼻子有点酸。“这是梦么?” “嘿,怎么了?”葛瑞森惊讶地凑了过来。 “葛瑞森,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在寻找的人。”我看着面前的这个汉子。“他就是洛萨,安度因·洛萨。” 葛瑞森愣住了,他的眼睛在书散发的光芒里反射出一种特殊的光。“你就是洛萨?”他的语气充满了怀疑。“阿拉索最后的血脉,艾泽拉斯的雄狮,洛萨。” “这是葛瑞森,葛瑞森·杉德尔。”我说。“那是他的弟弟,卢克。” “杉德尔……”洛萨盯着他的脸重复了两遍这个姓氏。“一百多年前,你的祖先也曾在暴风骑士团当过副将吧。” 葛瑞森听到这话显得有点激动,他的眼睛里甚至忽然闪耀着泪花。“你真的是洛萨!” “感谢你,葛瑞森,你的家族……为索拉丁之血,为洛萨家奉献了忠诚。”洛萨看着他。“今天,杉德尔家族的后人,今天也是你救了我。” 葛瑞森激动的抽出了腰里的剑,“卢克!”他喊道。“过来拜见洛萨大人。” 卢克有点木讷,被葛瑞森一把薅了过来,拽倒在地。他俩跪倒在洛萨面前,“葛瑞森·杉德尔,卢克·杉德尔。杉德尔家族第五代子孙,在这里向阿拉索之血,艾泽拉斯的雄狮,暴风王国的守护者安度因·洛萨大人宣誓效忠,我与我兄弟将永远守护在你的身边,为你及你的家人后代贡献自己的生命。我的剑将是你的剑,我与我的兄弟将会为你铲除一切危险和阻碍,我以诸神及圣光之名郑重起誓。” 洛萨严肃的看着面前这两位,他的手有点颤抖地伸向两个人的头顶,“我起誓,你与你的兄弟将成为我家族的一员,可以与我共餐共饮,你们将永远在洛萨家族享有一席之地。” 我转眼看了一眼手里举着的书,我一下认出了上面的文字,“索拉丁之拯救·神圣之书”!那淡淡的金色在苍白的封面上浮动。 “安度因!”我惊叫起来,“安度因!”我激动地伸手抓住了他按在葛瑞森头顶的手。 他们三个扭头看向我,我感觉我的嘴巴有点不听使唤了,我指着这本书上的文字,“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是它!” 我将书推到洛萨面前,“你看!这就是我在圣光大教堂发现的线索!就是他,主教说它丢了,一百多年前菲利普先王战死时遗失的书!就是它!真的是它,一定是的,看,它会发光!安度因,这是你的祖先留给你的!” 他接过这本书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笑容,忽然一滴泪从他的脸上滑落。他抬起头时已是满脸泪痕,“它竟然一直在我头顶!” “估计豺狼人将它跟你放在一起……是有原因的。这本书的本就是你的,你看呐,这光……”我将书从他手里拿过来的时候那光瞬间黯淡下来,而我将书塞给洛萨的时候……那光温柔且更加明亮。 我看向两兄弟,他们脸上是一脸的敬佩。 “走吧!雷吉纳德还在外面等着我们!”我说。 “雷吉!”他惊讶的看向我,“他怎么也在?” “先逃出去再说!”我说着抓住了他的胳膊。“我来背你。” “不,我应该还没残废。”他说。 “我来背你!”卢克不由分说直接将洛萨背在了背上。 当我们从这个密室中出来的时候眼前出现了几个进来探查情况的狗头人。我心里一哆嗦,扭头看了洛萨一眼,他手里的那本书正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快走!”我回身拍了卢克一巴掌然后抽出了弓箭。狗头人看到我们后尖叫起来,它们发出的声音极其尖锐,瞬间整个洞窟里回荡着它们的叫声。 “我让你叫!”咬牙狠狠射出一箭,一个狗头人瞬间倒地。而此时的几个狗头人并没有因为我射倒一个而停止尖叫,而是一边尖叫着朝着我们冲来。 “快跑!”我扭头看了逃跑的他们三个一眼,再次射倒一个。过了也就十几秒,尖叫声再次传来,只不过这次不是它们几个发出的,而是从一些岩洞里发出来来的! 幸亏在出来之前我在洞口放了两具尸体,等一些狗头人从岩洞里再次钻出来的时候他们三个逃进了通道。 此时我心里很激动,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充满了全身。我竟然真的找到他了,还有那本书! 我会保护你们的,不惜一切代价。 179 雄狮归来 意义。 我曾经思考过许多能诠释这个词的事物。生命,爱情,金钱,性,欲望,因果……我没什么学问,也没什么水平,思想也只能停留在知道的层面上。 当我的刀砍翻了一个个扑上来的狗头人,挥舞着双刀将一波一波扑上来的怪物们伐倒的时候,我忽然对这个词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我愿意。 我愿意为此事奉献最大热情,所有的力气,甚至生命。 就在此时。 卢克背着已经枯瘦如柴的洛萨狂奔,我必须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我心里祈祷着,祈求着邦桑迪赐予我死神之力,让我的力量更强,身体更敏捷,攻击犹如飓风刮过席卷大地上的一切生灵。 在并不宽敞的山洞里,我的刀攫取着每一个企图扑向我越过我的小怪物。快点,再快点,我的刀还可以再快点。 我感受到了死神狂欢时的喜悦,那种掠杀就如同割草一般爽快。虽然如此可我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我不会让自己变成不知死活的莽夫。 估摸着他们应该快逃出去了,我扭头便跑。当我冲出那个山洞的时候,他们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我的出现。我大叫着让他们快撤。 兄弟两人各上一匹马,此时洛萨两只眼睛用布包了起来,正骑在我的马上。我翻身上马时洛萨身体抖了一下,“快撤快撤!”我大喊。 我让雷吉在前面开路,十几个骑兵在前面开道,我被夹在队伍中间。“谢谢你。”洛萨轻轻说道。 “这就叫缘分吧。”我说。 “缘分……这个是你发明的新词么?” “算是吧。”我说,“缘分就像预言,是注定的事情。不要惊讶,老兄。雷吉知道是你了么?” “还不知道。”他说。“等安全后再说吧。” “连我都没认出来你,更何况他了。”我说,“你现在已经枯瘦如柴。其实我……虽然也从预言里知道一些事情,但是我并不确定它真的会发生,在此之前虽然我不想承认你死了,但是我确实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你这样做是对的。”他笑了。 “预言是对的,你死不了。”我说。 “我被关了多久?” “前年冬天你失踪到现在,三年时间。”我说。 “兽人呢?” “阳光林地已经全部失守了,就在前些天。现在兽人或许会往西部或者艾尔文森林渗透,目前什么情况了我并不清楚。” “三年……还发生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变化。除了现在这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们的人呢?为什么只有你?那些库尔提拉斯人呢?” “我的人已经全部回北方了,毕竟兽人被击败已经有些日子了。” “你怎么没走?” “当时我想……即便……找到的是你的尸体,我也会继续寻找。而且……你妹妹。”我叹了口气,“当时我拒绝了她让我寻找你的请求。” “她还好么?” “我不知道,当时国王已经批准让我们全部撤离。”我说。“后来我的那些伙计们就全部回国了,我在西部的海滩上下了船,后面还有一些事,就这么一直到现在。” “没人知道你留下来了。” “雷吉知道。” “还有谁?” “没人了。”我说。“按照预言来看……暴风城这次可能保不住了。” “你的想法呢?” “我不想让这事发生。”我说。 “你的预言有很多,比尔。”他顿了顿说:“你的预言成功了几个了?” “或许好几个了吧……” 他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跑出了大山一直跑到天光大亮,一路向北直到遇见了几户人家。 “休息会吧。”雷吉率先从马上跳了下来。他来到我身边,盯着我面前这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家伙。 “昨晚没来得及问,山洞里怎么还有人?”雷吉看着我指了指洛萨。 “去找村民借个大木盆,抓紧烧热水,多多的热水,然后准备点吃的,做点稀粥加点肉。”我说。 “啊?”他愣了一下。 “快去。”我严肃的对他说。 杉德尔兄弟将洛萨从马上抱了下去,他的军服已经烂的看不出颜色和样子。在一个农户家里安顿了下来后兄弟俩将瘦到皮包骨的洛萨扶进了浴盆里。 “你……”雷吉站在我身边他看着我,我知道他现在一肚子疑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救了个人,被囚禁在山洞里的一个人。”我微笑着看着他,“食人魔闯进了山洞里,它们应该不会死绝,但是也仅仅如此了,暂时应该对我们不会有太大的损害。” “那个女兽人死了么?” “没有。” “呃……嗯。”雷吉还是有点疑惑。 “现在有比女兽人更重要的事情。”说着我扭头看了看关着的房门。“那个人……” 我推门走了进去,房子的门窗我让士兵们全都给封上,屋里很是昏暗。洛萨静静的泡在那个大木盆里,我蹲在他身边,他干枯的身上有很多伤痕。 “你的眼睛受得了么?”我问他。 “还好,没什么大碍。” “你身上这些伤……有点多。”我说。 “那些玩意给我打的,它们反复折磨我和当时还存活的士兵。”洛萨缓缓说道,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但是声音还是微微颤抖,“它们……会巫术。”洛萨说着扭头看向了我。 我摇了摇头,“巫术……” “它们打断士兵们的手脚,然后会用巫术给他们治疗,然后再打断,再治疗。” “能治疗好么?” “有效,真的有效。被打断的地方会愈合。” “立即么?” 他摇了摇头,“需要一点时间,但是……骨头愈合的速度依然快的惊人。如果是一些皮外伤,会立即止血,甚至愈合恢复原貌。”他的眼框经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唯有那双眼睛散发着和我初见他是一样的目光。 “你也遭到了殴打?” “是的……我是支撑时间最长的,也是挨打最多的,尤其是它们发现那本书……当时我还不知道是它,它们发现那玩意跟我似乎会发生些反应。尤其是将那个玩意放在我周围的时候,我的伤恢复的比任何人都快。” “你也因此遭受了更多的打。” “是的,它们想知道是为什么。” “这群畜生是怎么学会这种治愈之术的?” “我也不知道。” “你就是被派遣去调查寻找这玩意了吧。”我说。 他盯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你都知道什么?” “哈,我知道……”我撇了撇嘴,“我原本不知道你出任务是做什么去了。但是……”我迟疑了一下,因为我在想要不要跟他说我的发现。 “但是什么?”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刻开始,我就有种感觉……我说不上来,但是后来我不经意间想到了一个关于王位的问题……”我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目光此时变得犀利起来。“我发现了一些事情,后来我去过多次暴风城,见过很多人,各种人。我知道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包括……你和你的祖先,以及……”我斜眼看了看旁边的那个包裹。“那几本书。” “我曾经跟你提过圣光的事情,当时……你的态度我并不是很理解,直到你消失了。最开始我以为你被算计了……或者会被……你知道的,这件事我在调查时发现不是个小事。” 洛萨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暴风城。”他看着我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打开门,看了一眼站在门前的雷吉跟杉德尔两兄弟。“你们仨进来,我有事跟你们说。” 一个卫兵骑着快马冲出了这个小村落,两天后在我们回暴风城的路上遇到了一只部队,他们是专门来迎接我们的,确切地说是迎接洛萨的。 雷吉纳德原地官升两级,这个发现并找到洛萨的英雄陪着洛萨一同被送往了暴风城。 在沿途的小镇村落经过时,人民无不夹道迎接,这群人只知道安度因·洛萨不幸遇险但是现在归来了,王国现在有救了。当然这群西部人还没有遭受兽人袭击,他们能夹道欢迎我想应该不是有哪个领主特意为之,我更愿意相信是他们真心的喜欢爱戴这个阿拉索最后的血脉。 到闪金镇后我脱去了士兵的衣服换上了一身便服,接下来我就不能陪着他们了。闪金镇的欢迎仪式简直是……很隆重,这还没到暴风城呢,这里的百姓已经自发的涌上街头,在他们的目光里我能看到人们对这个家伙的爱戴和期盼。当然我理解他们的心理……兽人现在已经占领了东谷镇及东部要塞周围的大片大片的土地。 这还不算完,东部要塞的守军现在根本出不来,他们被兽人部队完全隔断了与暴风城这边的联系。同时兽人占领了阳光林地的所有地方并已经向赤脊山用兵。 如果兽人真要进攻,或许三到四天就能杀到闪金镇。王国的军队已经集结到了闪金镇,在人们期盼洛萨出来拯救他们的时候却被告知洛萨已经失踪和很久了。 因为当时没人敢说洛萨闹肚子或者身体不适无法带兵,这个消息是瞒不住的,虽然在不打仗的时候确实可以隐瞒一下,或许不会有太多人在意,但是一旦开始打仗,当主帅的,做主心骨的那个人就显得尤为重要。 在酒馆里听他们吹牛说当时国王都急眼了,如果实在不行就要御驾亲征了,结果大英雄雷吉纳德·温德索尔找到了洛萨,据说还是受到了神的启示才在西部荒野无尽的深山里找到了失踪的洛萨。 而对于洛萨失踪的原因更是众说纷纭,说啥的都有。 尽管如此,洛萨回来了。听酒馆的人说话,洛萨将带领他们再次击败兽人,再次拯救暴风王国。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希望的笑容,我感受的到他们激动的心情,但是我并不能体会到他们为什么如此热爱这个人。当然我不敢问,我觉得此时问这个问题会被骂或者会被扣上一个悲观者的帽子。 我只是裹在这群又唱又跳兴奋的人群中,在他们的歌声中感受到他们需要领袖,需要希望,需要被领导,需要被拯救! 180 东谷失守 闪金镇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军队,周边所有的军队全部被调集来了。而洛萨做的第一件事情却是马不停蹄的赶往暴风城去见国王。 洛萨进城的那天我远远跟在他的队伍后面也一道进了城,人民夹道欢迎雄狮归来。而英雄雷吉纳德也受到了相当高的待遇。就凭这事雷吉取得某位小姐的芳心估计不在话下。 我混进城后在西大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这里离着洛萨的宅邸不是很远。 本以为晚上会有大型的迎接晚宴,可当半夜我潜入洛萨家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睡了。 看到他已经睡了我也就不准备进去打扰他了,可当我刚要从窗台上爬下去的时候屋里传来了他的声音,“你去别人家进门也是这习惯么?”说着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扒在窗外看着他走过来打开了窗户看着我。 好尴尬。 “怕给你惹麻烦。”我说着翻进了他的房间里,这是我第一次来。他没有点灯而是直接回到床上躺着去了。“桌上有酒水,你自己来吧。”他说:“不用客气。” “嗯,你家的酒应该是不错的。”说着我去倒了一杯。“你的欢迎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说。 “那本书呢?”我问道。 “给……国王了。”他说。 “你给国王了?”我有点难以置信。“那可是……” “当时我出去寻找这本书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他也有意让我去寻找,现在找到了,即便我现在不说这件事终究也会被国王知道。”他看着我说道。 我哼了一声。 “塔莉亚让我见到你时让我带她谢谢你。”洛萨说。 “这不算什么。”我说。“接下来国王什么安排?” 他长舒了口气,“还能怎么样,战争已经烧到门口了,半个王国都要沦陷了,我既然还活着……我准备明天就去前线。” “前线……哼,你能骑马么?” “只要我在,他们会更安心些。” 也不知道是谁传的,洛萨带回一个宝物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整座城市,大家都知道那宝物的名字……神圣之书,但是在老百姓嘴里这宝物就越传越邪乎。 总之人们觉得这玩意既然能让洛萨去找,名字还这么牛的玩意也一定是个不俗之物,而且很快又有消息传来说教会的人对这本书极其重视,大主教等人连夜观摩了这本书里面的内容表示这是拯救之道,将会为暴风王国带来治愈和希望。 第二天中午暴风城里的铁马骑士团再次集结起来,然而团长李奥瑞克此时正被围困在东部要塞撤不回来。 虽然没有团长在现场,但是骑士们却对归来的洛萨依然展现出了最大的尊敬。当然我是没看到,这是后来雷吉告诉我的。国王和贵族们也悉数到场并送上了祝福。 雷吉说当时有几个人的脸色并不好看或者面带鄙夷甚至有些人的眼神看上去并不希望洛萨能取胜,当然那些脸色不佳的贵族们雷吉并不全都认识。他也为这群只会甩脸子骂街趋炎附势的小人们及其家人送上了诚挚的祝福。 我提前出了城,一方面我比较讨厌城里的眼线,另一方面我想去前面探探情况。 闪金镇外围的工事建造速度之快令人咂舌,果然是事在人为。我没跟雷吉说也没跟洛萨打招呼,就现在这个情况我自己更方便也更安全。闪金镇东边的森林并不十分茂密但是地形却相对平坦,如果兽人进军的话它们的攻城器械运输并不困难。 我看了看四周的树,如果放火的话……似乎效果并不会很好吧。 到达东谷镇附近的时候发现兽人的破坏力简直出乎我的意料,大大地超过。原来镇子周围还有大片大片的森林,只有在北部才有砍伐场,结果……我的天呐! 镇子确实没被破坏太多,但是周围的树林……我真是有点纳闷,这群家伙砍这么多树干什么!我也没见到他们现场制造什么玩意,被砍伐的木头就这么横七竖八地扔在原地。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现在想偷偷摸摸搞突然袭击完全做不到了。尤其是想用骑兵闯进镇子太有难度了。但是如果是狼骑兵的话我觉得在这木材之间跳跃应该比马匹要灵活的多。 还是趁着夜色我爬进了镇子。没错,我是趴在地上爬进去的。村镇周围不光有巡逻队还有非常多的篝火,这种照明想站着跑进去除非是不想活了。 这个事耽误了我很长的时间,确实太难了,一会一趟的巡逻兵跟数不尽的火堆让我前进的非常困难,而越靠近我发现镇外潜伏的岗哨越多。 就这个巡逻的规模我估计镇里大概有点什么道道,我一边爬一边做好了在这里待上一天或者两天的打算。 从天擦黑开始往镇里摸,当我确定前面的树丛没埋伏到我钻进去后估摸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 这个镇子说不上很熟,兽人并没有在镇子外修建工事,甚至围墙都没有,不过镇子里的照明一点都不比外面差。这是闹的哪一出?我记得在以前兽人也没这么烧过柴,它们需要这么亮么? 房前房后各个街道巷口插满了火炬,这群家伙倒是不怕发生火灾……忽然想到的这个念头叫我有了个好点子。 虽然镇里灯火通明,但是巡逻兵明显少了,而且我经过一栋栋房屋的时候发现很多房子里面并没有人住。在我将整个镇子转了一圈之后发现,整个镇子里的兽人部队超不过四百人。 四百人……只有四百人就攻占了这里?东部要塞的守军……他们什么情况?攻入艾尔文森林的兽人部队哪里去了? 这个信息我觉得有问题,这太不靠谱了。都说东部要塞的守军被兽人堵在要塞里出不来,难道兽人在这里搞了伪装然后派兵去攻打要塞了? 我相信我的猜测,于是又花了几乎相同的时间爬了出去,这个行为叫我心里极度的烦躁,我真想跳起来就跑,我怎么就不能获得那种不死之身,死了能复活,金刚不坏之身,一个大招杀好几百人的能力呢!我现在能一箭射穿俩兽人我估计都能兴奋的觉得自己真是神力过人,可这也根本就是不可能。 终于爬出兽人的视野范围后我起身就跑,跨上马往南飞驰而去。可跑了没多远我一把薅住了缰绳,现在不是去东部要塞的时候,我觉得此时如果拿回东谷镇即便兽人正在攻打东部要塞也会有机会的。 要不是半路遇见闪金镇跑出来的侦察兵估计我可能会被累死。而巡逻兵告诉我洛萨带着七千大军已经起程了。 七千……我撇了撇嘴。唉…… 我在道边上睡了一会爬起来沿路往东返了回去,这次我准备去东部要塞一探究竟。 往前跑了好一会在快到东谷镇附近的路上一具人类的尸体就趴在路上。 赶紧往周围看了看,那人的马已经不见了,只剩一具尸体。我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此时我深刻感受到了两只眼睛似乎不是很够用了。 这大白天的就这么射死一个人,保不齐这林子里还有斥候。我没有选择慢慢靠近而是直接冲到了尸体边上翻身下马。 一把将那个人翻了过来,我骂了出来,在这个人的坐前胸和左侧肋下分别有一支箭,那么粗的箭我认得。一摸脖子发现早已经死透了。就在我起身准备要走的时候我的余光感觉到左前方两个人影一闪,就感觉一定是至少两箭朝我飞来。 我一俯身,嗖嗖!一箭从我头顶飞了过去了,另一箭飞过去后我的马儿竟然猛一尥蹶子,跑了…… 就这么把我扔在了原地! 瞬间我失去了所有遮挡!完全是下意识的,完全是本能地我朝右前方猛扑出去倒地一个前滚翻奔着一棵大树冲了过去。我不怕跟它们肉搏,两个而已! 我侧身躲在树后,这棵树不足以保护我,尤其是两个兽人包夹我的时候,但是此时我确定树能帮我争取两到三秒的时间。 这时听到一个兽人朝我冲了过来,它的脚踩在地上发出了沉重的脚步声,只有一个脚步声。 这群家伙什么时候智力增长这么多! 我咬了咬牙掏出了两把火枪。 当第一个兽人大叫着从树后闪出来,咧着大嘴举起大斧子就要砍向我的时候我右手里的枪口翘了起来。 动作幅度很小,我不想让我的身体更多的暴露在外面,这个动作已经够了!枪管对着它的脸或者胸或者什么地方,管他呢! 它不负众望地响了。那一声响伴着喷出的火焰和烟雾让那个兽人脑袋一扬直接倒了下去。我低头一下,子弹射穿了它的咽喉。 啊……血肉之躯在火药魔法面前……确实不行。 利索的收枪,左手里的枪递到了右手里,躲在树后的我一歪脑袋,就见一箭朝我脸上飞来。这兽人反应着实不慢!但是它没有机会了,在它还没将弓弦再次拉开的时候我闪身出去并且扣动了扳机。 也就十几米,这个距离对我而言并不算远。 兽人手捂住了胸口它肯定感受到了什么,它低头看了看捂住胸口的手掌,当再次抬起头看我一眼的时候我看到了它眼里的绝望。 我没有管它,而是掏出了火药包装填弹药。它转身跑了几步就倒了下来。兽人不善于假死,而这一枪活下来的几率并不大,可我不是那种大意的人。抽出刀来还是在它脖子上来了一刀。 没有鲜血飞溅,它已经死了。 找回我受惊的马儿我赶紧再次上路,既然现在已经出现了斥候那前面的路可真就不好走了。衷心希望洛萨大军快点到来吧! 181 不容乐观 对于一个熟悉的地方不管怎样走你都可以目标明确的到达那里。对于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地方,尤其是在茫茫的森林里找到它的位置确实不容易。 走这一路我确实多虑了,不过我很庆幸没有遇到兽人斥候。而当我找到东部要塞的时候让我万分没想到的是这个要塞竟然已经沦陷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那么高的城墙,不是说还有好几千守军么?怎么会沦陷呢?我围着要塞转了两圈并没有发现城墙或者城门上有大面积破坏……这是……怎么沦陷的? 我在要塞周围仔细寻找着或许留下的痕迹,最后的结果是没有发现交战痕迹,厮杀痕迹,血迹,连一具尸体都没发现! 难道说这是拱手让给它们的? 必须赶紧回去报告,这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倒不是我想告李奥瑞克的状,也不是我存心想搞他,但是要塞就这么失守了后果不难设想! 急切地钻出林子我沿着大路狂奔,很危险,但却是回去最快的办法了。结果在快到东谷镇时很自然的遇上了兽人的巡逻队。我无心恋战,只是拨马钻进树林尽量逃离,当然兽人们并不想放过我。 要不是硬趟过那条几乎没了马身的林间小河是不可能甩掉它们的。我不记得树林里有这么大的河啊……还是我迷路了?沿着河岸往北走应该是正确的,我现在有点懵。可没走多远我被蹲在林子的一支兽人部队拦住了去路。 我心里都要急死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到处都是兽人部队!这是哪?这群兽人是准备干啥? 它们驻扎在离河岸不远的森林里,我无法判断这是哪,即便我回去报告能报告的也只是我在河岸发现大量兽人,仅此而已! 这支部队人数估摸着几百人是有的。绕吧!也只能绕了。我是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掉转马头悄悄绕了个远。打仗这事真不光是拼人拼武器拼体力,我不能确定这群兽人潜伏在这究竟是想干啥,但是我能想象出来这群家伙要是突然出现我军的侧翼或者后方会是什么结果。 正当我穿行在树林中时,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我抽出弓箭准备给他来上一箭。在我已经瞄准那个方向的时候从那钻出一个人来。 我瞪着他,他瞅着我。 “你是闪金镇的侦察兵么?”他问。 “你呢?” “我是从东部要塞逃出来的。”他说着将举起手放了下来。 “我正要问呢,怎么回事?” “指挥官带领一部分人去袭击东谷镇。”他面露难色,“后来逃回来的士兵说死伤惨重。要塞守军本来就不多。” “你们可以求援啊!”我吃惊的看着面前这个小个子。 “已经发信了,但是……副指挥官说暂时先撤出来。” “放屁!”我一把薅住他的衣领,“那么高的城墙你们怎么也能撑上两三天!” “你跟我这嚎没用,我也只是个侦察兵。”他哭丧着脸说。 “你们的人呢?” “正在躲避追出来的兽人部队……” “带我去。”我说。 在不远的一个洼地里我找到了这群逃出来的家伙。为首的那个副指挥官我竟然认识!我忘了他叫什么……但是当我第一次到东部要塞的时候我一定见过他。 他看我盯着他,他也瞪着眼睛盯着我看了会。“我认识你……” “你们怎么回事?” “什么?”他俩眼没有离开我。 我没搭理他只是环顾了周围的人一圈,这群人除了跑的脸上有点灰之外穿的倒是挺板正。“你们怎么还不往闪金镇撤离?” “前面发现了兽人部队,我们一直在撤。”艾法希比说。 “要塞什么情况?” 那家伙眼睛往左边撇了撇,“当时兽人大军击溃了指挥官的军队,我们势单力孤。”他先给自己找理由。 “就这些了?” 他点点头。 “李奥瑞克呢?” 他皱了皱眉,脸上略显不悦。“指挥官现在下落不明。” “当时要塞有多少人?” “四千……多。”他说。 “全出动了?” “你现在谁的麾下……你是叫什么来着?”他眯着眼睛回忆着。 “你们尽早突围吧。”我转身就走。“洛萨大军即将赶到。” “洛萨?他还活着!” “你很惊讶么?” 周围发出了一阵议论,他们交头接耳嘀咕着什么。“那……真是太好了。”艾法希比干笑了两声。“兄弟们,咱们准备突围。” 重新上马我往北而去,这群鸟人看起来着实不怎么样,我也懒得管他们。现在我只想赶紧把情况报告给主力部队。 很幸运的我遇到了正浩浩荡荡开往东谷镇的大军,洛萨很惊讶,“你跑哪里去了?” “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他说。 “东谷镇的兽人不多。”我说。 “坏消息。” “李奥瑞克兵败现在找不到人了,要塞失守。” 洛萨的脸还是那么消瘦,大概是有点恢复气色的样子了。他的胡子和头发此时全都白了。“李奥瑞克什么情况?” “要塞的事你知道了?” 他点点头。 “据说是李奥瑞克出兵东谷镇,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这只能问他,但是现在他生死未卜。”我说。 “带了多少人?” “全部。” “全部?”洛萨惊讶的瞪着我。 “城里留下了很少的人,然后……结果你知道了。” 洛萨撩开车窗上的窗帘,“告诉前排加速前进!今晚务必拿下东谷镇!” “我在野地里遇到了从要塞逃出来的士兵,而且现在道右边树林里有埋伏。”我说。“至少有几百人。” 作为佯攻的部队是由一个叫麦克斯韦尔的少校担任的,他带着一千伍佰人作为先锋进攻东谷镇,再次获得提拔的雷吉带领七百人做后援,三千五百人由洛萨亲自指挥跟在后面。为确保敌人突袭时能做到快速接应除了传令兵外洛萨在最后面还留了一千人作为殿后快速应急部队。 果不其然,在雷吉配合麦克斯韦尔进攻东谷镇不久从南部森林忽然杀出了一大批兽人。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我发现的那些,但是随后洛萨指挥的三千人扑上去之后很快这支兽人部队就溃不成军,一个是人数优势一个是足够高昂的士气。 最后的应急部队没有发挥作用但他们的存在叫我安心,当我们攻进东谷镇将所有的兽人驱赶出去之后,天刚黑不久。 半夜时分逃出要塞的那群士兵找到了我们,洛萨只是把为首的那个副指挥官抓了起来。 现在找到失踪的李奥瑞克成了最重要的事情,两百多个侦查兵连夜被撒了出去。 天亮之后有人回来了,但是送来的并不是李奥瑞克的消息而是赤脊山兵败的噩耗。 其实我对赤脊山兵败这事只是感觉到人死了很可惜但是洛萨告诉我赤脊山如果全部丢失,艾尔文森林东部,东北部,北部兽人将会有多方向进攻艾尔文森林。 其实东部要塞丢了这事先让洛萨大为光火,其实我也理解,此时的东部要塞到东谷镇并不远,此时这里被我们占据了,但是如果我们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被兽人得知那这个镇子很有可能再次落到兽人手里,更重要的是一旦我们出兵后东谷镇丢失那我们很有可能会被包夹。而占据要塞的兽人部队又完全不详! 说起这事他就恨不得将那个叫艾法希比的家伙脑袋砍下来。我也重新记起来那家伙是叫艾法希比。我对他印象很一般。 在镇子里修整了一天,当天晚上军队分批悄悄的出了镇子直接往北部伐木场去了。雷吉告诉我北部山区有一条猎人山道能直通赤脊山。 当我跟着他们穿过采伐区,我回忆起很多事情来,我不知道此时脚下踩的路我是否曾经踩过,但是已找不到刚几年前刚刚醒来时的那些感觉。 唯有……山岗上的那群狼。今晚的月亮还行,虽然不圆但是还有亮,山岗上出现了狼群的影子,它们安静地看着我们通过。曾经那只被它们成为啜泣者的巨狼似乎并不在它们群中。 其实此时我心里对那头狼还是有点小期待,真的,都说狼受人恩惠之后或许会对那个帮助过它的人涌泉相报。它确实也帮过我……这我承认。嗯……再继续想下去是不是就有点……贪了。 我们不辞辛苦不怕牺牲的传令兵追上我们并带来一个算不上惊喜但是总之还算不赖的消息。或许李奥瑞克并没有死,在深林路口东边发现了被冲散的残部。昨天那群残兵还跟李奥瑞克部队在一起,他们跟兽人打了一架,兽人大部队正在往赤脊山集结。但是……他们跟李奥瑞克的队伍失散了。 洛萨气的咬牙,这种消耗战只会让原本就不富余的部队越打越少。所以他命令传令官一旦发现李奥瑞克务必让他保存实力,先活下去,他们正赶往赤脊山救援,出击与否让他自己抉择。 此时我们的队伍不是急行军了完全就是强行军。我真是担心这群士兵们能不能受得了,洛萨看了我一眼坚定的说,如果受不了那么用不了多久的未来结果注定更是个死。 山林的路不好走,而且是越走越高,人还好说马匹就成了老大难,马车更是直接扔在了半道上。临走前我看了一眼那马车,不知道多久之后的某一天会有一个人忽然发现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出现一辆马车而震惊不已,保不齐还会成为一个未解之谜也说不准。 探道的巡逻兵回来了,只不过只回来了一个。他一脸的血,看着他几乎要上不来气的样子我心里是咯噔一下,难不成这山里已经被兽人占领了? 连拍带捋好歹那家伙喘上气来了,“不好了!前面山中出现了大量豺狼人!” 这个消息叫我一下愣住了,怎么还有豺狼人!“这不是猎人道么?向导呢?” 洛萨紧急叫停了队伍,向导被找来了。“这条道以前没发现过有豺狼人。”向导也是一脸懵。“这条道其实并不是很多人走,猎人们也很少能走这么远。”他说。 “前面是什么地界?”我问。 “赤脊山,前面基本就到赤脊山地界了,那里地势比这还要高。”他说。 “知道有多少豺狼人么?”洛萨问。 “不知道……比利很不幸被它们拖走了,我只能逃回来报信。”他低下了头。 “全体戒备!”洛萨对雷吉说。“跟兽人打之前咱们得先清剿一下那些该死的畜生了。” 182 湖畔之外 队伍来到了侦察兵出事的地方却没有见到一个豺狼人,我估计这些玩意应该也不傻,作为畜生的它们嗅觉听觉感觉或许会比人类的要灵敏一些。即便不如此它们的斥候估计也不能是傻透了气的那种。 就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我们在天亮前翻越了十几座山头,东方的太阳升起时散发的光让整个山谷瞬间就亮了起来,脚下的红土告诉我们已经到达赤脊山地界了。 赤脊山的名字就说明了这里是什么样子,红色的土地加高耸连绵的山峦,这里不但地势高而且山岭长的也着实陡峭。 相比较起温暖湿润的艾尔文森林这里其实并不温暖,至少是早晨能感觉到明显的凉意,或许是红土并不特别适合草木生长,周围的山地光秃秃的。不过这里的树长的倒是极高极大。 豺狼人没出来找事其实我是挺高兴的,一方面没耽误时间另一方面没有战斗就没有出现战斗减员,而且强行军一晚上大家都累了,万一这时候来一仗是很糟糕的。洛萨命令原地修整一会,跑了一宿的士兵们也终于能喘口气了。 可刚坐下没一会侦查员发出了警报的哨声,是豺狼人从山里杀出来了。这群畜生真会挑时间。 眼看豺狼人从旁边的山坡上冲下来,洛萨戴上头盔就要亲自上去厮杀,我一伸手将他拦了下来。他愤怒的看着我,“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指挥官。”我说。 他抽出剑怒吼起来,我理解他的心情,或许是出于对被囚禁的愤怒,或许是扫清这群畜生是必须的,或许是源于祖先留下的仇恨……这都是我臆想的。不过这场战斗也确实没有进行太长时间,或许都不到一个小时,直接给杀退了。 洛萨并没有放过它们而是命令追击赶紧杀绝。我又拦住了他,“咱们不是来杀狗的!士兵太分散了,进了山保不齐会吃亏。”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在战争开始前士兵们需要尝尝血的味道。” “已经够了,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人去杀兽人而不是在这里受伤流血牺牲。等我们收拾完了兽人,我陪你来剿灭它们,一个不留!”我说。 士兵们被召了回来,还好牺牲甚微,受伤的也不是很多。望着他的背影我有种恍惚的感觉,或许是我不了解以前的他或许是他真的变了,总之刚才他的冲动叫我心里有了点担忧……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士兵们似乎挺满意,这场胜利让他们有点亢奋。我觉得这也是个好事,毕竟在大战之前先见见血练练胆做做准备比直接面对兽人大军要强。 又过了一天,临近中午时候我们看到了远处山中那个闪着鳞光的湖面。当然我们找不到湖的源头在哪,只是感觉挺大一片,而且希望在我们赶到之前湖畔镇没沦陷了。 前去探路的侦察兵回来了,湖畔镇正在备战,而且兽人已经出现在湖对岸了。 说实在的赶到湖畔镇的时候我感觉腰酸背痛,我只想躺下赶紧睡一会。这个镇子其实很大,这里名字叫湖畔镇,可这个沿湖而建的城镇规模感觉要有四五个闪金镇那么大。 洛萨的到来极大的鼓舞了当地人民的士气,不说拍手称快吧也真是对这几千士兵的到来表示了很大程度的欢迎。 洛萨跟雷吉还有几个军官被请走了,我摆了摆手就自己干自己的去了。上次到这里来其实搞的很不愉快,这个镇子很美,但是对人印象略差。 爬上镇中最高的钟楼时我才想起来我的望远镜被雷吉拿走了……湖面积东西方向根本就是一望无际,但是湖南岸的那个距离并不算特别遥远,目测也就两公里左右。 最让我疑惑的是湖上的那座石桥。那座石桥上次来的时候我只是感觉挺长挺震撼,从未想过会有看到之后心里会感觉不安的一天。 湖水离着桥面并不算很远,虽然我不知道湖底究竟有多深但是这个样子叫我感觉兽人即便不从桥上过淌水过来也不是不可以啊! 赶紧去找洛萨反应情况时他们站在沙盘前正讨论着什么,见我推门进去洛萨给了我个眼神示意我过去。我站在沙盘前听那个家伙继续介绍。那人我认识,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见过他,当然叫啥我记不住了。 等他讲解完了洛萨也问的差不多了,洛萨转眼看向我,我指了指石桥说道:“有没有快速拆桥或者……炸掉桥的办法?” 我话一出所有人似乎都愣了。 “这桥造的时候就没想过拆掉或者炸掉么?”我说。 刚才给洛萨讲解的那人疑惑的看了洛萨一眼,洛萨皱着眉头看了我好一会然后转头看向他,“有么?” 那人诧异地摇了摇头又看向周围的人,所有人都摇头。 “万一有必要就得拆桥。”我说。“有炸药么?” 这群人还是一脸懵。我撇了撇嘴,“把工匠们找来,咱们得讨论一下如何快速拆掉这座桥了。” 很快这个屋里再次陷入了七嘴八舌的争论之中。我悄悄的躲在一边且等他们争论出个结果,要不是洛萨出面叫停了争论,我估计他们会一直争论下去吧。 他们都看着我,我说:“与其你们在这里争论要不要拆桥倒不如赶紧讨论讨论怎么把桥拆了?” “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有一个年长的家伙站出来瞪着我说。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我瞅了这个脑袋秃顶的白胡子老头一眼。“我知道我们的军队接下来将会展开非常英勇的抵抗,很多人会死。但是我记得有句话说,在做事之前应该首先考虑的是失败了怎么办。也就是兽人一旦攻破了我们的防线我们是否有能力阻止它们进入到城里,我们能否更好的保护我们的人民。那座桥完全可以说是我们的最后一道屏障,一旦战局不利,炸掉它,摧毁它,我们至少可以保存些实力,至少可以不用死掉所有的人,不会让把这个城直接丢给兽人。现在大家首先要想的是如果一旦出现不希望出现的情况,如何快速把桥毁掉,这或许能够救这个城市一命。” 众人再次议论纷纷,这次讨论的是这怎么可能做到,根本不可能做到,当时建造的时候建造的多么坚固多么好,此时想短时间拆除根本不可能。 这群鸟人越聊我越烦躁,事情往往就是叫这种给搅黄了,他们没办法,没主意,反对意见一大把,要么就是各种理由做不成,这种人如果混上官职了之后却往往比较精于算计怎么快速往上爬。 洛萨站起身来,“我要的是解决办法,不是办不办得到。”看来他也有点听不下去了。众人不说话了。 “现在可能会有困难。”一个中年男子说道:“那座桥建造的时候确实造的很坚固,拆除……需要掩护。” “现在兽人已经屯兵对岸了,这种时候恐怕来不及了。”又一个站出来说。 “这座桥其实并没有多宽,用这种狭长地形做防御阵型也并非不行。”那个人似乎是镇长,他刚才跟洛萨比划了半天。 “拆桥,即便是防御阵型也得拆桥。”我说。 “你这家伙怎么光想着拆桥呢?”那个秃脑袋又站了出来。 “但凡你跟一个兽人对砍过你也放不出这种屁来!”我直接怼了回去。“你知道兽人的弓射多远么?你知道兽人是如何连续破了布莱特伍德路脊镇跟黑城堡的么,你这么乐观我看让你做先锋跟兽人打一架怎么样?” “你这是畏战!” “我要真畏战我他妈的就不来了!” “比尔……”洛萨制止了我继续喷垃圾话。“现在我们讨论怎么做防御战术,你们是建筑师,赶紧想办法在最短时间把桥拆了。”他摆了摆手。“我要的是解决办法。” 我转身就走,雷吉瞅了我一眼撇了撇嘴。懒得跟他们吵,更厌恶跟这种人打交道。我骂骂咧咧地走上了码头,对面的兽人正在扎营忙忙碌碌,这边竟然还在七嘴八舌,而且对岸竟然就这么丢了……唉。 傍晚时分他们的讨论结果出来了,我才不惜的问怎么安排的。晚饭过后我蹲在码头上观察对面情况,忽然码头上一阵骚乱,有人大叫起来。 看情况有点严重我凑了过去,听人说从河对岸游过来一个人,似乎是李奥瑞克的人。当我赶到指挥所的时候,这个人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 “李奥瑞克没死,他现在还有两千多人在南岸的山里潜伏着。”雷吉告诉我说。 “两千多人……对面兽人有多少人?” “大概近万人,或者更多。”雷吉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忧虑。 “也就是目前人数上咱们大概能打个平手。”我看了看洛萨,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倒没那么难看了。 这边的传令兵一次出动了十几个,他们乘着船划进了夜色里。 洛萨走到我身边,“好好休息,黎明时分,决定生死。” 大战之前我怎么能睡得着呢,我还没修炼出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态,我坐在钟楼上看着镇子里忙忙碌碌的人群,桥头并没有增派更多人手,而是都在疏散妇孺老幼。 桥头终于开始集结了,对面兽人营地似乎没什么动静,虽然期盼兽人没有察觉的心理是自欺欺人,可我还是盼望它们没准备好。 骑兵打先锋,步兵随后。我跨上战马的时候雷吉拽住了我。“你跟我一起。”他说。 “你还需要我保护?” “我才不要你保护,你在洛萨身边保护他周全,一会可能会很混乱。” 我笑了笑,“有你们就够了。” “带他们冲锋不是你的职责。”他说着把我从马上拽了下来。 “当英雄的机会有的是。”我说,“但这次你很可能会死。” “你是在夸耀你不怕死还是你是觉得我怕死?” “你可是要当元帅的人呐。”我甩了甩手。“如果你要去,我更得去了,小子。” 183 湖畔之战 雷吉纳德,这个家伙给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我偶尔会看着他发呆,我在想象他如果是老了会是什么模样。我断断续续的几乎是碎成渣的记忆里他未来应该是个将军或者元帅之类的军官,这家伙还应该有很长的寿命跟巨大的功绩。 一种特殊的好感跟偏爱叫我不希望他出事,而且我并不确定他一定能活下来。反过来想一想,我就能保证我自己活下来么?我晃了晃身体,能感受到背在后背的盾,我看了洛萨一眼,他一脸严肃的正望着我。 我对他笑了笑。 骑兵们已经准备好了,我跟在雷吉后面。我们这些前排骑兵的身上跟马都披的重甲,马的正面防护的非常到位。他们都带着骑枪,原本我不想带的,但是后来我想了想还是向他们要了一根。 带上头盔后,我用力攥了攥手里的骑枪,这是我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做冲锋。说不担心是假的,冲过去一个来回如果我还能活着我觉得我就得好好感谢一下诸神了。将枪杵在地上,我掏出短匕首右手攥住了刀尖。 “愿邦桑迪赐予我死神的力量,赐予我躲避死亡的能力,我今日以你之名收割灵魂,愿我的献祭让你心生欢欣。” 刃划破了皮肤,那种割裂的疼痛传进了心里,指尖掌心感受到了湿润,血从攥着的缝隙中渗了出来。忽然一种巨大的悲伤感从我心中涌出,传至我的两个肩缝。 悲伤! 我为何为感到悲伤?那是一种不甘,一种委屈,一种……渴望!一种怨恨,一种悲凉,一种想要破坏和报复的冲动。我为何要悲伤?我因何而悲伤?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让我的手抖了起来。 这种分裂好已经很久很久没感受到了,这时候的这种情绪可不行,我要的是愤怒不是悲伤!可我现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你没事吧……”雷吉忽然对我说道。 “唔,没……哪有事。”我低头假装检查旁边的护甲。 最前面的骑兵接受到命令开始动了,我紧跟雷吉身后。“愿邦桑迪赐福于我及我身边的兄弟,愿吾等不再拥有恐惧,让死亡也远离吾等。” 越来越快,耳畔风声呼呼作响,越来越近,最前面的骑兵将竖起的骑枪放了下来。 “是什么让我悲伤?是什么让我难过?但我并不认为是曾经沧海的哀叹或者爱人移情的痛楚。这种悲伤中的那种不甘从何而来?那种强烈的怨恨从何而来?” 我心里默念着,我试图去控制这种情绪。战马没有给我更多的时间,虽然兽人已经看到了冲过来的我们并要做些抵抗防御,但飞驰而来的战马撞倒了企图阻拦的兽人直接冲进了营区。 冲在最前面的我这才发现或许我们才是生还希望最大的,后面跟进来的被拦截或者被箭射的可能性会更大。此时我们就是开弓的箭,或者说是射出去的箭,我们冲过去就没想着回头。 幸好兽人的营地并不很厚,我们直接捅穿了它们的营地冲了出去,然后继续往前一直朝着深林路口方向奔去。兽人没有派兵追赶,当然身后还跟着斥候是一定的。 天渐渐亮起来后我们也停了下来,四百骑兵,牺牲了三十来人,损失尚可接受。约莫中午时候我们身后出现了一个骑兵。 “可找到你们了!”他勒住缰绳,这家伙一脸泥泞。“李奥瑞克大人就在后面,请诸位随我前去接应。” 很快从山里呼噜呼噜钻出来了大批人马。李奥瑞克一身污垢,金色的铠甲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当他看到雷吉的时候没感觉多高兴,看到我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惊讶至极。 他无比惊讶的向我询问了三个问题,但是作为军队的指挥官他没有继续他的好奇而是抓紧指挥军队等待着湖畔镇战斗打响。 当侦察兵前去探查情况后他终于腾出时间再次找到了我。“我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他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摇头。 “这有什么难以置信的。”我笑着说。 “你真的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我打量着他思考着他到底是想起了啥才这么说的。 “不全知道。”我说。 “我们赢了么?”他追问。 “赢了。”我说。 “什么时候?怎么赢的?”他十分好奇。 “这场战争会持续……很久。但最终我们会赢。”我说。 “洛萨还活着?”他眯起眼睛看着我。 “是的。”我看着他的眼睛,这家伙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是很纯粹。 “希望这次他带领我们走向胜利。”他说这话的时候笑的并不是很自然。 侦察兵没过多久就回来报告兽人发动攻击了! 此时的指挥官直接变成了李奥瑞克,然而他并没有让我们直接发动袭击,我不知道他们的作战计划是什么,我也懒得问。 我不知道侦查兵回来报告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多久,唯一知道的是现在天快黑了而且它们进攻的过程当中兽人也使用了火炮。 无法想象兽人使用火炮轰击桥上士兵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但是被炮弹击中后被打的四分五裂的场景却萦绕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当传令兵再一次回来报告的时候李奥瑞克下令进军,同时带回的消息是兽人已攻占了那座石桥并且攻进了镇子。 难道这就是他们的作战计划吗? 李奥瑞克的骑兵加上我们这些冲出来的人总共也就不到七百人,剩下不到两千人都是步兵和弓箭手。现在要是能成功捅进兽人队伍后面或许这场仗还有的打。 快速转移到桥头附近的树林,兽人即将攻破桥头的战线,还有大批的兽人正在岸边准备。忽然大桥上一闪紧接着就是一声炮响传来,还没一分钟的时间桥头这边的兽人便开始缓缓移动。 “大桥沦陷了。”雷吉放下望远镜看着我。远处的指挥官应该看到了,但是他并没有让我们冲锋。看来兽人并不傻,我们冲出来之后它们肯定会担心我们再杀回去,于是还有大批步兵摆好了防御阵型。 兽人们涌向桥的那头,没一会对面的房子就起火了。李奥瑞克仍然没有命令。队伍里的马不安的刨着地,我们等待着他的一声令下。 “应该差不多了,怎么还不下令?”雷吉焦躁地合上望远镜又打开。 “桥上的兽人已经……它们冲过去了!”雷吉望向李奥瑞克。 我咬了咬牙没说什么,此时说什么都没用,我又不是指挥官。忽然号角声响起,我心里一惊,只见传令兵举着旗骑马从步兵面前跑过。 “先出步兵。”我伸长了脖子看了看。 此时天已经亮了,步兵们从树林中冲出来直接向着桥头营地发起了冲锋,弓箭手紧随其后。从树林到桥头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兽人的殿后部队也不是吃素的,况且它们的弓箭比我们弓箭的射程还要远。 传令兵朝我们跑来,几个旗手一下就将大旗举了起来。阵中一阵响动,所有人都在做最后的准备。 李奥瑞克手一挥,前排的旗手率先冲了出去。天亮了看这营地着实不算小,但是我们的步兵已经跟兽人短兵相接。 兽人并没有留下太多的殿后部队,我们人数上占优。旗手带着我们并没有从正面直接冲去,而是兜了个圈从厮杀的侧面横切了进去。 掌心传来了丝丝的疼痛感,胯下的战马带着我,我带着那股莫名的怨恨冲向了正在厮杀的兽人。 战马碾过了它们的厮杀的阵地,前方的旗手又引导着我们兜了回来,再次冲进敌阵的时候它们已经溃不成军,旗手冲上了石桥,我们向着镇子冲去。 这仗有的打! 兽人看到了我们偷袭它们后方紧急往桥头调兵妄图将我们堵在桥上。此时我感觉都要将马屁股抽的要从桥上跳进湖里了,我恨不得一下冲到对面。 万幸的是兽人并没有将火炮留在桥头,所以当我们咆哮着冲过大桥的时候我心里只感觉真他妈的幸运。随着大批的骑兵涌过大桥号角再次被吹响。 这个战术还是不错的。哈!后撤的士兵将兽人吸引过来,我们则切断它们的后路前后包夹!这么简单的战术在这看起来也是很有用的么!我打心眼里为制定这战术的人高兴,啊,这应该就是洛萨的主意。 我心里很高兴,这场战斗的胜利似乎近在眼前。骑兵们分成两队,我跟雷吉这一队沿着湖岸大道一路清理并将兽人分割成小块将它们逼入一条条胡同之内。 镇里喊杀声震天,有些房子在燃烧,有些受伤的人在哭喊,但是没人停下,此时大家几乎没有时间去管除了厮杀之外更多的事情。 当我们从东冲到西穿过半个镇子再杀回到桥那的时候李奥瑞克早已经带着它的部队跨过石桥杀了过来。 有希望!要这么打或许我们可以提前消灭它们,或许暴风城不会沦陷,我们可以改变未来。 后撤的士兵们从镇西杀了回来,被困在镇中的兽人虽然人数应该依然比我们多,但是被切割开来后各个击破就只是时间问题! 它们也没那么可怕! 沿着湖岸大道杀了个来回外围的兽人已经全部被肃清,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玩打地鼠的游戏哪里冒头打哪里。 雷吉勒住了缰绳,我们的队伍停在了大道中间。虽然我不清楚被困在镇里的兽人还有多少甚至它们被困在多少个街巷里面,但是包围圈正在缩小。 正在我们暂停进攻警戒并等待进一步命令的时候镇里爆发出巨大的爆炸声。抬头一看只见镇中心升腾出一股黑烟。 又是一声爆响。 此时城里接连传来的爆炸声叫我的心揪了起来,但我们的职责就是驻守湖岸大道,没有传令兵的命令我们不能就这么冲进镇里凑热闹。擅离职守并不会因为最后的胜利而受到表扬和奖励。这个道理我懂。 我看了看雷吉,他紧张地骑着马来回踱步,胡同口很多只是看不到镇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爆炸声已经响了二十七次了,我记着数呢!我是有点着急了,而且这爆响声似乎越来越远。这是什么情况? 没有一个人从镇中冲到湖岸大道上来,一个都没有!或许我们赢了呢!我也只能这么给自己安慰。 “洛萨大人命令快速支援!”终于有个人从一个巷子里冲了出来,他一身是血,冲出来的时候差点一个趔趄拱到地上。 “从哪走!”雷吉冲他大喊。 那个传令兵拿手一指前面,“前面有条街!兽人要往北方逃跑!”他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把胸中最后一点气都喊出来了。 雷吉大叫一声一拽缰绳朝前冲去。我紧跟其后。那家伙似乎又喊了句什么,但是我没听清。 184 摩根女士 街道上满是尸体,鲜血流成了小溪。当我们经过爆炸地点的时候现场简直惨不忍睹。不仅街巷里弥漫的全是焦糊味,血肉更是将那一片街道墙壁糊满了,残肢断臂破碎尸块更是满地都是。 虽然前方任务紧急但是这一幕确实叫我心生大骇,这他妈不是炮炸的!怎么能炸这么碎! 突然又一声炸响,这一声离我们非常近,马儿一下受惊猛地站了起来,紧接着从前面的巷子里蹿出来十几个人。 他们脸上满是恐惧,有些人脸上身上全是血,那不是刀剑捅进身体溅上的,那些人瞪大了眼睛看了我们一眼。还没等我们开口问,他们大喊着快撤夺命而逃。 喊杀声依然不绝于耳,穿过前面的大街我以为能堵到一群撤退的兽人,可追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它们竟然组成了盾墙方阵并且非常稳健的缓缓往城外退去。 小镇北边是群山。如果让兽人们撤进山里再想抓它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从旁边逐渐围上来的人类军队却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远远地射箭,箭矢落在兽人的盾牌上就掉在地上,真正从缝隙中射进去的更是几乎没有。 “怎么不冲?”我望着只是步步逼近的步兵部队和止步不前的另一支骑兵队伍喊道。没人应声,更没人冲锋。 我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奥瑞克,可那家伙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兽人逐渐后撤却没有任何指示。洛萨也骑着马出现在了队伍后面,他朝我看了过来。 “战斗就这么结束了?”当洛萨走过来的时候我问道。 “我们还是赢了。”洛萨说着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奥瑞克。 “刚才发生了什么,那爆炸。”我看着他瘦的塌下去的脸。 “据说是兽人使用了魔法。”他说。“你应该听见了。” “魔法炸弹?”雷吉拧了拧身子扭头问道。 “据报告说是的。”他说。 “难道不是它们的火炮炸的?”我更关心这事。“它们的火炮呢?” “暂时不清楚,等它们撤出去后咱们得从长计议。”洛萨拨转马头并没有理睬李奥瑞克而是转身走了。 “要不要追?”我说着看了雷吉一眼。 “不要追了。”洛萨回过头来,“如果你不想被炸的粉身碎骨的话。” 最后我们还是没有进军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兽人慢慢退出城去并撤进了群山中。 战后清理工作在初步清点之后迅速展开。我站在发生爆炸的地方看着周围的墙壁,别的地方都有人在打扫唯独爆炸点这里大家似乎都有点抵触。 确实炸的有点过分了。 缴获的两门火炮被重新安放在了桥头处。不知道是兽人故意这样做还是也就如此了,兽人留下的弹药数量着实是不多。 其实无所谓了,能有几发炮弹就已经很不错了,尤其是面对兽人盾墙的时候这玩意会像刀叉穿豆腐一样轻松愉快。 返回城里的女人们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她们帮助处理伤员并尽力安抚安慰那些受伤的士兵,在痛苦和死亡面前除了止痛药也只有女人能让士兵感到安心和放松。 我跟洛萨说逃进山里的兽人必然会再次杀回来的,但是侦察兵回来报告却说它们正加速往北撤离。 目前清点出的兽人尸体过千,加上在桥头被我们冲散的那些……如果它们继续往北,据湖畔镇的人说北方那块荒地可能会杀死它们所有人,因为没有哪支军队能通过那块灼烧的干燥的黑暗的土地。 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它们一直往北,当然我也清楚的知道北方是个怎样的地方。如果它们真的跟北边的矮人碰一碰然后再想杀回来我估计它们得掂量掂量。 湖畔镇大捷的信件在第一时间就被送了出去,渡鸦会在两天左右的时间将这个消息传到暴风城。只是不知道这场战斗如果表彰的话究竟是洛萨还是李奥瑞克受奖更多。现在来看这俩人是谁也不服谁。 兽人的北撤让我心里感觉非常爽,尽管手掌心的伤算是白挨了但我觉得挺值。暴风城的嘉奖信来了,但仅仅是表扬鼓励,并对收复东部要塞做出了指示。 这几天洛萨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原本以为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好吃的多,但是这天经过教堂的时候发现他正在跟一个女人相谈甚欢。 那个女人的穿着说实在的我看了都有感觉,倒不是暴露,她穿的一点都不暴露,但是这身材……嗯! 我远远地瞅了他俩一会,洛萨脸上竟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嘬了嘬牙齿朝他俩走了过去,说实在的我还真没见过他夫人,包括他传说中的儿子。 那个女人背对着我,她穿的裤子真是满足男人们的幻想,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没有什么高级纺织工艺的时代,能做出这种紧身而且看上起质感相当不错衣服的人一定不是个简单家伙。 而且她皮质的护腰完美的展现了她的小腰和养眼的翘臀。腰上挂着两把匕首和短剑。黑色的长发披在背后上,卷曲的波浪让我感觉有点不是很搭。我总感觉除了金色卷曲的长发很妩媚外黑色的长发一旦卷曲就可显老了。 盯着她的屁股走到她身后,洛萨这才将眼睛移到我身上。他脸上还残存的微笑真是叫我认识了另一个他。 我撇了这个女人一眼,她也转过脸来看向我。这个女人长的不丑啊!尤其是胸前傲人的隆起瞬间将我眼神吸引了过去。 我只用了零点几秒的时间瞄了一眼就赶紧将目光停在了她的脸上。这个女人的确不丑,只不过年龄已经稍稍偏大。法令纹已经比较明显,眼角的鱼尾纹也能看得见了。皮肤虽然还较为白皙但是也感觉已经失去了少女才有的细嫩。但在她精致的五官下这些都可以忽略。 我看向洛萨,他此时在这个女人面前表现的竟然有点和蔼可亲,他的眼神不再犀利。“这是我的朋友,比尔。”他向女人介绍说。 女人朝我微笑点头,她笑起来真好看。 “她叫摩根。” “噢……”我惊讶的挑了挑眉毛,“我还认识一个叫摩根的家伙,只不过是个男的。” 女人眼带笑意的看着我,“你们有事先聊,我先去忙了。”说着她向洛萨点头致意然后转身走了。 目送这个女人离开我转眼盯着洛萨,“长的挺好看。” 他笑了。 “这是你这段时间来第一次笑。” “胜利的喜悦。”他竟然不承认。 “这个女人有三十几岁?” “问女士年龄不是很礼貌。” “哈!”我大笑。“你这几天脸色恢复的不错。” “这几天就得动身回去,东部要塞必须赶紧收回来。” “叫李奥瑞克去,那是他的要塞,他弄丢的。”我说。 “那是国王的要塞。” “那本书呢?”我斜着眼瞥着他,他却抿了抿嘴转身离开了。 下午镇里再次忙碌了起来,我问雷吉怎么回事,他告诉我明早出发。指挥室内再次忙的热火朝天,我不知道这群人有什么好争论的,似乎每一次行动前不吵上几架就不算完。 “我准备去北边侦查一下。”我说。 “已经有人去了,比尔。” “据报现在兽人不是已经攻破了北方那个什么大门了么?”我说,“这可是个大事,而且再往北或许就没那么容易了。” “侦察兵能胜任这个任务。”他盯着地图头也不抬。 “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我说。 他抬起头来,“你最好不要去。” “安度因。”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是那个叫摩根的女人来了。这个称呼……叫的真是亲密。 洛萨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你来了。” “这次兽人闯入矮人领地或许并不简单。”她站在洛萨面前。 洛萨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为什么?” “几年前曾经有怪物在赤脊山东部的森林出没过一段时间,但是我们最后没有追踪到它们的踪迹,巡逻兵说有一部分深进入到了北方。”她说。 “为什么没有继续追查?” “那片土地……一般人活不下去的。”摩根看着我说,“那片土地在燃烧。” “那不是有矮人么?它们是怎么活下去的?” “矮人跟我们不同,他们都是……石头变的。” “你知道的很多。”洛萨面对这个女人一脸的和颜悦色。 “我以前在赤脊山北部边境驻守过很长一段时间。”她说。 “兽人部队里有些研习魔法的家伙,那些家伙不会贸然闯入那个地方,而且如果它们真要逃走完全可以往东逃入森林。”摩根说。 “你是说那块土地上或许会有些不得了的东西么?”洛萨皱了皱眉头。 “据我所知……那里有一个……”我看着面前的女人,“大魔王。” 女人摇了摇头。 “你还知道什么?”洛萨没有问我而是问她。 “那片土地再往北有一片山脉,在那座群山之中……存在一些和正常生物不一样的生物。它们点燃了那座山,并燃烧了整片土地。”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曾经进去侦查过。”女人说,“很多年前。” 洛萨抿了抿嘴唇看向我,我说:“我不怕。” “那你小心点,我会派人跟你一起。”他说。 “不用,人多了麻烦。”我说。“我不喜欢保护别人,尤其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我跟你一起。”女人说。 我看着她美丽的眼睛,然后摇了摇头,“女士不适合做这种危险的事情,而且我们的洛萨大人伤病初愈,你可以帮着照顾他一下。” 女人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我在北部边境驻守过多年,我是一个战士,小伙子,如果你认为我是个保姆你就大错特错了。”她盯着我严肃的说着,眼神并未从我脸上移开。 我挑了挑眉毛,“这是我自发的……嗯……我不爱带人一起行动。” “我去侦查这事也跟你无关,你也不用自作多情。”说着她扭头便离开了指挥室。 洛萨略显尴尬的看着我,我撇了撇嘴,“这个女人不适合你。” 185 燃烧平原 午后我没有再跟洛萨打招呼就独自出发了。当然我是绝不会带着那个女人的。 从这里往北地势越来越高,山中的小路越往北越模糊,最后路消失在了这崇山峻岭间。 能在野外生火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火能带来安全感,但仅限于面对野兽,可我往往面对的是人。尽管如此就此时此刻我却并不是很担心。 山里的夜晚永远要比城镇或山脚要冷,听老人言还是有好处的,比如出门多带件衣裳。我将斗篷紧紧裹了裹,蜷缩在火堆边听着木柴在火焰中哔剥作响。周围很安静,就连山风此时都变得温柔了许多。这种淡然恬静的感觉我似乎已经好久都没体会到了。 本以为会睡个好觉,但是当我感到自己睁开眼看到远方的山时我知道我又做梦了。尽管不确定这究竟会不会变成一场噩梦但是我并不想醒来。 这是一个奇怪的感觉,我发现在我的梦里基本不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并不会因为我想什么而出现什么或者改变什么,我只能参与。 此时的我站在一座高高的山岗上面眺望着远方,天是昏黄的,云是灰暗的。我找不到方向,天空中一如既往的没有太阳。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梦,我竟然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刺鼻的硫磺味,除此之外我总感觉有点呼吸不畅,这种莫名的压抑感让刺鼻而灼热的环境更加压抑。 低头看了看脚下,厚厚的灰褐色的灰尘铺满了大地。忽然传来的隆隆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从山里面传来的,紧接着整片山峦都轻轻地抖了起来。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山中飞了出来,我看不清那是个什么,只见它腾空而起从山中喷发的岩浆就像喷溅的血液一样,山流血了…… “你终于来了。”一个湮远而低沉的声音似乎从深深的地下传来,大地也开始抖动。我心里一惊,这是跟我讲话么? “你应该要面对你的宿命了。”说话间我只感觉脚下的大地抖的越来越厉害,眼睁睁的看到身旁的大地一下子裂开了。我想逃,转身却发现身后的土地也裂开了。裂缝越来越大,我还在想能不能迈过去的时候那边的土地已经离我而去。 “小心你的处境!”我身后忽然又传来一个声音,是个女人! 猛一转身,是她!怎么会是她?她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我。我看到了她的衣服,这身紧身的衣服我印象深刻。我还认识她的脸,那张有着岁月的痕迹但是依然风韵犹存的脸。 她的肌肤颜色有点微微泛紫,黑色的瞳仁……占据了她整个眼珠,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那没有眼白的眼睛就像两个黑洞窥探着我,没有感情,没有情绪,它只让我感觉到一种……恐惧。 我想跟她打招呼,但是话到嘴边却没有勇气说出口,她脸上的表情不是冷漠,不是厌恶,而是一种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的那种无视。 “小心你的处境。”她再次重复这句话,语气冰冷的叫我感觉好像伤到了我的自尊。“胆大妄为的你并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说着她站在了我的面前。怎么……这个女人的脸怎么这么陌生,仿佛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张脸。 我一下子从梦里醒了过来,眼前的火苗还在轻轻的跳动着,周围依然静谧。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火苗眨了眨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扭头看看天似乎离天亮还很远。这里的土地上没有落叶,硬邦邦的睡的很不舒服。硬躺了一会越躺越睡不着干脆爬了起来。 熄灭篝火后我决定真的去山顶看看,那个地震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虽然我不相信真的会这样,但我感觉至少我能看到一个壮美的日出。 这种光秃秃的石头山并没有想象中好爬,没有那么多小石头叫我来回跳跃绕来绕去全是些大岩石。等我费了老劲登上山顶的时候不仅没看到日出反而看到有个方向泛着隐隐的红光,那光跟太阳升起时的光完全不同。 看了一圈我确定我没有睡懵了,太阳更是没出来,那边的红光不是错觉。尽管心里有各种想法和猜测我还是决定等天亮。 山顶更冷,捡了一堆树枝干草我又生了一堆火。在山顶生火……应该很容易被发现吧。这团小火给我提供了可怜的温暖,挨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我才确定那个红光的方向就是北方。而随着天越来越亮,那红光黯淡了下去然后消失了,但遥远北方那阴霾的天却看的真着。那应该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我忽然就想起来那年我受伤的时候,那个没名的老头是怎么将我拉过去的呢?我站在山巅眺望了好久,不光感受到一览众山一望无际带来的那种心旷神怡,我更期盼着发现一些……意外的东西。 天光大亮我也没能找到那几座山间或许路更好走或者能更快的到达北方,于是我只能下山沿着山谷中那并不存在的路一直往前。临近中午时分顶着大太阳的我来到了侦察兵报告说的那座大门前。 这座乌黑的,巨大的门被炸开了,门中间有清晰的被炮弹打穿的痕迹,右边那半扇门有一半被炸碎了,碎片落了一地。而左边那半扇就这么斜斜地挂在那。 我摸了摸这座门,我从没见过这种材质,不是石头,也不是木头,上面雕刻着古怪的花纹装饰。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黑铁矮人的杰作,我欣赏不了他们的艺术风格。在地上找了一会并没有发现任何厮杀过的痕迹,兽人没有收尸的习惯,这周围也真就没发现一具尸体。 大门旁边的要塞里让我确定这个地方根本就没人看管,除了发现兽人搜刮后留下的些许痕迹和一个掉了头的斧头之外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不知为何遗留在此的几个武器箱被兽人搜刮走了,地上扔着一个脱落的斧子头。我捡起这个斧子头掂量了一下,这种金属是我从未见到过的,泛乌的金属材质里隐隐有些黄褐色的花纹,也不知这花纹是用什么方法锻造出来的,倒是挺好看。 要不是这斧子头不结实掉下来估计也被拿走了,这群矮子个子不高但他们的武器是着实有分量。 这里没有存粮也没有水,啥也没搜刮到的我悻悻的离开了这里。沿着矮人修的道一路往北,走了不是很远就感受到了温度的不同,此处的天空已经是烟尘漫天,抬头根本看不到太阳在哪,灰暗的天空下是污浊的空气,我在梦里闻到的应该就是这个味道。 这真是一个大平原,地形起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尽管空气污浊但是能隐隐约约看到远方有座孤山耸立在平原之上。那是我目光之中唯一的起伏。 兽人离开道路的脚印还存在,尽管已经落上了一层灰但是还是容易分辨,它们离开了大道朝着那座山的方向去了。 越往北走越热,地上几乎是寸草不生。为什么是几乎?有种我不认识的灰黑色的植物半死不活的偶尔能遇见一两棵。原本我以为是被烤干了但是摸了摸竟然是软的。 采下来后会流出紫黑色的少量液体,我闻了闻没啥味道,送到马嘴边马儿歪了歪头表示不吃这玩意。 走了好一段路,前面的山已经逐渐显现出了它的样子,我晃了晃水袋,期盼着能找到水源,但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能找到水呢!也经过了些不知原来是不是河道的地方,但是没能找到水! 我开始有点担心这个问题,我不是超人可以几天几夜不喝水不吃东西,兜里是有吃的,但是没水这事可能最后会要了我的命。 骑在马上的我正担心的时候我忽然转念一想……兽人也要喝水啊!它们能活下来,我应该也可以,到目前为止我还真就没发现一具兽人尸体!也就是说……它们可以获取水源! 果不其然,天黑之前我发现了一片并不很大但叫我满心欢喜的水源。当然那水是热的。 这种地方就叫温泉么?那个能间歇性地喷水喷汽的情况用什么词来形容我就不会了,喷泉这次似乎也不是很恰当。我很渴,但是马儿俯身喝了一会我发现它没事之后才捧起这温水喝了起来。 我似乎好久都没喝过热水了…… 现在只要能活命水味道好不好就无所谓了。 等夜幕再次降临喝了一肚子水的我摸了摸我的马儿,这里没有草料让它吃,能有水……也能凑活个三两天,看来不能耽误时间了,万一马要是没了或许就麻烦了。 不知道为啥,明明白天灰暗的天空到了晚上北方的天就是有点泛红光。那座孤山沉入到了夜色之中,但是空中又一道暗红色的光带分外扎眼。 那座山在流血。 催动马儿朝那个方向奔去,靠近之后我才发现这座孤山也真是不小。那条暗红色的光带是从山里流出来的岩浆!这他妈竟然是座火山! 环顾四周,我将马拴在一棵已经被烤干的树上。山上不光有岩浆流出,那些点点火光可不会平白无故燃烧。 白天看不清山的样子,晚上爬的时候才发现这鸟地方比赤脊山的山更难爬,也不知道赤脊山的红土跟着里有没有关系。 等我费了老劲爬上山去摸到那些火光附近时让我无比惊讶的这里不光有温泉,还有山洞,大大小小的山洞,而兽人部队竟然就驻扎在这里! 如果这仅仅是惊讶,而接下来发现的就是惊吓!在上场战斗中并未出现的食人魔竟然出现在这里! 这群怪物怎么会在这里? 而当我看到一大群食人魔围在一个篝火边上举行仪式的时候,我竟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里并不冷,很热! 186 熔岩之桥 那种通体白色赤身裸体的玩意又出现了,它们身体上没有毛发,蓝色的大眼睛镶嵌在惨白而硕大的脑袋上,又长又尖的两个耳朵极不协调的支棱着。它们面朝火堆地跪在那,身后站着高大的食人魔。 如果只是普通的食人魔我也就不会这么惊讶了,白鬼身后站的是两个脑袋的食人魔!两个脑袋!而且并不是只有一位! 那些双头食人魔赤裸着上身,它们丰硕的胸部看不出究竟是公的还是母的,下半身倒全穿着的是裙子。它们齐声吟唱着着什么,那些白鬼就这么背对着它们老老实实的跪着。 这十几个双头食人魔外围则是更多的食人魔,只不过那些似乎就全是一个脑袋的了。它们全都跪在地上,双手拖在空中,缓缓的叩拜。 火焰毫无规律的跳动着,忽然火焰从红色变成了蓝色,周围的食人魔们哎哎呀呀的唱的不知道是什么。这时又一个身上画满了图案的食人魔从外围走了进来,它身上唯一的衣服是一件兜裆布,那两个扎眼的大脑袋安装在一个宽大的出奇的肩膀上。 最恐怖的那个脑袋顶上不光长了支角,它那整个脸盘子中间最大的莫过于那个大的出奇的眼睛。即便我离着的那么远那个眼睛我依然看的清清楚楚。 那个大到不合理的眼睛在不住地打量着四周,而这眼睛下面的那个鹰钩鼻简直是要多丑有多丑。鼻子下面的那张硕大的獠牙乱呲的大嘴周围查立扎煞的长满了胡子。 另外一个脑袋跟其他食人魔没有太大区别,那高高的颧骨跟隆起的眉骨让这个脑袋无论如何都跟美观一词无缘。 它左手拖着一本又厚又大的书一样的东西走到了火堆边上。 更外围的则是一些围观的兽人,其中几个身着长袍的兽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而在这种兽人中间站着的那个驼背的兽人叫我的记忆一下子打开了。 那家伙跟我记忆中的非常相似,它光秃秃的脑袋上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是所有兽人中最扎眼的,没有任何一个兽人能拥有这样的能力。 而它背上的尖刺跟尖刺上插着的骷髅头跟我记忆中简直一模一样。应该就是它,我不会看错的,没有任何一个兽人能长成它这样。 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它!古尔丹…… 它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双头兽人站在火堆边高声的颂唱起来。其他兽人脸上的表情是不屑么?还是嫉妒?还是惊讶?还是不服? 双头食人魔每颂唱一句,周围所有的食人魔都跟着齐声颂唱,越来越快,双头食人魔念的越来越快,周围食人魔的声音也越来越亢奋。 突然我身下的大地似乎颤动了,我还没反应过来甚至以为这是错觉的时候大地开始了震颤,真的震颤了起来。 我过去只经历过一次地震,那次地震在我刚刚反应过来的没几秒钟就结束了,而此时则不是,大地真的在颤动。而且我能明显的感受到那股来自于地底深处的能量。 一种绵绵不绝的,只要持续就会越来越强的,就等待某个时间它会撕裂整片大地的力量。 我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倒不是动了就会被发现而是我想看看这群召唤出这种力量之后的它们将会怎么控制它。 那堆蓝色的火焰忽然就爆燃起来,火焰轰的一下冲上半空,打着卷的火焰形成了一个火柱子。跪在那的食人魔们将身体俯的更低了。 周围的兽人们显然对这一幕表示了足够的惊讶和尊敬,它们此时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不屑和傲慢。就连那个背上长着尖刺的古尔丹也面色凝重。 双头食人魔几乎是在歇斯底里的吼叫,但是那火焰柱子顶到空中后并没有支撑足够长的时间,很快就落了下来。 大地的震动陡然停止。就这么突然,一下子就不震动了。 双头食人魔还在奋力的吼叫。但是那堆恢复正常颜色甚至颜色还有点更加黯淡的的火焰再没有动静。 它忽然停止了颂唱,周围食人魔的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这个地方瞬间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安静中。 这个尴尬场景只保持了三秒,从旁边的人群里走出一个十分高大的兽人。看到它的脸我很震惊,看到它的手我更震惊,今天来的人是真的齐! 那不就是黑石氏族的酋长,兽人部落的大酋长,兽人军团的领袖!它那一身盔甲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我是不会认错的。 它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我发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个家伙。它的个子几乎比所有兽人都要高,它此时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或许它原本就是这个表情。 它盯着此时还背对着它的双头食人魔,又扭脸看了看旁边的古尔丹。我听不到它们说什么,即便听到又怎样?我压根听不懂。 古尔丹驼着背,它想要看它面前大大酋长只能歪着脑袋强抬起头来。大酋长并不愿看它,只是歪了歪脑袋跟它说了什么。它大手一挥周围的兽人跟食人魔全都一下子散开去了。 现场只留下了三个人,大酋长,古尔丹还有那个我叫不上名字的家伙。 他们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古尔丹有些激动地挥手,然而大酋长歪着个脸似乎并不想理他。当然我是不可能听的到更不可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反正最后大酋长直接离开了,食人魔紧随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古尔丹扭了扭头看着它俩离开,俩人刚走没一会一群穿着袍子的兽人走了过来。只见它们走到古尔丹面前说了几句话便走到火堆边上围着火堆坐了下来。 我有点期待这群兽人会搞出什么花样,但是等了好久这群家伙竟然只是干坐着毫无变化。干等没变化我也实在是趴不住了,尽管如此我也不敢再往山里走了,倒不是担心那些喽啰兵我是真有点忌惮这几个有名有姓的首领。 就在我刚准备往后推的时候只见一个兽人走到了古尔丹的身边。那个兽人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管是长相还是装扮。但是古尔丹似乎对这个兽人的态度与其他人有着某种不同的感觉。它们聊了一会,古尔丹弓着身子又重新坐了回去。 赶紧下山之后我围着这座山转了一圈,本想就这么返回去汇报的时候却见到一支兽人军队朝着西北方向奔驰而去。这大半夜的出发不管是对哪一方来说一定没什么好事。 我一直远远地跟在它们后面,这队兽人离了那座孤山之后骑着座狼可是真能跑,而这一路上最让我惊讶的不是这群穿长袍的会法术的兽人逐渐的学会了让火焰变蓝,甚至周围出现一些怪异光等的能力更主要的是我竟然在这炎热的光秃秃的平原上见到了矮矮的黑乎乎的矮人! 尽管这些矮人的房屋住所村落城镇大多已经被摧毁甚至有很多很多已经变成了废墟,纯粹的废墟,但是我真的见到了传说中的黑铁矮人是什么样子。 当然这群兽人会尽力避开那些残存的矮人族群,但是有时候离开孤山的第二天兽人们就少了很多顾忌。它们甚至会主动捕杀那些矮黑胖子。 它们会将矮人的尸骨喂给座狼,而弄死矮人的方法叫我毛骨悚然。古尔丹没有跟这群会法术的兽人一起,但是这群兽人显然会那种似乎是在吸取生物灵魂或者能量之类的法术。座狼并不会将矮人全吃掉,而没有被啃咬的皮肤甚至尸体又明显的枯萎状。 也就是说这群兽人用它们的法术吸干了他们的血肉榨干了这些矮人的生命能量。而随着它们的逐步前进终于在第四天,我看到了也来到了那片绵延无尽的冒着黑烟的似乎在燃烧的山峦面前。 山下依然有变成废墟的村落,只不过这周围的矮人数量明显增多了。我现在没有时间观察这群矮人是怎么生活靠什么生活的,当我跟着这群兽人踏上进山的路的时候,这群兽人的嗜血能力得到了极大的释放。 没错……自从踏进矮人修建的那条进山的石板路后它们杀死了所有遇见的矮人。我已经数不过来它们榨干了多少矮人,但是这群兽人明显越来越亢奋,它们休息的越来越少,遇见矮人之后能看得出来明显的兴奋跟争先恐后以及榨取矮人生命能量时的癫狂。 进山的路并不长,很快就沿着逐渐向上的盘山路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石门面前。站在这个三人多高的石门面前我忽然觉得有点胆战心惊。 兽人们早就进了这个门,此时的感觉跟第一次发现某个奇观,某个令人震惊的景色不同,它不是玩耍或者没有心事没有危险的旅游。这个感觉跟在西部钻山洞的感觉还不一样。 进这个门的危险感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强烈的多。而且更加炎热的温度我能体会到进去绝不是个轻松事。 我可以现在回去报告,让洛萨派人毁了它们从燃烧平原到赤脊山的那个关隘或者派人驻守在那。甚至我回去之后可以……多带些人来。 就这么进去或许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将马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后我还是站到了那个巨大的,雕刻着矮人那张丑脸的,黑色的,栓着黑铁链子的大门旁边。 那两扇大门大概得超过一米厚,完全是镶嵌在大山里面的两扇门。当我还没走到门口之前我已经能感受到从门后散发出来的热量。那是一种灼热感。 我从没在火山口待过,但是我知道在铁匠的锻炉边,在他们打铁的房子里是什么感觉。此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门是温热的,地板是温的,空气是热的。我贴在大门上滑了进去,里面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已经黑的基本看不清周围具体环境。 一边祈祷没有机关陷阱一边摸着温热的岩壁往里摸去。 我知道这是哪里,这儿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黑石山。 187 黑石塔 漆黑的通道里没有火光,这个通道究竟有多长也不得而知,热浪总是一股股的往外涌来。我讨厌这股味道,这种味道让我想起重感冒后期嗓子里鼻腔里那种跟胶黏一样带着腥臭味的青黄色的那种粘痰的味道。除此之外还有那种某些塑料化合物燃烧了之后的那种刺鼻的味道。这也就走进去还没多远我已经有点脑袋发晕了。 而当我看到前面出现红光的时候我猜测应该就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怪异了。 慢慢走进去后借着微弱的光才发现这个通道其实大的吓人。我贴在墙壁上慢慢往前蹭,还没到通道口就已经比较清晰的看到前面跟瀑布一样的岩浆从上面流下来。 那岩浆究竟是怎么流过来的,究竟流向了哪里或许只有造物主跟……某些元素领主知道。 是的,元素领主。我当然知道,记得,并深深记得它的名字,炎魔之王。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我不知道,但在我脑子里这个家伙高大到任何人都必须仰望它,它是燃烧的岩浆,它是毁灭的力量,它是这里的主人,拉格纳罗斯……火焰之王。 这就是一座火山,以我自己残缺不全的记忆和大胆的臆想,这里或许就是炎魔之王的居所。它能不能去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这里应该就是它的领地。 也不知道这位炎魔之王有没有察觉兽人们踏入它的领地,也可能没有,现在除了热之外没有别的反应。 其实我紧贴着墙壁跟站在墙边没有太大的区别,这个通道的出口大的……除了我右侧墙壁后的人看不到我之外任何一个其他角度都能将我看的清清楚楚。 其实这个地方大的……无法形容。这是一座火山,如果去过火山口看过的都知道就单纯那火山口该得多大。而这不是火山口,这应该是山里面。 山的中心整个被掏空了,我不相信这是矮人开凿的,或许这里本就该这样,虽然我知道矮人善于打洞,但这种岩浆横流的地方如果要人工开凿得是怎样的天才设计。他们修建的通道桥梁环绕在火山口一圈的岩壁上,周围的岩壁上甚至还有建筑!这群矮人竟然在这种岩壁上修建住宅! 先不管它们究竟有没有在里面住过,但是那窗户,阳台啥的显然不是摆设。 那这里的人呢? 他们在岩壁凿建了道路,修建了围栏,扶梯,吊桥。甚至在岩壁上雕刻浮雕,尤其是岩壁上巨大到叫我感觉都有点害怕的雕塑!那座似乎紧贴在岩壁上矮人就像巨人一样用后背托起了这个地方,而它们手里拽着一股极其粗壮的铁链连接了整个山洞中间的屹立于岩浆之中的石台上面。 当我靠近围栏往下面望的时候,那高度让我眼晕。一瞬间在我脑子里出现的就是地狱之河或许也就是这么模样吧。 下面的岩浆是流动的,而在岩浆中间有个柱子就屹立在岩浆之中。 称呼它为柱子并不恰当,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给它起个名字,那柱子目测直径大概有百米。它就像是这座山的芯立在这座中空的山中心。 而这个一点都不规则的柱子上面竟然也修了建筑。那柱子顶端修的是一座神庙或者之类的建筑。而要想到那上面去只有通过岩壁上那极其高大的矮人雕像手里的铁链之桥。 从天而降的岩浆穿过链子之间的缝隙流淌进下面的岩浆之河中,要是不仔细看真感觉就像一个岩浆柱一般。 这个鸟地方用了多少年才修建成不得而知,黑铁矮人真是完美继承了矮人族的优秀基因,且不说修的有多优美,单纯论壮观程度这绝对是无与伦比的,我曾经到过的那个莫德要塞在它面前根本没法比。 我一边打量一边赞叹,耳畔是岩浆流过的声音和风声,除此之外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山的外面有矮人,在我印象中或许在山的更深部还有矮人,为什么这里没有? 除了臆想之外我没有任何证据来支持我的臆想,不过如果不是岩浆发出的光这里真的就是一片黑暗,而恰恰是仅有的这光让这个空无一人的地方简直如地狱一般。 或许我能看到的只是这座山的一小部分,脑子里出现了许多地下城的景象,包括记忆中这里的模样,忽然我就意识到一个问题,那群兽人去哪了,它们难道不该是像我一样摸索着往前走么?难道它们知道这里该怎么走?亦或者它们来这里是有目标的? 我没能在脑子里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和线索,那些假设目前仅仅是假设,比如让大地震动的是食人魔而不是兽人,兽人使用的法术似乎是暗影法术或者类似的,它们在火边蹲半天连个屁都没放出来更别说召唤什么大地力量火焰力量了,那它们来这里干啥? 找黑铁矮人?还是……什么别的? 它们倒是这一路走一路杀,连吃带拿,如果是找黑铁矮人的话……我轻轻摇了摇头。 或许这些原因都不是呢? 前面的转角我选择了往右拐,我喜欢遇见拐角往右拐,有人说男左女右,可我就是喜欢往右。 这座山从外面看应该有多大我没概念,但是在这围着这鸟地方走了好久之后这里大的叫我想骂人,而且是破口大骂! 在这么热的地方是怎么修成这样的!难道黑铁矮人天生就不怕热还是它们被烤焦了变黑了就不怕热了? 一边骂骂咧咧地往上走一边到处寻么,忽然就听到背后有人的声音。 我猛一回头! 没人…… 可我往前走了没几步,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我似乎听到了个呼唤的声音,再次回头时腰间的刀也被拽了出来。 身后却仍然没人! 这是出现幻觉了? 我瞪大了眼睛搜寻了周围一下,确实没有人。 但最让我恐惧的是就这样的情况下我竟然感觉对面的空气中真的就传来了一声“喂!” 在这么热的地方我感觉一股寒意传来后背的毛一下全站了起来。我瞪大眼睛咬紧牙关将手里的刀攥得死死的。 当再次传来喂的一声时,我朝着前面的空气一刀斩了过去。那声音就这么消失了,我在等待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可那声音再没有传来。 大概是出现幻觉了。我咬了咬牙往后倒退了一步转身沿着他们修的道一直往上走着并小跑起来,这路是逐渐上升的,前面究竟通向哪不得而知,但是右侧的一个巨大的通道入口叫我停了下来,这座通道门口的吊门被升了起来,我赶紧俯身看了看地面伸手摸了摸。 他妈的!没有脚印! 兽人被我成功地跟丢了! 选择大于努力,我脑子里出现了一句正确的废话。可转念一想,不管这群兽人想去干什么最后它们也还是在这里,找他们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先沿着这条道进去看看也不为过。 但往前瞅了瞅发现前面道路是没有光亮的,一丝厌恶感油然而生,我现在非常不喜欢这种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不知深浅的黑暗。一手扶着墙一手在前面探道,往里走了大概有四五十步,我果断放弃了。 不光是因为讨厌这种黑暗,更重要的是这里寂静的叫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以我的经验越是这种地方往往越麻烦。 选择大于努力,面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选择了返回去。 而当我看到前面的光,即将走出这个黑乎乎的通道时我被一阵笑声吓得打了个哆嗦。 可当我稳定心神往周围寻找的时候又什么都没发现。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到有光亮的地方,这地方没人是有原因的! 回到刚才的路上我决定沿着路往上走,哪怕转一圈从这里出去呢,就在门口等它们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有了目标脚步就变得轻快多了,但我还是禁不住不停回头看,我老感觉我身后有个什么玩意跟着我。 这个地方黑铁矮人似乎是当要塞修的,通过好几道闸门后我找到了一条通往山中心那个中柱的索道。 矮人胆子大我承认,尤其是在这里!两米多宽的铁锁链做成的索道其实能走的空间并不大,但是似乎除了从索道上走向中央再没有路可走。 要不是趴着往前挪不方便我才不会选择侧着身贴在锁链上慢慢往前蹭。脚下不是万丈深渊,通红的岩浆让我我感觉自己就像火炭上的鲜肉一样。 这空气又干又热烤的我难受,铁链不仅是热还非常长!我问自己说真的有必要过去么?可这念头只是心理安慰,我依然咬着牙往前挪。 这种事情估计讲给谁听都会觉得无聊,唯有站在这狭窄的铁索上的时候才能体会到恐高是怎么回事。 当我走完这条锁链将脚踩到对面土地上时我感觉头一阵发晕,然后一下整个人趴到地上。缓了好一会我自言自语道:“我这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抬眼看了看前面的建筑,希望那里不要叫我失望。 强打精神钻进去后,我感觉气氛有点不大对,但我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了。看到墙壁上有熄灭的火把时我表示有点开心,可这点不着的火把又叫我十分沮丧!好不容易有火苗了,我拿手护着唯恐一走路让风刮灭了。 聊胜于无吧,虽然火微弱但总比没有强。 前面依然是黑暗,但这次我无论如何得走进去看看,这不是刚才我不想进去了就退回去这么简单,我好不容易费了那么大劲从铁索上走过来是绝不能就这么返回去的。 通道大概三米见宽,墙壁上的浮雕描绘着矮人开山的故事。此时我是没有多少心情欣赏的,比蜜蜂屁股大不了多少的火光最大的价值是带我发现前面的东西。 峰回路转,当我感觉脚步声能传出好远的时候我应该进入到一个空旷的环境中。 我不敢就这么走进去,离开墙壁会让我感觉极不安全! 顺着墙壁往前摸,忽然黑暗中传来一声呼唤叫我身体猛的一抖,手里的火把差点叫我给抖灭了,腰间的刀唰地一下就抽了出来! 此时我盯着前面的黑暗脑子里一片空白。 跑?这是第一个想法。 跑!这是紧跟的第二个念头。 可我刚扭头就要跑的时候,发现刚才来的那地方出现了一个蓝幽幽的身影!是一个发着微微蓝光的人影! 我脑袋里嗡的一下,瞬间感觉身上的汗毛全都炸起来了。 那是个啥?那是个人形,但那绝不是个人! 没有人能发这种光,乌瑟尔也不行。 而且那人……那是半透明的么? 188 深渊之火 我不喜欢被注视,不管是谁对我注视我都不喜欢,被关注对我而言不光让我感觉不自在,更是一种威胁,一种我认为的威胁。那蓝幽幽的玩意此时就注视着我。 曾经我告诉过自己不管出现多不可理解的事物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真要面对这样玩意的时候曾经的告诫基本就当是放屁了。 我一个手举着即将熄灭的火把,一手紧紧攥着战刀。不管能不能赢,我准备好了随时给它来一下。 就这么僵持了……或许好多秒。它微微低了低头往地上看了看。就在此时它说话了,即便我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但是我不傻也不聋,我知道它一定是在说什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对我说。 刚在心里闪现出这个念头那家伙抬起了头!它确实是对我说话。 那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声音跟淡淡的半透明的身影叫我有点不敢相信,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我怀疑那是不是个投影,仅仅是某个人的投影…… 它动了,缓缓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它走远了。眼看它走远我这才缓过劲来,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下来,身上的肌肉也把力量卸去大半。我的左腿往后撤了一步,当脚后跟碰到后面的墙壁时我将整个身体都靠了上去。然后这才开始朝那玩意的反方向移动。 真瘆人! 可还没等我移动几步那蓝色的人影转过身朝我走来,我看不清它的脸只能认得出这是个矮人,它嘟囔着朝我这边走来,不管是不是朝我走来我唯一想做的闪,闪到一边,到一个我能感觉安全的地方。 而这个家伙一下停住了原地,它在望着我。我听不懂它说什么,我只想确定这家伙有没有攻击性。将手里的刀指向那个玩意时它显然愣了一下,竟然摇了摇头。 它似乎没有恶意。 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它朝我招了招手然后转身朝着黑暗里走去,见我没动它转身继续朝我招手并朝我说话,似乎在让我跟着它。 犹豫了一秒钟后我还是决定跟它走一趟,我感觉它应该没有攻击性,如果有早就攻击我了。 我不敢离它太近,远远地跟在它身后往前走伸出刀在前面来回试探着,那火把的火根本照不得多远,而前面的身影我是唯恐它就这么一下消失了。 这条路有点曲折,有好几段路是开凿在外面的,贴着并不宽的路一路下行,眼看着离着下面的岩浆越来越近,这家伙将我带到了火山的底部,这里已经热的我有点喘不动气了。 也就在此处我看到一个山洞口,只见那身影一下拐了进去,可等我赶紧跟上去站在这个洞口的时候却发现那个身影不见了。 我立即贴身到了墙上,眼前的场景很开阔,那身影即便就是飞也不可能这么快躲到什么后面,可它消失了……那蓝光消失了! 它把我引到这里有什么意思么?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点犯恶心了,真的是……讨厌!无尽的黑暗!除了黑暗就是黑暗! 可即便厌恶愤怒我还是咬了咬牙心里咒骂着走了进去。外面的被岩浆炙烤着,山洞里竟然有点凉爽。走着走着这温度叫我舒服了也没那么愤怒了。而当我发现这个地方不是简单的山洞的时候我还顺带看到了远处的火光。 有光就有人,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 我赶紧弄灭了手里的火把一点一点朝着光亮摸过去。光就在远处,遥远的就像天上的星光,而我脚下和身边依然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这里依然是一片寂静。寂静的犹如什么都不存在,我半蹲着弓着身子朝前挪,左手在前不断的摸索。越来越近,我也终于看到了那光是从哪发出来的,而且也出现了一股子焦糊味。 光是从一个岩柱后面发出来的,那群兽人赫然端坐在火边上,只是那火烧的不是柴,不是木头!是尸体!一具像蜡烛一样站着燃烧的尸体。那股子焦糊味就是它发出来的吧! 可这尸体这么耐烧么? 这群怪异的家伙这么大老远跑到这里是想干啥?烧尸体玩? 这群兽人还是跟上次一样坐在那,我数了数人数,总共二十三人。先不管它们究竟想干啥,我估计能射杀两到三个。 管它们想干啥呢!再说了,这么黑的地方我也好躲。想到这我轻轻收起刀缓缓抽出了弓箭。可还没等我将弓抽出来忽然一声爆炸把我吓的一下蹲在了地上。紧接着传来了兽人痛苦的哀嚎声。 我赶紧探出头去,那具尸体倒下了,倒是没怎么影响燃烧,只是现场一片狼藉,我能清楚的看到周围墙壁上,地上,甚至兽人的身上溅上了被炸飞的血肉。 被炸懵的兽人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只见爆炸中心周围的几个兽人已经被炸翻在地没了动静,旁边还醒着的几个兽人却并没有直接爬起来,它们没有叫嚷,更没慌乱。 我眼看它们又沉默几秒之后才一同将双手举过头顶,口中大喊着什么,这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回声让这里的气氛显得很诡异。 随后那些似乎没受伤的兽人这才爬起来朝着那个被炸成碎片的兽人走了过去。被炸晕了两个,有几个被扎伤的自己在检查伤口,而炸的最严重的那个脸似乎都没炸烂了。 是尸爆么?不能啊,那些兽人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我看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粉身碎骨的兽人殃及到了周围的同伴。兽人们对着爆炸的地方指指点点,它们尽量压低了声音交谈着什么。 交谈了一会,它们再次坐了下来。跟刚才一样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我将箭抽了出来,探出头去我大体目测了下距离。兽人们再次开始了它们的仪式,只不过当这次它们将手举过头顶的时候大地开始了震颤。 这是要成功? 眼看着尸体上的火焰蹭的一下冒得老高,兽人们开始了呼喊,齐声的呼喊。大厅里回荡着它们的喊声,大地在震颤,越来越离开,头顶上的石头和水滴被震了下来。 必须现在出手阻止了,但是我怎么感觉有点头晕……不……真的是头晕。 紧紧地捏住箭尾,我努力的想要瞄准,但是此时我感觉脑袋有点发飘,脚下有点发软。 火焰已经蹿上了天,那具尸体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兽人们还坐在那大声呼喊,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晕倒的一个兽人引燃了,瞬间火焰就像有意识一样一下爬满了它的身体。 那个晕倒的兽人似乎被痛醒了,它尖叫着嘶吼着想要翻过身来,但是当它刚刚抬起胸口想要支撑起上半身的时候火焰轰的一下蹿了起来。 那火苗不是鼓风机吹的火苗蹿老高而是就像……那火苗是有生命的一样,就像植物飞速生长,那种生长似乎带走了那兽人的灵魂,能量……兽人喊了没几秒钟就没了动静僵硬的支撑在那里。但是火焰并未因此减弱。 周围的兽人有些离着刚才燃烧的兽人近的已经起身想要逃离,但是还有几个依然在坚持。 它们是在召唤火焰之王?在这里召唤? 我放下了手里的弓箭,倒不是不想射而是脑袋感觉轻飘飘的想要晕倒。 大地还在震颤,虽然我感觉脚下的土地晃的轻了可我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兽人们显然支撑不住了,都支撑不住了,它们停止了仪式,有些甚至已经摔倒在地。 只听一声剧烈的崩裂声传来,两具尸体发出的光照亮了很大的范围,兽人们身后的岩壁坍塌了。 它们惊叫着爬起身来,此时两个尸体的火焰尖就像被什么吸引了,两个火焰的尖端连成了一块,然后两股火渐渐融合在了一起。 大地再次震颤的越来越厉害,坍塌也越来越厉害。兽人们全都站在了一边看着那个火焰,只见那火焰完全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它活了! 没错!那火焰活了!它发出了一声吼,浑厚而有力的声音让这个地方震动的似乎更厉害了。 那团火伸出了双手,那是两个爪子,燃烧的爪子。它没有腿,只有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圆圆的身体,我看不到它有没有脸,能发出声音估计得有。但是就是那么一团火也实在是看不清究竟它的脸长什么样。 兽人们呆住了,我也呆住了!火……元素生物出现了。兽人们召唤出了火元素。 那个三米多高的火元素就像一个火炬将周围的环境完全照亮了。我这才看到坍塌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洞,洞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嘶吼声。 一个兽人显然是想跟那火元素沟通一下,它往前走了一步然后伸出手。没有人想光着手跟燃烧的火焰来一下亲密接触,但是这兽人的动作显然不是想跟它握握手,它张开的手掌跟念念有词的嘴巴似乎是想安抚或者控制它。 火焰转身面向这个兽人,就一秒!那兽人的手掌一下子缩了回来。它大喊,周围的兽人一下子全都对着火焰摆开了架势。 那兽人后退一步刚要转身跑,那火焰一爪子就抓了过来,火焰是实体物质么? 目前来看是的!那兽人被一爪子撕烂了后背的衣服跟皮肉,它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所有兽人的手里都在发光,只不过那光是紫红色的黯淡的光,虽然在这团火的面前这点光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是十几个兽人同时向火焰释放了法术。 一团暗紫色的光团出现在它们手中,它们大叫着将手里的光团朝火焰扔了过去。 紫色的光团就像一个被扔出去的球直接砸在了火焰身上,火焰愣了一下,它没有躲只是后退了一下。紧接着那火焰发出了一声咆哮,它朝着一个兽人扑了过去,兽人们四散而逃。 火焰追了过去,有几个镇静的兽人还要对它释放法术,几个光团砸到它身上后火焰调转身子朝着那几个对它施法的兽人又扑了过去。 兽人们似乎找到了耍它的方法,兽人释放的法术不是跟踪导弹,都是它们用力丢出去的,万一砸不着就白瞎了,而且它们也真就有几个没砸到它身上,扔远了的光团在地上弹跳着滚到远处然后噗的一下炸开来。 火焰被兽人们耍来耍去,而且那火焰明显没那么粗壮了。火焰停在了兽人中间,兽人们这时从怀里掏出了一些器物,有木棍,骨头,头骨之类的玩意,对着火焰开始大声念叨着什么。 一道道光从它们手里发出,像礼花一样朝着火焰飞去。火焰忍受着它们的攻击,等兽人们围上来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火焰之环以它的身体为中心向周围炸开来。 轰的一声! 周围的一圈兽人尖叫着扑打着身上的火焰,有的则是捂着脸翻滚在地上。那火焰之环快速炸开向周围散去引燃了周围所有能引燃的东西。包括先前晕倒的兽人。 见到这一幕我心中大骇。 有些兽人在地上翻滚着想要弄灭这火,但是这火似乎没那么容易被扑灭。几个扑灭身上火的兽人一下手足无措起来。而火焰并未停下它的轰击,它朝着那些翻滚在地上的兽人扑了过去。 惨烈!没扑灭火焰的兽人变成了火人,而那个火焰在再次爆发出一声怒吼之后再次释放了刚才的火焰法术。 存活的兽人们撒腿就跑! 而刚才的火焰再次引燃那些燃烧的尸体的时候,我看到了小火元素从那些尸体上走了出来。 这还会复制的? 走出来的小火元素朝着那些逃跑的兽人们追去。我放下了手里的弓箭。我得撤了……因为从那个坍塌的洞口里涌出来了大量的矮人! 拿着兵器的凶神恶煞的黑铁矮人! 189 黑铁矮人 矮人族应该起源于地下,他们貌似是什么土灵变的。他们擅长挖洞,开采,建造,他们终生以山为家,将大山改造成他们想要的样子。但在我的印象中他们挖掘并非是为了造更多更好的房子……而是想要得到地下的矿藏,不管是金银铜铁还是其他什么。 犹记得矮人曾经有三个部族,一个部族是我曾经见过并打过交道的铜须部族,一个是只闻其名的……呃,我忘了叫什么部族了。他们跟铜须打了一架貌似打输了,然后……去了北方一个叫辛特兰的地方隐居了,我还记得他们离开后渐渐都变成了天空骑士,学会了驾驭天上飞翔的狮鹫巨兽。 铜须占据了丹莫罗,而另一个兵败逃走的部族就是这个黑铁。黑铁矮人确实黑,如果他们也是土灵变得我估计不是什么黑铁更可能是煤炭变的。 这群家伙的脾气似乎非常暴躁,整个山洞里遍布它们的咆哮声。兽人逃了,我也逃了…… 其实当我走进山洞不久之后我就反应过来后悔了,这个鸟地方起初是空旷的,极其空旷的一大片空地,然后就是各种怪石嶙峋的洞内岩柱,这里有被挖掘过的痕迹,甚至地上还有遗弃的工具。我没法做记号,尤其是又不断出现岔路和洞口时我就知道我可能要迷路了。 这感觉叫我心里一度极其烦躁,厌恶情绪让我很想发火,但是我还是往前摸……最后幸运的看到了作法的兽人们。现在山洞里除了一些不大点的火元素生物追兽人去了更杀出来了一堆矮人。 如果不知道的看到他们刚才的样子真的会感觉是从地里冒出来的大山里长的,就是一群怪物,尤其是他们黝黑的皮肤,红红的眼睛,矮矮的个子,这就是妥妥的怪物形象。 我逃走了,原因很简单,我不想跟他们纠缠。在野外可能还行吧,但是在这里我不想,一点都不想,我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座山,我想喝水,我想喝冰水,甜的冰水,我想洗澡,然后找个女人给我捏捏! 兽人是究竟怎么知道这里的,为什么会到这里或许我永远不会知道,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它们失败了,它们确实召唤出了火元素生物,但是它们控制不了它! 兽人是怎么逃出去的我也不知道,在这么黑的地方它们是用了什么方法才不迷路才如此快速地逃离这里的呢?小型的火元素返回来了,它们不追了…… 不追了…… 不管怎么样,这群小玩意回来这事给了我不少帮助,至少叫我知道了该往哪走。这群家伙举着火把,一大队人向着一个方向开去。这个数量可不是一星半点,长长的火把队伍叫我心里大叫不好。尽力让自己绕远点吧,刚才厌恶的黑暗现在成了我最需要的东西。 等长长的火龙队伍消失在这个山洞里后,这里再次陷入了死寂的黑暗。我找到了出口,我很高兴的贴在洞口往外张望,矮人们都走了。回去的路走的格外顺利,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些。 矮人们沿途留下了火把,我也真正看到了这里是什么样子, 在我跟上矮人队伍并经过那个发现蓝色游魂的地方时,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个幽魂站在一个十分巨大的棺椁边上。 棺椁被打开了,盖子被扔在一边,那淡蓝色的游魂就像一个被人抛弃了的孩子一样站在那,矮人们列队从它身边经过全都毫无反应,而它也就这么看着矮人们一个个从它身边经过。 难道矮人们看不见它么? 当我贴着墙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那个游魂超过扭过了它的脸,这一幕真吓人!矮人们从它身边经过屁事没有,动都不带动一下的,我这闪远点走它怎么就又活过来了? 我不想看它,但我按在腰间武器上的手可以在一瞬间将刀抽出来并斩向任何冲到我面前的玩意。 它是在朝我说话……它走到棺材边上对着我说话,它此时的声音有点沙哑,它很急切的激动的对我说着什么。言语声调里我并没有感觉到杀气和敌意,但是很抱歉,我真的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当我一直斜着眼注视着它并走到房间出口处的时候这个幽魂仍然站在那,嘴巴里依然在说着什么。最后瞥了他一眼,我扭头就快走了几步,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这个玩意以及它有可能带来的什么。 矮人们通过了铁索桥并沿着它们修建的路朝着我来的那个方向去了。 这是要出征啊! 哈,这就有的戏看了,如果我赶紧回去并召集到军队的话保不齐就能在黑铁矮人跟兽人们厮杀的差不多后坐收渔翁之利! 大概数了数出征的矮人人数,最后花了眼更是数着数着数顺了嘴把数到哪给数错了。我撇了撇嘴放弃了数数,大概目测了一下之后我估计得有三四千人的样子。 如果一比一对换的话,我们的部队是有的打的! 好不容易从山里出来了,呼吸到山外的空气时我这才感觉嗓子好不舒服。而当我找到我的坐骑的时候,马死了…… 怎么死的我不知道,反正是死了…… 这个情况就麻烦了,是,论脚力我应该跑的比矮人们快,但是这好几天的路程绝对是个大煎熬! 但是没办法。 起初跟在矮人队伍后面,我这才发现这群家伙的耐力不是一般的好,他们在不停的奔跑,我看到的是他们全都是披甲的,披的不像是皮甲或者链甲之类的,在他们终于休息的是我才观察到他们穿的是板甲! 没错是板甲!尽管不是全身包裹但是头盔,护胸,护臂,护腿全是板甲!而且他们的武器不是刀剑而是锤子斧子之类的重武器。 这就有点夸张了……这玩意……这么强的耐力跟防护是怎么输给铜须部族的呢? 是得喘口气了,我靠在一个小土丘后休息,睡着是睡不着的,尽管我很累。 此刻感觉嗓子此时要裂开了。从嗓子到气管这一条都生疼,火辣辣的疼,要裂开一样的疼。嘴巴里干的已经没有了口水,捏了捏腰间的水袋,早已经喝光了。 前面是温泉,可我不是很敢去找水,我准备等他们走了之后去搞点水喝喝,相比较被发现之后被追死我宁愿再忍耐会口渴。 正在闭目养神,忽然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叫我一骨碌爬了起来一下就将弓拉了个满。 当对面土丘后面露出那人的脑袋时我感觉我看错了,一张认识而又陌生的脸。她也看到了我,我们俩对视了两秒她移开了目光,打量了下周围她弓着身子朝我跑了过来。 我并没有放下手里的弓,盯着她跑到我面前。 “你傻了么?”她压低了声音,一脸严肃。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这个女人的脸,又仔细辨认了一遍。“你怎么在这?” 她红润的脸蛋上一双杏眼严肃的盯着我,“你能活到现在算你有点本事。” “给我点水。”我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直接扫到了她的腰间,她丰硕的胸器此时吸引不到我的目光。 “你忘了说请。” “请……”我翻了翻眼皮。 “尊敬的女士,你不会用敬词修饰么?” “当我嗓子能正常说话了我会加上的。”我没心情跟她胡说八道。 “这能让你长记性。” 我咬了咬牙,她哼了一声从腰间将水袋取了下来递给我。 当水流进干涸的嘴巴,滋润到我干裂的嘴唇,从口腔里漫过干透了的舌头,流进咽喉顺着食道流下去的时候我感觉怎么这么痛! 冒火的嗓子并没有因为水而减缓疼痛。 “你慢点喝,喝快了会死。”女人说道。 我嘴里含了一口水,憋在嘴巴里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脸上的表情不是嫌弃,不是厌恶,不是不屑,反而感觉很平静,当然更没有爱怜。 缓缓将嘴巴里的水咽下去,嗓子疼的我皱了皱眉。轻轻咳了两声,“你怎么在这里?”我说。 “我说过我回来的。”她说。 “你胆儿挺肥。”我说。 她扭了扭脸,顺着她目光方向我看到不远处一个男人正趴在土丘后面观察。“还带着保镖。”我轻哼了一声。 “我不需要保镖。”她说。 “他是干啥的?” “李奥瑞克大人让他跟着我一起侦查。” 我又呷了一口水瞥了他一眼,“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从你跟着他们出了黑山之后。” “怎么……叫黑山?不是黑石山么?” “黑山,我们都这么叫,至少是我,黑石……那里的石头不黑,烟黑。”女人说道。 我摇了摇头,“也就是你们刚来这里不久?” “我不知道你早已经进了山,但是沿途黑铁矮人的聚落村庄被破坏的我看到了,而且兽人正在掳掠这里的矮人,而且掳掠了不是一点半点。” 我盯着她的眼睛严肃地说道:“兽人要召唤更多的军队。” “什么意思?” “兽人不是这个世界……额……不是阳光林地东边森林沼泽里的生物,它们不是巨魔,是兽人!它们是从……”我伸出手指在空中晃了晃,“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你能明白么?” 她微微抿了抿嘴。 “为了占领我们的土地,它们需要召唤更多的军队,而为了召唤军队,它们需要人,大量的人作为召唤的材料道具。” “它们是从哪来?” “另一个世界,星球或者管他呢……”我又喝了一口,“被抓走的矮人就是它们召唤更多兽人军队的材料,它们不爱杀人,每一个生命都是有价值的。” “你进到山里后发现了什么?” 我咽了口唾沫,嗓子生疼。 “黑石……黑山里面被掏空了,这群家伙在里面修建了堡垒,还有……我在里面发现了火焰生物。” 女人的脸瞬间变了,从惊讶到严肃。“火焰生物!” 我点了点头,“兽人召唤出来的。” “它们不是……兽人是逃走么?它们跑的很快!” 我继续点头,“它们召唤出来了一个……”我皱着眉头咽了口唾沫,拿手比划了比划,“很高大的一个火焰生物,但是它们控制不了它,它们打起来了。原本有二十多个兽人……”我出了口气问道:“你见到了多少?” “十几个。”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差不多,在山里……山中间有个大石柱子,石柱子上面有通道,沿着走进去有个山洞……兽人是在那里召唤的,它们也是在那里打起来了,然后大地震颤,坍塌出一个大洞,然后就是他们……”我拿手指了指土丘后面。 “你什么意思?” “他们是从坍塌的那个岩洞里冒出来的。”我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胸前,然后咽了口唾沫。 女人没有说话,我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时她正盯着我。“矮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感觉这群家伙不是女人生的,大山孕育了他们,生出来就这样。” 女人摇了摇头,“你还发现了什么?” “原本山里……就是他们修建的那些山里建筑是没人的,我很奇怪人都去哪了。”我一口喝光了水袋里的水。 “矮人……堕落了……”女人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担忧。“咱们得赶紧回去,赤脊山有危险了!” 180 领袖的职责 我的马死了。 我已经不记得从我手下死过多少匹马了。跑死的,累死的,射死的……还有不明不白死的。 对于我跟谁骑一匹马的问题女人开始是反对跟我一匹马的,但是相比较而言那个男人更重一些所以只好作罢。 面对这个老女人尤其是还依然风姿绰约的老女人我当然会收起其他想法,但是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让我很是喜欢,那是一种我从未闻到过的香味。 “你不热么!”她扭头瞪了我一眼。 当然热,但是我现在又困又累。“要不你在我后面?”我抬了抬眼皮。 她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这样骑马很不轻松,尤其是屁股坐不到马鞍上时不光腿累,屁股腰背都累。 一边走我一边打盹,可她身上的香味让我很感觉安心,而她也并未把我晃醒。等我醒来时我发现脸贴在她背上,这叫我心里还有点小高兴。 “咱们超过那些矮人了没?”我又闭上眼睛。 “既然醒了就把你的脸拿开吧。”她说着直了直腰。 “可我还好困。”我说。 “等你能躺下的时候再好好睡吧。”她说。 “咱们到哪了?” “不知道,咱们也就超过矮人三四个小时的路程,还得快点走才行。” “兽人呢?” “没发现。” 我打了哈欠,一张嘴把嘴唇给撕裂开了。 真疼。 “多亏了你。”我想套套近乎。 “当时你不是还很不屑跟我一起么?” “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这种狡辩够虚伪。” “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能到这种鬼地方来呢。” “你真这么想?” “当然。” “我为什么不能来?” “洛萨以前可是几乎不对别人笑的。”我哼了一声。 女人沉默了一下,“你是不是水喝够了?” 旁边那个男人我就跟他打了个招呼点了个头。他叫奥斯伯,李奥瑞克的第三军团的一名侦察兵。不过这家伙的眼睛虽然小但是滴溜溜乱转显得挺机灵。 据女人说这个家伙是李奥瑞克主动找到她要求带上他一起侦查的,究竟李奥瑞克用了什么理由我懒得问。 她说这个男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乱说话也从不说废话,我表示那可真是个好品质。 兽人术士跟犰狳一样消失在这片灼热的原野上,我们现在一点都不快,这个女人对这片土地似乎相当熟悉,她带我们休息的地方有水也更安全。 我跟她说我认识一个叫摩根的男人,她却不以为然并认为这种套近乎的方式有点老套了。我感觉这个女人对洛萨的印象不错,虽然洛萨已经不年轻了,但是气质这东西完全可以打消年龄所带来的影响。 我看着这个女人火光中的脸,我尝试着用她们的角度去看待对方,以前我对三十多岁的女人没有任何感觉,都说年轻人不知道熟女的好,当时我不以为然,到了现在我才慢慢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当然,年轻的女孩我现在也喜欢,二十一二岁,二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嫩生生的确实好的很,不知道是生理的改变还是心理的变化,对于那些年轻的肉体跟并不是很成熟的灵魂我了然的同时竟然带了一些……嗯……不能叫鄙视或者不屑,毕竟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 我自认为现在的思想要比以前成熟,对,成熟这个词稍微有点恰当。 现在我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我看到的不光是她的身材,脖子上的皮肤,手背上的皮肤,甚至脸上的皮肤已经告诉所有人她们不再年轻,但是这种岁月的积淀,成熟的痕迹有种少女们完全比不了的魅力。 那是一种渴望征服与被征服,吸引与被吸引的微妙变化。她被我看的一脸嫌弃表情,但是她一边谴责我却一边有点享受似的拿眼瞟我。 当我的思路跳跃到道德这个问题上时我果断打断了想下去的思路。 这一路走的真不快,远远地看到那座孤山的时候我们加快了速度通过。路上出现的痕迹告诉我们兽人们没少抓俘虏,我告诉女人俘虏的用途,她惊讶的不敢相信,其实我倒是好奇她为什么会惊讶,如果是假装的话……那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当我们三个回到湖畔镇的时候我感觉心情很好,除了放松的感觉就是十分急切的想要泡个澡。 在澡盆里睡到被冻醒才从澡盆爬出来,我需要一个全身的按摩。但是从我醒来后门外的侍从就告诉我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洛萨让我醒了后去找他,东部要塞的战斗失败了。 在我印象中李奥瑞克的战绩很烂,他单独指挥战斗并取得胜利的战役似乎并不多。当然这并不影响他当统帅。 当我敲开洛萨的房门时我十分主动地想要退出去,但是被洛萨阻止了。我努力地对摩根女士挤出一个微笑,她看我眼神还是没什么感情,脸上不是面无表情却也差不多。 “打扰你们两位……嗯,我很抱歉。” 女人没说话,洛萨心情似乎不错,东部要塞失利的事情看来并未影响他的心情。 “你们带回来的消息很有价值。”洛萨笑着看了看我又将视线转移到摩根身上。 “咱们怎么办?” 洛萨点了点头,“如果矮人真的跟兽人打起来,对我们将是大大的有利。只是现在究竟什么情况还不清楚,我们需要继续侦查。” “李奥瑞克呢?” “东部要塞没能收回来,那里的守军数量出乎我们的意料。” “那个地方……易守难攻,当时修建的时候想法是好的,只可惜有个天才把它舍弃了。”我本想说点更难听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死了多少人?” “会法术的兽人多么?”洛萨撅了噘嘴唇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死了十几个吧,或许还有十几个存活。”我说:“兽人术士……嗯……更可怕的是食人魔。”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道:“食人魔所掌握的法术远远超过那些兽人,兽人……的术士们跟那些食人魔并不是铁板一块,它们之间应该是有点嫌隙。” “哪有怎样,我们又没法从中作梗。” “嗯,确实没法……但是这种嫌隙如果变大,尤其是战事频繁失利的情况下会尤为突出。” “卡拉赞……”我歪了歪脸斜着眼盯着洛萨,他听到我说这个词也朝我望了过来,“那个守护者应该表示表示了吧。” 洛萨皱了皱眉头,“目前……应该还不用……” “什么叫还不用,我的大人。”我的脸抽搐了一下,“曾经他以一人之力对抗了巨魔数千大军,从兽人入侵到现在咱们的大法师似乎并不是很热衷于这件事。” “你……想说什么?” “我个人对麦迪文没意见,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了,他能让他好友的王国减少点损失,让他好友统治下的子民少死几个。” 洛萨没有说话只是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他不正常。”我摇了摇头。“你多久没见到他了?” 洛萨的眼睛注视着我,我读不懂他脸上的表情。“他自有他的道理。” “国王跟你提起过他么?”我瞥了摩根一眼,“在我还没有找到你之前国王应该找过他,你消失了这么久,到你获得自由,你这位老友……”我嘬了嘬嘴巴。“有点奇怪。” “安度因。”女人站了起来,她打破了刚才逐渐凝固的气氛。“要不我再带人去侦查一下吧。”她走到了洛萨面前,抬头仰望着他。这一幕叫我有点……不适。 “你才刚回来,这些事情交给那些侦察兵就可以了。”洛萨严肃的脸一下子就仿佛解冻了似的。 “我回去睡觉了……有事招呼我。”我转身出了房间。 蹲在钟楼上望着湖面上倒映的月光,我心里有点空唠唠的。 第二天早晨第二批侦察队出发了,第三天下午湖南岸的侦察兵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十分钟不到,从钟楼下跑上来一个卫兵,他一脸急切的让我让开然后拉动了那口悬挂的大钟。 南岸兽人杀回来了。 镇里一下紧张起来,半夜时分从南岸又回来一队侦察兵,听到他带回来的消息我心里凉了半截。这次不光是东部要塞的兽人军队来了,横扫完阳光林地的兽人大军现在调转方向朝这里来了。 “去燃烧平原的侦察兵现在还没回来吧。”我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湖面。 “李奥瑞克的部队已经撤回闪金镇附近了,现在咱们的军队数量……太少。”雷吉说。 其实现在的局面根本不用分析,侦察兵的报告如果属实这场仗……湖畔镇失守的概率会非常大。 “兽人这次是为了增援北方的兽人还是就是奔着我们来的?”我转过身看着这一屋子人。 “没区别。”洛萨双手支着桌子,先看了我一眼又扫视了众人一眼。“兽人军队后天中午左右就会到达湖对岸,还是上次的策略,妇孺现在就组织撤退。”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虽然我不想这样,但是看着湖上那座桥这个地方受不住的可能性非常大。我们拼不过十数倍于我们的兽人部队。 “把桥炸了吧。”我说。“这能给我们争取点时间。” 众人全都盯着我。 其实在众人看我的眼神里我能明显的感受到大多数人的想法,他们想弃城,但是没人敢说。 “兽人攻过来只是时间问题。”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说道。 瞬间很多人加入到了这句话的讨论中,甚至有人趁乱将弃城的想法提了出来,只不过大家七嘴八舌的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也有坚决斗争的,甚至有些看上去不是武夫的家伙立场相当坚定,大有勇于牺牲不怕牺牲的决心。 我看着他们七嘴八舌将目光转移到洛萨身上,不管这群鸟人放什么屁最后拍板的依然是他。最后承担后果或者胜利最高荣誉的也是他。洛萨脸上有点不耐烦了,他瞅了我一眼对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的意思,跟他走出了房间。 “说说你的心里话。”他说。 “什么心里话。” “刚才你的想法。” 我撇了撇嘴,“你是向我征求意见还是想给自己一个定心丸。” “都有。” 我就这么盯着他紧皱的眉头看了几秒钟吐出三个词,“我建议撤。” 191 大桥保卫战 其实在任何一个地方,一个单位里领导的作用不仅仅是管着手下的人领着怎么干活,更重要的一点便是制定未来发展的方向战略。 作为一个领导者和决策者他要为手底下跟着他混的人负责。他的每一个决定不光牵扯到这个单位的兴衰,更决定着这个单位的生死存亡。 作为打杂扛活的员工对自己负责对工作负责便可万事大吉。他们只需要盲目执行领导的安排便不会有什么大错,一旦真的出了问题背黑锅这件事儿有一定几率也不用自己来扛,不听话的非得有自己思想的员工……极大程度上不背黑锅都对不起他每天的天才想法。 可作为决策者领导者他要为手下的人着想负责,他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决定没人能替他分担,胜败只有他自己扛着。 看着洛萨的脸我能想象到万民欢呼举国景仰全民拥护时的那种荣耀,但我更能想象到一旦这件事办砸之后他要为一切后果负责时的压力与没落。诸神喜欢让人倒霉。 告诉他我的意见也仅仅是我的意见,他看我的眼神里我看不到一丝的怀疑,但是从他摇头开始我知道我可能劝不住他了。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耳根子软塌塌的家伙,他有着非常强的自我意识,也往往更难被旁人的意见所左右。只不过某些人如果这样固执己见会被称为愣子,两者之间的差距仅在于对此人的印象与事最后办成了么。 我俩四目相对到最后我被盯的都感觉有点不自在了。我心里早已经准备好他要么点头同意,要么摇头否决该是什么样子。但是最后他只是轻轻的舒了口气转身进了屋。 我没进去,只是靠在屋外的墙边听着里面的动静,很安静,只有洛萨的声音,坚定的声音。 城里再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打包准备逃跑,时间不多,尤其是这些老弱妇孺移动的速度本身就慢。看到大桥上跑去了一群人,我心里却仍然很担心。 命令是立即撤离,但是有些人们似乎对这个命令并不是很上心,不知是意识不到危险程度还是对生死本身就置之度外还是天生就这个样。他们牢骚满腹,他们行动迟缓,他们不情不愿。 看到这种人我除了想拿大巴掌扇他之外更想就把他留下,但是真一把薅住他让他留来的时候他除了撒泼就是指责我没有人性没有道德没有怜悯没有同情心。 有些人不值得被拯救,那些流血牺牲的人如果知道他们用生命保护了些这种人会怎么想。我愤怒的瞪着他们一嘴黄牙喷着口水嘴角泛着白沫巴巴指责我的样子。但是转念又一想,这种人毕竟还是少数。 我扭脸发现摩根正站在不远处抱着膀子看着我,看到我看她,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坐在桥头等待看着夕阳西下,湖面上被落日余晖映照的很好看,明天或许就看不到了。我掏出手枪把玩着,远处桥上的工人还在施工,估计建造它的人怎么也想不到当时建造时只想着它能屹立百年千年从未想过要拆掉它。 侦察兵飞也似的从我身边跑过,没过一会镇子里便警声大作。看来兽人来的比我们想象中要快的多。 一把抓住一个要返回城里的工人,“不是叫你们断桥么?” “谁说的?”他惊讶的看着我,好像自己得到的指令是错的一样。 “不是毁掉桥么?”我瞪着他。 他一把拽住旁边的人向他询问上级让他们怎么施工,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瞥了我一眼走了。不是毁掉桥,而是在桥上安放炸药。 立即去找洛萨问清楚是怎么个意思,这跟昨天的商讨是不同的。而洛萨并没有给我解释,他只告诉我让我确保火炮能响。 晚饭时间还没过湖对面就出现了火光,连成了片的火光。 兽人大军来了。 我站在桥头摸了摸身边黑乎乎的炮口。有几条小船驶离了岸边贴着桥向前划去。祈祷不是今晚就进攻。 军队在桥头处枕戈待旦,葛瑞森站到了我身边,他弟弟则拎着那柄长矛跳到了桥头的石墩上。 “你多久没打过仗了?”我问葛瑞森。 “不记得了。”他说,“我现在多大年纪我都已经忘掉了。” “你活的很潇洒。” “也很无奈。”他说,“但是现在我觉得很有意义。” “你觉得我们会赢么?” 他望着对面沉默了,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你怕么?” “怕。”我说。 他看向我,笑了。“我不怕。” “为何不怕?” “人总有一死。”他说。“现在死和未来死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但人们总想活着。” “为自己的信仰和意志而死是这个人的幸运。”他说。 “没想到你这么高尚。” “不,没什么高尚的。” “你为什么而战?”我问他。“你信什么?” “其实……我的祖上曾追随索拉丁王,他是索拉丁王的骑士,索拉丁骑士团的掌旗官。我的父亲告诉过我在我曾祖父时候我们家族曾经有多荣耀多骄傲。” 他撇了撇嘴“我的曾祖父后来甚至当过骑士团的副团长。”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但是索拉丁王后来死了,是洛萨的妻子继承了她哥哥的王位。”他说,“是继承,你知道什么叫继承么?”他长舒了口气并看向我,“洛萨才是真正的王。” “那都是过去了。”我说。 “过去不代表遗忘,而遗忘代表着背叛。” 他继续说道:“我的曾祖父是骑士团的副团长,当时的团长叫伊戈阿历克斯顿,你见过他对么?哦不……你见不到他了,他都死了多少年了,是他的后人。就是那个阿历克斯顿庄园。”他看了我一眼,“阿历克斯顿家族的后人遗忘了他们的誓言。” “什么誓言?” “效忠的誓言。” “那可是好几代人之前的事情了。” “但我不会遗忘。”他说着看向他的弟弟卢克,那个傻子正在扮雕像。“杉德尔家永远效忠洛萨国王。”他扭过脸来看着我,“真正的王。” “你这话最好别再提起。”我转头看了看身后。 “洛萨应该取回王位。”他说。“他有这个实力。”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这个家伙以前似乎……不是这样吧。 “对面的火动了!”卢克指着远处憨憨地说道。 他话音还没落桥中间的地方便传来了号角声,桥上的部队瞬间全都站了起来。兽人真不地道,晚上发动攻击了! 大桥上站满了驻军,每十米就有一道尖刺栅栏,洛萨设置了层层障碍,并将守军位置设置在了兽人弓弩的射程之外。 战斗开始了,虽然离得远但是湖对面的喊杀声我听的清清楚楚,对面的鼓声更是相当震撼。 看来还是我小看了洛萨的军事才能,想到这我惭愧的笑了笑。洛萨将弓箭手盾牌手安排在小船上,尽管船小,装不下几个人,但是架不住船多。而放弃了的几百米的桥不仅仅让小船离开了岸边兽人的攻击射程而左右两边的小船正好弥补了桥上守军正面攻击不足的缺陷。 小船上没有火把,为了防止船相撞只有一盏不大的油灯。当所有的船离岸的时候我拍掌大笑。还有个原因是这群兽人直接冲上大桥跟我们的士兵短兵相接而没有使用火炮! 其实大部分守军全都上了大桥。从来打仗都是一鼓作气,兽人前面的攻势顺利,不光夺得了大片土地更是将我们的军队连连击败,他们的士气正旺,势头正劲。 就现在来看着或许是洛萨能给我们的最好选择。 我心里跟猫抓了一样焦急不安,我唯恐看到前面的将士们往后倒退。战斗从晚上打到半夜,一直持续到午夜之后兽人收兵了! 这几个小时的战斗结束后我不安的心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下。 抓紧从前面将伤员运到后方,后备队立即替换掉前面的部队。当湖上的小船驶回岸边的时候获得了异常热烈的掌声。 我看了看洛萨,他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天渐渐亮了起来,这才看到被鲜血染红的湖面和上面漂浮着大量的人类与兽人尸体。 我看了看弹药箱里的几发炮弹,希望真正用到它们的时候是反攻的时候! 我的望远镜已经不在雷吉手中了,当我跟洛萨讨要的时候他说现在这玩意可以作为礼物送给他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要礼物的。 湖对面的兽人数量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承受范围。昨晚初次的攻击被中止了,现在天亮了,我们的所有防备全都暴露在它们的视线之内。 洛萨将望远镜递给我,再次看去我的心一下子更凉了。对面的兽人竟然带来了攻城器械……投石机跟冲车。 “叫部队准备火油!”洛萨指示道。 我们没时间非得等到日上三竿再准备早餐,再准备点培根煎蛋火腿奶酪葡萄酒。天稍稍亮食物就被送了过来,后备军用最快的速度吃饱喝足将昨晚的大部分士兵替换了下来。 其实我心里很担心,就算兽人没有什么花招,单纯就是以命相搏我们似乎也没有任何胜算,对面数量太大了,而且今天如果它们用车轮战我们就妥妥的受不了! 所有人员调换完之后不久兽人再次准备攻击,但是这次攻击兽人学聪明了。它们的投石机发挥了极大的作用,石头不用很大,被抛出去的范围就大大增加,我们的士兵被迫后退。当撤到兽人的石头完全跑不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失去了大半座桥。 兽人砍树的本领真是比我们强,经过一上午的投石机轰炸它们几乎就将岸边的那片林子给砍光了。它们在造筏子! 我看向洛萨,他刚刚稍微放松下来的脸再次阴云密布。 “叫避难所的女人们往暴风城撤离……加速撤离!越快越好!”他扭头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 192 凶多吉少 火,代表着终结和死亡,同时也代表着重生和希望。 对我们而言,火是希望,尽可能的阻止兽人前进的步伐,尽可能的杀死更多敌人,尽可能的为女人们撤退争取更多时间。 装满火油的陶罐被后排的士兵向前奋力抛出,在兽人脑袋上,肩膀上,盾牌上被摔的稀碎。桥下的士兵在射箭,桥上的士兵在射箭,燃烧的箭矢射出去几十上百,只盼着有一支箭能引燃不管是洒在身上还是地上的火油。 当终于有一图火在兽人军中爆燃,当终于看到火传染般的被引燃,当看到兽人在烈火中哀嚎尖叫。我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后退的脚步停住了,士兵们开始前进了,加快了,他们前进的脚步加快了。可惜了……如果当时再让兽人前进个几十米这把火一点燃那么再烧死个两三百人也不是不可能。但这计策估计也就能用这一次了。 临近中午兽人们再次撤退了。一鼓作气,再而衰。我看了看身后的士兵们,被替换下来的士兵除了被刀剑斧头所伤还有就是被燃烧的兽人扑倒灼伤的,淡淡的烧焦的味随着冒出的黑烟也飘了过来。看着伤亡越来越大,但是兽人死那么多人却似乎根本看不出有太大的变化。 湖面上的尸体妥妥的改善了湖里鱼虾的伙食,看着对面兽人在笨拙的捆扎木筏,虽然它们整了半天能下水的筏子也就那么几个,但是明天呢?其实估计也不用太多筏子,三四十个木筏子驶过来就够我们瞧的…… 也许明天将是我们抵抗的最后一天。 镇子里的火油应该全都搜刮来了,运到桥上的那几车油罐也就再抵挡一波攻击。士兵们已经有点疲劳了,而且他们也都不傻,感受胜败优劣最敏感的就是前面厮杀的这群家伙。 兽人立即组织了再一次的进攻,这忽然叫我想起了奥特兰克山脉的一个峡谷战场,那是一个热战之地,跟这里是如此的相像。那是矮人跟兽人……那是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看着兽人组成的盾墙缓缓逼近,我竟有些出神,如果我能活到那一天,如果未来真的会到那一步……我倒是真想去感受一下那里凉爽的风。未来的战斗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也是贴身肉搏,北方那么多魔法师那么多会法术的人会不会直接改变现在这种作战方式呢? 还没等我们扔火油罐兽人已经学会了如何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它们扔的比我们远多了,而且它们并不会先丢火油再想办法点燃,它们直接点燃了直接扔。前排的士兵瞬间就被燃烧的火油引燃,他们痛苦的嘶吼着,那些被引燃的士兵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里。 我心里一惊。坏了! 得撤退了,必须撤退,继续这样抵抗只会让我们的人死的更快更多。还没等我下令,已经有传令兵吹响了撤退的号角。桥上的士兵以最快的速度后撤,后备部队也已经站到了我身后。我大叫着让演练过无数次装填火炮的士兵们准备就绪,士兵们一旦撤回来我就会让这大黑铁炮弹轰碎那些畜生。 看着急匆匆后撤的士兵们我在心里衡量着这些火炮究竟能不能让兽人们再次知难而退呢?但是看到撤回来的士兵们并没有将火油带回来多少时我的心里已经不是担心而是出现恐惧了。 我对着还没撤回来的那十几个士兵用力地摆着手大叫着让他们赶紧,他们身后没多远就是紧追不舍的兽人先锋。缝隙间我看到了兽人血红的眼睛和狰狞的面容,我看到了它们身上被鲜血染红的铠甲。我大叫着让他们闪到一边,并直接用火把点燃了引信。 当第一发炮朝着桥上的人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时,那种无与伦比的震撼与快感传遍全身。冒出的烟阻挡了我的视线,但是我能相像到,甚至感受到那颗炮弹像砸进奶油桶的石头一样,直接击碎,穿透,再击碎再穿透。桥上的士兵们吓坏了,有的趴在了地上,有的直接从桥上翻进了水里。 另一门火炮也开火了,这次我清晰的看到被这炮弹撞碎是什么样子。 第三炮,第四炮……兽人们退了!它们在着并不宽敞的桥面上被这四炮轰地趴到了地上,也有跳进水里的,只不过这些跳进水里的下场估计还不如留在桥上。 “弓箭手射击!”我大叫。 桥头为数不多的弓箭手射出的箭矢让趴在地上的兽人有些就再也没爬起来,当火炮再次喷射出两发炮弹之后它们退了,真的退了,而且是快速的退了。 众人欢呼,我也笑,但是看到被抬回来的伤员时我一下子又笑不出来了。我瞅了瞅炮弹箱子里的铁疙瘩再次陷入了忧愁之中。站在河堤上望着对岸还在忙碌的兽人我用我并不高超的智慧推测着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样的战斗。 没有谁能抵挡得住炮弹,而且对面似乎也并没有会魔法之类的人物存在。如果兽人忌惮于火炮威力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再拖延一天半天的也不是不行,那么女人们应该就能逃出生天! 希望她们走的再快些吧! 洛萨来到了桥头站到了我身边,“你怎么想的?”他问我。 “什么怎么想的?” “你的心思比别人重的多。” “这是表扬么?” “嗯。”他点点头。 “或许该到了拆桥的时候了。”我盯着他的眼睛说。 他努了努嘴,”我已经让人放置了炸药。“他指了指前面的桥面。 ”嗯……“我嗯了一声,其实我没明白他究竟想怎么干。“援军什么时候到?” 他抿紧了嘴巴没有说话。 我轻轻叹了口气,”咱们需要坚持几天?“ 他没有看我,只是皱紧了眉头望着对岸。“两天之后援军应该会来……” “两天……”我有点吃惊地望着他。的确,我参加过的战斗,正儿八经的阵地战斗跟守城战屈指可数。如果说打游击我或许还多少有点经验,但是现在面对这种情况我不确定他说的这两天我们能怎么坚持。 这个地方最大的险要是这座桥,对面的指挥官是谁我不知道,知道了又怎样呢……只是以我的认知,被火炮震慑之后即便它们不再强攻这座桥,它们造木筏啊!而且这座湖再大也是有边际的,它们攻不过来总会绕道吧! 眼看对面的兽人死了那么多人可数量似乎并不见减少,这不要了老命了么!两天……真就算能撑两天……可万一兽人绕过来这座城根本无险可守。 我看向东边的群山说道:“它们如果从东边绕过来……该怎么办?”我扭了扭头看向北边,“去北边侦查的回来了么?” 他的眉头直接拧成了一个。 一直到晚上兽人果然再也没有进攻,得到医治的伤员被安置在教堂及周边。伤员数量已经不少,看着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哀嚎着的士兵们我心里忧虑的是一旦需要紧急撤退这些人该怎么办!一个伤员可能就需要一个或者两个人照料,他们移动本身就不方便…… 如果这是座城,哪怕是座孤城也不怕,但是现在除了那座桥和眼看着就会被渡过来的湖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其实我也理解这个地方为啥是这样,以前发生过的战斗根本没有这种规模,长期没有敌人入侵怎么可能建造那种高大上的城堡呢? 现在怨谁都没用,洛萨似乎依然不想放弃,但是衡量来衡量去我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还得劝他趁早撤离,晚上撤,今晚就撤是最好。谁知道明天会是怎样呢! 我盯着他向他陈述我所想到的,我也看得出他的为难,我理解他的心情,但是这个地方决不能成为决战的地方,而战斗这才进行到哪? ”失地但留人,留了人地总会有办法回来的。“我说。 他沉思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 ”我给你们殿后。“我看着他说道,此时他看我的目光里没有一丝的怀疑,是那种尽管信任但是有点不舍的那么种感觉。 城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了,有家人的基本东西都带走了,没家人的更没什么好带的了,周围村庄现在更是回不去也没时间让他们回了。 消息通知下去之后河堤上灯火不灭,该巡逻的照常巡逻,但是镇里面却正在清点人数并准备运送伤员。 越是到现在我们的侦察兵越是有必要,去北方侦查的人员自始至终都没回来,这不仅是人回不回来的问题了,再次派出去的侦察兵也没回来。这就不得不叫我更加担心。 河堤上一直潜伏着我们的人,说实话现在一旦被兽人察觉我们想跑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为了防止游泳过来的斥候再跑回去暗哨得一直在这蹲到跟我们一起撤离。 希望一切顺利吧。 我找了几个人将火炮推进湖里,带不走的也绝对不能留给敌人。并且我派人驾着一艘小船向桥中心的桥墩划去。为了彻底阻断兽人追击,桥还得炸。 看着大部队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出发了我的心这才稍稍安稳下来。伤员先行,现在看得出伤员在战争中是多么影响军队战斗力,一个伤员甚至可能会拖累三个人。 去镇北侧高地放哨的人现在也还安稳,希望今晚能让我们尽量逃的远点,逃出生天。 可还是那句老话,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当镇北侧响起号角声我的心惊得一颤! 镇北边什么样我不得而知,可当我看向湖对岸的时候我心大叫不好,湖对岸的兽人开始进攻了。 屋漏便逢连天雨,这次看来要凶多吉少了。 193 急中生智 急中生智的意思就是人在遇到着急事的时候往往会生出些好点子。我感觉这事有些时候是对的,至少还给一点思考时间的时候急中生智往往就会发生,但现在不行,我生不出智了。 最先撤离的辎重跟伤员其实耽误了不少时间,我站在河堤上紧张地警惕着对面的火光,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焦躁了,我甚至都有点想不起那种无忧无虑,恬淡安静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感觉了。最近频繁的巨大的压力叫我感觉胃里有点不舒服,晚上饭吃的也没滋味…… 就在伤员全部撤出还剩下我们这些殿后部队的时候,一个骑着马的哨兵吹着号角从北边飞也似的冲向我们。 这种突如其来的号角声一下次刺激到了我紧绷的心弦,我心里猛一哆嗦。准没好事! 当我看到哨兵脸上惊恐的表情时坏事的可能性被坐实了。有那么一刹那我希望尽量不要太糟糕,或许北边传来的号角也不一定会很糟糕吧。 自我安慰与自我欺骗基本是一回事,尽管没什么用但是对我而言至少让我大概知道最坏的下限与期盼的上限是什么。 而哨兵报告的情报却远远低于我预料的下限。北方的兽人食人魔大军朝镇子里杀来了。 我不知道兽人会用什么方法通讯,或许也不需要通讯,或许已经跨过山越过湖早就联系完了它们才敢这么嚣张的直接冲锋。 “快去引爆大桥的炸药!”这是我首先想到的事情。然后……我现在不能带人逃跑啊。 “十人一队去准备燃烧物,不管是什么布料火油全都准备一下,我会将它们引进街巷里,放火烧死它们!在听到撤退号角声之前决不能退!”我猛地抽出刀:“为了洛萨!” 我带着二十来个骑兵沿着镇中大道往东跑,虽然不能阻止并不清楚数量的兽人大军,但是我们应该将兽人尽量引往巷子里。镇子我不准备要了,留给它们也没用,如果能烧死一些的话那这些老屋子也是烧得其所了。 一方面我在等兽人大军杀进镇子,一方面我在等桥上的爆炸声。可兽人进军的声音最先传来。 不害怕是假的,如果我现在身边有创世大神,几千个魔法师,上万军队或者有足够强大的火力我想我不太担心,但是我现在身边只有二十来人,那三十人已经去布置燃烧物可这时间真是不够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貌似有点用处的办法。 而我们准备做的就是在见到兽人先锋的时候用可怜的弓箭让它们知道城里还有守军。可真就等我们将箭射出去之后我才发现这是嫌自己死的慢。 最开始进城的兽人步兵全是盾墙开道,我们的弓箭几乎对它们没什么伤害,可问题就出在我们这一放箭之后,它们非但不停止前进反而立即发动了集体冲锋。 放火,现在除了放火别的什么都干不了。街巷里被点燃的柴火堆最多能支撑半个小时,我们只能将点燃的火堆让巷子变成迷宫。让它们绕一会吧,或许能烧死闷死呛死憋死几个呢! 而我将一大队兽人引到巷子里就要跑到镇西头的时候却还没听到爆炸声。冲到湖堤大道上时我感觉身上一阵发冷……兽人部队已经冲过桥了! “谁负责引爆的?”我急切地回头问道。 他们都摇头。 “撤!”我扭头看向司号手:“吹号!” 等我带着他们逃出镇子的时候不得不说是个小奇迹,不光逃出来了,竟然没损失一个人。回头看看山下起起火的镇子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白天这些都在,晚饭时还在我们手里,现在已经被大火完全笼罩。 燃烧的镇子似乎吸引了兽人的注意力,它们还没有找到追击我们的方向。就此离开也预示着赤脊山基本宣告沦陷了。 那座桥自始至终也没能炸响…… 本想为逃出生天舒口气可没一会就有人喊道远处出现了火光。兽人还是追来了。 那一片火把举火把的兽人数量并不少,它们并不打算就此放我们一马。倒不是担心我们这五十来人能不能跑掉。而是前面撤退的大部队撤的到底够不够快。 马儿在这种山里的奔跑速度其实并不比徒步要快很多,而且这黑灯瞎火的真心是很费劲。如果不是后面有人追,我倒是很乐意打上火把的。 不断回头看兽人部队离我们的距离,最让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它们的先锋部队离我们越来越近。唯一能做到的只有狼骑兵。 一旦把我们追上,我们的下场基本确定就是个死,还是被撕碎的那种死法。而一旦它们追上大部队,一旦被它们拖住不用一会就会被后面的部队追上。 这个念头叫我心焦,我感觉这次真就可能逃不过了,现在能祈祷守护者忽然良心发现带着他的学徒前来救援么?还是兵败的李奥瑞克带着人从这里赶来救援?还是天降神兵有个什么大人物跳出来横扫千军一下干死好几十万人。 一边逃我一边胡思乱想,但更多是绝望的念头。以我个人之力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而我也不是神。跑得最快的一个家伙已经脱离我们去前面通知大部队了。如果我们没能赶上大部队的话…… 唉,如果我们就这么逃进深山里能不能行呢? 跑这种山路马儿已经累的喘的不行了,周围的兄弟脸上也是惊恐的不行。我扭头又看了看身后的兽人部队…… “兄弟们,咱们不能沿着大路跑了,为了让大部队安全,咱们得把它们引开。” 此时的众人已经有点疲乏了,这种跟惊弓之鸟似的逃窜比后面追的人消耗的更大。 没人说话,他们此时没人能拿主意,不过也是……能往哪跑呢?这荒山野岭的…… 忽然我想到了一件事。急中生智!没错,这就叫急中生智!我扭头大喊,“上次洛萨前来湖畔镇的时候你们是不是跟着一起来的?” 他们回答是。 “上次遇见豺狼人后那些豺狼人往哪溃退的!” “北边!”有人大喊。 “咱们就把兽人引到那里去!或许咱们还有活下来的希望!”我喊道猛抽了马一鞭子。“亮起火把!” 我们拐了道,往北边山里扎了进去。 狼骑兵的部队成功被我们带偏了,看到这我心里稍微开心了那么一点。其实我也知道这是一个极大的冒险,弄好了可能会活下来,弄不好被谁吃掉就不一定了。 但至少……这是个办法。不是办法的办法。 就在这时从我们后面追上来一队骑兵,他们快速追到我们身边。我惊讶的看着这群人,为首的竟然是杉德尔! “你还活着!”他大笑。 此时能见到认识的人我感到很满足,即便他们只有二十来人但在我心里感到了一丝安慰和依靠。 “你们怎么在这里!” “洛萨让我们来帮你们。” “别来送死了!快走!”我大喊。 “也许不会死!”杉德尔并不催促马儿,他的坐骑显然没那么累。 “后面是狼骑兵,你没见过!它们速度很快,而且一个狼骑兵能顶上我们三四个人。” “放心吧!一会就有好戏看了!”他却显得并不紧张。 果不其然没一会,从山里冲出来几队人马,紧接着从山上传来了豺狼人的怪叫声。 “咱们要去哪?”我问他。 “你要去哪?”杉德尔回问。 “我不知道!我想把兽人引向豺狼人那里。现在咱么去哪?”我大喊。 “我以为知道要去哪!” “我还以为你知道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的!”我大叫。 我们就这样钻进了深山里面。不过很快身后传来撕裂黑夜的吼叫声叫我们安下心来。 “谢谢你,兄弟。”我这才勒住缰绳让马喘口气。 “洛萨的主意。”他笑着说。 追上大部队已经是中午之后了。虽然累的要命但是看到大部队安然无恙我是打心眼里高兴。雷吉看到我还活着更是开心的上来想抱抱我。 此时的行进就舒缓多了,我看了一眼身边的洛萨咬了咬牙问道:“昨晚我以为我可能活不成了。” “我……也很担心。”他看了我一眼。 “你是怎么想到让杉德尔去的那个办法的?” “你不是也想到了么?” “我昨天一直在想一个词,急中生智。”我笑了笑,“看来确实是这样。” “诸神眷顾,圣光庇护。”洛萨说的很随意。 “那本神圣之书也许对你有用。”我说。 “我不知道。” “它是你的东西,你的身体里流淌着……”我忽然止住了嘴。“那是属于你们家的东西,既然能让你在那种地方活那么久它就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而且豺狼人会治愈之术难道跟它没关系么?” 洛萨面无表情,没有搭茬。 “前几天战况报告给国王了么?”我尝试着问道。 “嗯。”他点了点头。 “那大法师的事呢?” 他眨了眨眼睛,“我跟国王提及这事了。” “不是提及,应该是要求!”我加重了口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这事我管不了。” “麦迪文不是你的朋友么?你们一起打败巨魔!你们不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么?你给他去封信也行。” “去过了。” “然后呢?” “他没有回信。” “难道不奇怪么?” “什么?” “我以前就跟你提到过,麦迪文……” 我看到洛萨看我的眼神有点严肃。“他是守护者,大魔法师。” “我就叫他麦迪文,我不会改口的。”我说。“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他的事,兽人的这件事跟他是有关的!” “你什么意思?” “巨魔战争的时候你们的确还年轻,他精力旺盛,但是现在他也不老不是么?上次兵临城下他才施展法术,可为什么不提前阻止呢?他自己就可以扭转一场战斗!而且围城战国王还死了!” 说完这话时我忽然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异样,我心里不禁打了个哆嗦。 是啊……围城战时国王死了。 194 人无远虑 到达东谷镇北伐木场的时候侦察兵带来的消息是东谷镇现在有大量兽人部队,食人魔部队似乎刚刚驻扎过来。 这个消息无疑给了我们当头一棒,尽管我们努力赶路但却还是没有兽人部队迅速,而且就侦察兵带来的信息说兽人部队的数量或许是我们现在人数的三倍有余,这还得加上我们的女人们。也就是说如果赤脊山的军队全部调过来的话我们所有军队的数量依然远少与兽人。 难道黑暗之门被彻底打开了么?还是它们不再需要那么多生灵就可以开启传送门呢?如果真是这个样子或许用不了多久我会见到一些在我印象里还有些好感的兽人……比如格罗姆地狱咆哮跟它的儿子!萨鲁法尔,雷克萨…… 可话虽如此,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它们……是英雄是勇士,或者值得尊敬和崇拜的人,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它们是敌人不是可以亲近的偶像,是会毫不留情杀死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谁的人。我对敌人怎么会抱有好感呢?即便我印象中它们有些充满智慧,有担当,甚至有人有慈悲怜悯之心,它们会痛改前非不再胡乱杀戮,它们会和平友善! 但是现在做不到啊…… 如果能解决掉某些人能达到目的也行啊…… 是啊,只要解决掉某些人。或许战争就会快点结束或者会以另一种方式发展吧。我是这样想的,可想法往往是好的,落实总是充满各种阻碍。现在的任务是先活着回到暴风城再说别的事吧。 对于侦察敌情掩护部队这件事情来说我还是不放心交给他们,尤其是我本身就是干这个的所以更不放心把自己的命交到谁手里。我只带了几个人跟我一起行动,人少好办事。同时也再次派出传令兵绕过敌人部队抓紧去暴风城汇报情况。 我们一直跟在兽人部队后面,我能保证兽人在不察觉到我们的情况下不断的让传令兵把这里的消息传递给后面部队以保证他们的行动安全。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想超过她们几乎不可能。可是大部队一直跟在后边儿这件事情暴露的风险也会越来越大,我们承受不了任何一次袭击。 再次途经格林村的时候离着闪金镇也就一日左右的路程了,每一次传令兵传递消息回来我都会问有没有暴风城的消息,但到现在为止我们依然没有收到任何来自暴风城的指示。不知道是高层办事效率低还是传令兵死在半路上,这让我对这件事非常不满。 当我终于看到李奥瑞克部队侦察兵的时候我心里真是一点都提不起好感来,而当我得知西部面临失守,弗塔根公爵战死的消息时我真想大叫不可能,而侦察兵的表情又完全不像胡说八道。 在不满,愤怒,震惊的同时我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暴风王国的军队可能所剩无几了! 迅速互换了消息之后在入夜之前双方发出了最后的战斗指令,李奥瑞克带着两千左右的军队来接应我们。这点人数是不够的……但是我更愿意相信这是李奥瑞克能派出来的最大的数量。 人数不够战术来凑,所以熟悉地形的我们选定了掩护撤退的最终方案。只不过这个方案的风险还是很大,我承认任何决定都是有风险的,但是想办法努力怎么把事情做成功才是所有人都必须要做的。 最终李奥瑞克的军队最多能给我们赢得两个小时左右超越地方部队的时间。其实我不赞成这么做,两个小时的逃跑时间对已经逃了两天的我们来说时间紧任务重风险高。我实在是不能保证一旦兽人部队发现我们之后那些老弱妇孺跟伤员会怎么死。 而这也或许是逃回闪金镇并顺利撤回暴风城最后的时机。唉……其实闪金镇也无险可守! 半夜之前李奥瑞克会带着部队发动攻击,它会带着骑兵前来骚扰并将兽人部队吸引走。可如果是正常指挥官都会在受到袭击骚扰的时候更加防范没有受到骚扰的方向,尤其是背后和侧面。 我没有时间参与他们指定计划,我得到的命令就是继续侦查当好传话筒。 李奥瑞克终于发动了攻击,可是兽人显然不是吃素的,它们不用麻烦的安营扎寨,将就一会就会再次出发,所以当人类骑兵杀过来的时候它们的反应速度非常快。 我立即就让传令兵发回消息,每隔半小时左右我就会派一个传令兵将战况再次送回。毕竟战场这时上一个小时这样,下一个小时或许就兵败如山,我必须保证洛萨能随时得到消息。 我看不到它们之间是怎么打的,但是完全能想象的出情况大概是怎样的,当我发现兽人真的就没有上当的时候我心里已经就不是担忧了,这完全就是又开始了焦躁。 如果兽人就是不上当,那么我们的超越行动就有可能失败了。在我一次次的传令之后却得到了来自于洛萨的命令。 我继续侦查并继续护送伤员妇孺们前进,洛萨则带着几乎所有的人马杀了过来。 看着他举着剑冲向远处的丛林,除了担心更多是敬佩。不是说有没有胆量做这件事,我这就没想到过会出击,在我认为兽人并没有受到很大影响的情况下。 我只隐约听到远处的森林里传来的声音,鸟被惊飞掠过头顶的声音。 部队在拼命前进,当传令兵让我将兽人部队被击溃撤退的消息传递给所有人时我开始是有点不大敢相信的,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终于看到了兽人逃窜的身影!我真想大呼万岁! 原来洛萨的硬生生将兽人部队防守部队给撕扯开来,一是冲锋佯攻,二是撤退设伏。在击破兽人两股防守反击的部队后彻底冲进了敌阵,并直接穿透敌阵与李奥瑞克前后夹击将这支先锋部队给撕碎了。 听着传令兵讲故事一样的叙述我想大笑,我真想大笑。 我没问传令兵是不是争取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而我传递回我掩护的部队时并没有夸大叙述,反而点到为止让她们加把劲别泄气,快点跑保性命。 作战部队自始至终没有再返回去掩护伤员和妇孺,而是继续在大道附近徘徊直到我们远去。 到达闪金镇之后我终于松了口气,不光见到了成建制的军队更感觉王城就在眼前,一种即将受到保护的感觉油然而生。 本想好好喘口气,但是紧接着兽人大军杀来的消息让我见到的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兽人先锋部队是被我们冲散了,但是据侦察兵报告并没有死太多人,兽人部队分三波向暴风城方向集结。 听完了报告我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诸位将军议论,而有个熟悉的脸上写满了尴尬,他偷偷瞄我好几次,要不是人多他估计得难受死,他也知道我在看他于是刻意地躲到了众人后面。 散会之后他溜得比谁都快。我一直坐在那等屋子里只剩下洛萨,雷吉跟杉德尔。 洛萨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继续看地图。我翘着二郎腿说道:“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讲。” “你想讲就讲,不知道就不要讲。”洛萨兴致不高。 “你觉得闪金镇能保住么?”我问。 我看着低着头的洛萨,雷吉吱声了,“上次的战斗很成功。” “我说这次。”我瞥了他一眼。 “总得碰碰试试。”洛萨说。“现在情况还不是很明朗。” “咱们的大法师什么时候到?”我再次提到了这个事。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洛萨,洛萨扔掉手里的铅笔说道,“我不知道。” “这场战斗大概率不会只有真刀真枪的贴身肉搏。”我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是我吹牛,也不是我乱说,撤出湖畔镇的时候兽人部队敢直接杀进来这事就很蹊跷。” “它们一直很鲁莽。”杉德尔说。 “它们的确鲁莽,但是那群兽人里有几个可怕的角色!”我说,“有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有目前所有兽人的领袖,还有一些会魔法的家伙,食人魔,兽人。”我说。“哎……摩根呢?” 我这才想起这个女人。 洛萨的眼睛瞅了我一眼还是没说话,但是这个眼神无声胜有声。 我叹了口气,“很抱歉。” “你还有什么看法?” “我们需要麦迪文。”我说,“而且这里不是我们要决战的地方,我们承受不起一点损失。” “打仗哪有不受损失的。”杉德尔哼了一声。 我瞅他一眼没搭理他,“在我去侦查的时候它们的魔法……不容小觑。” “难道它们的魔法能震天动地不成?”雷吉语气并不刺激,但是话叫我不舒服。 “不用震天动地,湖畔镇炸死的人你忘了?” “那它们能有多少人?” “当时在湖畔镇它们就这么撤出去了也没见谁骑着马去追不是么?”我瞪着他,“我感觉杀回湖畔镇的兽人不光没什么损失而且可能获得了什么。” “你凭什么这么说?” “感觉。” 雷吉跟杉德尔都笑了,“兄弟,你是不是累坏了。” “谨慎并不是坏事,我的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元帅。”我瞪着他。 “好了我知道了。”洛萨看着我,“你想怎么办?” “我去侦查。” “没时间了,要么撤,要么打。”雷吉说。 “你闭嘴!”我直接打断他。“我们的军队依然少于它们。”我指了指北郡,“这里还有多少军队?” “全都来了。”洛萨说。 “北郡的牧师们么?” “是的。” “那里的人民呢?” “你什么意思?” “闪金镇一旦失守,兽人会不会北上呢?我们救得了他们么?” “你的未来假设不显示,比尔先生。”洛萨说。“这需要更多的时间。” “他们最好全都撤回来。” 洛萨摇头,“做不到。” “你想过暴风城如果沦陷了该怎么办么?”我缓缓问道。 洛萨看我的眼神依然严肃而平静。 195 退路 “这场围城战可能跟你年轻时候的打的那场很不一样。”我对洛萨说道。 “我们需要支援。”洛萨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忧虑。 “没有支援,只有靠我们自己,即便有也来不及了,北方的国王们……不会支援我们,即便现在站在米奈希尔国王面前他答应了给我们支援,军队从号召调度到抵达这里一个月算是快的。”我说。 他皱了皱眉头。 “我们应该集合更多的人,所有能动的男人都要上战场。”杉德尔说的豪情万丈。 “你知道西部现在什么情况了么?”我看向瞪着眼睛的杉德尔。 其实西部早已经沦陷了。伯瓦尔公爵军队不光没能抵挡住兽人的进攻反而现在自己都已经陷入了被动。被切断往东撤退的道路之后他们现在被堵在西泉镇。现在兽人大军兵临西泉镇城下西泉要塞却根本派不出更多人手帮助解围,而要想调兵就得从这里往那调,可是如果兽人直接攻破闪金镇暴风城前就再也没有像样的城镇了。 我给洛萨指了指地图,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早就知道。 “现在唯一能够调动了只有暴风城周围的农民,闪金镇周围的农民,以及北郡的农民还有守备部队。” “不是民兵么?”我问道。 他摇了摇头,“传令兵!”他似乎已经有主意了,他指着旁边的秘书员,“传我的命令,北郡所有十五岁以上男丁及修道院所有医护全部到此集结,限两日内完成。” 封蜡被滴到信封上,洛萨将他的戒指按在柔软的蜡油上。“得先将兽人部队的进军速度拖下来。” 我有点疑惑的看着他。洛萨抬起头来看着我,“咱们得将伯瓦尔救出来。” 兽人即将到达闪金镇的消息已经在镇子里传开了,所有镇民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可以理解,王国绝大多数的精锐都集结于此,估计在他们眼里镇子被攻陷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进进出出来来回回的侦察兵可是忙坏了,老百姓大抵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当兵的人都感受的到那种大战之前的微妙变化。 上一次跟几年前布莱特伍德战役的那些老兵现在已经被分散到了各个部队,没死的老兵现在都成了各个部队的领军人物,他们或多或少的战斗经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提升他所在部队的战斗力。 而看到那些面容青涩,甚至有点腼腆,多少不知所措的士兵你会一眼就认出是不是新兵,入伍半个月的跟刚入伍的士兵差距就很大。 倒不是说他们会羞涩或者笨拙,这群根本就没有得到多少训练的士兵在野外打遭遇战或者阵地战……我当然担心。 虽然有些生瓜蛋现在这个年纪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没有作战经验对他们来说是最致命的,如何在战场上多活一会是首先要学的。 中午返回的侦察兵报告兽人的军队离这里大概也就一天左右的路程了。兽人部队走的并不快,主要是带着大量的攻城器械。 先锋部队压着步子并没有着急杀过来,兽人军队正在浩浩荡荡朝着这里行进,侦察兵说兽人携带的攻城器械非常多。 “冲车,箭塔,投石机……”我靠在窗边望着窗外不知道在忙碌什么的人。“暴风城里有多少投石机?” 没人搭茬。 “比尔。”洛萨说话了。“现在我们需要地是拖住它们,然后尽可能的消灭,守住这里。”他严肃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一直强调暴风城的事情,你难道没有在想如何守住这里么?” 他的话叫我脸上一阵发红,确实,我现在脑子里全是暴风城被围攻时的景象,究竟现在该做什么我心里是一点都想不下去,甚至打心底我的想法就是放弃这里,这里守不住的。我看着洛萨摇了摇头。 “退到最后对我们而言没什么好处。”他轻叹了口气,“这不像你的作风。” 我点了点头,我想告诉他结果,甚至我记得曾经告诉过他结果,但是有什么用呢?算命先生星象大师预言家的预测不都是应验了之后才知道他们说的对不对么? “前锋的兽人数量不是很多。”侦察兵说道。 “下次汇报记得一口气说完。”我对他说。 侦察兵有点尴尬的看着我,“它们的精神状态跟面貌跟后面的兽人不是很一样。” 我点了点头对洛萨说,“兽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传送过如此多的兽人,现在我们面对的还不是最凶残的兽人。” 洛萨似乎根本没再听。 “守护者什么时候到?”我又提起这茬。 “不知道。”这是他的回答。 我皱了皱眉头,这什么态度啊!“嘿,老兄,麦迪文最近近况如何啊?” “我没收到他的来信。” “国王跟他有交流么?” “不知道。”洛萨表现的漠不关心,但是他却看着我的眼睛打量着我。“你为什么说那还不是最凶残的兽人?” “我梦到的。” 洛萨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就忙自己的去了。 镇中布置了大量的柴火跟火油,路障及陷阱。镇外的军队正在挖陷马坑并布置栅栏。我坐在酒馆听镇民吹牛,在某些老百姓眼中他们最终是会获得胜利的,在他们侃侃而谈的讲述胜利因素自我麻醉的时候我总会联想起兽人冲进来一斧子砍碎他们脑瓜子的景象。 我坐在吧台前静静的听着他们为这场战斗出谋划策排兵布阵并看着他们说到激动处唾沫横飞指手画脚的样子。人民战略大师无处不在。我该请他们到洛萨的指挥所好好给洛萨上一课。 而也有一些悲观者,他们有的是冷静有的则真的就是悲观者,还有些唱反调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趁机在里面搅和。酒馆里吵了起来,要不是老板怒吼着让酒保阻止他们估计他们能打起来。 但大多数人还是相信安度因·洛萨的,在跟一些人闲聊的时候我发现这种好感不光源于洛萨祖上积攒下来的好口碑,也还有作为军队统帅时征战四方在军队建立起来的威望,再加上平时坊间传颂的他谦逊,大方,睿智,友善,和蔼等等等等的优良品质,很多人认为他是个圣人。 国王称他为暴风雄狮,他身上的光芒在这个王国也成为一种象征,虽然是王室后裔但是却忠心的维护现在的王家更是得到了人民的爱戴。毕竟没人在意谁当国王,更在意谁给他们提供了更好的生活。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团结,勇敢,不畏牺牲能够阻挡住兽人也不是不可能呢。 这种等待是令人焦虑的,但越来越焦虑的同时却有那么一点点心理是盼望看到兽人出现的。镇子东边有着极其广阔的土地,当兽人成片的火炬发出的光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镇里的钟声大作。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兽人大军驻扎在离镇子大概只有一公里左右的距离上,兽人先锋的阵列迅速排开,我是看不清楚它们做了什么,只看到先锋军队就这么站住了阵脚。一直站到后半夜先锋部队这才逐渐退去并被替换掉。 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我感觉它们扎营之后会休息一会,在天亮前或许会发动攻击。看着那整片的火光,如果对这个规模的军营搞偷袭很有可能会变成自杀行为。 我扭脸看向指挥官,他严肃的脸上掩盖不住即将发生大战的担心。 “叫老百姓先撤吧。”我说。 “现在跑的话,我们或许能保证一部分镇民能活着回到暴风城。” 我话音还没落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西泉要塞失守了!” 传令兵话还没说话我仿佛看到洛萨身体抖了一下,他震惊的看着传令兵。“伯瓦尔呢!他还活着么?” “伯瓦尔公爵已经撤想西泉镇了。”传令兵说。“但是……西泉镇似乎正在遭受攻击。” 我们去支援西泉要塞的援兵也就刚出城半天…… “组织镇民先撤吧。”洛萨没有看我,而是对雷吉说道。“天亮前保证大部分镇民离开,你……带着……”他缓缓攥起拳头,然后扭头看向了我,“骑兵……从它们侧后方抄一次……不要恋战!” 原本明早的战斗现在就要打响了。 “你留下我有事要你做。”洛萨对我说。 我看着他严肃的脸摇了摇头,“雷吉自己去我不放心。” 雷吉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我叹了口气:“我有个……建议……” 我看着他的脸有点释然的说道:“如果明天我们能退回暴风城……最好提前准备好后路。” 他的脸抽搐了一下,“你说。” “我希望我们能胜利,但是……这场战争有可能我们赢不了。我不是打击你也不是说风凉话,原本我以为我能改变我知道的一些事情,但是现在看来我做不到。”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暴风城真的守不住了……你得想好再退到哪。” “我们有麦迪文。” “如果麦迪文帮不上忙呢?” “上一次他拯救了暴风城。” “这次如果是他引来了兽人呢?” “你又在说胡话了。” “呵,好吧。就算我说胡话……”我用手狠狠敲向桌面,“那万一麦迪文没能挽救暴风城呢?” 196 在我身边 城镇钟楼上的火炬被点燃了,我站在钟楼上眺望着远处兽人的军营,等待着雷吉掀起的血雨腥风。 当然我看不见雷吉和他的骑手们但能看到对面营地里火把发生的微妙变化。而当我看到从兽人营地里冲出一群燃烧的火炬时心一下就揪了起来,雷吉的马队跟它们接触了。 我没敢让人敲钟而是对着楼下的传令兵大喊着让他们准备战斗。 那群奔跑的火炬应该就是狼骑兵,在镇东那片原野上它们时而分散时而聚拢,时而直线冲锋时而兜兜转转。雷吉的骚扰似乎被完全化解了,他们被狼骑兵撵的远远的根本靠近不了营地。虽然这种追逐肉眼可见的狼骑兵数量在减少但是我心里无比期盼的是我们那为数不多的骑兵能尽可能平安。 这场追逐进行了很久,在东方的大地尽头露出了鱼肚白时兽人的骑兵径直返回了营地。只不过它们返回时的零零散散的样子让我心里稍稍安稳了一点。 骑兵们凯旋而归! 我赶紧冲下钟楼,只见雷吉一身鲜血,尤其是他的右侧身体几乎被血染红了,他的大腿后侧竟然还插着一支箭。 我一把拉住他的马缰绳,他看到我后咧着嘴对我笑了。“我没事。”他说。 我想安慰他,但是他现在精神极度亢奋,当士兵们将他从马上搀扶下来的时候他一条腿支撑在地上说要见指挥官。 刚刚将他搀扶进房间要给他取箭时只听到钟楼钟声大作,兽人进攻了! “侧翼还能做一次攻击么?”我赶忙问道。 “兽人太多了。”他一把拉住我。“刚才从它们军营边上过……我们……”他看向洛萨,“我们有一场恶仗要打了。” 我带上头盔就从屋里冲了出去,我当然知道这是一场恶仗。一场……决定了未来走向的恶仗。 兽人并没有冲锋,它们徐徐前进,在狼骑兵的弓箭射程之外扎住了阵脚。天渐渐亮了起来,兽人们推着投石机出现在了阵中央。 十几分钟后当看到飞向我们的燃烧的火球时,我心想完了! 巨大的火球重重地砸向地面,没有爆炸,只有击碎,翻滚,点燃,忽远忽近的石头落在不同的地方,有些甚至砸在了士兵的阵列之中,而且很快镇里的一些房子就被引燃了。 兽人并没有停止投石,连续发射了十几枚燃烧的火球之后步兵终于开始前进。 虽然投石并没有给人员造成多大的伤亡,但是落石后的哀鸣和被引燃的房屋无疑会给士兵带来巨大的心里压力。 兽人步兵端着巨大的盾牌步步为营,从我们的弓箭射程之外逐渐靠了过来,而兽人的弓箭手也并没有闲着,它们的弓箭射程比我们远,我们射不到它们的时候它们却已经可以攻击到我们。 所有人都举着盾牌承受着兽人泼过来的箭雨,有些箭更是直接穿透了盾牌,不幸中箭的人有些稍微一歪身子就可能被随后而至的乱箭射死,连叫第二声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逐步逼近的兽人,它们的盾牌就像一道墙,即将倒下来的墙。我害怕它倒下来,但是却又似乎能看到它打开的时候咆哮着的举着斧子扑向我们的兽人的样子。 “洛萨喊你。”杉德尔跑来拽住我。 上次见到全副武装的他还是夺回布莱特伍德的时候,“火油准备好了。”他说,“我现在需要你带着人冲出去点燃它们先头部队的屁股。” 我点了个头就冲了出去,“小心点,活着回来。”他嘱咐我的话飘进了我的耳朵里。 骑兵再次准备就绪,刚刚准备好的火油罐被绑在了马身上。看着一个个小西瓜大小的罐子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带着人从镇子南边冲了出去,这时兽人先锋已经几乎要贴到镇子边缘了。 必须得快! 我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它们阵中,点燃足够多的兽人才能制造出攻击裂隙。虽然我有可能会被射下来,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害怕么?当然害怕,但是此时除了害怕更多的是我必须去做这件事,我没得选择。 然后义无反顾。 兽人发现了从侧翼冲出来的我们,它们的弓箭手反应相当迅速,立即用弓箭要射住我们的冲锋,马已经被抽的跑到了极速,但我仍然嫌慢恨不得一瞬间冲到它们面前。 尽管我们的战马全都身披重甲,但也没到那种铜墙铁壁全副武装刀枪不入的地步。我举着的盾牌很成功的接住了射向我的几支箭。兵贵神速,我一直祈祷着更快一点,再快一点。在我的印象里只要跑的足够快它们就射不到我。 马鞍桥前的火炬并没有因为飞驰的速度而熄灭,眼看冲到眼前,我直接摘下一个油罐引燃了上面的引信。扭了一下脸看了旁边一眼,那些骑士们紧紧跟着我冲进了敌阵,燃烧的油罐狠狠砸向兽人的时候它们狰狞的脸也映入我的眼帘,此时我的眼睛看的真清楚,看到它们脸的一瞬间就像画像一样定格在了脑子里。 我在一直向前扔,冲在最前面的我必须给我身后的兄弟开辟出一条路,让兽人措手不及猝不及防的一条路,一条能让他们继续冲锋下去的路。 我不想死,但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是啊,大不了一刀,或者两刀,估计也不会太疼,或许会瞬间失去知觉。不用怕,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赚一个! 我听到了兽人的嘶吼声,那种叫声跟愤怒的吼叫是不一样的,它们也有知觉,它们也知道被火焚烧是痛苦的。 我感觉没时间回头看,哪怕一秒的时间,我怕回头的一瞬间我从马上掉下来,我宁愿看着自己是怎么摔下去的。 终于我真的看到了自己是怎么摔下去的,在我即将捅穿它们的阵线时我的马被一条横扫过来的长矛砸中了前蹄。 马一个踉跄我直接从马上抢了出去。当我的前胸着地的时候我感觉差点窒息。 我感受到马蹄从我身边踏过,飞驰而过的身影叫我心里一惊。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个向我冲来的兽人被一匹战马撞飞了出去。 我此时有点眼花,凭借着唯一一点意识,我抽出腰间的刀和匕首。 眼看面前暂无敌人我猛一拧身,一个兽人正咧着大嘴朝我奔来。没有去攻击,我只是举刀招架住了它朝我砍来的斧头,势大力沉的一击,当我的刀被它劈来的斧头给震歪的时候我的耳朵嗡嗡作响,此刻周围嘈杂的叫我有点受不了。 尽管如此我的意识尚存,腰上一使劲,一拧手腕我手里的刀奔着它的下巴朝上撩去。它的斧子毕竟没那么灵活,我的刀速度还是要快的多,还没等它再次抡起斧子我的刀尖直接割开了它下巴上的皮肤,它脑袋往后一仰,我左手的匕首奔着它的咽喉就直接捅了进去。 就在这一瞬间我的余光看到了又一个朝我冲来的兽人。 一用力我拔出插进它嗓子里的匕首,左一踏步一拧身子,身体一个回旋,转了一圈横扫过去的右手刀将冲过来的兽人举起的斧子硬生生给逼的招架了过去,而我右手的匕首如法炮制的奔着它的腋下捅了进去。 忽然一支火箭落在我的眼前,接下来无数只火箭落在我身边。看到中箭的兽人跌倒在地或者扑打着身上的火焰时我心里竟然有些喜悦。 终于我听到了喊杀声,是的,我们的人冲过来了。难道他们冲破兽人的盾墙了么? 此时我已经失去了方向,什么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我只能转着身体寻找我们的人。我们的人没看到,一个压过来的影子叫我下意识的举起了盾牌。 非常沉重的一击! 这一下除了感觉左臂似乎被砸断之外,那木盾感觉都给我干碎了。顺势一倒我朝一边滚了出去。还没完全抬起头那巨大的身影又压了过来。 被砸的剧痛的左臂现在使不上劲我只能再次翻滚。我脑子里出现一个念头就是不能再翻滚了,保不齐我现在身后就有几个围上来的兽人在等着我。 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我尽最大可能将身边情况打探了一眼。而看向那个恨不得比我高两头还多的巨人时,我唯一想到的就是一把撒开手里的刀直接抽出了手枪。 随着火药发出的一声爆炸,烟雾腾起,我看到那个兽人直接跪倒在我面前。 就这一秒钟,我看着眼前被我射穿脑门的兽人我还记得收起枪来。从地上捡起刀后我在人群中奔跑起来。移动,在它们还没注意到我的时候快点移动,我猜这样能让我多活一会。 我终于看到了杀过来的人类士兵,从未有过那种见到他们时的那种归属感,亲切感。我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为了快点冲到他们的身边,只有当我将自己融入到他们的洪流之中时我才会感觉到安全。 而他们也看到了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惊讶为什么有个人能在兽人之中冲出来。 但是我此时心里很满足,不管未来如何,此时还有他们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再有多少恐惧。 197 哈卡之力 什么时候才能当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没有恐惧只有愤怒,没有畏惧只有英勇,没有顾虑只有勇往直前的人呢? 有人说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愤怒,没错我刚才确实很害怕,可我并没有感觉到极其的恐惧,甚至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愤怒。 而当我被人类的钢铁洪流包围的时候,我感到的是安全,是力量,是归属。除了激动,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当我怒吼着再次杀向兽人时,那种迸发而出的力量跟之前截然不同。 我帮助一个正在招架兽人攻击的士兵一刀结果面前的敌人,在侧面捅死一个正准备偷袭一个士兵的兽人。血溅在我的脸上,那温热的血液,咸咸的,带着铁腥味的血液流进了我的嘴里。 兴奋,越来越兴奋。我没有召唤洛阿神灵,但似乎邦桑迪就在我身边,他兴奋的大呼大叫,我兴奋的大声吼叫,每一刀都要见血,每一刀都要带走一个生灵。 我开始呼唤他的名字……不……我呼唤的不是邦桑迪! 我忽然感觉到我下意识呼唤的并不是邦桑迪的名字,虽然我刚才脑子里出现过他!而我呼唤的是……夺灵者……哈卡。 当捅进一个兽人后背心将它拽倒在地的时候,血液顺着刀柄流了下来,温热的血…… 而这血从流到我的指缝之间,尤其是虎口的那个地方时,一股往手掌心里吸取的感觉似乎从我掌心发了出来。那是一种好像水被吸进一个管道里,那种打着旋的急速的往下流去。 而我稍稍松了松手指让血往指缝中流去,瞬间那种吸力变的非常巨大,而同时传来的是已经消失了不知道多久的满足感,一种巨大的快感从我脊柱上贯穿上下。那种快感甚至比终于得到最心爱的女人时那种喷薄而出的感觉更刺激。 那种源源不断的快感从我指缝中流进掌心,从掌心传到脊柱,一直爽到尾巴根跟耳朵根天灵盖。 而当我沉浸在这种快感中看到那个被我捅穿了后背心的兽人时,它似乎在枯萎……而这个瞬间让那种爽快感也瞬间降低了下来。 我轻吐了一口气,很舒爽!很轻松! 哈卡…… 夺灵者……来啦…… 瞬间我感觉这两条胳膊有点不受控制了,它开始疯狂的砍杀面前遇到的所有生灵。当我看到双手砍死一个兽人并想无差别的朝面前那个人类砍去的时候我惊恐的一歪身子,我手里的刀一歪才没砍过去。 这让我吓了一跳,而当我站起来再次朝着一个兽人扑过去的时候这种疯狂之感依然如此。我不敢再忙我的族人,我真怕砍疯了之后控制不了我的手。 每一次捅杀一个人,我都愿意沾染它的血,这种刺激一直很强烈,而这种刺激让我的攻击一直保持着足够快的速度跟力量。 在砍死大概二十多个兽人之后,我的刀已经不再仅仅是劈砍那些裸露的手腕跟咽喉,而是无差别的砍向它们的脑袋。 当终于一刀劈进一个兽人头上戴的角盔后,手里的刀彻底的卷刃了。在将左手的匕首插进一个兽人的脖子之后,我捡起了地上兽人的两把斧子。 脸盘子这么大的两柄斧子此时在我手里竟然感觉好趁手。 这种武器没有别的招式,就是砸,就是劈,就是扫。而我此时的双臂最喜欢的动作就是劈砍。 那种力量简直恐怖,我惊喜的看到抡起的斧子砸向脑袋时将头盖骨砸塌砸碎的样子,那种横斩几乎将对方脸斩成两半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刺激。即便对方带着头盔,那种硬生生将头盔砸的凹陷似乎将它脑袋整个敲碎的感觉就像抡大锤砸碎了地上的核桃。 斧子落到身上尤其是前胸的触感并不好,一声闷响之外看不到任何大的变化,但是肩膀,双臂,尤其是锁骨那种一斧子直接砸折的触感非常棒。清脆的声音和折断的那种感觉让我着迷。 我大喊着让它们感受夺灵者的愤怒,我不知道斩杀了多少兽人,我只是一路顶着往前砍,几乎蹿上去的每一下都带走一条命,而如此的砍杀却并没有让我感到一丝疲劳。 忽然远处传来了号角声,我无法分辨方向,只知道我军左翼号角传来,应该是……骑兵。 确实是骑兵,骑兵冲了进来! 赢了?我们是赢了吗?竟然赢了!我此时才抬起头兴奋的望了过去。 确实,兽人的阵线被我们顶住了,而此时杀出的骑兵更是给兽人了一致命一击。从左侧开始兽人的阵线似乎要崩溃了。 而我回头看了一眼,我身后竟然跟随着一大帮人。他们看到我看他们后,都向我投来一种崇敬的目光,他们脸上甚至洋溢着笑容。 我举起斧子看着他们大吼一声:“杀!” 再次发起了冲锋。 就在此时我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叫我心生安慰的身影。卢克用我给他的长枪戳倒一个又一个。这个傻子此时一点都不傻,他有点胖,但是躲闪起来却并不笨拙。 我朝他的方向冲去,虽然此时我不大很需要谁保护,但我还是喜欢跟这种壮汉猛男在一起。 “卢克以为你死了!”他看到了我。 “你死我都不会死的!”说出这句话时我一下就后悔了! 不! 卢克憨笑,他的憨笑跟这种地方有点格格不入,有这么一瞬间我真的有点……是喜欢?还是不舍? 我不希望他死!我要他活着。 “你他妈的给我小心点!战斗结束了我们去吃猪头!”我大吼。不……这话越说越觉得跟临终遗言似的! “卢克最近喜欢熏酱!”他用力戳翻一个对我喊道。 “我要吃带皮的五花肉烧烤!”我大喊回去。对……这样聊天才对,这种感觉没有要死的感觉了!想到这我冲到了前面将卢克甩在身后,我要替他解决更多。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爆裂传来,我左边有个人……我不知道被炸的粉碎。我定睛一看,不好了!穿长袍的兽人们来了! 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一个小火球从我面前飞过还是第一次。而这火球砸到人身上后爆燃的样子叫我有点惊讶,这感觉似乎跟火油瓶子没有太大区别。 而我看到一个兽人一扬手,而一个士兵身上忽然就烧了起来的这个情况真就叫我有点接受不了了。 离那个兽人有几十步远,我朝着一个兽人将斧头丢了过去,左手的斧头朝着另一个兽人脸上甩过去后一下抽出了身后的弓箭。 我咬着牙将箭搭在了弓弦上,一箭射出!箭嗖地飞了过去,却被刚好路过的一个兽人用脸接住了。再抽出第二支,随着箭脱手而出,我大叫一声“中!” 箭插中了那兽人的脸,它应声倒地,我心中大喜,可还没高兴的将另一个兽人射倒就看到那中箭的兽人从地上爬了起来。 它朝我看了过来! 箭从它左边脸射入,这箭射的非常深我感受的到,但是当她扭过脸来看着我的时候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油然而生。 它的嘴巴在念叨,它的嘴唇在上下蠕动!还没等我抽出箭来,它猛的举起爪子,一个黑黑的光团唰的一下朝我飞来。 我猛一闪身,我身后的那个兄弟可就倒了霉了!光团直接撞到他的身上,那家伙身上穿着锁甲,但是没有用。他直接被那个光团给撞飞了出去。 这还不算,那紫黑色的光团瞬间点燃了那家伙的衣服,我甚至能感受的到那火就像会流动一样从他身上的锁甲孔间渗了进去。 瞬间那小伙子成了一个火人!而那紫蓝色的火焰很快就夺走了他的生命。 我一回头将另一支箭搭在弦上,却见那兽人已经在几个兽人的保护下退向了后方。 这是个好办法! 在我又射退了三个兽人魔法师之后,兽人的抵抗显然减弱了。当我看到洛萨带着骑兵从右侧再次发起冲锋的时候,兽人开始撤退。 洛萨的盔甲在太阳光下熠熠生辉,他仿佛天生身上就带着光,而他带着的骑兵似乎被神力加持了一样,看着就那么威武,看着就那么有力量。 洛萨的骑兵这么一冲兽人真的撤退了。然而洛萨并没有让骑兵追击,他冲退了兽人之后快速让士兵们回防不要追击。 有人在迟疑,我大喊着撤退并拽住卢克赶紧往回撤。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现在还活着。而逃回镇子之后我这才发现已经有大批的人员早已经撤离了这里。 骑兵们撤回镇子后在镇外压住阵脚。而步兵们并没有一丝的休息时间,抓紧撤! “雷吉呢!”我看到了骑着马的杉德尔。 “他已经撤了!”杉德尔朝我喊道。“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这个鸟人说话跟他弟弟简直如出一辙。“你他妈的这么盼我死吗?” 洛萨骑着马朝我跑了过来,他看到我时脸上的表情是及惊讶又高兴。他打量了一下我,“刚才你做的很好。” “托你的福。”我说。 “我们可能只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撤退。”他说,“你也先撤退吧。” “这是出于关心么?”我哼了一声。 洛萨朝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拨转马头就走,但那笑容……暖暖的。 哼……这家伙…… 198 再也不见 逃跑有时候是保存实力的一种方式,并不丢人。至少现在正在逃命的我是如此安慰自己的。 当看到暴风城城墙的时候我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周边的村民还有人不断地涌入城里,而从赤脊山运来的伤员队伍其实也刚刚入城时间不久。 现在整座城都忙的不可开交,街上除了乱糟糟的急匆匆的行人就是站在街边或好奇或冷漠看热闹的人们。 看着街边的人我突然就想起了那些眼线,我估计现在他们认不出我,即便认出我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吧。 我来到了暴风城的军营看望大腿中箭的雷吉,曾经没多少驻军的军营现在人满为患。雷吉一根腿支撑着身体,另一根腿放松的耷拉着。看到我朝他走来,他脸上满是喜悦。 “屁股还疼么” “不是屁股。” “反正你拉屎是不方便。”我哼笑了一声。 “有人伺候。” “是女护士么?” “那当然。” “还看不?” “好看。”他笑道。 “你能活着我挺高兴。”雷吉歪了歪脑袋看着我。 “也是差点就没了。”我说着指了指他的大腿,“这两天,最多两天,估计兽人大军就会兵临城下,我不放心。” “你从来就没有放心过的时候。”他撇了撇嘴。 “暴风城可能会失守。”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你最好……别说这样的话。”他瞥了一眼旁边轻轻地说道。 “如果我们守住了,一次两次……三次!打退兽人的进攻当然是好的,但是……万一没守住呢?” 雷吉盯着我摇了摇头,“只能跟着一起玉碎了。” “你可以活的。”我皱了皱眉头。 “我是军人。”他脸上没有笑容。“我必须为国王而死,为保护这个城市,保护这里的人民而随时准备去死。”说着他微微笑了。“有些事我决定不了。” “我是说得有后路,就是我们说的方案b,不能老想着胜利或者死。我们还得努力地好好活下去。” “哼……当我冲锋的那天晚上……其实我是有点……”他摇了摇头止住了继续说下去。“我就已经决定要奉献掉自己了。” “不要轻易放弃生命,护士可以给你治愈各种身体心灵的创伤但是她们不会复活之术,你需要一个姑娘。”我指了指他的手。“你不能老是用它抓兵器……姑娘们喜欢你这样英雄的……爱抚。”我笑着朝他眨了眨眼伸出五指比划着抓了抓。 他的脸上再次泛起笑容,只不过这个笑并不轻松。 全城都在忙,不,用慌乱似乎更恰当。虽然没有城里钟声的提醒但是街上人的神情已经看到了慌张和不安。可我去圣光大教堂的路上穿过一片后街区时看到那些穷苦人的时候,他们的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忧愁和慌乱。眼睛里流露出的目光依然是平静……似乎是一种习惯了绝望的平静。 孩子们依然在玩闹,他们穿着脏兮兮的破烂的衣服,似乎洗不出来的小脸蛋上却又一双明亮的没有忧愁的眼睛。我远远地看到她们笑,我喜欢看到她们笑,但是她们看到我却收起了笑容。那眼神不是警惕,似乎也不是畏惧,就是……我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主干道沿街边衣着光鲜的人就不会这么看我。 此时的圣光大教堂人满为患,我在门口站了一会,有来探听消息的,有来祈祷的,有来忏悔的……还有小偷。 我忽然想起了以前见过在教堂跟墓园前卖忏悔券救赎券的…… 看这么多人,我还是不要挤进去了吧。于是我扭头就要走,可就在扭头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了一双眼睛,一个熟悉的面孔和一个疑惑而又期盼的眼神。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脑子里嗡的一下。她就站在我的面前,望着我。 “是你么?”她轻轻的张开嘴,“你没有离开?”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对肯定的期盼。 就这么四目相对的这十几秒后或许也不用我再说什么了……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肌肉放松了下来,我垂下了眼帘,“艾丽……” 瞬间她的眼泪涌了出来。 我想抱住她,可……我还有脸抱她么? 她捂住脸哭了起来,其实……我看着她,我竟然有点期待着她能一把抱住我。但是没有,她只是捂住脸哭了起来。 我还是伸出了手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就在我要将她揽入怀中的时候……她往后退了一步。 她仰起脸来看着我,此时她满脸泪痕,那脸那眼神叫我忽然十分内疚。 她擦了擦眼泪看着我,“你为什么躲着我?你为什么不认我!”她此时的语气变得很严厉。 我轻轻叹了口气,“换个地方说吧……” 教堂旁边有个花园,此时这里只有几个老年人在这里。 我站在她面前,她看我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怨恨。 “我……说来话长。”我轻轻出了口气,“我被人暗杀……你知道么?” 艾丽的眼神又变了,“暗杀!他们说你畏罪自杀!” “谁?” “工地上的人,还有……他们都这么说。” “畏罪……自杀。畏的什么罪?” 艾丽的脸色有点难看,“贪污公款,收受贿赂,克扣薪水,毁坏建设……叛国罪。” “叛国罪?”我差点叫出声来,我赶忙看向旁边的老头们,他们呆滞的看着远方似乎没听到。 “你为什么会那样?” “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你就这么抛弃了我,我说过我可以跟你一起走,我不怕苦!” 这话扎心了……“艾丽,不……我是被暗杀,我不是畏罪自杀,我不是潜逃,而是……而是我被送走了!”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她在回忆。 “我也没想到……会变成那样……但是我一直记挂着你。” “这是你的借口么?”她依然杏目圆睁口气强硬。 “不是借口。” “那是什么!” “我……被人送到了北方。”我轻轻摇了摇头,“其实我当时已经被人刺伤了。”我撩起衣服让她看。但是她的眼睛里似乎并没有多少信任。 “我昏迷了很久,但是好歹活下来了。” “谁送你去北方?” “我不知道,或许是……我哥哥。” “你哥哥?艾德温?”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我被送到北方后一直当乞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现在想起来了么?”她歪着脑袋看着我,脸上依然充满怨恨。 我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情我还是记不起来,没有一点记忆了,如果有或许我也不会回来了。” “你还不如不回来!”她的眼睛里又涌出来眼泪了。 “我也想告诉自己就这么死了吧……但是我还是……挂念着你。” “这就是你挂念我的方式么?”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但是我心里清楚的很她说的是什么。 “你为什么在布莱特伍德不认我?是喜欢上了别人?还是嫌弃我了?还是你觉得你认识我会让你在你身边那群混蛋面前有点丢面子!” “不不不……不!我……”我赶忙解释,“不是这样的。” “你爱过我么?”眼泪从她脸上滑落。 我严肃的看着她的眼睛,此时我该用多严肃的眼神才能让她感受到我真的是爱她的呢?“当然!我现在依然……” “晚了!梅森!晚了!”她哭出了声。“你拒绝我,不止一次的拒绝我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你死了,那不是你!你这个混蛋!” 我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她想挣脱,我抱得更紧了,此时我怎么能松手呢。 “听我说……艾丽。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但是我只能这样,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惹了谁!我到底当年为什么会被人灭口!我现在都不知道谁会跳出来置我于死地!”我忽然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只是……不……这是我记忆中她的味道么? “你就是个混蛋!”她哭。 “在布莱特伍德是我好不容易回来,我看到了那个该死的帕尔默!他当然认识我的脸,他在不断试探我的身份,我不想拖累你……”我双手把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脸认真地说。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我。“这就是你的理由?” “我没得选。” “你为什么不走?你不是该跟你那些同伴一起滚回北方么?” “艾丽……” 她伸手将我的手挡开,然后看着我。“我曾如此的爱你……但你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爱我,亦或者,我只是你生理需要时的慰藉。” 我惊讶的看着她。“你……” 她擦了擦眼泪,“今天能见到你,能当面跟你分手……我也解脱了。” “不……”我心里这时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过去的事就这么过去吧……你知道了又怎样?如果你真的惹到了惹不起的人你还能翻了天么?”她将脸上的眼泪彻底擦干。 说着她从左手的无名指上将那颗扎眼的戒指给拽了下来。“还给你。” 看到那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戒指我脑子里嗡嗡的,我感觉脸在发烫,我感觉无地自容。 “你……还……”我感觉嗓子眼发紧,我怎么能问她呢?我还有什么脸问她呢?是啊……我以前都是我觉得,我认为,我为她好!这不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么!这不都是我自作自受么! 她将戒指塞到了我手里扭头就要走,被我一把拽住,“他……对你……还好么?” “这事就不用你关心了,梅森大人。” 我僵住了……梅森!梅森是我的名字……我叫梅森·范克里夫!那才是我名字! “就这样吧……”她轻轻地抽出了手,走了。 我努力的想要让自己跳出这个感觉,我内心在呐喊! 你舍弃了那么多不是也没事么…… 你还活着,你没让她因为你暴露就受到伤害,你做的对…… 她不理解是她的事,你不要自责,你已经对得起她了…… 没事的,其实你没那么爱她!不是么……你还有……你还会有女人,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比她更好,更骚,更好看的…… 她都放手了,你是不是傻…… 忽然她停住了脚步,她轻轻的回头,“好好保重吧……” 这话叫我的心差点停了,而她脸上闪耀的……是泪水吧…… 199 预兆 “伯瓦尔正逃往国王港。”洛萨放下手里的杯子。 “他人不是在西泉镇么?”我问。 “西泉要塞已经失守了,原本我以为他能坚守两天,没想到败的如此之快!”洛萨接过秘书递过来的信件。“西泉镇又不是没有城墙……”他说着摇了摇头。 “伯瓦尔是懦夫,是一个跟娘们似的家伙。”杉德尔满口不屑。 “你认识他?”洛萨头也不抬专心拆信。 “我以前可是在海军服役过。”杉德尔说。 “这次他们也是坐船来的。”洛萨从渡鸦的小脚筒里抽出一张小小的纸条。 我斜着眼看着他,他对着那纸条看了很久才缓缓抬起头然后看向了我。 “怎么了?” “兽人要攻击暴风城。”洛萨甩了甩纸条。 “嗯,这个提醒真是即准确又及时……哼。”我说。“谁写的信?” “一个魔法师。” “哦?你还认识魔法师呢?” “卡德加。”洛萨说。 我瞅着他,“这不是麦迪文的学徒么!” “是的。” “他怎么知道兽人事情的?” “他说他身边有个兽人。” “迦罗娜。”我点点头。 洛萨面露诧异。“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告诉你我知道很多事情么?”我撇了撇嘴。 “她是个女兽人。” “她……哼,你觉得是她还是卡德加觉得是她?” “怎么?” “卡德加对这个女畜生很尊敬嘛!”我哼了一声。 “是她……它告诉的卡德加兽人的计划。” “这个女兽人不值得信任。”我说。“这个家伙很危险,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杀了她。” “你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的洛萨大人。”我屁股一使劲从靠着的墙边直起身子来。“这个家伙是毁灭这个国家的一个……重要因素。” “她会魔法?” “不会。” “她武艺高强?” “还可以。” “那她能做什么?” “她会暗杀。她是个刺客。她被造出来就是个……”我看了一眼雷吉,“错误。” “卡德加说兽人军队并不是铁板一块。”洛萨说。 “是么……”我看着他的眼睛。“我曾经俘虏过一个女兽人你还记得么?”我把盯着洛萨的目光转移到雷吉身上。 他点点头。 “当时我就是在卡拉赞附近抓获的。”我眯起了眼睛回忆着那个女兽人的样子。难道那个就是她?“她长什么样你还有印象么?” 雷吉摇头,洛萨没有表示。 “这次进攻的先锋将是血环部族跟……暮光……之锤?”洛萨看着我,他的眼神是在向我寻求解释。“暮光之锤是什么?” “食人魔。”我说。“我们见过的。”我看向雷吉,“那是些比兽人更血腥残暴的玩意,而且……这群食人魔大概都会些法术,我在赤脊山北边的燃烧平原见到的那群施法的食人魔应该就是暮光之锤。” “会法术?” “闪金镇一战你知道出现过兽人魔法师么?”我问道。“那些食人魔的法术应该要比兽人们强得多。” 洛萨严肃而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卡德加不会骗我们。”洛萨说。 “这个法师是个好人。”我点点头。“他……嗯……但是这个迦罗娜不可信,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能靠近我们的国王。” “你说……国王?” “她会杀了国王。” 洛萨眯起了眼睛。 “这也是预言里的?”洛萨的脸上抽搐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她是个杂种,一个傀儡。”说完我发现屋子里的人都盯着我,他们脸上的表情很诡异。 “你说的挺……吓人。”杉德尔说。 “她没来过暴风城,也不可能来暴风城。”洛萨说。 “麦迪文已经疯了,而且她迟早要来还有卡德加。”我说。 “今天国王还在说关于麦迪文的事。”洛萨笑了笑。“国王说如果跟他讲麦迪文疯的人每说一次给一个银币的话他将比现在有钱的多。” “看来国王也不信。” “我也不信。”洛萨终于说实话了。“贵族们尤其是……嗯……某些人很热衷于告状。” “说起这件事,曾经卡拉赞是各界名流达官显贵们趋之若鹜的地方,但是后来死了很多人,这事你知道的。”我盯着他的眼睛。 但是洛萨并没有解释,我也确实不知道最后的调查结果和结论是什么,但是卡拉赞出事的那天那里死了不是三十五十的人命。“他真的已经疯了。”我说。“他现在每天接触的东西都不干净。” “卡德加会跟我汇报的。” “卡德加现在还没有发现。”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洛萨说话的声音虽然没有变化但是我感觉的出他的态度已经改变了。 “我……曾经……看过未来。”还是这么说比较好。 “未来……”洛萨点了点头,他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又闭上了。“你从哪得到的预言来着?” “北方,矮人那。我见过一个先知。”我开始编瞎话。 洛萨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不认为这里面有诈,即便它们相互之间有矛盾,但是攻破暴风城对所有兽人都是有利的,只不过要看谁获得的利益最大。” “可我感觉女兽人在这个时候将消息告诉卡德加……应该不是偶然,或许是背后有人指使呢?”说完之后我觉得我的劝说或许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总得有原因吧,比尔。” “女兽人背后的主使是……一个术士。一个叫古尔丹的兽人。它也是这场浩劫的主要实施者之一。” “然后呢?” “我记得我在燃烧平原侦查的时候,兽人术士的地位在它们的军队中并不高,明显低于食人魔……就是暮光之锤。” “或许这就是原因,坐收渔翁之利的好处!”洛萨看向我。“但是我们要做的是不光得铲除这两个氏族,更要彻底击溃它们。” 我撇了撇嘴,在我心里我还觉得如果这是古尔丹的另一种阴谋,引诱我们出击或者怎么样,更好的消灭我们的有生力量也不是没可能。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我们闪金镇挫败了它们的进攻之后说。在没有取得比较稳妥的信息之前,一切行动都是在赌。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我问。 洛萨指了指我,“你跟我去,我们去抄它们的后路。” 暴风城东部和南部城墙附近正在做准备,我问过守城的人,一旦兽人围上来其实护城河的作用并不大。原本我以为不得好几米深,但是我得到的答案是其实没多深。 城东北部有高山依靠,西边的也是天然屏障。但是现在的暴风城修建的极不宏伟也不高大。站在这并不高的城墙可以想象到多年之前巨魔进攻的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难怪国王战死了…… 跟着洛萨巡视了一圈城防,我便跟着他出了西城门,这次洛萨带的人不多,但是看着那些装备精良的叫我都咂舌的骑兵时我觉得这群家伙应该不简单。 杉德尔斜着眼打量着这群家伙,在他明明很羡慕但是假装鄙夷的语气里我知道,这是精锐里的精锐,暴风王国铁马骑士团里最强大的一千人团。 当我们到达国王港的时候伯瓦尔的船刚靠岸不久,看到码头上大大小小的帆船时我又看向洛萨,但是我想还是先别说了吧。 伯瓦尔看到我们前来显得有点激动,这个男人比洛萨要年轻的多,虽然爵位应该比洛萨要高,但是他似乎对洛萨还是很尊敬的。 寒暄了一下,他开始介绍他领导指挥的几场仗。我在一边静静的听着,杉德尔斜着眼撇着嘴一脸鄙夷的侧着身瞅着伯瓦尔。 伯瓦尔连说带比划,我是听的云里雾里,但是最后洛萨点头表示知道了。他要求抓紧将所有人安顿好,他要带着军队杀回去,帮助伯瓦尔收复失地。 伯瓦尔的夫人上次见到她时给我的印象一般,但是现在看她一身戎装,穿上铠甲之后显得英姿飒爽,盘在头上的金色的发辫显得略显凌乱,但是更显得……有韵味。 码头上没有特大型的船,只有十几艘大型帆船,数不过来的中型帆船和小船。“以前你服役的时候有这么多船么?”我问杉德尔。 “没有。”他说。 “我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几乎没有船。”我指了指北边的码头。“当时我感觉你们估计连海军都没有。” “比我服役的时候船多,但是你看那几艘……”他指给我看,“那几艘船比我年纪还大。” “还有别的码头么?”我疑惑的看着他。 “西泉镇有一个造船厂,那边的码头比这大多了。”杉德尔说。 “那这些船装人的话……装满,能装多少人?”我盯着他的胡子。 杉德尔撅了噘嘴挠了挠下巴,“两千多人?” 反正我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瞎说,可如果说满载真就只能两千多人,往大了说三千! 可如果结果并没有被改变,最后还是国王被杀,兵败破城到最后弃城的话…… 城里的人根本逃不完……想到这我看向还在交谈的两位大人。又看向还在等待安顿的难民。 大多数的人都得死,他们……也会死吧。 200 骑士冲锋 那些熠熠生辉的骑士们是港口的焦点,男人们看到后心生鼓舞女人们看到更是激动的要哭出声来。我才不要跟他们挤同一条船,当然我也不是很喜欢跟伯瓦尔公爵有过多接触,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不想跟他有什么接触。 但是我还是跟他搭乘了同一条船,公爵夫人显然还认识我,她先给我打了个招呼。从国王港到西泉港不消一天就到了,到达港口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已经被兽人破坏的差不多了。 因为是刚离开不久,再次返回来的时候码头上港口里的尸体基本完好的还在那里。返回的士兵们义愤填膺,前来打仗的骑士脸上就看不到这种极度的悲愤与哀伤,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乡。 “你跟伯瓦尔怎么认识的?”洛萨忽然问我。 “刚到暴风城的时候就是他在国王港迎接的我。” “哦……难怪。”洛萨看了旁边的伯瓦尔夫人一眼。“之后他跟你接触过么?” “怎么了?” “伯瓦尔跟我说起过你。”洛萨笑了笑。“你给他的印象不错。” “他告诉你的?”我一点都没感觉受宠若惊或者感觉多高兴。 “公爵夫人也这么说。” 我不知道洛萨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现在的我并没有因为洛萨忽然的健谈而跟他说更多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些时候在他面前感觉这个男人跟以前不一样了,可究竟是哪不一样我又说不上来。 伯瓦尔带回来的士兵应该也是他手下最能打的一群,用洛萨的话说就是要对兽人一击毙命。 从西泉港到西泉镇的这一路上真是死了不少人,我是有点担心这景象会让军队士气受到影响,但是恰恰相反,骑士们似乎也被这惨烈的景象激怒了。 被几乎毁掉的西泉镇被洗劫一空,路边的树上吊着无数死尸,路边更多的是无头的尸体。 我尝试着去理解兽人的残暴,但是我觉得除了它们是畜牲之外更多的我感觉或许源于战争中最丑陋的一面,有些军队的战斗力是靠极其残忍的杀戮维持的。但是我十分不解的是为什么兽人不再以抓活口为主,而是开始肆无忌惮的杀戮呢。 沿途的村庄是一个囫囵的都没剩下,全都给烧毁了,而且最让我理解不了的是兽人们并没有占领西泉要塞,而是放火彻底摧毁了这个地方。伯瓦尔的脸色很难看,这全都是他的财产。 虽然西泉要塞被毁掉了,但是我心里感觉高兴。地方没了可以再修,但是万一这地方驻扎上兽人部队我们这不到两千人的队伍想拿下来可就费了劲了。 显然攻占这里的兽人没有这种思维,或者它们没有足够的人手。 侦察兵报告了前方兽人的位置,在得知兽人正在前面一个村庄进行劫掠的时候伯瓦尔的手下激动的要求担当攻击先锋。 这是一小股部队,洛萨没有让骑士团表演,而是让这群刚刚失去家园的汉子们发泄一些他们的愤怒。 骑士团眼巴巴的给伯瓦尔的部队打掩护,而伯瓦尔的将士们冲天的怒火被发泄出去我估计也不光是因为国仇家恨,但不管怎样,打的挺凶,杀的挺狠。这百十人的兽人部队一会就被消灭了。 我记得这个村子,以前被豺狼人伤到后就时在这个村子里过了一晚。现在村子已经被毁掉了,我骑着马寻找着残存的记忆,我有点忐忑,即想找到那家,又怕看到不好的一幕。 当我站在大概猜测我曾经借宿过的那户人家门前时,我迟疑了一下,被踹烂的门半掩着,我往屋里瞅了一眼,还是那个熟悉的布置,回忆一下子就涌上心来。 我不是一个不念旧的人啊。 屋里被糟蹋的不像样,但是没看到人。我上了二楼才舒了口气。衷心希望这户人家……我记得她有个女儿来着,希望她们平安无事吧。也不知道这家人的丈夫还健在么。 兽人兵临城下的消息传来了,兜了这么一大圈,也该办正事了。 巡逻兵不断的带回前方的路况信息,大部队则以最快的速度往前推进。确实不知道夺取西泉要塞和西泉镇的兽人部队哪里去了,或许它们已经赶去参加围城战了吧。 伯瓦尔描述了那支兽人部队的样子,通过它们的军旗我得知它们是我打过多次交道的血环氏族。也难怪会这么喜欢杀人,在荆棘谷的时候它们就喜欢杀人。 军队在一个大岔路口停了下来,不多时巡逻兵前来报告,闪金镇目前没有多少驻军。 伯瓦尔让那个叫马库斯的家伙带领一部分人去把闪金镇给夺回来,我心里立即提出了异议,本来我们人就不多,一会跟兽人围城部队打起来似乎就不是很占优势,这再分兵不是自找没趣么! 我凑到洛萨跟前跟他嘀咕了几句,洛萨看了我一眼说,闪金镇能留下驻军的原因大概是那里有兽人的后备物资,如果这地方被端了就不仅仅是影响士气这么简单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好办了。 而从暴风城方向返回来的士兵报告说兽人已经在暴风城外驻扎,估计不久就开始攻城了。 快马加鞭长途奔袭,当我们出现在兽人部队屁股后面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但是洛萨并没有让我们直接杀出去而是潜伏在树林里面稍事休息。 远远的看到暴风城的城墙已经狼烟四起,呜呜泱泱的兽人正在对城墙进行又一轮的攻击。兽人部队后方似乎就是它们配备的补给物资跟指挥所所在。 据驻点观察的侦查兵说战斗已经进行了一个上午,兽人冲锋了三次全都给压了回来。 “三次进攻没攻破基本就算是失败了。”洛萨说着翻身上马。 所有将士齐刷刷的全部重新骑跨抽出了腰间的武器。 “不,我们要做的是烧它们的屁股。”洛萨摆了摆手。 然后是一片收刀的声音。 我扭头看了看那些溜光水滑的骑士们,他们脸上展现出难得的激动神情,这是去打仗还有可能会死,他们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样子真是叫我感觉有点不适应。 随着洛萨的一声令下,骑兵们缓缓走出丛林,列阵完毕之后洛萨没有阵前演讲,前面城下都杀红了眼了,这群小伙子们在林子里也看够了。只见洛萨长剑一挥,闪着光的骑士们如一柄长矛刺向兽人的后背。 此时的兽人也发现了背后杀出的我们,但是来不及了。我这次出来骑的马都是骑士团出的战马,不仅耐力不错,毕竟奔袭了那么久,而且速度相当不错。 从我们开始冲锋到捅进兽人部队的后屁股大概也就跑了大概不到两分钟,兽人部队调转矛头架设盾墙并没有成规模。其实这也不是我担心的,当我看到穿着长袍跟光着膀子但是身上涂满油彩的兽人跟食人魔出现在它们队伍后侧时我心里真就咯噔一下。 难道这群家伙没有参与攻城? 朝我们飞来的火球,光团确实叫我的心提了上来,但是我咬着牙不断催促战马冲向它们,眼看越来越近的时候这种担心就变成了愤怒。 马前的火把引燃了油罐的引信,当我们从它们队伍后侧冲过一遍之后它们队伍后面的物资被引燃了。 我一直在旗手旁边,洛萨在我身后。我们的第一次冲锋完成之后又朝后面兜了一圈。 此时我想起了我那群山贼土匪兄弟…… 兜回来的我们这次就不是用燃烧的火油瓶了,而是取下了挂在马身侧的骑兵长枪。 红色是战场上死神的颜色,火焰是死神的呼吸。后背遭受攻击并在燃烧的情况让兽人部队开始松动。我能明显的感受到攻城部队立即就泄气了。 而这次冲锋我们的骑兵直接硬生生捅进兽人部队正在燃烧并已经有点混乱的阵尾。 兽人架起的长矛戳倒了前面的骑手,后面紧跟的骑手毫无停顿直接冲过去,碾压了过去。我承认我这个地方耍小聪明了,我当然不是冲锋的最前排。 胯下的战马蹬踏着地上的尸体一下跃了起来,我手中抓着的不是长枪而是火油罐。一个食人魔巨大的身体出现在我视线里,这个火罐就送它了! 我朝它猛砸了过去,它长角的大脑袋非常棒的接住了我砸过去的火油罐。 真是精彩! 这种场面比用刀剑直接劈砍要刺激的多。 我薅下最后一个油罐点燃了并朝着几个持矛的兽人砸了过去。身上挨两刀可能没人在意,但是身上着火,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一定是赶紧灭火! 紧接着我摘下挂在腰间的三头链锤,这玩意配合骑兵冲锋才最配。 马的前面披挂非常厚实,一旦马跑起来这种冲击力一般是很难抵挡的,而此时兽人的阵尾已经被我们基本冲烂了。一旦混乱会出现无序的缝隙,这种杂乱的缝隙就给战马提供了冲撞踩踏的空间。 一锤!两锤! 此时我手里向上撩起的链锤真是此时的最佳神器。砸不碎它们的脑袋,也砸不穿它们的护甲。但是那铁疙瘩砸到它们脑袋上的时候,我敢保证即便它站起来也基本丧失战斗力了。 骑士们的骑枪捅穿了一个兽人之后也全都换上了近战武器,但是我们的队伍没有停留,捅穿了它们的队伍之后我们要再进行第三次冲锋。 这一次……我们要彻底摧毁它们的阵型。 201 自作自受 那个食人魔疯了。 当我看到眼前一片红光闪过的时候我愣一下,一个食人魔身体周围迸发出一圈猛烈的火焰,周边的兽人士兵,人类骑士,跟几个食人魔一起被火焰燎过瞬间燃烧了起来。 那两个扛在肩上的脑袋张着大嘴咆哮着,只见它双手之间闪出一道火光,一团火焰就这么出现在它双手之间。这团火的大小可比兽人握在手里的紫色光团要大多了。 它大叫一声,将那团火从中撕开左右手各一个,猛的朝一个骑在马上的骑士后背就砸了过去。 那食人魔个子很高大,那团火似乎拥有了重量,我扔出去的火油罐感觉都没这个分量。因为那火砸到那骑士身上时,不光火光四溅炸裂开来,那骑士直接从马上飞了出去。 而那食人魔左手抓的火团被扔出去之后也是将一个骑士从马上砸了下去。 食人魔在聚拢,被冲散的它们开始慢慢朝一起聚拢。我忽然就想起了我死去的兄弟……盖奇就是跟食人魔缠斗的时候牺牲的。 不能留着它! 我双腿一夹奔着那个双头食人魔就冲了过去。它的一个脑袋看到了我,那个巨大的眼睛真是又恐怖又恶心。当它裂开大嘴朝着我笑的时候,它的右手朝我举了过来。 十米!五米!我的马飞也似的冲向了它,而我手中的链锤也被我甩了起来。 砰! 还是我快。 被我用力甩出狠狠砸过去的三个铁锤头被它用收回来的大手挡下了两个,一个从它手腕处划过直接抽到它的脸上。 这个庞然大物被我一锤抽倒在地。我一勒缰绳马直接立了起来。掉头回转过来的时候我朝着刚要爬起来的食人魔冲了回去。我估计是这一锤给那个脑袋砸懵了,另一个脑袋扭头看着另一个,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它的身体有点不听使唤。 我的马冲到它面前的时候双前蹄一下抬了起来,那食人魔也看到了它头顶的战马蹄子,大叫着想要伸手阻挡,我左手一拽缰绳,马一扭头拽着身体往左一拧正好将我的右边身子对准了食人魔的脑袋。 狠狠抽下去的三个铁疙瘩砸中了它长着一个角的脑袋。瞬间那食人魔就躺下了。 我以为这他妈的得多难杀呢,看来也是肉长的! 就在我正在为锤死这个食人魔法师而高兴的时候忽然旁边戳过来的一柄长矛将我从马上直接怼了下去。 我翻身倒地,马的身体一歪,我心中大惊。万幸马没有倒下来砸我身上,就在我刚要起身的时候后背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那力量从我后背感觉直接贯穿了我的胸膛,我的心咯噔一下,整个人一下趴到了地上。 完全是下意识的我努力翻了身扬起左手的盾牌护住了前胸和下巴。 刚转过身来那一斧子已经劈在我了的盾牌上。势大力沉!盾牌一下子就被砍歪了。本想抽出右手给它来一下,结果我忘了!我手里拿的是链锤,不是刀……我的武器……已经丢弃在闪金镇的那场战斗里了。 更可恨的是链锤的一个锤头被我压在了身下我一使劲没抽出来。可那兽人又一斧子朝我脸上劈来!见势不好,我直接撒手伸手顶住了左手里的盾牌。 那兽人发了疯一样的抡起斧子就砸,终于一斧子下来我的盾牌又碎了! 此时的左臂不是一阵发麻而是当场没知觉了。眼看那兽人在一斧子劈过来我的左臂估计就得断,眼疾手快我掏出了胸前别着的火枪。 一声爆炸,子弹穿透了它的咽喉。它落下来的斧子瞬间就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我从地上爬起来,左臂已经没知觉了,盾牌中间的木板直接给我砸碎了。 我揣起火枪,从那还没死透的兽人手里夺走了它的斧子。它的嘴蠕动着,血从嘴里,鼻腔里和脖子上的枪眼里冒出来。估计子弹也打穿了它的脊柱,要不夺走攥着的斧子没那么容易。 拎起它的斧子我没有用它的武器结束它的生命,如果它能感受到死亡之前的恐惧的话也不是个坏事。 我扔掉了手里的盾牌,准备去捡兽人的塔盾,忽然我被人从身后侧直接顶飞了出去。摔倒在地的我还想着拽过盾牌来挡一下的时候那兽人一斧子砸向我的胳膊。 我不知道疼,真的。没感觉多么疼,只是这一下我感觉我的手腕子变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瞬间的惊恐战胜了一切疼痛。 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我手断了! 当它再次举起斧子的时候我右肩膀一使劲,腰上一拧,伸出双腿蹬向它的肚子,但是蹬到它肚子上时脚上的这种无力感叫我恐惧。它被我一脚蹬了个趔趄。 此时有个骑士策马冲来冲着它的后脑勺就来了一下。兽人直接往前一步压到了我身上来。此时我才感觉到左臂传来的剧烈的疼痛。但是这兽人又大又壮压在我身上叫我一时间动弹不得。 完了……这时候再来个兽人我就彻底交代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我视野里,他一把抓住兽人的衣服后领子将它拽开。卢克的脸上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轻松和憨傻,两个并不大的眼睛带着杀气,他胖嘟嘟的脸也绷的紧紧的。 “起来!起来!”这是他对我说的话。 眼看我没行动他直接俯身一把抓住我左边的衣服领子将我薅了起来。这家伙劲真大! 当我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我看到的是无心恋战的,正在逃跑的兽人们!城边上攻城的兽人正往回跑,不,它们不是回防,是撤退! 兽人撤退了!天呐!它们撤退了! 暴风城的大门一下子敞开了,如浪潮般的军队从城中冲了出来。听到从暴风城冲出来的军队爆发的怒吼,我们的攻击变得更起劲了。兵败如山倒,我以为只有人类是这样,看来兽人也是一样的。一个跑带走俩,两个跑带走八个,八个跑带走二十个。二十个跑就要带走一百个。 士兵虽然在厮杀,但是他们是对胜负优劣极其敏感的,任何气势上的减退都会被瞬间感应,而一旦观察到情况不妙而看到同伴开始败退,而败退被越来越多人察觉的时候,督战队是根本不起作用的。 如潮水般涌过来的人类士兵瞬间淹没了还没逃的和负伤的所有敌人。后浪追前浪,败退的前浪以最快的速度逃窜,而骑士们紧跟其后并不放弃追杀。 这种难得的胜利是所有人的期盼,追出去老远后我逐渐停了下来,可是伯瓦尔手下的骑兵却依然恶狠狠的追了过去,他们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弄死兽人的机会。 暴风城的士兵倾巢而出,李奥瑞克带领着他们杀向闪金镇。 我没有跟洛萨继续征战,我的左手手腕被砸碎了……在我进城的时候手腕子肿的我的臂甲差点就摘不下来了。护城河被染红了,城下全是尸体。修女们,牧师们跟很多自愿加入医护队伍的老百姓在战场上搜寻还活着的人。 就这么巧……我看到了……她。我扭过脸去,朝城里一步一走走去,没有担架抬,也没有轮椅坐,我的马更是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卢克应该会告诉洛萨我还活着吧,于是我就这么拎着断手从城外缓缓走进了城里。 骑士团的耀眼表现让全城的军民都为之喝彩,这种胜利极大的鼓舞了所有人的士气。但是他们没时间现在就进城接受老百姓的欢呼和国王的嘉奖。老百姓在为我们这些负伤的人欢呼,可我怎么就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据说骑士团简单休整了一下之后洛萨带着它们并将铁马骑士团其他的成员全部编进了攻击部队,随后浩浩荡荡的向着闪金镇杀去,我则进了医院。 坐在一个木桶上发呆,医院里鬼哭狼嚎声震耳欲聋。断手断脚的,被火灼伤的,中箭的,骨折的……修女们在尽力安抚着伤员们。 一个修女跑过来给我包扎,看着肿的小臂一样粗的手腕那姑娘犹豫了。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显然是经验不足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没事,你先去帮别的伤员吧。”我朝她笑了笑,而她却是涨的通红的脸和一脸的不知所措。我站起身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向了出口。 两个人抬着一个士兵跑了进来,旁边跟进来一个修女,我抬眼一看又赶忙耷拉下眼皮快步离开了。 “比尔上校?”她在后面喊了我一声,但我没回头,快步闪身出去跑走了。 我没有去找雷吉,哪也不想去,似乎感觉这个地方好陌生,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这个感觉真糟糕。 我找到了那家猪和哨声酒馆却店门紧闭。我用力的砸了好久终于酒保打开了门。他惊讶的看着我,“对不起先生,今天酒馆不……” 我一把推开了他径直走了进去。 我坐在了那年跟艾丽曾经坐过的那张桌子旁边,“给我来七张猪肉馅饼。” 202 阴暗的启示 窗外的阳光让我迷惑,我不知道是睡了一会还是睡了很久,我分不清现在是早晨还是下午。就这样静静地躺着望着外面微微泛红的天发呆。 战斗的画面就像电影一样在我眼前浮现,冲锋陷阵,骑马砍杀。然后我的手被……砸碎了…… 这才想起手的事情,我缓缓抬起手来,神奇的事再次展现在我身上,不仅肿胀的地方已经消掉了,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昨天碎裂的骨头也已经复原了。 走出房间的时候发现酒馆里人声鼎沸,我愣了一秒钟,我记得我住进来的时候酒馆里一个人都没有来着。 走下楼梯时下面大厅里是欢快的海洋,人们载歌载舞,又唱又跳。我睡了多久…… 坐到吧台上发现酒保正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你看什么?”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没事吧。” “怎么?”我说着指了指旁边人手里的啤酒。 “没怎么。”他转身给我去倒酒。我扭头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又看了看身后,似乎跟以前一样。酒保将酒杯推到我面前,“先生,我见过你吧。” “或许见过,或许没见过。”我扭过头来端起了酒杯。现在口渴的很,嘴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我需要点能让舌头兴奋起来的液体。 “我睡了多久?”我一口喝完将杯子推回给他。 “一天。”他眨了眨眼,“整整一天。” “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没听懂……” “现在是下午了么?”我说。旁边的人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我斜着眼看了旁边的家伙一眼,“你是不是睡懵了。”他哈哈大笑。 “是下午,先生。昨天下午你过来的,然后……到现在刚好一整天。”酒保尽量保持人畜无害的微笑。 “兽人退了?” “是的。”酒保说。“你也是个军人吧……你身上……”他指了指我。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脏兮兮的,还有血迹。“昨天我在城外打冲锋了。”我说。 “你是伯瓦尔公爵手下的人?”旁边那人扭过脸来看着我。 我斜着眼看着他。“嗯……”他撇了撇嘴巴。“对于你们的遭遇我很抱歉。” “他们怎么了?” “伯瓦尔公爵带着人追击兽人去了,洛萨大人带兵前来解围,你们的兄弟则去突袭了闪金镇并烧了兽人的后备物资,兽人在暴风城门前撤退之后撤回闪金镇又遇到你们的突然袭击。现在兽人部队已经基本溃散了。哈!”他大笑,“没想到兽人也没什么可怕的。” “是啊,跟当年巨魔围城时差远了。”又一个人插嘴。“你听说了么洛萨大人带着一千铁骑当时冲进……” 我看向酒保,“再给我来一杯。” 暴风城里仅用了一天就再次回到了从前,只不过现在开心的人们对我这种穿着的人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向我投来善意的笑容。 当我找到雷吉的时候他惊讶的看着我一瘸一拐的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卢克是最后一个见到我的人,战后清点人数却找不到我了,卢克说我被砍伤了,但是打扫战场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我的尸体。 他激动的拍着我的胸膛说没事就好。 暴风城的军队势如破竹的收复了格林村以西的所有土地,现在据说兽人已经逃往东谷镇了。 我坐在椅子上,夕阳的光从窗外照进来,将我跟窗户的影子映在地上。斑斓的窗户呈现出不同的光辉来叫我有点眩晕。 打完了招呼我就准备离开,雷吉劝我留下,既然没受伤也暂时不用着急去前线了,战况良好不用太担心了。说着他还嘲笑我说思虑过重胡思乱想,结果跟我预料的是不一样的。 的确,暴风城保住了。这跟我印象中暴风城沦陷是不一样的。而且迦罗娜也没有来暴风城刺杀国王。历史真的被改变了…… 这时候的忽然解放让我有点无所适从,我想要的得到了,暴风城没有被毁,我想保存的也失去了。揉捻着左手食指上的那枚戒指,我呆呆地坐着,我什么都没想,脑子里却什么都在浮现。 雷吉看我有点发呆也自觉的躺在那不说话了,我现在忽然被一种孤独感所包围。我有什么?我得到了什么?这是我想要的结果么? 我看了一眼床上的雷吉纳德,我可以相信他的,但我真的把他当成那种生死之交的,无话不谈的,掏心掏肺的那种兄弟了吗? 在我的记忆里我只是知道他这个人,然后认识并一厢情愿的想要跟他做好朋友。没错,他是个好人,他也关心我,我们一起战斗一起生活过,但是我怎么就感觉似乎差点事。 我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熙来攘往,看着天逐渐的变黑,我忽然就想起了北方的那群人,我想起了尸骨无存的盖奇,想起了曾经无数次愿意靠近我的乌瑟尔,想起了那个和蔼的老头阿隆索斯·法奥,我想起了劳伦斯的笑,想起了拉尔夫。 都是一厢情愿么? 我该有个朋友吧…… 我走出了军营,在黑暗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游荡忽然钟声响起让我不由自主的抬起头寻找起声音的来源来。傍晚的钟声提示白天的工作到此结束了,该回家的回家,该找妈的找妈。 慢慢走到了大教堂,里面祷告的人已经稀稀拉拉的所剩无几,修士正在整理圣坛上的蜡烛。我找了个暗一点的座位坐了下来一直到教堂里的人全部都散去。 要不是大主教本尼迪塔斯刚巧从那过估计我就被修士请出去了。我记得他的名字,我也记得他深邃的双眸和消瘦的脸庞。 “你不是……走了么?”他也记得我。 “我的事还没完成。”我说。 他目光如炬,那双眼睛似乎想要把我看穿。他顿了顿说道:“你有些疲惫。” “刚在城外将兽人赶走,这事确实不轻松。”我说。 他摇了摇头,“我是说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你喜欢给人看面相。” “哼,喜欢。”他倒是大方承认。 “作为一国的大主教,你的这个癖好国王知道么?” “国王才喜欢以貌取人。” 我笑了。“长的好看的也是个优势咯。” “人年轻的时候长相是他们的父母给予的,美丑都做不了主。但是中年后的相貌就是自己造就的,尤其是眼睛……很难骗人。”他缓缓说道。“人的一切状态及心理变化全都从他的眼睛表现出来的。” “瞎子呢?” “所以瞎子如果骗人很难被察觉。”他说。 “这种玩意难道不是糊弄人的么?” “相由心生,不同的人不同的相,每天到这里祈祷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八百,每一个前来祈祷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不是真心的,通过他的外表就可以大体判断。”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平淡的眼睛却忽然叫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平时也喜欢这么看人么?” “是观察。”他说。 “每个人在说话的时候,眼睛最会出卖他真实的想法,比如……你刚才在努力不让自己眨眼。”他指了指我,“你想让自己的眼睛不要躲闪,但是刻意的克制会让你眼睛周围的肌肉变的僵硬,眼神就会变的犀利。”他轻轻舒了口气,“你很紧张么?”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微笑,“你变了。” “你只是在对我进行心理攻势跟洗脑吧。”我撇了撇嘴。 “不是心理攻势,我只是陈述你表现出来的事实。” “我哪变了?” “你很失望,很失落,很……孤独。”他缓缓的吐出这几个词。 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在等待着他说下去。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眼睛,我甚至被他看的有点心里不舒服,非常想逃离他的目光。“你在看什么?”我赶紧用话打破这种尴尬。 “缺憾才是永恒,完美只是愿望。你想的跟你看到的并不一定符合,就像你种了一棵苹果树但是结的果或许会非常酸。你会砍掉它么?还是留着这无用的树,酸涩的记忆呢?哈……不,你不是那种人,但你的软弱会害了你。” “你在胡说什么?”我此时的面部表情我自认为是非常到位的。我比较善于用质疑的怀疑的疑惑的神情来掩盖自己的想法。 “虽然不可期待,但是要做好准备。”他继续说着,“做最坏的打算。”他盯着我的眼睛眯了起来。 我右边的眼皮抽动了一下。 “裂痕存在的时候即便弥补也只是弥补,无济于事,它会永远存在。”他此时的脸有点僵硬。“全是你的原因,但你得学会释然。” 我皱了皱眉头长出了口气。“你平时也是这么跟你的信众这么说话的么?” 他又盯了我一会才缓缓说道:“凡夫俗子只配听伦理道德的教化,他们的命如蝼蚁只有圣光能拯救他们贫瘠的灵魂。” “你变了更多,本尼迪塔斯大人。”我站起了身来。“多谢你的……教诲。”我点点头就要转身离去,就在这时他忽然说话了:“你的想当然只是想当然,既然你选择就不要后悔。” 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带回来的并不是圣光和拯救,那本书不是,那个人也不是。”他伸手指向我又指了指天,“拯救之道并不在这里。” 203 冷宴 一路高歌猛进,骑士团战绩斐然。整个暴风王国都沉浸在即将胜利解放的期盼中。李奥瑞克接手了洛萨的任务带领骑士团跟步兵七个团将兽人赶出了北艾尔文森林。 在解放了赤脊山南道的大片土地之后被兽人阻挡在了湖畔镇以南,现在位置互换,大军压在边境上层也正在寻求快速解决的办法。 兽人主力被顶回了赤脊山,如果将它们消灭最好,实在消灭不了将它们赶往燃烧平原也不是一件坏事。 我在暴风城的军营里天天混吃等死,除了雷吉知道我还活着之外其他我认识的人里估计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我还活着。 这天我正躺在床上听睡着的雷吉有节律的打鼾,房门被推开了。洛萨大步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床上的我时他一下就愣住了,他皱起的眉头是在告诉我他的不满还是他的难以置信呢? 雷吉听到动静扑棱一下翻身坐了起来,我则歪着头看着他。 “你……没……事吧?”洛萨平复了一下表情问道。 “没死。”我说。 “你怎么没告诉我,我还让他们无比找到你。” “你那么忙,我就不劳你操心了,反正如果在战场上发现了我的尸体,只要不是弃尸荒野,挖个坑把我埋了就行。”我说。 “你在生气么?”洛萨的语气没变化。 “恭喜洛萨大人再次创立丰功伟绩。”我说。 他没吱声而是对雷吉问候了一通,之后走到我的跟前,“卢克说你受伤了。” “没事了。”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战争还没结束你怎么回来了?” “是国王叫我回来的。” “把你调回来了那赤脊山的仗就不一定要打到什么时候了。”我说。 洛萨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被洛萨带着参加了今晚的宫廷晚宴,最开始我嫌麻烦更不想抛头露面而拒绝参加,在他一致的要求下我跟雷吉一起陪着他出席了晚宴。 本来以为只是小型晚宴也是些王室成员之类的但是到了那我就后悔了。 “怎么这么多人?”我还没到门口呢就不想往里走了。 “怎么?”洛萨回头看了看我。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说。“我以为就是小型的……” “这就是小型的。”洛萨笑了笑说道。 雷吉尽量走的不那么一瘸一拐的,除了女仆之外贵族家的小姐们打扮的也是花枝招展的,估计对她们而言宴会的其中一个作用就是比谁打扮的更时髦更好看。 应该都是达官显贵,但是武官却没有几个。我看到了那个胖子公爵。不……他怎么能算武官呢!他也看到了走进宴会厅的洛萨和后面的我。 大多数人看到洛萨走进宴会厅的时候都自觉的鼓起掌来。不知道雷吉是啥心态,反正我真不适应这种环境。我瞅了他一眼,雷吉此时的脸色神态板板正正的很端庄。 仆人立即端上来了酒杯,我也拿了一杯,至少可以在觉得尴尬的时候那酒杯挡一下。 一下子就有一堆人围了上来,他们对着洛萨微笑或者大笑,那一张张油光铮亮的脸涂脂抹粉的脸显得那么油腻恶心。 雷吉紧跟在他身后,我则在洛萨侧后方两三步的距离外站住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多数大人们太太们只是瞟了我一眼,当然了我这种人怎么能入他们的法眼呢。 这一分钟对我而言既尴尬又拘束,看他们相谈甚欢我走到了大厅的一边。柱子上的蜡烛将光更多的洒向远处,而灯下的柱子旁边就会显得暗多了。 这种地方叫我感觉更安心。 我打量着这里的人,有几个我看着眼熟。还是有好多我没有一点印象。当我在将目光瞟向瑞治维尔公爵的时候,他的身边赫然出现了一双犀利的眼睛。 我的心咯噔一下手里的杯子都颤抖了。那是一双敌对的冷漠的眼睛。 我就说我不该来的! 国王跟王后带着王子姗姗来迟,他们一家子的出现化解了我的尴尬。我赶忙换了一杯酒转移了视线。 国王的笑话我笑不出来,国王的诙谐我也不懂。他的臣子们打哈哈跟随声附和的能力真的强,反正我看着是一片君臣和谐。 终于等到国王介绍洛萨讲话,洛萨很从容很潇洒的走到台前,王后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忽然我看到台下人群里有一个穿学士长袍的人面带微笑的仰望着台上的人。他怎么也来了?一个看图书馆的来这里做什么? 洛萨在讲述战斗的故事,我没仔细听,台下的贵族们估计守城的时候也没谁爬到城墙上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洛萨点到了我的名字。 他在台上寻找着我的踪迹,人群里一片哗然。当他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我时让众人给我报以热烈的掌声。 热烈不热烈的不好说,但是很多人脸上的疑惑是肯定的。我当然知道,他们是看着我带人走的。 洛萨替我解释了我留下的原因,我们的友谊,我对他的关心和找到他的决心,最后跟雷吉纳德·温德索尔一起找到了他。在整场战争中我跟雷吉纳德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跟牺牲,今天也是借着宴会,也以个人名义对我俩表示感谢。说道最后也决口没有提王后委托的事。 而当他提到帅气的雷吉纳德跟……他最好的朋友我还没有家室今天借机在这里给我俩发布征婚启事的时候全场都抚掌大笑。 我感觉脸上热乎乎的,雷吉看上去倒是很淡定,他模式化的微笑着面对诸位太太小姐的注视。而我就……作为一个外乡人,我不配有过多的关注,除了那双让我如芒在背的目光。 我不敢看她,却还是忍不住看她。 讲话完成后就是舞蹈时间,我没啥心情看他们舞蹈,我四下打量着寻找点打发时间的事情做。 丹亚端着酒杯微笑着朝我走了过来。 我有点好奇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他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么?” “哼……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不知道你的官职。” “我不是什么达官显贵,我只是个皇家图书馆的管理员。”他说。 我挑了挑眉毛,我能说啥? “谢谢你所做的一切。”他的这句话叫我惊讶。 “举手之劳。” “这可不是举手之劳。”他回了回头看了看舞蹈的人群。“我以为是雷吉将洛萨救出来的。” “他也参与了。” “主要还是你。”他说。 “这无所谓。”他笑着看我,“我是史官,只负责记录最真实的历史,最真实的……历史。” 我感觉他笑的意味深长。 “我已经出现在你们的史书里了么?”我有点好奇。 “目前来看,是的。”他说。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图书管理员。” “哈,我确实也是个图书管理员。”他说着向我举杯。他喝了口酒看了看周围后问道:“那本神圣之书什么样子?” 我转过眼睛来看着他平静的眼睛,“就是一本书。” “神奇么?” “很神圣。” “多神圣?” “在洛萨头顶上悬着,散发出淡淡的光辉。”我说。 “这种神迹我从未听说过。” “你知道豺狼人会魔法的事吧?” “有关系么?” “我估计是那本书的原因,而且……这种生物的魔法亲和力似乎比人类要强。这只是我个人猜测,会治愈法术的豺狼人不在少数。”我瞥了一眼舞蹈的人群,“多年前这本书丢失,就是被这群畜牲给夺走了。” 他点了点头,“洛萨在那个山洞里被关押了……两年……嗯,得有二十个月。”他皱了皱眉,“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或许是那本书支撑着他。”我说。“豺狼人把他跟书关在同一个山洞里。” 丹亚的目光瞬间变的温和了下来。“你为什么对洛萨这么感兴趣?” “感兴趣?” “要不你为啥要要找到他。”他说,“以前你多次到图书馆查资料,仅仅是好奇么?” “仅仅是好奇。”我仰起脸来俯视着他,“你信么?” “我不信。” “不信拉倒。”我哼笑了一声看向那群鼓掌的人。这时出场的竟然是瑞志维尔那个胖子跟……黛瑞娅。 哈……这叫我心里顿生不爽。 今天的黛瑞娅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红的那么扎眼,她今天的妆容是相当的雍容华贵,完全抛弃了过去那种清纯的犹如月光一样的感觉。那双火红的嘴唇更是让她的脸显得妩媚而性感。 我皱了皱眉,看着黛瑞娅跟那头猪在众人的簇拥下翩翩起舞,那鲜红的裙子犹如一团火,翻腾的火焰让我浮想联翩,他们之间的动作让我恶心!一丝丝的不满在心底聚集。我心里很抵触,但是却依然不愿将眼神抽离。直到两人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曲舞毕。 “很美的人。”丹亚赞叹道,他看向我,“是吧?” 我没有回应,只是看着那只猪扶着黛瑞娅的手缓缓走了下去,在黛瑞娅的眼神瞟过来的时候我赶紧躲开了。我看着眼前的丹亚一眼,转身走向了宴会厅旁边的露台。 外面月明星稀,我记得那晚跟洛萨交谈甚欢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 “你有心事?”丹亚竟然跟出来了。 “你很八卦。” “哈,不,只是作为朋友的关心。”他站在我身边。 我没好意思说咱俩什么时候成朋友了。 “洛萨很信任你。”他又说道。 “怎么?” “你信任他么?” “你什么意思?” “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生死的朋友。” “那有怎样?有什么好处么?” “洛萨需要朋友,尤其是你这样的朋友。” 我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屑。“谢谢你的褒奖。” “从你到图书馆开始找资料开始我就觉得你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是么?” “我记得你说你是奥特兰克人。” “嗯。” “奥特兰克最初的国王伊格纳乌斯是个非常伟大的战士。” “是的……”我点头……伊格纳乌斯是谁? “但是他的子孙放弃了奥特兰克那片寒冷的的领地,选择了更温暖也更富饶的阿拉希。”他看着我说道。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但是前提是他的子孙也就是现在斯托姆加德王国的掌权者,托尔贝恩家族掌握了这个国家。” 我脸上没有表情。 “其实索拉丁血脉中正统的最后一代帝王法迪尔·索拉丁真正离开的原因或许……”他笑了笑,“没那么简单。” “现在奥特兰克的国王是艾登·匹瑞诺德。” “这段历史我就不知道了。”他说。“但这个王国本来应该姓……索拉丁。” 我撅了噘嘴,“现在姓乌瑞恩。”其实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索拉丁无嗣,他死后将王位传给了他的妹妹,而他妹妹将王位传给了她的丈夫,所以它原本姓洛萨。” 我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点了点头,“就是安度因的先祖。” “索拉丁临死前留下了五本圣典,其中一本就是你找他顺道找回来的。”他说,“这对他很重要。” “书在国王手里。” “力量就在国王手里。” 我看着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并不是我不简单,这个家伙才不简单。 204 没那么简单 人是一种群居动物,而人聚在一起的目的也只有一个,用各自的价值去交换最大的利益,国家统治是这样,家庭婚姻也是这样。 毫不客气的说我们生活中的绝大多数的社会行为莫不如此。人太弱小了,为了生存就必须这样做……团结协作。 今晚宴会的目的我感觉也决不单就为了洛萨归来而举办,虽然国王是洛萨的妹夫,但是我不认为国王愿意单纯为了这点面子就花这么多钱,他完全可以等到战争完全结束所有封疆大吏,军队要员到齐了之后举办。 当我返回宴会厅的时候,国王正在台上跟他的臣子们畅饮,雷吉终于看到了我,他的样子就像看到了救星跟女士们点头示意然后朝着我走来。 “怎么样,那群女人里看上哪个了?”我翻了翻眼皮看着他。 “弄的我裤裆里有湿了。”雷吉咧咧嘴。 “尿了?” “出汗。” “你紧张什么?” “那群女人看我就像要吃了我。” “你又年轻又有为,洛萨钦点的勇士,前途无量。”我笑了笑说。 “这群人都得罪不起,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她们周旋,她们逼的我害怕。” “是她们想跟你那个还是她们想给自家闺女找个男人?” “都有。” “哈,迟早的事,你会习惯的。”我说。 “她们煞白的脸跟发黄的牙真瘆人。” “还没跟你亲亲抱抱举高高你就这德性。” “你说的轻巧,又不是你在那。” “当然我说的轻巧,我又不是她们的目标。” “某种程度我还是有点羡慕你的。” “你可千万别,没人喜欢更惨。” 洛萨的脸有点发红,他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你就一直在这站着?”他问我。 “不然呢?我能提前退场么?” “这里没有你喜欢的?” “你可别说是为了我俩找老婆专门搞这么个晚会,我可真谢谢你了。”我摆了摆手。 “哈,要是成了不也是桩美事么。”洛萨笑了。我好久没见过他这么笑了。 “这里的东西不好吃,我不爱吃。我这张贱胚肚子只配吃那些老百姓酒馆里带烟火气的食物。”我撇了撇嘴。“什么时候结束?” “我也没吃饱。”雷吉非常及时的打破了我的尴尬。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那一朵艳红的花飘然来到了我们仨旁边。雷吉一下就精神了,站的倍直,一本正经的看着面前这位娇艳的美人。洛萨也有点惊讶的看着她。 她微笑的样子很美,美的叫人不好意思看她。“洛萨大人,还有两位英雄,尤其是这位温德索尔先生,见到你我很荣幸。”我被甩到一边。雷吉的脸唰就红了。 她的眼睛自带电流,她又说了几句话就给雷吉赞美的有点要飞离地面了。 洛萨瞅了我一眼,此时的我已经挪到了她的侧后方。也真是巧,她扭脸过来寻找我,发现我躲到后面时她笑的非常轻蔑,“比尔大人别来无恙啊,难道是我今天打扮的不恰当,让大人你有点不喜欢么?” 她晶莹的大眼睛盯着我,那双眼睛里分明带着怨恨。 “不……见到你……我很高兴。” “但是我可没感受到你见到我有一点点的高兴,还是以前我哪里得罪你大人你呢?” “当然没有,只是我平时不……是经常跟女士打交道,见到小姐你这样美的不可方物的仙女,我有点紧张。” “哈。”她笑的用扇子捂住了嘴巴。“没想到,比尔大人也会开玩笑了。”她笑着,但是眼睛却盯着我端酒杯的左手。 顺着她的眼神我看向了我的手,这一看我感觉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当我抬起眼睛的时候,分明看到她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不可思议。 她眨了眨眼睛稳了稳心神,“比尔大人的戒指我看着好眼熟啊。” 这句话叫我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这是……呃,是么……” “我曾经也有一枚类似这样的戒指。”她说道,“只不过多年前遗失了。”她眼睛看向了我,看的我心里一阵发毛。 “那枚戒指的底座内部雕刻着两个字母。d,m。”她笑了,“只不过那一只不值钱,比尔大人的这枚戒指倒是看上去价值连城。” “嗯……”我撇了他俩一眼,他俩都盯着我看。“这是我……” 怎么说?说啥?谁给我的! “我……的爱人给我的。”我这零点几秒的思考时间想不出更好的借口了。 “她一定很爱你吧。”她忽然笑了。 我点点头。 “她漂亮么?”她望着我的眼神让我感觉心跳加速。 “像你一样漂亮,美丽的犹如天上的那轮明月,耀眼的犹如白天的骄阳。”这不是我说的!我忽然惊讶的失去了对嘴的控制。 此时眼前的女人的目光已经变了,我发现我不光控制不了嘴巴,连眼睛都不是我能操控的了,我只是被动的看着眼前这个有点激动地女人。 “你离家这么久,你的爱人还会等你么?” “她一直都在。”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带戒指的手缓缓的举了起来,举起了酒杯。 女人笑了,笑的开心,然后又带着些无奈。她低头看了看脚下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你回去发现你的爱人已经嫁作他人妻你会怎么办?” 虽然我控制不了我的眼睛,但是余光中我感受到了来自于那两位灼灼的目光。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我非常担心我的嘴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我会杀了那人。”吐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然而面前的女人却笑了,只不过笑的那么无奈似乎又带着一丝不屑。“是你辜负了她。” 忽然一种心酸传来,那种设身处地感同身受,那种就是扎我自己的那种心痛叫我忽然有点想流泪。我使劲想要咬牙……我咬住了。身体又回来了!我使劲憋了憋,将感觉要涌出泪框的眼泪给硬憋了回去。 她朝那两位微笑了一下扭头走了。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我,“梅森……”她这一声叫的我心颤,“你认识么?” 我望着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她没有笑没有表情,扭头缓缓走远了。 我斜着眼望着她远去,走到了那个男人身边,那个男人朝我瞅了过来。我赶紧转移了视线。 “什么情况?”雷吉有点惊讶的笑着问我。“你金屋藏娇?” 我瞪向他,“你说什么呢。” “没想到。”他砸了砸舌摇了摇脑袋,“真没想到。” 我看向洛萨,他也在笑,但是这个笑叫我有点很不自在。 这时有个男人朝我走了过来,我看到了他,他正盯着我。今晚的事还真是挺多呢! 没想到他竟然也在,这一晚上了我都没注意到他。 他向洛萨行礼然后向雷吉点了点头,雷吉显然认识他赶忙回礼。他转头看着我,“好久不见。” 我微笑着看着他,“你还好么?” “不怎么好。”他说。 我笑了笑,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来该聊什么,我只感觉有点尴尬。 “我能跟你聊聊么?”他并没有看身边的两位,而是看着我。我点了点头走到了一边。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是的,比尔,我很抱歉。” 我严肃的看着他的脸,“格雷森大人……那些都过去了。” “我以为你死了……”他脸色有点沉重。 “我也以为我要死了。”我尽量笑的轻松一点。“但是……可能是幸运之神眷顾吧。” “但是我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他说。“你还救过我……” “哈!”我笑了,“当时确实很危险……”我看着面前这个大家伙,我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他。“后来听说你病了。” “是的……更多是愧疚。”他重申。 “已经过去了。”我拍了拍这位年轻的领主的胳膊。“我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放在心上,你也不用,而且……今天你能来告诉我,我很感动。你是个很好的家伙,跟大部分贵族都不一样的家伙,一个真正富有骑士精神的家伙。” 此时他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谢谢你,比尔。” “你还要打起精神来呀,咱们还没击败兽人呢。”我安慰道。 他脸上的神情告诉我他很高兴,究竟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是从今天开始我其实也释然了,毕竟在他面前我都说没事了,那这事也就翻篇了。 晚宴结束了,说不上很好,但是还算没那么差。我跟雷吉执意要送洛萨回去休息,但是洛萨显然没有喝多。于是我扶着雷吉慢慢的往回走去。 这个年轻的军官此时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我问他是因为有贵族家的小姐对你暗送秋波还是直截了当的跟你表达了爱意才让你这么高兴。他说都不是。 我鄙夷的笑了一声,那就是因为今晚他被大多数的贵族们所知晓。当然我希望他能好,我希望他官运亨通,平步青云,永远都不要在当巡逻队的副队长了。 我没有送他回军营,而是回到了猪和哨声旅店。尽管天晚了,大厅里仍然坐着一些人在喝酒。 昏暗的灯光跟闪烁的炉火让大厅里显得昏昏欲睡。我坐在吧台前跟酒保要了一杯香槟,我现在想喝点甜的。 我扭脸回望着不远处的那桌人,他们似乎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旁边有人已经趴在桌上睡了。他们在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这群男人在昏暗的光下显得是那么的猥琐而丑陋,他们在桌上划拉来划拉去的手指和压低了的声音让我感觉这群人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我听不清他们究竟说什么,但是我怎么就忽然想起来我遇到的一些人,什么地方的都有,他们对安度因·洛萨的评价并不高,有的是嘲笑,有的是鄙视,有的是说风凉话,有的人说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心里还装着阴谋的伪君子…… 205 在劫难逃 雷吉的屁股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我则被委派了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虽然兽人大军已经从北艾尔文森林撤出去了但是在树林中仍然残存着不少兽人。清理这些了隐患就成了我要做的事了。 这些落单的兽人不知道是因为被追击时被冲散还是因为故意走失亦或者是有意安排到树林里充当眼线。这些零散的小股的队伍成了极大的隐患。说去找它们这话简单可真要在树林山野间找到它们就变得非常麻烦。 但也并非找不到毕竟这群家伙也是要吃饭的,它们大多并不会逃离人类村落太远,这也证实了它们家来的目的。 然而这天在巡逻的时候眼前出现的一群矮小的绿油油的生物让我惊讶万分,它们看到我们的巡逻队时想住树林里跑,但是眨眼间就被我们的骑兵追上。 将它们团团围住之后这些小东西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晴望着我们,尽管面对着一圈骑着马端着骑枪指着它们的我们,这群家伙的眼晴里也并没有多少恐慌。众人大惊都不知这是些什么,警惕地端着枪随时准备结束这祥怪物的生命。 我摆了摆手,“你们到这里干什么?” 那群绿皮怪惊讶地全都扭头看向我。我则指着它们说:“回答问题,地精们。” “你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语言!”一个地精开口了。 “回答问题。”我毫不客气。 “会说地精语的人类,嗯。”地精点了点头,“我们并无恶意,也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路过,刚巧从这里路过,然后很荣幸的遇上了你们。” “说重点,你们到这里干什么?”跟这群家伙打过交道后我对它们的印象极差。 “我们只是路过。” “去哪?” “寻找生意。”它说。 “这里没有生意。”我直接回绝了它。 “不不不,先生,只要有人就会有生意,区别就是用什么交换什么。”它微笑的样子很丑。 “你们带着的是什么?” “没有什么,都是些小物件,比如……嗯……先生,我们的产品可都货真价实价格都是童叟无欺。” “打开你们的包。”我严厉呵斥道。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做生意的人全都跟它说的这世界上就美好多了。 地精们打开了包裹,看着铺满一地的商品,真是琳琅满目,各种小物件。 有玩具,有望远镜,指南针,有一些放大镜跟一些精致的小盒子,都不是什么危险的或者感觉危险的玩意。 “那望远镜跟指南针多少钱?” “这样大的金币。”它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币,“望远镜要两个,指南针要半个,当然了,如果你全都要的话我会给你个优惠价。”它咧嘴朝我笑。 我看了看身边的人,“你们谁还有钱?” “大人,你想干什么?”一个士兵问道。 “买东西。”我说。 “这群怪物竟然能造出这种玩意来?”他惊讶的不行。 “给我点钱。”我伸手。 众人都摇头。看了看他们,也是,他们是出来巡逻的,现在人基本都逃难去了,带钱有什么用。我摸了摸钱袋,我的钱早就没了。 地精们一双双大眼睛一直盯着我,我转眼看着它们有点尴尬,“贵了。”我说。 “童叟无欺,这些都是好东西。不仅制造困难,而且镜片是水晶造的,通透性非常好。”那个为首的地精说。 “它们说什么?”旁边的士兵搭茬。 “童叟无欺。”我说。 “看它们的样子跟兽人差不多,估计有亲戚,这么丑陋的家伙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弄死它们得了!”他说。 弄死它们也不是不可以,在这种地方弄死了也就弄死了。可我打心眼里并不是很想做这种事。 地精打量着我跟我身边的士兵,我歪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那家伙,他是一脸的厌恶。 当我转眼看向地精时,地精笑道,“我们这是第一次踏进你们的领地,无意冒犯,但是我们都是生意人,只为求财,不为结怨。既然今天有幸能遇到大人,我愿意将这些小玩意当礼物送给先生。” 说着它踮起脚尖将望远镜跟指南针托到我的面前。我盯着它清楚的看到它的眼睛看到了我胸前的火枪然后赶紧将目光转移到别处。 我看着毕恭毕敬的地精,其他地精则没有任何行动。我并没有直接拿走它手里的两个物件,“你们来这里多久了?” “刚到。” “你们准备去哪?” “我们只是顺着路走,我们也不知道这条路究竟通向何方,但是有路就有人,有人就有生意。”它说。 “路上遇到过不是人类的生物了么?”我问。 “没有,但是我们确实发现了……呃,许多破坏的村落。”它依旧毕恭毕敬地托举着。 “你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这里暂时没有生意了。”我伸手将两个物件抓在手里。“而且你们一不通我们的语言,长相人类也从未见过。也就是遇见了我,如果是别人,你们早就被当做小号兽人被杀死了。” “当然,谢谢先生的指点,我们这就离开。”它缓缓收回双手一脸笑意的对我说。 我摆了摆手示意让大家让开。这群家伙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包裹。 “你们为什么没有带火药?”我忽然问道。 地精毫不迟疑的说:“那种生意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做的。” “这群家伙看上去不像善类。”我旁边的那士兵提醒我。“邪恶,非常邪恶。” 我没说什么,看着它们逐渐消失在森林里。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我们都在巡逻,对于赤脊山的战况我是一概不知。路上见不到前线部队的传令兵,也没有见到军队调动,只有物资车被一趟趟的运往东边。 我心里有点踏实了,我记得暴风城被攻陷了的,但是现在看来我是记错了,不光没有被攻陷,而且还挫败了兽人。在王城危难之际,刺客也没出现。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我又想不起来究竟哪不对。 这天我在闪金镇东巡逻的时候接到了传令兵的通知,说洛萨要去前线。统帅要从这经过保不齐我可能就有些其他安排。我们一直沿路往东巡逻已经巡逻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大道,在到达格林村之后一直等到快天黑却也没有等到洛萨跟他的队伍。 越琢磨越担心,我实在放不下心来于是把这群小伙子们从床上薅起来跟着我快马加鞭赶往闪金镇。 可一路到闪金镇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直到我找到了闪金镇的守备官。守备官告诉我洛萨回暴风城了。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点不爽,可他还说带着一个人类跟一个女兽人的时候我感觉脑子一下就懵了。 我大叫着问他走了多久了,守备官告诉我天黑之前走的。 带着巡逻队拼了老命的往前追,忽然一种极其糟糕的预感让我不寒而栗。 也得亏是巡逻队,我大喊着发现兽人才让城门开了门。非战时暴风城内不让骑马,但是此时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再说大半夜的也不会有啥危险。 我身后的二十几个兄弟被扣在了城门处,我打马便冲进了城里。 这种行为算不上什么英雄壮举,我也没感觉这事真做成了能给我添多少彩。但是我必须这样做,我一定不能让那件事发生。 冲到国王城堡外卫兵将我拦了下来,我说有要事报告洛萨大人才被放了进去。其实我觉得挺幸运,如果在北方诸国我想进去是门都没有。 指引我的侍卫告诉我洛萨一行人已经进去一段时间了,我告诉他赶紧带我去见洛萨大人,紧急军情! 侍卫看我急的要命被我催的也不敢懈怠,要不是不能在城堡里奔跑估计他就直接跑起来了。快步走到国王的会议室门前,我听到了里面似乎有人在讲话。 没有听到里面有异响我的心这才也一下放了下来。一路谎报到这里了,本来以为能遇上那种情况也不用解释了,可这一下子啥动静没有我这就尴尬了。谎报军情?擅闯王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国王会议室的门已经给推开了! 尽管只有国王那眼瞟了我一眼之外另外的所有在场的人都没回头看我。我很自觉地在门口站住了然后往一边闪了一步让开了门口。 洛萨站在会议室的那张大桌子旁边,一个个子很高的年轻人站在最右边,那个绿皮肤的女兽人站在中间。看来是我多虑了,国王左右,桌子周围有好几个披甲的护卫。 年轻的男人穿的挺利索,不过衣服上有明显的破损,他在向国王汇报什么。 我站的门口离它们有十几米远,男人的声音显得很疲惫。 国王用手托着下巴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又将目光对准这个几乎是半赤裸上身的女兽人。“大法师聂拉斯·艾兰将他的所有能力给了他,而他沉睡了那么多年,犹如一个活死人。除了沉睡,吃喝拉撒样样需要人照顾,就像一盆花。当他醒来的时候,他跟我,还有你……”他指了指洛萨。“那时候你还没这么老。我们三个拯救了这个国家,让这个国家安全,稳定的度过了这么多年。他沉睡的时候我就在想他究竟是个怎样的家伙,毕竟他杀他老爹的时候我才八岁。但他是守护者,我认为他做的所有事都是有道理的,他那么强大,那么睿智,我信任他。” 莱恩顿了顿,“现在依然,我依然不相信他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守护者……他现在做的已经不是守护这个世界了,他要杀死我们所有人。” 206 护花使者 我当然知道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是谁,几年前我曾见过骑着狮鹫的他还有他口中已经腐化的守护者。虽然我没有听到前面他们的讨论内容但是我似乎来的并不晚。 从他口中我知道了很多以前我不知道的事情。 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暴城中曾经有几位可以施展法术的魔法师,但是突然之间都死了。这件事是一件悬案至今未破。 可他讲这件事的起因就是麦迪文造成的,而且是他帮助召唤了杀死法师们的恶魔。可为什么要杀死那些法师他的推断是麦迪之教给了那些法师一些禁忌法术。本要想利用这几个愚蠢又贪婪的法师却没想到他们根本控制不了被召唤出的恶魔。而这件事听洛萨讲当时在暴风城也造成了一定的破坏。 这件事能被他知道纯粹是在麦迪文意识不清醒的时候透露出来的。刚才这群人这么一说整件事就基本对上了。 这个叫卡德加的男人在向国王讲述他发现的麦迪文的情况,我则一边听一边盯着那女兽人赤裸的后背。 可当卡德加聊到这件事的主谋与实施者不光有麦迪文的时候我能感受到这个女兽人的身体似乎抖了一下,她的臀部及小腿的肌肉绷紧了。她的肩胛骨在慢慢张开。 这是一种动物即将发起攻击的状态,唯有那些捕食者在瞄准猎物并准备发动袭击的时候它们的身体才会开始微调身体的姿势,每块肌肉的作用。 果不其然,我印象中的刺杀竟然发生在这个时候!我真是万幸啊,被我撞见接下来就看我的吧。 我轻轻地将手摸向了胸前的武器,一旦这个女兽人要有任何动作我会一枪让她尝尝子弹的滋味。可就在我刚摸到枪握把的时候那个女兽人忽然回过头来! 我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目光也瞪了过来,在我看到她眼睛的那一刹那我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威胁。那双大大的眼睛发散发出来的是完全是凶光!也许是看到我已经盯住了她,她眼睛里那种凶残瞬间消失了,而是变成了惊讶。 这个女兽人长着衣服小小的獠牙,大大的眼睛,她的鼻子跟其他兽人完全不同,既不是猪鼻子也不是牛鼻子,更不是猩猩鼻子。那个小鼻子竟然长的还有点可爱。她束起的高马尾黑辫子跟我印象中的不一样。 说实在的我真的已经想不起当年被我抓住的女兽人什么样了,我只记得那女人也是小獠牙大眼睛,但是当时的发型应该不是这样的。 其实也不用纠结辨认不出这个人是不是当年我抓的那个她的这个问题,她的眼神里忽然发生的微妙的变化已经告诉 我应该就是她,毕竟第一次见到我不应该显出惊讶来。我也没那么丑。 她非常自觉的低下了头然后将头扭了回去。将我从目光转移到国王脸上的时候,国王恰好把盯着女兽人的目光盯在了我身上。 年轻的法师还在诉说守护者的种种怪行,国王瞟了他一眼从椅子上站起来。“比尔上校,你来这里干什么?” 洛萨这才察觉到我,他惊讶的看着我。“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是来护驾的。”我说。 莱恩国王哼的一声笑了出来。“护驾?你是说她?”国王指了指面前的女兽人。 “是的。” “谢谢你的好意,上校。”国王的脸上似乎并不是很高兴。“这个兽人应该不是个坏人。” “优秀的猎手之所以优秀首先一点就是极其善于伪装。” “我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国王绕着桌子走到了女兽人面前。这一幕叫我紧张极了,如果兽人要发难,此时我可能来不及反应。 兽人扭着半边变斜着眼看着我,我看了看法师卡德加,“我应该抓过她。”我说。 兽人自然是没说话,旁边的三个男人惊讶的看着我。“比尔,你怎么回事?” “预言里这个人将会对国王陛下不利。”我说,“我对大人你说过。”说着我的脚在地上轻轻的蠕动,我随时准备冲上去。 “又是预言……”莱恩国王终于有点按耐不住了。“今晚你们说的事情真是奇怪。一个说我的老朋友,王国的守护者要杀我,一个说……你要杀我。”他极其从容地看向女兽人。“你会杀我么?” 女兽人脸上表现出来的表情是震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国王。“不,我跟它们不一样。” 我跟在洛萨身后走出了会议室,人类法师跟女兽人被带走了。人类法师看我的眼神有点莫名其妙,我跟他对视了几眼就扭头走开了。 “你刚才做的有点过了。”洛萨说。 她真的危险。我说。 洛萨摇了摇头,“卡德加不会看错人的,他在国王身边也不会有事。” “我不知道那个小伙子究竟会不会看错,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个女人……女兽人不能信,绝对不能让她再接近国王!” 洛萨又要说话被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刚才你面对国王你不知道,她的后背,她的小腿在做准备!她已经动了杀心!要不是她看到我在身后盯着她她早就……” “你是说是你阻止了迦罗娜?” “哈,迦罗娜,你也知道她叫迦罗娜了。没错,迦罗娜,这个女兽人是刺客,就是我曾经跟你讲过的兽人各大部族里养了一群会暗影魔法的那个部族,她就是那个部族首领豢养的杂种。”我激动的说。“她不值得相信,她还是那个首领的傀儡,说句不好听的,刚才她身体的变化估计就是被人操控的,你没看到她的眼神!”我比划着。 “比尔。”他看了一眼那俩家伙待的房间示意我小点声。 然而我并不想小点声。“我愿意以我的个人信誉,我的一切来保证让这个女兽人远离国王是对的!如果可以我可以现在就杀了它!” 洛萨摇了摇头,“好吧,好吧。你给我冷静点!现在的问题不是国王,我们有足够的人手保护国王的安全,你听着!”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刚才你也听到了,我们现在要去看看守护者到底怎么样了。” “把那个女兽人锁起来。” “不,我们得带着她,她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塔里的秘密。” 雷吉找到洛萨说他的大腿基本痊愈了。其实是我去找他告诉他了这个事情,雷吉为了报答洛萨的引荐自然自告奋勇。我们一行还带了三十六个骑士急匆匆的赶往了卡拉赞。 其实在出发前前线已经发来了消息,这几天兽人再次开始蠢蠢欲动。洛萨的意思是先去解决麦迪文的问题,返回的时候直接去赤脊山前线督战。他还跟我们讲,要在秋天来临前将兽人赶出赤脊山。 洛萨,卡德加和迦罗娜走在队伍最前面,我跟雷吉,杉德尔兄弟俩跟在后面。女兽人穿的很暴露,她的身材线条好的很,只不过那蓝不几绿不几的颜色着实有点叫人不舒服。但是她细嫩的后背皮肤在阳光下倒是很养眼。 我在打量,那三个家伙也在打量。没办法,谁让她走前面呢。而兽人似乎后脑勺长眼睛,她回过头来充满厌恶的看了他三个,我拿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告诉她我盯着它呢,她则用敌视的眼光瞅我一眼。 他三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劲的向我询问是怎么惹到这个女兽人的。我问雷吉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在布莱特伍德抓过兽人俘虏,然而这家伙似乎记不起来了。 我告诉他面前这个家伙估计就是我以前抓过的那个。他十分不解的看着我,当然我没跟他多解释。只是告诉他们仨务必看好她,一旦发现想要逃走,就地射杀。 我想迦罗娜一定听到了我的话,她歪了歪头,虽然没拿眼睛看我但是我能想象出她的表情。结果没等兽人开口卡德加忍不住了。 “这位是什么人,你似乎对我们非常有敌意,是我们得罪了你什么嘛?” 看着主动维护女兽人的人类男法师我有点震惊,“你跟她什么关系?” 卡德加放慢了马速,他走到了我侧前方,看来是想跟我吵架。“我们是朋友。” “哈!”我哼了一声。“你是人类吧。” “你很没有礼貌。” “我是个武夫。”我撅了噘嘴,“不像你们读书人,识字了之后竟玩花的,现在都跟兽人玩到一起去了!”我哼哼的笑了出来。 “你这个人嘴巴真毒。”卡德加回我,“你一心想要讽刺我是因为什么?” “我可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我抬了抬眉毛。“我只是想提醒你,伟大的法师,未来的守护者,卡德加先生……”我说这话的时候盯着他,他竟然很自觉地扭过头来看着我,“你身边的这个女人你驾驭不了的。” “当然了我不是说那方面,这个女人是祸害……对所有活人来说。” “我比你了解她。”卡德加说。 “哼,一个男人跟女人睡在一张床上十几年都不敢说了解她……我知道你是个法师,天资还很不错,但是你还年轻,虽然我比你也大不了太多,但是我见到的绝对比你多,尤其是人心方面。”我开始了胡扯。 “它是什么来历我很清楚!”我伸手打断了他想插嘴的想法,“它是古尔丹的傀儡我也很清楚,古尔丹,就是它的上级操控者,它现在还没有摆脱古尔丹的操控,它会因为控制不了自己而做一些让你这辈子都弥补不了的事情。” “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我挠了挠眉毛,“我曾看到过未来。” “哈!”卡德加大笑。“你一直在吹牛,想用你说的阅历来压我打击我,彰显你的经验丰富你的强大,但是你是谁呢?你只是奥特兰克王国的一个上校。你有半分魔法技能么?” “我为什么一定要有魔法技能。” “你凭什么说你见过未来?达拉然最伟大的魔法师们都没有这种能力,你一个武官,你是怎么看到的未来?你看到的未来就是要弄死她才能改变的么?” “是的。”我说。 “如果我不让你做呢?” 我没有说咱俩比比吧,我估计我不一定能打的过这个法师。“你会后悔的。”我说。 207 鬼影曈曈 这几天我们一直沿着国王大道到了那个通往阳光林地的三岔路口,沿途没有见到一只兽人。这也引起了我的好奇,洛萨是从哪遇到卡德加两人的。 当得知是在闪金镇南边的森林里时我没吱声,虽然那片不是我巡逻的但这事我还是不想提。 往南的那条路说长也不长,但是这一片我们的巡逻队明显就减少了,在遇到最后一支巡逻队后他们告诉我们现在布莱特伍德那边又出现了大量的兽人。 因为这事我又跟卡德加吵了起来,争论点是为什么兽人现在越来越多。 卡德加是魔法师,他在卡拉赞的高塔里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我拉着雷吉,顺带把迦罗娜也扯进来讲兽人为什么越来越多这个问题,当然后面为啥兽人开始不用那么多生命当开启黑暗之门的原料这个问题我也是瞎猜的,但是迦罗娜并未反驳我。我不知道是我瞎猜对了还是迦罗娜很久都没回黑暗之门她也不知道的关系。 迦罗娜本一直默不作声,但是我觉得这也是个好机会,于是我向她询问了很多问题。开始这个女……兽人是不愿意搭理我的,但是眼看也不能老这样,而且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于是我真诚的向她道歉以求得她的原谅。 在到达布莱特伍德附近的时候我已经能用兽人的语言跟迦罗娜交流了。她很吃惊,卡德加很吃惊,洛萨更吃惊。他们全都难以置信我学会了兽人的语言。也正因为如此卡德加似乎对我的态度改变了一些,毕竟他还做不到几天之内学会兽人语。 但是惊讶完了之后迦罗娜看我的眼神又恢复到了以前那种警惕的状态。当然我也大体能猜出来她为什么再次陷入担忧,没错,我学会了兽人语之后能做的事情会更多,而且我虽然现在对她和颜悦色,但是她应该会有担忧我是不会改变要弄死兽人们的初衷的。学习兽人语只是为了更好的弄死他们。当然她后悔已经晚了,尤其是在交谈中得知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侦察兵之后。 布莱特伍德这个镇子已经完全被荒废了,这里没有人了,但是兽人的踪迹非常明显,看着这个往日繁华的镇子变成了一个死镇我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的。 尸骨肯定有很多尸骨了,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树上吊着的,木桩上插着的,有头的,没头的,开膛破肚的简直数不胜数。当然我们现在看到的基本都是腐烂了的。整个镇子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我告诉他们这个地方会变得阴暗,后来会改个名字叫暮色森林而不会在叫阳光林地。他们并不理我,不屑的表情仿佛我在胡说八道一样。 战争的代价就是破败,一路的破败,凄凉,这叫所有人都不再愿意说话。当我们再次走进逆风峡谷那片极其茂密的森林时,我总感觉林子里面凉飕飕的,就是后背发凉。 我问雷吉他们有没有这感觉他们都说没有。我也不再提这个茬免得卡德加再烦我。 几年不来我对这个森林还有印象,但是当时究竟怎么走的我已经全忘了,不过这事也不用我操心,迦罗娜带路比法师要强多了。 当我们来到卡拉赞外的小村镇时那种凉飕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尤其是走在那个已经荒废了的村镇里时总觉得两边的屋子里有人在眼睛打量着我们,但是看进去却啥也没有。 卡拉赞周围的农田其实也不少,虽然卡德加不知道麦迪文家的食物为啥这几年了都没吃完,但是究竟这附近的农田能不能养活这原本村里的住户及塔中的人他就不知道了。 卡拉赞这座塔矗立在那,但是给我的感觉似乎外墙的颜色比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要暗多了。尽管头顶太阳还挺明媚但是这个地方我确实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抑和寒冷。 走到那座巨塔之下时我用兽人语跟迦罗娜说几年前我就是在这里抓住的你吧。我觉得她应该听到了,但是她仿佛没听见似的跟在卡德加身后走到了塔的大门前。 但是任我们怎么敲就是没人来开门,这个情况只能让我们有一种感觉,塔里出事了! 前门进不去我们可以走后门,塔北侧的后门是个露天的大院子,大院子的门竟然是半掩着的,我看向两个人,他俩已经是一脸懵,我问他怎么个情况的时候得到的答案竟然是他们从来没来过这里。 进了这大院子后,光院墙就叫我有点瘆得慌,这院墙有点高的离谱了。而且院子里散落了一地的茅草,牲口的圈里有满满的草料但是没有牲口。 在这座塔的阴影下,这个院子感觉着实有点诡异。而眼瞅着就是砸不开门的时候我一把将敲门的两人给推开然后从上衣下摆的夹缝里掏出了开锁的工具。 但是我小看了麦迪文,这应该就是麦迪文设置的,这里的锁明明手拿的时候显得跟真的一样,但是用开锁的铁丝捅了半天这玩意就跟实心的一样。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卡德加嘟囔了一阵出来之后我的开锁工具一下子就变得好用多了。打开后门的时候正跪在地上的一个人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 他跪在地上卖力的擦洗着地面,我们把门打开了也并不理我们。 卡德加赶忙上前俯下身子想要搀扶起那个人,但是手伸过去去一把抓空了!那个人这才缓缓抬起头来,那张惨白的脸叫我差点把剑抽出来。 他空洞无神的眼睛淡淡的望着我们,“我还有很多活要干,主人讨厌脏乱!我还有很多活要干,我要把这里刷的像镜子一样光亮。”说着低下头继续用力的擦着地面。 卡德加更是震惊的倒退了两步。 “这是鬼魂!”我说。“我今天终于见鬼了!看来这个地方……彻底完了。” 卡德加没有说话只是往里面跑去,可没跑多久我是给转迷糊了。“你住了这么久了,你怎么回事!”我本想朝他喊,但是还是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不是这样的!” “什么不是这样的,你们俩……你们仨以前就住在这种鸟地方?这也太吓人了。” “几天前还不是这样的,我们离开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卡德加显得很震惊很焦急。 “直接带我们去见麦迪文!”我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 “这个地方……我似乎没见过!”卡德加也疑惑了。 “你放的什么屁,什么叫你也没见过!” “我不记得塔里有这个地方!”他惊讶的说。 “你就是个书呆子!”我推了他一把挤到前面看了看,“跟我走!”说着我从腰间取下取出一柄斧子朝着旁边的桌子头上就是一斧头。“走!” 其实我也是瞎走,刚才在这迷宫一样的地方转了半天,我心里都有点慌了更别说那些真见到了鬼的士兵们。而且我总是听到耳边有说话的声音,有的是女人的嬉笑,有的是低语哀叹或者是……哀嚎。 我观察身后的家伙,他们似乎也听到了。于是非常自觉地将武器全都抽出来了。 当我们回到我拿斧子劈过的地方是我是有点崩溃了。“你有办法么?”我对卡德加说。 “这个魔法我解不了……”他说。 “退出去……退出去。”我伸出胳膊给他往后一推,他倒是很自觉地往回退。“找到来时的路,离开这!”我说。 听到我的话,所有人调转身子赶紧往回找,本以为再次陷入迷宫里出不去了但是叫我惊喜的是真找到出口了!可门口擦地的人不见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所有人朝着那扇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尖叫!“我还不想死!” 那声音凄惨到叫我头皮发麻。这时候那还有时间回头看,就一个想法从这冲出去。 当门被洛萨拽开的时候我忽然如释重负!就在前面!前面是光……不,前面为什么是黑的! 我本想停下脚步阻止他们的,但是被身后的人硬生生给推了出去,但是被推出门外的我胆战心惊的要看看再出现什么奇怪的事,但是不一样的空气让我一下子回过神来。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外面……怎么天黑了?“刚才咱们进去的时候不是中午么?” “时间扭曲……”卡德加说,“刚才我们进入的空间里时间被扭曲了。” 我看了他一眼,“你确定我们现在在外面么?” “大概确定……”他往周围看了看。“找马!找马去!” 众人赶忙去找马,好歹看到马拴在马棚里的时候才放下心来。“你们就住在这种鬼地方?”我疑惑的看着那俩人。 “咱们还得进去!”卡德加说,“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这次不敢走后门了,但为了逃跑我们将马拴在了正门外面。卡德加不断的砸门却依然没有人应,我见状一把将他拽开后退两步上来就是一脚。 门纹丝未动。 “守护者家的门能被你一脚踹开还是守护者了么?”卡德加嘲讽道。 “守护者需要这么结实的门么?”我回了他一句掏出了开锁的铁丝。 可我铁丝刚捅进去捅咕了几下门一下被打开了,瞬间从塔内涌出的一股热量叫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抬头一看直接坐到了地上。 那根本不是一张活人的脸! 208 恶魔降临 小时候见死人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感觉有多害怕,但随着年龄增长对死人竟然感觉越来越恐惧,这不单单是鬼怪灵异影像及故事的影响,更多的是开始明白死亡是怎么一回事却并不经常接触尸体导致。 “莫罗斯!”卡德加惊叫了起来。这是我第一 次见到他如此慌张。 我也认出了面前这个脸色煞白死气沉沉的管家,他的眼睛失去了任何光彩黯淡的犹如死了好几天的鱼眼睛,脸颊更是塌陷地好似久病不愈而消瘦下来的病人。 他无神地望着远处,似乎面前的人都不存在一样。卡德加冲上来一把抓向面前这个枯萎的身躯,他抓住他了!他不是鬼魂不是幻影,应该也不是个死人。 “莫罗斯你这是怎么了!”卡德加大叫,然而面前的管家却呆滞地转过眼睛看向了面前年轻的法师。 “是卡德加!”他的声音虚弱不堪,“我认得你,你是主人的学徒。”他说这话似乎都用尽了力气。可转眼他说道:“你为何擅自离开卡拉赞?” 卡德加说:“麦迪文病了!他现在有麻烦。” “你不该直呼主人的名字,他是你的导师,他是守护者!”莫罗斯这时候了还能说这种话真是……“他有麻烦?不……我讨厌看到主人有麻烦,你……也带来了麻烦……而且主人找不到你非常生气。”他说着就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我下意识的摸向胸口的枪。“莫罗斯不愿意让主人生气!”他脸上的表情竟然变成了悲伤! “我回来了,我会帮助他!”卡德加一用力将面前这位干枯的老人推向一边。 “你会帮他……他们是谁?”老人呆滞的眼睛转向了我们。 “我们是来帮他的……现在麦迪文有危险。” “有危险……是啊……对……这里有鬼……”莫罗斯脸上露出有点恐惧的表情,“这里变得很冷,很冷清,没有了音乐,没有了宴会,这里好黑……莫罗斯让他们点灯,但总也点不完。” “里面确实够黑的!”我挤进门后看了一眼极其昏暗的室内说。“白天会不会好点?” 卡德加将莫罗斯扶到一边,“现在麦迪文怎么样了?” 但此时的莫罗斯就像忽然没了灵魂的死尸只是两眼呆滞地望着天张大了嘴巴。 “估计是麦迪文造成的。”我碰了碰卡德加。“赶紧走吧。” 将管家扶到墙边坐下,众人将墙上的蜡烛都取了下来。因为看到卡德加目标明确地往前跑我也没有多过问,可真的进到这里面我才感受到这里真的大!大的叫我有点不可思议。感觉这里甚至要比暴风城的国王城堡还要大。 虽然这里的长廊并不会让人迷路但是一层一层的绕来绕去爬上爬下让我感觉很难受。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但是我总能看到走廊尽头有人影闪动,耳畔一直有人在低语,我以为这种压抑的感觉只有我有当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家伙们他们的表情我能明显感觉出烦躁来。 “嘿!”我对着前面的卡德加吼道,“麦迪文到底在哪?这里怎么这么大!” 迦罗娜用兽人语冷冷的说了一句,“傻瓜。” “你不觉得这里怪异的很么?这里闹鬼么?”我停下了脚步。 “这里就是闹鬼。”迦罗娜说。“你怕了?” “从外面看这里没多大,我们从进来都走了多久了!嘿!”我上去抓住卡德加。法师扭头看着我,“这里的空间跟外面不一样。跟着我,不会有错的。” “还要多久?” “爬到顶层天台就到了。” “天台在哪?” “跟着我,快到了!” 我看了看洛萨他们几个,感觉几个人脸色都不好看。“你没事吧。”我问洛萨。 “有点压抑。”他说。 “你听到有人说话了吗?”我轻声问道。 “听到了,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他说。“这个地方……跟我几年前来完全不一样了。”他说。 我不光惊讶于这里的大,这里藏书多到我估计我用一辈子都看不完。而且这里陈列的玩意更是叫我大开眼界。 除了有各种各样的动物标本,我见过的,我没见过的,我认识的,我完全不认识的。还有很多应该是艺术品的东西。这地方被称为博物馆一点都不夸张。 但一个活人都见不到! 就在我们又进入一个满是藏书的大厅时我终于忍不住了,“停下!学徒!” 卡德加回头疑惑地看着我。“这里我们走过一遍了!”我指着墙角的盔甲。“我们又被耍了么?”我大叫着看向洛萨。 “不……这里不一样只不过被装饰的一模一样。” “你确定?” “我在这里这么久,这里都是我收拾过的地方。不会错的!”他解释道。 他还在试图跟我们解释的时候我歪了歪头,大厅边上的房间里探出了一个脑袋。 “麦迪文养狗么?”我一把抓住卡德加的肩膀将他拉了回来。 我抽出腰间的斧子指着那个从黑暗的房间里探出的半个身子。 大家都看到了,只不过当光照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那是狗啊!那丑陋的脑袋上长满了尖锐的倒刺跟刺猬一样,它们没有耳朵,我也没看到它们的眼睛在那里,只有那张恨不得比鳄鱼嘴咧的还开的大嘴里全是尖牙。 他火红色的身躯上布满了鳞片,后脊背中间的倒刺很粗,那粗壮的四肢上长着巨大的爪子。这种玩意绝对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 我拽着卡德加往后退了一步,“盾墙……”我压低了声音摆了摆手。 骑士们哗啦啦举起了盾牌,咔嚓一声齐刷刷的将长枪架在了盾牌上。 “警戒,小伙子们!”我拍了拍后排的一个骑士,“将火把居高!看来我们得打架了!” 就在这时,卡德加嘴里咕咕叨叨的念着什么,忽然我眼前一闪一道蓝光从他手中发出,卡德加望天空一抛,一团耀眼的光团飞了起来,柔和的淡蓝色光将整个大厅照亮了。 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的不是一头,是四头。只见它们头上颈部的倒刺一下子全炸了起来。咧开的大嘴里发出了嘶嘶声。 我扭头看了看周围跟身后确定没被偷屁股,也幸亏我扭了扭头,来时的门前已经被这种玩意给堵死了。 “小心身后!”我压低了声音指了指身后。 卡德加的脸明显被震惊的有点扭曲了,我相信他应该见过这玩意。“法师,这你见过么?” “没有!”他说,“但是我见过恶魔。” “燃烧军团?”我提了一嘴。 “没错……”说着他又开始念叨起来,我估计是咒语,只不过他快的堪比饶舌的发音叫我听不清他在念什么,可他手里冒出的红色火焰叫我很是好奇,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观察那火是怎么从他手中凭空产生的。 那些狗一样玩意开始朝我们慢慢的踱步过来,它们的样子傻子也看的出这绝不是孔雀开屏的那种。 忽然它们朝我们冲了起来,也就两秒钟不到,我眼看着那些玩意从起跑,到冲锋,到跃向骑士们的盾墙。 我也瞬间举起了盾牌,举起了手里的斧子。 那血盆大口朝着我们咬了过来,不,不是血盆大口,它们张开嘴之后我清晰的看到它们嘴巴里发出的是荧光!绿色的荧光! 一触即发!那些怪物扑上来的时候骑士们手中的长枪狠狠地戳了出去。那些怪物的肚皮上竟然不是绒毛,还是鳞片。尽管是鳞片但被捅出去的枪尖尖穿进去后也是跟狼狗一样一扭身子歪向一边。 如果就这么几只也就罢了,可从我们身后进来的那扇门里冲进来的可不是十几二十只! “关门!”我大叫! 刚捅死前面的几只身后的怪物已经扑了过来。“关上门,顶回去!关门!” 扑过来的怪物被我用盾牌挡住了,但是那玩意的重量叫我吃惊!这个体型不该有这么重的重量啊!而且它们的大嘴靠近我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热,只有一股子寒气逼来! 我顶翻一个怪物的时候,身边的一个骑士手里的枪根本就抽不回来,结果那怪物一拧身子朝着他的右前臂一口就咬了下去。 他瞬间痛苦的叫了起来,我扬起的斧子就要朝这怪物的背上砍去,可是那支棱起来的倒刺我这斧子劈下去我的手得被扎穿!我的斧子太短了! 比划啦两下实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忽然一道闪光从我盾牌前闪过,瞬间那怪物撒嘴歪倒在地。 卡德加对我点点头。我骂了一句…… 我的刀自从被丢弃之后就再也没有很趁手的武器了,但是闪金镇的那次战斗叫我切实感受到了钝器在近战的时候其实比刀剑要好用的多! 可……这也太短了! 就在我苦于没有兵器的时候我看到了墙角的那具铠甲,铠甲手里拄着的是一柄举剑! 一把抓住剑柄将那剑从铠甲手里夺了出来,铠甲马上歪倒碎了一地。 这剑光剑身估计得有一米二三的样子,剑柄少说也得三十公分。这剑真的沉! 我大叫着举着举剑冲了上去,这个长度中距离劈砍简直不要太顺手。被我切断的残肢,切下的头颅后撒出来的血竟然是绿色的! 绿色的血! 几个骑士推着那扇沉重的巨门终于关上了,当我们将室内剩余的这几只怪物消灭完后门外传来了尖锐的挠门声。 伤了好几个。我看了看他们又看向洛萨,“咱们得快点。这都是麦迪文搞出来的。”我看向卡德加,“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吧!” 卡德加点了点头。“恶魔……这些都是恶魔的爪牙。”卡德加脸色凝重,“除了兽人,咱们可能有更大麻烦了。” 209 反水 门外挠门的声音告诉我们,外面的那些玩意虽然不会叫,但是数量很多,它们急切的想要闯进来。 “快到了。”卡德加指了指前面,“就在前面。” 终于在爬上一连串的台阶之后一条长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吸引了我的视线,任谁看到这那一幕都会有不好的预感,这扇半掩着的门里透出微微的绿光。 绿光……呃,除了极北的夜晚时偶尔天空会出现这种光让人们觉得挺好挺美之外,其他绝大多数地方冒绿光都不是什么好事。 房间里漏出的绿光像舌头一样舔舐墙上的黑暗,一闪一闪,有个影子在墙上跃动着。 卡德加在前,我伸手让洛萨靠后点,雷吉跟杉德尔紧跟其后。我看向迦罗娜发现这个女兽人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还没走到楼廊尽头,我就感觉脚下软绵绵的,屋里传出的低声的自言自语声听的人心里不舒服,尤其是那忽高忽低的声音阴阳怪气的语调听的我心里烦躁。 卡德加的脸贴在门缝上,他往里瞅去,其实我也很好奇。 “门外的人们!”忽然屋里发出十分响亮而清晰的声音。“你们为何在门口止步不前!偷窥是一种非常下作的观察方式,小子,你带着那些人来到这里是来偷窥的么” 忽然两扇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开了!砰的一声,门甩到墙上。我们彻底的暴露在那扇巨大的门口,室内一览无余。 这也是个书房,只不过书房里除了书之外,还有一个泛着绿光的水池子,水在那个池子里似乎是流动的,那光就像是从油上反射来的一样,也说不上是多彩的还是绿色的,反正就感觉油乎乎的。 书房的一面墙边矗立着一个巨型的雕像般的玩意。 而这都无所谓,站在那池水旁边的男人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相貌已经不能叫人了。 他的眼睛没有瞳孔,乌黑的眼珠就像两颗明亮的黑曜石镶嵌在他深陷的眼窝里,他的下巴已经长出了触须,他的颧骨,前额上已经有角从他皮下钻了出来。 他的头发在空中漂浮着,他的身边环绕这一个绿色的一个蓝色的球状物。 “麦德!”洛萨从我身后挤了过去。 麦迪文并没有拿正眼看他,而是歪了歪脑袋乜了他一眼。 “麦迪文!”卡德加只是呼唤了他的名字,但是此刻的麦迪文毫不理会他的学徒。 “你带他们是来杀我的么?”麦迪文的眼神从卡德加脸上挪到了迦罗娜的身上。 “我对你不好么?”他缓缓说道。 迦罗娜的脸上表现出来的是惊讶,但这个女兽人皱了皱眉头,她抿了抿嘴说道:“麦迪文,你被污染了!” “污染……一个半兽人竟然学会了兽人语中基本用不到的一个词语。”麦迪文依然死死的盯着这个女兽人,“你的妈妈那才能叫被污染,也是被污染了之后才有了你,当然这种污染你也经历过,对么?” 迦罗娜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麦迪文的眼神变得非常冷漠,“你记得我是怎么把受污染的你救出来的么?” 迦罗娜的身体竟然在微微发抖。 这个女兽人跟麦迪文以前认识?我惊讶的看了卡德加一眼,而这个男人显然对这件事并不知晓,他也震惊的看向迦罗娜。 “麦迪文……你怎么了?”此时的迦罗娜声音微微颤抖着,语调里也充满了悲伤。 “我没有怎么,迦罗娜,是你怎么了,你为何跟这些人在一起!”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严肃的让迦罗娜就像犯了错站在家长面前的孩子一样。“还有这个……叛徒……我的学生,我的爱徒……变成了叛徒……你被他蛊惑也是来杀我的……是这样么?” “不……”迦罗娜看向麦迪文。“不是这样的。” “那你还是我的爱仆么?” “我……深爱着你……”迦罗娜说道。“我永远都爱你。” 我直接被震惊了,不仅仅是麦迪文对迦罗娜说的话,更是麦迪文看向卡德加说完“你让我很失望”这句话后他脸上的表情,那已经不仅是严肃了,而是遗憾,愤怒,悲伤揉捏在一起表现出来的失望。 卡德加听完麦迪文的话瞬间表现出来的不是警觉而是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魔法,但我就是看见卡德加脸上原本紧张地,义愤填膺的表情瞬间没有了,他在麦迪文面前就是一个学生,一个畏惧老师的学生。 “嘿!”我将扛在肩上的大剑杵在地上。“小法师,你跟老师顶过嘴么?”我看着麦迪文,“你失望什么?是他没如你所愿还是你对自己的教育成果感到由衷的失败?” 麦迪文将目光移到了我脸上,但这个眼神是极其不满的。他打量着我,我歪着脸瞪着他。麦迪文打量了一会说道:“你是谁?” “我是来弄死你的。”我说。 守护者的脸色回到了那种冷漠状态,“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光要弄死你,还要把你引到这个世界的那些绿皮怪都弄死。”我恶狠狠地说。 “迦罗娜,这个人对你也是这种态度么?”麦迪文看她的眼神变得叫我不会形容,但是那种眼神就是让我感觉到让人感觉难为情。 迦罗娜此时的情绪感觉似乎不那么稳定,我撇了迦罗娜一眼,现在跟她打一场也不是不行,一块弄死她倒是省了好多事。 “迦罗娜!”卡德加此时终于说话了,“不要被他影响,现在的麦迪文是恶魔!” “卡德加你他妈的说什么废话!”我往前大迈步朝麦迪文走去,大剑被我拖在地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麦迪文依然没有动,他依然面无表情的盯着我越走越快。“杀了他!”我大叫这扬起大剑朝麦迪文脑袋砍去。 麦迪文猛一抬手,我都没看到他念咒语,但是我的脚一下子就失去了力量,一秒钟后我落到了十米开外的地上,手里的剑也脱手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你们他妈的愣着干啥!”我骂道。 接下来就陷入了混乱中,骑士们就像玩具一样在天上飞,然后落在书架上,落在书桌上,落在远处的门口。 而面对洛萨的时候他就跟不认识他一样,直接赏给了他一个大火球。被点燃衣服的洛萨在地上翻滚了起来。几个被丢在一边刚爬起来的骑士赶忙扑上去给洛萨灭火。 麦迪文有条不紊的将所有人都挡了出去。我确实有点小瞧面前这个家伙了。 迦罗娜没有动手,她只是泪流满面的看着我们,只不过那眼神并不友善。卡德加在不停地呼唤着迦罗娜的名字,但是这个女兽人毫不理睬。 眼看没法近身,我决定冒个险。将盾牌护在胸前,我朝麦迪文再次冲去,而我藏在盾牌后面的右手已经准备好了。 麦迪文非常淡定的看着我再次冲向他,他似乎都不屑于做准备,就像我是从远处抛向他的一个球,他又充足的时间将我一巴掌扇飞出去一样。 而当我离他还有七八步的时候,我拔出了胸前的火枪。他的脸色毫无变化,即便我的枪口已经瞄准了他的脸。 “砰!” 喷出的火焰并没有直射到麦迪文的脸上,而是在出膛的一瞬间我的前臂被一柄匕首狠狠地割了一刀,就这一刹那的受力让我的枪口被压低了。 我震惊的看了过去,迦罗娜坚毅的脸上写满了决绝。幸亏我的护臂是瑟银的她这一刀并没有给我造成任何的皮外伤。我猛一抽手往回倒退几步,看向麦迪文的时候,他一只手已经捂住了肚子。 “你做了什么!”麦迪文震惊的看着我。 “我伤到他了!”我大叫这往回退。我知道我算是彻底惹着他了。但是我觉得如果他还是个人的话,这一枪能降低他至少一半的攻击力。 “你这个该死的……”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抽出弓箭朝他射了一箭过去。只不过那箭被他用左手轻易地弹开了。 卡德加大叫着向扑向我的迦罗娜释放了一个法术,女兽人直接摔了出去。“你疯了!”他朝迦罗娜大喊。 “这个人!该死!”迦罗娜此时咬牙切齿的从地上弹了起来。 真好!我现在弄死你真就省了事了!用弓挡住了她朝我插来的匕首,我一脚踹向她的小腹。天呐……这个女兽人的小腹真结实! 迦罗娜刚爬起来就被洛萨一下撞开了。“迦罗娜!他不是敌人!”洛萨大喊。 女兽人显然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的速度一下提高了很多。洛萨一把没拽住他,迦罗娜唰地一下闪身绕过洛萨奔着我杀来。 此时我已经抽出了腰间的那柄小斧,就在我举盾跟她碰一下的时候迦罗娜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她撞在书架上重重摔在地上,她的撞击让那个本来就被撞过的书架整个都倒了下来,直接将她砸到了底下。 不动了。没动静了。 我扭头看向麦迪文,能站住的骑士只剩下了三个。杉德尔已经倒在地上不动了。雷吉跟卢克一个端着盾牌一个端着长枪都不敢上前。 而此时的麦迪文一脸狰狞,他右手捂着被我打中的肚子左手拄着他不知啥时拄上的手杖。“你们……该死……啊!”他粗壮的声音仿佛不是他从嘴里发出来的一样。“这该死的……身体!这虚弱的牢笼!” 麦迪文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血,“我要将你的灵魂撕碎!” 我惊讶的看着麦迪文脑袋上的角开始增长。“他要变恶魔啦!杀了他!”我大喊。但是没人敢往上冲。 忽然他艰难的抬起头,“救救我!请救救我!” 210 迦罗娜 那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洛萨!救救我!” 天呐,麦迪文的脸…… 这说实在的,只有面瘫的患者才会有这种情况,但他的脸此时不是一半没有表情而是一半凶恶,一半是哀求,他两边的脸扭曲的极不协调。 “不能屈服!”另一个声音掩盖了求救声,这一声分明也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你这个傀儡!” 他说谁? 麦迪文的脑袋此时仿佛重若千金的耷拉着,它的头让他的颈椎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着。 “麦德!”洛萨呼唤道。 “闭嘴吧!你这个……懦夫!”麦迪文耷拉的脑袋歪了歪,那个粗重的声音怒斥道。“安度因,你辜负了你的姓!” “麦德,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洛萨张开手示意暂时不要攻击。 “我发生了什么?”他的脑袋晃了晃,“我只是让事情按照它本来该有的发展方向去发展!” 我看不到麦迪文的脸,这个人此时的姿势已经不是人能完成的了。 “洛萨是牺牲品,麦迪文是牺牲品,那个半兽人杂种也是牺牲品。”麦迪文笑了。“你们存在的意义只是让这个游戏变得更有趣味性!” “他不是麦迪文!”卡德加喊道,“他是恶魔!” “年轻的学徒,你的天赋不光在学习魔法上,你其实是个小偷,偷取知识,偷取时间,偷取……秘密。”麦迪文耷拉的脑袋轻轻的摇晃着。“你告诉我你还知道什么?” “你是如何占据麦迪文的身体的!”卡德加竟然问道。他知道那是萨格拉斯了怎么还不知道怎么占据身体的? “这事你得去问那个老女人艾格文!那个造成了现在一切的老女人!”麦迪文说。“她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不……她是守护者!你这个骗子!”卡德加显然不信。 “你以为她跟聂拉斯上床是喜欢那条老狗?你以为那个老狗能给那个闷骚的女人带来多少快感!她从不爱他,她从不爱任何人!没有人值得她爱,她只爱她自己!”麦迪文已经开始口出秽语。“聂拉斯这个蠢货搭上自己的性命最后得到了什么!” “聂拉斯的死全是因为她!这全都是艾格文的安排!她以为我吸收了聂拉斯的能量就能更好的保护这个世界……是啊,本该是这样!” 这话一说出来我只感觉心脏一阵哆嗦,那种哆嗦叫我一下子没劲了想要摔倒。一股电流从我的小拇指沿着我的左臂内侧直接通到我的心里,一阵猛烈的抖动叫我很想呕吐。 “我感受到了她……”忽然麦迪文抬起了他的脑袋,他两个黑黑的眼珠子盯着我,“你是谁!”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我是谁?我怎么回答?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是个奇怪的家伙,你……是谁!”麦迪文朝我伸出了沾满鲜血的手。忽然我感觉双脚又离地了,我被他直接凭空抓了起来。 当我飞上天空的时候,我心中大骇。这种情况我简直太记忆犹新了,当我重重的摔到地上时我的心差点停了,我再次飞离了地面,只不过这次我刚离地不到两米的时候随着忽然的一声爆炸我从空中掉了下来。 “卡德加,你学的这些都是雕虫小技。你知道什么叫雕虫小技么!” 我不知道麦迪文怎么搞的,但是我看到卡德加飞出去了撞到墙边的书架后直接扑通跪在了地上。我眼睁睁的看着卡德加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拎了起来,他痛苦的大叫,我仿佛看到了卡德加的灵魂,他身体表面出现了一层白光,那像水一样的似烟似雾的东西从卡德加胸前被引了出来,朝后麦迪文飞去。 我来不及大喊别的了,只是努力爬起身来朝着他冲了过去。就在眼看麦迪文要接触到从卡德加身体里被抽出的像烟像雾的玩意时,我将斧子扔了出去。 本以为会被麦迪文挡掉,但是麦迪文还没来得及抬手,斧子直挺挺的砸到了他的脸上。 麦迪文哼都没哼一声,也就在这时卢克高高跃起,他手里抡起了那杆长枪。还没等麦迪文扭过头来,卢克手里的长枪已经砸到了麦迪文的脑头上。 麦迪文瞬间被砸倒在地,卡德加瞬间从空中滑落,被抽出身体的那些玩意毫无声息的消失在了空中。而我看到从地上爬起来的卡德加时,这个家伙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看着有点面容有点苍老的卡德加我感觉后脊背有点发凉。忽然卢克怪叫一声他扔掉了手里的长枪,大叫着捂着脸滚到地上。 满脸是血的麦迪文又站了起来,但是他的左侧头部已经明显有点变形了。“规则是我定的,谁也不能违背……”他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语调又变了,“杀了我!安度因!杀了我!” 如果面对的是一个普通人,现在早就被我们群殴致死了,但是面对这么一个家伙我们谁都都不敢上前。 “安度因!”那半张脸此刻已经不是祈求而是也变得相当狰狞,“你愣着干什么!”他的发音已经不清楚了,但是他的左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右手。 卢克大叫一声端着枪冲了上去,雷吉也扑了上去,洛萨捡起地上我用的那柄大剑刚往前跑了几步我就感觉眼前一亮,一道火光闪过,三个人立即捂着脸滚到了地上。 麦迪文直起了身体,他的右手挣脱了左手的束缚。“这个臭皮囊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他说。“但是很快……很快我就不需要它了,很快……”麦迪文面瘫一样的右脸从嘴角挤出这句话。 卡德加此时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此时的他面容有点枯槁,样子完全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我原来以为这里唯一能打的现在也变成了这样。洛萨身上的火被刚刚扑灭,雷吉的脸已经被熏的黢黑,卢克半跪在地上瞪着麦迪文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莽撞。 还说杀死麦迪文……这根本就是在自杀! “迦罗娜,醒来吧,替我解决掉这些杂碎。”麦迪文扫了一眼倒下的书架。那个书架动了,慢慢的被撑了起来。我应该做点什么……趁着她还没站起来! 但是我一动麦迪文会不会给我也来个火球? 不!不能等!等迦罗娜站起来我更完了! 对着那即将被撑起来的书架冲了过去,高高的跃起,我狠狠的踩了上去。下面的女兽人被我一压瞬间又倒了下去。站在书架上的我努力保持平衡,我再次跃起,重重地踩下。等我踩完第四脚正准备踩第五脚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自己再次失重。 我的后背撞到了身后的书架上,哗啦一声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后撞到的书架朝我脑袋上倒了下来。我双手一抱头,现在是我被压在了低下。 “站起来,迦罗娜,你的主人需要你打扫掉这些垃圾!”这话我听的真真的。 那个被我踩踏了几脚的迦罗娜又动了,我想赶紧爬起来,但是压在身上的书架那是那么容易摆脱的。我挣扎着想要从低下钻出来,但是迦罗娜那边似乎爬出来的更快。 “卢克!卢克!”我大叫。现在能帮上忙的也就是他了。 只听哗啦一声,女兽人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咆哮,卢克的嘶吼声瞬间跟迦罗娜的叫声掺杂在了一起。两人撕了打起来。 后背的盾牌再次保护了我,从书架低下爬出来我的腰背一点事都没有。卢克此时已经落了下风,迦罗娜两条腿夹住他的脖子,卢克的大枪此刻根本不起作用。我摸起地上的一本书朝着迦罗娜的脸上就砸了过去。这个女兽人用脸硬生生的接住了我这一下,她凶狠的看着我。 我举起斧子冲她就扑了过去,卢克的大脸已经被憋的发了红,其实此时的他已经有点瘫软了。我就还差两步就冲到卢克身边了,迦罗娜夹着卢克的脖子冲我我大叫起来。可就是这两步我硬生生就是没迈过去,要不是我左手正在往前摆臂,我的左脸估计吃上一个火球也不奇怪。 下意识的一歪脑袋,左手的盾牌接住了朝我砸来的火球。这个火球真是……这哪是火球!根本就是个着了火的炮弹! 身子一歪,我直接歪倒在地。而此时的迦罗娜松开了胯下的卢克。我也就刚爬起来迦罗娜朝我扑了过来。 此时的她赤手空拳,我瞅她的那一眼感觉她就像个母狮子一样朝我扑来。被火球击中的盾牌上还冒着火,的确很热,但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收胳膊我将冒火的盾牌护在面前。 迦罗娜一脚踹到我的盾牌上,我一下失去平衡双手撑地,可这个女人狠的抄起了一旁应该是个凳子朝着我的后背狠狠砸了下来! 只听咔啦一声,我直接被砸趴在地上。虽然也疼但是还是没事。就地一滚,我赶紧滚到一边,我歪头看向迦罗娜,这个女兽人正四顾周围,估计是找武器呢。 我来不及爬起身来,赶忙将着火的盾牌给抽了出来。此时的盾牌已经快烧透了!而没有找到武器的迦罗娜此时直接朝我扑来。 扔在地上的斧头还没等我抄起来迦罗娜已经扑到了我的脸上。此时一种压迫感,一种厌恶感打心底油然而生。 她一把攥住我的右手腕,这个女兽人是吃了什么这么大劲! 她张开大嘴朝我脖子上就咬来,一种被强吻的那种厌恶感瞬间炸裂,猛一抖左手摆脱她的手我要托住她咬过来的大嘴。没托住,但是好在这么一托她的尖牙只啃破了我脖子上的一层皮。 我的左手掐住她的脖子,大拇指硬顶到她的喉结处,硬生生给她将头支了起来。 她的拳头朝着我的脸砸去,我左臂一撑,护臂上的刃瞬间割裂了她的皮肤。她抽手朝我的眼睛抓来,我一不愣脑袋腰上一使劲将她翻了过来。 现在成了我骑在她身上掐住了她的脖子。我怒吼着想要抠碎她的喉结,这个女兽人显然比更多人类更顽强,她紧咬牙关努力的反抗着。我猛的挣脱了抓着斧子的右手,朝着她的脸上猛地劈了下去。 我从未杀过……女兽人。 哼……我想多了。 我的手被她的左手一把撑住了,她死死支撑着,但是我就是奔着弄死她去的,现在弄死她会省很多事!一定会! 我从嗓子眼里发出连续的低吼,掐不死他我也要给她弄残! 她的眼睛已经充血了,这个女兽人的膝盖对我的后背造不成任何影响。其实此时的我十分焦急,这个女兽人的耐力已经超过了我想象,按理说一般人以我的力气来说早被我掐死了,但是她不仅活着还能有劲跟我反抗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松了! 她的手失去力气了! 我杀了她! 迦罗娜死了! 迦罗娜被我掐死了! 她的眼珠翻上去了!再坚持几秒!她完了! 迦罗娜的手失松开了,她原本坚挺的肚子瞬间软了下去。抓住我手腕的手重重的垂了下去。 211 蜕化 究竟是麦迪文跟一个女兽人发生了关系之后有了她还是一个男兽人在古尔丹的强迫下在好几百号人的围观下强插了一个德莱尼女人才有的她我到现在也没完全搞懂。 但是这个女兽人跟普通兽人确实不一样,尤其是她的五官。虽然拥有兽人的部分特征但是也倒并不是特别难看。 麦迪文跟她是认识的,但究竟是什么关系估计也就她们自己知道,守护者跟她有没有发生过那种事更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并不在乎这个女兽人。 我松开她的脖子站起来的时候麦迪文并没有擦去脸上的血,而是用一种极其淡然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刚才弄死的是一只蚊子,在他眼里毫无波澜。 卡德加在一边喘着粗气,感觉随时都会没命的那种吊着命的一口气。 我将斧子交到了左手,右手心捂在了斧刃上。 “其实在暴风城的时候我就想弄死她。”我说。 麦迪文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你跟他们不一样。” “也许你……”我摇了摇头,“如果我今天弄死你,你会怎么样呢?” “弄死我?”麦迪文带着一丝笑意。“你知道你面对的是谁么?”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弄死你后未来的麻烦要比活着小的多。” “我从未感受过你这种人。”麦迪文伸出沾满血的右手。“或许你是个更好的容器。” 我本想唤醒一下洛阿之力跟这个家伙斗一下,结果大意了!话多真不是好事!有些事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该将他打残了再问也不迟不是么! 这是我飞上天再落下来,然后被曾经在那个叫阿格拉的老女人那体会过的那种力量拽了起来。 卢克再次大叫着想冲上来,但是马上他再次飞了出去。麦迪文的左手只是那么简单的挥了挥…… 我的脖子被一股力量紧紧地锁住了,没几秒钟我就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忽然嗓子一下被解开,空气再次灌入我的肺里的那种感觉真好。 “你确实比我的那个学徒要复杂的多……啊,天呐。”麦迪文轻叹。“你知道的……”他忽然停住了。 “你还见过她?”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愠怒,“那个老不死的女人……啊,怪不得她能找到这里……怪不得……她怀疑了。我还以为是我哪里做错了……” “你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你……那是什么……” 我看不见他的脸,我只能听到麦迪文自言自语,我想说话,但是我的声带疲软的仿佛消失了一样。 “混乱……死亡,死亡……混乱……”他喃喃自语,“我有点理解不了你脑子里的影像,那些片段如此破碎……但是却似乎都有联系。” “你还在北方当过官?哈……你原来是个骗子。”他的语气里满是调侃。 我现在心里慌张的很,我想让他们帮我一把,但是我不知道为啥他们还不动手!如果我能说话的话我一定骂他们的妈妈。 “啊……你竟然跟巨魔打起了交道!你竟然……跟巨魔的邪神们签订了契约?”麦迪文嘴里满是赞叹,没错!这话他的语气充满了赞赏。 “但是可惜了……”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可惜了……嗯……不过,你也可以跟我签订契约。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远比那些野兽给与你的更多!” “啊!”麦迪文忽然小叫了一声,“你这么着急死么?我的好兄弟。”话音刚落,洛萨的惨叫声传来,然后是飞出去落地的声音和剑掉在地上的声音。 “没有意义……”麦迪文说,“你救他出来并不会改变什么,你的想法他永远做不到。他辜负了他的姓氏,他辜负了他的血统。” “麦德……”洛萨从地上了爬起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闭嘴吧,懦夫。你的家族永远都不会振兴了……即便你想!哈……在这个家伙的脑子里早就想好了你该怎么死了……你想知道么?” “是被锤死……你会被兽人用锤砸碎胸口!”麦迪文轻蔑地说道。“你会死的,我的兄弟,我会让你以这小子脑子里给你预想的方式安排你的死亡……” 我想大叫解释,我急的使劲扭动我的腰妄图挣脱这种束缚,但是我仿佛被钉在了空中。 “啊……暴风城会毁灭……对!小子,你是对的,兽人最终会攻陷暴风城……不,你们逃不掉的!我不允许你们逃掉。我会……在这之前杀死你们。” 忽然一阵乾坤颠倒,我在空中转了个圈。脑袋朝下的我瞬间感觉血一下子灌到我脑子里了。“我会留你一命……至少在攻陷暴风城之前,我会让你活着……我要让你看到你脑子里的那些……” “砰!” 一声巨响传来,瞬间我感觉我的嗓子回来了,而随着身体一阵,再次失重!然后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顾不上疼我扭头看向麦迪文,只见这个家伙已经燃烧了起来。火焰从他的右肩开始蔓延,他的整个脑袋都被火焰笼罩了。 麦迪文发出的一个是尖锐的叫声,一个是低沉的咆哮。两种声音夹杂在一起让人实在是受不了。震的耳膜疼。 尽管他在努力的灭火,但是那火一旦引燃了衣服头发就没那么容易灭。我趴在地上看着麦迪文在地上挣扎,忽然他一头扎向了那个池子。 瞬间那个池子的水沸腾了!就像汽油桶里投进了火源,那种猛烈的火焰瞬间窜了起来。 而当麦迪文将脑袋从那燃烧的绿色火焰里拿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一张完整的脸了,他的一半脸被烧的皮都没了,另一半则是光滑的完整的脸,只不过那脸上的触须跟刺是如此的扎眼。 “如果不是这个皮囊的束缚我早就将你们撕碎,撕的粉碎!”他咆哮起来。 我就地一滚,右手握住了左手的斧头,用力一滑。 烧焦的麦迪文瞪着已经烧没了眼皮的眼珠子盯着我从地上蹦起来。手心里已经不光是痛了,那深深的一道流出的鲜血叫我的整条胳膊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那种力破千钧的让我有n能砸烂面前一切的感觉。 而此时我的左手从小指到心脏就像有一根钢筋连接住了一样,然后从这条线开始往我的整条手臂蔓延,从我的心脏开始往外扩散。 我翻身躲过了麦迪文朝我扔过来的火球,他扔的火球跟兽人的完全不同,如果兽人朝我扔的火球像被脚踢起来的皮球的话,那麦迪文朝我砸过来的感觉就是被什么发射出来的铅球! “砰!”的一声砸到地面上,那种分量感是我从没见过的!我连连躲闪,麦迪文此时已经疯掉了,他已经不想叫我看到兽人是怎么攻陷暴风城的了。 躲掉两个火球之后麦迪文彻底愤怒了,他嘴里叽里呱啦的念着,忽然我感觉眼前一亮,一股热浪涌来。我甚至闻到了我的毛发被燎焦了的味道。 连蹦带跳的我躲到一边,回头一看,地上不是一团火,是那一片,一个大圈里还在冒着火。 而此时我的左右两边身体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左边那种感觉是温热,而右边则是灼热。虽然力量似乎要从我的手臂后背爆裂出来了,但是这种不一样的感觉着实叫我不适应。 猛地往前窜去,我左手猛举起斧子,此时左手那种因为不常用的那种别扭感是一点都没有了。当我冲到麦迪文面前时他的咒语显然还没念完。 左手中的斧子充满了力量,这种力量满的让我感觉这一斧子能将他的脑瓜子劈碎。此刻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我看的见麦迪文的脸,烧焦的脸,我看的见他的表情,念咒的嘴唇! 忽然我的左手手腕被抓住了!他抓住了我的手腕。 千钧一发!我一拳正中他的面门!而他推向我胸膛的左手只是轻轻的推到了我的胸口。 他猛往后一仰脑袋但是抓我左手的手却没有撒开,一看他脸上挨了一拳看来法术没放出来! 我左手往回一拽,他死死抓住我的右手跟着被我拽了过来,我朝他脸上又是一拳!在一拳,再一拳! 如果是个普通人,此时一定被我砸晕过去了,可是面前这个家伙不是普通人啊!我后面这几拳砸的是他蜕变了之后的右脸,除了我砸的挺用劲之外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他扭过脸来看向了我。 但他的眼神瞟到我身上后接着盯住了我抓斧头的左手。 我扬起右拳准备再来一拳的时候,他一把抓住我的右手。“这个符文是谁给你的?是那个老女人么?” “啊!”他的烂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笑容!“没想到她原来想送我一个这么大礼物!” 他说着朝我张开了大嘴! 瞬间我感觉有股巨大的吸力从我后背传来,我感觉身上的血瞬间被那股力量全部吸到了我身前的这一侧。耳朵“吱!”的一声,巨大的耳鸣声叫我瞬间失去了所有听觉。 我的意识一下子模糊了,那种梦里才有的飘忽感瞬间传来,那种似乎要脱离我的身体。 身上的两种力量似乎被一个什么东西拽住了,那种力量仿佛要离我而去。那种像揭开黏住的不粘胶似的拉扯感叫我感到了恐慌!我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他说的话,他榨干了卡德加,现在他在榨干我! 而我更忽然想起了好多年前在拉文霍德时法拉德曾经跟我说的那句话! 我不要成为他……我不要死! 此刻恐惧完全占据了我内心,我打不过他!我败了……我会被他榨干我的生命而死! 眼前一片白光……忽然我脑子里回荡这一个声音,“圣光即是拯救!比尔……”我似乎感觉到了那只温暖的温柔的手…… 是法奥大师! “比尔……我永远相信你!” 我此刻真想流泪…… 我还想着以后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再见到你呢……哦……可能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乌瑟尔……谢谢你。我的兄弟…… 212 暮色降临 我曾经如此的盼望着回到这片土地,不光有没有解开的谜团,还有在心底的她。我认为应该回来,我现在一身的本领难道还不能按照自己想象的活么? 我错了。 我失去了所有我能失去的。 其实在我心底整件事究竟怎么发展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我并没有我参与我快乐的感觉。我不快乐。 我没有任何的获得感。我甚至有点厌恶这个环境。 我想离开。 乌瑟尔……你还会像以前那样信任我么? 我的眼前已经不是一片白光,黯淡了……逐渐的黯淡了,黑暗才是我的归宿么?我不想要了……我厌倦了。 忽然一种急刹车被狠狠抛出去又被狠狠拽回来的感觉叫我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耳朵里的鸣响瞬间消失了。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只见麦迪文张开大嘴的脸变成了痛苦的狰狞。他想要低下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头僵住了,彻底的僵住了! 他想闭上嘴巴,但是他闭不上了,那种被他拉扯的感觉消失了,一股电流从他身上开始往我身上传导,那种麻酥酥的感觉越来越厉害,开始是麻酥酥的叫我有点接受不了,然后我开始慢慢接受这种感觉,慢慢地……慢慢地……越来越舒服。 那种在森林里时,在闪金镇时的快感再次袭来。 麦迪文的脸上此时已经不光是痛苦而是恐惧,守护者脸上出现了恐惧! 我的余光看到了一边的身影,洛萨似乎将剑插进了他的身体。 麦迪文在颤抖,他开始猛烈地颤抖,那一半烧焦一半蜕化成另一张脸的脸开始出现了两种情况的扭曲。那脸已经没法看了。 麦迪文的嗓子里再次发出尖锐的叫声,那声音叫我眼前一阵模糊,而旁边的洛萨更是直接捂住了耳朵。 我的耳朵好痛!真的很痛,虽然那种快感蔓延至全身,但是耳朵传来的疼痛感撕裂了身上的快感。 我也尖叫起来,但是我的声音在它面前微不足道。其实我想摆脱这种状态,但是他的手抓的如此之紧! 忽然一柄匕首的尖刃刺穿了他的胸膛,刀尖穿透他的胸膛透了出来。瞬间他的叫声戛然而止。只见卡德加站在麦迪文背后,然后摔倒在地。 虽然声音停止了,但是他依然死死攥住我的手腕,此时就由不得你了,我猛地挣脱了右手,而身上的那种感觉也瞬间消失了。仿佛断了电的音箱一下子失去了乐趣。 也就在此时麦迪文的身体一下就软了下去。我低头一看,麦迪文刚好倒在了卡德加的怀里。 血从他的胸口流了出来,麦迪文的嘴巴里也开始往外喷血,卡德加挣扎着坐起来,麦迪文看着他的脸,他伸出的左手被卡德加一把攥住。 麦迪文右边已经蜕变的脸迅速萎缩,他的嘴在蠕动着想要说什么。 那烧焦的脸看不出表情,只看到他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 现在的这个人应该就是麦迪文了吧。 我站在他面前,这个将死之人看到了我,他将眼睛转向了我,颤抖的左手向我缓缓伸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扔掉了斧子拉住了他的手。 就在这一瞬间,我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白色的空间,我看到这里除了白色什么都没有,但是身边和脑海里却似乎什么都有。 那种看不到但仿佛能感觉身边有一股能量的感觉很奇妙,但这种能量并不热烈,也不冰冷,仿佛就像春日里的暖阳和煦温柔。 忽然我看到了一个小孩,他蜷缩在那里。“嘿!”我朝它喊,他仿佛听见了,仿佛又不是我喊得原因,他站了起来。我定了定神想要跑过去,但是我跑几步,那个小孩的影子也在往前走,始终跟我保持着那段距离。 我停下了脚步,那个孩子也停下了,不知怎么的,我只感到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孤独感,那种孤独感让我心酸的不行,甚至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起来。 那个小男孩就这么站着,他仰着头望着头顶洁白的虚无。忽然我眼前浮现了无数的瞬间,那瞬间叫我有点眩晕,我似乎看到了什么,但是快的让我又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妈妈……”忽然是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唤。 “你在哪?” 那个孩子蹲了下来。他不说话了。忽然他歪了歪头看向一边。“爸爸……我想要妈妈……” “爸爸……我妈妈呢……” 此时眼泪已经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想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你能帮我找到我妈妈吗?”当这声传来我忽然看到了眼前这个被烧焦的脸,他的眼泪已经干了…… 我手里攥着的他的手也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他死了。 忽然城堡开始了轻微的晃动,墙边的有些书架被晃的嘎吱乱响。 我看向洛萨,洛萨疑惑地看着我。“快走!”他对我说道。我看向卡德加,他悲伤的将麦迪文的尸体放到地上。“快走。”我说。 卡德加看向我,“我要把他带出去!” “你先逃出去再说吧!”我大喊。 那池子水已经不是燃烧了,而是像开了锅一样沸腾了起来。楼顶上的灰尘簌簌的往下落,感觉这个地方要塌了一样。 “快把能喘气的都带走!快走!”我大喊。 此时那池子水开始往外漏电一样滋滋作响,那种强烈的电流声任何时候都预示着危险即将来临。在我架起卡德加就往外走的时候他说话了,“这里的魔法结界已经被破坏了,巨大的能量正在变得无序,快走!我们得快走!” 看着那些摔的七晕八素没内出血就不错的家伙们我看向卡德加,“你觉得咱们能跑出去么?” 卡德加挣脱了我的胳膊,他从包里掏出一块木炭在地上画了起来。我能猜到他想画什么。 “嘿!别跑了!咱们逃不出去的!”我对那些一瘸一拐的家伙们大喊。“让他救我们!”我指着蹲在地上画画的法师说道。 法师画了一个足够大的圈,所有人都挤了进来,虽然没死人,但是估计都受伤了。 “你们不是只能传送自己么?”我说。 “能带人。”他说。 “带这么多?” “尝试一下。” “你没用过?” “没有。”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么?” “你有更好的办法么?”卡德加说。 “万一……”我刚说这话墙忽然就开裂了,头顶的砖哗啦啦的掉了下来。忽然我们身子一震,明显感觉楼倾斜了。 卡德加开始念咒语,身边的空气开始噼啪作响。 希望这个年迈的卡德加能将我们平安传送出去。我在心里祈祷的,手紧紧的捏住了衣服。 忽然一下失重了,这种感觉持续了不到一秒,当我一眨么眼的功夫,周围的环境变了。周围还在震动,而且震动的很厉害。 “这他妈是哪!”我朝年迈的卡德加大喊。 “厨房!这是厨房!”他解释道。 “我他妈的知道这里是厨房!怎么传送到这里了!”我大惊。 “跟我来!”卡德加将手直接揽住了我的脖子。 是的,这里是厨房,只不过这里的厨师已经趴在地上凉透了。厨房里还有洋葱及一些香料的味道。 我架着这个来的时候还是年轻人现在已经风烛残年的法师,飞快地往前跑,整座城堡都在晃,而且有很多地方已经彻底的坍塌了。 “你怎么……不……传送出去!” “这里是……我最……熟悉的地方了……”卡德加喘着粗气回答。 “这是什么鸟法术!” “传送的地方你得很熟悉,越熟悉越容易传送成功!”他赶紧深吸了两口气。 “还有多远?” “前面左拐就到咱们进门的地方啦!”他指了指。 当我看到门廊的时候,心里一阵喜悦,得救了! 我将卡德加拎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外面还是一片黑暗,但是外面的大地跟里面是一样的,也是在颤动。 我架着卡德加尽量逃的远远的,这么高的塔要是倒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躲到足够远的地方后我将卡德加扔在了地上,且等待震动降临,但这震颤持续了好一会,塔里面坍塌的声音不绝于耳。 在大地平息了它的愤怒后,我终于松了口气。本想指使他们任何谁生堆火去,但是这群家伙有些已经昏睡了过去。有几个精神百倍跟我去拾柴火。 要么说丧气也是真丧气,跟我出去捡柴火的三个人,捡着捡着忽然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上。这一幕可给我吓着了。 我扔掉柴火赶紧去检查,却发现它们已经不省人事了。我赶紧叫还能动弹的几个过来看看怎么回事,但是等将他们三个拖回去不久,这三个人相继去世了。 柴在火焰里哔剥作响,我坐在火堆边上抱着腿望着远处黑漆漆的城堡阴影发起呆来。 刚才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我的脑子里面,尤其是那个小孩的背影我简直是一闭上眼就是他。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但是等我醒来的时候天阴沉沉的,昨晚逃出来的时候似乎还有两颗星星还是晴天,但是现在已经阴沉的叫人有点担心会不会下雨。 而最让我到震惊的是眼前一片金黄! 地上的草全都枯黄了,不是黄了,是枯黄,没有了水分的那种枯黄!整个全都干枯死了! 而大树上的叶子也邪门般的全部变成了黄色,树皮的颜色我记得还是有点生机的,但是现在完全毫无光泽,一点生气都没有了! 这里没有风,周围寂静的有点吓人。而远处的卡拉赞竟然没有完全的垮塌。 我看了看身边还在沉睡的众人,轻轻地踢了踢身边的卡德加。 213 守护者之塔 洛萨昨天也受伤了,而且伤的还不轻。被火燎的这种伤口甚至比刀剑割裂伤更严重。 “我准备回去看看。”我对他说。 “我也去。”卡德加说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了我一眼,“守护者的结局不该是这样。” 洛萨看着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这时一个小伙子站了起来,“我也去。” 我扭头看向了他,“嗯,好。”但是我刚点了点头就看到了他的脚。“你的靴子呢?”我打量着这个小伙子。 “呃……抱歉,长官……昨晚不小心挤掉了。”他低下了头,脸憋的通红。 我笑了出来,他羞愧的样子真是有意思。 雷吉跟卢克也愿意跟我一起去,于是我们带着六个人其中就有那个强烈要求回去找靴子的小伙子再次钻进了塔里。 尽管外面是白天,但是阴沉的天并不能给这建筑内提供更多的光亮,当然比昨晚是强多了。 昨晚的震动让这个地方变得乱糟糟的,空气中飞扬的尘土也还未完全落下。我们举着火炬从第一层开始搜寻,虽然不期待能遇见活人活物但是好歹转一圈心里也算踏实。 一层进门的大厅左边有一些侧室,侧室后面有一条长廊,长廊尽头竟然是马厩,而马厩旁边则有几间房子这里竟然有锻炉…… 本以为能在这地方找到点兵器之类的玩意但转了一圈除了马蹄铁之外什么都没发现,当然,马厩里还有已经风干了的几匹马的尸体。卡德加说刚才我们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沿着楼梯上到二楼我认识这地方,这就是卡德加传送我们的地方,厨房。 厨师的尸体还蜷缩在那里。他是一个秃顶的胖子,大个子。卡德加说他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但人挺和蔼,做的汤尤其好喝。然而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他究竟为何被杀,如何死亡的或许只有麦迪文自己知道。我看到那个小伙子低头找着,但是到我们离开他还是一只脚穿着靴子。 “把那只靴子也扔了吧。”我指了指他的脚,“光着脚也比你现在舒服。”我说。 他不好意思的看着我,于是果断将靴子脱了下来。“真是奇怪,我记得我应该是在这里被挤掉的。”他小声嘟囔着。 这个厨房很大,内侧的还有好多的灶台被废弃了,这个宽阔的厨房五十个人一块忙活空间也是绰绰有余。落满了灰的烧烤架,各种碗碟炊具餐具烛台堆了满满一堆。 而当我们沿着传菜通道进到宴会厅的时候我才大概感受到这里曾经的辉煌。这个宴会厅二十多张长桌坐两百人绰绰有余。 而宴会厅前面的主桌后面那个高高的椅子展现出来的气势告诉我了坐在上面的人曾经有多么荣耀。 卡德加告诉我说莫罗斯曾经跟他说过当年卡拉赞发生的那件事,以前这里几乎夜夜笙歌,他从不担心食物和金钱的事,永远都会有人来巴结他们,并送上足够多。 然而几年前的有天晚上,宴会结束之后城堡里忽然发生了强震。当时麦迪文并不在现场,具体情况不知道,但是死了很多人,那些达官显贵们,那些老爷小姐们,应该说几乎都死了,麦迪文也受了伤。 究竟是怎么死的莫罗斯并未讲述,只告诉他从那件事之后,卡拉赞就再也没人来拜访了。 我问卡德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卡德加说从现在算的话,得是四年前,那时候他也还没到卡拉赞来,其实也就是这事发生之后不久他才到的这里。 我问卡德加是谁派他来的,卡德加说是达拉然的高层。而我继续追问一些事情的时候他转移了话题。将厨师的尸体搬运到出口处。 我本想往右去看看,但是卡德加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去那边了,那边是麦迪文养狗养宠物的地方,而且麦迪文不喜欢离开高塔,于是在室内修建了跟宠物玩耍的游乐场。但他只来过一次。 除了客房我真想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虽然我也曾想过等我死了之后收拾后事的人会不会也像现在的我一样妄图找到什么或者挖出什么密秘,但想来我似乎也没有什么好隐藏或者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的藏书多到让我感觉或许人类世界只要有的书这里都会找到,尽管我也喜欢书但此时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吸引力,当然我也并不期待能发现点金银珠宝,我现在并不需要它。 我问卡德加是否见过麦迪文有收藏兵器的地方,但卡德加说麦迪文可是个魔法师。想起这事我忽然问道:“麦迪文的手杖呢?” “不知道。”卡德加说的不以为然。 见他这么说我也就没说什么,当然在见到它之前我不准备告诉他太多东西。 昨晚从这走就挺费劲,但是真是在这里搜刮起东西来我还真觉得一点都不无聊。但卡德加却很快就不耐烦了,他只想赶紧找到他老师的尸体然后将他埋葬。 我怀疑他或许知道些什么不想告诉我也不愿叫我发现,尽管这个想法有点小人之心,但我就是这么想的。 当我看到那个光着脚的小伙子脚上穿着一双皮靴从一个房间走出来的时候我笑着问他:“你那只靴子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他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这是……客房里的。我的那只还没找到。” “要是合适就把你手里的那只靴子扔了吧,你脚上这双看着就贵。”我咂了砸舌。 他看了看果断将手里的靴子扔到了墙边,卡德加皱了皱眉但是没说什么。我让卡德加带着人先去给麦迪文收尸,他面露不悦的看了我一眼带人走了。 我在寂静的走廊里慢慢的晃悠,每推开一扇门都期待着有什么新发现,可走着走着我就忽然想起了在塔里遇见的恶魔犬来了,当我一摸腰上发现斧子并不在身上的时候我感觉出了一身冷汗。 追上卡德加众人的时候卡德加好奇的问我是发现了什么吗?我很自然的告诉他没发现什么也不想找了,我只是点担心他们的安全而已,当然这话他们是不信的。 当我们看到那扇被挠的一道一道的门的时候,我确定那些玩意不仅不是假的,而且能把门挠成这样数量可想而知。推门进去后地上的尸体都还在,卡德加蹲在那些怪物的尸体边研究了好一会。我告诉他们将它的头或者爪子砍下来带回暴风城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几个士兵听到后赶紧抽出腰间的斧子忙活起来。 卡德加站在那瞅了我一眼,无奈的看着士兵们收获战利品。砍下一堆脑袋跟爪子后我指着他们说:“一会可能要搬尸体,你们身上挂这么多玩意不方便,等会回来的时候再拎着也不晚。”士兵们深以为然。 再次踩着地上画的传送符文走进了麦迪文的房间。这个房间已经乱的不成样子。那池子水此时已经不冒绿光了而是发着淡淡的白光。麦迪文烧焦的尸体还躺在那。 可当我忽然想起迦罗娜时赶紧朝周围看去,但是越找我心越不安,我翻开了所有倒下的书架却并没有发现迦罗娜的尸体。 “雷吉!”我大喊。 雷吉应了一声。 “那个女兽人呢?”我朝他大喊。 他表示没看见。我问其他人他们也都是没看见。这一下我的心忽然紧张起来了。 “快点找找她!卡德加!” 现在我只期盼她没埋在书下面没被发现或者怎么样,我只希望她死了,死的透透的!哪怕在池子里发现她的尸体! “雷吉!池子里!你去捞一捞水池!”我一边将地上一堆堆的书踢开一边对他喊。 “卡德加……”当我抬头看向那两个蹲在水池里的家伙时却发现他俩正在发呆。 两个人半蹲着两手伸进水池里也不动弹,只是盯着泛着微光的池水。 “嘿!”我对他俩大叫,没有反应! “快去!把他俩拽出来!”我大喊。 几个骑士冲进水池想要把他俩拽出来,但是刚翻进水池,那几个人也不动弹了。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震惊的不行,这是什么魔法?还是麦迪文生前留下来祸害? 没翻进去的俩骑士呆住了,卢克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看到这一幕也不是看不明白,他冲到水池边用长枪直接砸倒了一个骑士。 那个被砸倒的骑士一头扎进了水里,但是也快,没十秒钟他猛地从水里将头抬了起来。 “快出来!”我朝他喊道。卢克伸手去抓他,那家伙挣扎着想要从池子里爬出来。卢克一把抓住他的手可以说那家伙被卢克直接拽飞了起来。 其实池子并没多大,大概也就直径四米左右。卢克用他的长枪挨个将他们砸进了池子里。 一个个将他们拽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倒不是呛了水之后那种难受,而是一种有些失神的样子。 “雷吉?”我歪了歪头盯着他有些发直的眼神叫道。 “啊?”他愣了两秒回过神来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你怎么了?”我问道。 “没……没怎么……”他摇了摇头。“没怎么。” 我疑惑的看着这几个人,这几个人都跟掉了魂似的。“卡德加,迦罗娜不见了。”我说。“咱们得赶紧回去。” 说着我这么仔细一端详卡德加的脸,我这才发现他的脸相貌可比今早要好看多了,至少没那么皱了。 卡德加眨了眨眼,“是的……嗯……迦罗娜……没错……”他似乎在思考,但是明显思维有段混乱了。“你说什么?”他抬起头看向我。 “我说迦罗娜不见了!她不见了!昨晚我记得我掐死了她!”我一把抓住法师的衣服领子。 “嘿!”我朝雷吉大喊,他就像发呆的孩子被吓一跳,他有点呆滞的看向我。 我大怒,一把将卡德加推翻在地,伸手薅住了雷吉的衣服,抡圆了“啪!”一个大嘴巴闪的他转了个圈一头拱到地上。 “啊!”雷吉大叫一声,他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扭头看着我大喊,“你干什么!” “你他妈的干什么!你发什么呆!”我朝他吼完了转眼看向地上的卡德加,他似乎也回过神来了。 “你们俩……六个是怎么回事!”我指着卡德加怒斥道。“给我扇醒他们!”我扭头对没进池子的几个人喊道。 看着都被扇醒的几个人,我问道:“你们刚才怎么了?” 几个骑士不说话,我看向卡德加,“你愣什么?” “是幻觉……”卡德加扫了一眼旁边的人。“应该是麦迪文留下的魔法残余让我们产生了幻觉。” “是幻觉……一个骑士说,“就像……做了个梦。” “我做了个噩梦……该死!”另一个说。 “我也是。”一个点头。 “我看见我站在一个遍地白骨的地方……白雪皑皑的……荒芜的地方……那里很冷……”那个换了新靴子的家伙说道。“那里太可怕了……天上飞的是……”他看向我,“那是传说中的龙么……” 214 死地 迦罗娜失踪了! 四个骑士的梦我现在没发现什么奇特的,除了那个说看到龙的家伙之外,而雷吉跟卡德加都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我现在只强调一件事就是迦罗娜丢了!我可以用尽可能去推测好的结果,但是那个国王被刺杀的结果一直叫我惴惴不安。 卡德加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我大骂着让几个人抬着麦迪文的尸体赶紧离开这里。 “把我们传送出去,魔法师。”再次经过地上画的符文时我说。 “我很疲劳。”卡德加说。 “这么走出去更疲劳。”我说。 卡德加没理我,我们一行人慢慢往外走去。可走到博物馆处的时候那个换了新鞋子的小伙子悄悄的告诉我,“长官,我在那个池子里感受到的景象就像真的一样。” “那是幻觉,那个是法师,他不是说了么。” “但那也太真实了……”他说。“寒冷,我感到了寒冷。” “你衣服湿透了确实得感到冷。” “不……呃……长官,我刚才在那房间里还发现一个不一样的地方。”他说。 “什么?” “我记得咱们最开始进去杀那个人的时候……我记得那房间的墙壁边上有个巨大的塑像来着……” 他的话一下子叫我记起来了,我说怎么就是感觉有点不对!我看着那小伙子,“对!你说的对!嘿……”我指了指他对前面的卡德加喊道。“麦迪文的房间里有个雕像你们还记得么!” 卡德加说:“那是吾师生前的一个作品,但还没有完成。” “你们有没注意到刚才咱们在那大厅里的时候那雕像没了!”我说。 卡德加转过头来严肃地看着我。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念鬼。这是老话,有时候祸从口出这就是其中一个。这话还没说完两分钟,远远地就看到了展览馆的远处走来了一个庞大的身影,而它发出的脚步声就告诉我们来麻烦了。 虽然昏暗,但是窗户外透进来的点点光仍然能看得到那是个啥玩意! 雕像复活了! “展览馆只对嘉宾开放!你的进入并未得到许可!”那个雕像竟然还会说话! 那雕像朝我们走来了,我们几个掉头就跑,这周围哪有房间!除了墙上的画,摆放在台子上的和震落在地上的玩意外哪有地方躲藏! “我都说叫你传送出去!”我一边跑一边埋怨卡德加。 拐进一个大厅卡德加朝我喊道:“你去顶住!我来画符文!” “多久!”我喊。 “一分钟!” 我将手上一直拖着的那柄巨剑正了过来,一分钟……啊!保佑我啊!我大叫着冲出了那个大厅。 可不就是那个雕像么!它是怎么活的!不应该啊……它是怎么跑出来的?被恶魔犬挠的门不是关的好好的么?它还会开门?那迦罗娜呢! 我一肚子疑惑,但是等它靠近的时候我就将所有问题抛到了脑后。卢克跟雷吉站在了我身后,“我来帮你!”雷吉说。 “你快走!一会那个家伙画好了符文你好叫我!他要是坑咱仨自己跑了呢!”我回头说道。 雷吉这才转头跑进了大厅里。 那个雕像至少有四米高,麦迪文的审美水平我觉得是一般,虽然这个作品打眼一看就是没完成的样子,但是这个外形着实是不惊艳反而有点世俗。 “入侵者……”那雕像有说话了。“你们是来偷卡拉赞的财产的么!”它竟然还会质问! 这么大块头的玩意敏捷性一定差!我迎着那雕像就冲了上去。它举起大手就朝我拍了下来,我一个前滚翻从它胯下钻了过去。 “入侵者,你的进入没有获得许可!”它说着一拧身子大巴掌反手就朝我呼了过来。 我就第一趴,他那么长的大胳膊一下抡到旁边的一个石台上,砰的一声那石台子直接叫他给扇倒了。 劲这么大! 其实我想攻击它的脚踝或者膝盖部,但是我低估了这个雕像的能力,尽管……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做的但是这玩意灵活性力量度都非常高。 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玩意绝对不是机器人! 我尝试着在躲过它的大巴掌后用大剑去斩它的手腕,但是这么大这么重的剑我用起来都有点费劲真不知道造这个玩意是用来装饰的还是真的有谁用过这玩意。剑的速度并不是特别能跟上它的攻击。 可是剑斩进它的手臂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就像砍进了那种半干不湿的泥土里了一样,根本斩不进去! “还没好!”我扯着嗓子喊。卢克想上前,但是我大喊着叫他滚别找事。我不希望他出事。 躲了半天我的剑真正砍到它身上只有三剑,这玩意简直不像个泥土捏的! 雷吉的喊叫提醒我卡德加画好了,我无心恋战,再一剑斩进它的脚踝处后我松开了手里的剑。从它胯下再度连滚带爬的冲出去,跑进了大厅。 那个大家伙并不想放过我,它朝我快步走来。或许是麦迪文没给它弄好,这玩意不会跑! 我心中大喜,众人站在法阵里看着我,他们身边的电流清晰可见,我飞也似的朝他们冲去。在卢克一把接住我之后没两秒钟我再次体会了失重的感觉。 当我们再次出现在厨房里的时候我打了个冷战。 尽快赶到出口处,厨师的尸体不见了!我还以为我没看清,但是到了门口的时候那尸体确实不见了! 我赶紧看了看众人用法兰绒窗帘兜着的尸体。“快走!这离开时闹鬼了!”我说。 几个骑士反应最灵敏,全都看向了拎着的尸体。卡德加还想回回头被我一把推出了门外。众人跟着赶紧冲了出去。 天还是很阴,阴的似乎天都要掉下来了。 “咱们进去了多久?”我问他们。 所有人都摇头。卡德加回头望着敞开的大门和昏暗的室内。说实在的我看着里面都感觉有点瘆得慌。 “走吧。”我说。 卡德加竟然径直走向了大门,他站在门前站住了。我真是有点理解不了这是要干啥。只见他拉住大门然后用力的关上了。 关上门的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了他肩膀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去报告了洛萨之后,我们在卡拉赞北侧的一个貌似是墓地但是没有一块墓碑只有一个我也不敢进的墓穴的地方挖了个坑,将麦迪文的尸体毕恭毕敬地放了进去。 在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葬礼仪式后众人抬来一块没有文字的石板压在了掩埋尸体的泥土之上。用卡德加的话说,等战争结束了,他会为他的恩师好好修一修坟墓。 起风了。风一吹过,树上的叶子简直掉的怪吓人的。除此之外总觉得风里面都带着点奇怪的动静。 “迦罗娜不见了。”我对洛萨说。 他惊讶的看着我。 “真的,虽然我也难以置信,但是她的尸体……嗯,希望是尸体,确实不见了。”我说。“在暴风城就该把她的脑袋砍下来!这家伙始终是个祸害,就连死了也不省心。” “我眼看着你……应该是杀了她吧。”洛萨也有点不确定。 我深吸了一口气,“要是真弄死就好了……”我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放心,咱们最好赶紧回暴风城!” 洛萨点了点头示意出发。 可当我们跨马准备出发的时候洛萨忽然告诉我:“我们丢了一匹马。”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说啥!” “我们丢了一匹马……”他说。 “什么时候?” “今早……你们走了之后不久就发现少了一匹马。” “是迦罗娜骑来的那匹么?” “不是……”洛萨说。 不管是不是,丢了一匹马这事就不是好兆头! “希望是没拴牢,但是不管是不是没拴牢咱们得赶紧回去!”我对洛萨严肃的说。“我可不希望是那个兽人偷走的!你们的国王似乎对这个大胸兽女并不反感!” “出发,骑士们!咱们得赶紧赶回暴风城!”洛萨下令。 我看着那个穿着崭新的锃亮的皮靴的骑士,他的马上挂着两颗怪物的脑袋。 “嘿,你叫什么?”我朝他喊道。 “泽尔哈特,长官。我叫泽尔哈特!”他大声说道。 这个地方已经彻底变样了,原本我还天真的以为只是卡拉赞附近的植物死了,但是走出了老远才发现森林里的所有植物全都死了! 全部! 树叶落的路已经有点找不到了,而且天空阴沉的太过分以至于我感觉没多一会就又天黑了。 我给卡德加建议先把我们几个传送到暴风城去,他说做不到,暴风城他不熟。 走出这座凋零的森林花了我们一天多的时间,走出森林后的外面也仍然是枯萎的景象。麦迪文的死让这片土地也死了…… 回到路上之后的我们那真就是在马儿能承受的范围内将马压榨到了极限,再躲过并超过一支从东部沼泽冒出来正赶往前线的兽人部队之后我们更是不想休息了。 洛萨的胳膊有点发炎了,他也开始发烧,雷吉只是头发燎没了并无大碍。卡德加释放的法术对洛萨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毕竟他不是牧师或医生。 赶到布莱特伍德附近的时候我们没敢休息太久,并顺手歼灭了一支从布莱特伍德出城的一支兽人小队。可是从打进入阳阳林地的地界到经过布莱特伍德,从离开布莱特伍德到往北跑了好久好久只到马儿似乎要不行了我们这才停下。 这个奇怪的事情不光我察觉到了,所有人都觉得这天不对劲,因为从未见过有如此长的黑夜!骑士们的议论纷纷我听见了,他们不光惊讶更多的是惊恐,他们担心这个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 卡德加解释不了这个事情,而我只能悄悄的跟他说或许只是因为麦迪文死的原因吧。 可卡德加并不认同我的观点,他完全不相信麦迪文的死能引发这么大的连锁反应。我告诉他只是这里变成了永夜北艾尔文森林离这太远没事,但他并不相信。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阳光林地的长夜跟我印象中的这里终于对上了,但是外面究竟有没有受到影响我也不知道。 话说的太满被打脸是很疼了,经常被打脸就会变成一张臭嘴,尽管我又跟他们讲很多东西的欲望可我不想变成臭嘴。 这一道走的越来越惊心动魄,当我们经过三岔口的时候心里大惊,可沿着大道越往西走心越凉,这些尸体刚死了没多久! 兽人打回来了! 215 严阵以待 洛萨发高烧了。 我身上的那些药瓶瓶早就全部遗失了,我也好久没有准备这些玩意了。卡德加只能干瞪眼,他毫不擅长给人疗伤,而杉德尔在路边采集了些草药说是能退烧的但是连吃带抹的也没见效果。 这一路上我们越来越不敢白天行进,兽人大大小小的部队穿梭在国王大道上。我无法想象就这么几天我们的军队竟然败了而且败的这么彻底。看这架势估计是从赤脊山被打退了,然后一路兵败。 现在败到哪了我是尽量不往坏了想,但这种无力感叫我很是心焦。更何况洛萨现在还烧着呢。 到达闪金镇附近的时候我先去镇子附近探查了一番,镇子里又没人了。兽人的先锋部队确实已经离这里不远了,可这撤退的也太快了吧。 我在镇子里游荡本要离开的忽然传来了轻轻地口哨声。我扭头往周围搜寻,从旁边三楼的窗户里露出了半拉脑袋。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上楼后发现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天黑也看不太清楚,但他那双眼睛是真亮。 “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是谁?”我没有回答他。 “我是个乞丐。”他说。 “这里的人呢?” “都撤了。”他说。 “赤脊山的军队么?” “败了。”他说。“现在已经撤回暴风城了吧。” “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 “你怎么不走。” “国王死了,暴风王国完了。有什么好逃的呢,只不过多活……” “你说什么!”我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头发。 这个男人啊呀呀乱叫起来。他的叫声在这寂静的镇里是如此的刺耳。我赶紧捂住他的嘴不叫他乱叫。他使劲不愣着脑袋反抗,看有点摁不住他,我朝他脸上猛扇了一巴掌。 他嗷的一声趴在了地上。 “你再说一遍。”我又将他拽了起来。 他嗤笑着,“你急了,你有什么好急的。傻子!” “你说国王怎么了!” “死了!他死了。” “你放屁!” “我放屁了么?我放屁!哈……”这家伙开始了发疯。 眼看这家伙脑子似乎真是有点毛病我撒开手将他丢在地上,尽管我也安慰自己说疯子说话不能信,他是胡说八道!可在这个节骨眼上这话我听着就跟真的一样。 找到洛萨的时候他已经烧的有点迷糊了。“赶紧走,有可能出大事了。”我说。 “怎么了?”雷吉搭了一句嘴。 “有可能国王……”我轻轻摇了摇头。我叹了口气瞟了卡德加一眼,这个家伙也是一脸的忧愁。 马已经受不了了。但是即便是最后马跑死了也得带我们赶回暴风城。 当我们出现在暴风门前时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然这完全是冲着洛萨去的。 “洛萨大人回来了!洛萨大人没死!”城门的守军欢呼起来。但是此时的洛萨已经有点站不起来了。 我拍了拍他的脸,然后扭头对雷吉说道:“快去找辆马车来!他不能这么被人看见。” 我坐在马车上,怀里的洛萨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望着窗外的人们能明显感受出他们极其悲观低落的情绪。我一直没有问国王的事,但是所有人的表现都告诉我了事实答案。 我没送洛萨回他家,而是直接送他到了国王城堡,可赶到国王城堡的时候倒是没有感觉多悲伤完全就是一派紧张的气氛。 我忽然意识到这样做会不会不是很好,但是他已经被抬了进去。王后听闻洛萨回来了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看到洛萨溃烂发炎的胳膊一下哭了出来。 王子站在王后的身边一脸的凝重但脸上却没有一滴泪,他想安慰王后,但是用处不大。 大夫给他洛萨清理伤口,然后重新擦药。我靠在门口看着有点六神无主的王后。这时葛瑞格莱斯科瓦公爵带着一众随从来了,他身后还有那个胖子瑞治维尔还有一众我不认识的家伙。 看他们走路的架势就能感觉到来者不善,在他们来到门前的时候我伸出了手。 “你大胆!”有个我不认识的家伙从旁边闪出来对我大声斥责道。 “治疗室内闲人免进。” “你说谁是闲人,你眼睛瞎吗?” 我乜了那个人一眼,“如果里面是你,我也不会让非大夫的人随便进。一是礼貌,二是卫生,你不懂么?”我说。 “闪开,士兵。”瑞治维尔伸手推开我的手就硬往里闯。 我一使劲又把他给挡了回去。“你放肆!他大叫。来人,把这个士兵给我绑起来!” 其实就在这一瞬间我已经做好了杀死这群人的打算了。 “都住手!”王后冷着脸推门走了出来。“你给我退下!”她朝我大吼一声。 我看了旁边的众人一眼退了下去。忽然想起了我们找回来的那本书。那本书能叫他在那黑暗的洞穴之中还活了两年多也一定能让洛萨挺过来。 那群人最后还是进去了,看着他们从房间走出来时闪烁的表情来看,这群鸟人似乎已经有了什么坏主意。 我赶紧跑回去对王后说:“洛萨回到暴风城的时候带回来的那个圣物呢?它能救他的命!” 王后亲自去取来那本书,我将他溃烂的胳膊放到了那本书上,也就在放上的一瞬间,那种柔和的光便有释放了出来。 众人大惊。 “雷吉,看好他。王后陛下,你最好加强点王宫的守备,那几个家伙不像好人。”我说。 然而当晚还是传来了消息,城里都知道洛萨已经回来了但是身负重伤估计要不行了。 这个消息是谁传出去的可想而知,但是这个时候放这个消息这是明显的要搞事情。 我感觉现在的王后已经有点把持不了朝政了,对于城防这件事现在完全就是李奥瑞克等人接管了。国王城堡大门紧闭,现在这种感觉真是又复杂又糟心。兽人分明已经都要打到城外了,我们竟然在担心城里闹政变! 我蹲在城堡城头眺望着万家灯火这庞大的暴风城,脑子里不断的闪现着各种画面,难道暴风城真的保不住了么? 这时我远远看到一队人马朝城堡奔来,眼看人并不多也就是十来个人,我用望远镜看了看,竟然是李奥瑞克带人来了,格雷森也在队伍里面。 我赶紧下楼准备去城墙迎接他们几个,但是这些人显然速度更快,当我冲到楼下的时候他们已经进来了。这群该死的卫兵怎么不拦着点! 我拔腿就往里跑,可当我推开门的时候,洛萨正坐在椅子上跟李奥瑞克等人说话。 他看到我冲进来只是对我点了点头。我忽然有点恍惚……这么快就好了?真的好了? 我站在一边听几个人讨论军情,我微笑着看了一眼雷吉,他也朝我笑了笑。不管怎么样,洛萨还活着就是最好的消息。 李奥瑞克等人说完之后转身就要离开,见到我站在门边冲我点了点头就走出了房间。 我赶忙走向洛萨,这个家伙脸上也展现出了疲惫但是安心的笑容。我紧紧的握住了他朝我伸出的手,“你他妈可吓死我了。” “哼……有你在就好。” “刚才他们几个来干啥?” “来看看我。”洛萨说。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问。 “清晨吧。”他看了看雷吉,“雷吉,咱们要去城里巡查,你去准备一下。” 我点了点头,“国王死了。” “我知道了。”洛萨抿了抿嘴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是对的。” “还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我说着看了看身边的人。“暴风城或许这次有可能守不住了。” 洛萨严肃的看着我,“你什么建议?” 我骑马跟在洛萨身后陪他巡街,人们看到他的时候那种激动溢于言表。人们兴奋的呼喊着,很多女人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洛萨一边向人群打招呼一边振臂高呼带着群众们喊着口号给他们打气。 巡街活动从早晨一直持续到了午后才算是把主要的街道给转了一边,现在估计全城的人都安稳点了。杉德尔来报告说弗塔根的船都已经在港口了,而且正在向周边及西部搜寻所有的船只。 来不及吃饭的我们又来到了暴风城的城门处,刚结束战斗没多久的门前还能看得出斑驳的血迹。我眺望着远方,真希望兽人遇着点啥事别来了。 城里再次忙碌了起来,老幼妇孺在准备几天的备用物资,男人们则不停地准备守城物料。缴获的兽人的投石机也都准备好了。现在士气比昨天可强多了,如果真要撤退,应该能给人们争取到一天左右的时间。 给城防部队一阵鼓舞打气之后我们回到了城堡里。准备撤离的消息我们并没有广而告之也没有通知任何的贵族。这群家伙如果知道会用最快的时间占领最多最大的船然后提前做好逃走准备。 当然,如果真的出现了奇迹自然是更好,可万一没出现,留条后路总是没坏处。 我再次来到了大教堂,此时为暴风城军民祈祷的人群占据了整个广场。我靠在一棵街边的大树边上看着虽然是黄昏了但依然不愿离去的百姓们发起愣来。 他们都想活,他们都不想死。 可是他们……真的会变成牺牲品么? 不……他们不该变成牺牲品的! 虽然带来的麻烦或许会很大,但他们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看着风吹来摇曳的似乎要被吹灭的烛火,我觉得他们不该死,我得救他们。 216 不得安宁 神圣之书被洛萨捧在手里,他并没有因为我走进来而抬头瞅我一眼,只是让我随便坐。 这是我第一次到他家来,从正门走进去。家里的仆人都是些老人,这样的贵族我还是头一次见。我对端来酒水的一位老嬷嬷表示感谢,这个老太太蛮慈祥的。 “你……家里的仆人年纪有点大。”我说。 “是的。不过他们可不是一般人,有些从我父亲活着的时候就在我家了。”他说。 “看来你对他们不错。” “他们跟亲人一样,比绝大多数人都要靠谱的多。”洛萨合上书,书页里散发的光瞬间被夹住了。 “城里有多少人口?”我问道。 “几万……或许更多。”他看着我说。“现在的船装不下他们所有人。”洛萨的眼睛似乎看穿了我的意图。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现在城里还不能发这样的通告,会造成恐慌,况且战争还没开始。”他说。 “不能把女人孩子先挪出城么?我知道这或许会带来恐慌,但是我们现在还有时间安排。真要是守住了,她们还可以回来,就像最开始在湖畔镇。”我说。 “士兵们或许并不这样想。而且……某些贵族会率先逃走。”他撇了撇嘴表示着不满。 “他们不会起到任何作用,除非现在把他们抓起来或者强行做点什么。这个我们可能做不了主尤其是国王刚死的时候,你也知道那天所有去看你的人都不是想你好的,他们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我摇了摇头,“如果现在你没活过来,或许王后……难以摆平他们。” “而现在他们都在观望,咱们搞船的消息绝对不是不透风的墙,知道是早晚的事情,不管好坏他们中的一些人迟早还会跳出来。”我说,“但是那些老百姓是无辜的,他们大多数人在手握权力富得流油的贵族们面前可能命贱如蝼蚁,但是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你在人民群众中的口碑还是不错的。”我说,“保护他们就是保护你跟……王后。” 洛萨皱着眉头望着我,良久他点了点头。“明天一早通知,我会安排她们去国王港附近安顿。”他眨了眨眼睛,“希望你这次是错的。” 我离开了洛萨的家,走在街道上我幻想着未来几天如果往好的方向发展该是怎样的,兽人没有那么多的器械,它们攻城的话也不会这么容易。侦察兵报告现在西泉要塞那一趟线上兽人已经封锁的厉害,看来再想偷它们的屁股不是那么容易了。 只要城墙能坚持两天,我们就可以派骑兵包抄了。希望能守住吧。 我随便找了家酒馆,酒馆里还有一些人在喝酒,不知是这家酒馆的特色还是大战在即,现在跟我想象中相比简直安静的有点不正常,人们三三两两,三五成群的围坐在桌边小声的交谈着。 我坐到吧台边上,酒保在忙只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看了看酒柜还没等说话身后走来一个人坐在我旁边,“给这位先生来杯甜酒。”他说。 我歪头看着他,他瞅了我一眼朝我笑了笑。 “我认识你么?” “不认识。”他将帽子摘下来放到桌子上。 “你认识我么?” “认识。”他说着扭头往身后看了看。 “你是谁?” 他接过酒保推过来的酒并推到我面前,他并没有看我,只是右手握着他的酒杯缓缓说道:“比尔是假名吧。”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歪着头看着他,“你在说我么?” “这里没有第二个比尔。”他看了我一眼。 “哈,你还知道我叫比尔。” “你应该有另一个名字的。”他说。 “我是有个小名,不过那不是你能叫的,父母去世后就再也没人叫过。” “你哥哥不是把你送走了么?”他自顾自的说。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皱着眉头。“你认错人了吧。” 他仰了仰头,歪着脸微笑的看着我,“国王已经死了。” “你想说什么?” “或许要变天了,你准备好了么?” “哈?”我此时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夸张,我自认为不夸张,我觉得我展现的不解,疑惑,厌烦的表情是很到位的。 他吸了一口气。“洛萨痊愈是不是全靠你找到他时发现的那本书?” “你想干什么?”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板起了脸。 他翻了翻眼皮看了我一眼,抹了抹鼻子。“未来的日子里,你最好注意一点。”他说,“你站的队或许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抓起来。” 他摇了摇头,“艾德温的弟弟以前是个聪明人。”他笑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变傻了。” “你放的什么屁!” “我只是来提醒你,当你不确定自己该站的位置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走路,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的,你不锦上添花,也不要给人添麻烦。”他举起了手里的杯子。深棕色的液体在晶莹透明的杯子里闪着光。“给人添麻烦可是这世界上最讨人厌的事情了。” 说着他喝完径直离开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撇了一眼他推过来的酒杯。“酒保,把这杯酒倒掉。”说着我转身追了出去。只见那个家伙还没走远,我果断追了出去。 看来今晚来找我的一定不是个喽啰,抓住他我有九十九种方式叫他把知道的全告诉我。 开始他并未发现我,当我跟着他走出去没一百米他忽然穿过马路钻进了巷子里。我赶紧往前追,却只看到了他拐进另一个巷子的身影。 转来转去,我发现跟丢了。 我掏出腰间的斧子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这种黑暗的巷子里发生任何悲惨的事都是不奇怪的。 我屏息凝神观察了一会,没有任何动静。 确实跟丢了!真该死! 我忽然想起曾经跟我打过交道的那个老头跟他的那间赌场,但我到那的时候那里已经大门紧闭了。 狠狠地砸了会门却没有人应,当我刚想走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你找谁?”有个家伙探出头来。 “为什么不开了?” 他啪的把门关上了。 我骂了一句,好歹里面有人。我又捶门,门被猛的拉开了,这次则是一个壮汉。“你想死么?” “我找人。” “找谁?” “一个老头。”我说。 他骂了我一句就要转头往回走被我一把拽住,他愣了一下,猛一抽胳膊另一只手直接朝我抓来。我一伸脚踹到他斜肋上。 这一脚踹的他直接弯下了腰,不等他反应我直接一把薅住他油腻的头发,抡起巴掌一巴掌呼他脸上了。声音清脆而响亮。 他被我一巴掌扇到一边然后我推门就进去了。里面灯火比较昏暗,我直接穿过过道走进了大厅。大厅里果然还有人在耍钱。 真是不知道死活。 看到我进来了,坐在一旁的那个小个子一下站了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家伙的一句喊让原本就空旷的大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几个人就从旁边站了起来,吧台后面也站起三四个人来。 被我扇了一巴掌的家伙冲了进来,我听到了脚步声侧了侧身,只见他伸手朝我抓来,我一个垫步一拧腰甩了个回旋踢,被踢中脑袋的他一头栽倒在地。 我刚站住身,就听一阵踢桌子踢凳子的声音哗啦哗啦的铁链声。除了桌边原本赌博的几个人扭头看热闹之外,屋里看场子的所有流氓都站了起来。 “我是来找人的。”我说。 “你先动的手。”一个靠在吧台旁边的年轻人说,“先把这账算完了咱们再说找人的事。”他摆了摆手指。 流氓们冲了上来。 说实在的这群年轻人要是去守城就好了。我们的守城官兵竟然保护了这么一群祸害。 我抽出腰间的斧子,本来想吓唬吓唬他们,但是这群流氓估计手上不仅沾过血保不齐得有人命,他们毫不畏惧一下就为了上来。 当然跟这群家伙斗狠他们是铁定斗不过我的,再来一倍人也是白给。但我并不想伤及他们的性命,只是砸晕了几个,砸伤了几个。 我不跑就等他们喊停,也终于在还剩下三四个人站着的时候那个穿灰色衣服的老头走出来了。 我盯着他,用斧子指了指他,“你早点出来不就没事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 “你想干什么?” “带我去见他。” 他一脸严肃的盯着我没说话。 “回答。”我将地上一个家伙撕着他的头发把他拎起来,斧刃贴在他的鼻子上。 “但他并不想见你。”他的脸色很难看。 “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 “你怎么来的?” “再说废话我烧了这个赌馆。”我的语气非常冷淡。 那老头摆了摆手,“跟我来吧。” 其实我心里有点担心,主要是怕他再耍什么花招。 我们走到了赌馆后面的办公室,他站到了办公室的厕所门前。“梅森,你哥哥已经为你做的够多的了,可你毫不感恩。” “别废话。”我伸出斧子挑开厕所的帘子往里瞅了一眼这个狭小的厕所。“你想让我把你塞进马桶里么?” “哼。”他哼了一声走了进去。结果厕所里面有个暗墙,他取下厕所里的油灯走了进去。我赶紧跟了上去。 这个暗道真是有意思,直接连通暴风城下面的排水通道。哼,有点那味了! 这一路我一句话都跟他说,没必要跟他废话,他倒也肃静一句话也不跟我讲。说实在的这下水道真是错综复杂,绕来绕去真是有点把我绕晕了。 我忽然想到……这下面也能藏人啊! 他停在了一个通道里,“爬上去。”他说。 我示意他先爬,结果爬上去竟然是暴风城的贫民窟的一座破旧到房子顶都没了的一座院落的地窖里。 “你们他妈的藏的真够深的。”我看了看地窖说道。真是没想到他竟然藏在这种地方。 尽管我知道这里依然是城内,但贫民窟里跟外面的城区简直是天壤之别。他来到一排老旧的三层小楼门前敲了敲门。门上的小窗被打开了一秒钟就被关上了。 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一只眼睛的老头,他歪着头看着我,这气氛有点不好。 楼上安静极了,我难以置信艾德温竟然住在这地方! 我们上了楼,上到二楼的时候,二楼坐着的三个壮汉一下站了起来。那人摆了摆手,三个人如临大敌般地盯着我。我转身上三楼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枪。 “克拉文,你带人来最好跟我打个招呼。”楼上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217 短兵相接 艾德温·范克里夫。 印象中他是一个很传奇而且很悲情的家伙,作为他的兄弟,就现在来说我有点感到庆幸。不仅仅是现在的我还活着,更多的他给我带来的神秘感和期待感。 我曾想象过无数种与他相见的方式,感人的,喜悦的……甚至悲伤的。我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象着他的长相,他的脾气,他身边的人,他住的地方。更是不止一次的猜测我跟他的关系和发生的事情。 然而就在此时我曾经的幻想全都破灭了,当然我已经见过他了,可他住在这样的地方实在让我难以接受。 我走上三楼,几盏烛台将屋子照得很明亮,那人背对着我们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什么,但听到我们走上来他也并没有回过头来。 “有个家伙一定要见你一面。”老头说着闪到了一边。 “现在已经很晚了,克拉文。”他的声音充满了活力,洋溢着友好跟热情,语气里却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和埋怨。 老头站到了一边没说话,我则盯着面前的人,等待着他回头,我甚至已经想象出他看到我时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他将手里的文件码了码装进了一个文件袋里后这才站起身来。他扭头看到了我然后停住了所有动作。 是他,真的是他。 艾德温盯着我看了几秒钟,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并直起了身子。“你倒是挺有办法。” 这话叫我有点懵,此刻我望着他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抿了抿嘴从鼻子里长出了一口气,“坐吧。”说着他转身去拿桌子上的酒壶。我看了看旁边的老头,这老头斜着眼正看着我。 “名字是谁给你起的?”他倒了一杯酒放到了桌子的一边,老头赶紧走过去端过来递到我面前。 我瞅了他一眼接过了手里的酒。“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谁。” “你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他转过身来看着我。 “你为什么躲着不见我。” “你以为你是谁?”艾德温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神态,他的脸变得有些冷漠。 “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说你现在跟安度因·洛萨混的挺好。”他喝了一口酒。 “我不是来找你聊闲天的。”我说。 “那你最好现在就离开。”他将杯子放到桌子上。 “我得罪了你么?” “哈!”艾德文轻蔑的笑出了声。“你现在不惹麻烦已经是诸神怜悯了。” “我真的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王后涉政大典之后你就会平步青云吧。”他并不接我的茬。 “我需要知道以前都怎么了!” “你还能回北方……呃,洛丹伦?啊不,是奥特兰克继续当上校么?” 我“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对他怒目而视,然而艾德温的眼睛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 “我只是想知道……我以前给你造成了什么伤害。”我说道。 “翻旧账?忆往昔?还是揭伤疤?梅……哼,比尔上校。你安心做你的官,我代表整个暴风王国感谢你对暴风王国的竭力帮助。”他比划了一下,“好好帮助洛萨爵士,听说兽人已经要兵临城下了,你一定很忙吧。” “我们之间就不能好好说说话么?” “我只是一个平民,你看,我住的地方……”他撇了撇嘴。 我咬了咬牙。“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想叫我怎么对你?”他歪了歪脑袋,语气叫我有点十分不舒服。“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做好你自己的事,少管闲事或者最好别管闲事。”他指了指我。“你现在是一个军人,你不是商人,也不是政治家,当然我觉得你也当不成政治家。”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今天去找我的人是你派的?” 他翻了翻眼皮没说话然后看向了那个叫克拉文的老头。老头摇了摇头。 “他说什么了?” “不是你派的?” “告诉我他说什么了。” “跟你一样的词。” “具体点。” “他说要变天了,问我准备好了么。” 艾德温并不说话依然死死地盯着我。 “还有……他说要选边站队。” “你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艾德温瞅了一眼克拉文。 “我其实……”我刚要解释却直接被他打断了讲话,“够了,你可以走了。”说着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我……” “走吧!”克拉文直接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艾德温,我回来可不是为了来当兵替你们杀兽人的!”我生气的说。 他转过身看着我,“我可不想亲手宰了你或者看到你的尸体被扔在下水道里。” “我是你的兄弟!”我甩开克拉文的手,“如果你想叫我死就不会救我!” “如果你继续找死,我可以考虑亲手送你上路。”他的脸阴了起来。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你真想继续找死!”他瞬间凶光乍现的眼睛竟然叫我有点胆怯。 “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你正在给我添麻烦。”他说。“离开这里,干你该干的事。”他再次转过身去。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我还想提醒你,你最好现在就做好出城的准备。” 他并没有转身,“谢谢你的提醒,比尔上校。” 忽然我脑袋一紧,然后眼前一黑。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草丛里,后脑勺有点涨呼呼的。我的手摸到了草地,又摸了摸脑袋,然后翻了个身看了看周围。 从地上爬起来后说实在的我感觉自己掉向了。捂着被砸了个大包的脑袋我从花坛里爬出来走在路上,我找不到回国王城堡的路了…… 走着走着我才想到我不能回国王城堡,我去那做什么呢?于是我又想找到去军营的路,最后要不是我爬到一座房子上眺望了一会找到了方位估计我真得敲门问问我是在哪儿了。 说实在的真的郁闷,刚才的见面烂的简直就跟屎一样,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为啥我就不能跟某些人故事里写的那样有一个好好的,唯美的,友善的,温馨的相见呢!还是我不配有这种温馨的家庭么? 这个念头叫我心里膈膈应应的,烦躁的情绪再次袭来。街边的木箱子成了我发泄的对象,我朝着那箱子就是一脚,随着咔啦一声碎裂,远处传来了猛烈的撞钟声! 极其猛烈的钟声!十几秒后全城的警钟大作,跟不要命了似的响了起来。 我捂着脑袋心里大惊,转念一想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它们这就来了? 街道两边的房子里瞬间灯全亮了起来。偶尔有房子里面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 跑了一会街道上开始出现奔跑的人们,然后慢慢的人越来越多,也得亏是晚上基本都在家,我看大部分人跑的方向还是大体一致的。也有一少部分逆行者,比如我。 眼看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我被迫爬上了房顶……啊,全城都醒了! 奔着城墙跑去,脚下逃命的人呜呜泱泱的,也可能是有过一次避难经验了鬼哭狼嚎的情况我还真没看见。不过我感觉城里的人应该远远超过大几万,十几万人也不是没可能! 这些人要是逃出城……天呐,不敢想象! 当我赶到城墙的时候,下面的士兵早就严阵以待了,投石机也被拉了起来。 爬上城墙我看到了杉德尔,“指挥官呢?” 杉德尔拿大拇指指了指身后就走了。现在城墙上站满了人,城外连绵不绝的火把瞬间把我的回忆拉到了湖畔镇那时候。 “你去哪了?”洛萨看到我走过来问道。 “瞎逛。”我说。 “今晚兽人似乎就要连夜攻城。” “那么这一波持续到天亮时候的战斗很重要。”我应了一声。 洛萨点了点头。 我本想着要不要提一嘴撤退的话,但是转念一想我咬了咬牙,还是算了吧。 兽人部队果然是连夜攻城,它们的队伍由远及近慢慢靠了过来,并在离城几百米处停了下来。 我们城墙上的火把并没有立起来,且等着兽人发动攻击。这种晚上发动攻击最大的坏处就是看不见对方的行军位置。它们看得见我们,但是我们只能判断它们的军阵位置却不是很容易看清它们进攻的攻城步兵。 没有足够灯火光照全凭头顶星星的夜晚黑暗程度超出了想象。今晚的月亮……很细! 兽人的火把停在了几百米外的地方,它们的投石机,攻城车,箭塔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的士兵则是继续往城头搬运火油,石块,滚木。 燃烧的箭矢被一支一支地射向远处的黑暗,那划破黑暗的火焰落到了地上。当那支箭上微弱的火隐约照亮行进的兽人时随着一声令下城墙上所有的弓箭手对着黑暗开始了射击。 腾空而起的火焰箭真是壮观极了,我真心希望那一支支箭变成炮弹。随着两波火焰箭射过去我们也看清了进军的兽人部队。而被我们发现的兽人也不躲了,它们直接吼叫着开始了冲锋。 也就在这时,城内的投石机开始发射燃烧的火球。可我们的火球刚被丢出去兽人的火球也朝我们扔了过来。 砸向它们的火球带走了多少人命我不知道,但是它们扔回来的火球造成的损害可就不是那么让人开心了。被引燃的房子还没来得及灭火一颗颗大火球又砸了过来。 听声音也能判断兽人的远近,装着火油的燃烧罐被从城墙上扔了出去。火油罐破裂的瞬间照亮了周围的兽人,紧接着城墙上的弓箭手开始了疯狂的射击。 兽人的弓箭手也毫不示弱,但是占据有利位置的我们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力气,看不到那么多兽人也似乎就没那么害怕。 兽人的云梯架起来了。 这个也没办法,扔出去的火油罐很快就被兽人部队踩灭了,没了火源光照黑暗的环境里是看不清谁是谁,谁在哪的,但是一旦开始交战我们城墙上却是有火源的。很快城墙上的火源成了投石机的靶子。 本来有点点优势的我们瞬间又变成了劣势方,根本城墙边上的士兵越来越不敢往外探头,只能将油罐子点燃了抛向城下。可这种伤害效率变得越来越低。 眼看着不远处一个兽人从下面爬了上来,被一枪捅了下去,我抽出了腰间的斧子…… 该白刃战了。 218 无力回天 一般情况下作为防守一方的优势在于提前打击,在于以逸待劳,在于居高临下。所以进攻部队要么人数上占极大的优势,要么就是攻城器械比较多比较猛,最次也是占据了比较好的天时或者城里被围困到一定程度了。 其实即便这样战争这事也说不准会再出现什么变数,所以贸然进攻付出的代价真的是难以想象。 可即便我们作为防守一方占据了一点点的优势,但此时我是切身感觉到了非常大的压力。 不仅是兽人震天的怒吼和城下呜呜泱泱数不尽的人头,还有就是这些先锋部队的装备简直说已经武装到了牙齿! 它们的头盔面甲加护颈,护肩护臂加护腕,护胸更是硬的出奇!活脱脱就是一个铁人! 而且这些家伙估计也是仗着装备好攻城是真不怕死!它们一旦没有被锤下去被它们翻过城墙立马就会搞翻五六个人。 而且守城部队手里长矛和长枪在它们厚重的护甲面前失去了大部分的作用,而士兵们的佩剑造成的伤害就更有限了,根本砍不动! 此时的我都嫌手里的斧子不好用了,我现在需要锤子!大家都需要锤子! 有些士兵手里的钉头锤凿向兽人的身体后往往兽人们还能继续战斗,除非抡脑袋。这个情况给防守造成了极大的困难。 眼看这样下去要完蛋,城墙下的后勤部队灌装的火油罐被运了上来,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那就只能用火烧吧! 举着盾牌的士兵贴到城墙边朝着云梯上的兽人猛砸过去,碎裂的罐子洒出的油瞬间被引燃,铁包着肉,这种闷罐烧烤让着火的兽人满地打滚,虽然这种伤害范围并没有很大但是此时已经是最管用的方法了! 很快城墙上弥漫着皮肉毛发烧焦的味道,同时还伴有刺激的屎尿的味。 这种时候没有别的就是比谁更狠,兽人部队攻的很猛,但依然被我们以微弱的防守的优势给硬生生的压住了。 兽人的号角吹响了,当我看到爬墙的兽人终于后撤的时候内心一阵狂喜。 战士们怒吼着庆祝这一波的胜利,没错,我也很高兴,不仅是我还活着,更重要的是我们顶住了兽人的第一波攻击! 马上进行伤员的救治跟物资的补充,修道院里的平日念经布道的神职人员终于体现出了他们真正的职责。 我踢了踢兽人的尸体,这个兽人的脑袋被开了瓢,血流了一地。我摸了摸它的护甲,尤其是胸甲这块真是厚到离谱。也就是兽人这种体格里能挑出这么一些穿这种装甲的人,人类士兵里能穿上的人就不多,穿上还打架的更不多见了。 这也得亏是攻城啊,要是真要跟穿成这样的家伙在平地上硬刚……想到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让一让,请让一让……”修女们竟然在抬伤员。可我抬头一看一下就愣住了,她也看到了我。 “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也在这里么?”她回了我一句就要往前走。 “你怎么能干这种活?”我就要上去抢过她手里的担架。 “别动,这是我的工作。”她躲了一下。 “我来吧。” “不用了,你休息吧。”她说着径直走了。 我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有些发愣。 “有点眼熟。”靠在一边的雷吉说话了。 我瞅了他一眼,他笑了笑。“你喜欢她?” “多管闲事。”我扭头就走了。 刚才这一幕叫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是我还是追了上去,伤员的救治所就在离城墙不远的地方。此时那里已经哀嚎遍地,有些是抬进去的,有些是盖着白布抬出来的。 “我没有恶意,艾丽。”我站在她身后。 “比尔先生,我现在很忙,真的很忙。”她说。 我咬了咬嘴唇,“摩根呢?” 她干活的手忽然停了下来,可愣了两秒她又继续干起活来。 “我有话对你说。”我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身体微微一颤。 “摩根现在什么地方?”从屋里出来我问她。 “我不知道。”她眼里再次噙着泪水。 “你总知道他是谁的部下,在哪个部队吧?” “似乎是……北郡的守备部队,但是具体我不清楚。”她看着我,但是此时她的眼睛里分明是那个男人。 “我会找到他的,他应该不会有事的。”我宽慰她道,“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一句。”我看了看旁边然后轻声说道:“或许是清晨十分,或许是白天或者明天随便什么时候。”我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一旦你发现城破了,什么都不要管,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城西大门,然后拼了命也得赶到国王港,你明白了么?” 她望着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在这之前,你最好准备点吃的先放好,万一我们守不住,你就跑,一定活下来,你听清楚了吗?” “这不是……我们打退它们了么?” “没有,它们这次来不是善罢甘休,我们这次没有上次的运气了。”我说。 “比尔……”她哽咽了。“我……” 我望着低着头的她,“是我对不起你……”轻轻地叹了口气:“你要好好活着,活下去,这些噩梦都会过去的。”说着我转身就走。 “比尔……”她再次呼唤我。 我冲她笑了笑,“我会找到摩根的,他不会有事的。” 北郡的守备队在哪现在还真有点不好找,城墙不是一两百米,而且我们现在是守外城,内城跟国王城堡还有两道城墙。这要打听就麻烦了。 虽然说皇天不负苦心人,可我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北郡守备队的身影,至少我们外城的防御部队是没见到他们。 我靠在城墙上往外眺望,东边的天空其实已经有点泛白了,熬过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新的一天到来了。亢奋的情绪还没完全下去,现在我是不困,而城墙上的士兵们大多已经歪倒在地睡了。 能睡一秒是一秒,这种休息方式是最好的。 正当我想着要不要也找地方窝一会从天而降的箭矢叫我立即躲到了墙后面。兽人又发动攻击了。 火球再次满天飞,只不过这不是神奇的魔法师们的杰作而是投石机送来的礼物。这次就不是直接冲了,兽人们举着大盾推着冲车箭塔开始了第二轮攻势。 除了火球之外那也就是火箭了,我们城里的投石机其实就是个瞎打,不能说没效果,但是这落石造成的伤害在兽人攻击到一定深度的时候,我们的投石机基本上也就没任何伤害了。 这次的兽人可谓是步步为营,它们举着大盾慢慢冲到了城下,在城下不远处从盾墙后面闪出来射杀我们的弓箭手。火油罐再次发挥出它巨大作用,虽然仅仅是让那些拿盾的兽人们不敢使劲往前冲但已经给我们争取到了一定的时间和空间。 攻城车终于还是冲到了城下,城下大喊着防守,我们城上的也知道要赶紧弄死地下操控冲车的兽人,但是冲车上面蒙着的盖子让我们的石头火油不能对它造成多少伤害。 城下冲车正在撞门,而它们的箭塔也慢慢靠了过来。 先不管箭塔了,面对城下撞击城门的兽人没办法了,还得用热油!一桶一桶的油被倒了下去,而为了倒油我们也死了好几位士兵。 忽然眼前一亮!泼下去的油着火了。没一会兽人大叫着从冲车下跑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是开心的,至少城门一时半会不会有大碍了。我抄起地上的一柄钉头锤冲向一个爬上来的兽人,一锤结结实实地砸到了它的脑袋上。它没有太多的挣扎,从头盔里流出的血说明了一切。 城门压力的减轻叫我忽然神勇了许多,当然我才不会跟兽人正面硬刚,我会在它们被吸引了注意力之后快速扑上去给它致命的一下。 兽人的第二波攻击要被打退了!我怒吼着朝一个兽人的膝盖上狠狠砸了过去。它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来,暴露的后脑勺成了我接下来的狠狠凿过去的目标。 当我把钉进去的锤子头起下来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爆响!不是一声!紧接着是第二声,然后是第三声……第四声……而城门处的炸裂声和惨叫声叫我心里一哆嗦。 我扭头看向城外!瞬间感觉好像有一盆冷水给我从头到脚灌了下来。 它们不是没有火炮了么! 已经记不得究竟是开了第几炮了,只有城门处被炮弹轰过来门被轰碎的声音和惨叫声。 这种感觉非常糟糕!非常非常糟糕!刚刚产生的安全感被瞬间摧毁,就像被踩到脚下狠狠的碾碎的那种感觉!在大炮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兽人的炮没有停,而是对准了城门上面防守的人群!炮弹轰碎了城墙乱石崩飞,墙后面的士兵死的突然死的安详。 “城门破啦!”我冲到洛萨身边一把将他拉到后面。 我跟着洛萨冲向城下,城门附近的士兵已经列好阵型。我看向城门洞只见那扇大门被轰了个稀碎! 现在我不能给他建议,虽然我想,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现在我的建议比屎还臭!我必须在这战斗,顶住兽人的进攻!杀退他们! 不退!坚决不退! 城墙上的士兵还在浴血奋战,炮弹撞碎的石头不时会崩飞到这边。城外响起了悠长的号角声。这声音撞击着我的心,每一声都告诉我兽人的冲锋即将到来! 由远及近的整齐的脚步声和整齐的口号声传来,这声音大出我的所料!但是那沉重的整齐的脚步声实在是叫我有点胆颤。 是的,我非常担心冲过来的是重甲步兵!就像攻城部队那样可就麻烦了!不断给自己心里安慰说不一定是,攻城的时候它们就消耗了大量重甲步兵了,不会再有更多了! 但是那脚步声却在不断提醒我那就是重甲步兵! 破碎的门被撞开了!燃烧的冲程车将那群兽人士兵照亮,瞬间感觉后背的汗毛立了起来。 “放箭!放箭!”弓箭队的指挥喊的歇斯底里。但是这群家伙端着的巨大塔盾形成的盾墙就像乌龟坚硬的壳! “盾墙准备!”洛萨大喊!“优先攻击他们的腿!” 兽人的齐步前进忽然加快了,这最后的二三十米它们终于冲锋了。 这一幕我永远忘不了……兽人那黑色的盔甲,黑色的头盔,黑色的盾牌压过来的感觉。 简直要窒息了! 219 垂死挣扎 被车撞是什么感觉? 只有被撞的人能告诉你那种瞬间知道坏了,出事了,或者在被撞上的一瞬间知道自己完了。 然后感觉疼痛似乎又没那么痛,只感觉五脏六腑被挤压,被迫移位,被震动,整个人都飞起来,飞出去,那种瞬间失重是什么体验。 就这样。 而这些重甲兽人步兵端着盾牌冲过来撞在我身上的感觉跟被车撞出去的感觉有点像,只不过我离地的时间太短。这是因为我身后的兄弟把我抵住了。 但是那种撞的我上不来气的感觉是真难受,肩膀似乎都要被撞掉了。 耳朵边的呐喊叫我瞬间耳鸣。不光是兽人的,还有我身后的身边的兄弟的。 前排兽人的面甲非常严实!几乎就是一个铁桶套在了脑袋上。我整个人被夹在了中间,左臂撑住肩膀抵住盾牌,前腿弓后腿蹬,我的腰用了极大的力气拼了命的扛住了兽人往前推进。右手攥着的锤子根本就抬不起来,即便我抽出手来也根本不能调整身体姿态。 因为只要我一调整身体姿势就很容易失去现在的平衡,一旦被兽人壮硕的身体跟巨大的力量给挤的失去重心,这是致命的! 可更致命的从我身体一侧捅过去的长枪长矛!我是真害怕后面的兄弟手一抖再给我腿上来一下!然后就是第二排兽人砸过来的锤子斧子。 我他妈的冲最前面干啥来了! 此时我们挤在一起就是较劲,最前排的我们拼了命也要顶住!当然被砸碎脑袋的家伙会很快被挤倒然后被踩的最后骨头都碎掉。 这时忽然听到兽人队伍里爆发出惨烈的叫声,我是没一丁点的功夫看发生了什么,但是很快传来的烧焦的皮肉味告诉我有人朝兽人队伍里扔火油罐了! 多扔!快扔!使劲扔!烧死它们! 快被挤扁的我心里期盼着,让火烧尽它们吧,尽情的烧没关系!烧光它们! 可我万万没想到,被烧的兽人非但没有后退!我右边的阵型应该是被冲破了…… 此时大家是挤在一起,但是作为最前排的我们对阵型的松紧程度非常敏感,一旦发现阵型忽然松动了是非常吓人的! 真的是非常非常吓人!这一点点的松动就告诉我,我们的阵型可能被攻破了! 然后呢? 谁的阵型只要破了口子,就像北风顶着的窗户纸,针眼的孔会漏进斗大的风,从这开始一点点的破损都会造成阵型被撕裂,而且这种撕裂发展是极快的,甚至说是致命的! 果不其然……当右边靠着我的兄弟身体一松的时候顺带着我的身体也感觉忽然闪了一下,我知道完了! 不仅仅是阵型完了!我们这些前排的士兵基本全都不得好死! 此刻的我紧张到了极点,一旦创口波及到我们这边,我身后的人有机会转身跑,哪怕是第二排的兄弟,但是我他妈的是第一排!后面一旦松动我会被兽人立即顶翻,顶倒或者直接被后面伸过来的斧子砸过来的锤子砸死。 但是我没办法,站到这个地方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此刻就想转身?那是纯粹的放屁!死的更快。 很快我们这边阵列就被顶过来的兽人顶了进去,阵列一旦弯曲,某一点的士兵就会承受更大的压力。 我不知道那个点是被怎么撕裂开的,究竟是被后面大锤砸翻了还是被硬生生挤倒了,结果是一样的,我们的阵列被撕开了! 后面的人还在往前挤,但是前面一旦感觉要不行了就会有想躲想跑的意识,可这是不可能的,后面的人将回身逃走的路堵的死死的。 被冲散只是时间问题,所以此刻我心里在想一会我该怎么做才能活下来。 我撑在地上的脚已经被兽人推的在地上打滑了,这也就是说后面有点顶不住了。当我感觉到头顶有弓箭射到我们这边人群里的时候,阵型在最短的时间内散掉了。 我面前的兽人推着我往后滑,我感觉原来贴在我背后的人已经瞬间离我而去。一秒,两秒,三秒……我在心里念叨着转身逃跑的时机。左边的兄弟率先顶不住了,后面一撤他直接被顶翻了,也就在这时我猛一转身使劲向右前方闪去。 此时我后背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那种随时后背会被来上一下的感觉叫我感觉后背发凉。 逃!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是我自己能力挽狂澜的时候了。真的散了,大家全都在逃。当然我的逃跑本领还是比较高超的,连续超过了十几个人之后我知道我活下来的几率升高了。 后面的弓箭不断从我身边飞过,后背有个护盾真的是有用极了。我感觉到的至少有两箭被挡了下来。身边不断有人被射倒,就这样城墙一定是失守了! 大家都在逃,此时的景象真的是那种兵败如山倒,大家全都冲向内城城门,至少我心里的想法就是只要冲过城门就能活! 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主意,快到城门附近时发现地上泼满了火油。我已经管不了别的,奔着城门洞冲了进去,这感觉就像跑步比赛冲向终点一样。 城门洞中间的铁栅栏已经开始往下放了,士兵们疯了似的往前冲,连滚带爬的不在少数,祈祷他们不会被踩踏的太惨。 冲过来的我回头望了过去,还有不少人正在往城里跑,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而逃回来的我也没有在列阵的士兵们眼里看到一丝的鄙视和不屑。 我赶紧闪到一边,当看到兽人也跟着冲过来的时候我心里大惊,然而我多虑了,两边的士兵瞬间就围了上去将那几十个冲过来的兽人给挡住了。就在我又惊喜又纳闷的时候我看到了城门洞里冒出的火光。 很快这几十个兽人就被砸的稀烂,而我也看到了隔着铁栅栏燃烧的城门洞。 周围人的脸上没有一点挡住了兽人的喜悦之情,反而一个个面色凝重。外城没有多大,但是丢了之后的影响不好,此时大家的士气显著不高。 天渐渐亮了起来,刚才过了多大一会我已经没有印象了。天亮了本以为是好事,打了一晚上兽人也该消停一会,但是并没有,它们躲在外城的建筑后面,大批的兽人推着投石机进了城,那一门门的火炮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是真的被震惊了。 我不记得它们以前有这么大口径的炮来着,而且在湖畔镇它们的火炮有不少已经被我们缴获或者沉湖了。 想到这我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在树林里发现的地精!大意了!我当时怎么就没想起来我也可以跟它们交易啊!要是我们有了大炮…… 这种叫我极度恶心厌恶厌烦焦躁的情绪一下子叫我感觉想跳脚,可又有什么用呢?希望我们能撑下去!一定要让我们撑住! 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对外人提起……不能提!诸神啊,让我们赢吧,幸运之神,我愿意弃恶从善当个好人!只要你让我们能赢这场战争,我愿意答应你任何要求! “你没事吧。”雷吉的话打断了我继续胡思乱想。 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事,指挥官呢?” “正在安排任务。”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塔楼。 我走进塔楼的时候发现有不少人我都认识,洛萨在地图上比划着。 我盯着洛萨希望他能看到我,各位大人此时都离席了有些看到我给我点了点头。 “兽人的攻城器械你看到了吗?”我说。 “我们的人并没有损失太多,我们还可以一战。”洛萨看着我说。 “我的意思是说现在可以找人先把城里的人迁出去一些,只不过就是折腾点!这点折腾对于生命来说不算什么。”我说。 此刻洛萨看我的眼神很严肃,但是我并没有看到更多的信任。 “相信我。”我说。“这不是有没有信心守城的事,这关系到万一有点不测我们能不能救更多人命。” “当然,或许会有人不满或者被人指责甚至背上些骂名,但是在全城十几万人的性命面前……” “来人。”洛萨摆了摆手。“派人去通知各个避难所,立即撤离城市,往国王港附近集合。杉德尔,你去通知暴风城守备队做好安保维护好秩序。” “雷吉。”他对雷吉说,“你去国王城堡,让王后带王子先行离开,务必保证她们母子的安全!” 洛萨看着我,“希望你是错的。” 他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接着就是一串炮响,刚出门的雷吉被炸的直接掉头钻了回来。突然一发炮弹打穿了这座塔楼的墙壁,撞进来的炮弹砰的一声打到另一面墙上结果没打穿,只见一个大黑疙瘩掉到了地上。 我跟洛萨面面相觑,我是真没想到兽人的炮弹竟然这么大! 我赶忙跑出塔楼,却见到远处投过来的火球还有……那些穿着袍子的兽人跟双头的食人魔终于来了! 我真的是被震惊的呆住了,这完全就是丧心病狂!几个兽人竟然朝城墙扔过来的火球,光团引燃了站在城墙上射箭的士兵,而城墙上乍然腾空而起的火柱打着旋地将周围能引燃的全部引燃。 瞬间城墙上一片火海。 我扭头对雷吉大喊:“快跑!快去把王后跟王子接走!” 此时城墙上的火已经烧的有点吓人了,而且这不是一个点着火,多点着火甚至连成了片,有些火油的确被引燃了,但是我实在理解不了这种凭空造出来火焰为什么不容易熄灭! 被引燃的士兵们哀嚎着翻滚着,有些受不了的直接选择了从城上跳了下去。 我看到了卡德加! 他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望楼上释放了一个火球术,但是马上那个望楼就成了火炮问候的对象。我救不了他,火将城墙分成了一段一段。 趴到城墙边一看,兽人的云梯和箭塔已经冲上来了! 洛萨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刚才还在一通安排,各种作战计划,但是在兽人此时的这种攻势下完全被碾压了。 “如果他还活着……就好了。”洛萨低声的念叨着。 我猜他现在应该想起了当年巨魔兵临城下时候的场景了吧。 我看着他,就这么盯着他,但是这个坚毅的男人脸上写满了决绝。 “比尔。”他说道,“我们得给女人和孩子们争取最多的时间!”说着他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220 暴风陷落 这座被称为暴风城的城市大概只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在这两百多年的历史进程中想必上演过无数次各种各样的悲欢离合。 几十年前曾经有一位国王就战死在了他要守护的城墙之上,然而拥有真正的王位血统的继承人并没有趁机夺回本属于自己的位置,而这个拥有索拉丁之血的皇家血统的传人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 虽然我还尚不清楚当时究竟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以我的个人想法而言如果我是他,我大概不会善罢甘休。或许出于某些原因的隐忍,但是此时的国王已经没了。几十年前他拥护的国王现在死了,留下了孤儿寡母支撑着这个岌岌可危的王国。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要站在他的角度去衡量这个问题,但是我发现我能看清他现在的处境,但似乎又并不能完全了解他现在的心态和想法。 我只能给自己更多的假设或者叫解释,用不好听的话叫借口。比如他更看重亲情,或者他现在已经释怀了,不争了。 还有别的解释么?时机不成熟? 哼,这个理由似乎也有点合理。 但有一点叫我不懂的是将他救回来后的这段时间里,我越发感觉这个男人跟我以前见到的,印象中的差别越来越大。 那个果敢的,英勇的。无畏的,睿智的安度因·洛萨才是我心目中的样子。此刻这个好似有点犹豫不决的,心事重重的家伙跟我印象当中的有太大的差别。 我跟卢克在他身后尽量的保证着他的安全,作为指挥官的他现在亲自上阵砍人了。城头的士兵被火焰分隔的一段一段,被困在火焰中间的士兵成了兽人攻击的主要目标。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面前的情况却是城墙真的可能守不住了。城下的士兵还准备沿着楼梯往上冲,但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兽人从火焰的夹缝中爬了上来,杀死守城卫兵之后它们迅速组成盾墙,火焰还是逐渐的消散了,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占领城墙的兽人士兵们聚拢了起来。 黑色的铁盾组成的盾墙让这条黑色的长蛇安全地向着楼梯口移动了过去。城下的士兵们举着长枪长矛等待着兽人攻过来,但是这群家伙并没有贸然冲锋,它们扎住阵脚后开始了等待。源源不断的兽人士兵翻过城墙。 现在我没有办法阻止兽人们如黑色的潮水般漫过城墙了。撤退?还能往哪儿撤?城里的人民估计还没全接到撤退的通知。不退? 很快我看到食人魔们也翻过城墙的时候我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惧。更快的是食人魔在兽人钢铁盾墙的掩护下向城下的我们释放了燃烧法术。 炸裂的火球让我们的军阵再次陷入了混乱,被炸碎的尸体让它周围躲闪不及的人东倒西歪,看到这一幕的人唯恐下一个被炸碎的是自己而开始四散逃窜。 越来越多的爆炸和燃烧的火球引燃更多人的时候,全乱了!没人想死,至少没人愿意傻傻的站在这让食人魔跟兽人法师朝自己扔火球。 也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上的黑色盾墙忽然散开,大盾护在身的兽人如下饺子似的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来。我没有站在队伍最前端,此时的我站在洛萨的身边。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都凉了。 “撤退吧。”我说。“他们不该这么牺牲。” 撤退的号角被吹响了,士兵们已经丧失了斗志,剩下的只有逃命吧。可一旦开始逃命原来的战斗编制几乎瞬间就都会被打乱,看着变成无头苍蝇的人们无可奈何。一下子全乱了! “比尔。”洛萨对我喊道:“你现在去国王城堡!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我从一个传令兵手里接过马的缰绳,跨上马的瞬间我看到了兽人如黑色潮水一般从城墙上倾泻而下。 此刻的路上已经不光是士兵,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百姓更是将街道变的更加混乱。看来已经不是单单我们这个地方城墙被攻陷了。 我冲向城堡的时候门口的守卫正要关门,“雷吉纳德呢?” “不知道!”守卫朝我喊。 “我说有没有人来护送王后撤离?” “没有!”守卫喊道。 此刻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骑着马直接冲进了城堡里。此时城堡里的仆人们神色慌张,她们惊恐的看着我,而一旁的守卫举着长矛对着我。 “我奉洛萨的命令前来护卫王后陛下。”说着我从马上跳了下来。 “比尔!”塔莉亚王后这才从一旁的房间快步走出来。 “王后!”我对她点头示意,“现在我们得撤退了!请你赶紧下令,我会和亲卫队将你和王子护送出去。” 此时的塔莉亚脸上已经被吓的没了血色,“安度因呢?” “他没事,他让我来的。赶紧,我们得赶紧撤退!”我说。“兽人已经攻陷内城了!” 王后尽力让声音不那么颤抖,我能感受到这种恐惧,不说是个女人,就算是个男人也无法想象那么多的军队,那么高的城墙竟然连一天都不到就被攻陷了,而且是两道城墙! 国王城堡的大门也被栓上了,护卫队有两百多人现在也已经全部集结完毕。 瓦里安王子被带了出来,安德尔师傅就跟在他身边。此时的瓦里安身上穿着一身小小的铠甲,一柄短剑悬挂在他腰间,这个刚刚到我腰间的小家伙脸上还看不到慌张的神情,我只能理解为他还意识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俩都看到了我,瓦里安认出我的时候惊讶的朝我喊道:“比尔上校!你怎么在这里?” 我朝他笑了笑,“我说过的,我会为你杀敌的,你还记得么?” “兽人打过来了么?” “是的。” “那我们杀出去!”年轻的王子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我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安德尔师傅,“不,瓦里安,我们得先撤退。” “我舅舅呢?” “他正在浴血奋战。” “我可以去帮他。” “瓦里安,安德尔师傅!”王后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她扫视了一眼护卫们。“比尔,咱们走吧!” 然而真要撤离城堡的时候我才发现忽然多出来了这么多人,当然我乞求别出问题,只是护卫队的这群士兵是不可能将所有人护周全的。 我骑着马护卫在马车旁边,前面开路的士兵大叫着让行人闪开。 外面已经乱了套,大片起火的房屋冒出滚滚浓烟,此时的天空都黯淡了。街道上的人哀嚎着,叫嚷着到处乱蹿,看来一旦说撤离有些人就不听指挥了,在他们眼里回家收拾收拾行李再逃出城应该不是问题。 远处还不断的传来爆炸声,城应该已经破了。但是让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兽人的进攻速度会这么快!前面的街道上忽然冲出来了一队狼骑兵! 我心中大惊! 我也清楚的感受到了身边的这群平时守卫王城的士兵们露出的胆怯。 “保护马车!”我大喊着掏出了弓箭。 这一群狼骑兵目测至少四五十号人,可是它们胯下还有狼呢! “防御!”我大喊着举起了盾牌,这群兽人直接朝我们放箭了。 我下意识的一扯缰绳,结果飞过来的一支箭直接插进了我胯下马的脖子。马儿一歪身子直接给我摔了下来。我就地一滚躲到了马车后面。 我扭头看向被射倒在地哀嚎的士兵,完了,要坏事! 清晰的听到狼嗓子里发出的低吼,这些狼骑毫不畏惧地直接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抓起地上的一杆长枪,朝着冲向马车的一个兽人骑兵就捅了过去。长枪擦着它的胸膛直接捅进了它的嗓子,兽人从狼背上掉了下去,狼被摔下去的兽人一带脚下一打滑也摔了出去。 我抽出长枪准备给那狼来一下的时候那畜生摆脱了背上被捅死的兽人猛的一跃扑向了旁边的马车。 瓦里安清脆的惊叫声传了出来,安德尔师傅从旁边跃了出来,他举剑就砍,那头巨大的座狼脸上被安德尔师傅砍了一刀,那狼一不愣身子它的后背就完全展现在了我的面前。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枪朝着那狼的后背捅了过去。 枪尖捅进了狼背上的鞍座下面的皮肉,那狼嗷呜一声就歪倒在地上。还没等我将长枪拔出来从旁边就又跃出来几个兽人。 护卫队的防御瞬间就被扑上来的狼群给搅和了。而此时马车突然发动开始了飞奔。两头狼扑向了马车前面的马。 我大喊着马车!然而这时候谁还有功夫管那个,士兵们乱成一团。 我使劲一抽,长枪卡在了狼身体里。扔下长枪我捡起了地上的弓箭就去追马车。马儿拉着车在街上狂奔,两匹马蹦着跳着想要甩开扑上去的狼,但是一匹马的脖子被座狼死死咬住,没跑出去多远就被咬住脖子的狼给拽倒了。 瞬间马车就翻了! 我现在已经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王后跟瓦里安还在里面呢! 忽然从我旁边冲过来的一个兽人撞到了我的身上,直接把我按倒在地。我一缩脑袋左臂上的盾牌护住了左脸。那兽人抡起斧子朝我脑袋上就砸了过来,猛一撑盾牌,斧子劈到盾牌上。 使劲一撑,那兽人一起身准备举起斧子再给我来一下,我一拧身子,盾牌架住了它再次落下来的斧子,而我右手里抓的箭矢直接朝它脸上戳了过去。 箭头一下扎破了它的眼睛。它拿手捂眼睛的时候我拔出了它腰间的匕首。 这把匕首的柄是真粗!但并不影响我一下捅死进它的小腹。一个身影闪了过来,一剑斩进了它的脖子。安德尔师傅一脚将那兽人踹倒在地。 我看向他的脸,安德尔师傅已经挥剑跟旁边的兽人干了起来。 插回弓鞘,我捡起了兽人的斧子朝着翻到的马车冲了过去。 咬死马儿的座狼并没有离去,马车里传来的尖叫声让狼正疯狂的抓门。我大叫着想要吸引那只座狼的注意力,抓门的被注意我,另一只从马身上跳下来奔着我就冲了过来。 我要力量!我要力量!夺灵者请赐予我力量! 面对着扑向我的座狼,我猛地往后一闪身,狼一爪子没抓到我但是它的脑袋刚好落到了我的面前,抓着斧子的右手此时似乎可以将面前所有的东西砸碎。 随着我的一声怒吼,斧子直接劈进了那座狼的脑袋,崩裂的头骨里喷溅的鲜血跟脑浆溅了我一脸。那狼瞬间就不动了。 力量力量!我要力量! 我不知道那些神灵有没有听到我的呼唤,但此时我的手上有着想要砸碎一切的欲望。 221 生死不明 当我把瓦里安从马车里拽出来的时候,这个年轻的王子显然是吓坏了。他吓的煞白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一脸血的我。 我觉得我此时脸上绝对不会和颜悦色,不凶神恶煞已经不错了。安德尔师傅接住了他,他一下扑到安德尔师傅的怀里。 嗯,他还是个孩子啊。 塔莉亚王后吓得全身发抖,一度手脚无力的想要瘫软在地上。这队骑兵被我们杀退了,但是我们的损伤超过了一半。 马全死了,只能步行出城了。 看了一眼地上一些半死不活的,受重伤的士兵,这些痛苦哀嚎的士兵,泪流满面的祈求帮助的士兵我很心疼,但是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帮助他们! 跟出来的大部分仆人们早就跑的没影了,只有几个小姑娘从旁边的巷子里跑了回来。 架起一些还能走能动的我们继续往前赶路。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不知道援军哪里去了,雷吉这个家伙本该早就要来护送他们出城但是现在人不见了,生死未卜。 或许这条大路是通往城西最快的路,但是这种大路上出现兽人的几率非常大,我知道这很冒险,可是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前面出现了逃命的人,每当看到这种人我的心总会被揪起来,我不知道那些逃命的人身后会不会出现兽人,会出现多少兽人。 我知道暴风城的规模不小,但是真的恨这条路怎么这么长! 就在突然听到兽人的吼叫声时,我想让他们赶紧躲进巷子里,可是来不及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瞬间都躲进巷子里! 我拽着塔莉亚王后跑进巷子里后回头瞥了一眼,女仆们惊叫着往巷子里挤了过来,士兵们重新端起了长枪。 “先别跑!”我大喊。“照顾好她俩!”我对这几个女仆喊道。 我拎着斧子挤出巷子,眼前的兽人已经不是攻城部队那种铁甲军了,这一幕叫我信心大增。“杀光他们!”我举起斧子冲了上去。 没有招数,此时没有花哨的形体动作,就是用盾牌硬扛,躲闪和全力以赴的劈砍。 斧子是个好武器,破甲,破皮,破骨。它有锤子的重量,更有刀剑的锋利。斧刃的顶尖部位除了割裂还能……捅! 我咬着牙将捅进一个兽人下巴的斧子抽了出来,污浊的血液就像拉肚子一样淌了出来。本以为这群兽人会被很快解决掉,但是兽人的部队行动力显然超出了我想象,听到后面传来兽人的吼叫时我吃了一惊,不能再拖了!万一一会再冒出一些兽人我们是绝对逃不出去的! 可当我推倒面前的兽人准备转身冲往巷子里要带着王后母子逃跑,啥都不管了的时候,兽人已经冲了过来。 我拼命地想要冲进巷子里,但是已经身不由己,扑上来的兽人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真恨不得一斧子将面前的兽人劈死,但是我仅仅劈碎了它手里的木盾。这个兽人的胳膊应该被我伤到了,它嗷的一声就要躲被我追上一步一斧子砍到它的脖子上。 我抬头看到了巷口拼杀的安德尔师傅。“快走!走!”我朝他大喊。安德尔听到了我的喊声,但他此时根本脱不开身。 感觉此时我都要急疯了,一个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兽人扑上来,砍倒一个还有一个,我想往前冲却总有一个兽人顶上来。 在我劈死一个兽人之后我抬头看向巷口,安德尔师傅不见了! 举起盾牌挡住一个兽人的一击,我一侧身猛一俯身朝着这兽人的右膝盖猛砸过去。那兽人身子一歪跪了下去,然后它的左手直接抓住了我的盾牌,被它拽了个趔趄,盾牌被它拽掉了。挥起斧子砍进它的左脸,它的下巴直接被我砍了下来。 一抬头看到了从远处冲来的一队人马,这队骑兵碾压过来瞬间冲垮了这群兽人。我定睛一看,这个满脸是血的家伙竟然是雷吉! “王后和王子呢!”他看到了我朝我大喊。 “你死哪去了!” “人呢!”他并不答话。 我伸手指向巷子。可当我看到好几个兽人钻进巷子的时候我大叫起来。 “保护王后!”我大叫着冲进了巷子,前面的一堆兽人正在往前跑,王后和瓦里安还有安德尔师傅已经不见了踪影。没有二话直接往前冲,太慢!太慢!直接急眼了将斧子交到左手我掏出了胸前的火枪。 紧紧捏着火枪的我真恨不得一发子弹将前面的人全打穿,但是两发子弹只能带走两个人! “闪开!”身后传来雷吉和马蹄的声音。我一侧身紧紧将身体贴到了墙上,一匹,两匹,三匹……一连串的骑兵从我面前冲了过去。 “王后和王子就在前面!”我朝他们远去的身影大喊。回头看向巷子外面,外面的厮杀似乎停止了,但再没有人冲进巷子。 我将斧子夹到腋下,此时的手竟然有点颤抖。“雷吉你这个废物,你早干什么去了……”我一边嘟囔着一边掏出火药包装填这两把火枪。这俩玩意关键时刻能救命! 连续跳过几个兽人的尸体,我在找他们追过去的痕迹,但是很快线索就消失了。 怎么办?找不着了! 是死了还是被救走了? 我站在这并不是很宽敞的街巷里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冷静!我告诉自己。想办法!找到他们,确定他们还活着!找到他们,送他们出城! 我纵身一跃爬上了房顶。“塔莉亚!瓦里安!”我扯着嗓子喊起来。凭着感觉找,此刻只能凭感觉。 “塔莉亚!瓦里安!”跳过十几栋房子我就扯着嗓子喊,我怕他们听不见。 “啊……”不远处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我猛一激灵。 “塔莉亚!瓦里安!”我再次大喊。 又一声尖锐的喊声传来,是那个方向!猛的跳向那边的房子,我寻着声音的来源跑了过去。 再一声呼唤传来我锁定了她们的位置,我从房顶一跃而下。只见塔莉亚捂着胳膊坐在地上,旁边一个小姑娘吓的叫了出来。 “瓦里安呢!”我喊道。 “冲散了!”塔莉亚看到我都要哭了。“我们被冲散了!” 瞬间我破口大骂,“安德尔呢!他死了吗?” “不知道!被冲散的时候他保护着瓦里安。”塔莉亚哭了起来。 我看向她的肩膀,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裙子。我扭脸看向旁边的女仆,伸手抓向她的裙子。她大叫一声,我伸出斧子将她的裙子变给划破了。 “抱歉,失礼了!”我说着将她的裙子给扯下来了一长条布,“伸手!”我对王后说道。 她咬着牙松开手,这一道挺狠,骨头都露出来了。“忍着!咬住牙别出声!抱住她!”我急切地对那小姑娘说道。 塔莉亚差点晕过去,看着她的样子我心里也不舒服,但是我咬着牙给她包扎了起来。 “赶紧走!雷吉纳德已经去追了,大概瓦里安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说。 “比尔,安度因会不会有事?” “我不知道,不过他应该没事!他是暴风城的雄狮,王国的守护神!他不会有事的!”我说。 就在说话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我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架起来。“你们出门前有没有收拾国王的遗物?”我说。 “什么遗物?” “书!”我说。“有本书在洛萨身上,就是那本神圣之书。但是据我所知还有三本在国王手上!” 塔莉亚看着我,“没有。” “啊?” “没有收拾。那些东西……在国王还没下葬的棺椁里。” 我点了点头,“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知道。” “为什么放那里?”我侧了下脸看着她。 她却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我扶着她……嗯,其实是拽着她,我非常想赶紧把她送出去,寂静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错综复杂的街巷里面穿梭很容易搞错方向。 侍女完全不知道这是在哪,王后更不知道。现在我只能朝着大概的方向前进,但是天空却又被遮天的烟尘所遮蔽。 忽然王后脚下一软整个人出溜到了地上,此时再看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她的胳膊现在仍然在流血。 “坚持住塔莉亚,我们很快就出城了!”我想要将她唤醒,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塔莉亚……” 缓了缓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比尔,我头好晕。” “坚持住,瓦里安就在城外,你的儿子在等你!”我说。 她努力睁了睁眼睛,“没错……我的儿子……”她想要使劲站起来,见状我直接将她架了起来。旁边的小姑娘伸手搀扶住王后,但是没走几步她又脚下一软。 看来是不行了!于是我一弯腰将王后背在了身上。“快走!”我说。 周围越来越安静,安静到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动静。这是好事,应该是好事!前面是死胡同,往左一拐我走上了一条大街。 街上已经没有人了!我咬住牙背着王后快步跑起来,可身后的小姑娘显然不是那种经常锻炼的人,很快就喘的上不来气了。 “坚持住!”我还给她打气。“跑出去你就自由了!” 我一扭头这个小姑娘脸上面无表情的已经要背过气去了。 “你有心上人么?” 她仰起的脸上那双盯着地面的眼睛动了动看了我一眼。她说不出话,但是我知道她在听。 “冲出去!活下去!”我说。 我看到远处的城墙了!“坚持住!看,城墙!我们要逃出去了!” 我正说着忽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喘息声。我他妈的骂出声来,扭头一看,两个狼骑兵朝着我们三个追了过来! 翻身我该把王后放下来,可此时不是放下来了!我用力一抖王后直接被我从背上掀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一头座狼已经飞身朝我扑了过来。 就地一倒,狼没扑倒我直接从我身上跃了过去。可还没等我抽出斧子一头座狼张开血盆大口朝我脸上一口咬来! 222 怜悯之书 小时候总会幻想自己又超能力,从最开始盼望像鸟儿一样一下飞走逃离危险到后来幻想自己有能拯救世界的无穷能量。直到有一天我知道自己终究是个凡人。 但是我并不会因为幻想破灭而沮丧,毕竟习惯了失望这种现实已经不会让内心有任何的波澜了。 但是现在我极其渴望有一种能力,哪怕能像刺猬一样也是好的。但我除了指甲和牙齿全身再也没有更坚硬的防御武器了,所以我得装备护甲。 可护甲没法花里胡哨,在实用性面前任何其他的装饰和添加都毫无用处。但此时我真的想感谢那个疯狂的铁匠。 狼的血盆大口咬向我的时候,那条坚硬的护臂不仅保护了我的胳膊,而且还划破了它的大嘴。瞬间真的变成了血喷大口。 那头狼应该知道嘴巴被护臂上的刺刃划伤了,但它仍然一不楞脑袋。血瞬间就流了出来,疼痛最后战胜了意志,它松口了。我抽出匕首朝它嗓子眼就捅了过去。 女孩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现在自身难保的我自顾不暇,我只能听着她叫了几声便没了动静。 被我捅破了喉咙的座狼倒了下去,骑在上面的兽人跳了下来,它直接朝我扑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了掏枪,在它举着的斧子要落下来的时候我手里的枪响了。这兽人感觉至少得三百斤朝上,重重的压在了我身上。 它没死,只是捂着被打穿的流着血的脖子滚到了一边。我赶紧爬起身来,却见到那头座狼正在撕咬已经不动了的女孩。 狼背上的兽人扭头看向了我,它大叫着猛一拉缰绳将狼头拽了过来。满脸是血的座狼朝着一呲牙就扑了过来。我迅速掏出第二把枪并扣动了扳机。 狼扑了过来! 我一闪身滚到了一边,而那头狼一头拱到地上就起不来了。狼背上的兽人跳下来气急败坏地朝我冲来。现在面对一个兽人我已经一点都不担心了。 捡起地上的火枪和斧子我赶紧去检查那两个女人,可怜的女孩脖子上开放的巨大伤口依然往外流着殷红的血。她睁着眼睛看着我,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 我握住了她的手,她想说什么,但是她已经难以张嘴说话了,血从她的嘴里冒出来。她努力了几下身子就软了下去,永久的闭上了眼睛。 “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我放下她的手看向趴在地上的王后,她因为晕倒反而躲过了一劫!刚才的座狼没有咬她,可我将她翻过来却发现她现在已经昏迷了。 我将她扛了起来,无论如何得想办法将她救出去,我答应了洛萨的。可扛着她没走出多远再度出现的兽人发现了我! 我赶忙跑进了旁边的巷子,我得把她藏起来!我扛着她最后谁都活不了! 但是往哪放?往哪藏?哪有藏人的地方! 十万火急!我不知道我还有几秒钟的时间藏她,不能等了!我一脚踹向旁边的屋门,房门咔嚓一下被我踹开了。我将昏迷的王后往门后一放闪出门去,兽人的嚎叫声近了!我一把将门拽了过来。 不能掉头跑……掉头跑它们会往这边追! 我朝着兽人们来的方向冲了过去,脚步声近了!更近了! 此时我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办,猛冲出去几步一脚蹬到墙上拧身朝着对面的院墙跳了上去。此时的手能抓住一切可抓住的东西,手指有使不完的力气。 我的指尖抠住墙上沿,就这么点地方我也借上力了,双臂一用力一拧腰左腿猛地抬起脚后跟挂到了墙头上面。 嗷的一嗓子!我身后传来的兽人的声音,一骨碌我直接翻进了院子。 但是意识告诉我我必须露面!我必须让这群畜生看到我然后追我!我得把它们引开。 三两下我蹬着院子里的物件再次翻上了院墙,它们看见我了! 我猛地朝旁边的院墙跳去,它们举起斧子就要砍我的脚后跟。一下蹦起来跳到了旁边的葡萄架子上。爬上葡萄架子我回头看它们,它们蹦跳着跟狗一样的叫着。见状我翻到了房顶了,往刚才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这群兽人都被我吸引过来了于是我抽出背后的弓箭。 一箭射倒一个之后它们都将脑袋缩了回去。我站在房檐边长探出脑袋看了它们一眼,这群家伙看到我之后赶紧往后就躲。这就不能饶了它们了。又射出两箭,一箭命中后背,一箭射中屁股。 眼看它们逃出了巷子我也不再追赶。在房顶稍微等了一会见没动静了我赶紧去找到了依然昏迷的王后。 此时我才发现她胳膊上的绑带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血依然在流!看着这样已经没有了血色的脸我摸了摸她的脖子。已经微弱的有点摸不到了。 探了探鼻息,我将她放倒仔细听了听她的心跳。 不…… 她确实还活着,但是……她失血太多了!可能要挺不住了。这个情况叫我非常为难。 我想救她,但是我此时无能为力,想把她带出去,但是现在根本不可能!我抛弃她么?她还没死呢!不抛弃她?她现在……已经…… 我蹲在了她身边,“塔莉亚!”我轻声的呼唤着,“你醒醒……”我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但是我除了这么做之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轻轻的拍打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对不起了!真的对不起了!真的真的对不起了……”我说,“你能听见我说话么?”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答应洛萨要将你带出去……但是,真的对不起,我做不到了。我也不想这样……”我将手搭在她的颈动脉的地方。“我会为你报仇的……”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我心里真有点没底。 “瓦里安……他会长成一个好国王,洛萨跟我会守护他让他成长起来,如果你在天有灵,你会看到的!这一点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守护好他!”我说。 这话刚说完,她的脉搏似乎……消失了。 “塔莉亚……”我轻声呼唤着又认真摸了摸她的脉搏。 轻轻地叹了口气,“安息吧。” 她死了……看着她逝去的似乎带着些不甘的面容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打开了这座小院的门,将王后的遗体抱进了屋子里。简单整理了下她的遗容,我将能引燃的所有物品堆到了她床前。 最后看了她一眼,我点燃了浇上了灯油的床单。 来到院子里,我用从炉子里掏出来的木炭在墙壁上写下了一行字。“此处房屋内遗体乃莱恩·乌瑞恩国王之妻塔莉亚·乌瑞恩王后,为防止兽人屠戮破坏特将其火化,但凡有任何人发现请将其隆重安葬!” 写完的时候房子里已经浓烟滚滚,火苗窜出了窗户。可我又想起了那个被咬死的小姑娘…… 之后的行为没什么大用,全图个心安。我将那个小姑娘拖到了另一家里,“安息吧……”我念叨着点燃了这栋房子。“如果房主人还活着的话……”我回头看了看,“等你回来的时候或许你有机会可以选个更好的宅子了。” 我站在不远处的房顶上看着这两栋房子冒出的黑烟,心里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安慰了。看向城东南方向那边的房子起火的更多。 转身向着国王城堡跑去,我一定要把国王身边的那三本书抢出来! 国王城堡附近的兽人是很多的,看来它们知道城里最后的一个堡垒里应该有大收获。城堡的暗门附近没有兽人出现,我赶紧闪身进去并闩上了门。 此时的城堡里应该一个人都没有了,我朝着国王棺椁停放的大厅跑去。 忽然一声呼唤叫我差点跳了起来。我扭头一看骂出了声,“怎么他妈的是你!” 丹亚惊恐的看着我,“你怎么在这里!” “你他妈的怎么还在这?你想死吗?”我的喊声在空档的城堡里回荡。 “不不不,不!我……本来……我……逃不出去了!”他说。 “快走!快!”我指了指我来的方向。 “大门被封住了!”他的声音都哆嗦了,完全没了最开始见到他时的样子。 我一把薅住他就往那个侧门跑去,“我真是想不到在这竟然能遇见你!” “你……你……怎么没跑?” “我……”我咬了咬牙,“我回来烧国王!”我说。 “王后呢?” “死了!”我说。 “王子呢?” “应该已经被护送出城了。” “洛萨呢?” “你先问问你一会准备逃出去吧!”我生气地瞪着他。 然而他却挣脱了我的手,此时的他脸上一下子没有了刚才的慌张反而有点平静了。他站住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比尔。”他望着我长出了一口气。“其实……我在这是为了它。”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包裹。 我盯着他递过来的包裹。“请帮我交给洛萨大人。” “这是什么?” “我得感谢你。”他说。 “咱们能别说废话了么?”我瞪着他。 “其实见到你我心里就有底了,如果是我,我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跑出去,但是你应该能办到。”他说,“曾经你来图书馆,你竟然对暴风王国的历史感兴趣。当时我没有在意,只是觉得你只是好奇,或者说……”他摇了摇头,“我难以想象你会是这个王国的救世主!” 我惊讶的看着他胡言乱语。 “先王菲利普·洛萨战死在赤脊山的时候,有本神圣之书遗失了。但是竟然被你找到还救回了洛萨大人……不,是国王陛下!真正的国王!” 此时的他有些激动,“但是还有四本,其中三本在国王那,我刚才在国王的寝宫里找但是没有找到!”他说着将手里的包裹打开了,瞬间我感觉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 “这本是五本中的其中一本,它一直在我这里。”丹亚的眼神此时感觉极其真诚。他望着我说,“这本是怜悯之书!” 我感觉头有点发胀,我实在不敢相信他竟然有索拉丁王的遗产! “这本书为什么在你这里?” “我的先祖曾经是菲利普王时期的神职人员……大主教死后,我的祖先偷出了这本书。”他说。 “为什么?” “洛萨才是真正的王!乌瑞恩是凶手!”他严肃的说。 “说清楚点!” 丹亚将书塞到我的手里,“不重要了!比尔,不重要了!带着它,请一定要保护好它!将它带给安度因·洛萨!你是暴风王国的拯救者!我相信你!请你帮助洛萨,如果有朝一日洛萨重新拿回索拉丁的遗产时……他将加冕为王!” 223 羞辱 如果不是传来了炮声我可能还要跟他再聊一会。 “一定要带给他!”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此刻非常信任我。 我点了点头,“你快逃吧,或许……你能看到他加冕为王的那天!” 他给了我一个充满希望的眼神然后转身往我指的方向跑去。 这本书大概有三四公分这么厚。深棕色的皮质封面,书角镶嵌着银色的金属书角。我赶紧将它包了起来揣进了怀里。等我安全了我会好好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 奋力跑向摆放国王棺椁的地方,那原本是国王议政的大厅。 大炮依然在轰击城门,看来国王住的地方门就是结实。 我不确定大概还能有多少时间叫我找出来并且逃出去。但是我不能放弃,这是我拿到这三本书的最后机会。就连才狼人都知道这是好东西更别说古尔丹之类的家伙了。 进了大厅我赶紧将两扇门关起并将粗重的门栓顶挂到了门后的门栓上。大厅周围有玻璃窗户,万一真被堵在里面了……我看了看旁边的窗帘。 国王的棺椁并不很大,但是挺好看。盖子上是一个立体的躺在那里手握利剑的人的样子。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上去猛推棺材盖。 如我所愿,虽然沉重但是盖子被我推开了。一股子浓重的香料味夹杂这令人作呕的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 带着黄金面罩的莱恩·乌瑞恩就躺在里面。棺材里面装的香料几乎将他盖住了,但是依然不能掩盖尸体开始腐烂的味道。 这味道真他妈难闻! “抱歉了,国王陛下……呃,现在任何事都跟你无关了,只是你的子民,你的儿子……他们还得继续活下去。”我一边说一边摸,“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我说着将手伸向了厚厚的花瓣跟香料底下。 “其实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知道未来的事,但是你就是不信,洛萨那家伙也不信,没有人信。本来……其实……你也是不用死的!”我继续摸。 “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这是老人的话……啊!”我咬了咬牙掀了掀他的尸体,他的身体下似乎有东西。 “不过……你如果不死的话……或许未来的样子……哼,就是另一个结局了。”我将他身体掀起来,竟然都是金币! “我看到的结局就是这样的,我本来想改变来着,但是我没有改天换地开天辟地的本事,尽管我在努力阻止,努力改变,但是……很抱歉,看来天注定的事……啧……” 一只手推着他的身体,一只手顺着下面的金币往他脚上摸去。 “这他妈的放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我还是没摸到书。 “你们夫妻二人现在应该已经重逢了吧!塔莉亚告诉我那三本书在你的棺材里……”摸到脚的位置了依然没有摸到。 门外传来的炮声叫我心里一哆嗦。 “我不知道塔莉亚究竟知不知道这三本书是什么!我也理解不了她为啥要将这三本书放进棺材里,你平时随身携带这书么?还是爱不释手?哈……这本就是索拉丁的遗产,你是生前就告诉王后死了要把它们带进你的坟墓么?” 重新摸回来时我的手碰到了国王脑袋下面枕着的东西,我直接一把给捞了出来。是一个黄金的盒子。 我打开一看!妥了!一本书!而这个盒子边上那条金色的挂链倒是好看。我直接挂到了身上。 摸了一圈我转到另外一边摸索,在他的身体一侧摸到了另一个金属盒子,依然带着一条链子。 最后一本!我念叨着将国王的尸体翻来覆去的摸,尸体的气味翻上来叫我十分想吐! 清晰的爆炸声传进了我的耳朵。紧接着是呼号声和怒吼声。 “快呀!快呀!你他妈的放哪儿啦!”我急眼了! 我的手使劲在里面搅和,当再次摸到脚下位置的时候紧贴着棺椁末端的壁上有一个镶嵌进去的金属质感的玩意。我赶紧扒拉开他的脚跟香料花瓣,第三本找到了! 将最后的金属盒子抠出来后我毫不犹豫的冲向了门口,但是将耳朵贴到门上时忽然被门外的说话声吓了一跳,还没等我抽回脑袋来,门被狠狠地推了一下! 我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里。完了!真的被堵到里面了! 赶忙转身往窗边跑去,但当我看到那五彩斑斓的玻璃窗户完全就是金属框架铸成的上面只是镶嵌了彩色的玻璃时我慌了。 这他妈的是一个密室!封闭的!没有出口!我看向墙边上巨大的窗帘和挂毯又抬头看向了那高高的穹顶…… 门是被撞开的,断裂的不仅仅是门栓,还有破碎的大门。 我闭上了眼睛,此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我还是闭上眼睛好一点,呼吸要平稳一点,再平稳一点,越平稳越安全…… 我不敢睁眼睛,怕一睁眼睛再给自己吓死。 “这里有个人类尸体!”一个兽人大叫。 “快退下!”另一个兽人说道:“祖鲁希德来了!” 紧接着是脚步声和一个极其阴郁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没听懂它前面说的是什么,只听懂了后半句,“把迦罗娜押上来!” 此刻的我在房顶上,准确的房顶悬挂的巨大挂毯后面。我歪了歪头露出了一只眼睛。 这个兽人身上穿着黑红色相间的铠甲,它的个头没有特别大,感觉要比别的兽人小一圈似的。 它扭头对旁边的一个兽人说道:“你弟弟的军队去追逃出城的人类了么?” “是的。”那兽人回答。 “雷德这家伙太莽撞。”祖鲁希德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兽人说,“你父亲死了,现在黑石氏族跟黑齿你必须顶起来。” 它父亲?黑石氏族?黑齿? “黑齿的人数现在越来越少了。”祖鲁希德阴郁的声音里带着些担忧,“你最好劝劝雷德叫他别总是冲那么猛。你妹妹格里瑟尔达更是完美的继承了你父亲的缺点!” “她是黑石的耻辱!”我这才发现这个年轻的兽人双臂双手竟然是黑色的! “不管她最后跟一个兽人还是一个食人魔在一起,她终究是你妹妹。” “或许她已经死了。” 祖鲁希德看着面前的兽人,“你父亲不会忍心杀掉他的女儿。你最好也不要屠戮你的手足。”它严肃的对它说。 这个年轻的兽人没吱声。 “我会帮你,麦姆,布莱克汉的长子。你不能让你父亲白死!” “我做不到。”这个叫麦姆的兽人低声说道。 “那就等!”祖鲁希德一把拉住比它高一头的兽人的铠甲,“奥格瑞姆那家伙只是现在稍微有点威望,我们得找机会,你最好给我打起精神来,你听到没有!” 这个叫麦姆的兽人点了点头。原来它是……黑手的儿子!还是大儿子,黑手呢?我忽然感觉有点断片了。可是啊,大酋长……死了? 不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迦罗娜双手反绑,脚下拖着一条拴着大铁球的链子,它略显发紫的皮肤上有极其明显的淤青,脸也肿了,胸前有明显的血迹。 祖鲁希德没有看走过来的迦罗娜而是盯着棺材里的人说道:“是他么?” 迦罗娜迟疑了一下。 只见它一把抓住迦罗娜的头发将它的脑袋拽过来使劲往棺材上撞去,“我在问你话,你这个杂种!” “不……”迦罗娜吐出这个词。 “不?”从这个兽人的嗓子里挤出了这个词,“不……”他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跟其他兽人不一样的女兽人。“不是什么意思?不是他?还是你……心疼了?” 迦罗娜的脑袋被按进了棺材里。 “如果你父亲知道你如此软弱,或许他应该羞愧的自裁。”它盯着迦罗娜。“你们那个被德莱尼人屠戮殆尽的刃风氏族本就是一群软蛋,也只有古尔丹这个怪胎才能收养你这种杂种!” 它将迦罗娜拽出来推倒在地。 “部落的新英雄迦罗娜。”这个兽的的声音竟然忽然变得尖尖的,这腔调里充满了讽刺。“你杀了他之后哭过么?” 迦罗娜站了起来仰起头然后扭向一边。 祖鲁希德伸手抓向她的胸前,一把撕掉了她原本就没那么严实的上衣,丰硕的双乳瞬间跳了出来。然而这个女兽人脸上却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旁边所有的兽人全都侧目瞟了过来。 祖鲁希德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年轻的身体,“听古尔丹吹嘘说你在人类那混的很不错,那个人类法师将你按在墙上干你的时候你也是这种神情么?” 迦罗娜并不说话。 “回答我!”祖鲁希德一声怒吼。 我清楚的看到迦罗娜的身体抖了一下。 “不……我只想完成部落的任务。”她说。 “那你的思想动摇过么?” “我没有。” “你放屁!你动摇过。”它走到女兽人的一侧打量着它的脸。“你喜欢过那个人类,对么?” “我只会完成任务。” “哼,你就是个灾星,你带来的只有毁灭和死亡。据说你的母亲就是因为你而死,当然她也确实该死!德莱尼人都该死!”古加尔说:“而你身边所有爱你的人也都会死,是都因你而死。你爱的人也会死你看到了么?”他轻轻地对迦罗娜说道。“你曾经俯首帖耳唯命是从恨不得叫他每天都干你一遍的那个怪胎术士古尔丹现在也完了。”这个兽人咬牙切齿地说着。 还没等它说完从外面就走进来了一群兽人。为首的那个兽人身材极其魁梧,厚重的肩甲在它宽阔的肩膀上显得十分威猛。它手里拎着一柄巨大的战锤,每踏出的一步都会发出极其坚定的脚步声! 当它走进来的时候所有的兽人瞬间都挺直了腰板。 224 奥格瑞姆 气势这东西不是谁都能有的,我曾幻想过那种震慑人心魄的气势的人该是什么样子的,面前的这个兽人完全满足了我心目中的形象。 祖鲁希德扭头看向走进来的众人。 “啊!”它的语气一下就变了,“恭喜伟大的部落大酋长奥格瑞姆·毁灭之锤,你的军队已经彻底占领了这个城市,这个人类的王国在你的领导下已经被彻底征服了!”说着它轻轻的弯腰向那个兽人致敬。 那个兽人是奥格瑞姆!我的天啊!瞬间感觉我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奥格瑞姆走过迦罗娜身边时似乎眼都没转一下,它完全忽略了这个赤裸着上身的女兽人,而是径直走到棺材前歪头看了看里面才扭头看向迦罗娜。 “祖鲁希德,你这么对待部落的英雄就不怕其他人对你有意见么?”奥格瑞姆只瞟了迦罗娜一眼就看向旁边一脸邪魅的祖鲁希德。 “武器没有感情,武器只会服从。”祖鲁希德说。“工具需要被利用。” “她的原主人如果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奥格瑞姆的语气有点复杂。 “那个怪胎还能醒过来么?”祖鲁希德笑了笑。“你希望他醒过来么?” 奥格瑞姆没理它只是勾了勾手指,两个兽人战士走上前来,“把他弄出来。”它说。 两个兽人想要将棺材掀翻,但是没成功。又走上来两个兽人后直接将棺材推翻在地。 莱恩国王的尸体一下就滚了出来,一棺材的香料全扣到了地上,而棺材里的金币一下子滚的到处都是。 奥格瑞姆从一个兽人士兵手里拿过一柄长矛向国王的尸体戳去。一使劲将尸体从香料里捅了出来。 啊!可怜的莱恩国王…… 迦罗娜似乎身体抖了一下。 “真臭!”奥格瑞姆厌恶的哼了一声。那些绿皮侏儒呢?奥格瑞姆将尸体挑起来扔到了旁边的桌子上问向一边。 “它们想要参观这座被我们征服的城市。”一个兽人说道。 啊……那个说话的兽人深绿色的皮肤泛着黑色的光泽,它的耳朵并不大,但是獠牙却长的有点夸张。它个子不是很高但是声音非常洪亮。 “参观?这有什么好参观的?” “它们都是商人,商人就是不断的发现商机。”那个兽人说。 “我一点都不喜欢它们。丑陋,矮小,奸诈!”奥格瑞姆评价道。 “但是却是它们帮了大忙。”那黑绿兽人说。 “不是它们帮了大忙,是黄金帮了我们大忙。”说着奥格瑞姆一脚将地上的一枚金币踢出去好远。“这些怪胎为什么这么喜欢这种无用的金属!” “因为它除了用来交换东西没有其他任何的作用。” “它们需要就都给它们,让它们赶紧滚。”奥格瑞姆说道。 “不不不,我的大酋长,不能全给它们!”那兽人说,“虽然这种玩意在德拉诺毫无价值,但这种无用的金属在这里却能帮助你征服这个世界!整个世界!” 原来兽人的世界里没有黄金。 当它们一下子获得这么多这种金属却发现做不成任何武器和工具的时候,这些柔软的金属便变得一文不值。 “北方!”那个黑绿兽人继续说道,“北方还有大片大片的,肥沃的,富饶的土地,那里有山川,平原,森林和……食物!有着跟德拉诺几乎一样甚至更好的环境!” “北方……”奥格瑞姆点了点头,但是它的语气忽然就变了。“我的兄弟去了北方……” “然而他死了!死在了北方的冰天雪地里!他们被人陷害了!”奥格瑞姆咆哮起来!“他们的孩子古伊尔依然下落不明。”奥格瑞姆咬牙切齿:“每每想起来我都想再用锤子再锤碎他的脑袋一遍!” 祖鲁希德哼了一声。 “你笑什么?”奥格瑞姆余怒未消。 “布莱克汉的颅骨已经被你的铁锤的渣都不剩了,但是那个怪胎你却还留着,为什么要留着它?” “因为那些术士还活着!那些白鬼还活着!古加尔那个畜生还活着!我要全把它们抓来,在所有兽人面前!亲自!一个一个地!锤烂它们的脑袋!就是他们这群祸害导致了我们的家乡一步步的腐化!堕落!不再适合生存!让我们背井离乡!我要让所有人知道研习邪能法术就是这个下场!” “但是这群术士现在影踪难觅啊。”祖鲁希德说。 奥格瑞姆看向了迦罗娜。“或许她知道它们在哪。” 所有人都看向了迦罗娜,迦罗娜的手被反绑在后面,它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淡淡的望着前方。 “说吧,暗影议会的爪牙,古尔丹的仆人。”奥格瑞姆发话了。 “我不知道。”迦罗娜说。 “古尔丹最信任的就是你,你会不知道?”祖鲁希德说。 “我一直在人类身边给古尔丹搜集情报。” “那群绿焰术士们在黑石山遭受了重创死了那么多人古尔丹就没让他手下最得力的你去帮帮忙?”祖鲁希德问道。 “我说了我一直在人类身边。” 此时没人说话了,奥格瑞姆走到了迦罗娜身边,它比迦罗娜高了两头还要多。忽然它一下掐住了迦罗娜的脖子将它举了起来。迦罗娜的双脚瞬间离开了地面。 这力量…… 迦罗娜的脚上拴着铁链跟一个铁球,被举起来的她挣扎着,眼看要窒息了,奥格瑞姆狠狠地将迦罗娜甩了出去。“暗影议会的人都得死!”它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祖鲁希德脸上露出了笑容,我真是理解不了这个家伙有什么好笑的。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兽人,这个家伙我认识!它的脸我太熟悉了,那只瞎掉的眼睛怎么能忘呢! “你猜那些家伙会逃到哪里去?”奥格瑞姆看向祖鲁希德。 “或许是南方,或许……” “当然不会是南方!”刚走进来的那个一只眼睛的兽人说,“南方森林里的原住民会给他们最亲切的问候然后杀死他们。” “哈,我都忘了,你们就是被他们赶出来的。”祖鲁希德挖苦道。 “你的嘴一直很欠抽,龙喉氏族的祖鲁希德,你的族人也像你一样嘴贱的胡说八道么?”一只眼的兽人反驳道。 “哈,我只是陈述事实。” “闭嘴吧!”奥格瑞姆打断了它们。“他们会藏到森林里,或者往北,更北方的某个地方。” “北方还有大片的土地,我尊贵的大酋长。”那个黑绿色的兽人忽然插话。 “在报告出确切的各部族伤亡之前现在我不准备让部队继续征战。”奥格瑞姆说。 现场所有人都安静了。 “这是我们拿下的第一块土地,真正的可以生存的土地。”他说。 “但是这块土地不够我们所有部族生存。”我这才发现这群人里竟然有个女的!它的装束完全看不出是个女人。 所有兽人都看向它。 “阿祖卡,我当然知道你说的这个情况,困难只是暂时的!这块土地的确不够养活所有的氏族,在德拉诺还有战歌,碎手,嘲颅,雷神,噬骨氏族!”奥格瑞姆看着这个只比它矮一头的女兽人。 “他们会来到这里的,但是我们得先在这里扎下根!”他看向一只眼的兽人,“我们要获得,先获得属于自己的领地!并铲除所有威胁到我们的家伙!基尔罗格,南方的丛林跟你的家乡很像,对吗?” 啊,对,它叫基尔罗格·死眼! 基尔罗格点了点头,“大酋长说的在理!” “阿祖卡,你们火刃氏族似乎跟战歌氏族比并不是很占优势不是么?”奥格瑞姆看向它。 “火刃氏族没那么贪生怕死。”这个叫阿祖卡的兽人回了一句。 祖鲁希德的表情不是很好,但是没说话。旁边的黑手兽人欠了欠身子被祖鲁希德伸手拦了下来。 “赞同!”祖鲁希德说。“我们暂时需要休养生息!伟大的酋长说的对!” “还有一件事。”奥格瑞姆说,“派出斥候去北方,继续寻找逃走的术士们!伊崔格!”它看向一边,一个扎着辫子的兽人走了出来。 “迦罗娜的审讯暂时交给你,我要尽快知道她所知道的一切!你会有办法的,对么?” “如您所愿。”这个叫伊崔格的兽人点头示意。 “瓦罗克。”大酋长转过身看着身后那个威武的战士,“我想知道更北边的事情,如果你能找到霜狼氏族……告诉他们部落重生了。”奥格瑞姆看着它的眼睛,“如果能找到杜隆坦的儿子……一定要将它带回来见我!” “我肯请让布洛克斯跟我一起去。”这个叫瓦洛克的兽人说。 奥格瑞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它看向一边的黑手兽人,“麦姆,去告诉你弟弟雷德,让他把黑齿都撤回来吧,人类已经败了,让他们先胆颤一会,再慢慢收拾他们。” 我感觉这会议应该要结束了,大家都在等大酋长的指令。大酋长往门外走去,“让那群绿皮怪赶紧离开。”它说道。 “大酋长,这尸体怎么办?”祖鲁希德看着迦罗娜说道。 “烧掉!连同这个地方……一起烧掉!”奥格瑞姆大步走了出去。 225 暴风陨落 我可以好好喘口气了。 兽人们捡拾了一下地上的金币,并且将莱恩国王扒了个精光。 噢!天呐! 所有的酋长们都走了,唯独刚才那个黑绿色的家伙并未离开,它看着几个兽人捡拾金币却又沿着大厅的墙边转了一圈又一圈,它掀开一些窗帘看了看,又望着周围的房顶。 这个动作叫我紧张起来,难道是它发现了什么? 但是随着其他兽人离开只剩下它自己后我的心才终于没那么紧张了。这个家伙是毛病么?它为啥还不离开? 它终于慢慢离开了大厅。 我没有直接下来而是在挂毯后面又坚持了好一会。当感觉应该差不多了应该没人了我才慢慢的动了动身子。此时手脚的肌肉都硬了,手指都麻了。小心地抠住墙壁上的缝隙和凸起慢慢爬了下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根立柱后面靠着立柱坐了下来我可是能喘口气了。 说不上惊喜吧,但是至少知道了一些事情,也真的感受到可迦罗娜说的,这个部落真不是铁板一块。可话又说回来了,原来的大酋长怎么死了呢?奥格瑞姆怎么当上大酋长的我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有白鬼……暮光之锤……我琢磨着这些个让我更加不解的事情。怎么白鬼还跟暮光之锤扯上关系了,古加尔这食人魔是暮光之锤的首领这事我知道,可它一个食人魔怎么成了那些白鬼的酋长的呢? 古尔丹昏迷了,术士们跑了这事我能理解,可是……我感觉古加尔它明明跟古尔丹似乎根本就没那么亲近吧……那它跑是什么原因?古加尔也研习邪能法术还是另有原因? 在地上坐了好一会,我都忘了已经多久没吃东西了,现在肚子忽然饿了起来。 爬起身来我贴着墙边摸到了门口,外面还有叫喊声和砸东西的声音。这群畜牲开始大搞破坏了。 瞅了瞅外面没人了我这才闪身蹿了出去。 它们正在破坏这里一切能破坏的东西……畜牲就是畜牲,它们眼里这些建筑遗产书籍资料或许都不如它们锅里的一块肉。 虽然烧毁这里着实是有点可惜,不过四本书已经到手,我算是圆满了。我救不了这座城了,我得赶紧去找洛萨。 从大厅出来,成功躲开了一些搞破坏的搜刮财物的兽人。可当我溜进花园并准备跑路的时候身后忽然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一只老鼠在逃跑。” 回头一看我差点叫出来,这不就是刚才那个黑绿色的兽人么? 它盯着我,脸上的表情带着戏谑,它说:“怪不得我一直闻到大厅里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尸体的味道竟然也弥漫在空中。” “你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语言?”我惊讶的不行。 “这有什么?你很好奇么?” “你是谁!” “知道了我的名字对你有用么?” 似乎真的没用。 “你是来偷东西的,还是没来得及逃出去呢?”这个长着长长獠牙的兽人语气里并没有一丝威胁的感觉。“但你跑不掉了,人类。”它打量着我。“不,我感觉我认得你。” “原来是你,怪不得那臭味那么熟悉,即便沾上了死人的味道也不能掩盖你原来的气味。”它笑了。 它把我说懵了。 “你是个奇怪的家伙,把你抓起来我感觉会挖出很多很有趣的事情。”它说着脸色就变了,变得面带微笑却又杀气重重。 我毫不犹豫扭头就跑。 这家伙竟然跑的比我还快,还没冲出花园的时候就被它一把拽住了衣服。我抽出斧子猛地右转身,朝着它的胁肋就劈了过去但是被一下闪开了。 “垂死挣扎的时候。”他慢慢的说道。“乐趣就来了。” 它似乎并不着急弄死我,此刻我感觉真变成了猫抓耗子时不着急咬死各种玩弄时是啥感觉。 我甩不掉它。不管我跑多快它都能跟在我的不远处。用它的话说我的气味几公里外都可以闻得见。 当我终于感觉真的甩不掉它的时候我掏出了胸前的火枪。 “噢……你拿的这个东西是地精的玩意吧。”它说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畏惧的感觉。 它竟然还知道这是地精的玩意!惊讶间我直接扣动了扳机。 它脑袋一歪整个身子都拧向一边却并没有跌倒,它一下扭过脸来!它的脸被击中了,左边的獠牙被子弹直接打断了,而子弹也穿过了它的嘴巴。血肉模糊的脸上一双愤怒的眼睛正盯着我。 我扭头就跑。一边猛跑一边掏出了另一把枪。 身后传来了它的声音,“我抓住你后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让你体会所有身体上所有的痛苦!” 枪声引起了兽人们的注意,我听到了叫喊声。忽然后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了,直接我整个人飞了出去。而发出的爆炸声叫我耳朵当时就听不见了。 虽然如此但是我没有晕过去,可当我看到周围散落的火焰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身上带的是什么!”它呜噜呜噜的发出了咆哮。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爬起身子冲进了前面的过道。现在耳朵已经一点都听不见别的声音了巨大的耳鸣叫我的耳朵生疼。 当我冲到城堡暗门的时候,门是打开的,丹亚逃出去了! 街上出现了大量兽人,它们似乎在挨家挨户的搜东西。我不敢在街道上奔跑,于是钻进一个巷子之后我爬上了房顶。 这时我才发现暴风城已经到处起火,黑烟将天空完全涂成了黑色。此刻耳朵只是稍微能听到些声音了,尖锐的耳鸣还在持续。 我感觉我能逃出去,或许能赶上逃难的船只,虽然现在并未完全脱离危险,可想到赶上船的事我心里是既向往又有点忐忑,既激动又有点小小的不安。 忽然一支箭从我脸前飞过,吓得我一脚差点没踩稳。可我不想看究竟是谁射的我,从哪射的我不需要看,不用停下不能停下,就是跑! 可此时已经不能在房顶继续跑了,我直接纵身从房顶跳到旁边房屋的阳台上翻身跳回地面。 往前跑了拐了几个弯我翻墙进了一户人家的小院,直接冲上三楼。这户人家显然不富裕,屋里没什么很像样的家具,地板也比较粗糙地毯更是没有。 跑到窗边我往外望去,很可惜这个窗户外看到的只有冒烟的城市。背靠着墙面对着楼梯口我赶紧掏出了所剩无几的火焰跟子弹。 耳朵听不到就只能靠眼睛。不……在这里还要靠感觉。 装填完子弹的我捂着耳朵使劲张嘴闭嘴,闭嘴张嘴。我使劲抠耳朵眼按耳朵后面试图让耳朵别就跟捂住了还隔着什么东西似的!但是无济于事! 忽然我感觉到地板发出的微微的震动!我不敢动,我不知道一动那地板会不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但是这种震动越来越强。是脚步发出地震动! 我举起了弓箭。 忽然震动停止了! 我死死地盯着楼梯口,弓已经被我拉的不能再满,只要它一露头必须让这支箭插进它的颅骨里。 然而那震动真的没了。就在我仍在纳闷的时候房顶上传来了震动声。我的耳朵本能地抽了一下,但我的眼睛仍然盯着楼梯口。也就在一秒之后忽然一个脑袋从下面冒了出来! 瞬间!这就是瞬间! 箭飞了出去。 那刚露出来的脑袋缩回去了,然后是一阵杂乱的震动。夹在左手里的箭被立即抽了出来搭在了弦上。 房顶的震动似乎也消失了。 我隐约听到了号角声!是号角声!在头顶! 起身就往下冲去,楼梯口倒着那个眼睛中箭的兽人。它还没死!直接一把抓住箭矢给拔了下来。箭头上还带着它的眼球。 我隐约听到了兽人的嚎叫声,但我没有回头弄死它而是直接冲下了楼梯。冲到门口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猛的一闪身出去我抬头看向了房顶,一个兽人弓箭手正瞄着我。 要不是闪回来的快那一箭一定射到脸上了。刚闪回身来我立即再次闪了出去,紧接着就是一个变向我冲向了小院半掩着的院门。 我感受到了箭矢钉到木门上产生的震动,但是我不会给它第二次机会,我逃出去了。 猛的甩了下箭头的眼球,没甩掉。可我真不愿意用手给它抠下来。 此时有点掉向了,我只能朝着一个方向在巷子里狂奔。我决定赌一把,冲上大路找到方向。 或许是幸运之神此时想起了我,我竟然在街上看到了一匹无主的战马。 狂喜! 可我奔向战马的时候那马竟然调头就跑! 我心里又惊又怒,但是这或许是我快速逃出去的唯一希望!只感觉脸被风吹过,风吹过了我的耳朵,虽然听不见风声,但我感觉的到我现在奔跑的速度。 怎么撵上马的我不想知道,但是我抓住马缰绳的一瞬间那马被我拽了个趔趄。 马拧过身来的时候我这才发现了身后正在追赶我的兽人步兵!翻身上马这马似乎立即就老实了,我也顾不得那带着血的眼珠子恶心不恶心了,直接撸下那眼珠子将箭搭在弓上。 射翻一个兽人后其他兽人都往边上闪开了,我双腿一夹大叫一声“驾!” 天上的太阳失去了光辉,但是发着暗红的反向应该就是南方或者西边。马奔驰在这条大道上,我看到了偶遇的兽人,它们张着大嘴朝我呐喊甚至有些想冲上来拦住我。 马被我抽的估计已经跑到了速度的极限,作为披甲的战马冲撞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冲出西门的时候我真是感觉万幸!庆幸啊,兽人并没有封门。 很快路上出现了尸体,最开始是人类的,然后就有了兽人的,越来越多的尸体。 当我看到兽人军队的时候我也看到了西边通红的天空和冲天的狼烟。 我感觉心哆嗦了一下。那烟是怎么回事?国王港怎么了! 前面兽人大军拦路我过不去了,于是我赶紧绕远。 天渐渐黑了下来,但是西边被照的通红的天空告诉我只有大火才能做到。 当我终于绕过兽人部队来到国王港南边的沙滩上时,我的心情就像那熊熊燃烧的港口和停在港口也在一起燃烧的船只一样,被摧毁了。 海面上没有船,是他们已经逃走了么?他们真的逃走了么? 那些船为什么会在港口燃烧呢? 逃出来的人呢? 难道都死了? 天越来越黑。燃烧的港口就这么继续燃烧着。 我忽然感觉到了落寞,我这应该不能算被抛弃,但一种无与伦比的失落感猛烈地袭上心来。 我以前一直一个人的,我告诉自己。我不该害怕一个人的。 他们真的逃掉了吗?他们逃掉了……什么时候才会见到他们的船再次出现在这片海面上呢…… 潮水迫不及待的涌上海滩,那黑色的夹杂着泡沫的潮水向着我滚滚而来,空气中不仅有像泪水一样咸咸的味道还混合着燃烧后毁灭的气息。 忽然一只手拍到了我的大腿上!我猛一回头! “嘿!”那声呼唤吓得我一激灵! “我看你半天了。”是一个身着铠甲的士兵。 “你怎么了?”他看着我。 我又能听见了……是的,我又能听见了!“没……没什么。”我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他忽然指着我,“嘿,我认识!吸血魔!” 1 无妄之灾 -你知道我是谁么? …… -把我放下来说话,士兵。 ……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么? …… -既然你知道,小伙子,那你一定知道这样对待我是什么后果对么? …… -不不不,一定是搞错了,小子。这是什么地方我清楚,我没有犯法。 …… -哼,不管什么原因! -你现在抓的不是别人,我是国王的铁卫! -而且我,如果你愚蠢的以为我只是个御林铁卫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最后说一次……把我放下来。 …… -我他妈的不仅说话很硬气,而且我还要警告你们几个,我!是瓦里安·乌瑞恩国王的御林铁卫,我们这种职务的人还轮不到你们这些看管监狱的杂碎来抓我们。想从我们嘴里问话你们暴风城监狱还不够格。 -今天我知道你们被人当枪使了,我暂且不跟你们几个计较,把我放下来,然后把你们监狱长找来,我可以不找你们几个的麻烦。 …… -交代你x,我x! …… -咳咳……咳……啊…… -呸……咳,呸…… -哼…… -嗯…… -跟兽人的拳头比起来,你们他妈的跟小鸡仔似的。 …… -放你x的屁…… -我没有什么好交代的……这是诬陷! -都是胡说八道!纯粹的诬陷! -塔莉亚王后的死跟我无关,莱恩国王的死更他妈的跟我无关! …… -我没有杀王后,士兵。 -你他妈的听谁说的是我杀了王后?我跟王后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王后? …… -指使你们抓的我那个混蛋我会首先找出来,然后好好问问他然后撕烂他的嘴巴并且割下他的舌头再让他吃下去…… -但是你……小子……你会为你刚才说的话付出代价…… -相信我,有一天你会非常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现在! -马上!他妈的! -给我解开…… …… -放你x的屁!当时城市被攻陷了!你这个小屁孩!十七年前我他妈的保卫暴风城的时候你他妈还是个爱尿床的鼻涕虫!你这个傻x!把你们监狱长叫来,你他妈的不配跟我说话! -快去! …… -闭嘴吧!士兵,叫你们监狱长来!快滚!x你x的! …… -放屁!x你,你他妈的!这是诬陷!我不知道! -我才不认识什么天杀的艾德温·范克里夫! -谁他妈的是范克里夫! -全暴风城的人都知道我他妈的是谁!我认识瓦里安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所有贵族都知道! -你知道你今天惹大麻烦了么? …… -我x!莱恩国王的事与我无关!x你!谁指使你的! …… -我不知道你说的梅森是他妈的谁,你这个混蛋! -我叫比尔,全暴风城的人都他妈的知道我是谁!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梅森到底是他妈的谁! -去你x的石工兄弟会,我他妈的是国王的铁卫!我什么时候成了石工兄弟会的人? -我要见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将军!去把温德索尔给我找来!我要见弗塔根公爵! …… -去你x的!你他妈的!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我保卫暴风城的时候你他妈的还是个尿床的鼻涕虫!暴风城的贵族全认识我!你他妈的抓我是你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错无可恕! …… -我叛国?你x的你说我叛国?我判的什么国?我为什么要叛国?兽人把你们全杀了我也不可能叛国! …… -我要见伯瓦尔·弗塔根公爵!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啊!啊……啊……啊! …… -我……咳……无可……奉告。是谁指使你的……咳咳…… …… -我跟你……说不着,找你们监狱长来! …… -我是御林铁卫!你这么做国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 -小子,我真要有事也轮不到你们这群杂碎来抓我! …… -你吓不到我的,孩子。 -我被你们抓了国王很快就会知道! -你们……啊……啊!呃…… …… -咳咳……不可能!咳……我什么都没做!你这个……骗子!瓦里安不会这样对我的! -我发誓你会付出代价……啊!啊呃…… …… -不……瓦里安不会……不会……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2 雏儿 -穆勒。 -听说三仓那边都快装不下了,是真的么? …… -听到什么风了? …… -我只是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 -我的预感向来很准,小伙子们。 …… -本尼·布兰科 -你确定么?他带人进暴风城来了? -他是来抢生意还是抢地盘? -你听谁说的? -他不在西部混了么? …… -本尼·布兰科带来的人多吗? …… -那他就不怕被军情七处盯上? …… -范克里夫?你说什么? -本尼好好的老大不当他凭啥跟范克里夫混?是他觉得自己不够下贱还是嫌自己通缉赏金不够高? …… -你这个解释有点牵强,我……不信。范克里夫应该不是那种人,据我所知范克里夫并不是一个暴力的家伙。 …… -不,我跟范克里夫不熟。我只是听一些朋友提起过,他不就是个石匠么? …… -放屁!修建暴风城…… -啐! -你这是胡说八道!你根本不知道,你说的不对!修建暴风城里一大部分钱是我帮瓦里安凑的! …… -我有必要跟你吹牛么?你他妈的!你觉得我跟你吹牛有什么用? -他妈x! …… -暴风城没钱了,你以为奥格瑞姆占领暴风城的时候不打开金库看看那些黄澄澄的玩意是什么吗?还是你觉得兽人智商低到认为那是鸡屎一样的东西? …… -你真是个蠢货!这些事你什么都不知道么?奥格瑞姆是兽人的大酋长。 -本尼迪塔斯……你……所有活人存在的地方都得他妈的尊敬他! -你不信教么? -怪不得你是如此的变态。看来圣光也无法治愈你扭曲的心灵了,本尼迪塔斯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传教者。 …… -这不是废话么?你以为兽人的武器是哪来的?你以为打到洛丹伦城下用的火炮火药炮弹是从屁股里屙出来的么? …… 不,那是地精卖给它们的!暴风城南边的森林里除了有巨魔还有他妈的绿皮地精。地精们把暴风城金库里的黄金全他妈的骗走了。 …… -你闭嘴蠢货。什么叫骗? -兽人在它们老家的时候没有这种玩意的,兽人都是畜牲,但是它们也不傻,它们也会搞明白为什么地精愿意用手里的火炮去换这些原本对它们来说毫无价值的东西。 -地精全是唯利是图的骗子,为了钱它们甚至可以奉献自己的屁股。 …… -哈,盖茨比你这个大变态,如果你活着你可以去尝试一下,我以前就认识一个小子,一个人类,他就曾经在地精的城市里当过几年奴隶。 …… -马库斯。 -哼,再不提这个人我都要忘记他的名字了。对,马库斯。 -小白脸……马库斯…… …… -我以前跟它们打过交道,地精,巨魔……哼……没什么好讲的。给你们讲这些我倒是更愿意看盖茨比在床上摩擦。 ……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哼……说我杀了王后……你信么? ……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蛋塞进你的嘴巴里? …… -我可是个好人,盖茨比,大大的好人,我比你们这群杂碎都好的多。至少我从这个破烂国家最开始遭受兽人袭击的时候就在保卫它,然后一路辗转到北方再一直杀回到这里!直到彻底将那群绿皮畜牲赶回它们的老家! -你说我是不是该得个奖?但是现在我在这里…… -穆勒,你说,如果是你,你会用什么样亲切的语言问候你的国王跟他身边捧臭脚的贵族们呢? …… -你的父亲是个英雄,威利。我向他致敬。 …… -像你父亲这种人还有很多,非常多。他们默默无名的死在异国他乡,甚至有些尸骨无存。 …… -马革裹尸?只有某些将军们才有这种待遇……大多数士兵…… -能和同胞死在一块就算是回家了。 …… -我压根就不该回来!压根就不该!如果我跟乌瑟尔回北方…… -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好心不一定办好事。 …… -喔…… -今天咱们监仓竟然有新人来报道。 -嘿,盖茨比,你是不是有点着急了?滚远点。 -你,小子,几岁了? …… -哼,十五岁就能被关进我们这里看来你不简单呢。 -干什么了? …… -关多久? …… -偷什么了? …… -哈,按理说我得同情你,但是这个房间不是你这种雏儿该来的地方。 …… -啊,他害怕了,哈哈哈哈。 -嘿嘿嘿,盖茨比。不! -把你那该死的手拿开…… -你信不信我折断你的手? -你……你过来。 -你叫什么? …… -第几次被抓? …… -看着我,雏儿。 -老实回答我,第几次。 …… -你的上线是谁? …… -嘿!你们几个,有认识威廉·帕克的么? -穆勒,你知道威廉·帕克么? …… -他以前跟谁混的? …… -桑普森?那是谁? …… -嗯……这么说,那他是小指头的人还是无名指的人? …… -没关系?你他妈知道自己放了个什么屁么,盖茨比。 -你以为暴风城的小偷都是散户?你这狗东西不说实话的习惯我觉得真得给你改改……啧! …… -闭嘴吧盖茨比…… -好了,小伊森……你要被关多久? …… -四个月,哼。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当扒手? -站好了,我在问你话,你这个菜鸟。 -你,为什么……当扒手? …… -哼,这是个烂借口,我不信。 -你父母呢? …… -你们一家去哪儿逃难了? …… -哼,西部那么多土地,养活不了你们一家人? …… -我真想打断你的手让你变成一个残废。这么小的年纪干点什么不好当小偷。 -哼……真好,一个扒手,一个抢劫犯,一个变态,两个声称自己是良民的恐怖分子,一个纵火犯。这个监仓里真是人才济济。 -小子,偷东西爽不爽? …… -偷完东西之后那种感觉你觉得很享受么? …… -撒谎! -哼,为了活着……放你x的狗屎屁!活着的办法有很多,你以为现在是战争时期?现在什么工作不好找? …… -你已经不小了,盖茨比!你已经它们的四十多了,你这个该死的玩意。他才十五岁!你现在可以去死了!但是他只有十五岁! -你给我站直了!你这个臭小子! -噢!小伊森,你这是什么表情?噢,不,在这里哭鼻子可不行…… -嘿,盖茨比,你他妈的离他远点,这是我跟你最后一次说这句话!从你屁股里打出屎可比别人容易的多。 …… -哼,你要试试么? -斯蒂芬,滚到那角落去。你……睡我上铺。 -你……嘿! -以后不洗脚不洗澡不准踩着我的床爬上去。 -听清了么? 3 一千零一夜 -今天的天气就像某些女人来月经时候的脸。 …… -哼!这种事一定要结了婚才能见到么? …… -哈,那他妈倒不至于,我不善于跟女人讲道理,当然了,跟她们讲道理还不如教你们家的猪不要把屎屙在靠近睡觉的地方。 …… -你认为我不尊重女性? -去你的吧,盖茨比!你认为我哪句话不尊重女性了?我只是陈述一件事实的时候稍稍运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当然你要是认为我在侮辱女性,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变态的外表下竟然还藏着一颗尊重女人的心呢。 …… -x你! -哈,我劝你还是好好对待斯蒂芬,强扭的瓜可不甜,当然了,如果你喜欢硬来全当我没说。 -嘿,斯蒂芬。每次他需要你的时候你最好提醒他刷刷牙。对你健康有好处! -真的。 …… -得了吧,小伊森虽然年龄小但是他也算是个成年人了吧。你几岁来着? …… -十五……嗯,十五岁其实可以准备当爸爸了。 …… -盖茨比,你那粪坑一样的嘴巴说点好话吧。 -不要理睬那个变态,你这个小雏鸡,现在我给你的第二条人生经验就是不论何时都要勒紧你的裤腰带。 …… -不不不,不。勒紧裤腰带可不光是节约饮食,你那条创世之鞭很多时候是会带来厄运或者麻烦。爽的同时,让你不爽的事也在酝酿。 -不懂?你会懂的,我刚才跟你说的是什么? …… -对,记住他,每当你要解裤腰带的时候,哪怕你掏出你的鸟儿来撒尿的时候你都要想起我说的话。 -我说的对么斯蒂芬? …… -小子,你父亲有没有教育你当一个负责任的人? -你是个负责任的人对么? …… -哼,当你说出的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听到了,你也听到了,那儿……上天! -它也听到了。 -希望你能如你所说的一样。 -当你做不到的时候……记住,看天……那有人看着你。 …… -你他妈知道个屁,你这种没有信仰的人只会制造更多的混乱而不是创造和秩序。 …… -我问心无愧,莱恩国王跟塔莉亚王后知道我是不是冤枉的,或许安度因·洛萨也知道我是不是冤枉的,上天也知道。还有一些想方设法把我弄进来的人也知道我是不是冤枉的。 …… -他们都死了,是的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我一定会还自己一个清白。 …… -啧啧,这个问题你问过一次了,小伊森。暴风城被攻陷的那天……城里的军队被完全冲散了,成建制的部队已经首尾不能相顾了。 …… -没错,兽人军队很多,尤其是狼骑兵…… -可怕的狼骑兵。 …… -不仅仅是骑在上面的兽人,光那狼就能顶两到三个士兵。 …… -应该是疏忽,而且兽人的进攻太快了,当时外城被攻破之后内城的城墙基本没怎么抵抗就被兽人冲破了。 …… -火药,火炮……最开始这些玩意咱们是没有的。到了彻底将矮人解放出来后这玩意我们才逐渐在军队普及开来。 …… -是地精卖给兽人的。地精……我说过了。 …… -那时候城里已经乱套了,根本没有时间没有精力管太多,除了逃跑你不会有任何别的想法。 …… -是的,逃出城后我发现国王港已经被大火笼罩,应该是他们放的火。当时还有很多人没来得及上船,海里飘着尸体,岸上更多尸体。暴风城破城的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吧? …… -我不知道,我没有去西部,兽人攻占了暴风城后并没有派遣更多的军队到西部追杀逃跑的人类,而且有些原本就驻扎在西部的兽人部队也没有停留太久。 …… -发生了什么? …… -不不不,它们应该压根就没准备派多少军队去西部,原本我以为它们会在西部大开杀戒,甚至把整个西部的人都抓去当煤烧…… …… -只是个比喻,比喻你懂么?就是……打比方。妈的,你现在该上学,孩子,而不是当他妈的三只手。 …… -兽人需要把人抓来,然后用法术……唰! -啊啊啊啊!就这样……这样,把人榨干。 …… -榨干!是个比喻……呃,应该是个形容词。 -你闭嘴盖茨比。 -兽人术士会将人类的灵魂力量吸取出来,这种力量可以开启一座传送门,那是连通兽人世界跟咱们这个世界的通道。 …… -没有,当时暴风城周围的村庄全都空了,不会有人傻到在家呆着。它们是畜牲,不是人类。 -除非特殊情况,人类大概率是不会无缘无故大屠杀的,但不幸的是它们不是人类。 …… -是的,我是说它们将人类当燃料,你还记得挺牢。 -没错,我以为它们会扫荡的,但是并没有。 …… -它们……呃…… -当时我从暴风城逃出来,身上带着四本书。 …… -对,现在这四本书……不,是五本书,在五个最……啧……最 -嗯……最伟大的圣骑士手中。 -当时我身上带着四本。 …… -从国王城堡里抢出来的。 …… -王后临死前告诉我的。 …… -当然,不过我是没沾上什么光,我可不是那么圣洁的人。 …… -去你的,我不是,你他吗更不是。 …… -我站在海滩上看着国王港的大火时真的有点绝望,如果以前他们听我的话,或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但是……后悔…… -哼,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就是后悔。当然,我没什么好后悔的。 -当我感觉很难过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人。 …… -哼…… -他一身是血,手里的剑都卷刃了。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着实有点叫我吃惊。 -他说:“我认识你,嗜血者!” -啊!嗜血者。 -你知道么?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点惊讶,但是又觉得有点应景。 …… -“你是谁?”我说。 -“我是伯瓦尔·弗塔根公爵麾下的士兵,在西泉镇的时候咱们见过。”他此时的嗓子都喊哑了,“当时你被豺狼人咬了!”他说。 …… -哈,当然,豺狼人你见过么?西部有这种玩意吧? …… -“我怎么不记得了?”我立即说道。 -“哼……”他当时哼了一声,我估计是脸上的血迹干了的原因,反正是没什么表情。 -“当时在伯瓦尔的家宴上,咱们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当时我在你对面的桌角那。”他说。 -他接着指了指我,“你吃生牛肉的样子真是……”说到这他竟然使劲撇了撇嘴。 -其实能遇到活人我已经很高兴了,能遇到一个认识我的我觉得此时也没有比这更能让我高兴的事了。更何况我感觉这家伙应该是个强人。 …… -呵……别着急,小伊森。 -他很强,真的。他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那种强悍战士。 -他名字叫约翰。 …… -很少有人听过他的名字,但是这个家伙的武力在整个暴风王国完全可以排进前十名。 …… -战争中他是英雄,但是打完仗就不同了。 -他这种人如果被遗忘还是件好事呢,最后的结局估计也不会太差,但是这家伙……哼! -小伊森,你记住! -干活多的人不一定讨人喜欢,天天放屁捧臭脚的人却往往飞黄腾达。 …… -你会懂的。 -啐…… -他叫约翰, -约翰·j·基沙恩。 -倒霉将军加文拉德军团里的一个铁血战士。记住这个家伙的名字,小子,他是真的英雄。 -我他妈说到哪了? -嗯…… …… -嘿,你他妈的!我是说牛肉的事么?你的关注点真有点奇葩,我刚才说的是牛肉么? …… -你知道个屁,牛肉不能全熟。真的,小子!吃牛肉不能全熟的,全熟的牛肉跟木柴没区别。 -肉老了口感就不好了,我说的! …… -别跟我抬杠你这个傻x!闭嘴吧! -哼…… -我当时问他:“你怎么没逃?” -“兽人杀过来的时候根本逃不掉了,一部分女人上了船,一部分士兵也上了船,没有足够的时间让所有人撤离,船也不够。”他如是说。 -“那烧掉的是怎么回事?”我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哼了一声,“兽人冲进了镇子,当时码头上的人避无可避,而且有兽人企图抢夺船只,当时公爵下令烧船。” …… -嗯,是他。是伯瓦尔下的令。 …… -说的简单,你有更好的办法么?威利! -他们浴血奋战,但是兽人见人就杀,根本不会留活口。他们小队的人奉命点燃了码头的房子,然后从镇里杀出重围并逃了出去,他手下的兄弟其实已经死的没剩下几个了,而且活下来的也基本全部挂彩了。 …… -重?伤的当然重。 -打仗不是流氓斗殴,拿刀砍人的时候你不会有任何别的想法,一定就是砍死对方。 -能砍断绝不砍伤。 -基本上能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身上不挂彩是不可能的。反正我是没见过那种完完整整从战场上下来的人。 …… -我跟着他去找到了他的伙伴们,虽然我学过急救,但是我也不是天神。第二天早晨醒来他的兄弟们里就有三个因伤势太重去世了。剩下一个胳膊断了的,一个耳朵被削掉的,一个手指被砍掉两根的。很惨……真的很惨。 -“你准备怎么办?”约翰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说。 -这是实话,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也想过弄艘船也去北方,但是后来我放弃了。原因很简单。 -没有那么大的船。而且他们伤成这样也无法驾船。 …… -啥?海上不吃东西么?还是不需要淡水?有风暴怎么办?你他妈张嘴说的简单。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不知道往北的路上会不会遇到风暴或海妖。 …… -是的,海妖。 -就是一种……怪物。它们生活在深海之中,如果有船经过,它们会从海底蹿出来。 -你不会想见到这种玩意的。它们非常……非常……恐怖!比你小时候听到过的任何恐怖怪物都要恐怖! …… -哼哼……是的。尖牙根本不算什么,它们身材高大,行动如风,在海里游速堪比鲨鱼。它们的武器比人类的要好。没错,它们会造武器。 …… -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艾尔文森林没法待了。”我说。“或许去西部还有一线生机。” -“西部应该也有兽人。”他说。 -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但是我说:“西部可能会有,但是这次围攻暴风城,如果我是指挥官我会将所有军队调集过来。所以现在即便有也是小股部队不成气候。逃亡西部活下去的几率总是要比在艾尔文大的多。” -你出生在哪?小伊森? …… -嗯,月溪镇应该是后来难民逃难之后建造的。你是几岁随你父母迁过去的? …… -我的推断应该是对的,听说摩尔森镇并不大是这样么? …… -我的建议被他们采纳了。约翰问我:“你去哪?” -啊!他当时的嗓音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基本沙哑的就跟破锣一样。 -“我不能去。”我想了想说道,“我得往北方去。” -有些家伙看我的眼神有点诧异,当时你们这群人在的话估计也是那种眼神。 -你知道北方在哪么,伊森?洛丹伦,吉尔尼斯,奥特兰克。 -所以当时他们用一种无法相信的眼神看我是应该的,约翰也是。“这太危险了,几乎是死路一条。”他这样说道。 -“我当然知道危险,但是我想告诉他们怎么才能胜利,我想告诉他们怎么才能更好更好的取得胜利。” -盖茨比,你的表情很欠抽。 -我说的你信么?小子! …… -哼,这么轻易相信别人可是不对的。 …… -你这小鬼…… 4 酋长之恨 -我不想去西部。 -约翰也没有去。 -他是一个战士,一个称职的战士,顶天立地的汉子。他选择了跟我一起去。 -我感觉应该是我的个人魅力吸引了他,我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你是他,你会跟我去么?小伊森? …… -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其实我当时并不想让他跟我一起。 -是的,我不愿意。不仅仅是危险,而且……在不知道这个人几斤几两的情况下带他去,只是精神可嘉但是他可能也会给我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这倒不是我自吹自擂。 -但是他还是跟我去了。当时我或许需要个帮手之类的,而且我感觉这个家伙应该挺厉害。 …… -我们回到了暴风城。 …… -我想知道它们有什么计划。 …… -当时我不知道兽人会不会去西部,万一真要进军西部,我希望我的消息能让西部的人能活下去。 …… -当我们回到暴风城的时候,城里的大火烧的正旺。兽人在扫荡,它们挨家挨户的搜东西,将搜到的所有金属击中到指定的地方。 …… -我只能远远的看它们,城里唯一保护的比较好的就是锻炉和铁匠铺。我没想到兽人对锻炉比对床更有热情。它们将搜刮的金属分类,然后熔炼。 …… -是的,它们锻造武器,但主要是铠甲,兽人部队里还有很大一部分没有全身甲。我给你讲过全甲的兽人又多凶悍。 -地精们捡拾着一切兽人感觉没有价值的东西,比如布匹,绸缎甚至一些瓷器和雕像。过了一段时间暴风城里的地精数量剧增,都是来捡漏的。 -奥格瑞姆没有驱赶它们,当然作为回报,地精给它们运来了更多的武器和火药。 …… -最开始没有什么大的发现,兽人占据了军营,也就是现在的旧军营。但是兽人的部族并没有混合在一起,各个部族之间依然泾渭分明。 -是的,国王城堡没有被烧,而是被黑石兽人占领了。大酋长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就住在里面。 …… -嗯,当然,我又潜进去了。 …… -当然担心,那个黑绿兽人应该没死,这个家伙不是魔法师,但也不是术士。那次是我最后一次摸进国王城堡。 …… -我遇见了审讯,就是杀死莱恩国王的那个女兽人。 …… -部落的英雄,没错,一定程度上说她确实做到了所有兽人都不可能做到的壮举,手刃地方首领。但她也是奥格瑞莫痛恨的余孽。 …… -她是这场浩劫的发起人,幕后主使,兽人里面最臭名招呼的邪恶首领古尔丹的爪牙。而这个叫古尔丹的家伙控制着大量的会法术的兽人,那种法术就是邪能法术……啊,这是另外一个事了,我要说的是最初的大酋长似乎不是很喜欢古尔丹,而那个大酋长不知道怎么就死了,换成了这个叫奥格瑞的家伙。 …… -不知道,它怎么死的我又不在现场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估计应该不是战死。 …… -我们没有接到杀伤兽人主帅的捷报,所以我估计兽人内部应该出了点问题。然后就是这个大酋长奥格瑞姆。 -啊,我说到哪了…… -奥格瑞姆非常不喜欢古尔丹跟它的术士组织。 …… -古尔丹?它昏迷了。 -嗯,我也不清楚它为什么就昏迷了,原本好好的怎么会昏迷了。 -古尔丹是首领,没错。但是攻城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几个术士,术士跟普通的魔法施术者释放的法术是不同的。守城的时候出现的……应该不是术士,我估计是兽人氏族里面的萨满之类的。 …… -萨满……就是……类似于通灵者。 …… -别打岔好么!呃……奥格瑞姆不喜欢术士们,而之后我似乎也真的没见到食人魔法师或者术士。而那次审讯迦罗娜也一直在追问术士们逃到哪去了。 …… -你的关注点真的是有点奇特呢,小子。 -当然很惨,不过我感觉人类对待审讯对象应该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论男女。 ……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盖茨比? …… -你是如何对你审讯的人产生性欲的?盖茨比先生? …… -你真是个……啧啧。 …… -说了,她最后交代了,我估计在我见到这一幕之前她受尽了折磨。 …… -不不不,兽人没你这么变态。 …… -她招了,她说那些术士应该跑去了黑石山,在古尔丹昏迷之前曾经提到过一些神秘力量,她说古尔丹曾许诺她在战争结束后给她自由以及能保护自己的力量。而在黑石山,古尔丹发现了一种神秘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当时她没有说。 …… -然后……被抓的人类士兵也不少,兽人并没有全部杀死全部的俘虏。而迦罗娜屈服了之后答应帮助她的大酋长从士兵嘴里套出点东西。 …… -当然套出来了。应该是揍出来的。兽人审讯的方式非常简单,而且极其有效。士兵们基本没有一个不招的。 …… -我当时就在那,挂在房间外面的墙上。里面审讯的内容我基本全都听到了。 -兽人审讯的速度非常快,迦罗娜当翻译,负责传话。 -其实我能理解士兵们的恐惧和绝望,如果它们面对的审讯人是人类或许有士兵可能会有点骨气。 -我一边听士兵们的哀嚎一边想,如果是我被抓住,我会怎么样。 …… -我或许能比他们更抗揍一点。 …… -这种审讯并不是一个一个的审讯,十几个人一起审,就是抢答,说的最少的会被打断腿脚手臂或者被开膛破肚。所以……很快,士兵们争先恐后的把他们知道的全说了。 -同样的问题审讯三四轮,基本真相就知道了。 …… -就这么简单。而且效果很好。 …… -基本就是暴风王国的一些事情,然后是北方王国的情况。原本我以为兽人都是些畜牲野兽,但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它们里面有些家伙的智商并不低,甚至说比大多数人类都高。 -它们问的很细,人类王国的历史,相互之间的关系,甚至历史传说。哪个国家强大,哪个国家弱小。 -其中问到人类世界的魔法师的时候回答的才是五花八门,当然兽人将他们全杀了,毕竟没人能回答准确人类世界的魔法师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估计国王都不清楚。 …… -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嗯。在国王城堡里没有,兽人的耐性不是很强,它们不想耽误时间,于是几天之后兽人们便再次集结。 …… -它们离开了暴风城,浩浩荡荡地往东而去了。 …… -是的,当时我不确定,于是就跟约翰一直偷偷跟在它们队伍后面。沿途的所有村镇全部被破坏了。 …… -你这话说的……哼,当时我就真没想起来去北郡看看。我只是下意识的感觉或许北郡也被兽人攻占了。 …… -没有,北郡竟然自始至终没有受到兽人的侵扰。也正是如此,北郡保存了大多目前我们能看到的暴风城历史卷宗和文献资料。 -当然,目前你可能体会不到这些玩意有什么用。 …… -然后我们俩就跟着往赤脊山方向去了。这次奥格瑞姆亲自带队,带了好几千人,我感觉得有那么多人。狼骑兵几乎全部带走了。 -这也给我们俩造成了很大的压力。这些玩意真不是闹着玩的,就是现在为止,就现在……说起那个兵种我都感觉有点后怕。 …… -希望未来你未来永远不用见到它们。 …… -遇到过斥候,当然,这种事是会发生的。没有厮杀是不可能的。 -在抓住两个兽人斥候之后我也把从它们身上学到的审讯方式实践了一下。 …… -当时是过了东谷镇,我们俩跟在队伍后面,其实我俩被它们发现后是有点紧张的。一是它们十几个人的队伍,另一个全都是狼骑兵。 …… -当然要跑,不跑等死么? …… -我的主意,当时把它们引到东谷镇,镇子虽然没人了但是镇子还在。我爬到房顶上是做吸引火力和佯攻状,当然我射死了可不只一个兽人。约翰在下面搞偷袭。 -这家伙的战斗能力很强,也是这次战斗叫我对他刮目相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子。他单挑三个兽人竟然还赢了。 …… -是啊,那些狼是麻烦事,不过我的箭也不是吃素的。 -当时有个小插曲。呵呵。 …… -镇子被荒废了不久,山里的狼就下山来了。 …… -对,本地狼。 -其实……这还有个故事,我曾经救过一头狼。对,就在东谷镇北边的林区。那头狼竟然出现了你知道么? -在我们厮杀的时候那头狼忽然蹿了出来,大概就是本地人帮本地人。那头狼咬死了一个兽人,咬死了两头兽人的座狼。 -当时都给我惊呆了,说实在的当时我是真没认出它来。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它了,它变的又高又大,甚至个头超过了兽人的座狼。 …… -后来认出了它。 -呵……我救它的时候它就是被夹子夹坏了腿,我不会忘的。 -它也没有忘记我。 5 暮光覆灭 -啜泣者。 -我不知道它现在还活着没有,或许已经死了吧。 …… -我不知道,即便活着估计也是头孤狼了。没有哪只狼能有那么长的首领期。它现在活着的话……得有……二十多岁了吧。 …… -对……二十多岁的狼应该相当于百岁的人类了吧。 -那时的人们称它为啜泣者,啜泣者·残爪。 -一只巨大的灰狼。 …… -当时就只有它自己,是的,它身后没有狼群。 -以前有过的。我见过。 -它蹿出来的时候不光吓了我一跳,兽人显然也受到了惊吓。啜泣者的身形巨大不说,相貌其实要比兽人的座狼要好看的多,也更威猛的样子。 -它直接扑倒一个兽人一口咬住它的后脖颈。 -你这么细的脖子能被它一口咬断。 -行了,别摸了,再摸也是细脖子。 -战斗完后,当我走到它身边发现这个老家伙喘着粗气趴在地上,它受伤了。不光被兽人砍的,也有被座狼咬的。 -当时我心里真是既惊讶又感动。 -真的…… -从它的眼神里我感觉到它是认识我的,那种感觉叫我心里很温暖。那是一种……很独特的感情,一种特殊的温柔。我无法想象这个巨兽能有这样的感情。 …… -这种感动和温暖跟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不会形容这种感觉,或许就跟……你们家的狗眼里只有你,它在你危难的时候为你挺身而出表现出来的那种忠诚是在人身上难以体会到的。你懂么? …… -我救了它一命,它却救过我不止一次。 -后来…… -我给它包扎,然后将受伤但没死的兽人抓来拷问一通。 …… -奥格瑞姆确实带着队伍是去北边的燃烧之地的。它们是回去报信的,它让火刃氏族的首领阿祖卡·刃怒带着麦姆·黑手立即前往湖畔镇集合。 …… -前大酋长的长子。 -我猜是不放心麦姆·黑手。 …… -我感觉这是个有点脑子的兽人,它跟它弟弟雷德·黑手不同。雷德·黑手就是一个莽夫。 …… -我不知道,黑石山一战兽人大部分被击溃了,大概雷德这个家伙没有死。或许目前还在黑石山或者燃烧之地的某个地方吧。 …… -怎么办?也只能这样了,我不可能带着那头一百岁的老家伙跟踪兽人,我也没多少时间照顾它,再说了,这家伙能活这么久还用我操心照顾么? -我将死掉的座狼分解了把肉给它挑出来放在它面前,也带了一些路上肉路上吃。 …… -我不知道,我没有再见到它。 …… -在赤脊山附近追上了它们,它们没有在湖畔镇停留,直接北上燃烧之地。这群家伙行动的很快,不知道是奥格瑞姆急切地想要找到并弄死那些术士还是这群家伙本身就是这种素质,就现在来看能媲美这群家伙的部队都屈指可数。 -算是旧地重游吧。 …… -有些记得,有些地方不记得。但是迷路是不可能迷路的。如果有朝一日你到了赤脊山或者去燃烧之地看看很远你就能看到那边天空的不同之处。不过我还是不建议你去,那边现在依然不太平。 -就这样我跟约翰跟着它们重返燃烧之地,那里有一座孤山,千里平原上只有那一座山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非常好找。 …… -不不不,那不是黑石山,现在那儿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那座山不是黑石山,黑石山还要往更北的北方。 …… -那座山上确实有暮光之锤的家伙,不过不多。 …… -暮光之锤……嗯,你的问题真多,你能先让我讲完么孩子? …… -奥格瑞姆的大军杀上那座孤山,场面挺壮观的。尤其是狼骑兵撒丫子往山上冲的时候我看着都瘆得慌。 -具体战斗我没看到,但是它们很快就占领了这座山。几个小时吧。之后大军下了山直奔西边而去。 …… -是的,它们没有停留,就是这么狠,就是这么能跑。我当然得去看看。 …… -我是说我去看了看兽人集合的地方,那里有一地的食人魔尸体,应该都是暮光的信徒。尸体里面还有白鬼,白鬼,就是……一种特殊的兽人。 …… -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所有暮光的信徒里一定会有一定数量的白鬼。这群玩意是怎么来的我不知道,但是这种白鬼似乎是暮光信徒的……宠物或者是……灵媒之类的玩意。我以前见过食人魔跟白鬼一起举行仪式来着。 -那些白鬼身上都刺着字,具体是什么文字我不知道,不过每一只白鬼身上的字都不一样,我猜测应该不是符文之类的。 -奥格瑞姆的军队将这些灵异的玩意全部斩首了。然后把它们的脑袋堆成一堆。当时没有那么多木桩木棍,要是有的话它们的脑袋会插的到处都是。 -这还不算恐怖的,在这群家伙祭祀的山洞里才是真恐怖。血肉模糊?不,那个山上模糊的血肉会在很短的时间内风干掉。山洞很深,山洞里面的不光黑而且热,在里面感觉非常压抑,山洞里悬挂的脑袋和奇怪的装饰品会让你感觉又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你。 -原本以为在山洞里面能发现点神奇的玩意,但是山洞的尽头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滩恶臭至极的水和泡在里面眼球一样的一块发光的石头。 …… -财宝? -哈,那些信徒身上最值钱的估计就是它们的裤子了。黄金白银压根一点都看不见。食人魔身上戴的装饰,鼻环,獠牙上的金属反正不是白银的。 …… -你的关注点总是这么奇特…… -那个地方什么样……不毛之地,到处充斥着硫磺味,暗无天日,空气似乎干的能带走一切水分。 -兽人军队很快就到了黑石山,那座山……充满了邪恶。 -是的…… -他死在了那里…… -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兽人大军丝毫不在乎这座山里会有什么,它们直接闯了进去。 …… -那座山被掏空了,山中有无数匪夷所思的怪物,生物。 …… -是矮人造的。但是居住在里面的矮人全是傀儡,奴隶。 …… -控制它们的……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只知道这群黑矮人似乎对一些元素生物非常的俯首帖耳。 …… -元素生物就是……嗯,火焰……石头……活的火焰,能跑能跳能说话的那种火焰。 …… -是的,穆勒。就是怪物。 …… -你可以选择不信。但是当年杀进黑石山的老兵,活下来的都会承认这件事的。 …… -后来我们跟着进去了,我以前来过这里,我跟你讲过的,你还记得吧。其实那个地方并不比孤山的山洞更好,那里也是异常的压抑。 -我不喜欢那里,那个地方我只能感受到死亡和黑暗。 -兽人们杀进去了,山中回荡着兽人们的吼叫声。它们毫无顾忌。 …… -那里面没什么,活物都藏在山中更深的地方。比如那些术士跟食人魔和大量的白鬼。 …… -当然找到了,这还有找不到么……这里虽然大,但是再大也是有限的。我跟约翰一直跟在奥格瑞姆它们后面,搜寻的军队真是有速度,我估计用了并不是很长时间就确定了术士们藏匿的地点。 ……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反抗么? …… -我估计是发生冲突了,奥格瑞姆恨术士,这个事情应该所有人都知道。不过被抓回来的术士真的没有多少,奥格瑞姆也是非常慷慨的赐死了它们。不过这个事是奥格瑞姆亲自动的手。 …… -奥格瑞姆的锤子就像锤鸡蛋一样锤烂了那些兽人的脑袋。然后将它们的尸体扔进了深渊。 …… -没有遇见黑矮人,应该叫黑铁矮人。嗯,不要打断我的话……这群家伙是黑石山的缔造者,但是此时藏在了哪谁也不知道。反正当时我是没见到。 -之后它们发现了白鬼跟食人魔。这场战斗我看到了,那群食人魔人高马大,可以说是殊死抵抗。而且就我观察,食人魔的法术应该比兽人术士要强不少。 -食人魔操纵的紫色蓝色火焰真是挺狠,一烧就是一片,而那种火焰并不是普通的火焰,它只要沾到身上就会像有了生命一样迅速扩散蔓延。很快那个兽人士兵就会被烈焰吞噬,可是并不是普通的燃烧,就像被燃烧尽了那人的生命,表皮真是没有任何的损伤。 -奥格瑞姆的吼声虽大但是完全被士兵们的哀嚎给淹没了。一时间没了办法的奥格瑞姆没有继续让它的士兵去送死。 …… -后来来了一些兽人氏族里的通灵者。 …… -对,萨满祭祀。我记得这个称谓。那也是我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这种魔法的威力。 …… -不,不是炸裂或者……爆裂之类的。在奥格瑞姆再一次下令冲锋的时候,有两个萨满施展了它们的法术,食人魔脚下的大地裂开了。 -不要小看这种法术,现在黑石山上的一些坍塌就是当时它们造成的。最开始是震荡,我真担心会不会把山给震塌了。 …… -强烈,极其强烈的震荡!然后就是开裂和坍塌。食人魔藏的地方似乎就发生了坍塌。然后……它们就冲进去了。 …… 不知道,但是它们撤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它们队伍里出现了一个我很眼熟的家伙。 …… -古加尔!一个双头食人魔。 6 荒芜之地 -古加尔是谁? -我跟他交过手,在北方,辛特兰。 -这个家伙非常恐怖,但却是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阴险小人。他尤其喜欢诈败。诱敌深入,然后派魔法师伏击,这个狗东西的魔法非常强大! -不知有多少人类战士死在了它召唤的烈焰里。 …… -或许吧,就像你说的,它此时或许还没有获得更大的能量,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但是现在的它服软了,至少它跟着兽人大军离开黑石山的时候不是用大铁链子锁着的,而是大大方方的走出了黑石山。 …… -其他食人魔?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当时暮光之锤的信徒数量我估计不能太少,否则的话那好几千个兽人士兵怎么会被它们挡住呢。可跟着古加尔离开黑石山的人数确实没有太多,估计也就几十个吧,而且大部分都不是双头食人魔。 …… -双头,就是肩膀上扛两个脑袋,你没听过大人讲的故事么?食人魔吃小孩,一个脑袋一张嘴,一张嘴里塞条腿。 …… -双头的是高等食人魔,这种往往在部族里都是稀有品种。而且这种都是有某种特殊天赋的。可我见到的是它带走的双头食人魔并不多。 …… -这个原因谁知道呢? …… -没有,我不想跟兽人返回艾尔文。 -嗯……其中的一个原因是我…… -讨厌走回头路,非常讨厌。 …… -我当时就是打算往前走。对,北上,去洛丹伦。 …… -虽然我不完全了解兽人未来的战略方针,但是预言里世界将会被兽人搅的天翻地覆这事我还是相信的。 -我准备去北方警告……唔,应该是提醒他们。 …… -约翰没说什么,他一直没有很多话,他是个比较沉默的家伙。 -我记得我当时告诉他:“嘿,我们要去北方。” -他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看我说道:“那走吧。” -他不善言辞,但是身手敏捷而且是个很靠谱的家伙。 -兽人撤出黑石山后我们俩找到了穿过这座山的道路,但唯一的一匹马在我们回去取马的时候发现不见了。为什么不见了我不知道,现场没有留下其他生物的脚印。 -可以说很倒霉,我们只能步行了。 -穿过黑石山后展现在面前的景象并不比燃烧之地更好,天空灰茫茫的,就像火山喷发完之后的样子,空中甚至会飘落大朵大朵的灰尘。 -虽然如此但这片土地上仍然有生物活动的痕迹。 …… -而且有人的足迹。最开始我们发现的就是人形生物的足迹。我当时很惊讶,这地方有人类那岂不是好事! …… -对啊!可是想的美啊。 -我们追踪着脚印最后发现的是一座黑铁矮人修建的巨大建筑群,同时我们也发现了一道极深极宽的裂谷。 -裂谷下面甚至有岩浆涌动,但是矮人们不光在裂谷附近修建了瞭望塔,民居,甚至在岩壁上开凿修建了大量的建筑。并在裂谷中间的断崖上更是依靠这座孤立的崖壁修建出了一座要塞。 -要塞,是要塞。不是城堡。我发现矮人似乎没有城堡的概念。它们只会掏空山体,什么都喜欢依山而建。而裂谷中间的要塞修建的真的很大。 …… -人很多,这是我见过黑铁矮人最多的地方。这群家伙依然在不停的劳作。 …… -吃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们吃什么,或许吃土,吃矿石拉金属。 -不亲眼看你是体会不到那种震撼的。也不知道这种地方究竟要修建多少年才能有这样的规模。 …… -没有见到,我没有见过黑铁矮人有孩子。 -嗯……你这个问题我也曾想过,但是我只看到了他们有些胡子比穆勒的胡子还长的但是奶子巨大的家伙。看脸似乎是男的,但是那胸绝对是女人。 …… -啊,盖茨比,如果有朝一日你出去,你可以去北方找个矮人姑娘试一试。 …… -是,我知道现在城里有矮人,但是我估计暴风城里的雄性矮人里面没有喜欢用后端肛口的。 …… -没见过,我真没见过。真的,真的!用前面的我也没见过。盖茨比,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遇见一个愿意跟你春风一度两度或者三四度的矮人姑娘,完了之后你可以将你的经历写成一部涩情小说发表在报纸上。题目我都给你想好了,叫《盖茨比真的了不起》。 -哼,我可没讽刺你。我敢保证你会赚到钱。 -咱们说到哪了? -噢,是的,山谷里有很多矮人,我不想找麻烦,也不想跟他们有什么交集。 …… -绕道?当然得绕道。但是你不知道,这个道绕的叫我简直崩溃了。我小瞧了那条裂谷,结果是我们沿着那条裂谷的边走了三天却没有见到尽头! …… -没什么……呃,不,也见到了一些生物,要不我们怎么生存呢? -蜥蜴,蜘蛛,蝎子,基本就是这种玩意。蜘蛛的腿是可以食用的,蜥蜴的肉,还有蝎子的钳子。 …… -哈,当你饿的时候你会自觉地吃它们。 …… -我怎么知道这玩意能不能吃。饿了还管那个? …… -不不不,那是饿的轻,小子。 -全凭感觉,这玩意好不好吃……能不能吃全凭感觉。你有更好的办法么? …… -当然够,你不知道那蜥蜴有多大!那蜘蛛跟你的个头差不多大。黑石山周围的土地上没有别的正常点的生物,全都是这玩意。 …… -猎杀,当然,猎杀这些玩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话是对普通人来说的,但是在我俩面前,这些怪物并没有那么难杀。 …… -都吃过,但是蝎子肉不行,约翰吃了蝎子肉趟了一天。但是我没事。 …… -不知道,约翰吃完没半个小时就呼吸困难。 …… -哪有药,我是束手无策的,我只能看着他难受,最多就是给他拍一拍。这种情况我从没见过。 …… -最后怎么好的…… -就是躺了一天,慢慢缓过来的。完全靠他自己。 …… -有水,当然有水。只不过那水是温泉水,特别难喝。可是为了活命再难喝也喝得下。 -那水剌嗓子。 -不喝也得喝,当时他憋的脸通红,不光呼吸困难而且吞咽也有点困难。当时我寻思他可能不行了,可没成想,第二天早晨他醒来能说话了,嘴上起了一嘴的大泡,但是人没事了。 -在野外真不能乱吃东西。 -又走了大概得两天左右,我们走进了一片山里。 -没有方向的,那个地方是见不到太阳的,只有天亮,天黑,阴天。 -在山里转悠了好几天,这个没办法。我们没有方向,山里没有植物。就是在山里瞎转悠。 …… -没有,他从不抱怨。我讲的笑话他不笑,他给我讲的有趣的事我也实在是笑不出来。 -唯一叫我心里感觉开心的是有天晚上我们见到了星星。也正是那天晚上我们俩连夜奔袭,一直到天亮!当我们看到太阳光从山的那一边露出来,慢慢照亮天空时,那种景象我现在都忘不了。 -美。更多的是希望。 …… -只要有了方向一切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当天我们就走出了那片山。虽然迎接我们的并不是水草丰美的草原,也没有人活动的迹象,但是这里的生物看上去至少没那么恶心。 …… -吃鸟,秃鹰之类的鸟。也遇到过狼之类的动物。逮啥吃啥,更重要的是这里多少有了些植物,所以我们可以生火了! -虽然没有盐……但是!烧熟的食物有多香你知道么? …… -能从苦难中得到些许满足和快乐的人是幸运的。 …… -难道不是么?就像现在的你。你能感受到些许的满足和快乐么?小子。 …… -听你的话,似乎你并不明白现在的处境。 …… -好了,斯蒂芬。 -你得有自知之明,任何时候都得有自知之明。这很重要。 …… -哈!这就对了,你得知道你是谁。 -有些人穷其一生,活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他们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想干什么,会干什么。 -认清处境和自己是谁是最重要的,刚才是免费教学。 …… -嗯,不用感谢我,你可以感谢斯蒂芬叔叔,是他给你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 -你记住了么? …… -哼,现在回忆起来那段时光似乎没那么惨了,但是野外生存并不比在城里当乞丐要容易。是吧,黑威利。 -那片土地很荒芜,我感觉比西部的荒野更加荒凉。这里虽然没有黑石山附近的土地那样灼热,天空没有那么灰暗但是也够干的。在这个地方生存需要智慧,但是更需要运气。 -而我们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至少在追逐猎物的时候我们总能找到一些水源。 …… -食物很重要,但是水更重要。而有水的地方一般不会缺少食物的。 -我们希望能尽早走出这片土地,我印象中再往北应该就能遇见矮人。 …… -我看过地图所以知道往北会有矮人。 -或许真的是运气,我们在这片土地上游荡了大概有一周左右,终于发现了人形生物的足迹。 -哼,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 -不,那不是矮人!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丑陋的人形生物。 -它们不能称之为人。 7 石元素 -这里的太阳虽然没有很强烈但是干燥让阳光尤其是中午的阳光变得非常毒辣。 -这是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原本我以为不会有什么太奇怪的玩意了,直到见到那些脚印。 -很像是人形生物的脚印。按照大小来看留下这种脚印的人身高可能在两米以上。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知道这是些什么玩意,但是这个地方太大了。我说过,走了将近一周眼前依然是没有边际的荒芜。这天晚上我们俩在篝火边睡下了,睡到后半夜的时候我被树枝折断的声音惊醒了。 -没错,就是树枝,小树枝。 -我们没有别的防御报警措施,所以捡拾了燃烧的木柴后在篝火周围尤其是背对的方向及脑袋冲着的方向撒上了一些小树枝。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被踩断的树枝发出的声音足够让我醒来。 …… -极度丑陋的玩意。 -而且不是一个,是好几个!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但是昨晚的月亮还行,虽然不圆但是它的光已经能让我看清眼前的是个啥玩意了。 …… -难以形容。 -非常丑。要说恐怖,当时一扭头!一睁眼这么一群玩意瞪着核桃大的眼珠子盯着你说能不恐怖么。 …… -当时哪有功夫端详那个,我感觉自己不是爬起来的,是弹起来的。 -我大叫一声,伸腿就踢了旁边的约翰一脚。 -接着那些怪物直接朝我们扑了上来。 …… -那玩意也就到我胸口样子,个子不高,我直接一个横斩,斧子奔着那玩意的脑袋就斩了过去。 …… -当然。但是那玩意的骨头似乎要比别的生物硬的多,也可能是错觉,但是我的斧子只是砍进了它的脸。以往我这一下基本能将对面的下巴给砍下来,但是这次并没有。 …… -没死,瞬间后面的那些怪物全都扑上来了。约翰怎么爬起来的我不知道,反正他没有被扑倒。 -最让我感觉惊讶的是这些玩意手里竟然有武器,它们身上除了白毛,灰毛之外似乎没有衣服蔽体,可手里竟然会有武器!它们会使用武器。 …… -不,不是那种,就是石头做的。 -可这还不算最致命的,我感觉它们的爪子比手里的武器更有威力,当它们用武器伤不到我们的时候就会丢出手里的武器。 …… -我发现它们开始丢武器的时候肯定是要跑的。 …… -当然没砸到,呃……砸到了我的斗篷。 -它们在后面追,我们在前面跑,但这些玩意的奔跑速度显然不是我们的对手。最后我们了甩掉它们。 …… -如果就这么算了那也就没事了,但是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完全是在疲于逃命。这些玩意虽然跑的慢但却锲而不舍地一直在追我们。那种一直被人追的感觉非常让我烦躁。 -我也想彻底弄死它们,但是它们的数量不减反增。 …… -我不知道,到现在也没弄明白那是些什么怪物,它们的手臂不是长,是太他妈长,佝偻的后背本来显得就矮,而两条长手臂恨不得都要拖到地面了。 -脸像猩猩,但是鹰钩鼻子和浓重的眉毛倒让它们的脸有了几分人样。嘴巴是真的大,只不过长了一嘴的碎牙。 …… -不,虽然是碎牙,但是真结实,我检查过被我们杀死的这种怪物,我相信被它们这口参差不齐的牙齿咬住指定是甩不掉的。黑乎乎的牙齿上满是污垢,光想想都觉得恶心。 -它们身上有的长白毛,但是长白毛的怪物很少,大多数都是棕色的或者黑色的毛发,完全就是……没进化完全的野兽。 -那耳朵尖尖的跟老鼠一样,它们的下肢跟猫狗一样弯曲,跑的慢或许是因为下肢真的有点细。 …… -一直没有甩掉,直到我们遇到了矮人。 …… -是黑铁矮人。跟黑石山上的是同种类,我真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他们,但奇怪的是自从我发现这些黑铁矮人之后就再也没受到那些怪物的侵扰。 -既然就这么消失了,那我估计肯定不是追烦了不追了,它们追了我们好几天不会平白无故就不追了的。所以也就只有一种解释,这些黑铁矮人对这些怪物是威胁,它们很畏惧那些矮人。 …… -矮人们有个挖掘场,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挖什么,究竟想挖什么,但是我们却在附近的山上见到了真正的魔法生物。 …… -石头人。 …… -应该叫石元素或者土元素。就是能跑能跳的石头人。 …… -是不是难以置信。 -我刚看到的时候也是惊讶的不行。它们安静的时候就是一个石头堆,也不知道有没有哪个倒霉蛋上去摸一摸时被它们锤死。 …… -它们隐藏在山上,光秃秃的山上原本就土地裸露甚至怪石嶙峋,所以原本我也以为只是一堆石头,直到看到一个石元素站起身来向山中走去我这才发现山里那些一堆一堆的石头堆是啥玩意。 …… -不知道,反正我是没见过它们吃喝拉撒,估计这种元素生物不需要普通的食物。 …… -魔法…… -创造出这些玩意的或许是上古的神灵或许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能出现这种玩意的地方周围一定会有魔法之源。 …… -看到了,当然看到了。只不过完全是出于好奇。 -可是有件事我却怎么也没弄明白,为什么山里面会出现……巨魔的建筑。 …… -山中建筑的样式根本不是矮人造的,这我还是分得清的,即便是黑铁矮人也绝不会造这种样子的建筑。 …… -是蛇,那些建筑上的图腾样式除了蛇之外还有其他动物,只有巨魔才会崇拜这些神灵,也只有巨魔才能造这种样式的雕像。 …… -我很确定,但是周围我却真的没有再见到任何巨魔留下的踪迹。 …… -是的,那些石元素就是徘徊在巨魔建造的建筑之间,但是有些建筑已经被坍塌的山岭土石淹没了。 …… -这谁知道呢。 -我们不能再往里面走了,也实在是进不去了,那里面大大小小的石头人太多了,有些大概只有一个球一样大,我不确定一旦被发现之后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约翰非常好奇,他产生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一个皮球大小的石元素扔了过去。 -那石元素大概有这么大。嗯…… -结果他扔出去的石头击中了那石元素,但是那小石块直接吸附到了它身上!你能想象到那场景么? -按照我们正常的思维,那石头会弹开,但是没有!那石块啪的一下,就像磁铁一样粘在了它身上。 -这可把我给惊着了,而那石元素转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它虽然没有眼睛鼻子脸,但是也分正反面。 紧接着那小玩意朝着我们滚了过来。 …… -应该是有腿,只不过我没看到在哪。一堆石头,小石子被一种独特的力量粘在了一起,就是那样翻滚着朝我们滚来。 …… -有胳膊,这个是能看得到的。确实有两条胳膊。 -万幸的是它不会叫!没错,这玩意是哑巴。石头怎么会鸣叫呢?但是这玩意显然比较愣,它并不会因为自己个子小就会产生恐惧逃跑的想法。 -也是啊,石头怎么会恐惧呢? -看到只有它自己滚过来的时候我抽出了斧子。 …… -我知道锤子斧子砸到石头上是什么感觉。 -震的手疼。肯定是这样的。 -但是这个小玩意可不是,当我的斧子砸到它身上的时候确实有斧刃磕碰到石头产生的那种硬碰硬的感觉,但是更能明显感受到一股子磁力。 …… -磁力就是……呃…… -磁力就是一种吸引力。你明白么? -就是我的斧子头被一种力量拉住了,或者粘住了,有点不受我的控制了,你能理解么? …… -不不不,那种感觉就像…… -我解释不了。 -但是要不是劈过去的斧子速度快,我估计我的斧子也会被粘住。 -就是被吸附在它身体里拔不出来。 …… -它的身体确实是大石头小石头小石子组合而成的,但是并非大石头组成身体,小石头组成胳膊。 -它们的身体就像是石头被随机的捏在了一起然后形成了这样的样子。 -我以为能一斧子劈死它,但是斧子砍进它的身体后我才感觉到了阻力。要不是这玩意个头小我估计可能弄不过它。 …… -并没有!它没有碎裂! -我的斧子从它身体里破体而出,却只带出来了一些碎石子,磕飞了一些小的石块,但是这玩意并没有死。 -它被我一斧子带歪,还没等我抽回斧子它已经拧过身子朝我腿上扑来。要不是我跳了起来我的左小腿会被它狠狠来一下。 …… -废话,朝你小腿骨上用皮球大的石头砸一下你试试啥感觉。 -哼,你说的轻松! …… -没有!约翰的长剑基本不能对它造成伤害。 …… -就是这么可怕。我们俩能弄死十个兽人,但是却弄不死这么一个皮球大小的魔法生物。 …… -要是我会魔法就好了! …… -小子,你脑子挺好用啊。 -但没用,后来我试过,但我确定不是那几本书的主人。 -哼!斯蒂芬你真是大聪明。当时我能想起来这事才怪。 …… -当然得跑啊! -原本我以为不断地劈砍总能弄死它,魔法能量难道没有耗尽的时候? …… -可我真的低估了这个魔法生物,要是普通生物早就被我俩大卸八块了,但是当我看到这玩意非但没有受伤反而在运动中不断吸收旁边地上的小石子,慢慢变大的时候我知道得跑了。 -哼,它在生长! -它在不断的吸附地上能碰到的所有石头子!比……吸尘器吸的还干净! …… -吸尘器……呃…… -是一种魔法物品,嗯…… -我们俩可以说是狼狈而逃,被一个球追着跑。 …… -逃出那片山之后忽然发现它不追了,但是当我俩回头看的时候,那个皮球大小的石元素已经有水桶那么大了。 -它停在了那里,在它安静的时候跟一堆碎石真的没有区别。我看不到它的脸,它也没有表情,就是堆在那。 -我捡起一些石头朝它扔过去,只要砸中的无一例外全都稳稳当当的粘在了上面。 …… -我跟约翰说,“保不齐这玩意中间有个充满魔力的元素之核。”约翰听的一愣一愣的。 -他估计理解不了什么叫元素之核。 …… -你也不理解是吧! -其实这是我瞎编的。 -我也没见过。 8 荒芜 …… -我没事。 …… -他们不会杀了我的。 …… -昨天晚上问的是王后是怎么死的。哼…… …… -不是现在的王后,是塔莉亚王后,莱恩国王的妻子,洛萨爵士的妹妹,现在的国王瓦里安的母亲。 …… -被兽人伤到后流血过多去世的。 -你很好奇么?小子? ……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 -我当你是开玩笑,斯蒂芬,但是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而且这样的问题对我而言就像侮辱一样。 …… -这个想要搞我的人应该有更大的阴谋,否则他们不会揪住这么个问题大做文章。 …… -我不怕他们搞我,我也不在乎隔墙有耳,或者你们里面有谁打小报告。 -今天是我被关进来的第八天。 …… -我只是有点寒心呐。 …… -我认识瓦里安的时候他还是个几岁的孩子。现在的他已经是一国之君,当年我说他一定会成为一个英明的,睿智的国王,哼…… …… -我曾对他说我会为他而战。从保卫暴风城,到千难万险回到北方,然后从北方一路厮杀打回到这里,当彻底夺回这片土地之后他成为了国王。我说的话我做到了,但是现在……哼,是啊,战争结束了。 …… -你永远不知道对面人心里除了现在所想的,未来还会有别的什么想法。 …… -但我心里仍然不相信是瓦里安授意的,背后一定另有其人。一定! …… -上次给你说我跟约翰从山里跑出来了,但是并没有因此就平安无事了,山周围有矮人的挖掘场。 -我猜矮人一定知道山里的石元素,但是我不理解的是矮人挖掘的地方似乎跟那些古迹毫不挨着,我们专门潜伏到挖掘场附近企图看清楚矮人究竟在挖什么,但是没成功,这不是我们作死找事,往北的方向也必须要经过他们的这篇挖掘场。 -那片挖掘场里的矮人非常多,我也真正第一次看到矮人是用什么方式挖掘的。 …… -跟我们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他们挖的那个坑是真不小。尽管如此我是没看到他们挖出什么来,不管是矿石还是煤炭或者其他玩意。就是一个劲的往下挖。 -而在这个挖掘场附近则出现了一座正在修建的要塞。 -这群黑铁矮人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为什么到这里,在这里找什么我现在也没搞明白。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那里继续挖。 …… -这群家伙并不友善!一直都是。 …… -你觉得出点事好玩是么?还是非得经历点啥才是好的? …… -在野外的想法非常简单,就是别冻死,别渴死,别饿死,别摔死,别淹死,别叫野兽或者怪物弄死。我一点都不愿意经历什么冒险或者遇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平平安安的,顺顺利利的到达北方。 -我一点都觉得在野外有多享受,只有脑子有病的家伙才会觉得在烈日都要把人晒晕过去的地方还能体会出幸福来,只有蛤蟆才会觉得在阴雨连绵潮湿的内裤都要发霉的地方有浪漫的感觉。 -我只想找张床,柔软的床,在这之前有个盛满温水的大浴缸,里面放上精油跟花瓣,然后又个柔软的姑娘给我擦洗身体。我只想吃的像人吃的,而不是天天吃老鼠或者狐狸野狼。 -你知道了么? …… -但这只是愿望。哼,就像你说的,危险永远存在。你永远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玩意等着你。 -说实在的我真羡慕那些魔法师,北方达拉然这种人还是蛮多的,这些尖帽子长耳朵念念咒语放个屁就消失了,然后出现在自己想出现的地方。 …… -我见过,当然见过,但是这种法术似乎也有失败的时候。据说有个倒霉蛋把自己卡在墙壁里了。 …… -那个地方的黑铁矮人很多,但是我们不想绕远了,于是等到夜晚降临之后快速穿过了那个区域。 …… -没有发现什么,露在地面上的我们不想靠近了,而城堡附近以及山里面的情况我们没那么多心绪去管,就这样。 …… -走了大概有四五天的时间。翻越了多少山峦已经没法计数了,当逐渐看到眼前的荒芜褪去,地上的草开始多了起来,灌木,乔木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知道终于要走出那里了。 …… -是矮人的领地。 …… -我记得……呃,不,那是我们大军南下的时候才知道的。那片就是矮人的领地了。虽然矮人从不巡视也不驻军也从不为领地边界的情况而计较,但是矮人说,从那开始就是他们的土地。 -他们是一个祖先,但是不同的族群。 -我遇见的是黑铁矮人,而我现在进入的领地的主人是铜须矮人。 …… -怎么解释呢……就是……呃…… -这些矮人是石头变的。 …… -很惊讶么?是石头变的,不过这只是传说。不过我觉得有可能,要不这群家伙老往地下打洞做什么。 …… -啊,当然不是老鼠,你见过这么大个的老鼠么? -矮人有三个分支,一个是铜须部族,一个是黑铁部族,一个是蛮锤,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蛮锤。他们本是一家人,但是……人这种生物有一个优点就是自私,但是这个优点让人能发展自己的同时也会导致很多的问题。 …… -他们也算是人,毕竟他们也是血肉之躯。 …… -兽人……嗯,它们是野兽。跟我们不同。 -矮人为了争夺领导权和地盘大打出手。最后是黑铁矮人败了,他们被赶跑了,就是那些黑乎乎的矮子。 -这些黑铁矮人当然是不服气的,不过也没办法,他们现在混成这样也只能怪他们的领袖了。 …… -我怎么知道黑铁矮人为什么喜欢那种炎热的地方,我们不能用正常思维去衡量一个种族的特性和习俗。或者单纯是因为它们黑? -这谁知道呢。这些破事只能交给那些大学问家去揭晓了,我不清楚。我只是知道我马上面对的就是皮肤没那么黑,我以前打过一些交道的铜须矮人。 …… -啊,蛮锤……这是另一个故事了,现在我要讲的是这个事而不是那个事,如果在我将这个事的时候你总是插话让我想那个事我就会搞混了到底讲这个事还是那个事,你能明白么? -好吧,我们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我才慢慢的感受到了一些舒适,风没那么干燥了,太阳也没那么毒辣了,空气不会让我嗓子生疼了。 …… -最开始的一周没有遇到矮人,而且我不确定我能不能跟矮人交谈。 …… -以前打交道不用我开口,所以我不会说矮人的语言。 …… -我们唯一的方向就是朝北走,野外哪有路,都是自己摸索。这里的土地上长满了植物,但是缺点也非常非常明显。 …… -你以为的野外是不是跟国王广场的草坪一样平整?小草一样高矮,柔软的想让你在上面打个滚撒点野?是不是你觉得那原野像女人柔软的胸部一样让你沉迷? -胡扯,如果说论道路好不好走,这种长满了荆棘,灌木,藤蔓的土地并不好走。而且这种地方的小动物不是你想抓就能抓到的。尤其是兔子! …… -吃什么?逮到什么吃什么。天上飞的鸟,地上爬的蛇,当然还有野猪或者熊之类的。 …… -遇到过熊,也杀死了一只。艾尔文森林也有熊,但是跟那里的熊相比,艾尔文森林里的棕熊个头要小的多。 -那里的是黑熊,站起来比我高多了,它们的爪子比你的脸大两圈,大两圈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就是这么大……你看到没? -它们的爪子全都带着血槽,那爪子带着钩,这么长! -被它们挠一爪子,基本就是个死。非常可怕。 …… -我的弓箭用的不错。但是这玩意真的是皮糙肉厚。它们的毛皮用斧子砍其实造成的伤害非常有限。 …… -这玩意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它冲进普通人群里,一只熊弄死四五十人不成问题。就连训练有素的士兵十个八个也不一定能弄死它。 …… -我没有吹牛,你一定不知道这玩意发起疯来有多吓人,而且被它的爪子掏到身上……愿他能活下来吧。而且这玩意能爬树,跑的还贼他妈快。 …… -我的弓射的很不错,我说过了。就那一次,以后再也不招惹这玩意了,当然野猪也不是闹着玩的。不过跟黑熊相比它们已经是降低了很大的难度了。 -那几天我们的伙食很不错,放慢了脚步之后也慢慢恢复了些体力。 -但是在这片山峦之间也还是有一些可怕的家伙,就是我们在那片荒芜之地遇到的那种双臂极长的怪物。 -啧啧,我真的盼望赶紧找到个有人出没的地方。 …… -是的,当然遇到了,一个很大的矮人镇子。 …… -现在知道叫什么名字了,但是当时不知道。 …… -塞尔萨玛,那个大镇子叫塞尔萨玛。 …… -他们并不想款待我们,哼,现在暴风城里矮人遍地,跟咱们关系好的很,但是对于那些忽然出现在他们领地的异族,尤其是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他们可并不打算端着美酒烤肉老款待我们。 …… -很不幸,我们被抓起来了。 -你要相信矮人的战斗力。他们能一拳打断你的鼻骨,前提是他们得跳起来。 9 路人缘 -你觉得我长得帅么? -我问你,我长的好看么? …… -说实话。 …… -真是个虚伪的家伙,但是你虚伪的不够真诚,小伙子。 -你应该看着我的眼睛,皱起眉头,认真的打量一下我,然后装作很认真的看,很认真的思考,让我感觉你在你核桃大的脑仁里面思索你以前见到的人,俊俏的男人的相貌,然后用你狗屎一样的审美做出判断。 -然后非常真诚而严肃的告诉我,当然了你不能像现在这么说,啊,你真帅!啊,你挺好看的。啊,你其实还行。 -这都是极其无用的,你应该说……先生,你其实长的挺不错。不要说很帅,非常帅,这话太假了,挺不错,看,多么中性,既不虚伪又不空虚的一个词。然后你该说,尤其是你的眼睛,一个男人该有的深邃,充满了故事却又带着一丝哀伤,或者叫……温柔。 -你的脸上展现着勇士才有的坚毅,这是其他男人所难以具备的,想必你一定是个勇猛善战的人。 -如果你夸夸我脸上的刀疤,或者我的肌肉会更好。 -当然了,你得夸气质。这个马屁屡试不爽。 -可惜你是个男人,如果你是个女人效果翻倍。 -听懂了么?小子。 …… -哼,你他妈的正直的都喜欢玩屁股了。 -这种虚伪并不妨碍你当一个好人,小子。不过你真要当坏人我也拦不住你。 …… -呃,有些人天生长着一张路人缘很好的脸,可以不帅,但是看着就不讨厌他。 -显然你暂时还不是,倒不是说你的相貌太差,你长得吧……还行,男人中是中等偏上。你的女人缘以后不会差,当然,我得提醒你注意点身体,她们会爱抚你然后榨干你的小肉体。当你再稍微打扮打扮,这气质会完全被展现出来,完全不输那些贵族家的公子哥。 -听着舒坦么? …… -你想叫我夸你两句么?斯蒂芬? -哼,可惜我不需要你的屁股。 -啊,我他妈说到哪了…… -或许是矮人的审美有问题,但是我跟约翰被矮人的巡山人发现的时候没有一点的心平气和的问候。 …… -大声呵斥。他们的嗓门贼大,虽然粗的跟驴似的,但是贵在嗓门大。他嗷呜啊呜的一阵大喊。 -我看他的脸上是没有一点温良恭俭让的神态,而他瞪着眼大喊的样子显然不是跟我们对话。 -我推了一把旁边的约翰,刚准备跑,就看到旁边的山坡上冲过来了三个矮人。他们没有穿重铠甲,也没有带重武器。拎着盾牌跟短剑就朝我们冲来。 -此时就是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在我心里,我是拿他们当人的,再怎么不济,矮人也是跟北方有交流的,大抵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唉,一厢情愿的结果往往是自己受伤。不管什么事。 -跑的话或许会好一点,但是我选择了示弱。他妈的! …… -你这种辩证思维跟抬杠的本事是跟谁学的?盖茨比? …… -我当然知道或许示弱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他们的神情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了。 -他们三个举着剑对着我们俩的时候其实还是可以跑的。 …… -是的,我们没有跑。 -当时我想解释,但是它们三个并不想听我解释,而是不断地示意我俩扔掉武器。 -当他们准备攻击我俩的时候,我出手了。矮人的个子不是很高,有一些招式对他们而言是不管用的。我一脚踹飞了一个矮人,要不是我躲的快,我的胳膊上估计会留下一道伤疤。 -我一抽手躲开他的一击,然后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我大叫着让约翰赶紧跑,我俩拼命的奔跑,但是这些矮人吹响了号角。号角一吹,很快远处不断地传来号角的声音。 -我俩拼命的跑,但是矮人总是不紧不慢的在一定距离上跟着我们,他们不断的吹号提醒我们的位置。 -我俩是不可能束手就擒的,可是跑出去老远,最后还是被包围了,包围我们的已经不是矮人步兵了,而是骑着战羊的矮人骑兵。你能想象这又多可怕么?一群身披铠甲的矮人骑着高头大羊,手里拎着大战锤的时候这比兽人举着刀更有震撼力。 …… -不投降我估计会被立即锤死。 -于是我们投降了。投降的很顺利,当然他们非常不客气的卸下我们的武装,将我们锁了起来。 -将我们带回镇子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们将我俩丢进了一个类似于地窖的地方,他们住的地方跟土拨鼠住的地方一样。 …… -什么是土拨鼠……啊,这个不是重点。 -他们显然并不想当晚就审问我们,这是个好事,于是我打开了手脚上的锁链。 …… -愉快?并不,我们逃的非常狼狈,一点都不愉快。 -我打晕了门口的守卫,我只但愿那一下下手别太狠给他打死了,但是当时确实没有办法。 …… -我试过,但是做不到,那玩意不认你是不会让你骑到它背上的。所以尝试过两次后我赶紧放弃了,如果把守卫招来现在的我已经死了。 -逃出镇子还是比较费劲的,并没有那么随随便便跑一跑就跑出去,或许是我们俩的出现让他们紧张了,或许是他们一直很尽职尽责,竟然岗哨上的矮人在巡逻而不是睡觉。 …… -当然是绕开。必须绕开。为了逃避追捕我俩最后在黎明来到的时候来到了一个一望无际的湖边,此时我不确定是不是湖,大的看不到边际。于是我俩沿着湖边一直逃。可是还没到中午,矮人的追兵就追来了。 -我真是纳闷这群矮子是怎么追踪到我们的,他们不养狗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踪迹的! …… -能怎么办?最后我们俩被逼无奈冲进了湖里。 …… -很惊讶么?没办法,我只能这么做。 -幸亏约翰也会游泳,我俩游向了湖中间。岸上的矮人在呜哩呱啦的乱叫,我真是庆幸这群矮子不会游泳。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他们里面有人胆敢下水,不淹死他们也会叫他们吃点苦头。 -眼看他们无可奈何的看着我俩游向湖中间,我还是有点得意的。被人抓起来当俘虏不光不是个光彩的事情,更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我俩使劲往湖中心游企图逃离他们的视线,但是这群矮子的脑子忽然就变得灵光起来。当我们尝试着再次接近岸边的时候竟然发现他们的巡逻队早已在岸边等待着我们了! -这简直是……你知道这又多恶心么? -我担心他们手里再出现弓箭之类的玩意所以我们再次游向湖中心。 -说实在的,如果光着身子在水里,我完全可以就这么飘着,但是身上的这堆铁玩意叫我只要不努力划就会沉下去。约翰也是如此。 -这种事叫我非常难受。 …… -直到我们发现了飘在水上的一根木头。它救了我们的命。 …… -这是放屁,爬上去?你怎么想的?爬到木头上?小子,有机会你去试试能不能让你爬到木头上。 -这木头能让我们讲头伸出书面不用使劲摆动双腿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 …… -是的,威力说的对,水里的木头不是让你爬的,能帮助你将头露出水面就是对你最大的帮助。 -我们俩休息了好一会,在夜晚降临后我们也就是喝了点湖水,已经一天多没吃饭饥肠辘辘的我俩现在还漂在没有尽头的大湖上。 -这天的月亮是真的圆,好亮好亮的,湖面被月亮一照简直就像镜子一样反射着柔和的光辉。如果现在酒足饭饱,坐在一堆篝火边上我想我一定会怀着一种美丽的心情来欣赏这美丽的景色。 -但是现在除了饥肠辘辘之外,我开始感觉到了寒冷。 -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虽然这里的温度不是很低,但是在水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就在我跟约翰相互打气的时候,约翰忽然闭住了嘴巴,紧接着他颤抖地对我说:“比尔,你看那边!” …… -什么! -湖面上!出现了……一个他妈的长长的脖子! -脖子上有一个大大的椭圆形的脑袋! …… -我他妈怎么知道那是什么!而且那不是一只!就在我惊吓的嘴唇都哆嗦了的时候,忽然从水里冒出来一个脑袋! -要不是他妈的离的我们不是很近我能当场背过气去! -那是……我没见过那种东西,至少在陆地上我从未见过,那两个脑袋似乎不是一个怪物身上的,是两个独立个体。我是已经吓的不敢动弹了,尿没尿我不知道,或许尿了。但愿我没尿! …… -这他妈的一点都不好笑,我极少能有这种恐惧,但是这不是在陆地上,这是他妈的在水里! -我现在抛弃了一切杂念,只愿那两个怪物千万千万不要发现我俩,我俩扶着那根木头,将脑袋出水面,奋力的朝着远离它们的方向游去。 …… -游了多久天黑到天亮,天亮到天黑。当我们发现湖中的一个小岛的时候简直比见了亲人还高兴。 …… -我俩漂到岸边的时候已经感觉身上都肿了。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我俩躺在岸边实在是不想动弹,说是睡,其实根本就是晕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是我先醒来的,我的状况要比约翰好的多,他的身上已经不仅仅是浮肿了,而且出现了红色的疹子。 -我环顾四周,确定这不是对岸的陆地而是一个岛,并且我发现这个岛似乎还真不小。 …… -生火,我不确定这温度能不能让他好一点,但是这是目前唯一我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 -没有食物了,被抓之后我们能那回自己的武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食物早就被扔掉了。 …… -或许那些矮人不识货,或者不识字,那几本书跟我的武器被扔在了一起。 …… -现在的我非常饿,可以说已经饿的有点手抖了。 …… -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貌似能吃的就要吃进去。 …… -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 10 巨石水坝 -暴风城监狱的伙食合你的胃口么? …… -那你现在饿么? …… -你现在最想吃什么?辣的?甜的?酸的还是咸的? …… -哼……你吃过最好吃的是什么? …… -嗯……海龟浓汤……啧啧。 -在你饥饿的时候你首先会想起来的不会是海龟浓汤吧。 …… -等你出去之后,希望你做点正事,你会吃到比海龟浓汤更好吃的东西。 …… -我当时什么想法也没有,我完全记不起烤肉的味道,也记不起烧蛋挞的味道,更想不起火腿芝士煎蛋卷是酸甜的还是咸的。 -我只想吃东西,不管面前有啥,只要能吃或者貌似能吃的都可以。 …… -你的思维可真他妈神奇,你告诉我此时怎么捕鱼?用什么捕? -我看到了在荒芜之地见过的那种丑陋的生物。那些丑八怪竟然出现在了这个岛上! -我不想管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不想管它们是怎么生存的。我只想赶紧找到点吃的。 …… -没错,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就是它们的肉。 …… -我感觉那根本不是肉,即便是肉也是我吃过的所有肉里最难吃的肉。 …… -我还管那个?在我眼里此时的它们跟荒野中的那些野兽没有任何区别。 …… -我潜伏在草丛之中,慢慢的向它们靠近。其实如果此时被我拣到一条鱼或者一条蛇,哪怕是蛤蟆我也不会冒险去弄它。 -但是没有。 -观察了好一会,确定了风险最小的目标后我果断出手,此时手里的斧子压根儿就是奔着夺它的命运去的。虽然斧子砸到它脑袋上时发出了一声闷响,但它倒地而亡并没有引起周边的注意。 -我将他赶紧拖到芦苇丛里,担心它没死又在它脑袋上狠狠来了两下,这个长得像黑猩猩又有点像人,半人半兽浑身黑毛的家伙究竟能不能吃我也不知道。 -凭印象感觉能吃,于是我直接砍下它脑袋,然后将它大卸八块。 -它们的肌肉纤维非常粗,几乎见不到脂肪,看到它们绿幽幽的肝脏后那味道简直叫我反胃。那种味道就像……啊,非常腥。 …… -你们从来不吃内脏,哈,还是不够饿。 -我将它们的胃掏出来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你可能真的想象不到那里面都是些啥! …… -石子,砂砾,草,还有一些似乎是鱼,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种子。 …… -胃也是能吃的,这玩意也是这怪物身上比较不那么难吃的地方之一。 …… -还有它的脑子。不过它的脑子并不大,大概有你拳头那么大。 …… -孩子,在野外生存,能量和热量是永远的首选而不是味道好不好或者油不油腻。 …… -我将它简单分解了下后拖了回去,约翰已经醒了。那家伙看到我扛着肉回来还挺惊讶,不过此时的他的脸已经肿的挺厉害了。 …… -烧它们的肉。 -那肉本身就有一股子腥臭味,而且土腥味非常重,那种味道跟你舔生锈的铁锹一个味。 -如果不是饿的不行我觉得我一定会找点别的吃吃。 …… -他也吃,他当然问了这是什么肉。就如实回答咯,我俩皱着眉头吃了一些。结果吃完后我俩都吐了。 -主要是吃完之后一张嘴就一股子臭味加一嘴铁腥味。 -我估计没全吐出来,我俩在湖边休息了一天的时间,我企图在湖里抓点鱼,但是没成功。于是我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吃这种玩意。 …… -行动不了,但凡这个岛能看到周围的岸边我们俩也不会在这继续耗下去,一旦离开这个地方能不能活下去就是个问题了。 …… -湖里那俩怪物再次出现过,嗯……白天也出现过。 -我恢复的比他要快,他的身体一直肿着,好歹没发烧。如果发烧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救他。 …… -当然不,我恢复了些体力之后就去找点好入口的玩意吃一吃。 …… -找到了。老鼠比它们的肉好吃多了,射下来的鸟也能充饥。但是这里的耗子长的个头不大,不过已经好多了。 …… -鬼知道那些怪物是怎么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但是这里面我发现了竟然有会魔法的。 -是不是很惊讶?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这种生物出现在这种地方已经算是个奇迹了,它们能掌握魔法这件事就更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当然不懂它们的语言,但是它们晚上聚在一起的时候会有几个身上出现电流光团。 …… -电流就是……类似于闪电之类的玩意。 …… -是不是很神奇?这种玩意竟然能掌握闪电。 …… -世界真奇妙……哈,当你站在那里的时候你不会这么想的,你只会想真他妈倒霉。 …… -我们俩在岛上待了五天或者更多我记不清了,直到约翰恢复了体力。 …… -我最该做的是每天先想办法获得食物而不是观察这些玩意是怎么拉屎尿尿睡觉的。它们的秘密跟我活下去相比一文不值。 …… -岛上有一些树木,但是砍伐树木这事是非常危险的。不光是发出声音,我们想做个筏子,但是几根木头显然不能承担我俩的重量,每天留下的痕迹都是危险的。 …… -你这么想我怨你,但我是盼望不被发现的。 …… -岛上有些藤蔓植物,虽然不会很结实,但是能把木头绑在一起已经是个巨大成功了。 …… -那个岛没你想的这么小,估计比暴风城要大好几倍的样子。 …… -这种探险留给以后吧,或者让其他人做去吧,我没兴趣。我现在只想离开这。 …… -你这家伙怎么不想我点好呢? -我们乘着筏子离开这个岛后确实也见到了曾经浮出水面的那个大怪物。 -害怕,怎么不害怕。 …… -哼,这有什么?承认自己恐惧并不是个丢人的事情。莽夫跟傻子是划等号的,而恰好我是个正常人。 -在我那个环境下敢说自己镇定自若,毫不畏惧的人我相信是有的。不过是不是马后屁就不知道了。 …… -哼……是,你说的对。我也相信你是个没有恐惧感的人。像你这么胆大的人,你真该当将军呢。 …… -我可没有讥讽你的意思,斯蒂芬。 -就像现在,即便我说你是个废物你敢对我怎么样? -哼,你们不要起哄,这个家伙下不来台会哭的。 …… -当然划走了,即便害怕也得划。不过呢,得等它们潜到水底过一会之后才敢使劲往前划。 …… -一天多的时间吧,嗯……得一天多的时间。当我们俩终于看到远处的山时真是激动的想放肆大喊。 -那感觉真不错,我现在还记得当我重新踏上岸时内心是如此的喜悦。我讨厌水多的地方。尽管我会游泳。 …… -淹死的往往都是觉得自己会游泳的。 -来到岸上我们俩终于吃了顿好的。 …… -兔子,野鸡。 -我第一次觉得一只兔子或者一只野鸡完全不够吃。 …… -你怎么也学会抬杠了,小子。 -一只兔子一只野鸡确实没多大,但是吃完之后觉得跟没吃一样还是第一次。 -上岸之后我们行进的速度一点都不快,主要是找吃的,不停的找吃的。磨刀不误砍柴工,小子,这句话你最好记住。 -走了几天吧,我们看到了湖的尽头。 -湖的尽头……哈,也许这将是你见到的这个世界上最雄伟的建筑了! …… -是的,那里是有座建筑,巨大的,雄伟的,震撼的建筑。 …… -矮人修的一座水坝。 …… -水坝……水坝就是把水拦住的地方。 …… -为啥……我怎么知道矮人为啥要把水拦住!你问的太多了,小子!我不是大百科全书。这事你得自己去问矮人…… -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还为什么将水拦住…… -呃,也是哈,为啥要将水拦住呢? -嗯…… -这不重要,跟我无关。 -我们走到水坝近前之后发现了巡山人的踪迹,前车之鉴,所以我们俩躲开了。 -其实我很想去看看这个水坝长什么样。 …… -当然去了,这种景观我只是耳闻过,今天已经近在咫尺,不去看看不可惜了。 …… -我会小心的,谢谢你的提醒我亲爱的小伊森。 -水坝不光高大,还很长,几千米是有的吧。 -我感觉这世界上所有雄伟的建筑都出自于矮人之手,如果不是出自他们的手那一定是天神造出来的。 -你们见过矮人么? …… -据说他们的寿命都出奇的长,或许这也是他们能创造这么多奇迹的原因。 -我们偷偷溜上了水坝。 -当然是晚上。 -不过站在水坝上的时候能眺望到非常遥远的北方。 -我们在水坝上转了一会,发现有矮人的驻军堡垒后果断退了回去。 …… -高,非常高!趴在大坝上往下看似乎就像你站在了云端。晚上的时候往下看根本看不见底,就那么高。 -但是我们必须绕到下面。 …… -当然可以绕道。可是……这条道一绕就不知道绕到哪里去了。 11 格瑞姆巴托 -我有两件讨厌的事,一是讨厌走回头路,二是极其讨厌被迫走回头路。 -不管是走路还是做事,这种感觉可不光叫我心情不好。 -当参观完雄伟的巨石水坝并抒发了一阵感情之后我跟他匆匆离开了,我可不想再跟矮人发生点什么,况且只要我们降落到水坝的下面,在记忆中就会是一片宽广的泥泞的沼泽地,而走过这片泥沼之后就到达人类的地盘了。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们从水坝边上开始找能下山的路,结果确实越找越远,越走越偏。我在不断尝试着找到一条能走到山下的路,可是这地形陡峭的叫我感觉太不真实。 -每每看到前面有点平缓的地方似乎能走下去,但是到了近前一看却总是那种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峭壁悬崖。 -但是看到这种地方又不能不去尝试一下,万一真能走下去呢?可每次都是失望而返。每次都是! -这一点都不夸张。 -只要从山里走出去就是那片沼泽,过了沼泽就是斯托姆加德王国。可我们走了几天之后却连沼泽都看不见了。 -我们迷路了! …… -这个鸟地方有鸟,有蛇,还有……很多的山羊。 …… -基本都是生吃。如果能生火是最好不过的,但是这种情况比较少。 -我还好说,我生吃是可以的。但是约翰最初的几天很不适应。我问他几次后悔跟我走这一趟么。他从来都是很淡然的回答我,没什么后悔的。 -或许是有点后悔了但是不说。 …… -如果没有走出去怎么会有今天的我呢? -但是走进这片山脉之后花费的时间已经不能单单用天来算了。 -太他妈难了! …… -实在是走不出去了,这片山我们走了可能有十几天,或者更多。我简直都要崩溃了,直到我们越走越高发现了一片让我有点疑惑的高地。 -那个地方虽然没有积雪但是温度并不高,这里的风景跟矮人的领地很不一样,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在我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么一块土地。 …… -书上并没有这片土地的记载。 -而当我发现这片土地上竟然有矮人的建筑时我更是糊涂了,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矮人呢? -而更让我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这片土地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影! -是的,房子在那,庄园在那,城堡在那,只是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进入了一个异度空间,我走进那些房子里和城堡里,发现里面落满了灰,这显然已经废弃了不知道多久了,而在城堡里有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标志。 -古铜色的标志,中间只是一个锤子的样子,锤子周围究竟是个啥反正我俩是没看明白。 -矮人建造的房屋大多是挖洞,不管有没有土包都要弄一个大大的结实的土包,然后在下面掏个洞。但是这些建筑并不都是这样的,还有高塔和城堡。这似乎不是铜须矮人的风格。但是也多少带点矮人的习俗。 …… -现在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 -这片土地曾经属于蛮锤部族。但是蛮锤部族已经全部迁走了。他们放弃了这片土地,去了更北的北方。 …… -是的,就是矮人三个氏族里面的其中一个。我记得似乎是因为这片土地受到了诅咒还是魔法的污染才出走的,具体我记不清了。 …… -这片土地……怎么说呢,总是感觉缺点什么或者是有点异样,可究竟缺点什么,哪里有异样我又说不出来。 …… -感觉……不是压抑,可就是感觉天的颜色不是很正,那种蓝总是感觉有点深沉。这里的树林里没什么鸟叫声,虽然也有鸟,可极少能听到鸟叫声。 …… -这里不荒芜,但是地上的草似乎不是很茂盛,动物不是很多,当然我们吃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个地方每天早晨起来的雾气总是很大,甚至有些时候大到能见度非常低,十米之外的东西完全看不见。到了中午雾就会散去,傍晚也会起雾。 …… -没有遇到怪物。连个死人都没遇到。 …… -有路,当然这些路四通八达,虽然已经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荒草已经几近覆盖住了它们,但是还是能从杂草中辨认出那是路的。 …… -往西,不管什么路我们的方向就是往西。 …… -大概有五天的时间,我们沿路来到了一座巨大的石门面前。 …… -其实是座城堡,可以说叫要塞,建在山上的要塞,那天天气虽然不是很晴朗但是那座山和上面的建筑我们离着很远就看到了。 -一路的杂草丛生告诉我这也是被荒废的,可是看这个规模这似乎是个极其重要的城市。 -怎么形容呢…… -从我们那个方向看过去,那座城是建立在一座巍峨的大山上的,周围被一些连绵的小丘陵环绕。这些小丘陵上有一些建筑,但是有极其明显被损坏的痕迹。甚至我在一些野地里发现了已经腐化了的和半腐化的攻城器械。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曾经打过仗! …… -听我慢慢说不要着急。 -我们走到那座巨大的石门跟前时受到的震撼难以言表。那座石门很大,如果是矮人造的话……说实在的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这么矮却要造这么大的石门。 …… -进去……哼,那个石门我们俩是推不开。可越推不开我越觉得里面可能有点什么。 …… -当然进去了! …… -爬进去的啊!大门进不去,但是它们不光在这座山上修建了大门,也在更高的山上修建了些别的建筑。我跟他就这么爬了上去。 …… -不是特别难爬,这座山跟那些直上直下的山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当年这里的矮人数量众多,到处是暗哨和塔楼,也就不怕敌人来袭,甚至那些山上的岗哨还是很好的射击点。 -但是经过了不知多少年的岁月之后,山上沾满了草,荆棘和一些树。所以爬上去不是个难事。当我用斧头敲开隐藏在草后面的一个暗哨已经腐朽的门窗后,我们成功的进到了里面。 -起初还有点不大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真爬进去后才发现我们是真的慢慢进到了山的内部。 -如果你们脑子没毛病的话还是最好不要去这个鸟地方,不光是阴冷,潮湿,黑暗。 -这个鸟地方闹鬼…… …… -首先说一点,这个地方,当年的名字叫……格瑞姆巴托。 -它确实是矮人建造的,就是你刚才提到的那个矮人氏族,蛮锤。它们为啥离开这里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地方确实他妈的闹鬼! -这里非常大!我有点不想回忆那段记忆。那个地方叫我不寒而栗。不仅仅是因为这次…… …… -那是山里面,小伙子。你难道没有一点生活常识么?那座山里一点都不暖和!一点也不!虽然没有到冰点但是里面的温度一定会叫你非常非常难受!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说是腐烂吧,貌似也不是,估计就是时间久了闷的。 -我们点燃了所有能点燃的火把,可是真的走不到尽头。 -一层一层的绕,一圈一圈的转,当我们终于走到宿舍楼一样的过道的尽头后看到了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黑暗! -这座被掏空了的山的中心!也是这座城市的核心区域。 …… -这个区域究竟有多大,现在我也搞不清楚,我也不想搞清楚。 -我们的火把能照亮的范围是二十米左右,再远了就基本看不到了。我们在一个空间里喊一声,会有回音!但是在这里的回音叫我感觉害怕!有一些方向喊过去,你根本听不到回音! -你知道有多大了么? …… -蠢货! -我俩举着火把不停的点燃,不停的点燃,每隔十几米就是一个火把。当我回头看到被点燃的火把已经看不到头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还是我沿着一条道往前走! -我不敢喊! -你敢? -你知道这里面会有什么嘛?你知道你可能会唤醒什么嘛? -你不知道。不过以你的愚蠢及喜欢作死的性格估计会不停地叫喊。我说的对么? -看你那个该死的样子,你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 -听到没?你穆勒叔叔说的才是对的,冒险的行为带来的大部分是悲剧。野外的危险不会跟你妈妈一样给你温柔的提醒,它们要么直接掐住! -就这样! -掐住你的咽喉直接弄死你,或者悄悄靠近……贴在你的身后,在你还没发现它的时候,它将手…… -抠住你的咽喉! -我们俩还没敢喊,只是走路就遇到了那些可怕的身影! …… -不不不,我估计不是怪物,真的是鬼魂!穆勒。 -突然出现! -我宁愿忽然看到它们! -在那么他妈的黑的地方,忽然你背后有人叫你一声你受得住还是忽然看到前边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更叫你害怕? -你别吹牛逼了!盖茨比! -还你都不害怕,现在你怎么说都可以!你这种性格的人在军队里会被安排到冲锋队的最前面。大家乐意看你将死之前的样子。 -哼…… -我就看到了那身影!还是过桥的时候。忽然就看到火炬的光照耀的前方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个玩意俩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我的时候我只感觉浑身发冷。 -当时我就站住了!我喜欢背后的约翰用手抵住我忽然停住的后背! …… -这说明他还在我身后! -如果在这种地方你忽然发现你的同伴消失了将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幸亏没有!他还在! …… -冲过去个屁! -正常的反应是先观察再行动,而不是跟个傻哔似的遇见个啥直接大叫一声冲上去! -你见过这种人么? -可能我活了这将近五十年见的彪子不够多,或者是我身边没有这种彪子的原因。 …… -彪子就是鲁莽的傻哔的意思。懂了么?这是个温和的形容词。 -反正我是站住了,准确的说是吓愣住了。 -约翰也愣住了。 -当前面那个玩意忽然尖叫一声然后从桥上翻身跳下去的时候我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 -桥下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而当我看完桥下一扭脸的时候…… -我x! -它出现在了约翰的身后! 12 鬼城 -我的嗓子里发出了一声颤抖,手里的斧子差点掉到地上。 -我下意识的往后别了一下约翰,他一扭脸也看到了刚才那个矮人。他往后一闪,差点叫我的腿把他绊倒。 -可我一斜眼的功夫当我再次看向前方的时候那玩意又他妈不见了! -约翰猛一转身跟我来了个背靠背。 -我紧紧攥着手里的斧子,但我知道我的手在颤抖。 -“撤!”我警惕地看着周围压低了声音说。 -我刚说出来,只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哼笑! -我一抬头!我x! -差点给我吓的腿一下子软了。头顶上飘着密密麻麻的人影!不是一个! -不是一个! -是一片!它们全都飘在半空中!低着头盯着我俩! -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什么战术动作,什么召唤力量,什么乱七八糟的全他妈的想不起来了。 -太多了! -就感觉头皮发麻!身上起没起鸡皮疙瘩我是不知道了。 -我俩拔腿就跑! -可还没冲过桥的时候就看到桥头站着人影!站的不是一个是他妈一群!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或许这根本不是勇气,我大叫着将火把指向了那群盯着我们的矮人。本以为它们会怕火会躲,但是并没有,它们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 -当我挥动着斧头砍向面前的身影时却一下子挥了个空。紧接着猛地一甩左手上的火把,依然挥了个空。我猛一转身发现约翰也冲了过来。可是那些矮人也全都转过身来看着我俩。 -我朝着来的方向猛跑,可眼睁睁地看着从前面黑乎乎的房间里走出来了一些矮人!它们全都盯着我,虽然没有对我们张牙舞爪但是这个气氛已经叫我难以忍受。 -我将火把对准了它们,虽然我知道这火并不能对它们造成伤害,但我只怕里面别真的冒出一个实体的出来。 -忽然它们开始嚎叫,那种凄惨的嚎叫声瞬间响彻这个巨大的空间,越来越多的嚎叫声加入其中。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鸟地方。 -我努力往前飞奔,可每穿过一个矮人的身影我都会感觉到阻力越来越大。有一股力量在推我的双肩跟我的胸膛,那力量想阻止我前进。 -使劲一拧身子,我从前面那个矮人身边闪了过去。那种力量瞬间减弱了。可往前跑了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了约翰的叫声。 -这一瞬间我是有犹豫的,但我还是停了下来。 -扭头一看!约翰被困住了,他身边的矮人朝他伸出了手,那些矮人在拉他,它们想要把他拖拽住。 -约翰被鬼混抓住了! -就在我犹豫的一瞬间身边的矮人朝我伸出了手。我赶紧这么一躲!它们的动作并不快,可是我的余光看到了旁边又一双手朝我抓来。 -惊恐之余我的斧子朝一边砍了过去! -没用!再次挥空了。 -好几只手朝我身体抓来,我使劲一拧身子想要躲开,但是那手已经抓到了我的身上。 -这感觉…啊,就像一股力量顺着它们的手溜走了一样。我大惊!当几只手掏过我的身体时,我已经能明显感受出这种变化。 -必须挣脱!我脑子里忽然显现出我被鬼魂拖进深渊的情景。 -我使劲往一边闪去,企图让后背靠在墙上。可当我的后背撞到墙上的时候还是没有什么作用。它们瞪得溜圆的大眼睛,张的大大的嘴巴,刺耳的尖啸声让我确实有点肝颤。 -我记得有句话说……恐惧的极点就是愤怒。 -此刻我或许是愤怒了,或许是恼怒了,亦或许是急中生智。 -我忽然想起了洛阿神灵。当我我大喊着邦桑迪的名字并奋力挥出斧子后却发现依然毫无作用。 -约翰的叫声已经走了音,这种恐惧是无法战胜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一下扔掉了手里的火把,将斧子交给了左手,右手直接握在了斧刃上。用力一划!破皮的刺痛瞬间传来。 -血一下就从伤口流了出来,当我感觉血从掌间滴落的时候左手中的斧子一下转移到了右手上。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笑声直接撕破了那些痛苦的哀鸣,也就在这笑声传来时我的身体忽然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紧紧攥住的右手则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灵魂!”那绝对是一声扯破黑暗帷幕的尖啸。那个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用巨魔语大喊道:“收割!灵魂!让这些死魂灵安息!” -猛地将斧子挥过!我看到了一个脑袋离开了它的身体! -灵魂被消灭的时候也会发出声音,只不过那种声音空洞的很不真实。 -我脑子里期待的画面是它们会对我的行为感到恐慌,但是现实确是刚好相反!它们就像木偶一样呆滞地扑向了我。它们的每一次抓挠都感觉到越来越真实。 -砍下去的每一斧子都变得阻力越来越大,我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它们正在实体化还是我们正在被它们所吸收。 -约翰看到了我,他正在被那些死魂灵强行拖拽着,我冲到了他面前斩杀了正在拖拽他的那些鬼魂。 -他被我拽起来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做到的!” -我以为他被我拽起来也能像我一样攻击那些鬼魂,但事与愿违,他无法触碰到那些鬼魂,但是那些鬼魂却能够触摸到他。 …… -就是这么稀奇,其实鬼魂跟我们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它们有形却又无形。这些玩意为什么会存在,为什么不得安息这样的问题就目前为止我也没有答案,但是它们确实存在。 -或许就在你身后,或许一直在你身边。 …… -我只能尽力保护他然后给他清出一条道来,但是黑暗中依然有源源不断的鬼魂出现。但是已经有足够的空间能让他躲闪。 …… -原路返回。就这个情况你告诉我,以我们的凡人之躯怎么彻底消灭它们?它们的数量太多了!而且我发现这里面的矮人是不一样的,甚至有一些黑铁矮人。 …… -哪有什么狗屁宝物,即便有宝物我俩也没有心绪继续找了。况且我们照亮的范围在这个巨大的空间里仿佛就如夜晚的萤火虫屁股后面发出来的光。 -我也更相信那群蛮锤矮人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就舍弃这么大的城市和那大片的土地就这么走了。 -如果是你的话,你走么? …… -或许建造这么雄伟建筑的矮人脑子确实不如你,他们可以笨到不想办法就抛弃他们的家园,你说对么?斯蒂芬。 …… -其实来的那条道并不是一条简简单单的楼梯,而是修建在山内壁的建筑群里面的通道。来的时候就觉得长,现在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了。 -几乎走过的每个房间跟岔路口都有一个或几个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有点恼怒的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鬼魂,不是说矮人的寿命很长么?还是难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大屠杀之类的情况? -楼道里的火把已经燃尽了,凭借着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我找到了来时的入口。 -我关上了这个房间的大门,本以为会挡住那些鬼魂,但是当看到它们直接穿墙而过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被人从脑袋上狠狠来了一下。 …… -我咋逃出去的……哈,我放弃了砍杀这些幽魂,从窗户里翻出去之后基本就是从上面滑下去的。多亏了这建筑的外面已经长满了杂草和荆棘才让我俩没被摔死。 …… -狼狈,非常狼狈,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我能获得洛阿神灵的庇佑收割一些灵魂已经是惊喜之外的惊喜了。但是在未知的这些玩意面前我的能力还远远不够。 …… -哼,是啊,北方那个叫达拉然的地方有很多魔法师,但是你认为他们施法释放火球术的时候就像喘气这么简单么? -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这也是我到了北方才知道的事情。体力不好的施法者根本驾驭不了魔法之力。魔法师的体能和身体素质远远超过普通人。 ……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他们释放火球术的时候就跟放屁一样把火球喷射出去的么? …… -是丢出去的。小伙子! …… -我俩从地上爬起来发现没有鬼魂追来了,也不知道是光天化日之下不敢出来还是超过了范围不愿意追了。总之我俩能喘口气了。 -约翰倒是没说什么,但是我内心再次坚定了一件事,好奇害死猫!我现在的任务是安安全全的到达暴风城而不是在这搞什么神奇探险。 -或许里面真的有些秘密,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约翰的食指受伤了,右手被刮掉了一块肉。我问题不大,全都是皮外伤。 …… -然后? -哼……他妈的!在这里得到的第二个教训就是知道这鸟地方不好就赶紧离的远远地,越远越好别磨蹭! …… -我们离开了,只是走的不够远不够快。 -黄昏时分起雾了,我俩就准备休息一会一晚再走,可是……天黑不久浓浓的雾气里面就传来了诡异的声音!那声音逐渐变大! -是呐喊声,脚步声,口号声!这完全是一支相当有规模的军队!这些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白天受到惊吓的我们赶紧使劲踩灭燃烧的篝火。可点着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这么多,火燃烧的非常旺!根本不是想踩就踩灭的,情急之下我直接拉着约翰就跑,企图躲开朝这里开过来的军队。 -我俩拼命跑,没一会就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浓重的雾遮挡住了远处的一切,只听到声音但是看不到火光,我们点燃的那堆篝火也消失在雾气里。 -“应该是鬼魂!”我如此说道。 -约翰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只是躲在树后面警惕地望着周围的黑暗。 -刚才这么一跑已经失去了方向,而且也远离了原来的道路。现在是两眼一码黑。 -就在我俩还没想好准备办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那不是人发出的,也不是马发出的,我猜应该是矮人坐骑发出的蹬蹬声。而且还不是一个!此时跑已经有点来不及了,万一真是那些玩意,我们可就麻烦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又出现了一个声音,是杂乱但是巨多的脚步声。 -此时没了方向,我推了约翰一把! -然后我俩爬到了树上! 13 废都 -我将托他到了树顶上,茂密的树叶应该能给我们提供一些庇护。 -虽然那要塞里面有鬼但是这声音听的如此真实,我一时也不好分辨那究竟是活人还是鬼魂。 -忽然感觉气温骤然降低,我仿佛能感觉到吐出的气被凝固住。我看了旁边的约翰一眼,他则是咬紧了牙关。 -整齐的呼号声越来越近,没一会就变成了咆哮和砍杀声。武器碰撞的声音,盾牌格档的声音,甚至还有爆炸声。当然各种惨叫声更是不绝于耳。 -那声音离我们如此近但是一点都看不到浓雾里的情况,虽然有爆炸但是却一点火光都没见到。 -“会不会是鬼魂呢?”我强迫自己上下牙别打架,但是此时周围的温度真的低! -约翰只是点了点头,他急促的呼吸告诉我他此时非常冷。但我帮不了他,我都有点顶不住了。 …… -持续了好一会,可能是一个小时?我不知道,总之非常久。 …… -硬挺着,因为不是只有一个方向有厮杀声,周围全是,但是又什么都看不见。 -而且你们或许对寒冷一无所知! …… -不!寒冷,是一种跟炎热相反但依然足够折磨人的感觉。起鸡皮疙瘩只是最初的反应,你皮肤上的温度会迅速丢失。紧接着是你表皮的血管收缩,肌肉不自觉的紧张。你不会感觉烦躁,因为这时候你根本烦躁不起来,最多你会感觉悲伤,痛苦,可怜,无助。 -不管温度低于你体温二十度还是更多,当身体失温到一定程度,有些会感觉头晕,迷糊,想昏睡,有些则逐渐出现幻觉。 -你们经历过那种寒冷么? …… -哼……希望你们永远不要经历。 -那种痛苦比抽你鞭子更残酷。避无可避,持续不断,冻的生疼,感觉鼻子耳朵手指都要掉被冻伤然后坏死,但是毫无办法!这种感觉不经历过只是听我讲或许没什么,只有亲身经历过那种疼痛才知道那感觉跟你的全身被开水烫一遍一个感觉,或者更严重。 …… -这时一是看毅力,二是看身体素质。那个温度真的很低,到没到冰点我不知道,但是我都已经感觉到有点迷糊了。 -虽然战斗持续的时间很长,但是那声音却忽然就戛然而止了! -那不是幻觉,我敢肯定不是幻觉。就是戛然而止!一下子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温度并没有回升,我使劲瞪了瞪眼睛准备缓一缓从树上滑下去。但就在这时,忽然又一匹坐骑朝我们这个方向跑了过来。我没有听到坐骑的喘息声,只听到了蹄声跟盔甲发出的摩擦声。 -我看向了约翰,噢……他似乎已经被冻僵了,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但是眼睛却紧紧闭上了。我往下瞅了一眼,只见那个矮子骑兵骑着战羊缓缓的来到了树附近。 -这个时候我的手也已经僵硬了,且不说能不能拉弓,我感觉将手里的斧头扔出去都费劲了。 -也真是幸运,那家伙并没有抬头往树上瞅。我只看清了它的大概外貌,它的脸则一点都看不清。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下面这个玩意我真的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活物发出的感觉跟死物是不同的。而这个玩意虽然发出声音,但那感觉就是很诡异。 -到底是不是幻觉?反正我觉得当时我是清醒的,我甚至还问自己这是不是幻觉了好几次。应该不是…… …… -然后它走了! -它在周围转了一圈后就慢慢消失在了远处的浓雾里。看到这时我才赶紧一把抓住约翰的脸,使劲拧了他一把。紧绷的皮肤和肌肉梆硬! …… -他当然活了。我努力的想要唤醒他,甚至往他脸上哈气。那树挺高的,我是不能将他直接从树上推下去的。 -使劲掐上嘴唇,拍他的脸,拧,锤。 -当我有点纳闷难不成他就这么被冻死了的时候他的脑袋稍微动了一下,然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这家伙刚才真吓我一跳,我不想让他死!他终于醒了过来。 -“那些鬼魂都消失了!”等他缓了缓我说道。 -“鬼魂不会消失。”他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之余我更担心的是他是不是被啥控制了心智或者脑子出点问题啥的。 -“别他妈的说胡话,你似乎要被冻死了。”我说。“你是不是冻僵了?” -“没有。”他竟然还不承认。 -“虽然此时你嘴硬不会脸红,但你什么样子我又不瞎。”我说。 -他不是从树上滑下来的,几乎是跌落。 …… -他缓了好一会说他的胳膊已经几乎失去了知觉。他往下爬了两根树枝之后忽然一下没抓住结果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要不是有几个树枝稍微挡了他几下我估计摔这一下可能够呛。 -我赶紧过去看他,估计是被冻僵了所以当时没觉得那么疼,结果过了一会他直喊疼这才看到摔得皮肤都青紫了。 -我想生火来着,但是柴火还没找齐就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逐渐上升了,并且很快就感觉到了温暖。 -虽然温度升高了可我们还是生了一堆火,火光摇曳中反正我是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当太阳光穿透雾气照到我俩身上后感觉全身的温度才慢慢缓了过来。 -这种感觉简直他妈太糟了。 -身上稍微舒服点后我俩赶紧离开了那个鬼地方。可也就在我俩走没多远脚下传来的感觉告诉了我昨晚估计遇到的可能真的鬼。 -草丛里有不少枯骨,那种粗壮但并不很长的骨头很好辨认,有些还带着脚呢。这一看就是矮人的骨头。而大量损毁的武器更说明这曾是一片战场。 -“愿他们早日安息。约翰的语气里没有一丝的戏谑,说的有点严肃又有点伤感。或许这是战士内心真实的感情流露。 -沿着路走到天再次擦黑时我确定已经远离了那个地方,但我依然担心晚上再冒出点啥来。毕竟这一整天都是阴天,而且雾气昭昭的完全没有方向。要不是地上还有残存的道路跟已经腐烂的没多少的指示路牌和石头做的路标我们真不知道会走到哪。 …… -有这些个东西方向一般不会出错。比在没有任何人出没过的踪迹的荒郊野岭要好的多。 …… -当然会找方向,要不怎么可能走到那里。只不过偶尔也会出错。 -又经过了两天的奔波,我们穿越了很多座山谷,终于被眼前的一座要塞拦住了去路。 -那座要塞建在两山之间,可以说它就是一座山谷的入口。要塞这个词或许不是很准确,应该叫关隘。嗯,关隘! -那座关隘其实很大的,虽然上面长满了苔藓杂草,这景象一看没有个几十年估计到不了这个程度。 -其实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有点犯怵,前几天遇到的那些个鬼魂着实叫我心里有点不痛快。我第一次对这些遗迹产生了厌恶感。 …… -那只是你的想象,孩子。你想到的是宝藏,可那些玩意在那个时候其实根本不值一提。我心里完全不去想金银财宝之类的事。或许是出发点不一样吧。 …… -屁的宝藏,那个地方…… -要不是已经被岁月摧残的有点严重我估计爬上去还真有点费劲。 …… -大门当然是关着的。你以为大门常打开,他们欢迎你?不不不,虽然门前的草恨不得能将人淹没了但是那扇门真的保存的相当好。 -至少我的斧子是完全不能对它造成什么伤害的。 -爬上去,只能爬上去。当然是我先爬,然后我再把他拽上去。 ……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建造关隘的人脑子比你的好用,他们会建造的足够陡峭,甚至连接山谷两侧的地方。 …… -我擅长攀岩,这种地方对我而言不是大问题。约翰则差点劲,他最后被我拽上来的。绳子是从那里面找的,也是黑乎乎的怪吓人的。而且里面满是蝙蝠。 …… -哼,没有心情看,哪有心情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转悠,而且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叫人感觉很不舒服。而且我也不是来寻宝的。 …… -这里没有发现鬼魂,至少我们穿过去的时候没有发现异常。其实我时常会想象我有一种力量可以像炮弹一样直接冲破这里冲出去,这里面的味道简直太难闻了。 …… -怎么出去的……就是这么慢慢摸索出去的。没有好办法。 …… -什么样?要塞里面能是什么样?这又不是王宫官邸。再说了里面那个味道我是没任何心情去好好看看里面究竟长啥样。 -终于找到出口的时候其实是叫我很吃惊的。这座要塞很高,而它前面则是一片巨大的空地。 …… -我当时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建造如此大的一个空地。 -现在知道了。要塞与前面的城墙之间修建了一条空中的通道,这不过这条通道已经断裂了。 -眼看从上面走不过去,我们费了很长时间才终于转到了底下,而来到下面的空地上后我扭头看了看,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不光是因为墙高,我发现,这个空地俨然就是一个屠宰场。看来矮人们狠起来并不比人类差多少。 -我以为草丛里保不齐还得有枯骨呢,但是并没有。此时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翻过前面那座城墙离开这里。在上面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北方的沼泽地。 …… -没有,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有。他们走的时候似乎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包括武器,装甲更是一片都没见到。 -我们是从城上爬下来的,大门不知道是锈住了还是本身就这样,反正那个十个位置的绞盘我俩是没推动。 -从这片土地上走过除了觉得压抑,沉闷,恐怖之外没有任何值得回忆的事情。话说回来,那些事有什么好回忆的呢? 14 沼泽鱼人 -其实踏上那片广阔的沼泽地之前我就想过怎么给约翰解释这片沼泽地有多大多危险。我以为他从未见过沼泽地,或者是鳄鱼…… …… -呵呵,他告诉我西泉镇往南再往南的地方有,我开始以为他是在跟我开玩笑。 …… -嗯……我应该去过的,但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你吃过鳄鱼肉么? …… -根本就没那么好吃,可能你喜欢,但我真是不喜欢吃这玩意。我都已经忘了第一次吃的时候是啥味道了。不过第二次吃的似乎是变味了。 …… -我在哪吃的?嗯……是在奥特兰克王国的南海镇还是在矮人的湿地来着……我有点记不清了。 …… -时间太久了,我记不住了。 …… -我以前当然来过这里,只不过没像现在这样。 …… -以前我可是……带着护卫。嗯…… …… -这不是重点,我会给你讲来着干啥的。但是现在是我跟约翰俩人,没有护卫只能靠我们俩。 …… -这是显而易见的危险啊。这个沼泽大的叫你绝望,而且在你绝望的找不到何时才是尽头的同时无数危险也在等着你。这在第二次大战期间真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 -当然死了很多人。 -你不要老打岔好么?你这个小子,听我说,然后在我想喘口气的时候再搭茬,如果你很容易忘记你的疑问那也不要插嘴。 -我他妈讲到哪了? -呃……是……呃。虽然我很早很早之前就来过,但是那是有向导的。 …… -如果你再搭茬我就把你的牙打下来。 -我跟约翰在沼泽地里转悠,这其实是很危险的。你们肯定没有在沼泽地走过,那种成片成片的大水泡子让你眼看着前面有个稍微干爽点的地方却就是走不过去。 -看你惊讶的样子。 -有些沼泽地干爽一点,路好走一点。但是有些沼泽纯粹就是泡在水里的。 -兽人出现的那个沼泽就是那种条件比较好的沼泽,虽然也有泥坑深潭却并不是那么多。这也是后来兽人进攻的越来越顺的一个原因。 -可我们现在走的这个沼泽则完全不是,你知道脚泡在水里被泡的肿了,起皮都感觉要溃烂是什么感觉么? -啊……看你的傻样子。在沼泽地里,一双干爽的靴子比什么都重要,包括食物。 -你闭嘴!我说过我说话的时候……你闭上嘴! -我俩这是深受其害。后来我们俩也知道这样不行,但是没办法。原本矮人留下的痕迹已经消失殆尽,走进沼泽之后就更是完全找不到了。 -我怀疑矮人们究竟是怎么走出去的,更叫我好奇的是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地貌。 …… -呃……嗯。 -哼,或许是这样。你以前在海上工作过还是…… …… -嗯,这就难怪了。你家乡就是这样?你不是暴风王国人? …… -啧啧,竟然是库尔提拉斯人,卡莱尔先生,我去过你的故乡,只是伯拉勒斯。 …… -是的是的,从海上吹来的风确实会被挡住,我们刚下来的那座山脉确实高的不像话,那些矮人们住的地方实在是太高了。或许这就是形成沼泽的原因吧。 -不过有件事我觉得我得说道说道。 -哼,就是蚂蟥。 -你知道蚂蟥吧?我讨厌蚂蟥!非常非常非常讨厌蚂蟥!我见到那个玩意只有一个感觉就是恶心。那玩意叮到身上真的会感觉极其恶心,无法形容!这玩意外表很坚韧,我没试过用火来烧熟了是什么味道,不过这玩意有一个神奇的功效。 …… -放血。 -尤其是肿胀或者溃烂,这玩意比一些药物要好用的多。 -当然在沼泽地里有很多东西可以吃,有些水泡子里面有鱼。我刚才说的是烧烤蚂蟥,那玩意我没试过呢。 -呃……鱼…… -哼……鱼! -你们见过鱼人么? -啊,你们看,库尔提拉斯的帅哥见过,你们几个都没见过? -那总听说过吧? …… -就是老奶奶故事里面那种叫小孩不要老下水的故事里的主角。 -你奶奶给你讲过么小子? -你现在可以讲话了,我允许你张嘴了,嗯…… …… -你姥姥没骗你,是这样的,但现实比故事里可刺激多了。而且我想告诉你的是这种玩意是你见过一次之后再也不想见第二次的物种,它们比蚂蟥更叫人难受。 -我们就遇到了那种玩意,那是走了估计得一周多的时间了吧,大概是一周。那地方不是海边,我没有看到大海也没有闻到海风的味道。那里的水泡子是多了点,我真是万万没想到能从水里钻出那种玩意来。 -我跟约翰正准备摸点鱼来吃,我裤子都脱了。 …… -你下水不脱衣服的? -哼。 -那水其实没多深,也就到肋骨那,可我看到水泡子里有鱼然后慢慢走进水里时忽然就从水里上冒出一个脑袋来! -我他妈的!你知道那……是那么大个的大眼珠子跟那么大个的脑袋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有多瘆人么?那么大! -要是在陆地上遇见这么个玩意我还真就不怵它,可这他娘的是在水里啊,我打小就对在水里有种莫名的恐惧。更是因为在很小的时候见过比我个头大的多的多的鱼的时候就对水里的这些大玩意有了一种抵触。这玩意一冒出来,要是跟草鱼似的也没啥,关键就是那一嘴的尖齿碎牙哟!天呐! …… -我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平时走路的时候拿来探道,这个时候用来叉鱼,只不过现在顺带着插鱼人。 -此时根本不可能抡。砸更来不及。就是捅! -本来木棍就举在手中此时纯粹就是孤注一掷。在陆地上这么个玩意,别说它自己就是再来三五个我也敢跟它们打在一块,可这是在水里! -鱼这种玩意在水里的劲比在陆地上大多了。 -只不过我现在没那么多想法,就是直接捅了过去。它不是朝我龇牙咧嘴么?那就直接捅进它嘴巴里了。 …… -当然挣扎,你以为是你呢,捅你一下就躺下? -那玩意被我捅进嗓子眼之后它还使劲折腾,肯定是疼的,但是这根本没什么用,我知道给它摁进水里是淹不死它的,于是我想给它整个挑起来。可一使劲没成功。我刚想看看怎么回事,是什么样的力量叫我没把它挑起来。 -结果…… …… -从水里又冒出了他妈的几个大脑袋! …… -那还有啥说的!就是跑啊!往岸上跑。 …… -屁的招式!此时没吓的屁股眼子里往外窜屎我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 -我身体素质还行,让你失望了斯蒂芬。我可没吓的拉到窜屎。 -约翰朝我大喊,他根本帮不上我什么。我挣扎着往岸上跑,但是这玩意是鱼啊,它们游的速度比我是快多了,还没等我爬上岸它们已经近了身。 …… -游个屁的泳啊,我倒是想,可你知道被它们拽住腿脚是什么结果么? …… -水底下当然有啊!也就刚到岸边我的大腿就被鱼人咬上了。 …… -你关注的点总是在下半身,呃…… -但是很抱歉,我的蛋还好好的,棍也完好无损。 -你知道睾丸中箭之后是什么样么? …… -哈,这事以后再说吧。 -废话,当然不是我。 -那玩意的咬合力一般,或许是因为我皮肤比较紧实的原因,只是咬破了皮倒是没把我的肉给撕下来。 …… -这个伤口,这……这是第一口。咬住这个地方并没有多疼,至少我能忍受。但是这一口,看这……嘿,这个地方巨疼! …… -我也不知道,大腿内侧的肉或许更嫩一点?真的是……难以忍受。当咬住这个地方的时候我挣扎着趴到了岸上,约翰一剑砍死了咬住我这的那只鱼人。 -大腿后面也很痛。 …… -我很愿意叫你试试大腿后面被咬住是什么感觉。 …… -你身上的污垢足足有两公分,来,我用手就可以。 -把这家伙给我架过来。 …… -疼么? …… -哼,叫唤的时候跟个娘们似的。 -现在知道有多疼了吧? -当时流了很多血,但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从水里钻出来了五六只鱼人,它们个头按理说没多大,可最让我感觉恶心的事很快就发生了。 -你见过鱼叫唤么? …… -这玩意会叫唤!不仅声音难听而且很大。它们呜哩哇啦的乱叫起来后周围的水塘里接连钻出来了一大片!那种景象你绝对不想见到! -水里鱼拥挤着翻滚着的景象都有点瘆得慌别说从水里冒出那么一群怪物了! …… -跑!只有跑了!这个时候还管那么多嘛? …… -那还管得了那么多么?命要紧,裤子以后会有的! …… -哈?这么有意思么? …… -说逃跑其实没那么容易,毕竟不是随便跑的地方,很快我们就被追上了。 …… -是的,厮杀! -你看我这…… -这就是被它们咬掉的。 -根本不给你思考的时间,它们就是那种呜呜泱泱地一拥而上。我真是很好奇它们是怎么在这烂泥沼上飞奔的。真的很神奇!平常人一脚踩进去只能越陷越深,而这群怪物能在水面上健步如飞。 …… -砍,不停的砍。身上被咬住了就立即甩掉或者砍下来。最后我俩背靠着一棵大树不停地砍杀。 -怎么杀退的我不知道,但是当鱼人们终于知难而退的时候树旁边被血染红了。鱼人的尸体摆了一大片,我们俩人身上更是伤痕累累。 -这些伤疤基本都是那时候留下的。 …… -没清点最后杀死了多少,总之很多。 …… -嗯,当然,杀退它们之后我顺利的捡回了裤子和扔在那的弓箭盾牌。 …… -当然,弓箭是绝对不能轻易丢弃的。我宁愿手里没有刀剑也不能丢掉弓箭。 …… -约翰受伤的……其实不轻。好歹我略懂点草药学,这堆鱼人尸体能够让我们吃两天。虽然最后腐败了,但是受伤后的那几天我们俩靠着这些鱼人尸体活了下来。 -而且这些玩意的皮有个特殊的作用。 …… -剥下来后贴在伤口上,伤口愈合的很快! 15 莫德要塞 -你们想过越狱么? …… -我是说详细的计划或者……步骤。 …… -从这里跑出去是第一步,从暴风城里跑出去是第二步,回归大自然是第三步。你想到第几步了? …… -我? -当然也想过,只不过能不能实施,要不要实施,或者真的实施了对我有什么影响而已。 -哈,我跟你们……身份不是很一样,虽然目前貌似差不多,但是在没有判决之前,我仍然是国王的铁卫。而抓我的原因和陷害我的人迟早会被众人知晓。 -如果你们有幸能活到走出这个地方并得知了我的消息你们该为此感到骄傲,毕竟我是你们能接触到的身份最高的人了,以后到处吹吹牛也会显得比别人更有水平。 …… -哼……前提是活着出去。 -不过一旦你不是通过合法途径出去的话,我祝你足够幸运。真的,刚才说的这三步每一步都不能出现问题。而我要说的不是告诉你们怎么从这出去…… -我……哼,我也没办法能从这个地方出去。你以为我要越狱?我可做不到。 …… -我要说的是野外。 -在野外要注意的事情非常多,任何一点疏忽跟自杀没有很大区别。 -干净的水,食物,保暖或者叫……呃保温!不管是克服炎热还是抵御寒冷。还有人身安全问题。比如摔伤,摔断,感冒,闹肚子,寄生虫等一切因素。 -还忘了一个重要问题,就是方向。 -我记得前面说过这事,方向很重要。 -我们真得走了半个多月,这里面包括养伤的日子。在野外一旦受伤是真的危险,哪怕是根刺扎进了你的脚丫子里或者手指头里拔不出来这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的小问题。 -啊!你会被折磨死的。尤其是你,年轻的菜鸟,相信我。 …… -多穿点? …… -穿厚点? …… -鞋底要厚? -哈!你说的真好。你说的这个条件真好,我是说没这个条件呢?你遇到过连续下四天的雨,一直把你泡在水里,身上一直湿漉漉的时候么? -好了,别放春秋大屁了。我自认为在军队那么多年都不敢打包票说一定能在野外好好生存下去,更别说你们了。 -遇到讲随便在野外生存故事的那些人,你只需要笑笑就好。记住这个事,以后在酒馆遇到吹牛皮的一定好好问问他是如何神勇的神奇的在野外求生的。 -啊。我想说什么来着? -啊对,是野外的事,他受伤了,我也受伤了,但是我的体质你知道的…… -你可能不知道……呃。 -我是说我的体质很不错,至少受伤之后恢复速度比一般人快点。但是约翰不行,他已经够顽强的了,但至少有三天的时间是在发烧。 -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一定要学会认识植物。别看现在多少人放屁放的真是响亮,但是到了野外,植物的应用可不光给你充饥解渴,它们能给你消炎,给你退烧,帮你止血,还能帮助你治疗跌打损伤。 …… -是的,当然,银叶草这种玩意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还有什么? …… -当然,跌打草,蒲公英,野钢花,地根草,金棘草,还有呢? …… -大茴香!对,那玩意你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吗? …… -我知道做菜用的,我是说……呃,魔法。 …… -驱邪,那玩意是驱邪的,跟白芷一样。 …… -哼,寻找宝藏……你在野外是不会祈求获得多少宝藏的。别听他们放屁,除非你真的是去寻宝。那些玩意沉的你最后想扔掉,或者最后只剩下一点点你能拿的动的玩意。比如戒指项链或者一点点金币。但更多是宝石之类的。 -洋甘菊,高良姜……嗯。据说茉莉跟薄荷也有这样的功效。 …… -贪得无厌一定会遭受惩罚,斯蒂芬。你以为的你以为只是你以为。 -你们总是打乱我的讲话…… -说实话我从未在野外想起用这些个方法,真的从未想起过。而且……某些草药要发挥它的魔法作用我听人说过是很复杂的。一些特定的魔法,比如招魂或者……呃类似于灵异之类的法术都不是简单的只用一两种草药,而且仪式,咒语,祭品,祭器,法器也都不能少。 -我在矮人的领地就遇见过一位。 …… -是的,就是在那片沼泽地的尽头。 …… -当然去找她了。 …… -是的,女的。 …… -是女的,你想怎么样? …… -漂亮,那是当然。虽然不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却是我见过的这个年纪依然……嗯……风韵犹存的女人。 -不仅仅是风韵犹存。 …… -成为一个随时随地任何事情都会想到交·配的人是一种什么体验?盖茨比? …… -我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你是怎么做到一直联想到这种事情的。 -哼,那可是个不好惹的女人。我认为可以称之为女巫,或者白魔法师之类的。 -她应该不是个坏人。 …… -她帮助过我,虽然过程不是特别愉快和谐但是我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 …… -那是我第一次来到那片沼泽,然后迷路了,接连的暴雨直接分不清东南西北后来我们遇到了鳄鱼。再后来遇到矮人才从那片沼泽走出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见到了这位女巫。 …… -她不是矮人。 -矮人当然有女人,如果有机会你可以试试跟她们亲密接触一次,斯蒂芬。不过我说的这个白女巫则不是矮人,她是人类。 …… -这个问题就问倒我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矮人的地盘上,我也更不知道她所处的地方是如何跟矮人的地洞相连的。 …… -第二次……不,第二次……很糟糕! -当我们终于找到方向逐渐走出这片沼泽并看到北方那连绵的远山的时候,我内心对群山似乎一点都不讨厌了,甚至倍感亲切。终于可以踏上踏实的土地了! -受伤后的这一周约翰也在逐渐康复,我跟他讲矮人的事情,但是他表现的似乎并不关心,这也许是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导致的。 -说实在的他状态确实不佳。虽然他确实很结实,但是受他这种伤要搁在普通人身上估计就不是状态不佳了,可能已经感染死掉了。 …… -怎么说呢?如果是比较表浅的皮外伤而且创口比较小还没事,可被那么一群鱼人连撕带咬身上就不仅仅是皮外伤了,有些地方得……这么深,两公分以上的伤口就很多。 -而且被那玩意咬伤后的创口非常容易感染,虽然我尽力给他呃……医治了。但是活下来这事还得靠他自己。 -身上干爽是一件极其令人愉悦的事情。 -你现在感觉身上……你身上的污垢有点多。但你现在身上至少是干的,你感觉怎么样? -没感觉是吧。哼……无所谓了。 -我们踏上那片土地后的一件事是……我洗了个澡,然后把靴子,衣服全都刷洗了一遍。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干净。 -我帮约翰洗了衣服,然后烘干。被烘干的衣服散发着洗不掉的汗臭味。尽管如此却已经比先前好太多了。 -在这种干燥的环境里康复的也快多了。 …… -吃什么? -吃老鼠,蛇,兔子所有能找到的,包括鸟。 -我总结的,还是天上飞的玩意肉更好吃一点,这是实话。 …… -山里没有矮人的踪迹,我担心再走错于是就一直往北,因为我知道往北不会有错。 -北边群山的尽头是大海。我准备当到达海边之后再寻找过海的方法,这种方法很笨,但是安全,也是最高效的方法。运气这事……不好说。 -当风带着海的湿润跟咸咸的味道扑面而来的时候,我们站在山岗上眺望到了北边的大海。约翰从未见过海,他奔跑着扑向大海的怀抱,细细的软软的沙滩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白天是美好的,但晚上我们则离海滩尽量远一点。我对夜晚的海岸有了些忌惮。 -对,海里也是有鱼人的。我再也不想独自面对这群怪物。 -走了大概有两天左右,我很高兴我的做法是对的。我看到了那座雄伟的大桥,矮人的大桥。 -那座大桥雄伟的叫人咂舌,真的只有矮人有能力在两片大陆之间修建这样的奇观。 -很大!而且足够长!长的叫你感到有点担心。 …… -桥的那头是人类王国——斯托姆加德。就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位帝王索拉丁建造的王国。 …… -对,他确实是索拉丁的后裔…… -哼……我们沿着海边到了矮人在海边的群山里修建的要塞,莫德要塞。这座要塞足够大,也足够重要,它是大桥的桥头堡。这个地方的重要性在上次大战期间被展现的淋漓尽致,我想现在矮人们一定会派重兵把守这里。 -这是另一个故事,小子。 -我在这里是有几个认识的家伙,其中有一个叫伊涅尔斯铁须的是这里的守备大将。而他的堂弟格理斯塔铁山也是这里的守备军官,他的胡子是红色的,人类里面这种颜色的毛发的人并不是很多。 …… -他们的家族守护着这座要塞,矮人王国的北大门。 …… -没错,兽人侵略到北方的时候这里确实被攻陷了。 -只需要进一次矮人修建的城堡你就会深深的记住他,当然废弃的不算。有人居住的,或者人丁兴旺的地方他们修建的住所总是非常温暖,虽然采光确实不好但是冬暖夏凉。 -这座要塞规模很大,里面或许居住了好几万个矮人。我没查过,但是规模,我说的那地方的规模!那不是挖空了一座山,是挖空了不知道几座山。 -我俩的到来这群矮人倒是并没有多少惊讶,毕竟这个地方还是有些人类甚至斯托姆加德王国的使臣商人来这里交易或者旅行的。 -我当然见到了那兄弟俩,但那两个家伙起初对我的态度似乎有点变化。 …… -最开始我说不好是为什么,但是在晚宴上我被告知了一个消息。 -他们的女巫……消失了! …… -阿格拉!就是给我施加这个诅咒的女人! 16 旧账 -这恐怕有什么误会,塞尔沃特先生。 -塞尔沃特:…… -好吧……是的,塞尔沃特长官。 …… -我也再次重申一遍,那只是预言。并非是我信口雌黄或者危言耸听,更不可能是他妈的动摇军心。 -塞尔沃特:…… -这纯粹看你怎么理解,而且当时这件事我不光对洛萨说过,当时还有很多人,先王莱恩在,还有很多贵族也都在,李奥瑞克大人就在现场。我有没有说丧气话,有没有唱衰军队,有没有打击战斗信心这完全能找到证人! -塞尔沃特:…… -这……我从哪知道的…… -矮人的领地,现在怎么样了我不知道。自从收复了暴风城我就再也没去过。 -塞尔沃特:…… -莫德要塞,就是萨尔多大桥南边那个堡垒。 -塞尔沃特:…… -不,我是在那得到的启示。 -塞尔沃特:…… -没错,你可以派人写封信寄到莫德要塞,那里肯定还有认识我的人,我先后到了那好几次,那里的守备军官我也认识好几个。你写封信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塞尔沃特:…… -那个要塞里有个女巫,女巫的名字叫阿格拉,是个人类。这个事情你一问就知道。 -塞尔沃特:…… -我起初是不信那个老女人的话的,而且现在算来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真的不能相信。 -塞尔沃特:…… -就是世界陷入混乱这样的话。 -塞尔沃特:…… -只是说有战争但是并没有具体揭示是为什么。 -塞尔沃特:…… -但是地点说的明确!战火会从南边燃起烧遍整片大陆。这样的话如果我告诉你会相信么? -塞尔沃特:…… -为什么会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受伤了,而且非常严重,要不是伊涅尔斯铁须跟他的堂弟格理斯塔铁山发现我我造就死在沼泽里了。 -你曾经也路过那个沼泽过,对么? -塞尔沃特:…… -我是奉命去找矮人的,长官,是为了去给奥特兰克王储打造一柄战剑,未来国王想要一柄好剑,你能理解么? -塞尔沃特:…… -路不好走,而且一直下雨。我们迷路了,还遇到了鳄鱼以及沼泽地里的鱼人怪。 -塞尔沃特:…… -随行的有……啊!天呐,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都是谁跟我一起去……我已经记不住了。 -塞尔沃特:…… -你还记得二十年前的冬幕节你跟谁一起过的么?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嘛?塞尔沃特长官。你这样的提问很没意思。 -塞尔沃特:…… -矮人们不精通医术,我被……他们差点治死。当我要死的时候他们将我抬到了女巫那里,然后我就活了,而且女巫很喜欢我。 -她给我算命,就是占卜。 -塞尔沃特:…… -不然呢?我倒是想让她告诉我未来我将有多少女人和孩子,我能不能当元帅,但是并没有。 -瞧见没?这……这就是那个老女人赐给我的印记,这印记怎么也擦不掉,哪怕用刀子将皮割下来。 -塞尔沃特:…… -她说的很模糊,但是这个声音就一直在我脑子里了。作为一个军人,称职的军人!我宁可信其有。你能理解我,你也是个军人,我们要做的是枕戈待旦,要做的是随时警惕战争。 -塞尔沃特:…… -就这样了吧,我回去之后也曾跟吾王说起过,在洛丹伦访问期间也曾跟大主教们,提及过这事。 -塞尔沃特:…… -如你所料,没人信!但是我感觉这预言或许不是胡说八道,直到我在洛丹伦时听到了暴风王国有一个什么伯爵之类的玩意不远千里万里的到洛丹伦说暴风王国竟然发生了内乱。 -塞尔沃特:…… -这件事我在到达暴风王国的时候我就提到过,几乎现在还活着的那些年纪大点的贵族都知道,他们几乎都在场!那个叫什么……我都记不住那个名字了,他跑到洛丹伦之后跟洛丹伦泰瑞纳斯国王说这里发生了盗匪内乱。 -泰瑞纳斯国王还活着呢,当时知道这事的还有现在洛丹伦教会的乌瑟尔,现在全大陆女人的梦中情人图拉杨,这事是真的假的你们只要查一查便知真假。 -说到这……哼,这种事你们现在拿出来跟我说是为什么? -是什么人想知道?还是什么人想给我找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 -塞尔沃特:…… -别胡扯了!现在国王身边或许已经出现了一些奸佞之人,我不知道是谁,但一定有! -塞尔沃特:…… -那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扰乱军心?而且在兽人侵犯王国的大大小小的战役中,我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这个帽子你给我扣不上! -塞尔沃特:…… -又来了,你这个家伙! -这个问题已经问了三次了,这是第三次!这是……第三次! -塔莉亚的死跟我无关,莱恩的死更与我无关,说第四次第四十次也是这样的回答! -塞尔沃特:…… -我很想知道是谁让你们一遍一遍的问,是谁对我说的不满,还是那个傻x想问我个十遍八遍好从我的回答里找出点什么? -哦……对了!大法师也还活着呢!他前段时间不是刚来过暴风城么? -大法师卡德加会告诉你们,虽然他看上去有点苍老但是他的记性特别好,而且我告诉你他现在正值壮年只是长的老了点。 -去问卡德加吧。 -塞尔沃特:…… -上次你们差点把我打死,这次也是一样。当然打死我肯定不是你们想要的,我说的对么? -这件事你可以去问所有知道的贵族们。 -塞尔沃特:…… -这纯属是无稽之谈,当时王宫的卫队人数根本不足以支撑兽人的攻击。 -塞尔沃特:…… -多少人?我怎么记得准确?这种事你们为什么问我?难道不该问当时负责城堡人员调配的人么? -塞尔沃特:…… -他既然已经死了你问我这不纯粹是胡扯么? -塞尔沃特:…… -我是说这件事我不知道。我只是奉洛萨的命令去护卫王后,当时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已经被派去护卫了。这件事你可以去找他证实。他是我的故交,二十多年的兄弟,现在的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元帅!这你知道么? -塞尔沃特:…… -当我们从国王城堡冲出来后遇到了兽人部队。 -塞尔沃特:…… -谁能证明……哈,都死光了谁能证明?我怎么跟你解释? -塞尔沃特:…… -这就冤枉我了,真实的情况是当我们遇到攻击的时候温德索尔来了,但是当时又被冲散了。温德索尔带人去找,可是我追上去的时候只见到了受伤的王后跟一个侍女。瓦里安殿下究竟怎么样我不知道。 -塞尔沃特:…… -我返回城堡是为了……王后给我的嘱托。 -塞尔沃特:…… -就是我带到北方去的几本书。 -塞尔沃特:…… -这事大家都知道,就是传说中索拉丁的遗产,莱恩国王的私人宝物。后来洛萨将这几本书赠与了当时白银之手骑士团的五位圣骑士,这事几乎所有参与了战争的将军们都见证了。 -塞尔沃特:…… -那几本书在哪当然是王后跟我说的。 -塞尔沃特:…… -为什么跟我说……哈,我发现你问的问题真是有意思。还有其他人能托付么?当时死的就剩我了,而且王后当时已经要不行了,她不托付给我托付给谁?你吗? -塞尔沃特:…… -我们被冲散之后她受的伤,当时很混乱,兽人多到城堡卫队根本不堪一击。我们没被现场杀死已经用尽了浑身解数。被冲散之后我实在没想到王后已经受伤了。 -我听说战后在暴风城的废墟里面就发现了王后的遗骸不是么?那个地方在墙上还写着字,这事我没撒谎,这事有记载。墙上的字就是我写的!而且废墟下面那个女人的尸体就是王后本人的。 -塞尔沃特:…… -这不是邀功,塞尔沃特长官,这有什么好邀功的?有一点值得炫耀的地方么?没有!我的意思是王后的骸骨完全检查出了她的死因!这种事王宫的史官是怎么记得? -塞尔沃特:…… -哈,你要这么说我就没话说了,史官怎么记我管不了,但是我说的都是实话。 -塞尔沃特:…… -三本书。 -塞尔沃特:…… -三本,就是三本,你听不到么? -塞尔沃特:…… -那我就不知道为什么那两本在他手里了,那是洛萨自己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有两本。我只是从王宫里找到了三本书。 -塞尔沃特:…… -是从国王的棺椁里找到的。 -塞尔沃特:…… -这事你得亲自去问塔莉亚王后,我也不知道她当时为什么没想起来将这几本书带走。 -塞尔沃特:…… -这当然是王后告诉我的,王后跟我说这是上古索拉丁大帝留下的东西,为什么她知道或许这玩意能发挥一些作用帮助击败兽人我就不清楚了。而且我不认为这玩意真的有什么作用,至少是我带了那么久也没学会哪怕一丁点的魔法。而那些圣骑士们就像被神的圣光赐福了一样或许都是心理作用。 -塞尔沃特:…… -不,我就带了三本。 -不是,这我不知道。我只带了三本书,塞尔沃特先生。 -塞尔沃特:…… -我怎么可能欺骗你,如果我贪图这玩意的话我就不会带着它们去北方,更不可能交给当时的联盟军队了。 -说多少次也是这样,塞尔沃特先生。 -塞尔沃特:…… -哈,天啊,你要笑死我么? -什么叫我对国王不敬?我怎么对国王不敬了?这个不敬是对瓦里安还是逝去的莱恩国王? -塞尔沃特:…… -不不不,你一定是觉得我当时有的是时间可以从国王身上把这宝物取回来是么? -拜托!我尊敬的典狱长大人,当时兽人已经攻陷了城市,而且当时它们正在攻击国王城堡!要不是王后跟我说位置我绝对不可能取回这些玩意。 -塞尔沃特:…… -我怎么逃出来……嗯……准确的说我躲起来了。 -塞尔沃特:…… -躲到墙壁上的挂毯后面。 -塞尔沃特:…… -我不想浪费时间了,塞尔沃特先生,你问同样的问题已经是第三次了。问多少次也是这样,我没有撒谎。 -塞尔沃特:…… -我能知道什么?我只是奉命行事,王后让我去,我就去!有问题么? -塞尔沃特:…… -我的身份……先生,你是想找茬么?还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我的身份有问题么? -塞尔沃特:……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瓦里安国王不到十岁就认识我,一直到现在。我的身份……哈,那你去问国王好了。 -塞尔沃特:…… -我不想跟你废话了,塞尔沃特长官。 -塞尔沃特:…… -嘿,你不能这么对待我!放开我! -塞尔沃特:…… -我已经说了!我是奥特兰克王国的比尔·麦克斯上校! -塞尔沃特:…… -放屁!胡扯!这是栽赃!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不是奥特兰克人吗? -塞尔沃特:…… -奥登国王的事情更跟我无关!你他妈的!你这都是怎么想出来的诬陷我的词? -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问题倒不如你去问问瓦里安身边的那个骚货! -塞尔沃特:…… -不不不,我们的王后是好人,好姑娘!国王身边还有个骚货!对,她是奥特兰克人!虽然我也是,但她绝对不是个好鸟,如果你们想查当时发生了什么,你去问她好了! -或许某些跟她上床的贵族们知道的更多。 -塞尔沃特:…… -这事你不知道么?啊,全城的人都在传。 -塞尔沃特:…… -我在酒馆里就听到过,说普瑞斯托女士跟某些贵族有些瓜葛,伯瓦尔大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人民群众对他的身体还是很佩服的! -塞尔沃特:…… -这事你完全可以去告诉伯瓦尔公爵,告诉他:“啊!比尔·麦克斯说你的坏话啦!”啐! -我不在乎! -而如果某人想把奥登国王放弃抵抗这事硬扣到我脑袋上,我发誓会亲手拧下他的脑袋! -我说到做到! 17 旧怨 -竟然有这种事?威利,你听谁说的? -威利:…… -这消息确切么? -威利:…… -国王又出征了…… -穆勒:…… -这是今年的第六次用兵了,如果我不是在这鸟地方现在我一定在他身边。 -以前都是我陪在他身边,哼,这小子现在越来越行了。 -穆勒:…… -不过兽人残余不是那么容易就缴清的,而且我听城市管理中心的人说现在暴风王国的人口可能下降到了战前的三分之一,兽人有了更大的活动范围和隐藏地点。所以这场战争还远没结束,他还需要我。 -穆勒:…… -这事不用你提醒,好心的穆勒先生。我被关在这只是暂时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这样对我的,这其中一定有很大的误会,而那个在瓦里安耳边吹耳边风的家伙我发誓一定会把他找出来,然后他会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穆勒:…… -我还不知道是谁,但我终究会知道。 -穆勒:…… -凭什么有自信?温德索尔元帅和我一起出生入死了十几年,你说呢? -穆勒:…… -屁的预言,仅凭我俩的关系我的情况就不可能变更糟。什么他妈的预言……现在我脑子已经乱了套,很多过去的事情我都记不住了。 -穆勒:…… -放你的屁吧!你才老年痴呆。 -我这是受伤导致的。 -穆勒:…… -有人想给我扣上帽子或者泼点脏水,其实我不在乎他想给我扣个什么帽子安个什么罪名,我只是对想要弄死我的人的动机更感兴趣。 -我在朝中根本没有敌人,像我这种打了二十年仗还只是个御林铁卫的家伙翻开暴风城历史绝对不会找出第二个来。 -以我现在的职务权利,说我叛国?还是想对国王不利?这种事放在你身上你信么? -穆勒:…… -哼……他妈的灾星…… -穆勒,你他妈的嘴巴真有点毒,不过上一个这么说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斯蒂芬:…… -是个女人,那个在我胳膊上留下印记的女人。就是我上次给你们说的但是没说完的那个女人。 -盖茨比:…… -虽然她长相不算很老,但我不是你,盖茨比。你是个只要是个女人都想上的种驴。 -穆勒:…… -她消失了,或许是死了,大概是死了。 -我只知道她叫阿格拉,其他一无所知。矮人们也对这个女人知之甚少,矮人们告诉我在很多很多年前她就生活在那。 -伊森:…… -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住在山里还是另一个空间。 -你们应该听说过,矮人们喜欢打洞,他们喜欢不停的挖,不停的建造。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想挖到什么。据他们说当他们的先祖们打穿了一座山后发现了女巫。 -伊森:…… -就是挖着挖着忽然发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这是矮人们说的。但是在山外面却怎么也找不到女巫生活的地方,当然究竟这个女人生活的地方在哪,她在这里活了多久,是什么时候就在这里的没人知道。他们斗胆问也没有得到回答,反正据我所知已经活了几百年。矮人们知道人类,但是他们也知道人类不可能有这么长的寿命。 -所以矮人们非常非常尊敬她,这个女巫也会帮助矮人们解决一些问题。 -但是她已经不在了。 -伊森:……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为什么走,就是突然消失了。而且……矮人们在山里挖出来的那条通往她住所的通道也奇怪的坍塌了。 -伊森:…… -当然挖了,但是矮人们已经放弃了寻找。 -伊森:…… -不是坍塌的多严重,而是挖到最后挖到了他们先祖本已挖到的地方,可是那里除了挖出来无数水晶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没有世外桃源,没有鸟语花香,只是一个满是水晶的地下溶洞。 -伊森:……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那里通往哪,或许那里什么也没有,连他们也搞不清楚这个水晶洞究竟是连接了另外一个魔法空间还是阿格拉女士原本就住在这里。 -伊森:…… -没有,再也没见过她。 -哼……可笑的是矮人们认为女巫的消失是我的原因! -跟我有屁的关系。 -穆勒:…… -我能怎么觉得?他们还能怎么说?他们当然没有铁证说就是我的到来造成了女巫的消失。 -伊森:…… -女巫消失后的反应确实很大,耿耿于怀……哼,后来我才发现这不是耿耿于怀,他们有人憋着想弄死我。 -毕竟那个活了可能几百年的女巫比较乐于帮助他们,给他们治病,占卜,做很多事情。虽然不能说是他们的保护神但是矮人们很尊敬她,或许更多的是崇拜。现在突然就消失了,或许就像信仰突然崩塌一样。 -我猜是这样。 -伊森:…… -怎么发现的……嗯。 -要说这个……唔……我还记得再次见到伊涅尔斯铁须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 -穆勒:…… -男人看男人出现那种眼神我是……嗯……盖茨比,给我展示一下当你看到一个让你有生理冲动的男人时的眼神。 -哈,看到没? -穆勒,盖茨比显然对你没有意思。他……呃。 -穆勒:…… -啊,你是怎么坚守住你的后门的? -穆勒:…… -那还是不要讨论这个恶心问题了。 -但矮人绝不会有这种眼神,他们都是石头变的,他们才不会出现像盖茨比这样丰富的感情。反正我是没见过更没听说过。 -他当时看我的眼神首先是感觉陌生,然后是惊讶,很快就变成了怀疑,然后有点复杂。 -穆勒:…… -什么叫复杂?嗯…… -那种眼神你只能自己体会,就是打量着你,眼神里有种不确定……啧……不,应该是不信任!对,不信任。 -或许不是皱着眉头,但是看你的眼神就是让你感觉有点异样。 -你能体会到那种眼神么?打量你或者想算计你的眼神。 -那个眼神我现在都没忘记……但是当时我没有多想,毕竟我还不知道女巫消失了。 -我还舔着个脸以为我们以前认识,我给他们带来了消息,不说他们怎么感谢我至少……好好招待我们一下。 -穆勒:…… -关进监狱倒是没有,我至今没有体会过矮人的监狱是什么样的。但当时我们还没有被直接关进监狱,而是……嗯……说实在的招待的很不像样。 -穆勒:…… -我们俩被迎接……呃,被带进了餐厅。当时我们身上确实很臭,当然我们俩闻不太出来,是周围的人告诉我们叫我们先洗洗干净然后跟守备大将交谈。 -哼,洗澡水都是凉的。 -穆勒:…… -他们说他们洗澡都是用凉水,我觉得这是放屁。 -穆勒:…… -我怎么知道,反正我没见过矮人洗澡。男的也没见过。 -这不重要,当时我觉得他们真的就是用凉水,我是没多想的,倒是约翰被洗的龇牙咧嘴。之后我们被带进餐厅,原本以为的迎接晚宴……结果桌边只有铁须本人,两侧站着全副武装的卫兵。 -这个情况我还是没多想! -哈,我太容易相信朋友了。 -当时铁须大将依靠在那张巨大的椅子上,左手托着腮斜着脸看着我俩走进来。其实当时我很饿,又冷又饿,虽然矮人的城堡以恒温著称但是我当时因为饥饿而感到浑身发冷。 -坐在桌边那家伙并没有露出一丝友善的表情,我们就这么相互看着。 -穆勒:…… -是的,就这么相互看着,我说的他听不懂,他说的我听不懂。 -过了没多大一会,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矮人。啊,见到他我很高兴,现在如果见到他我都会好好拥抱他的。 -格理斯塔铁山。你还记得这名字么?就是他,他推门进来的时候脸上很是惊讶,但是我看到了他对我微微一笑,这是我进到要塞之后第一个对我笑的人。 -伊森:…… -大将看着铁山指了指我。 -啊……铁山望着我微笑着说:“你们一定饿了吧!” -当然饿了,但是他这句话叫我倍感温暖。我说:“如果不洗那个凉水澡我能多撑一会。” -他立即招呼来了饮食,但是我看到了大将对铁山说话的表情,虽然铁山的脸色因为有胡子的遮挡我没看出什么大变化来,但是他听到大将的话后向我投来的眼光以及后来端上来的饭菜叫我有点感到不好了。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受伤了但是吃的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是有酒有肉,至少还都是热乎的! -可现在端上来的食物……啊!或许是昨天的面包,除了味道不佳之外这个硬度叫我实在是…… -是惊讶,但是我顾不得那么多,这再粗糙也是小麦做的。上来的汤……啧啧,咱们吃的都没这么差。 -所以到这时候我才终于感到了异样。 -威利:…… -不灵光?你觉得我脑子不灵光?啊,我真佩服那种脑子灵光而有眼光独到,什么事都能见微知著的人。我记得村里的老奶奶讲的故事里尽是这种聪明人。可惜我不是那种人,此时我只是感觉到了不好,却并没有想太多。当时天也确实太晚了。 -大将说话一直冷冷的,翻译的是铁山,他问我们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来,发生了什么。 -其实这个时候我心里有点犹豫了,我在心里衡量该怎么告诉这群矮人人类王国覆灭的事情。 -伊森:…… -不不不,或许是你的话会直接告诉他,但我没有。 -他们对我态度让我犹豫,如果是热烈欢迎,隆重迎接……我可能会毫不犹豫。但是,啊,即便不是隆重迎接,给我做口热乎饭菜我也就说了,现在这个情况……直接告诉他们或许不是一件能让他们感到高兴的事情。 -伊森:…… -暴风王国即便是覆灭了对他们有影响么? -你觉得有么? -伊森:…… -不不不,小伙子,帅哥们! -你们想多了!其实他们跟咱们王国的交流并不多。 -或许会有人反驳说矮人跟咱们交流的怎么不多…… -那你们几个觉得呢? -穆勒:…… -哼,这条海底铁路还没通呢不是么?而且这也是刚刚达成了协议不久,矮人同意修建一条连接两个王国的地底隧道。 -那原来为什么不修?莱恩国王活着的时候为啥不修? -呵,事实是确实不多,或者说非常不多!要不是洛萨带人解放了卡兹莫丹,这群矮人才不会对咱们有多少好感。 -这群矮子其实是很闭塞很保守的!他们眼里的黄金,财宝,宝石,矿藏比两国之间的友谊要重要的多的多!某种程度上来看,矮人跟那些绿皮大地精没有多少区别。 -斯蒂芬:…… -以前确实偶尔会有矮人到暴风王国,但是基本没有官方的接触,大都是私人行为。毕竟两个国家只见相隔千里万里,而且中间夹杂的可是那群黑面黑心的黑铁矮人和燃烧的狂乱的土地。 -穆勒:…… -那是无稽之谈,穆勒。暴风王国的先祖们可是乘船来到的这里。 -是的,乘船,你没听错。法迪尔王是带着他的子民军队远渡重洋,就是从现在的国王港登陆的。 -你猜他们为啥不走陆路? 18 胡编乱造 -阴谋家?哼! -如果阴谋家是我这样的或许这个世界上也就没什么阴谋了。 -我比较讨厌思考问题,稍微复杂一点的问题都会让我感觉胸口憋闷。怎么算计人这事可能我想着想着就忘了前面是怎么算计他的了。 威利:…… -所以说这种事情不是我这种人能想的出来的,法迪尔王出逃这事也不是我胡诌乱扯编造的故事。当然这种事情或许老百姓都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没有几个人会在乎。 伊森:…… -法迪尔王为什么出逃这事我也没完全搞明白,反正一个国家的君王好好的地方不待,好好的国王不做了,举家搬迁,远渡重洋这种事你怎么解释? -城堡不好,漏水?还是那个地方蚊子多?或者在激流堡住的厌烦了想给全国人民搬个家玩? -而不走陆路这件事也只有一个解释。 -伊森:…… -走陆路会死。 -伊森:…… -你真是年轻啊,小子。如果矮人跟法迪尔王关系贼他妈好,他是绝对绝对不用搬家的!连搬家的想法都不会有! -伊森:…… -这有什么理解不了的?斯托姆加德王国现在在北方诸国中不算穷,土地面积也很大,环境比奥特兰克,洛丹伦,吉尔尼斯都好太多了! -如果你是国王,你有这么大的家业,你在什么情况下会抛弃一切都要离开? -这个问题不用讨论了,你以后或许会理解的,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叫你穆勒叔叔给你讲讲。 -威利:…… -所以我犹豫了,我起先没有告诉他们真实的情况。 威利:…… -当然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怎么可能不问。或许从某一方面来说,他们或许更惊讶我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他们面前,或许他们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能亲自送上门来。 穆勒:…… -不,还没有。他们还没有直接把我抓起来然后可劲的折腾我。现在还比较克制。 -我尝试着告诉他们一些关于兽人出现的事情,先看看他们的态度。 威利:…… -他们并不在乎我说的,可以说毫不在乎。这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当时我就联想起了兽人给矮人们带来巨大的灾难场景。 伊森:…… -当然,虽然这是预言,我说过这是很早之前就听说过的预言。但事实确实如此,不光如此,甚至我感觉这种灾难有过之而无不及。 伊森:…… -我讲过这事的,小伊森。我曾给先王莱恩讲过,但是这种事……怎么说呢。大家更喜欢听好听的话,吉利的话,对于这种灾难的消息预言,虽然他们也不是说一点都不听,但更多人心里首先会感到厌恶,然后会想你算老几,就凭你?你能知道什么!你凭什么知道! -我说的对么? -难道暴风城的预言师们说的都对么? -有句话倒是说的非常对,你知道的越多相信的就越少。 -据说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相信一些玄之又玄的玩意,但他们只信服那种名声威望都很高并亲自认证过的家伙。亦或者他们谁都不信,只信自己。 威利:…… -这种人里面当然有骗子,但是大多都是要有些本事的,而且一点点本事还不够,绝大多数有本事的人都希望能在国王身边施展自己的才华,可那种仅有一点点本事却想长久留在国王身边的人往往都很危险。这种人站得越高就越危险。 伊森:…… -这都不理解?你见过因为说错话被割了舌头的倒霉蛋吗? -我没被割掉舌头已经是幸运至极了。虽然我说的后来全都应验了,但说实话在某种时候是罪过。 伊森:…… -哼……那你想听实话么? -伊森:…… -我真的完全没有料到今天会是这样的境遇。 -斯蒂芬:…… -我看到的预言里根本没有我自己。 -当然也没有你,斯蒂芬。你还不够大牌,远远不够。 -伊森:…… -跟他们说了……嗯……其实我最终都没有跟他们说暴风城已经被攻陷和王国彻底沦陷的消息,我只是很委婉的说了下现在情况已经很不乐观了,这边的军队已经有点顶不住了。 -穆勒:…… -他们当然不信。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不光不信还不屑。我不是很清楚这种傲慢是源于他们本身的荣耀还是源于我本身。 -斯蒂芬:…… -看来你跟矮人的智商差不多,斯蒂芬。他们确实问我为什么没走海路而是走陆路去北方报信。 -伊森:…… -我说我的船遇上了风暴,沉在沼泽西边的海滩了。 -伊森:…… -这种事我估计他们应该信,或许压根就无所谓,他们又不会真的派人去寻找那船。 -而且他们对于我出现在这里原因的兴趣要远远低于我跟那个女巫发生了什么。 -这群家伙起先并没有直接告诉我关于我跟女巫的流言,铁须大将只是一个劲的问我第一次见到女巫跟第二次见到女巫时的情景。 穆勒:…… -我想知道你们都有谁见过女巫? 穆勒:…… 伊森:…… 斯蒂芬:…… -你为什么不说话,盖茨比? -盖茨比:…… -你身上的问题或许找个女巫能给你治好,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上的。她们比较擅长使用草药用魔法的仪式给你驱邪或者念咒施法。 -我相信你们村周围一定有一个传说中的巫师,不管她法力究竟高不高强但这种人肯定存在。对吧,她们不光能让夜啼的婴孩停止哭闹,更能让成年人变得亢奋开心或者低沉悲伤。一般家里遇上好事没几个人能想起她们,可一旦家里横遭变故往往首先想到是某个灾星下凡,并没有人深刻检讨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但我打赌你们一定没感受过被她们支配时的那种感觉。 -伊森:…… -当然,魔法究竟是什么我解释不了,但我感受过!那个女巫将我的咽喉死死扼住!然后将我从地面上拉了起来。 -就这样悬浮在空中。 -伊森:…… -这可不是飞行,就是悬空了。我喊不出,因为她用魔法扼住了我的咽喉,我动不了,因为她释放的法术像绳索一样拽住了我的四肢。 -伊森:…… -或许是因为我没有给她想要的祭品。 -祭品! -每一个去找她办事的人都要奉献一些东西,不管是金钱还是某些特殊的玩意。 -穆勒:…… -对,可以称之为交换,但是这种交换叫我感觉到恐惧。 -她们是一群很古怪的家伙,或许什么都不要,或许要的你难以接受。 -盖茨比:…… -她要我的手指!啧啧! -盖茨比:…… -我跟你一样惊讶,但是这样的要求我无法接受,她要我的小指有什么用呢? -穆勒:…… -屁的护身符,这种玩意怎么可能有魔法之力!而且对我而言这玩意的作用可比护身符有用太多了! -穆勒:…… -没有了小指是不影响拿勺子吃饭,就连掏耳朵都可以用一根小树枝代替,但作为一个战士少了这根手指就是危险的。 -没它就握不紧刀剑,你懂么? -穆勒:…… -我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所以我果断拒绝了她。 -穆勒:…… -不知道巫师是不是都小心眼,这个女人不光向我要这种玩意更喜欢窥探他人的心灵。 -就是读取你脑子里的记忆。 -穆勒:…… -虽然我脑子里并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这种感觉就像被人当街扒光了衣服。 -穆勒:…… -她的这种行为是很可怕的,我当然也不愿意。于是就发生了一些不是很愉快的事情。 -穆勒:…… -折磨?哈,如果你经历一下你会感觉在监狱里受的折磨也不过如此。那不是肉体的折磨,是灵魂,你懂么? -哼,一看你就不懂,现在你们心里可能没事,都比较平静,而那种灵魂上的折磨比肉体更残忍,是一种剥夺,剥削,刺激或者叫凌辱,就是挖掘你内心记忆深处最不愿被人提及或者最难受的事情然后不断放大。让你烦躁,难过或者羞耻,悲伤。 -那是一种纯粹的折磨。比肉体上的折磨更难忍,那时候内心是要接近崩溃的,甚至一度想要去死。 -穆勒:…… -我完全没有夸张,穆勒先生。这种情况比现场让你参观一大群你认识的人强x你家男性和女性至亲,并将他们活活分尸然后割下他们的器官烧烤一下再让你吃下去更让你崩溃。 -穆勒:…… -盖茨比:…… -我只是打个比方,要不某些人可能想象不到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盖茨比:…… -既然盖茨比先生都说这话变态了,估计也真的变态到极点了。不过我的意思是心灵的折磨远比肉体更残忍。你知道么? -嗯……看来伊森小朋友的人生经历还不足以体会到这种感觉。 -啊,我说道哪了?他妈的……啊…… -矮人们也在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也是如此解释,但是这样的解释根本不能让他们信服。 -于是我说了预言的事情。 -穆勒:…… -是的,女巫……啊,告诉我的一些事情,现在我只能讲这些事……你懂么? -伊森:…… -就是女巫读取了我的记忆之后看到了一些景象,并说了一些预言。并对我…… -你看到这些符文印记了么?她对我不放心,于是给我施加咒语想随时要我的命,我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我跟矮人不能这么说。 -我告诉矮人,我对女巫讲了一些我看到的预言,她听完我的话后认为我能看到这些是因为我是天选之人,要么就是灾星降临。 -穆勒:…… -是啊,如果那些有权利的人都是你这种觉得不好就杀掉的思想或许世界上很多事情就变得无趣了。当然女巫当时也想这么做来着,但是她发现我还是有独特之处的。于是留了我一命。 -伊森:…… -是的,我是这么跟矮人们这么说的。 -伊森:…… -当然不信!但……之后有人救了我的命! 19 一路逆风 -这群石头变的家伙有这一颗七巧玲珑心。 -你们不信吧。 -起初我也不信,虽然最初我认识他们的时候对他们还有一点尊重或者叫敬畏,但是第一次接触之后我感觉有些矮人还是比较木讷的。这是矮人给我的第一印象。 -他们有些人不善言辞只会埋头苦干或者做他们想做的事情,但这次我才发现我小瞧他们了,他们硕大的脑袋上厚重的胡子里埋藏的那双小眼睛非常喜欢打量人。 -那个叫铁须的家伙盯着我,他立即提高了声音,看他的样子我估计是生气了。他对着铁山咆哮了一通,而铁山看向我的时候只说了一句:“你最好说实话。” -我再傻也看得出这是怎么回事,于是赶紧告诉他:“阿格拉女士在未来的景象中看到了毁灭,不光是人类的毁灭还有矮人的。” -穆勒:…… -没错,说话就是要说……重点。但是这还不足以让他跳起来,我继续说:“阿格拉女士似乎对传说中的守护者麦迪文非常感兴趣。” -斯蒂芬:…… -呵,这事已经过去得有二十年了,你还知道守护者的事?不简单啊,小伙子。 -就是他,而矮人们似乎也知道守护者的事情。于是我见状就继续说道:“在末日景象中守护者或许是混乱的根源。没有任何一个学习魔法的人不知道守护者的地位和对这个世界的重要性,阿格拉女士看到这些景象或许是去拜访守护者了也不奇怪呢,毕竟这不是梦,而且能从预言中看到的景象往往都会成真。” -嗯……话说到这那位铁须大人停下了他焦躁不安的手指死死地盯着我。 -他想继续问,但我要求先吃点东西,因为我实在是太饿了。我一边往嘴巴里送食物一边揣测着这个家伙为啥会这样子。而在我俩吃东西的时候两个矮人也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交谈着。 -两个矮人的声调变化并没有很大,但语气好不好我还是听的出来的,而他们看过来的眼神更说明问题。我捅了捅旁边的约翰低声告诉他那些人对我俩的态度不妙。约翰微微点了点头,他竟然也看出来了。 -果然还是旁观者清。 -我已经准备好再怎么跟铁须大将继续解释并准备好了随时怎么跟他告别,可人家抬起屁股就走了。铁山跟我说大将有事要处理,先让我们休息,听到这消息真是让我舒了口气。 -目送他走出去我对约翰说赶紧吃,吃完赶紧走。这家伙抹了抹嘴直接将干硬的面包塞进了口袋里。 -没一会铁山推门走了进来。我跟他握了握手,但是此时这家伙脸上的微笑叫我有点拿不准。 -他指着我说:“你……走之后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我只能表现出惊讶和不解,他继续说:“阿格拉女士说你是灾星。” -这个家伙说的非常直白,他直接告诉了我原因。我也一下子明白了究竟大概是怎么回事。 -我说:“是不是灾星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是灾星,我可能上次就走不出那个山洞,而且你不知道她在那里对我做了什么。对于这些预言的内容我猜女巫也没有完全告诉你们。” -穆勒:…… -呃……不,我需要再提炼加工一下这个故事,你觉得呢? -哼,不管怎么样,这个家伙大抵是相信了我。他最后告诉我说女巫在消失前曾经跟铁须大将交谈过,她曾提起过我,而灾星这个称号也是从那时传出来的,而随后不久女巫不辞而别,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女巫又回来了,但是据说她变得非常非常虚弱,随后便再次消失了,也就是最后的这次消失给我扣上了这么个称号,也导致了我的名声在这里臭名昭著起来。当然没几个人知道我究竟姓甚名谁,大家只是知道有个人类灾星已经降临了而且曾经来过这里。于是这里的人对人类开始有了些成见。 -你们说我是灾星么? -伊森:…… -嗯,你的话我爱听。 -女巫只是说我会带来灾难,但是这句话凭我的经验而言大概率不是这样的。预言家们极少极少用极其肯定的语言来预测一件事,他们喜欢含糊其辞。可能,大概,很有可能……这种词是它们最喜欢的词语,当然在这种词句之前都喜欢加上一些特定的条件,必须怎么样才会怎么样,而这些诱发的条件鬼知道是不是真会发生。 -于是我询问铁山,那女巫有没有告知你们有什么破解或拯救的方法,结果铁山说他不知道。我猜是没有的。如果有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情了。 -他是个实在人,不会撒谎,我看得出来。我问他铁须大将是什么意思。他直接告诉我大将想把我献祭给大山。 -我吓了一跳! -伊森:…… -献祭给大山的意思就是把我丢进深渊。 -矮人们有自己独特的祭祀方式,他们是大地之子,山的子孙,所以他们更愿意将祭品扔进深渊或者埋进大山或者丢进山火红滚烫的怀抱里。 -伊森:…… -就是火山。 -而我要被扔进深渊中。我问铁山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说了一句让我现在依然记忆尤新的话,他说,“暴风王国的事情他早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我听到这句话后是什么感觉么? -震惊! -第一,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第二,他说这话的意思可能是没有告诉铁须大将这件事。第三,他对我说的情况有兴趣但是还有疑惑,只是他并不相信我就是灾星的说法也没有想要把我扔进大山深渊中的想法。 -于是我问他,你怎知道的? -他告诉我说暴风王国难民在奥特兰克王国南海岸登陆已经好久了。这个消息是前两天斯托姆加德王国的行商经过萨尔多大桥的时候闲聊提起的。斯托姆加德人并没有觉得是个大事,反而觉得暴风王国的人逃难而来可能是累赘。当然矮人们更不会觉得对他们有什么影响。 -我问他是怎么想的,他说他也没觉得是个大事,人类王国原本就跟矮人接触的不多,人类的事情矮人本也不想管。更何况两国远隔千里,铜须矮人根本就不担心暴风王国出现的怪物能侵犯到他们的领地上。更何况在他们王国的南边还有一群固执的,偏执的,狂躁的黑铁疯子。 -伊森:…… -这个事吧……我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告诉他,我觉得他是个靠谱的家伙。 -我跟他讲述了人类王国败亡的情况,其实很严重,刚才我撒谎是因为看到铁须大将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同时我也不想将这样的坏消息散布的到处都是。我是要赶往奥特兰克去见暴风王国的……摄政王的。 -穆勒:…… -安度因·洛萨就是摄政王!即便他死了没人追认他为摄政王他也当之无愧! -穆勒:…… -矮人不知道谁是摄政王,他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据他说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没有肯定的全盘托出跟他讲我所知道的一切,我只是跟他说暴风王国举全国之力并不能阻挡兽人的入侵,而且兽人们现在一直在黑铁矮人的地盘上蠢蠢欲动,我不确定兽人会不会跟黑铁矮人拼个你死我活但是有一点我知道,万一它们联合了,黑铁矮人或许对卡兹莫丹再次萌生想法也说不定。 -毕竟臭味相投这个词来形容那些联合制造混乱的杂碎再合适不过了。 -矮人听进了我说的话,他点了点头。接下来才是重点,他非常严肃的告诉我,要我等会赶紧离开这里。 -我本想再装作震惊,但此时我更愿意表达感激。他告诉我,铁须大将是个脾气非常倔强的家伙,他不喜欢人类,而且一般不听别人的建议。但是铁山这家伙愿意相信我的话,他愿意帮助我,他想救我出去,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无谓的杀戮和牺牲并不能带来什么改变,只有那些有担当的人才能为大众做更多的事情。 -哼!说的多好!他就是说的我! -我赶紧请他带我们出去,其实此时我心里还是没底。我是真担心一会再来个什么翻转或者什么幺蛾子。可结果真的如我所愿,铁山将我俩带到了马厩。 -应该叫羊圈,他们骑的不是战马而是极其粗壮威武的山羊。说实在的我是骑不惯这种玩意的。在羊圈里我努力调整着羊头的方向并试图坐稳。矮人的屁股或许就是石头做的,他们的鞍桥造的极不舒服。 -但也没比这更好的逃生工具了。于是在铁山的带领下,我们俩比较顺利的逃出了莫德要塞。 -穆勒:…… -当然紧张。 -穆勒:…… -的确,我承认我描述的这个故事让人完全感觉不到紧张,但当时紧不紧张只有我自己知道。 -就这样逃出生天,在连夜通过萨尔多大桥后我还是跟铁山说了实话。我希望矮人们能挡住兽人前进的步伐,哪怕守住这片沼泽,扼住通往斯托姆加德王国的这道咽喉大桥。 -这话我其实不该说的,因为如果兽人打到这里,基本就预示着他们的王国已经覆灭了。 -伊森:…… -我告诉他兽人的实力绝对不可以小觑,它们的战斗力可以说碾压了人类军队,要不也不会败的这么快。 -原本我以为铁山会像他堂哥一样有些鄙夷的说放心吧,但是这家伙像一个很有智慧很稳重的人类一样点了点头。 -我还担心地问他把我们放跑了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说到这他才无所谓的哼了一声。 -伊森:…… -兽人的进攻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真的。 -原本我以为我的警示真的起了作用的! -伊森:…… -那是另一个悲惨的故事,小朋友,悲惨的故事。 20 重返洛丹伦 -萨尔多大桥你们指定没见过,那绝对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奇观,这点我毫不夸张。那座桥的高度,宽度,跨度是人类难以建造的。据说那是铜须矮人,跟已经远离他们族人的蛮锤矮人共同建造的。 -矮人们已经不记得这座桥究竟修建多少年了,但据我估算大抵是蛮锤矮人跟铜须矮人分家但关系还不错的那段日子里修建的。 -伊森:…… -大到什么程度……呃,十辆马车并排前进也绰绰有余吧。 -而且横跨两片大陆之间的海峡。你们没去过那不知道那海峡有多宽,多深,反正战船能从桥下过!战船!光桅杆至少也得十几二十米,你就想吧! -伊森:…… -这个问题问得好,这座大桥上的建造了碉楼和地堡,那里有驻军你能想象么?就是在桥上生活!反正除了这座桥人类造的任何一座桥都不可能有它功能多。 -伊森:…… -这倒没有,他将我俩送过大桥,没有发生什么我只是告诉你这个惊世奇观。 -大桥的那头是希望,希望……呵……我还记得当年第一次隔海相望……呃,是第一次见到的情景……震撼,我……我们就过桥了。 -桥的那头没有人类军队驻扎,但是不远的地方就有人类的村庄。我比较讨厌这种着急忙慌的赶路,唯一让我感觉有点舒服的事情是人们看到我俩骑着两头战羊投来惊讶的目光。 -这种感觉就像你买了条新裤子人家都看你一样。嘿!当时就这感觉。 -穆勒:…… -对,没错,我们想跟村镇的人换马匹来着,但是人类对这么大个的羊是极其不认可的,他们没吃过这种玩意,也从来没人骑过,虽然有人说见过矮人骑过这种玩意,但是这群农民显然对这种坐骑的舒适度感到不满意。于是我俩就这么一直骑到了激流城。 -就是斯托姆加德王国的首都。 -要么说大城市的人见多识广,这两头战羊终于有人愿意购买了,当然他只出一匹马的钱。 -这就是看我们急于出手故意的讹诈。而且这人还不是别人,是国王的手下的一个什么人。 -伊森:…… -当然去了,但酒馆里面的人对这种玩意不是很敢接,有敢接的出价比国王手下那人出的更低。当时也确实没钱了,这一路上净吃草了,于是我咬了咬牙将它卖了。 -我想见国王来着,但当时没钱打点所以没成功。但是在酒馆里我得到了一些消息。 -要么说这事情到了人嘴里就容易变形,当时我在一家酒馆探听消息,结果得到的消息至少有三种。 -有说暴风船队所剩无几的,有说王室下落不明的。各种阴谋论更是五花八门。尤其是在大多数人眼里,阴谋比外星人入侵更加有意思,当然他们不是很敢调侃他们的国王。 -汇总了我听到的消息,有两点我可以肯定,暴风城的难民到达奥特兰克王国的南海镇已经好多天了,而且死伤惨重。 -你们都不是当年逃亡北国的后代吧。 -…… -哼,也对,当年能首先逃上船的人大多都不是平民,尤其是大船。 -约翰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实在的我更挂念我的好友们,安度因·洛萨,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元帅……嗯,他当年还不是元帅。等等…… -而让我最感觉不爽的则是除了围观调侃之外的嘲讽和诋毁。那些逃亡的人被称他们称为懦夫,软蛋。还有人说这是背叛的代价,我一直没弄明白这种鸟人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背叛……哈,当年法迪尔王带着斯托姆加德的人民南迁竟然是背叛…… -穆勒:…… -当然不是背叛,国王带着人民从自己的国家出走怎么会是背叛? -穆勒:…… -支持者……呃……哼……或许吧。 -穆勒:…… -我不知道是人民抛弃了他还是他抛弃了人民,总之,你们……都是先民的后代,跟斯托姆加德人曾是……同族同种。 -威利:…… -当然,无所谓……嗯…… -哼! -约翰本想动手来着但被我拉住了,他是个爱国者。为了赶紧到达南海镇我让他出城等我。 -伊森:…… -某些妓院里的寄存的马匹丝毫不会军队的军马差。 -伊森:…… -是的,正因为那是匹好马。所以在清晨天刚亮激流城开城门后,我率先出了城。 -从激流城到南海镇我俩跑了好几天,当赶到南海镇后我终于见到了暴风王国在镇外的难民营。 -在我印象中,当时在暴风城还没沦陷之前国王港的船只大大小小还是挺多的,但是这里的难民帐篷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多。更是没有一个我认识的。 -虽然这群家伙已经到岸有段时间了,但是看上去情况还是比较糟糕。 -穆勒:…… -哼,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他们是难民……仓皇出逃的人们需要的不仅仅是金币,更多是帐篷,食物和药物。 -显然奥特兰克人民对这个发财机会是不愿意错过的。 -斯蒂芬:…… -哪里都有好人,哪里都有恶棍,斯蒂芬。而且大多数人的仁慈首先建立在自己的损失在可控范围之内。你有十个金币,给人两个铜板你不会觉得肉疼,你就两个铜板的时候你会多仁慈呢? -斯蒂芬:…… -哈!好吧,斯蒂芬先生。没想到你还是个乐善好施助人为乐的正人君子。嗯……就凭你这句话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呵呵。希望你真能做到! -我也是到了这才知道,原来出海的船队完全不是一帆风顺。他们遇上了风暴,大雾,还有……海妖。这也导致了一部分人有点精神失常,嘴巴里一直絮絮叨叨。 -伊森:…… -海妖,纳迦。故事里那种将人拖进深海的怪物。 -穆勒:…… -是这样,幸运和好事大多不会接连发生,但遇上坏事时却往往容易再被踩上一脚。 -这群人病的严重,虽然洛丹伦及周边的国家派出了慰问团,但象征性的意义大于实际的帮助,这你得相信。 -瓦里安陛下没有死,当然他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洛丹伦派来了使臣在我们到达的前几天就已经将一批人接往了洛丹伦城。 -穆勒:…… -嗯,差不多,基本都是他们,军队则被留下来照看管理难民们。 -说实在的,我都不忍心从这群难民嘴里再夺口吃的。于是我俩又赶紧上路了,追了一路……没追上。当我俩要死要活的赶到洛丹伦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三天了。 -说实在的,到达洛丹伦的时候我心里还挺激动的。 -伊森:…… -是啊,以前我曾在这里待过好多年,能再次活着回来心情肯定是不一样的。我首先去了洛丹伦的外国使领馆,使领馆外面不说戒备森严,但是想随便进去肯定是不行。 -伊森:…… -卫兵不是我们的人,全都是洛丹伦的皇家卫兵。据说瓦里安众人已经在国王城堡安顿下来了,我不是很想见那些贵族们,而且大多我都不认识,于是我去了大教堂,我在暴风城的时候认识一些比较有威望的神职人员。 -其中就有现在全大陆都在传颂的几个人,尤其是男孩子的楷模,大多数女孩子的梦中情人。 -伊森:…… -对,就是他。 -伊森:…… -他不是洛萨的亲生儿子,洛萨的亲生儿子卡伦·洛萨已经战死了。 -伊森:…… -他……大概已经战死了吧。 -嗯……我……去了大教堂。那里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人很多,只不过我没有见到他,他不在那里。以前我认识的那些人大多已经不单纯的为这里的人民服务,他们被招进了王宫更多的为国王及王室的那群家伙提供随时的咨询和帮助。 -我本一厢情愿的想拜托他们帮我带个话,但是很可惜,这种事他们不是很愿意帮忙。主要原因是见不上。 -安顿好了约翰,我决定自己去王宫找他们。 -伊森:…… -对一般人而言这是不可能的,但我不是一般人。 -伊森:…… -爬进去的。 -盖茨比:…… -这还真不是吹牛皮,盖茨比。只要我想去的地方,还没有我去不了的。 -盖茨比:…… -我现在为什么要逃走?我现在有必要从这逃走么? -哼……幼稚的家伙。 -洛丹伦城很大,比暴风城还要大,国王要塞更是。这种要塞要是想从外面攻城说实在不容易。 -穆勒:…… -的确,兽人攻打过洛丹伦,但是这个地方显然比暴风城要难攻,尤其是国王城堡,这个以后再说。 -我是想说这种地方光明正大的进攻是很难的,普通的刺客也是进不去的。但对我而言…… -我的手……你看到了么? -对于有如此力量的我而言,想爬上去是完全做得到的。 -这种地方不比外城城墙,外城城墙上的卫兵都会瞌睡,而这种地方的卫兵更会瞌睡。 -伊森:…… -你听他们放屁,这种地方几乎没有人敢爬进来偷东西,当然也没人能爬进去,所以国王要塞城墙上卫兵要比外城城墙上的轻松的多。 -到了后半夜是很难熬的,尤其是三点钟左右的时候。比较轻松,我爬上去了。 -伊森:…… -我去过要塞好多次,虽然不熟,但是要塞中的教堂位置并不难找。 -伊森:…… -国王要塞里并不是只有国王一家子在这住,有一些神职人员或者受优待的人也会被获准住在这里面。 -这个教堂以前我去过两次,据说这建筑是千年前洛丹伦建立之前,大将军洛丹为了纪念那些英勇战死的战士们修建的圣堂。 -伊森:…… -洛丹是……洛丹伦的初创者。不要打岔,孩子,好好听着。这里的教堂是不锁门的,我推门走了进去,这个地方说实在的虽然是王室专用,但是跟大教堂比这里并不华贵。 -教堂正厅后面就是休息区,我不知道我挂念的那些朋友们究竟在不在那睡着,于是我坐在了教堂的长椅上。本想休息冷静一会…… -伊森:…… -你相信心灵感应么? 21 历史的虚假 -你曾经会……梦到一些事情,或许未来的某天做某事的时候忽然发现这个情景似曾相识。你会很肯定的告诉自己,这件事你一定见过,经历过或者梦见过。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经历,而这种事情往往都是发生在年少的时候,年纪越大这种事反而出现的越少。至少我是这样的。 -这或许就是每个人自己的超能力,我认为也可以叫预见未来的能力或者叫心灵感应。 -伊森:…… -你说的是另一种,那种是人与人之间的心灵感应,我说的是呃……现实偶然看到的场景。 -伊森:…… -嗯,当我坐在座位上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似乎曾见过这一幕,我认为是在梦里,也只有在梦里才会有这种情况。 -伊森:…… -然后……然后就出现了一个人。 -伊森:…… -一个我时常回想起来的人,也是目前为止为数不多的能让我心怀敬佩的男人。 -伊森:…… -他是现在洛丹伦王国的阿尔萨斯王子的授业恩师,也是为数不多的一位能真正能掌握传说中圣光之力的圣骑士,也是现在全人类中最强的圣光骑士团——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团长……乌瑟尔。 -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人就是他。 -开始我没有看清黑暗中的身影究竟是谁,可当他从圣坛后面的走廊走了出来,他明显地愣了一下。 -“来者何人?”他如此问道。 -这个声音我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听到了,但是当这声音传入我耳中的时候却好似一缕清风吹进了我的心中,我瞬间便记了起来他。我盼望见到他,此时却真有点不敢相信会是他,我一下子站了起来。 -“是你么?”我回了他一句。 -“比尔?”他竟然一下子也听出了我的声音。他快步走上前来,可在离我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真的是你么?”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你认为这是梦麽?”我有点忍俊不禁。 -“我梦到有人走进了这座圣殿,我以为这是个梦,或者我现在依然在梦里。”他说着朝我伸出手来。 -我看着他朝我缓缓伸出的手也走了上去,一下伸出右手握住了他那只有力的臂膀。 -这个情景叫我有点恍惚,一下子叫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乌瑟尔抓住了我的小臂,我看不大清他的脸,但是他那双眼睛反射出来的点点光辉叫我感受到了他眼里的激动。 -“你觉得这还是梦么?”我笑了笑。 -“难以置信!你还活着!”他激动的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难道你曾梦到我死了?”我站在了他的面前说道。 -“这种梦都是相反的,不是么?”乌瑟尔说道。 -你们觉得梦也是相反的么? -伊森:…… -没有梦的睡眠真令人羡慕,穆勒,你说呢? -穆勒:…… -哈,这玩意有点玄学的感觉,以我的个人感觉,女人的梦比男人的准。哈! -“你还是梦到我死了。”我笑着说。 -其实从上次洛丹伦分别到此时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我离开北方远渡重洋来到暴风城后可以说就完全杳无音讯了。虽然也曾想着荣归……故里……但后来发生的种种叫我有点看不到能活着回到洛丹伦的希望。 -乌瑟尔说:“我听说了暴风王国沦陷的事情了,但没有在随从人员里见到你。”他说这话的时候想要好好看清楚我的脸,但是我的脸在更深的阴影里。 -“你当然见不到我,也不可能见到我,我刚从南方逃回来。”我转了转脸想让他看到我,但是教堂的彩窗透进来的光实在是太过微弱,我甚至都无法看清他的脸。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惊讶的想起了这个问题。 -“翻墙进来的。”我轻哼了一声,“洛丹伦的城墙无法阻止一个出色的……战士。” -伊森:…… -这只胡说八道!战场上从来没有什么游侠刺客或者什么劳什子玩意,战士,只有战士,我一直是一名战士!全能战士。 -反正我就这么站在了他面前,他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惊喜。不过我说了这话之后大概估计他也没跟国王提出要加高城墙或者增强巡逻之类的建议。 -我问他瓦里安王子跟安度因·洛萨都在哪,虽然知道瓦里安活着但是我不希望他跟洛萨出现什么状况。他告诉我说他们都已被安顿在了城堡之中,现在很安全而且状况尚可没有皮外伤。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在瓦里安的心里我敢肯定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伤痕。 -乌瑟尔说前些日子他跟阿尔萨斯王子前往巴尼尔农场迎接王子的坐骑降生的时候…… -伊森:…… -阿尔萨斯,当然是他的坐骑。巴尼尔农场是洛丹伦王国军马的豢养地,尤其是为皇家养马。当时王子已经八岁了,他也要有自己的坐骑了。而为王子生坐骑的母马名字叫明鬃,是农场中最优秀的一匹母马。 -王子目睹了明鬃诞出一匹强壮的小公马,那就是他未来的专属坐骑。呵……但是王子悠闲的在农场等待坐骑降生的同时乌瑟尔也接到了暴风王国陷落及瓦里安王子在奥特兰克王国登陆的消息。 -阿尔萨斯王子的坐骑顺利降生,心满意足的王子则被乌瑟尔赶紧带回了王城,此时瓦里安跟众多贵族已经动身前往了洛丹伦。他在洛丹伦迎接了逃难的暴风贵族们并且详细的聆听了大概的事情经过。 -斯蒂芬:…… -贵族们在暴风城受到的待遇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相互推诿相互指责让我无法忍受。 -穆勒:…… -据乌瑟尔说暴风城的贵族们到达洛丹伦后的表现是最后的倔强。 -伊森:…… -一群亡国之徒,失去了家园,土地,财产,他们除了还存在的名头称号其实已经一无所有。尽管如此他们表现的……哼,不卑不亢?反正在乌瑟尔的描述里有些人表现的这种自尊有点过了。 -我没问乌瑟尔是怎么看他们的,他是个很平和的人,待人和善,从不因为某事就对人往下断论。尽管如此,暴风城的某些人表现出来的不管是开始卑躬屈膝竭力讨好还是不卑不亢的自尊爆棚都叫我有点尴尬。 -其实这跟我没啥关系,仅仅是我个人内心的感受。 -我跟乌瑟尔聊了很多,也跟他提起了我最开始在洛丹伦的往事,尤其是那个叫法雷尔·内尔塔伯爵的骗子。因为他我还遭受了牢狱之灾。 -伊森:…… -法雷尔·内尔塔……还是个伯爵。暴风城压根就没这个人。至今为止我也没搞清楚是从哪冒出来了这么个玩意。 -伊森:…… -我曾在未来的预兆里看到过兽人的入侵,这事我跟你说过。而且我也知道他们会从这里……暴风王国开始。 -但我人在北方,遥远的……北方!这是其一,我也不认识这边的人,这是其二。我也曾想着散步下这个消息到这里,这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你们的先王们跟北方诸国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所以贸易通商之类的事情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或许库尔提拉斯人还跟你们有一些贸易,但是当时我真的没想到。 -那个伯爵来到洛丹伦的时候我还在洛丹伦担任……职务。但当我得知百年难得一来的暴风王国来了使臣的时候我心里先是一惊,可随后得知他说的竟然只是内部暴乱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因为在这之前莱恩国王已经向北方求援了。 -但是这个求援并没有得到及时的认真的对待,这是历史原因,当时也根本没有什么联盟。北方王国都各自为政有个屁的联盟。这只是后来为了宣传的需要提出来的……口号。 -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妄图调查一下这个法雷尔·内尔塔伯爵究竟是何许人也,但是我被他发现了,而且他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一开始我觉得他可能是某个魔法师,暴风王国某个贵族聘用的魔法师。但是我被他发现并被他打伤后……就稀里糊涂的被关进了监狱。 -伊森:…… -袭击友邦使臣,妄图制造混乱,叛国,只要他们想给我扣帽子什么样的帽子都可以。 -就这样我被关进监狱,而且当时脑子一片混乱。乌瑟尔本想救我出来,但是最后我被……可以说是被遣返回奥特兰克。 -有幸吧……有幸,我最终活了下来。 -伊森:…… -呃……过程很曲折……最后我说服了奥特兰克的奥登·匹瑞诺德国王……他同意伸出援手。 -伊森:…… -是的……现在的卡特拉娜·普瑞斯托女士就是奥特兰克……贵族。或许是……我……我们曾经帮过暴风王国的原因吧。不过这个女人不简单,很不简单……她……是个祸害! -伊森:…… -哼,这有什么不敢说的,这个女人……是披着羊皮的狼,扮作天使的恶魔,普瑞斯托……这是个不入流的,已经被匹瑞诺德国王废除的贵族! -穆勒:…… -是的,现在奥特兰克王国早已经不复存在了。我……的王国……毁灭了…… -而到现在为止,那个搞乱了一切的法雷尔·内尔塔伯爵现在却音讯全无。即便是后来我找到达拉然的高层也没能找到这么个家伙。 -但是我是不会放弃寻找真相的。 -穆勒:…… -为什么告诉你们这些?哈,这是历史,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历史总是充满阴谋和…… -谎言。 -穆勒:…… -我说的? -你可以不信,可以怀疑。但,这是你能了解到的最真实的历史。 22 部落重生 -你他妈的终于想起我来了!我以为你把我忘了,雷吉。 -雷吉:…… -我在这里已经被关了十六天了,你竟然才来。 -雷吉:…… -我被关起来就没有一点音讯?还是你忙的一点来看我的时间都没有? -雷吉:…… -得了吧,兄弟! -现在外面到底什么情况? -雷吉:…… -再大的事你也得先把我捞出来,我他妈的都臭了! -雷吉:…… -外面怎么传我的? -雷吉:…… -哼,无所谓,不被关注更好。真要被关注我还真受不了。来吧,还愣着干啥? -雷吉:…… -你确定? -雷吉:…… -好歹你也是个元帅,把我提出去,至少是个监外看管总能做到吧。 -雷吉:…… -谁要搞我你现在有头绪么?或者我究竟犯了什么罪? -雷吉:…… -这不是放屁么?我怎么是……间谍?我间谁的谍? -雷吉:…… -这……这是不是帕尔默那个老东西搞的鬼?是不是! -雷吉:…… -国王怎么说? -雷吉:…… -我知道他出征了,但是在出征前我就被关了进来!这事他不会不知道!我几乎每天都跟他儿子在一起! -雷吉:…… -瓦里安不会这么对我,这里面一定有事!你得帮我找到元凶! -雷吉:…… -我对谁有害?我能伤害谁?我是国王的御林铁卫!就差跟国王一块睡觉了,我能伤害谁?我打了二十年仗了我现在还是个铁卫我没有任何权利我能伤害谁? -雷吉:…… -是,我是瓦里安的身边人,我更不可能…… -而且我不认为我跟谁有矛盾。 -雷吉:…… -这事你得尽快,我一天都不想在这里住下去了。至少你给我弄个单间,我好歹也是个大人……物。 -雷吉:…… -啥?你说的是真的么? -雷吉:…… -真是他妈的!他妈的!我……你……雷吉,我是不是以前就告诉过你!是不是!你他妈的说是不是! -你现在好歹已经是元帅了!元帅!你老大不小了你怎么还不长记性! -天杀的! -雷吉:…… -我以为见到你就有好事发生!你……唉!以前经过敦霍尔德的时候我就给你提过,有没有跟你提过!那里那个有个兽人孩子!它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家伙!我说过没? -是,我知道,当时战事紧张,当时情况不好,但是……他妈的,那个叫他妈的什么……那人叫什么来着? -我都不屑于记住他的名字! -雷吉:…… -就是那个敦霍尔德的小白脸!那个贼他妈讨女人喜欢的那个混蛋! -雷吉:…… -布莱克摩尔!对!那个傻x!那就是个小人!一开始我就看出来那是个小人。 -当时他是不是不承认他养了个兽人小孩!你在场的,你还记得么?他那副嘴脸!他妈的!一想起来就想砸碎他的下巴! -雷吉:…… -怎么可能不生气!他妈的!我x他妈的!我告诫过的…… -啊!安度因……安度因!你要是还活着就好了! -这群狗日的!他们只想要权利权利!这群混蛋他们只想要更多的权利!一群蠢货,全是蠢货!从一开始我就告诫过他们!从兽人入侵开始我就告诫!劝告!我恨不得给你们跪下磕头了! -但是谁听了!是啊……没人听! -我不是当官的料,我不会溜须拍马,我也不会阿谀奉承,大贵族们放了个屁我也闻不出什么芳香味来!我没有足够高的地位,即便是现在! -我现在是他妈的阶下囚! -雷吉:…… -你以为我在这里瓦里安不知道,难道瓦里安也疯了? -雷吉:…… -我知道出征了!这本该是我伴驾出征!我却现在蹲在这里!一蹲就是半个月!哈,他什么时候回来? -雷吉:…… -我希望他回来的时候发现我这个老叔叔留了的是一具全尸。 -雷吉:…… -北方还有什么消息? -雷吉:…… -部落重新集结的消息国王已经知道了么? -雷吉:…… -他是国王,但是现在他还太年轻。有些事情必须得…… -你来辅佐他,让他在王位上坐稳,造福这里人民!不要重蹈他父亲的覆辙。你现在是一国元帅,你有足够的地位足够的话语权,现在这事不是个小事,或许在某些贵族眼里部落重新集结而且他们出现的地方远在北国貌似我们摆脱了过去的麻烦,但是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雷吉:…… -你听我说,我的兄弟。我永远都忘不了安度因是怎么死的,永远!我对兽人的憎恨完全不是那种虚幻的,虚假的厌恶和憎恨,它们是真实的存在。 -虽然…… -在预言里这个名字叫奴隶的兽人或许是个比任何其他兽人都要温和的家伙,但是兽人部落必将会再次卷土重来。它们……永远都是脱离不了兽性的野兽。 -这个兽人将集结……领导剩余的兽人建立一个强大的!强大的新部落!这完全不是信口胡说,我的兄弟!我说的预言从来都没错过。 -你还相信我么? -雷吉:…… -你必须再次提醒国王,他需要你的建议,你的建议他是会听取的,快去找伯瓦尔,他还没有老眼昏花。 -雷吉:…… -伯瓦尔怎么了? -雷吉:…… -该死!他……怎么……也许玛拉女士的在天之灵能让这个男人清醒过来。晚上托个梦都行! -雷吉:…… -那个骚货能跟任何她想利用的人上床!这件事你得注意点,趁早劝劝他,这个中年男人得管住他的裤腰带!何况他已经不年轻了!二八少女体似酥,能摇的这老家伙浑身哆嗦,别他妈的一不小心死床上! -雷吉:…… -你不会也跟普瑞斯托这个骚货睡过吧! -雷吉:…… -听哥哥我的一句劝,她的家族在奥特兰克就声名狼藉,以前为了上位而勾引奥里登王储,之后他们家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事你应该还有印象吧,我记得在洛丹伦时不是曾经跟你提起过么?现在这娘们非常非常好的继承了她姐姐们的性格。 -我被关在这保不齐就是这娘们捣的鬼!还有,如果你再见到国王……不,是蒂芬,一定一定要让她看紧瓦里安!咱们的王后是个好姑娘,缺点就是太善良。虽然不能叫傻白甜,但是跟那个贱货比起来耍心眼来完全不够看。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你都记住了么? -雷吉:…… -我需要给北方的朋友写封信,给我找纸笔来。 -愣着干什么?快去! -呐……出去后帮我抄一份,给乌瑟尔。我需要他知道这件事。 -雷吉:…… -法师还是太少,如果有足够的法师传送信件就方便多了。 -雷吉…… -给你传送丢的几率远远低于渡鸦飞丢的几率,我的兄弟。卡德加……要是还在就好了。 -雷吉:…… -最初我身边的人,也就只剩下你跟那个倒霉鬼了。你可不要…… -雷吉:…… -哼,这可不是遗言或者丧气话。好了,给我找个舒服点的单间,我要能洗澡的有独立卫生间的。 -雷吉:…… -如果你能办得到的话我很乐意搬进王宫里住。还有……告诉那群狗东西,别费神劳力的往我身上招呼了,你的警告比我说的有用多了。 -雷吉:…… -他们弄不死我,只是觉得很烦,你知道我的脑袋受过重创,我要发起疯来整座监狱都得陪葬。 -还有……要是方便,派个人来给我传个信。我可不想在这鸟地方干呆着。 …… -穆勒:…… -嗯,有老朋友来看望了一下。 -伊森:…… -是谁对你有这么重要么? -斯蒂芬:…… -暂时我还……不用出去。不过大人我可能还能陪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斯蒂芬:…… -放你的屁,你死的时候我都不会死。 -伊森:…… -换个舒服点的房间。 -伊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只要想,监狱可以变成大别墅,找十个仆人伺候你。 -伊森:…… -你这么想没用,能不能监狱变别墅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伊森:……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的故事有那么好听么? -伊森:…… -哼,我讲到哪了? -伊森:…… -嗯……对,我是去见乌瑟尔。随后我又见到了那个曾经给我无数帮助,给过无数人民帮助,甚至帮助重建暴风城的伟人。 -有史料记载的第一位掌握圣光之力的人,阿隆索斯·法奥大主教。 -伊森:…… -你这是什么话?他有这么厉害么?你真是个无知的家伙,他当然厉害,暴风城能有今天,如果不是法奥大师恐怕这个城市到现在连一半都不会建造完。 -伊森:…… -钱,当然得有钱,但不光得有钱。他是一个我认为人类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圣人,他为暴风王国的人民做了太多,你这个野小子竟然不知道他。 -难道你的父母在夜晚不祈祷的么? -伊森:…… -养成祈祷的习惯吧,或许你还有救。 -盖茨比:…… -你不用祈祷的,圣光已经抛弃你了,我说的。 -盖茨比:…… -我算什么?你这个连圣光都没有见过的人哪来的勇气敢质疑我?没有法奥圣光骑士团就不可能建立! -而没有我,骑士团绝对无法战胜希尔斯布莱德的死亡骑士。 -伊森:…… -死亡骑士……到目前为止,我从未见过比这更可怕的对手。 23 起源 -恐惧? -哼,当然会恐惧。这没什么丢人的。 -在战场上消除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愤怒,愤怒意味着仇恨,保持愤怒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内心充满憎恨。 -伊森:…… -没有,你不杀死对方,对方就会杀死你。当然,站在你身后的督战队会在看到你掉头往后跑的时候给你一箭。不过希望你不是第一个被他们注意的。 -伊森:…… -没有办法,战场上就是这样,这种地方几乎不存在怜悯。对谁都是这样。当然……据我所知还有一种比较……高尚的情况。 -伊森:…… -当然,人跟野兽是的不同,野兽会根据敌我双方的情况而做出最本能的反应,是朝你呲牙还是夹着尾巴逃跑。可人不一样,最大的不同就是思想,人有……思想! -有那么一类人,他们能非常好的克服恐惧,不是习惯了那种氛围……而是……这种人有着视死如归的觉悟跟……高尚的目标。 -他们明知道冲上去会死,甚至他们也会有诸多牵挂,但是他们依然选择冲锋。 -伊森:…… -当然有这种人。而且往往这种人都会成为英雄,伟人而万古流芳。 -伊森:…… -见过,很多次。每支军队里都会出现这样的英雄。 -乌瑟尔就是。 -伊森:…… -极其怕死的……哈,也有。督战队会让他们往前冲的。 -伊森:…… -不怕不冲锋,当然这种人大概率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伊森:…… -斩首。 -穆勒:…… -哼,敢往前冲的都是勇士,勇敢不是鲁莽,当然得动脑子,你以为我们冲锋的时候不看前面的情况就奔着让自己死去么?也亏你想的出来。活下来,首先得活下来! -当然这不光要动脑子,运气更重要。 -伊森:…… -是的孩子,我刚才说了,死亡骑士是目前我见过的最可怕的对手。 -伊森:…… -他们是一种可怕的怪物,不,他们不是人……是死人。都是我们死掉的骑士,我们曾经的同胞,战友,兄弟。 -但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站起来的时候就不再是了,他们被术士们复活了。 -伊森:…… -术士,不是法师。达拉然的那群尖帽子才能叫法师,操控邪恶魔法的兽人我们称它们为术士。 -穆勒:…… -人类里面也有研究这种法术的,邪恶的法术,黑暗的法术,他们与死人为伴,与灵魂交流,这类的法术被明令禁止,但确实也有这种人。 -伊森:…… -不,这我不知道。目前人类中还没有能将死人复活的先例。 -穆勒:…… -圣光也不行,那只是传说。如果圣光能做到的话……我绝对第一个…… -哼…… -穆勒:…… -某些方面,是的。黑暗魔法在让死人复生这方面确实比圣光魔法要强,但是……复活过来的人全都变的嗜血好杀!他们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兄弟,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对自己曾经的兄弟痛下杀手! -我们吃过这种亏。 -穆勒:…… -目前为止不清楚,反正据我所知达拉然的法师们依然没弄清楚兽人是如何让死人复活的。 -穆勒:…… -没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种是绝对的禁忌魔法,是跟圣光教义完全违背的!不可能有人领悟了但隐瞒起来,这我敢肯定。 -穆勒:…… -兽人的魔法跟人类的魔法以及圣光之力不同,反正我见过的兽人使用魔法时运用的法器跟道具与正常法师用的完全不同,这一点我敢肯定,所以如果达拉然的法师研究这种法术会一定会被感知! -穆勒:…… -别想当然了,穆勒,释放魔法就像你在墙角屙了一泡尿,即便尿干了也是一定会留下痕迹的。达拉然最低级的法师也可以感受到这种魔法的不同。你就别瞎猜了。 -伊森:…… -我不是说了么,他们就是我们的骑士,只不过都是死人,外表……骑士没有很大的区别,呃……脸色差些,眼睛不同。 -他们的眼睛是灰色的,或者根本就是完全的黑色,当然也有红色的。除此之外,就是人类的模样。 -另外,这些玩意的攻击力比人类骑士强了不是一两个档次,一对一的情况下完全就是碾压般的存在。 -伊森:…… -哈,怎么战胜的……这还真不是跟你吹,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我,或许战争就完全不同了,当然我今天就不用蹲在这里了。 -伊森:…… -你是真的天真还是傻呢?小伊森。 -伊森:…… -战争一定是输的,这毫无疑问。当然,这个事情充满了曲折。 -而促成这件事的人,就是我刚提到过的那个人,阿隆索斯·法奥大师。 -他是我潜进王城后见到的第二个人。当时见到他的时候确实有点……不礼貌,但是我跟他很熟,关系自然不用说,而当我闯进他的房间时这个老头还没起床。他被我从睡梦中惊醒,脸色当然有点……呃,一下子从吃惊变成了尴尬,还没来得及愤怒又从震惊变成了惊喜。 -你说我们这关系好不好呢。 -我也没想到他能有这样的反应,在我被逐出洛丹伦之前我还曾伤害过他。 -斯蒂芬:…… -呃,流放跟逐出是一个意思,别这么咬文嚼字的斯蒂芬。 -斯蒂芬:…… -我在被那个法雷尔·内尔塔弄伤之后脑子一直在混乱中,当时他想治疗我……嗯,那是另一个故事。别老打岔了,斯蒂芬。 -可当我见到这个可爱的老头的时候我心里更多是喜悦,我很高兴能见到他,我也很盼望再见到他。只是不知道这个老头给自己施了什么魔法,跟几年前相比似乎一点都没变老。还是长长的花白的胡子跟眉毛,就是那胡子白的感觉有点刺眼。 -法奥大师别看这么大年纪了身手还是很敏捷的,他翻身下床快步走到我面前…… -斯蒂芬:…… -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斯蒂芬,你再插嘴我就将你的头镶进栅栏里。 -法奥大师一把攥住我的胳膊,他打量着我似乎还不敢相信。我跟他简单讲述了一下我的经历,当我将宝物从身上取下来的时候他惊讶的几乎叫出了声。 -伊森:…… -就是我从国王身上取走的三本书! -伊森:…… -莱恩国王。 -伊森:…… -是死了,所以从他身上取走的。当时瓦里安已经乘船逃走了。 -伊森:…… -是三本书,哼……瞧你那样子。你是不是觉得怎么是书不是别的玩意对么? -伊森:…… -老奶奶的故事里有魔法的玩意都是法杖了,神灯了,戒指项链了之类的对么?那都是故事,但我拼了老命才从国王遗体下翻出来的三本书这是这片大陆上,人类及精灵中最珍贵的宝物! -索拉丁的遗产! -伊森:…… -哈,索拉丁都不知道!斯蒂芬……你……你……算了,你还是闭嘴吧,别说话了!盖茨比,你知道他是谁么? -斯蒂芬:…… -那谁……威利,你呢? -嘿,那个谁……卡莱尔,你是叫卡莱尔吧。你知道么? -你的沉默寡言倒是跟约翰很像,啧…… -哼,连索拉丁都不知道,看来你们都是……文盲……啧啧。 -索拉丁大帝,人类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上的第一位帝王,也是人类历史的真正开创者,知道了吧。 -伊森:…… -怎么不能是书呢,小伊森。那五本书是几千年前索拉丁大帝在击败了一个叫……什么什么……扎卡兹还是什么玩意的上古怪物后留下的遗物。 -伊森:…… -啊,是的,他死了。他死在了他的兄弟,洛丹统治的土地上。 -穆勒:…… -啊,跟你们解释起来还真是麻烦。索拉丁……啊…… -索拉丁原本是……呃,现在斯托姆加德王国,原来叫阿拉索王国,只不过在最早的时候,还没有王国概念的时候,索拉丁是阿拉希高地上的一个部落督军,在击败了北方森林里那些巨魔之后,他算是成了阿拉希高地之王。但是随后他想要联合西北方向的山地之王,以及依然居住在人类的发源地提瑞斯法森林里的人民。 -他跟……奥特兰克的山地之王伊格内乌斯角斗并战胜了他,收服奥特兰克人之后他继续前进到达了提瑞斯法森林,就是现在的洛丹伦王国。 -而洛丹伦王国的首领是勇士洛丹,他跟他领导的提瑞斯法人民根本不屈服于索拉丁的武力,但是战争是残酷的,死人是必须的。最后洛丹答应了索拉丁的停战请求,但是前提是索拉丁必须尊总他们的信仰。 -就这样,索拉丁大帝……在……额……就是我跟乌瑟尔还有法奥大师见面的那个圣堂里歃血为盟,将他的誓言跟鲜血融入到了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里,他宣誓并信仰了提瑞斯法的宗教。 -其实……提瑞斯法森林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嗯,很神秘。神秘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我刚才说的,索拉丁在着统一了北方,但是他最终也死在了这里。 -就是我刚才说的,他晚年对人类的起源,远古巨人的秘密产生了兴趣,并对逐步发现的越来越多越来大的魔法能量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而在提瑞斯法那广袤的森林里有着无数神秘的遗迹,他在那里寻找他想探寻的秘密,乐此不疲,废寝忘食! -但是! -他也因此而丧命! -伊森:…… -求知欲是好的,小伊森,但是……有些时候,求知欲会害死你,就像……索拉丁王一样! 24 索拉丁的遗产 -索拉丁大帝的求知欲像秋天的山火,蔓延……不断蔓延……这种扩散的欲望变的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 -他放弃了朝政,不断地带着他的亲信随从在茫茫的提瑞斯法森林里游荡,探寻! -忽然有一天!他学到的魔法技能让他感知到了一个巨大能量的所在! -那……将是悲剧真正开始的地方! -穆勒:…… -哈,我没有绕弯子,穆勒。看这孩子听的多认真,我讲的是不是有趣多了? -斯蒂芬:…… -耐心,小伙子!听故事就要保持耐心…… -索拉丁王发现的地方不是别的,是传说中上古守护者的陵墓! -伊森:…… -真的有上古守护者,孩子,我读书多完全没有骗你。但那不是上古之神,两者不是一个玩意,我说的这些事全都在洛丹伦的史书里记载的明明白白。 -从这出去后学去学习认字然后去读书吧,孩子。说不定给人讲故事也能赚到钱呢。 -索拉丁王发现了那个遗迹,那片遗迹的名字其实就是……提瑞斯法森林名字的由来,上古守护者提尔陨落的地方!而这里则是提尔陨落后它的仆从们为其修建的陵墓! -伊森:…… -当然,这个地方当然还在,但是没有人去,大概也没有人敢去!那些偶然闯入的不在这之列,据我所知再也没有人能活着从那出来。 -穆勒:…… -你这问题问的……哈! -尊敬的穆勒先生,请问你有军队么?就像索拉丁大帝一样的精锐军队,或者你拥有像索拉丁大帝一样的魔法?反正我是没听说过还有谁再次发现那个地方,更没听说过有活人能从那个坟墓里走出来,现在那个地方成为了一个传说,人们知道它在,但是究竟在哪没有谁再有胆量去探寻,明白了么? -斯蒂芬:…… -我发现你的智商忽高忽低的,高的时候确实不怎么高,但是低的时候是真他妈低!你闭嘴吧! -索拉丁大帝找到了那个陵寝,那里散发着巨大的魔法能量,书里记载的是上古守护者之力,上古创世者之力。但是那里也有守护者,陵墓的守护者。 -伊森:…… -不不不不……他不是那么死的。 -他们遇到了守灵者,但那不是人类,而是一种……极其丑陋的家伙,就像渔民出海捕捞上来那种大个的龙虾一样的怪物。那家伙不是龙虾……但是跟那玩意又很相似,还有点像螃蟹似的样子。呃……我描绘不出来那个丑样子……反正就是差不多那个样子,你们能想象出来么? -然后索拉丁王跟那些怪物发生了激战,注意了……这个时候索拉丁王没有死,他和勇士们战胜了那些怪物!然后顺利的进入到了陵寝里面。 -但是进去之后发现了这里被魔法所笼罩,魔法结界锁住了里面,他们根本无法通过! -可索拉丁王此时已经拥有了超自然的力量,他的手下也有最初研习魔法的那些人类。他们解开了封印,打开了不知道封印了多少岁月的陵墓! -就在这时!他们的做法却一不小心复活了陵墓里封印的怪物……扎卡兹! -扎卡兹复活了,那个玩意我记得似乎是……守护者提尔用生命封印的怪物,现在被一下子释放了出来!黑暗吞噬了光明,恐怖淹没了他们的好奇。从黑暗中蹿出的怪物们撕扯着他们!按照我的理解……这里大概就是为了封印这个怪物而修建的,你们能理解吗? -索拉丁大帝的胆量超过了所有人,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他准备拼死一搏。 -索拉丁手中的武器据说是人类先祖巨人打造的武器,在索拉丁大帝还没完成统一前,就是在跟巨魔奋战的时候由精灵们对这柄大剑施加了魔咒,是一把拥有巨人之力跟精灵魔法的武器! -虽然他用这把武器终结了从黑暗中爬出来的怪物扎卡兹,但是索拉丁本人也身负重伤。 -伊森:…… -这个书里没有详细的描写,只是说……我记得大概是在扎卡兹被大帝的随从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大帝用这柄武器插进了那怪物的脑袋! -伊森:…… -那我就不知道是怎么伤到他的了,这个地方书里面记载的不清楚……不过也好理解,在那么黑暗的地方战斗,也就勉强有点光亮就不错了,受到伤害应该……嗯……只能说有点不走远了吧。 -斯蒂芬:…… -有点不走运的意思就是没有当场毙命,你个傻子。而且大帝虽然身受重伤但是依然存活了一段时间你知道么? -而有些事并没有在史书里记载。 -哼……有些时候写历史的人不会将所有事情全部记载下来,或许因为某些原因。 -穆勒:…… -历史是活着的人给死了的人写的,或者按照那个活着的人的意愿写的。这里面有些事说不清,或者不能,不愿被说清。 -比如这个……就是我从莱恩国王身边拿走的那三本书。 -那三本书据说就是索拉丁王留下的,但是这三本书的由来在北方所有的历史书里都没有官方的,详尽的历史记载。至少现在我估计没有人知道这三本书究竟是怎么来的。 -伊森:…… -索拉丁王死了之后留下的遗物就是他的遗产。这很难理解么? -伊森:……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据我猜测,有几本书在索拉丁王还没出事之前就已经被附魔了。 -伊森:…… -附魔就是……呃,赋予魔法之力,将自己的魔法之力,或者将别人的魔法之力施加在某件物品上。就像索拉丁大帝的剑。 -伊森:…… -那三本书……嗯……一共是五本,洛萨手里有一本,也就是…… -你们知道他手里那本……神圣之书么? -哼……无所谓了,安度因·洛萨手里有一本失而复得的书,叫神圣之书,就是索拉丁的遗产里最伟大的最强大的一本书,也是索拉丁王一直带在身边,保护索拉丁王尽力延续他生命的一个宝物! -穆勒:…… -是的,这个……这个故事太长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那本神圣之书在洛萨手里。而其余三本……呃,一本叫惩戒之书、一本叫防护之书、最后一本叫正义之书。 -穆勒:…… -呃确实还有一本,我都忘了。 -叫……呃,我说了几本了……神圣,惩戒,防护,正义……对,最后一本叫怜悯…… -哼……你知道么?最后这本…… -伊森:…… -最后这本……的主人其实不是很懂怜悯…… -伊森:…… -最后这本是叫……怜悯之书。这本也是安度因·洛萨的宝贝。 -这五本书就是索拉丁大帝的遗产,而最厉害的莫过于那本神圣之书,那本书我见过,上面还有索拉丁大帝的血。 -几千年了,那血迹依旧!或许也正是因为这,这本书的魔法之力远远超过了其他的四本。 -伊森:…… -这个事情书里没有记载,我说的这种……不是很好考证的事情大概率不会记在书里。 -穆勒:…… -这是我说的,但我有自己的调查和证据,那本神圣之书的魔法之力真的极其强大,强大到可以让他的子嗣能在暗无天日的洞窟里存活快两年! -伊森:…… -安度因·洛萨就是他的后代!这件事你们……应该听说过的……还有,那本书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让受伤的人,得病的人重新的,快速地恢复健康。 -盖茨比:…… -不能让人复活,我说过的。死了……再复活的可能性只存在于神话传说里,现实中没有人能做到。 -斯蒂芬:…… -那人肯定是没死,或者是没死透。这种巧合……不能当死而复生的证据,地下的死尸你见过有爬出来复活的么? -伊森:…… -你们转移话题的……哼,我想说什么来着…… -呃他妈的…… -啊……索拉丁王死后的记载,对这五本书的记载很少,少的可怜。而对这宝物的记载大多出现在某些人物传记里,但是也大都一带而过,几乎没有什么描述。 -穆勒:…… -当然是真的,这还有假?这些书有强大的魔力,我亲眼见过的。我想说的是大概只有神圣之书是索拉丁王随身携带的,就这样。 -盖茨比:…… -当然还有其他书里没记载的,就是这个宝物如何利用。我看到的史料里面只字未提。究竟是没人会用,还是王室刻意抹掉了就只有天知道了。 -盖茨比:…… -是我带到北方的,但是最后这些宝物发挥它们的作用却是阿隆索斯·法奥大师的功劳。他让这五件宝物发挥出了它们最大的力量。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们的军队才在后来的战斗中占到了一丝便宜。 -伊森:…… -那把剑……我现在还记得它的名字。那是一个说一遍就会记住的称号!灭战者! -斯多姆卡是它的名字,它的全称叫做……斯多姆卡·灭战者。 -伊森:…… -丢了。这把剑丢了……你能信么? 25 索拉丁的诅咒 -其实在真正接触魔法师……就是达拉然的那些尖帽子之前,我对法师们的印象很……呃……很…… -古怪。 -我现在就想起了这个词……古怪! -他们穿着长袍子,有些带兜帽有些不带。长袍的颜色各异,有些袍子上面的花纹相当华丽,但是这种袍子一般都价格不低,也只有比较有钱的家伙或者能力出众且比较喜欢显摆的年轻法师们常穿。 -当然也有一些老有少心的家伙,虽然一把年纪了但却依然穿着花花衣,这群中老年法师一般比较刻薄。 -伊森:…… -在达拉然,也有一部分穿着花花绿绿的中老年女法师,她们穿的颜色有点……哼,反正我是……接受不了。尤其是她们夸张的蕾丝袖口和领口简直叫人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而那些穿着华丽的老男人在我眼里跟一只开了屏的火鸡没多大区别。 -伊森:…… -什么叫开屏……呃……就是一种喜欢展示自己羽毛的鸟,当它们向周围异性求爱时候就会将自己的羽毛展开。你能理解么? -除了穿着他们给我的最初印象就是一群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文化人。在我的辞典里这可不是个褒义词。 -我说的这种情况大多是些老头老太太,都是些快进坟墓的家伙,中年的法师们体力一般还不错。 -盖茨比:…… -体力不错……你就要想歪么?真的是……啧啧。 -法师们并不都是文弱的样子,他们释放法术的时候需要强大的精神力,但是体力直接决定了这个法师最终能强大到什么地步。 -伊森:…… -精神力……这个我也是听法师们说的,精神力的支撑有两点,一个是智力的高低,一个是体力的强弱。 -智力低了,那些弯弯绕的玩意就学不会。体力弱了,释放两三个法术人可能就晕倒了。 -伊森:…… -累的。 -伊森:…… -我说的那柄大剑也是索拉丁的遗产。但是这柄剑已经遗失了。这件事在北方目前为止大概率没有人能想起来或者还知晓这件事。 -那柄剑是索拉丁王的主战武器,虽然很宽大但是很趁手,那可是巨人们打造的,并且经过精灵魔法加持过的武器……怎么可能不被索拉丁的后裔所珍藏。 -但是这么贵重的玩意就是丢了,我没有查过斯托姆加德王国的史书,在洛丹伦的史书记载里我是没见过这柄剑之后的任何记录。 -穆勒:…… -法师们虽然需要体力,但是这是一柄剑,还是一柄很大的剑,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个法师能一边手持双手巨剑一边施展法术的。而且……在北方几乎全部沦陷,所有王国都要完蛋的紧要关头也依然不见有人拿出来用。 -伊森:…… -我猜是这柄剑大概率还藏在现在托尔贝恩王的宝库里。 -我在达拉然的朋友告诉我,这柄剑有……诅咒。 -伊森:…… -这么惊讶干什么?你奶奶给你讲的故事里没有讲过诅咒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么? -不过这是野史,在达拉然有一本记载人类王国中比较有名的武器的一本书,里面简单的记载了这柄剑,只不过除了一句带过介绍它的出身外,还有一句就是说它是被诅咒过的。可气的就是具体被什么诅咒,怎么诅咒里面没有写清楚,只是说会让人闻风丧胆…… -哈,让人闻风丧胆……这他妈算什么!所有的武器都能让人闻风丧胆。 -更有意思的是民间传闻被诅咒的并不只有这柄剑,索拉丁王也被诅咒了,他的后代更是被诅咒了。这个事情在北方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索拉丁诅咒的传说,这种事无法考究,但总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伊森:…… -诅咒的是他及所有后人都将……不得好死。 -穆勒:…… -就是不得善终,这词你能理解么? -穆勒:…… -以往的诸王我没查过,但是这件事在……暴风王国似乎全都应验了。 -伊森:…… -暴风王国的开国国君……法迪尔·索拉丁,那个放弃了北方的家园,带着他的臣民远渡重洋的家伙,书里面记载他是……瘫痪,然后得了褥疮,最后无法治愈烂疮爆发而死。 -伊森:…… -你真聪明,小伊森。要是你在法迪尔身边或许他就不会死了。 -伊森:…… -是个屁!那个时候哪有什么圣光法术,哪有什么神圣之力! -没有……什么都没有!那时候的圣光法术研究还完全在……懵懂中。 -穆勒:…… -不不不,神圣之书确实能够治愈,但是它的作用是往外的,对于索拉丁王后代自身则有极大的……局限性。 -它可以延续索拉丁后人的寿命,即便受伤也能延长寿命,即便是致命伤也能……多活一会,但它不会治愈他们。 -去寻找失踪的神圣之书的安度因·洛萨被困在山洞里两年的时间,但是他竟然还活着,他可是被锁起来!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活了两年,两年,什么概念? -伊森:…… -你不知道什么概念?就是没有任何正常人能在那种地方被锁着活两年。 -而最终洛萨跟他的先祖们一样。 -洛萨的父亲是从马上摔下来,结果摔断了髋骨。在床上躺了近一年,据说后来下体都生蛆了……洛萨的妹妹被兽人杀死。就是莱恩国王的妻子,现在瓦里安国王的母亲。 -洛萨的爷爷暴死,究竟怎么死的暴风城的史书上没有记载。 -暴死……哼!那可是被称作“鹰之子”的阿德勒王!一个据说最有希望能重振索拉丁血脉的伟大君王。 -要是洛萨的二爷爷活着的话……呃……可惜他死的时候只有三岁,当时他得了一种怪病,据说是被蚊子叮死的。然后一直发烧不退的持续了一个月,直至后来高烧死掉,据说最后脑子已经烧的傻掉了。 -而阿德勒·洛萨的父亲,就是安度因·洛萨的曾祖父菲利普·洛萨则是被乱刀砍死,据说找到尸体时……嗯,我觉得被豺狼人撕咬过,能留下些碎骨头已经是很万幸了。 -也就是从他开始……索拉丁王的遗产……那些书就不再掌握在王室手里了。 -洛萨的高祖,阿尔伯特·洛萨算是善终,他……不是索拉丁的血脉,但是他的妻子法迪娅·索拉丁是,史书上说最后得了痴呆症,是被一碗汤溺死的……这你敢相信? -而法迪娅·索拉丁的哥哥……法迪尔·索拉丁据说是瘫痪在床许久,最后……枯萎而死。 -我想这就是索拉丁的诅咒。 -伊森:…… -这种事……只有猜测。我认为是索拉丁王在那个什么古墓里在杀死那个上古怪物之时被施加的。不过究竟是不是,怎么施加的也许只有索拉丁王本人自己知道。 -盖茨比:…… -这你就是胡说了,那个圣洁之书可是圣物!它的力量纯洁且异常强大,绝对不可能被污染,那上面的血也不是怪物的血,那也是索拉丁自己的血迹。哼……你就别瞎说了。 -盖茨比:…… -现在那些圣物当然在白银之手骑士团的手里,而且那可是白银之手骑士团的致胜法宝。在面对死亡骑士的时候,那些骑士们在这些圣物的加持下取得了极大的胜利。 -伊森:……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呵…… -我将那书先展示给了法奥大师,要么说有些事就是天注定的,也是该着人类不会灭亡。法奥大师看到这三本书的时候异常惊喜,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接触它的瞬间就能感受到它无穷的力量。 -他的圣光之力跟那书的力量产生了共鸣。我是没看出有什么异样或者发出声音声波之类的,反正也没哆嗦,但是法奥告诉我这是绝对的宝物。 -哼……能被莱恩国王带进坟墓的必定不是垃圾,而被法奥大师都惊喜地称之为宝物估计就更不得了啦。可它究竟怎么用……我不知道,我……不会用。 -盖茨比:…… -是不会用,我不是骑士……也不是圣骑士。这玩意只有圣骑士,被法奥大师亲自训练并用圣光加持过的骑士才能用。我……不适合当骑士。 -伊森:…… -那是另一个故事,孩子。我现在……你总是打断我的思路……嗯。 -伊森:…… -现在我的身份比较特殊,至少是进来的方式特殊,哈……呃……天亮之后我被带去见到了洛萨及瓦里安。 -我也曾想象过如果再见到他时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是盛大的迎接,还是喜出望外。甚至脸上该是什么表情我都在心里都导演了好多遍。 -伊森:…… -真实的情况……嗯……差不多吧。 -伊森:…… -不,没那么激烈,但是我感受到了他的内心,这就够了,神交!无需用语言…… -盖茨比:…… -拥抱……当然……嗯…… -他瘦了很多,虽然精神依然矍铄。尤其是……他的发际线已经往后退了不是一点半点。 -斯蒂芬:…… -尽管如此但他在我心里依然是一个很……帅的男人。 -盖茨比:…… -男人的帅不仅仅体现在长相上,气质更重要……这个跟地位金钱有些关系,但是这并不是决定性的,某些大贵族即便富的屁股眼子里往外淌油也是绝对的猥琐油腻。 -斯蒂芬:…… -放屁,我老么!我现在状态还好得很呢! -伊森:…… -嗯……我跟……洛萨大概讲述了一下我离开他去找王后一直到此时的经历,并将那几本书交给了他。 -但…… -我发现说这些的事情时候他眼里的心不在焉。 -开始这叫我有点疑惑甚至是伤心。而直到见到瓦里安之后我才感觉到了事情其实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哼……真他妈的…… -那个孩子……呃,国王陛下受到的打击非常大,再怎么说他那时只有十三四岁的……孩子。 -伊森:…… -人跟人不一样,小伊森,在你眼里十三四岁的孩子甚至能当爹了,但是……人跟人……不一样! -他说他已经不再哭泣了,他身上的改变我看的清清楚楚。他说他不会再哭了,他要复仇,血债血偿。 -哼……这几天我们尊敬的瓦里安国王又出去狩猎了。当他成为国王之后最喜欢做的就是杀死尽可能多的兽人,尤其是回到暴风城之后…… -伊森:…… -当时的愤怒和立下的志向有没有家国情怀我不知道,但是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我还是了解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从他看到自己的父亲被一个女兽人捅了个透心凉,血流满地然后无力回天眼睁睁看着自己老爹死掉时开始的。我也转达了他母亲对他的愿望,而在得知他的母亲也没能逃出生天后我看到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属于一个孩子的眼神。啧啧…… -那眼神至今我依然记忆犹新。 -每当发现兽人行踪或者俘虏兽人要处决的时候,他的眼神总会再次让我回忆起这一幕。 -这头小狮子真正的成长也从那日开始的。 -虽然他跟阿尔萨斯王子在一起……但两人之间有着很大的不同……这注定了两人不可能成为朋友。 -还有……海的女儿。 -伊森:…… -库尔提拉斯的首领,海军上将戴林·普罗德摩尔的千金小姐,现在全大陆都知道的大美人……你知道了么? 26 复国之愿 -你……想家么? -家……就是你出生成长的地方,故土,故乡,你父母老去的地方或者他们依然生活的地方。 -不想? -呵……嗯。 -还是无所谓? -那你说……人大多是在什么时候更容易怀念故乡?是春风得意时更加思念故乡还是悲催到底人生失败的时候更容易想家? -穆勒:…… -我问他呢,你说,伊森,你想家么? -呃……你的父母……我记得……啧……你想念他们吗? -看来我们的小伊森对自己的家乡还是有些怀念的,我就是个念旧的人。 -穆勒:…… -那些远在异国他乡的贵族们更是如此。如果你是他们的话你会不会也这样? -穆勒:…… -你在这里有地位,有田产,还有很多很多的金钱。漂亮的衣服,干净的厕所,美味的食物,干什么都可以有仆人在身边帮你。你可以吆五喝六指手划脚,在这里你就是老爷,你说了算。 -穆勒:…… -是,在洛丹伦他们也还是老爷,还是贵族,当然也会有几个仆人,甭管是原来贴身的还是现雇的。但是,在那里跟在自己家有多大的差别你能理解么? -伊森:…… -是啊,他们非常非常想回家。据我观察有些贵族们在洛丹伦过的真是度日如年,外使领馆住不开这么多人,某些富家小姐太太们住惯了他们家的豪宅对这种地方的容忍程度只能保持一晚。能得到的帮助也更有限了。 -斯蒂芬:…… -一般人是没机会看到她们出丑了,但是她们耷拉的臭脸日渐憔悴倒是看的清楚。 -穆勒:…… -是啊,难民无自尊,某些方面他们依然比平民受到的待遇要好,这是必然的,但逃到国外……有些时候钱并不能保证你享受到像过去一样的生活,他们也一样。生活水平降低其实都是次要的,关键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会让他们非常不舒服,这也是有些人抱怨的主要原因。 -你能明白么?孩子? -伊森:…… -一开始我并不了解为什么洛萨会不开心,我看他总是忧心忡忡,我甚至一再想把他灌醉了,我以为喝醉了他能说点什么,我可以为他分担点,但是这个家伙的酒量不知为何比以前大了……很多,哼……非常多。 -穆勒:…… -呵……我不相信他以前没我能喝是装出来的。我……不相信…… -穆勒:…… -他是一个强大的人,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在我心里他是一个……几乎完美的人。 -我跟他讲我愿意替他分担,我愿意帮助他,但是这个家伙从未在我面前吐露过……我想知道的那种不好的事。 -他也不是在粉饰太平……这怎么说呢…… -穆勒:…… -开始我也有这种想法,但是我感觉他不是那种人,他不跟我讲的原因大概是……大概以为我也没办法。 -哼……虽然他不说,但我不瞎也不聋,后来在我得知原因之后才明白他的内心是多么的煎熬。 -伊森:…… -他……啧……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都要有人做有人负责,当然有人负责就一定会有人可以站出来指责,即便指责的那人什么也没做。 -伊森:…… -逃跑了还活下来的贵族们已经开始找背锅的人了你明白么? -伊森:…… -就是找负责人。 -穆勒:…… -是的,洛萨的确还是暴风王国的军队首领,摄政王。他还是瓦里安王子的舅舅,但这样就可以了么? -不……要是你这么认为那可是大错特错了。 -穆勒:…… -他现在是暴风王国最有权势的人了,当时来看毫无疑问!但有一句话你要记住…… -小伊森? -欲戴王冠必受其重。 -伊森:…… -穆勒,你给他解释解释这是啥意思。 -盖茨比:…… -我来告诉你会发生什么,盖茨比小姐。 -当你站到最高位置的时候,大概率就要开始往下走了。明白了么? -你的光芒一定会让某些人感到刺眼。 -嫉妒……接踵而至。这是必然!即便你是个好人,绝世大好人,你让全天下的人都吃得好穿得暖住的敞亮,甚至你拯救了全人类,依然会有人或明或暗的指责你为什么不做更多或者为什么不这样那样做,你并没有达到他内心的要求,他会抱怨,一定会有人抱怨……啊,我说跑题了……这不是嫉妒…… -伊森:…… -谁嫉妒他?啊……嫉妒他的人那可是多了。我想问问你,人在什么情况下会产生嫉妒? -伊森:…… -你隔壁那户人家今天买了件新衣服,你会嫉妒么? -斯蒂芬:…… -你看……他就会嫉妒。那你为什么会嫉妒? -斯蒂芬:…… -哼……看到了么?人是在相互比较的时候最容易产生嫉妒。比较……就产生了不平等。 -原本你跟认识的……熟识的某人情况差不多,或者你自认为你们之间情况差不多,但是忽然你发现你竟然……竟然!就是一下子,忽然,突然,猛地!发现你比对方差了。 -或者一下发现他竟然已经快要超越你,把你吓一跳的时候!那种感觉……告诉我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你能理解么? -哈……而且这种差距变化的越大,嫉妒感就会越强。 -伊森:…… -一个比你烂的多的笨的多的邋遢的多的同伴竟然得到了十个金币,他发财了他不用再去做这种事了,他穿的干净体面,吃没有麸糠的白面包,住在干净的大房子里,而你看到你依然是个穷光蛋甚至还蹲在这监狱里。 -你喜欢了一个女人……呃……女孩,你一直觉得你没那么差,但却偏偏被你熟识的一个混蛋给抱了摸了亲了上了。 -告诉我你会嫉妒么?你有喜欢的女孩么? -伊森:…… -好吧,她现在正在被你的同伴追求,今晚他要跟她睡了!啊…… -盖茨比:…… -我只是在告诉他道理,盖茨比小姐。我可没有教坏他。 -你变坏了么?小伊森? -哼……那些贵族们也是一样,尤其是那些拥有同样利益的人。 -伊森:…… -相同的利益。 -你当小偷接触的人也不少了,难道这你还不明白? -他拥有了指挥军队的绝对指挥权,虽然现在流亡在外,但是他可以操控朝政,控制国王!这是无上的权利!只有国王才有的权利。 -盖茨比:…… -虽然王国覆灭了他依然是摄政王!他不是国王却可以行使国王的权利!你认为这没什么是因为你的屁股决定了你感受不到那种压力。 -斯蒂芬:…… -你了解他的屁股……哈,是啊,你知道,真好! -伊森:…… -不要以为国家没了这种事就不存在了,只要有人,这种事就一定会存在。 -穆勒:…… -那些人现在还活着呢,而且活的很好。非常好,他们获得的利益……啧啧……用你认为的最奢侈的生活方式去揣度他们的财富吧,你想象不到他们有多富有的,这完全不是开玩笑。 -伊森:…… -这你就不必知道是谁了。 -人的思想真的是……嗯…… -穆勒:…… -有嫉妒,就一定会有诋毁。这两种恶是双胞胎。不管这话是用什么语气,什么态度,什么情况,说的多不以为然,都是恶。 -斯蒂芬:…… -难道我说的不对么?我说的是诋毁,牢骚包含诋毁,他们中都包含的一点是……谣言。他们可以编造任何想到的能对那人不利的话。 -盖茨比:…… -我确实很憎恨这个! -你看出来了……我对这种鸟人可以说非常非常憎恨。 -斯蒂芬:…… -我当然没用过,我不屑于用这种方式去达到我的目的。 -盖茨比:……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安度因·洛萨从不用这种方式,这我敢保证,他从不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来说别人或者对付谁。 -盖茨比:…… -我敢保证,他是个绅士,正人君子。 -盖茨比:…… -没有跑题,我知道我在说什么。谢谢你无用的提醒,盖茨比小姐。洛萨背后一直有人诋毁,一直。 -即便他死! -有些人复国的愿望很强烈,但是这背后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清楚的很! -就是他们杀死了洛萨! -穆勒:…… -这不用你告诉我,穆勒先生,洛萨是怎么死的我知道! -没人比我更知道洛萨是怎么死的! -那个兽人!那个叫奥格瑞姆的兽人领袖只是……做了最后一步。 -真正要为安度因·洛萨的死而负责的不是那个兽人。 -穆勒:…… -敌人有时候并不来自外面,有时候……他会是你身边的人,你背后的人。 -盖茨比:…… -不……如果他们会说兽人语我相信他们会这么干的,他们有这种胆量,但是现实是他们用了一种最恶毒的……最……的方法置他于死地。 -哼……原本我也该死的。要不是他…… -伊森:…… -你们完全不了解…… -你知道英雄谷树立那么多外人……城堡大门正中间那个雕像你知道是谁么? -伊森:…… -哈,洛萨之子…… -洛萨的儿子早就死在暴风城的围城战之前了!这还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洛萨之子……哼…… -他们宁愿放一个外人的!一个外国人的雕像!而不是那个一心保卫国家的那个最无私最伟大肯将一切都奉献给这个国家的那个人! -伊森:…… -穆勒:…… -燃烧平原上的雕像……啊!是啊……你他妈的知道的还真多,他不该留在那的! -即便是雕像…… 27 历史疑案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雷吉:…… -二十天了,我的兄弟,我数着呢。 -雷吉:…… -国王回来了么? -雷吉:…… -那你今天就是来看看我的对吗? -雷吉:…… -斯托姆加德的使臣来干什么? -雷吉:…… -是么?哈……啊,真的好!真棒!这个消息让我忍不住要站起来为他们鼓掌! -雷吉:…… -难道不该么?一周的时间!从上次你来到现在不到一周吧! -真好!现在拉文霍德被兽人踏平了……天啊。 -养虎为患了吧……玩了十几年的鹰现在终于让鹰给啄了眼。 -布莱克摩尔这个傻x死有余辜!呃……不,是死不足惜!他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再次让部落复活了! -那你告诉我,斯托姆加德派使臣来干什么?他们不是退出联盟了么?现在来找我们做什么?为了给洛丹伦上眼药? -雷吉:…… -我一点都不激动!真的…… -我现在只想问问索拉斯陛下的在天之灵,这个傻x跟他的傻x儿子做的孽未来究竟还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雷吉:…… -联盟现在根本就是名存实亡,还说联盟! -库尔提拉斯的统帅战死之后其实就不怎么跟洛丹伦有什么接触了不是么?戴林的女儿,那个大美人现在不也已经离开洛丹伦了么?还什么……忠诚的伙伴……那个媚眼如丝的海之女是不是把阿尔萨斯的魂都给勾走了吧。我把话放在这,这女的也是个祸害!要是我从这出去了我一定要去好好教育教育那小子。 -雷吉:…… -现在奥特兰克已经不存在了,吉尔尼斯的国王叫啥来着? -雷吉:…… -格雷迈恩……对!那个老东西给我的印象一直都不好。现在不是都闭关锁国了么?哈!傻x!他以为建造一堵墙就可以让自己什么事都置之度外了,真是太天真了……要是建造一堵墙再关上门让自己与世隔绝就万事大吉了那索拉丁造的那道长城……那…… -嗯……索拉丁之墙是兽人是从内部攻破的……一个道理! -雷吉:…… -我哪是在发牢骚,我说的是事实! -吉尔尼斯国王比奥特兰克的国王好不到哪去!全他妈是废物!联盟的领袖感觉都是废物! -且不说别的,就是两年前加林·托尔贝恩这个熊孩子弄死他的傻爹真是一点都不冤枉。 -雷吉:…… -我承认那老头是个好人,我以前见过他,阿尔萨斯出生的时候我见过他的,和蔼可亲,温文尔雅……他适合在图书馆当管理员而不是当国王。最多在城市管理处当档案管理员,这就是我给他的评价。 -雷吉:…… -我没不承认他在二战时期的贡献,但是他的指挥水平并不高,你跟他打过配合你知道的。是的,他的确很勇猛,但是就是脑子稍微差点,而且眼也瞎,要不就不会被他儿子弄死了。 -妇人之仁终会害己。 -雷吉:…… -难道不是么?他儿子加林屡次在战役中出工不出力,有次险些让乌瑟尔战死那事你忘了?最后他说什么?他说路上不好走耽误了……而且说的那么轻松!我的老天爷!这事是你告诉我的吧!索拉斯这家伙竟然为他儿子开脱! -这个逆子就是他惯出来的!就他有儿子!就他儿子金贵?现在怎么样了?王子弑父! -哈,多么……劲爆的消息。这种事我本以为只在戏剧里才会出现,真是没想到加林这个二傻子弑君弑父。 -雷吉:…… -这事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不过这种事除了权利就是权利,总归不会是因为一个女人就把他爹杀了吧。 -雷吉:…… -他们使臣不是来了么,你可以问问。 -这个使臣是谁?你认识么? -雷吉:…… -加林派来的人就是加林的人,绝对不会是前朝旧臣,这个节骨眼派人来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用旧臣我估计他们也不放心。 -那现在洛丹伦那边什么反应? -雷吉:…… -追责……追个屁的责,当时瓜分奥特兰克土地的时候一个个争先恐后,说要修战俘营的时候全都瘪了茄子。 -要不是索拉斯那个傻子被米奈希尔王忽悠的天旋地转,我估计兽人最后的结果就是全宰了。当时为啥不全宰了呢?要是全宰了现在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当时是泰瑞纳斯那老东西不同意处死它们的吧? -雷吉:…… -要是早点把那些畜生都活埋了估计啥事都没有了。活埋不行锁进磨坊里当驴使也比这么干养着强。 -雷吉:…… -我怎么知道米奈希尔那老家伙是怎么想的! -雷吉:…… -养了这么多畜牲是很花钱况且这玩意可比一只大狼狗吃的多。所有国家都得给钱,精灵达拉然也给吧?瓦里安回到暴风城后伯瓦尔不是也缩减军费开支了么? -雷吉:…… -他们还是说缺钱! -雷吉:…… -嗯……这你说的有道理,或许那个老头有可能还真这么想的! -哼……原本在北方就是洛丹伦一家独大,从阿拉希高地到希尔斯布莱德,从奥特兰克到提瑞斯法森林,我都无法估量这得有多远,结果战火竟然还能烧到了洛丹伦城下,这种损失可不光是经济上的,我估计泰瑞纳斯的老脸都没地方搁。 -雷吉:…… -照你的说法那他修战俘营的目的……是为了牵制各国这个理由就成立了。 -嗯……这个理由确实有点合理,养着那么多兽人根本毫无用处,烧成灰撒到地里当肥料也比养着强。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当时他们是怎么谈下来的? -雷吉:…… -养着它们当初是为了什么?改造还是实验?还是准备驯服了当奴隶使? -雷吉:…… -这个想法吉尔尼斯的国王还真想过啊,哼! -这个鸟国家修城墙租用兽人了么? -雷吉:…… -我猜洛丹伦也不会租借给他们。 -雷吉:…… -哦……那还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退出联盟的……啧啧。 -其实战争中吉尔尼斯的损失是最小的。格雷迈恩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真该去死。他们似乎一共就派出了几千人。 -雷吉:…… -哈……这群软蛋两场战斗就全军覆没了,之后就软了,各种理由各种困难,各种推辞。 -雷吉,我的记忆中这个国家似乎要发生大事了…… -雷吉:…… -我记不起不来了,我记得似乎是有这么个事。他们……嗯…… -啧……我记不起来了…… -反正我记忆中这个国家似乎是亡了还是怎么回事,管他呢,墙都修起来了,死在他们修建的墙里吧。 -雷吉:…… -精灵们跟尖帽子也是异类,现在这两拨家伙要是不掺和领土势力的划分那剩下的只有近在眼前的托尔贝恩家了。 -哈……要么说事不捋不顺,这么说来米奈希尔王确实是国王里面最精明的。 -雷吉:…… -那现在兽人往哪跑了? -雷吉:…… -要是让兽人逃进了北方的群山……啧…… -原来的奥特兰克贵族们现在什么情况? -雷吉:…… -我估计泰瑞纳斯可能调不动他们,别看洛丹伦吞并了奥特兰克北边大部分土地,但是以我对某些北方贵族的了解我觉得他们不一定会听洛丹伦的指挥。 -雷吉:…… -你说的对,咱们都走过,你还记得那里的风雪么?不是那个地方的人想在那个地方扎根统治我觉得几乎不可能,泰瑞纳斯可不是索拉丁。 -雷吉:…… -白银之手不可能被派去,这可是洛丹伦手里的王牌,万一在那一望无尽的冰天雪地里出点意外,我估计米奈希尔那老头会捂着脑袋哭两天。 -嗯……说起奥特兰克的贵族……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雷吉:…… -你还记得几年前当时泰瑞纳斯国王将自己的爱女许配给了一个奥特兰克人么? -雷吉:…… -对……就是叫达瓦尔……对么?达瓦尔! -雷吉:…… -最开始我真不知道洛丹伦还会有奥特兰克的贵族呢。 -雷吉:…… -是啊,要不是奥特兰克国王奥登那老家伙疯了帮助兽人我还真就不知道这个家族的人已经搬到洛丹伦住了。 -可是那个家伙后来……怎么回事?是不见了么? -雷吉:…… -王室报的是什么?暴死?还是失踪?这事你知道么? -雷吉:…… -这事我当时还真给忘了。 -那个家伙……是跟那个骚货卡特拉娜一起的家伙。 -雷吉:…… -我当然不认识,我从未见过他,我认识他家的女儿……女人们。奥里登当王储的时候,他们家族有个叫伊芙的跟奥特兰克的二王子有染,染的还挺厉害,二王子在洛丹伦被杀后这女的也不知道被谁灭了口。但是我记得那个叫伊芙的是二女,当时卡特拉娜是怎么介绍她家族来着?你还记得么? -雷吉:…… -我还以为你知道……要不你去跟她睡一觉探探底。 -雷吉:…… -我倒是想去,我现在去的了么? -再说了,这娘们一开始就对我敬而远之,表面上还行,但是我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雷吉:…… -不是我看谁都怪怪的……我记得我……当时有个什么想法……我……我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个叫达瓦尔·普瑞斯托的是他们家什么亲戚?是亲生的么? -雷吉:…… -年龄上相符,我离开北方的时候他们家似乎已经衰落了,哼,我记得他们家似乎也从未兴旺过。那家伙大概是他们家族被贬之前出生的……啧……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雷吉:…… -不会,我的脑子退化的还没那么快。 -当时那个叫达瓦尔的在洛丹伦王身边的时候真他娘的会说。那小嘴的给米奈希尔逗的可真开心。 -雷吉:…… -嗯,还有那个格雷迈恩。那个老东西也可喜欢他了。 -对了……那佳莉娅怎么样了? -雷吉:…… -我就是问问,她都能当我女儿了我还能有这想法?倒是你这么大年纪了……你跟女人弄过么? -雷吉:…… -她的未婚夫就这么失踪了,你说他爹的脸往哪搁?后来我没听说有什么后续了啊…… -不过我真搞不懂当时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大聪明到底是脑子进了什么水。他怎么想到让佳莉娅嫁给达瓦尔的。那家伙黑乎乎的脸有什么好?还是嘴巴甜就行? -雷吉:…… -也就只有这么解释了,不过那可是他的掌上明珠,他在外人面前是这么表现的对吧!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么一个破落户? -雷吉:…… -我知道当时奥特兰克已经完蛋了,但是完蛋归完蛋,他们瓜分他们的有必要让自己的亲闺女找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破落贵族么? -奥特兰克还存在的大贵族难道都死绝了么? -雷吉:…… -你这是胡说,巴罗夫家族有男丁!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是他们的爹还厉害着呢。 -巴罗夫……啊,我认识他,我认识他…… -你可能有所不知,巴罗夫家族其实是真正的奥特兰克之王,他们家的势力可不是洛丹伦随便就能打发的了的。 -按理说就算是政治联姻米奈希尔王也得把闺女嫁到他家不是么? -怎么就出神入化的被这个么黑脸男给拐走了呢? -可问题是这个家伙怎么就没了呢? 28 阴霾 -这次竟然换人了……哈。上次的那几个家伙是不是被开除了? -狱卒:…… -今天是你审我? -狱卒:…… -上次有个家伙手挺黑,就是那个黑胖子,没脖子,门牙漏风的那个。这次他还参与他问我答对对碰活动么? -狱卒:…… -哈……你是新来的吧? -狱卒:…… -你这家伙跟那些鸟人一样不经逗。是不是我这么跟你说话你觉得你的威严跟自尊受到了伤害?在这里当了几天管教是不是把自己当人上人了? -狱卒:…… -难道你来之前你的上司没跟你讲过我的事么? -狱卒:…… -啊,我需要保持悲观和恐惧么?你们的招数我都领教过了。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今天你们对我做的一切未来如果有机会我会好好还给你们。 -今天换地方了…咦……怎么是你? -萨缪尔森:…… -哼……咱俩确实不怎么见面,不过对于这一句话,我是将它理解成你对我的祝福呢,还是你对我的嘲讽呢? -萨缪尔森:…… -那你打招呼的方式真是让人讨厌。好吧,你是来看我似乎没带礼物。 -萨缪尔森:…… -啊……误会?哈!这话我觉得不大可能是从国王嘴里说出来的。是国王派你来的? -萨缪尔森:…… -哼,明说了也无妨,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误会……哈,现在能给我一个把我关在这里的理由了吧。 -萨缪尔森:…… -哈……我可没有乱说话,上尉。那你能告诉我一下我是怎么乱说话的么? -萨缪尔森:…… -哈?我说过吗?我有说过国王的坏话?我怎么不记得了…… -萨缪尔森:……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我是谁,中尉,我也知道我为谁负责。竟然说我对国王不利……真是荒谬。我可以为他赴汤蹈火,我也是这么做的,这种诬陷我是绝对不会认的。 -萨缪尔森:…… -我没有说过。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先王已逝,而且死的壮烈,他是一个绝对值得尊敬的国王,我更不可能说诋毁他的话。 -萨缪尔森:…… -塔利亚王后是个温柔温和的人,我更没有理由诋毁她。 -萨缪尔森:…… -这不是放屁么?我怎么可能没有全力保护她?这些陈年旧事你提它做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萨缪尔森:…… -中尉,我记得你是骑士团的。你什么时候变成史官了?难道教会跟王室的史官们也都转行了? -萨缪尔森:…… -哼…… -参加过暴风城保卫战的老兵还有很多,有些你也认识,你去问他们啊。而且第二次战争你也参加了,所有的事你都知道,想叫我说什么? -萨缪尔森:…… -呵…… -有些事我可以面对面对国王讲,不需要你充当传话筒。 -萨缪尔森:…… -忙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他有时间了我可以慢慢讲给他听。 -萨缪尔森:…… -啧……哼……你他妈的想知道什么? -萨缪尔森:…… -一切……我穿四十四码的鞋子,我的x长十五公分,我能干你x半个小时!你他妈的!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国王的事,你是来侮辱我的么? -萨缪尔森:…… -我当然生气,你可以换种方式来跟我说话,现在我不想告诉你任何东西。 -萨缪尔森:…… -你是个正直的人,我说的对么?我印象中你是一个铁面无私的人,智慧而有主见的人,萨缪尔森中尉,你是这样的人。把今天我的话告诉给国王,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更不会说任何对不起他的话。 -如果想知道过去的事情,有成千上万人经历过,我不会说谎,但是今天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 -再见,中尉。 …… -你来的真是时候,兄弟。 -雷吉:…… -昨天萨缪尔森来了。他不就是骑士团的一个中尉么?他怎么来了?那个家伙现在什么情况? -雷吉:…… -应该是国王让他来的。 -雷吉:…… -这家伙怎么混到国王身边的?因为这次出猎么? -雷吉:…… -他来问我一些事情,都是过去的事情,陈年旧事。看来瓦里安对他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很在乎,这个孩子的心思……啧……我真没想到他会…… -雷吉:…… -我怎么了?你也怀疑我?我能怎么了?咱俩认识刚一天两天么? -雷吉:…… -我有什么好隐瞒的? -不是……你也是来套我话的? -雷吉:…… -瓦里安对他妈死这个事还是耿耿于怀,我分明什么都没做……呃……不……我尽力了。我想把她救出来的,还有个什么侍女也一起,只不过时间紧急我没问她的名字,到底长什么样我都没记住。 -雷吉:…… -还有什么……关于他父亲的死,他一直以为他父亲的死是阴谋,被谋杀。 -雷吉:…… -咱们当时不是去卡拉赞了么?还有安度因·洛萨。还有……那个大法师……要是那家伙现在还活着就好了。 -现在瓦里安长大了,尤其是他舅舅死了之后这家伙的脾性的变化可真不是一点半点了。第一次变化也是最大的一次是我告诉他母后也死了。就这两次,可我能感受的到这个孩子的心跟以前不一样了。 -雷吉:…… -这我可没乱说,我的兄弟。在他生儿子之前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的亲人了,那时候他才多大?十几岁?也就刚二十岁左右吧。 -他想要知道真相,但是真相就是这样。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也没有欺骗他。可这个孩子现在似乎谁都不大相信。 -雷吉:…… -我还记得我以前跟他说过我会为他而战,我是做到了,现在依然在履行誓言,哼……我都这把年纪了…… -雷吉:…… -我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你也是。咱们在军中已经算活的够久的了。 -呃……你有什么消息么? -雷吉:…… -瓦里安讨厌阿拉希人,这我感肯定,我感觉大概率他不会待见那群人的。 -雷吉:…… -现在咱们的国库里确实需要钱,需要很多钱。 -雷吉:…… -昨天瓦里安找你谈话你怎么说的? -雷吉:…… -嗯……你说的对,看来加林这个家伙也不是真傻子……啧……也可能他手下还是有聪明人啊。他这是想拉拢瓦里安跟洛丹伦对抗!什么他妈的军事同盟……哼! -雷吉:…… -那瓦里安怎么说的? -雷吉:…… -你认为呢? -雷吉:…… -他这是为了拉瓦里安下水啊,修建暴风城的钱还是洛丹伦出的大头,咱们现在欠着洛丹伦大笔的钱还一分没还。话说回来当时要不是洛丹伦方面出面说愿意出资现在瓦里安住的地方估计还连个顶都没有。 -雷吉:…… -可别听他们胡说,我记得斯托姆加德给的钱并不多,为了这点小钱不值当的跟洛丹伦翻脸,在泰瑞纳斯眼里瓦里安还是个小屁孩,这种事最好别让洛丹伦觉得瓦里安有别的想法。否则他有的是办法叫咱们难受。 -雷吉:…… -哼……这是放屁!雷吉!这绝对不能信。 -从铁炉堡修建到暴风城的铁道工程绝对是旷世奇迹,这件事最好让他去跟铜须谈,把这事推给矮人。军师联盟这事先得看矮人的态度,咱们不能出头。 -退一步讲,咱们跟斯托姆加德也离得忒他妈远,就算有事咱们也来不及救援,我是说万一,而且现在如果瓦里安真犯浑我敢保证矮人会停止施工,保证好现在跟矮人们的关系才是咱们最应该做的。 -加林那一套纯粹就是为了让自己跟洛丹伦抗衡,咱们可不能当了牺牲品,瓦里安昨晚是这个态度么? -雷吉:…… -怎么又有她? -昨天卡特拉娜也怎么也在?她为什么在?陪酒还是什么? -雷吉:…… -然后呢? -雷吉:…… -她还敢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她说话。 -瓦里安什么反应? -雷吉:…… -蒂芬这姑娘看来是有点管不住她丈夫了,兄弟,这可不是好事。 -雷吉:…… -我可不这么看,或许仅仅是为了讨瓦里安的欢心也说不定,有些人跟你很投缘,我是说短暂的那种,一部分是他的选择让你感觉舒服,另一部分则是他知道你的喜好故意做出这样的选择。对这个女人我选择后者。这个女人可是真的会见风使舵。 -昨晚玩到很晚? -雷吉:…… -虽然瓦里安有铁血的一面但是现在的他毕竟血气方刚,那具老话说的非常非常对,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只希望他的荷尔蒙即便在酒精的催化下也能被他的理智所战胜吧,我记得那个女人的胸是真他娘的凶。 -那些使臣呢? -雷吉:…… -嗯……我也是管闲事……其实这些事有你在就好了,我只是个小小的御林铁卫,哼……现在我都是阶下囚了还操这等闲心。 -真的,我都有种要退休的愿望了。 -雷吉:…… -我的事……没关系……或许过两天瓦里安高兴了就把我放出来了。 -雷吉:…… -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我确实没有什么好隐瞒你的。 -雷吉:…… -伯瓦尔写回忆录?你确定? -哈,他确实可以写一本了,人到中年容易猝死。把他的光辉事迹记录下来倒不是什么坏事 -雷吉:…… -瓦里安叫他写的?也叫你写? -他叫你写? -还是命令? -啧…… -雷吉:…… -你什么意思? -雷吉:…… -哈,这个理由倒是……冠冕堂皇……或许……瓦里安并不单单是想看咱们的故事。 -昨天,萨缪尔森来找我问话,他问的每个问题都是我曾经说过的话,有些甚至我都不记得是不是说过,我住的那个监室里有鬼,雷吉……感觉有人想置我于死地。 -雷吉:…… -如果……国王并不满意我的故事的话……唉…… -伯瓦尔大公被忽悠的写回忆录,你的也……好好写吧。 29 从实招来 -又是你? -萨缪尔森:…… -我记得咱们俩没有过节吧。 -萨缪尔森:…… -哼……公事……公事好。那是来带我出去的么? -萨缪尔森:…… -哼……如果我现在逃出去我的赏金能有多少金币? -萨缪尔森:…… -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紧张的。能从这地方逃出去的机会估计得兽人再攻破这里一次才行。 -萨缪尔森:…… -哼……真是没幽默。 -萨缪尔森:…… -啊……好,当然配合,没问题,你确定等我讲完就把我放出去么? -萨缪尔森:…… -真好,我能相信你的承诺么? -萨缪尔森:…… -那你想……嗯,国王想知道什么? -萨缪尔森:…… -这种事不用把我关起来问,我可以知无不言的。你想…… -国王想先听哪一段? -萨缪尔森:…… -兽人破城之后我们的防御基本就全部溃散了。据我观察已经没有了像样的成建制的武装部队。尤其是没有了任何秩序四散而逃的居民们。 -我是被洛萨大人要求去保护王后跟现在的国王陛下撤离的,这事……后来我遇到了雷吉纳德。那时候我已经带着王后从王宫逃出来了,这段咱们的国王都知道。直到被兽人冲散掉,瓦里安被雷吉纳德元帅救走了,我则全力保护王后。这事我记得我跟国王讲述过,你有什么要问的么? -萨缪尔森:…… -王后是被兽人砍伤了胳膊,后来……失血过多而死。 -萨缪尔森:…… -你什么意思? -萨缪尔森:…… -你见过兽人的斧子什么样吧?你确定这个问题还要我回答么? -萨缪尔森:…… -我怎么知道那种伤口…… -王后的尸骸你们找到了么? -萨缪尔森:…… -我不管验尸官的报告是什么样的,我能告诉你的就是王后的胳膊受伤了,那就是导致王后死去的原因。 -我担心王后的尸骨被兽人喂了狼我还放了把火,给她火化掉了。 -萨缪尔森:…… -我只能告诉你当时城里全是兽人这是我唯一能为王后做的了。难道国王现在还在为塔莉亚王后的死而…… -我尽力了。 -我……很抱歉……没有挽救王后的生命…… -萨缪尔森:……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天啊……你要我怎么保证?你是要让我承认我没有全力保护她还是什么? -萨缪尔森:…… -真相!真相就是她被兽人弄伤之后行动越来越不便,最后死掉了。我为了以后再找到她还特意在墙上留下了笔记告诉后来人这是王后的尸骸。你们没有发现还是怎么样?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萨缪尔森:…… -我无话可说了,真的。无话可说!你就这么跟国王汇报吧,我愿意因此受到任何惩罚。 -萨缪尔森:…… -我真的是……中尉…… -呼……唉…… -萨缪尔森:…… -这个事,你跟国王说最好一起问问现在的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元帅。 -我们当时完成了任务正在往回赶,但是那个女兽人显然比我们更快些。这里面有什么疑问么? -萨缪尔森:…… -当场杀了她? -哈,我原本想在在暴风城还没出发之前就弄死她,但是……国王选择了相信她。我是说先王。而且在后面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生了大震荡,现在的阳光林地不是已经……黑了么?就是那时候弄的,当时天塌地陷,地动山摇的而且当时那个女兽人被压在坍塌的石头之下了。 -然后我们就逃走了,后来地震结束之后我们去检查才发现那个女兽人不见了,就这样。我们赶紧往回赶,但是……还是没有赶上。 -萨缪尔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萨缪尔森:…… -你这话是怀疑我们故意的对么?我想问你,我们为什么? -萨缪尔森:…… -是啊,就是我们,我,安度因·洛萨,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卡德加,还有一众骑士。我们……这个词有疑问么? -萨缪尔森:…… -当然是洛萨领队。 -萨缪尔森:…… -你想知道什么明说。别他妈的绕弯子了。我听不懂你弯弯绕的话。 -萨缪尔森:…… -你这不是放屁么!故意?这是你的怀疑?你怀疑洛萨故意拖延? -你相不相信我一拳可以让你最少掉下四颗牙来? -萨缪尔森:…… -我的答案是,绝对不是,绝不可能! -萨缪尔森:…… -我敢用的命来担保洛萨绝对不会这样做。以我的人格担保他绝对不会这么想,想都不会想! -中尉,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萨缪尔森:…… -我才不管你是谁,这样的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你凭什么会产生洛萨故意耽误的想法的?你究竟想怎么样? -萨缪尔森:…… -虽然他人已经不在了,但是如果谁胆敢诋毁玷污他的名声,我第一个不答应。 -萨缪尔森:…… -你再问这种问题我对太阳发誓我绝对会对你不客气。 -萨缪尔森:…… -我逃出暴风城之后来到国王港,但是那里已经……火焰冲天,没逃走的都死了。 -萨缪尔森:…… -你肯定是上船了……哼……当时死了很多人。非常非常多,无法可数。 -萨缪尔森:…… -然后我要离开,去北方找你们。 -萨缪尔森:…… -为了王后的遗愿。她委托我照顾好洛萨,保护好瓦里安。 -萨缪尔森:…… -你什么意思? -萨缪尔森:…… -是啊,我是从国王的棺椁里拿走了遗物。但那是王后临终前委托我的。 -萨缪尔森:…… -我无比确定。 -萨缪尔森:…… -我一直在军中,国王死了我怎么知道国王的棺椁在哪?那种时候我还有时间专门跑回去撬开国王的棺材偷点钱?如果你是我你会这样做么? -萨缪尔森:…… -三本书,王后临终前让我去国王的遗体上取回三本书。 -萨缪尔森:…… -呃……我想想……《防御之书》《惩戒之书》还有一本我记不大清了。怎么? -萨缪尔森:…… -就这些,当时兽人已经要攻破国王堡垒了,我没有时间搞别的。你在怀疑什么? -萨缪尔森:……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那三本书被放在国王的棺椁里,这个王后没有告诉我。 -萨缪尔森:…… -我知道。开始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确实不知道。 -萨缪尔森:…… -有什么反应?不就是三本书而已?怎么? -萨缪尔森:…… -你不是圣骑士,我也不是,但我见过有人成为圣骑士。那不是说你想当就能当的,也不是说你想成为就能成为的。那五本书……啧啧……反正不是我这种凡夫俗子能感受的了的。 -萨缪尔森:…… -就是那书给你的话,那就是一本书。最多算是一本古书,但是如果给对了人,那是一件圣契。 -萨缪尔森:…… -什么是圣契……这个我给你解释不了。你最好去问本尼迪塔斯大主教,哦对了……他知道的事情不比我少。 -萨缪尔森:…… -本尼迪塔斯大主教学识渊博,他知道很多我都不知道的东西。 -萨缪尔森:…… -是知识!哼…… -萨缪尔森:…… -那三本书就是我带给洛萨的,有什么问题么? -萨缪尔森:…… -三本。 --萨缪尔森:…… -洛萨失踪被救回来之后带回来的是《神圣之书》。很多很多年前被前朝国王遗失的那一本。 -萨缪尔森:…… -我就知道这些。 -萨缪尔森:…… -五本……是五本。怎么? -萨缪尔森:…… -我带过去三本,洛萨有两本……怎么?这很合理啊,你有什么疑问么? -萨缪尔森:…… -我怎么知道洛萨为什么会有两本。 -萨缪尔森:…… -这种事我不会隐瞒的,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萨缪尔森:…… -这书据说是索拉丁大帝的遗产,洛萨是索拉丁大帝唯一的血脉……我想有这玩意不应该感到惊讶吧。 -萨缪尔森:…… -书里有记载,有故事,有传说,你可以去皇家大图书馆查……啊……现在已经焚毁了。去北方,洛丹伦的图书馆里还有,或者达拉然……我相信达拉然的图书馆是所有人类王国中最全的图书馆。 -萨缪尔森:…… -洛萨从未跟我提起他的书是从哪得来的,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我们这当下属的过问这种事完全不礼貌。这你能理解么? -萨缪尔森:…… -你不相信我就无话可说了。我没有义务一定要你相信。 -萨缪尔森:…… -就这么带着,那书……外面有个金属的罩壳。很精致,但是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很结实。 -我就这么一路带着去到了北方。 -萨缪尔森:…… -那个跟班……哼,那可不是跟班,他曾是……伯瓦尔大公的手下。 -萨缪尔森:…… -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还麻烦你给我说一声。 -萨缪尔森:…… -我到达暴风城之后为什么…… -你这话说的,我倒是想见洛萨,国王城堡是那么随便进的么?再说了,当时洛丹伦城因为大批的难民而戒严了你不知道么? -萨缪尔森:…… -认识几个。怎么了? -萨缪尔森:…… -我肯定是先找到他们,他们也不是一般人,乌瑟尔,你知道的,阿隆索斯·法奥,你肯定知道,还有……图拉杨将军。这些都是我的熟人。 -萨缪尔森:…… -你这话说的,我当时就是没有直接去找洛萨,怎么了? -萨缪尔森:…… -去叙叙旧。 -萨缪尔森:…… -这你有必要知道么? -萨缪尔森:…… -当时的情况,具体聊了什么记不清了。 -萨缪尔森:…… -之后我被带到了洛萨处,然后才见到了瓦里安。 -萨缪尔森:…… -是的,当时我已经将那三本书交给洛萨了。 -萨缪尔森:…… -有什么反应……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萨缪尔森:…… -当然有反应,光辉四射,温和的光辉,能清晰的感受到散发出来的光辉,五本书凑成一起的时候不光有光辉还有震动,轻微的震动,能感受到空气在动。 -萨缪尔森:…… -在场的所有人都摸了吧,怎么? -萨缪尔森:…… -你问这个干什么? -萨缪尔森:…… -温暖,力量,充实,喜悦,宽阔,豪迈,奋进,悲悯……我全都感受不到。 -萨缪尔森:…… -哈?是你先开玩笑。你以为那玩意怎么样?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想着再见见,摸摸或者得到它,放弃吧。暴风王国唯一一个圣骑士现在还留在了北方。 -萨缪尔森:…… -你他妈的!你说啥!我警告过你的!你再说一遍! 30 各怀鬼胎 -你是什么时候当的兵? -萨缪尔森:…… -竟然是希尔斯布莱德之战之后……哼,你非常幸运的错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萨缪尔森:…… -不不不……之后的战争有一些确实很艰难,但是希尔斯布莱德之战是所有战役中最难的。 -你当时没在战场上你不知道当时有多惨烈。那场战斗一定会被浓墨重彩的载入史册,那是一场绝对伟大的,壮烈的战役,它不光彻底的改变了联盟军队的颓势,更将所有人类国家团结在了一起,当然这种团结一心现在是看不到了。哼……不过也无所谓了…… -萨缪尔森:…… -在兽人踏上希尔斯布莱德之前的那两年……啧…… -萨缪尔森:…… -没什么,我的记忆只是有点模糊了…… -萨缪尔森:…… -那两年是纯粹被耽误的两年,完全被耽误,完全! -你也是军人,你知道战机被贻误将帅有多痛心么? -萨缪尔森:…… -什么意思……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萨缪尔森:…… -三十一……好年纪,有前途。你原来是不是铁马兄弟会的成员?我记不住了。 -萨缪尔森:…… -你参军的时候铁马兄弟会……那时不叫铁马兄弟会,那时候叫暴风骑士团。哼……当时一共不到两百人……你是第几批? -萨缪尔森:…… -第六批……好。第六批……你知道为什么你是第六批么? -萨缪尔森:…… -对,是你问我。啐! -前五批人基本全都战死了。所以你是第六批。 -萨缪尔森:…… -我说的是战争时机一旦失去了就再也不会来了,人死了就无法复生了,这种痛是一般人无法体会更无法忍受的。 -萨缪尔森:…… -原本兽人本不该被放进来,原本兽人本不该攻破暴风城,原本莱恩国王不该被刺杀,原本兽人本不该深入北方腹地!原本暴风王国也不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懂么? -萨缪尔森:…… -失去的才是最好的,才是最值得被回味被珍惜的。 -萨缪尔森:…… -我没有在胡说,中尉,我说的就是你想知道的。暴风城的复国被人耽误了。 -萨缪尔森:…… -就像你刚才说的一样,难道……是有人……故意的么?哈! -萨缪尔森:…… -呵呵,我是不清楚是不是有人……故意……拖延,但是战机确实就那么被拖延了。 -萨缪尔森:…… -我到达洛丹伦后跟洛萨讲述了我的经历,我就感觉有点问题。 -萨缪尔森:…… -洛丹伦一直没有提发兵的事情! -萨缪尔森:…… -哼……哼…… -洛丹伦发布发兵这事他当时究竟怎么想的你得亲自去问泰瑞纳斯·米奈希尔二世国王陛下。而不是我! -当然,你现在想问问洛萨当时是怎么回事我可以免费送你过去。 -萨缪尔森:…… -我就是那样想的,我在洛丹伦好吃好喝的过了一个多月,天天等待北方军队的动静,但等啊等啊!等到冬天都来了依然没有听说有要发兵的意思。 -我也曾找过洛萨,我很费解为什么这事会一直被拖着,结果你知道暴风王国在北方人嘴里是怎么评价你们的么? -萨缪尔森:…… -这些亲切的形容词估计瓦里安国王大概没有听说过,毕竟王室内部的人比外面的人有涵养的多。 -萨缪尔森:…… -孤僻,偏执,自私,古怪。这就是北方人对暴风王国人的评价。 -萨缪尔森:…… -你似乎不在乎。哼…… -你现在已经不用跟他们打什么交道了,但是当时听到这种评价的所有暴风人民大概都会义愤填膺。至少是心里不舒服。 -哈,这也没办法,谁叫你们的先王们不跟北方搞好关系呢? -第一次被北方闹得不愉快是莱恩国王的父亲,我没记错的话是他,从他朝就开始闭关锁国。第二次则是先王莱恩陛下,哈!当时的暴风王国平和安宁富足……最关键的是地处偏远。在某种程度上来看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一定要跟北方有什么来往,但现实确是一旦出事北方的袖手旁观就成了必然。 -在北方人嘴里,咱们都是些怪胎,都是脾气古怪的南蛮子。 -或许印象不好是他们一直没有发兵的一个原因吧。 -萨缪尔森:…… -我说这话你心里什么感觉?你是脾气古怪的南蛮子么?哈哈哈…… -第二,如果北方发兵……对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么? -中尉,你能告诉我这个问题的答案么?如果你是泰瑞纳斯国王,你会怎么办? -萨缪尔森:…… -哈,看来你不傻嘛!当然是……观望…… -所有人都在观望!我说的是北方的王公贵族们。 -萨缪尔森:…… -咱们的贵族?哈,他们当然着急,有一些很着急,有一些非常着急。 -萨缪尔森:…… -当然有……甚至有些人一度绝望的想要自杀。 -萨缪尔森:…… -好处?啊……好处都是相对的。中尉,暂时先养着咱们对他们而言是最划算的。 -萨缪尔森:…… -不便宜,当然不便宜! -当时逃往北方多少船?百十艘?我没查过,反正不会有几百艘。大船装的多,两百多,或者一百多人,小的三十人左右。当时的国王港也没多大啊……是吧?几千人能逃出暴风城的屠杀并能及时赶上船已经是奇迹了。 -那时你应该记事了,你还记得当时的情景么? -哼……当时你们在希尔斯布莱德登陆的时候有多少人? -萨缪尔森:…… -反正我赶到难民营的时候……或许还有陆陆续续赶来的,但是几千人的营地是有的,这能顶上一个大城镇了。人吃马嚼这全都得花费,但是北方诸国宁愿花钱养着你们……呃,咱们。 -为什么? -养活这几千人的钱跟开战的花费比起来那简直是九牛一毛。 -咱们是难民,难民某种程度上跟贫民窟的人没有任何区别,你现在身居高位还会正眼看贫民窟那些躺在烂泥里的人么?你还……把他们当人么? -萨缪尔森:…… -哈,看来你是个好人,萨缪尔森中尉,听你这么说我真感动,但是……如果洛丹伦几千人挤在暴风城外嗷嗷待哺,张嘴吃饭闭嘴拉屎,那可不是一天两天……你会怎么想? -你有穷亲戚么? -啊……我记得你是暴风城的中产家庭出身,呵…… -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我说万一啊! -万一兽人真就没打过来,或许……大多数暴风人民会变成奥特兰克甚至洛丹伦王国的新移民,不过……身份会比他们的人民低得多。 -萨缪尔森:…… -这还是我往好了说,我刚才说的你同意么? -萨缪尔森:…… -但是往最好了想。如果我是泰瑞纳斯或者我是奥特兰克的国王,我想到的是这群难民万一真不走了……该将哪块土地送给他们。 -明白么? -哼……那是你的土地,你愿意就这么拱手送给一群陌生的外来人么? -这是第二个原因。 -而第三个原因,这还是我从洛萨那里知道的,后来我也找过我的那些朋友们,探听到的消息却是没人想管这件事,北方的贵族们懒得管,他们想就这么搁置咱们……自生自灭……这是他们的想法。 -所以就这样一直拖了四个多月!那年的冬幕节你在哪过的? -萨缪尔森:…… -难民营……哈,难民营……啧啧。 -我是在洛丹伦过的,虽然我住的环境比你们好,但是周围的气氛压抑的让我宁愿蹲回难民营的帐篷。 -洛萨等人被请进了王宫参加冬幕节的狂欢活动,狂欢…… -呵呵……你知道这有多讽刺么?人家在狂欢……阖家团圆,纵情歌舞,可是咱们的国家亡了! -家没了!什么都没了! -洛萨那晚喝醉了,他很不高兴,那是我见到他喝的最多的一次。 -萨缪尔森:…… -回到住处的时候他已经醉了,但是在我的陪伴下他又喝了好几壶,劝不住……那也是我为数不多的见他说过一次脏话……哈,我都被他灌迷糊了。 -他对我说:“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这才发现其实他已经苍老了。在我心里他是个……健壮的,矍铄的,甚至完全不感觉他老的人,但这个发现叫我诧异,他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苍老了。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或许是我喝醉了,我似乎看到了他眼睛里的…… -泪花。 -亡国了……小子。就你而言,你心里体会到的亡国是个什么感觉? -萨缪尔森:…… -伤心?哈…… -迷茫么?还是慌张?有没有不安?还是心如刀绞? -萨缪尔森:…… -那时候你还小,估计还体会不出来这种压抑。 -但是当时我看到洛萨的样子跟周围几个将军后我感受到了……亡国…… -萨缪尔森:…… -我的家乡……在……在…… -萨缪尔森:…… -没什么好抱歉的。奥特兰克现在已经彻底亡了,我感觉大抵不会有人再有能力重新恢复这个破碎的国家了。除非这个世界彻底的重新来过。 -要不然……哼……土地被他们瓜分的真是干净…… -萨缪尔森:…… -我以为在这种时候或许大家心里对家乡的怀念会让大家的心能想到一起,但是我错了,人的这个思想啊……啧啧,我真是捉摸不透。 -萨缪尔森:…… -你是一个谄媚的人么? -萨缪尔森:…… -我问你是不是一个谄媚的人,呵呵。 -萨缪尔森:…… -以前跟瓦里安出猎你可并不出众。 -萨缪尔森:…… -哼……那你是如何一跃成为中尉的?你是怎么俘获瓦里安的心的? -萨缪尔森:…… -我暂且相信是你比较内秀一些……比较……务实。哈,像盘问我这种差事都能接。 -萨缪尔森:…… -说这个的意义?你是在给我装糊涂么? -现在国王身边有没有谄媚之人?有没有奸臣?小人? -萨缪尔森:…… -那些谄媚的小人,奸佞之人是怎么留在国王身边的? -萨缪尔森:…… -哼……这些人别的不会,拍马屁迎合更高的权贵他们的本事倒是大得很。他们不会管究竟国家亡了与否,他们也不在乎今天是瓦里安还是泰瑞纳斯说了算。他们只看今天,今天,谁说了算! -萨缪尔森:…… -我说的是谁?你现在看看朝中哪些人一心的挤破了脑袋想要在国王面前争宠,他就是。 31 登天难 -这个世界上有几件事最难,最伤人心,最让人无奈你知道是什么吗? -萨缪尔森:…… -上天。 -萨缪尔森:…… -就是飞。你会飞么? -萨缪尔森:…… -哼,这可不是开玩笑,还有比飞更难的呢。 -萨缪尔森:…… -求人办事。 -尤其是因为钱去求人办事。 -我说的对么? -哼,充满铜臭味的话语啊……可有些时候钱真的是解决人与人之间很多问题的最好,最快的办法。 -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财富可以解决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问题。 -对于你我甚至这个国家,毫不客气的说,钱就是万能的,你同意么? -萨缪尔森:…… -那你觉得人和人之间的感情能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衡量? -萨缪尔森:…… -我说的可是正事。 -萨缪尔森:…… -人情这个东西……首先是分对什么样的人,然后是什么样的事。人情可以大如天,也可以薄似纸。春天的冰很薄,但是人情往往可以更薄。 -萨缪尔森:…… -我为什么要说这个?呵呵……拖了整整一年…… -一年啊……洛丹伦才召集齐所有的王国共同商量御敌之策。 -啧……这句话其实不大恰当,不是御敌之策,是怎么处理我们。 -不……也不是洛丹伦促成的这件事,应该是安度因·洛萨。 -当然,他不可能希望诸国就这么打发了咱们,但当时来看情况就是这样。 -说实在的我挺心疼他。 -说他没有了尊严这话有点严重,但是连国家领土都丢了,家园彻底沦陷的人在他们面前真的…… -唉……如果那个人是你,你认为你会有什么感觉? -萨缪尔森:…… -你不是要听发生了什么吗?这就是当时发生的,这些事除了我跟他暴风王国没有第二个人再知道,瓦里安更不会知道。 -咱们的国王的确经历了磨难,但是他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屈辱,这不怨他,谁不想幸运的刚好可以有人顶起所有的事让自己被别人保护呢? -当时我可以跟自己说我只是来帮你们的,这跟我没多大关系的,我可以心疼他可怜他,是的,我可以这么宽慰我自己,但是他不行。 -我认为你也不行。 -暴风王国铁马兄弟会的中尉,作为一个王国军人的骄傲,国家军队的门面,一个称职的铁血军人,你能告诉我,你感受到他心里的无奈了么? -哼……我希望你能把我说的完完全全的告诉那个写书的人,写故事的人也好吧,让人们记住他的所作所为。 -萨缪尔森:…… -他……他不断的……请求,不断地给北方的贵族们说好话,他以前是个无比骄傲的人,你应该认识他的,对吧。 -萨缪尔森:…… -他不苟言笑的。反正我是很少看到他笑。但是跟他去了吉尔尼斯,去了奥特兰克……去了……激流城,还有达拉然。 -那种笑容我看着真难受。 -萨缪尔森:…… -我们首先是去找了泰瑞纳斯,本来我天真的以为我们都这个样子了,他们应该会很吃惊,很惊讶,很震惊,然后迅速做出反应,然后大家高喊:“我们支持你们!”然后大家发兵来帮我们复国。 -就像我前面说的,并没有。泰瑞纳斯国王干枯的脸上的褶子紧凑而又波澜不惊的皱在一起。他询问了我们的情况……啊,这个会面我没有跟他去,那时候我还没到达洛丹伦,这是他告诉我的。 -泰瑞纳斯国王只是询问了伤亡的情况,询问了兽人的一些情况,但是问的很泛泛……我想他已经忘了几年前我曾经因为预言的事被关进大牢,或许他压根就不知道。更或者……他知道了又怎样呢?我不认为他会承认什么或者内心感到不安,如果真是那样我反而更担心了呢。 -洛萨跟我说其实在这个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失望,他感觉泰瑞纳斯国王完全对我们的遭遇不感兴趣,而且对于召见他也完全是出于政治考量。 -你懂么? -地位是拼出来的打出来的靠自己挣出来的。艾泽拉斯的雄狮变成狗的时候……哼……不过这些你们是看不到的。 -狮子会低头,但他低头只是为了看路。 -萨缪尔森:…… -这还用你说?当时我已经把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可那有什么用呢?朋友……是啊,乌瑟尔跟法奥大师是大大的好人,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如果你要写史书的话,请务必将他们两人的功绩好好书写一番。 -比如这里! -我向两人讲述了在暴风王国的种种遭遇,之后他们找过泰瑞纳斯国王,他们竭尽所能替我们说话,但是没什么用。 -萨缪尔森:…… -我当然确定他是真的帮我,绝不是糊弄!我跟乌瑟尔……是因为圣光而结识,他相信我,我更相信他。而乌瑟尔是法奥大师的学徒,在洛丹伦时法奥大师他也不止一次的帮过我。这里面没有任何好疑惑的成分,他们两人一定会尽心竭力替我说话,不需要怀疑。 -但结果是也并没有什么用,他们俩告诉我泰瑞纳斯并不表态。当然两人找过国王之后从人道主义上讲待遇确实比原来要好了那么一些,但是要求军事增援这种事泰瑞纳斯却表示需要调查。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兽人有足够的危害,或者火已经烧到自己屁股上的时候大多人不会真的关心这件事的。 -萨缪尔森:…… -这谁知道呢。国王,他可是国王。他的心思咱们只可以猜。而且我的那件事在当时闹得不愉快,中尉。我被逐出了洛丹伦。被逐出去就是因为警示未来要发生的灾难。我……在预言里看到的灾难,就是后来发生的这一切。 -萨缪尔森:…… -预言,我曾遇见过的一个女巫给我展示过未来,前途一片黑暗,只有死亡和灾难。而灾难的起源是暴风王国被一个邪恶种族侵扰开始的。 -那时候我还在洛丹伦任职呢,听说暴风王国来了一个什么爵爷,这事我跟很多人都说过,很多贵族都知道这事,就连瓦里安也讲过。当时那家伙带来暴风王国消息的时候我猜测未来应该已来了。 -可当时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哼……这种话让谁估计也难以相信。 -中尉,我现在告诉你未来北方会陷入一场死亡漩涡,全面战争,人类王国将彻底的土崩瓦解你会相信么? -萨缪尔森:…… -你信个鬼,你信才怪。 -为了验证预言里的真实性我决定去刺探一下那个家伙,我甚至已经做好了将他掠出去严刑拷打的准备了。但是我失手了,他打伤了我,他竟然会法术!我从未接触过这么强大的人。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被关进牢房,然后我就……被放逐了。 -萨缪尔森:…… -法术,我以为他是达拉然的人。但是后来我委托卡德加去调查却没有丝毫的线索,他以前跟我说法术释放过就会留下痕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太久的原因,卡德加在我俩发生冲突的地方没有任何发现。那家伙就这么消失了,其实在这个家伙出现之前暴风王国已经发出了求援消息,但是被这个家伙给搅和了。北方没有发兵……哼,我估计即便没有那人北方也不大可能发兵。这不是我小瞧了咱们或者说风凉话…… -呃……我说到哪了。 -洛萨的请求没有得到泰瑞纳斯的回应,用泰瑞纳斯的话来说就是从长计议。 -什么叫从长计议?不光要拿捏咱们一把,泰瑞纳斯这个人心思真的是……他还有其他的想法。后来我体会出来是为啥了,这还是当我们去奥特兰克之后才知道的。 -你们登陆的地方不是洛丹伦的土地,登陆点南海镇是奥特兰克王国的地盘,而且是税收重地。所以洛丹伦并不着急,应该着急的是奥特兰克王国匹瑞诺德。 泰瑞纳斯不说帮,也不说不帮,他一直在强调困难,而此时暴风王国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作为交换的了,所有的口头的承诺此时没有任何意义。你能理解么? -萨缪尔森:…… -当时洛萨跟他们谈出兵援助的条件…… -萨缪尔森:…… -条件就是……经济补偿。 -萨缪尔森:…… -三百万金币。 -萨缪尔森:…… -我知道这很多,但是这些钱能买回你的国家,你愿意么? -萨缪尔森:…… -你迟疑了…… -萨缪尔森:…… -你确实没这个概念,你以前生活在富余家庭没有遭受多少生活的折磨吧。那你在难民营生活的好么?那你当过奴隶么? -萨缪尔森:…… -什么意思?如果现在剥夺了你所拥有的一切让你当会一个贫民,你受得了么? -萨缪尔森:…… -但是有人受不了。虽然他们后来一直对这个金额的补偿怨声载道,但是在洛丹伦的时候他们可是同意了的。现在又开始反咬……我听到过他们某些人对洛萨当时答应的补偿的议论。 -在做事的人背后说三道四不脸红还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公正的为别人好的人应该把他的舌头割下来烤熟了再让他吃下去。 -萨缪尔森:…… -你同意么? -就是这么个情形,现在你了解了么? -萨缪尔森:…… -泰瑞纳斯国王声称会与奥特兰克国王会晤寻找妥善的解决方法,但是……会晤时间一拖再拖,总也不凑巧。 -最后泰瑞纳斯国王拖不下去了才打发我们去了……吉尔尼斯。 -萨缪尔森:…… -但是洛萨没有同意,他有自己的主意。所以我们直接去了奥特兰克。 -呃…… -你…… -跟卡特拉娜女士……熟么? 32 污点 -你说也奇怪了,你不来看我的时候我闹心,你来的频繁了我更闹心。 -雷吉:…… -你先说,找我什么事。 -雷吉:…… -你就没有哄他开心的办法? -雷吉:…… -发挥你的聪明才智把他哄高兴了然后把我放出去!我在这里呆够了。 -雷吉:…… -他因为什么发脾气? -雷吉:…… -那他什么态度? -雷吉:…… -现在已经给了多少钱了? -雷吉:…… -还差多少? -我有个小问题…… -雷吉:…… -据你所知,现在从全国征调来修建暴风城的民夫有多少人? -雷吉:…… -三万!这么多? -雷吉:…… -怎么还有外国人? -雷吉:…… -他们都是……石工兄弟会管理的么? -雷吉:…… -这个事……你最好去问问,但别明着问…… -雷吉:……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雷吉:…… -现在不开玩笑,我的兄弟,经历过这场浩劫的暴风城现在百废待兴,这三万人安抚好了,未来将可以让这个国家人丁更加兴旺国家繁荣昌盛,弄不好……那可就…… -也就咱们哥俩关上门自己说……你觉得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雷吉:…… -哈,啧啧……那可就他妈的……麻烦大了。 -那你觉得现在国家还有足够的钱财物力人力去面对这三万人么? -雷吉:…… -我只是假设。 -雷吉:…… -瓦里安是这个态度?不……他还年轻,太年轻,他毕竟还只是二十出头的孩子,他的思想还不够成熟,兄弟。你得指引着他,你也不老,现在脑子正好用的时候,我发现现在伯瓦尔那家伙是不是开始有点痴呆的征兆了,他经常性的自言自语是怎么回事? -雷吉:…… -你见到他……他闺女也不在身边……估计是寂寞的。你让他去瞧瞧大夫,现在暴风城不是有达拉然的法师常驻么,早检查早治疗,或许还有的救。 -说正事!这个事情不是一般事,不是什么事都快刀斩乱麻就能解决好的,这种事快刀的结果可能是完全不省事,这你应该能知道。 -暴力镇压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雷吉:…… -我呸……我唠叨?我只是嘱咐你,你得告诉他! -你得安抚他的心,告诉他道理,给他讲道理,我知道他有性格,有时候的脾气倔的很,但是他还是可以讲的通道理的。真的,你刚才的想法要慎重……你是大元帅,现在全国的兵都在你手里,要慎重!暴力镇压只会让事情越发复杂。 -雷吉:…… -那都是他的子民,这是他的王国,当国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这我知道。我辅佐过好几个国王,有聪明人有糊涂蛋,这个事身边得有明白人。 -雷吉:…… -不不不……你这个脑子……我刚才不是跟你说……那啥……你的思维跳跃的有点太大了吧,是在瓦里安身边把你训练成这样的?你以前脑子可没这么活跃。 -你更不能!绝对不能!切记!千万不能弄死他们的首领! -雷吉:…… -我不激动,确实……是!擒贼先擒王,但是……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能失信于民不是么?国王不能失信于民,即便是外国人也不行,况且这里面还有那么多那么多外国人!以后咱们的国家还得跟人家进行贸易么不是?万一被他们传出去国王都不讲信用……这个后果你想过么? -你说我说的对么? -雷吉:…… -所以说,不是把他们首领弄死就算了,弄死他们首领这个事你想都不要想。 -再说了!就算弄死了他们的首领,你敢保证下面的人就不会继承首领的遗志?他都能一下把全国的石匠工人全都召集起来,这种人的号召力你觉得弄死他就没事了?你就敢保证这群石匠知道自己的领袖被你们抛弃了他们的怒火不会更旺么? -这叫火上浇油! -雷吉:…… -我也没办法。 -雷吉:…… -我只是指出危险所在……风险所在!这叫……防患于未然。 -雷吉:…… -千万别……我的兄弟,虽然困难,但这此时还仅仅是王国内部的问题,万万不能接受斯托姆加德人的钱,这个钱……将会把暴风王国直接卖掉,万丈深渊,万丈深渊! -雷吉:…… -唉……如果情况成为最坏的那种情况,有可能就必须有人牺牲。 -必须……有人牺牲…… -雷吉:…… -这种两败俱伤的事……他们只是为了养家糊口啊……如果最后瓦里安真的这样做了,你觉得这个王国……还有希望么? -雷吉:…… -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责任重大啊!绝不可以粗暴解决……兄弟!绝对要……谈判,洽谈,商谈,会谈,不管怎么谈……请千万不要让瓦里安意气用事。 -雷吉:…… -我只是担心瓦里安,毕竟他是……洛萨的……外甥。 -雷吉:…… -哼……我是说脾气。我真正担心的是这个国家的稳定。 -呃……昨天萨缪尔森来听我讲故事了。你知道么? -雷吉:…… -那你的自白书写的怎么样了? -雷吉:…… -都是差不多的性质。你写到哪了? -雷吉:…… -啧……嗯……你确定你这么写的?有没有记错?你还没给别人看吧。 -雷吉:…… -哈?你已经交上去了?你……你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雷吉:…… -啧……有些事情我得跟你交代一下…… -雷吉:…… -昨天我跟他讲了咱们去奥特兰克的事情。 -雷吉:…… -有些事我有点忘记了……本想找你确认一下。 -雷吉:…… -是啊,当时咱们一行人去奥特兰克,我告诉他的是这样的……这个没问题……呃…… -我说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国王以各种理由推脱反攻的事情,当时是这个情况吧。然后他给我们出主意让我们去各国游说一下,并将他给各个国王的信件一并转交。 -那个老头首先给咱们推荐了……吉尔尼斯。 -吉尔尼斯……哼……当时咱们怎么说的来着?啊,是洛萨说的,他说……先去奥特兰克……啧……不是带着我么?我是奥特兰克派去支援的……呃……对吧。 -他说这个情况可能更好争取。 -雷吉:…… -哼……帮助过你的人很有可能会向你伸出第二次援手……洛萨当时是这么说的,你还记得么? -那个时候我看到他眼里有希望……那种罕见的光亮。 -我不忍打断他…… -雷吉:…… -我的意思是不忍心打断他的思路。 -雷吉:…… -呃……是,奥特兰克之行确实不是很……愉快,但是……匹瑞诺德国王并没有完全回绝,而且他给难民们的帮助其实……其实……他比泰瑞纳斯做的多。对吧! -雷吉:…… -呃……是的。 -雷吉:…… -那是个误会…… -雷吉:…… -我是说……这里面有误会。 -雷吉…… -是……我知道你们有点尴尬,我已经听你们讲过这个事了……我知道……嗯……当时只是…… -雷吉:…… -我确实没跟你们去……可那是有原因的。 -雷吉:…… -去朝见的那天我确实不舒服。 -雷吉:…… -不要激动,兄弟。我说过这里面有误会。 -雷吉:…… -不是……你给瓦里安的自白书里提这个事情了?你已经给他说了? -雷吉…… -这件事……啧……哎……你……你是怎么说的? -雷吉:…… -你先说!雷吉!你说,你是怎么给国王说的! -雷吉:…… -不是……这里面确实有些事情……不清楚,可既然你已经在国王的文件里提到了这事……我……可以跟你说一下。 -但是……这件事……唉!无所谓了,反正奥特兰克连国家都没了…… -我很抱歉当时给你们……尤其是给洛萨带来了……窘境和不便。 -匹瑞诺德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有派人去,我本该澄清的……这个事情怨我。我确实不是匹瑞诺德国王下令派来的,我的到来跟匹瑞诺德国王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跟他儿子奥里登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雷吉:…… -是的,我说清楚了,我的行为跟奥特兰克没有任何关系! -我是自愿的。 -以前我总跟你们说这个预言那个预言……其实那都是真的,我从未骗过你。 -以前我在洛丹伦遇到那个暴风贵族之后就觉得不对,在调查之后我发现这家伙不简单,但是我被他弄伤了,之后稀里糊涂的进了监狱。然后我……那时候脑子很混乱就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幸亏乌瑟尔相救才保住了这颗脑袋,再后来我就被流放了,但是途中押解我的几个兵卒想弄死我,被我发现后逃走了。 -所以我……只是很想来帮你们,就这样,于是我就来了…… -雷吉:…… -嗯……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雷吉:…… -是的,这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当然我有一些朋友,咱们在吉尔尼斯的时候不是见过么? -雷吉:…… -他们确实是……以前全都是帮派土匪。 -雷吉:…… -钱……是我抢的。船,也我抢的。人……都是跟着我一起抢钱抢船的。 -雷吉:…… -是的,那是一群乌合之众,库尔提拉斯的那群家伙也不是正规军。这个你可能早就知道。 -雷吉:…… -我已经跟你说过,我有些朋友。 -雷吉:…… -你……我们打了这十几年的仗,咱们接触的跟日常的军队不一样。你参军不久,又一直在洛萨身边,接触的腌臜少些。哈,确实是……在他身边或许接触不到那些肮脏。但是我不一样……我在奥特兰克的时候没少给奥里登殿下干脏活。 -认识一些光明背后的人也是在所难免。 -雷吉:…… -这就是我不愿去见他们的原因。 -雷吉:…… -呃……这个…… -雷吉:…… -我……曾经替奥里登刺杀过他弟弟。 -雷吉:…… -哼……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我当时去洛丹伦并不是什么护卫,我就是当刺客去了。 -雷吉:…… -不……我其实是被他们抛弃了,这个事有点复杂……我没法用几句话解释清楚,但是我不受奥里登待见就是这个原因,而且也因为这个事我没法再在他身边做事。 -但是对于集结军队来这里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抵抗兽人。 -怎么? -你这表情什么意思? -雷吉:…… -这种都是陈年旧事,哼……你没想到吧。 -雷吉:…… -你们受到一个通缉犯的帮助,然后来感谢被通缉犯伤害的人你们受到了通缉犯的帮助…… -我很抱歉……啧…… -雷吉:…… -确实是个大难题,不过看来奥登国王对这件事一无所知。要是他知道这件事的原因估计……现在的局面就更不好看了。 -雷吉:…… -啊,奥里登的脸色很难看吧,我估计他鼻子都要气歪了。他没当场发作已经是万幸了! -我确实很抱歉。 -要是那个二货当场发作……或许我…… -雷吉:…… -我抢劫了他们的金矿,南海镇被我劫掠了,然后抢了他们的商船。我做的这些被他们抓住绞刑都是对我的仁慈。 -雷吉:…… -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估计那件事到咱们去的那时候并没处理好,要不然他早就发作了。 -雷吉:…… -这件事瓦里安应该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瓦里安看了你的报告之后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个孩子比他爸爸可是聪明多了。 -其实现在想想被他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又有什么呢?大不了我不干了离开这里。 -雷吉:…… -那你说瓦里安一直不把我放出来是因为什么呢? 33 积聚的民怨 -穆勒:…… -这几天确实挺忙的,我被关在这种地方还得每天去接待客人……啧啧。 -穆勒:…… -估计快出去了吧。 -穆勒:…… -是啊,以为仗打完了,结果还是没完没了。这不北方又出现兽人了。 -伊森:…… -这有什么好幸运的,只要有战乱就要有人要遭殃,而遭殃的基本都是老百姓。这种幸灾乐祸可不好。 -盖茨比:…… -现在我们没有了战争,但你嘲笑别人的时候不觉得自己很无耻么? -盖茨比:…… -果然是内心阴暗的人衡量任何事的出发点都是阴暗的。你不是个好人就觉得任何人做事的目的都是不正经的吧。我真想看看你的脑子结构是不是跟我们的不一样。 -盖茨比:…… -我不屑于跟你争辩,盖茨比,你闭嘴吧。 -穆勒:…… -是啊,斯托姆加德人向国王伸出了友谊之手,他们要跟咱们结成同盟。 -穆勒:…… -军事同盟。 -穆勒:…… -平时加强贸易,战时互相帮助。 -威利:…… -利益……当然有。 -只不过这种利益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威利:…… -建设暴风城的钱他们不准备要了,作为同盟的礼物。 -穆勒:…… -怎么?好事? -穆勒:…… -呃……你……这怎么是好事呢? -威利:…… -但是这钱买的是暴风王国未来的国运。没有永远都是你赚的买卖,这点钱……没有好处。 -威利:…… -这钱本就是重建暴风城的钱,没有问题。 -威利:…… -我怎么知道怎么花的,我又不是总会计师。 -威利:…… -用来发工资……哈,真有你的。这钱已经被花掉了,怎么?没给你们发工资? -威利:…… -这事以前我还问过两次,不是说正常发了么? -威利:…… -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你不是打架么?酒后伤人。 -威利:…… -你跟谁要钱结果被送进来的? -威利:…… -范克里夫?你跟范克里夫去要钱?你疯了吧? -威利:…… -他不是你们的头么?总头?你怎么敢直接找他要钱的? -威利:…… -他怎么可能拖欠你们的薪水? -威利:……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什么叫前年的一半先欠着? -威利:…… -去年的给一半?还是今年才给?前年的呢? -威利:…… -前年的钱是去年才给的?也没给完? -威利:…… -今年的呢? -威利:…… -呃……不能够啊,这个钱我听说是提前核算了的,应该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的。 -盖茨比:…… -去你吗的!你这个贱种,暴风王国还没你说的这么腐败,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斯蒂芬:…… -压榨你们有什么好处么?新王刚登基才不可能做这种蠢事!而且瓦里安也不是那种蠢货。 -你们安稳了他才能坐稳王位。 -斯蒂芬:…… -什么叫无所谓,怎么就一丘之貉了。 -斯蒂芬:…… -啐!哼……你他妈的。 -威利,你说,怎么回事。 -威利:…… -暴风城重建的这个资金当时是不够的,这个我承认,洛丹伦同意借款给咱们搞重建工作,斯托姆加德也给了一部分,这是我知道。而且当时跟洛丹伦谈借款的时候,我还认识其中洛丹伦那边的负责人。 -对于工人的工程款项我当时给国王……和……呃……说过了,他当时下令要严格管理这里面的资金,我还担心出问题,也过问过两次,你说的这个情况…… -我还是有点…… -威利:…… -我确实不是管账的,或许真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不过我相信你们的问题能得到妥善的解决,瓦里安国王会是个好国王的。 -不过你们闹的太凶了不见得是好事。 -威利:…… -可以理解你们,毕竟工人们不能白付出,心情上可以理解,但是最好不要发生冲突,只要把钱要出来就好,冲突……呃……万一没控制住或者被人利用了……这钱就更拿不着了。 -威利:…… -的确不能这么算了,而且如果这里面真发现了有谁敢动这个钱……那已经不是砍头这么简单了。但我要跟你们说的是讨薪这个事……能不冲动还是不要冲动的好。 -威利:…… -手心朝下的时候难,手心朝上的时候更难。我理解工人们,我知道很不容易。 -穆勒:…… -流血冲突是最不明智的。 -盖茨比:…… -你闭嘴,阴阳人。冲突的时候你冲在最前面么? -威利:…… -这件事……等我的朋友们再来看我的时候我替你们问问,但说一千道一万,我还是劝你们一定要克制。 -国王还没你说的这么坏,这里面必定有事情,但是我相信国王不会这么做的。 -斯蒂芬:…… -国王要的是长治久安,你们活的越安稳,他的王国才越稳定。这一定不是国王的授意,我敢保证。 -斯蒂芬:…… -这不是放屁么?贵族们不可能天天宴会,哪有那么多宴会好举办,而且这里面的花销也不可能有人胆肝从工程款里面直接扣,他们没这个胆子。 -穆勒:…… -不可能,即便事情安排下去有人分管也不可能……他们不敢贪污这里面的钱! -威利:…… -斯蒂芬:…… -哼……这个需要调查。 -穆勒:…… -这事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提高的赋税? -威利:…… -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威利,这可是要被判刑的。 -威利:…… -国王加重了赋税?不……我没听说,是各地的贵族们私自加税了吧! -威利:…… -这里面还还有范克里夫的事? -威利:…… -我不信,威利,那个叫范克里夫的怎么可能有钱支付那么多人的工钱。 -威利:…… -找人借的钱……哈,那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我知道石工兄弟会人很多,重建暴风城不是几千人能完成的工作。 -威利:…… -你是说他还从某些贵族处贷过款?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威利:…… -你们都知道……哈,这种事不足为信,贷款就是为了你们发薪水你还去闹他?真该把你关起来清醒一下。 -这么说他也不是个坏家伙…… -斯蒂芬:…… -你再张嘴说话我一定把你的门牙掰下来。我跟他有过接触,我感觉他不是那种人。 -威利:…… -我知道你们的诉求,但是也请你们相信国王。 -威利:…… -我可不是向着他说话。 -威利:…… -我们俩只是打过交道,但我们不是很熟。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威利:…… -嗯?……不是……三万人么?我听说的是三万人。 -威利:…… -你说什么! -威利:…… -五万……你是在胡说吧。战后国家哪有那么多人!兽人刚入侵的时候我也没见有那么多劳工,你说五万人……还是劳工……哈,莫不是把全国的男人都召集来了?这个我不信。 -穆勒:…… -那国王逃亡北方期间……其实地方贵族们似乎过的还不错? -穆勒:…… -你是说西部现在开发的挺好么?这事我还真不知道。 -穆勒:…… -南部森林呢?阳光林地。 -穆勒:…… -不应该吧,那地方我知道,不是忽然之间就阴沉了下来了么?那地方怎么可能还有很多人居住。 -穆勒:…… -原来如此,森林的变化让兽人之后没怎么去劫掠了,这还因祸得福了……哈,倒也还行。 -我以为兽人攻陷暴风城之后会全面扫荡呢…… -穆勒:…… -那赤脊山那边破坏的厉害对么? -穆勒:…… -被抓到那修建城堡……嗯……我知道兽人在那边修建了一些设施。 -估计兽人是不给工钱的,没把他们全杀了就算…… -穆勒:…… -这个死亡数据我不是很清楚……唉…… -斯蒂芬:…… -你闭嘴吧,斯蒂芬。 -盖茨比:…… -发国王的牢骚能让你长命百岁么? -盖茨比:…… -哈,开心……我也没看见你有多开心。 -哥们,威利……石工兄弟会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吧。 -威利:…… -你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哪有憋着就想着怎么压榨自己人民的国王。 -斯蒂芬:…… -国王的确年轻,但还没你们说的这么坏。 -穆勒:…… -哪个国王身边都会有佞臣,再伟大的国王身边都会出现小人。 -穆勒:…… -国王哪是那么好当的。 -盖茨比:…… -瞧你说的,你以为当国王就是每天喝茶闲逛么? -盖茨比:…… -要是国王真如你说的,那这个国家也离着完蛋不远了。 -你们都别义愤填膺的假正经了,发点牢骚算了,还真觉得自己有那本事能统领全国呢。 -盖茨比:…… -穆勒:…… -哼…… -穆勒……这你又是从哪听说的? -穆勒:…… -守望堡不是已经建成了么? -穆勒:…… -威利:…… -石工兄弟会也参与了守望堡的建造?那欠他们的钱可真不少。 -威利:…… -不可能,国王怎么可能让这种劳动变成义务劳动。 -威利:…… -啊? -穆勒:…… -我且当你们说了胡话,但是我要警告你们,这种事谁都付不起责任。如果你想因为某些误会和错误而牺牲自己的生命的话我不反对,但是如果因为这事而与国家为敌……我是不会赞成的。 -威利:…… -问题总有解决的方式,但暴力永远不能首先排在第一。 34 阴谋家 -希望国王的心情跟今天的天气一样好,萨缪尔森中尉。如我所言么? -萨缪尔森:…… -希望国王没有对我讲的故事提出什么批评意见。 -萨缪尔森:…… -前些日子王国喜得贵子,那个小家伙可真像他,尤其是那眼睛跟鼻梁。哈……国王还说等他长大了让我教他剑术。瓦里安的剑术有一部分是我教给他的。 -萨缪尔森:…… -你能告诉我……国王现在对我是什么态度么? -萨缪尔森:…… -有没有一点……关切……呃? -萨缪尔森:…… -或者……呃……至少不是失望吧。 -萨缪尔森:…… -这话是哪个人说的来着,我忽然想不起他的名字来了。哼……国王的心思你别猜,可真要猜不着他的心思就不要在他身边混了。 -萨缪尔森:…… -不过我一直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国王为什么会讨厌别人了解他的心思呢? -萨缪尔森:…… -哈,你就能讨他喜欢,不是猜他心思是什么?也可能你的迎合是那种润物细无声……马屁拍的刚刚好,就像毛刷刷过脊背那种舒爽。 -这是你的本事呢,中尉。 -萨缪尔森:…… -我不擅长讽刺,我擅长陈述事实。 -萨缪尔森:…… -嗯? -我的老天,中尉大人。我怎么敢跟国王撒谎,再说了我有必要跟他撒谎么?连奥特兰克这个国家都已经没有了,哪怕天大的事情,国家都不存在了我还在乎得罪谁么? -萨缪尔森:…… -我可不是狡辩,也不用你告诉我为了弥补谎言还会撒几个谎,我说的是事实,你再问一百遍,明天,后年你再问也是这个答案。 -萨缪尔森:……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再说了欺不欺君这个帽子可不是我说了算。你不用威胁我了,你的威胁对我没什么用处,直接开始吧,你今天来不是为了放这种不咸不淡的屁的吧。 -萨缪尔森:…… -什么? -萨缪尔森:…… -“底细?”你是说的这个词么?什么底细? -萨缪尔森:…… -瓦里安八岁那年就认识我了,他认识我快二十年了,我的底细?是你在问我么? -萨缪尔森:…… -就连我屁股上哪边有伤疤他都知道,现在问我底细? -哈! -萨缪尔森:…… -你少拿军情七处来吓唬我,那群傻x在暴风城陷落前做的蠢事我都差点忘了,要不是你提他我还真就忘了。 -萨缪尔森:…… -哼,这个事告诉你我还真不放心,啧啧,这个事我不能告诉你。除了直接告诉国王之外我对你无可奉告。 -要么就换个话题吧。 -萨缪尔森:…… -怎么?没词了?那再见吧中尉,我还要我的小狱友给我按摩一下的腰就不在这浪费时间了。 -萨缪尔森:…… -嗄……你是朝我发脾气么?没想到两天不见你脾气见长。怎么? -萨缪尔森:…… -阿?什么? -萨缪尔森:…… -范克里夫?范克里夫怎么了? -萨缪尔森:…… -他妈的……哈,我装什么傻? -你问我范克里夫怎么了,我怎么知道范克里夫怎么了?我跟范克里夫怎么了,我能怎么?你想说什么? -萨缪尔森:…… -哈,中尉,你这个家伙……啧啧。 -萨缪尔森:…… -你尽管去说,告诉国王,我拒绝交代跟范克里夫的事情,你去吧。 -萨缪尔森:…… -我跟范克里夫熟不熟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不想对你说这个事。 -萨缪尔森:…… -随便,这跟我没关系。即便你将石工兄弟会全数剿灭了跟我也没关系,那是你们王国内部的问题,我只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奥特兰克人。 …… -我觉得可能要出大事,雷吉。 -这几天你去哪了? -雷吉:…… -国王知道你来看我了?还是早就知道? -雷吉:…… -这个瓦里安……啧……哼! -雷吉:…… -别的学没学会我不知道,情报侦查这事他倒是记在心里了。 -雷吉:…… -我的监室里有内鬼,你被人跟踪了,很有可能是军情七处的人,军情七处现在正在到处张罗情报。听懂了么? -雷吉:…… -我暂时不知道内鬼是谁,但是这人是国王安插的还是军情七处安插的不得而知,如果是军情七处那是直接对瓦里安负责还是另有其人。 -雷吉:…… -我只是推测,那天萨缪尔森来找我,但是在他的话里我能感觉出来他掌握了我说的一些事情,而且我在激怒了他之后他竟然拿军情七处来恐吓我。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放的烟雾弹,但是你得小心点。 -雷吉:…… -还有一件事,我没想到石工兄弟会远比我以前知道的要大的多,而且这个组织……你们可能控制不了。 -雷吉:…… -我承认你们暴风骑士团很强,我也承认咱们的暴风雄狮步兵团战力凶猛,但是你们没他们人多,而且……人家可是在暗处。 -雷吉:…… -我不希望冲突发生,这对谁都没好处,而且我现在越来越担心,我有种预感,闹不好这个事情会被人操控。 -雷吉:…… -哼,可借你吉言,我的预感可基本都对了。 -雷吉:…… -不不不,你先不要着急去告诉国王,我只是预感,不是已经有确切的证据了,虽然我的预感总是挺准的对吧。 -石工兄弟会的人数不是三万人,是五万,甚至更多。 -雷吉:…… -你先听我说,现在的石工兄弟会不仅仅是石匠工会,而是由石匠工会联系起来的庞大的团体。 -你能理解么?各行各业! -雷吉:…… -不,我感觉……他们应该还不是黑色帮会,他们跟地下的那些帮派不同,这个组织现在还是一个比较正规的,合法的,暂时还跟政府合作的民间组织。 -但是这个工会现在已经被激怒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们现在很愤怒,愤怒正在聚积,可我真正担心的是工人们的愤怒会被一些人利用。 -雷吉:…… -目前我就知道这些。 -雷吉:…… -哈……虚张声势?我给你提供的这些情报你难道不感觉很有价值吗?竟然说我虚张声势,你这家伙! -雷吉:…… -那天我跟牢犯们吹牛的时候说起了国家最近的事情,但是监房里有一个石工兄弟会的成员,前成员。他告诉我了一些事情,就是我跟你说的这些,而且在他们的口中……我能感觉到一个事情……不,是两个事情。 -一个是有很多人对现在的国王心存不满,他们首先对回归的贵族们不满,因为增加赋税了,加税这个事你知道么? -雷吉:…… -贵族们出的钱很多么? -雷吉:…… -现在全摊在农民头上了……嗯……现在这个事已经激起民怨了。我的兄弟……现在重建似乎正在打消国王在民众心中的期待。 -第二个……他们对现在的国家不满,也不是不满吧……就是……呃……认同感,对,认同感。他们对国家的认同感普遍偏低。 -雷吉:…… -毕竟国王抛弃过他们。 -雷吉:…… -他们才不管是不是战略撤退,未雨绸缪抵御外敌就是国王该做的事情,没做好的话,人民不会因为你战死了还对你歌功颂德,只会有更多的人站出来说你无能。 -更何况……我听城市管理处的人说暴风城被攻陷了之后死了原本城里的五分之三的人口,这还不算逃出去死在外面的。 -如果你是一个平民,全家遭到屠戮只剩你一人,国王死了,贵族们跑了,艰难生存下来了,可忽然又发现新国王来了,不仅新国王来了而且收的税更高了。你会怎么想? -哼……所以第三,他们对国王的政策已经不是不满了,现在民怨正在聚集,尤其是石工兄弟会这样的大组织,全都是社会底层的平民,他们是没有武器铠甲,但是这些人才是这个国家的根基。 -咱们的战斗并没有结束,我的兄弟,咱们只是从面对兽人开始面对……人民群众。 -雷吉:…… -所以说我担心的不光是民心的丧失,如果……我说如果,一旦被某些人……不管是某个某些贵族还是外国人利用,瓦解这个国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雷吉:…… -外国人,你还不知道么?啧……你这个元帅当的…… -兄弟会里有大批外国人,洛丹伦的,吉尔尼斯的,原来从奥特兰克逃亡来的,甚至还有一部分矮人和精灵,库尔提拉斯人现在跟咱们关系只能说大家彼此都认识,他们的统帅死了之后现在国内还是一团乱麻,可能暂时对咱们也没有什么想法,但是斯托姆加德人,尤其是加林这个家伙重新走法迪尔王的老路也不是不可能。 -雷吉:…… -法迪尔·索拉丁。 -这不是臆想,我的兄弟。 -斯托姆加德人来谈军事联盟的事就是为了拖咱们下水对么?他弄死他爹之后他们国内究竟稳定与否咱们并不是很清楚,有没有贵族反对他,他的王座坐的安稳与否你知道么?反正我是不知道。在此之前我还真没伤心想过。 -加林·托尔贝恩弄死他父亲索拉斯之后你看洛丹伦什么态度! -雷吉:…… -我听说洛丹伦那边立即找到了土皇帝阿雷克斯·巴罗夫大公。 -雷吉:…… -巴罗夫家的土地离着斯托姆加德多近啊!难道你忘了? -雷吉:…… -我可不是阴谋家,但这种事我们只能往不好的方向想。 -你总不能认为是泰瑞纳斯国王听说加林·托尔贝恩弄死自己的父亲索拉斯之后与巴罗夫大公亲切会晤喝了个下午茶并为加林陛下成为新国王送上最诚挚的祝福吧! -然后呢?加林做了啥? -雷吉:…… -我也不知道做了啥。 -雷吉:…… -但是不管他做了啥没做啥,假设斯托姆加德国内安稳也倒罢了,可要是不安稳呢?他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吧,而万一不安稳怎么办?他能去哪? -雷吉:…… -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现在咱们暴风王国新王登基,百废待兴,不光经济不行,而且政权不稳。 -啧……说到这个事呢……那些使臣来到暴风城除了国王还跟什么人有过接触? -雷吉:…… -我知道这事你问起来有点不妥,但是如果这事坐实了的话,那我说的就对了。 -雷吉:…… -是这个意思,他们需要知道目前咱们国内的情况,而且要是他们王国万一分裂了呢? -雷吉:…… -政治的其中一面是阳光照不到的。 -但不管是阳光照的到还是照不到的那一面……都沾满鲜血。 35 会哭的孩子 -萨缪尔森:…… -哼……今天太阳是从哪边出来了,你这态度叫我有点接受不了啊。 -萨缪尔森:…… -有什么好恭喜的? -萨缪尔森: -什么我说的对?我说什么了? -萨缪尔森: -啥? -萨缪尔森: -你在说什么?什么局势分析?什么斯托姆加德人?你在胡说什么? -萨缪尔森:…… -我装个屁的装! -我装什么?啊……你今天这是换套路了,套我话? -萨缪尔森:…… -哼……真是有意思,你想要监视我用得着这么麻烦么?要不你也住进来吧,我可以给你讲点你爱听的。 -萨缪尔森:…… -我今天兴致不高,中尉。这种条件,让我给你们讲故事? -屁的故事!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萨缪尔森:…… -去你的为国王干活吧,把我抓进来总得有理由吧!你给我个理由!至少让法官宣判我犯了什么罪!就这么把我关在这了?多久了?一个多月了!想干什么? -萨缪尔森:…… -国王……我……你他……妈…… -萨缪尔森:…… -哼,我信不着你,中尉。我完全不相信你说每一个字。 -萨缪尔森:…… -我可没说我不信国王,你这家伙胡乱揣度乱扣帽子的本领是跟谁学的? -萨缪尔森:…… -我不想跟你费口舌了,卫兵! -把我带回去,我今天不舒服。 -萨缪尔森:…… -哼!他今天想知道什么? -萨缪尔森:…… -啧…… -我们……从奥特兰克城出来后直接往激流城去了。就这样。 -萨缪尔森:…… -我们去激流城了!就这样!你还要怎样? -萨缪尔森:…… -细节我忘了!我怎么记得那么清楚那么多事。 -萨缪尔森:…… -温德索尔元帅写的东西跟我无关,你这种阴嗖嗖的联想真他妈的……我觉得你非常适合当个奸臣。 -萨缪尔森:…… -不用客气,奸臣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但是我觉得你一定能当好。 -萨缪尔森:…… -你帮我回忆我也记不起来。 -萨缪尔森:…… -关于斯托姆加德人的话我只是由感而发,我只能记得那么多。 -萨缪尔森:…… -他需要我就把我放出去,然后我会跟他好好谈。 -萨缪尔森:…… -够了! -别念了……你他妈的! -雷吉纳德写的这些……我…… -行,我说。 -萨缪尔森:…… -奥特兰克之行其实对洛萨的打击很大,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萨缪尔森:…… -对,他原本以为那这将是所有王国里最容易成功的。 -萨缪尔森:…… -没有,这件事洛萨并没有跟瓦里安提起,那时的国王年纪尚轻,跟他说了也没什么用。还得是洛萨自己去抗,所以……这些事一直没跟任何人讲。 -萨缪尔森:…… -我们前往激流城的时候洛萨是有些犹豫的,那个原本以为轻松的竟然一下变这么难,这个可能就更不好办。 -萨缪尔森:…… -我讲完这些事,中尉……如果要编辑成书你一定要把我说的完完本本的整理出来,然后拿给我看。如果你乱改编胡说八道我发誓会让你感受到人间的艰难。 -得让人民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曾经在洛萨还活着的时候跟他说……他的名字在北方被人熟知,哼……我这是撒谎。其实洛萨在北方几乎没人知道。就连宫廷里面的史学博士都不一定熟悉。 -但在斯托姆加德则不是,还是有人知道的,而且知道他的人还不少。毕竟法迪尔王离开北方到这里建国也只有不到两百年。 -他是索拉丁最后的血脉,唯一的血脉,仅存的血脉…… -哼……索拉丁被诅咒之后能传承上千年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萨缪尔森:…… -哈?这你也知道?我可从没跟你讲过这事。 -萨缪尔森:…… -我才不信你说的,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 -哼……你他妈的。 -萨缪尔森:…… -斯托姆加德王国最后一位索拉丁直系血脉法迪尔王离开了他的祖先曾经生活了几千年的土地。然后这个国家政权更替,王座异位。作为血脉正统现在回到他的故土…… -说实在的我跟在他后面走在阿拉希高地广袤的原野上时我真想问他一个问题。 -萨缪尔森:…… -这曾是他祖先打下的土地,他们家的土地,索拉丁的土地!法迪尔开始了流亡生涯,到他这一辈又开始流亡……啥感觉。 -萨缪尔森:…… -没问,但我不瞎。 -萨缪尔森:…… -他其实很早很早,在我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他就曾经跟我提到过想来北方看看,他也想去他祖先曾经征服的土地上看看。但是现在此情此景我看到感觉到他脸上没有丝毫当年跟我说这事时候的向往和兴奋。 -萨缪尔森:…… -哼……其实我感觉……阿拉希高地上的夜空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景色之一。但我顾及他的感受,没跟他提过。到死也没提过……不过我觉得他还是对那片土地有感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血脉觉醒。 -萨缪尔森:…… -然后我们到达了激流城,说实在的,我对激流城没有任何好印象,我对激流城的人更没有好印象,进而对……这个国家有一种偏见,其实也不能叫偏见。个人感受。 -萨缪尔森:…… -这些事就不用记了,没什么紧要的。 -萨缪尔森:…… -我都说了不用记了!哎!哎……你……你怎么胡写!我什么时候被他们欺负过?你怎么乱写? -萨缪尔森:…… -就看他们不顺眼,需要理由么? -萨缪尔森:…… -我不需要登上历史舞台,你也不用给我立传!把你胡写的玩意给我撕了! -萨缪尔森:…… -我们来到激流城的国王城堡,我其实去洛丹伦找他们的时候路过此处,只不过城堡是没能进去。 -萨缪尔森:…… -你就放屁吧!胡说八道。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萨缪尔森:…… -他们迎接了我们,这个迎接算是所有王国里对我们最尊敬的了。 -当索拉斯·托尔贝恩知道我们来到他们的城市时他并没有直接让我们进入国王城堡。当时我还以为索拉斯王要搞什么幺蛾子,但现实是他要求所有的城中贵族立即来城堡集合,仪仗队也出动了。 -在乐曲声中,我们被迎接进了国王城堡。 -众目睽睽……哈,反正挺引人瞩目。就这一套架势我心里挺高兴,也挺为洛萨感到高兴,被人尊敬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不过我是为他高兴。 -索拉斯王跟他的傻儿子站在城堡的门前,这是我第二次见到索拉斯本人,索拉斯其实并不高,也不壮,圆圆的下巴宽阔的额头,他的面相其实很普通,只是在他的眉眼之间能感受到他作为国王的一点威严。 -但这个人其实还是比较慈祥的一个老头。 -他微笑着朝我们望来,向我们点头致意。 -哼……其实我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人,在经过冷落之后受到这种待遇我心里还是感觉挺温暖的。 -萨缪尔森:…… -啊……现在想起来其实他当时也就五十来岁?估计比洛萨大不了太多,但是感觉比洛萨老的多。毕竟他儿子才三十岁上下。 -他很……客气,对洛萨的到来表示了欢迎,对暴风王国的遭遇表示了同情和慰问。哼…… -一番寒暄之后我们被迎进了城堡里。说实在的走近这个城堡之后其实我是很震撼的,不愧是人类帝国的开端,这个城堡应该就是索拉丁大帝时候建造的,现在不光依然屹立里面的装饰简直……这称之为一座艺术展览馆也完全可以。 -我一直在打量众人,洛萨的脸上带着微笑,只是不知道他走在这个他祖先建造的原本属于他的建筑里是什么心情,但是我看加林·托尔贝恩这个傻儿子脸上的表情却分明是带着一丝鄙夷和骄傲。 -这个傻孩子估计智力有点问题。 -而身边的贵族们无不侧目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索拉丁大帝最后的血脉。跟没见过人似的上下打量。 -有一说一,这里面没有长的很好看的。就好像在这个王国里贵族姑娘贵妇人长的好看了是一种罪恶一样,奇形怪状这话不好听,但现实确实不好看。 -萨缪尔森:…… -啊,关键的…… -招待宴会就不多说了,其实大家早就知道暴风城的惨剧了,而且在南海镇委屈了那么久大家都心知肚明,可还是装模作样的不知道,很惊讶。哼……这群虚伪的家伙把他们的虚伪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只不过演技太差,表现的非常不自然。 -索拉斯王询问了我们的处境,一再表示同情,但是这个老家伙提前就开始了哭穷。 -洛萨的脸上一直很平静,我心里则是塞满了恶心,要不是我吃的快如果听到他的话我可能瞬间就没胃口了。 -洛萨一直没有反驳,他静静地听着索拉斯王的哭穷,哼……最后似乎是他感觉已经哭的差不多了,他的理由已经足够到让我们都要掏出点钱支援他们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洛萨还是提了自己的请求,并将泰瑞纳斯的信给了索拉斯。 -萨缪尔森:…… -用你脚指头也能想的出来,虽然我没看里面写的真是内容,但是最后看所有国王的态度完全可以看的出,泰瑞纳斯这个老家伙并不主张帮我们,至少他不愿主动帮助我们。而他写的信估计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所以那些国王们也不傻,这个时候我们的几千难民就成了烫手的山芋。 -萨缪尔森:…… -如果你愿意帮助,那就先把所有的难民一并接走收养。 -要不是就是在奥特兰克的南海镇登陆估计匹瑞诺德回绝的可能要稍微缓和一点,索拉斯说的就没那么生硬,哭够了才让我们说。这完全就是堵我们的嘴。 -萨缪尔森:…… -他的傻儿子看到他爹不帮我们后对我们的态度也不是很好,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他斜着眼看洛萨时的样子。 -现在蠢的连他爹都容不下了,竟然给宰了。 -真是……好玩。 36 乞讨 -我一直对做事情认真负责且坚持不懈的人充满钦佩之情。尤其是负责任这个优秀品质。 -萨缪尔森:…… -面对一些大问题或者难问题的时候总要有人去解决,而且总会有人可以承担起这样的重担。我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我讨厌所有繁琐的事情,尤其是人情交往中那些人情世故之类的烂事,不擅长所以不喜欢。我也知道这世上我们面对的大多数的事都是……人情世故。 -萨缪尔森:…… -我是想说……我更愿意当一个局外人。 -我可以为别人的成就鼓掌欢呼,但请放心我是真心的,绝不会产生任何的嫉妒。在看洛萨跟索拉斯·托尔贝恩不断交涉的时候我真为安度因·洛萨感到深深的敬佩。 -他妄图说服那个上来就喊穷,穷到揭不开锅的这个心存侥幸还不知道心疼肉疼究竟是什么感觉的国王。 -他很努力的在说服,但是索拉斯国王显然并不是很在意洛萨说的危险,反而一直想从洛萨嘴里得知泰瑞纳斯国王到底想干什么。 -萨缪尔森:…… -他想知道泰瑞纳斯究竟想怎么处理我们。 -他不愿意率先出这个头。 -这也是为什么战机能被不断延误直到最后非得让兽人在北方深入浅出的蹂躏人类军队差点灭亡北方所有王国的原因。 -我很佩服他。 -这事如果让我来,我是绝对做不来这个,我也不会接这个活,如果非得我来我估计最擅长的是晚上趁索拉斯睡着了将匕首抵在他的小腹下面让他同意我的提议。 -萨缪尔森:…… -不靠谱的父亲就会有更不靠谱的儿子,他儿子加林·托尔贝恩是我见过的最自大最自负最小心眼的家伙。 -前段时间他不是派人来要跟咱们联盟么?哼……跟那个家伙合作得随时准备抽出手来应付他极有可能的翻脸不认人。 -萨缪尔森:…… -说到这我得说一句,据说这个加林·托尔贝恩是个权利欲望很重的人,虽然这个家伙在前期作战的时候非常自觉地不去跟他爹争权,但是在反攻后期尤其是黑石山之战之后这家伙就开始各种表现自己了。这事你知道么? -萨缪尔森:…… -而且他非常非常的抠门。不知道有这个事咱们的国王没有耳闻,他对黄金有着一种超出正常人的强烈渴望。 -洛萨最后的无功而返也确实跟他有直接关系。 -原本洛萨的嘴皮子都要磨烂的时候,索拉斯这个老头也开始松口,表示可以出点钱出点人甚至愿意支持一些战船。可第二天这个事就被推翻掉了,你听说过托尔巴拉德么? -萨缪尔森:…… -这个鸟地方我本来以为得多大个地方呢,要不是后期为了争夺莫德要塞我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到这个地方,那里的领主叫什么……巴拉丁,对!巴拉丁。那家伙跟咱们的元帅重名,也叫雷吉纳德。 -那家伙一直想闹独立。巴掌大的地方还想闹独立,这也确实给了索拉斯第二个拒绝咱们的理由,只不过这个巴拉丁公爵似乎跟加林王储很不对付,而且据说……这个巴拉丁公爵跟奥特兰克的原本南海郡的有个什么什么贵族有些瓜葛,只不过那个贵族后来犯了事跑了。我一直没搞明白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哼……具体怎么回事谁知道呢……反正里面事挺多,要不儿子都把老子亲手给宰了。 -额……当时加林直接站出来反对给我们的支援,结果第二天真就出尔反尔了,我估计就是他们爷俩晚上商量了一通,全叫这个小子给搅和了。 -不知道是他觉得国王年纪小不记事还是觉得国王身边的老人都死绝了,现在他竟然还有脸找上门来了。 -对于这种人绝对不能答应他任何事。 -这件事你最好跟国王说说,要是已经答应了他们什么……那……算我没说。 -萨缪尔森:…… -就这些,你还想知道什么? -萨缪尔森:…… -还不够详细?你准备要我说的多详细? -萨缪尔森:…… -抱歉,我可没那么好记性,你记得十年前的今天你跟你妈妈说了什么话么? -萨缪尔森:…… -嗯……在激流城基本就这样,之后当我们离开激流城的时候其实我要是想起来劝洛萨去拜访矮人的话……或许这件事会换种发展方向。 -萨缪尔森:…… -可我忘了这茬。 -所以就没去,我当时的想法和希望也还是在人类身上,哼……同样是人类的都信不过我们,估计即便去找矮人们了也够呛。 -之后我们是乘船直接去了吉尔尼斯。 -萨缪尔森:…… -没有去库尔提拉斯,一方面因为我们遇上了风暴,另外一方面当我们到达吉尔尼斯城后得知了难民营地发生了瘟疫的消息,所以还得赶紧赶回去。 -瘟疫这事你应该知道的吧。 -萨缪尔森:…… -其实对吉尔尼斯这个国家来说,我的感觉……这个国家的人智力似乎普遍不是很高,但是很自私!自闭这个词用在他们身上不是很恰当,但现实就是这样。 -萨缪尔森:…… -就是个人感觉,不管是英勇还是智谋。 -萨缪尔森:…… -对,我在吉尔尼斯是有些朋友,那些朋友都是……以前的老朋友。 -萨缪尔森:…… -你说什么? -萨缪尔森:…… -你听谁说的? -萨缪尔森:…… -是,有一部分是跟我来这里参加支援的人。 -萨缪尔森:…… -注意你的用辞,他们都是为暴风王国流血的英雄,你给他们的这种称呼我不能接受。 -萨缪尔森:…… -哼,有一些是从北方跟我来这里的。 -萨缪尔森:…… -拉尔夫……对,还有劳伦斯。这也是你从温德索尔元帅的回忆录里得知的? -萨缪尔森:…… -你问这个干什么? -萨缪尔森:…… -我从不过问他们的生意,现在也是,而且尤其是吉尔尼斯闭关锁国之后我跟他们就更没有联系了。 -怎么? -萨缪尔森:…… -哼。 -你不用套我的话,这显得很幼稚。我跟他们已经好几年没有联系了,他们现在做什么生意,人在哪我完全不知道,即便你灵光一闪想给国王从我身上打个什么主意我只能说别费心了。 -萨缪尔森:…… -什么忙? -萨缪尔森:…… -哈! -喏,把我放出去,我可以去吉尔尼斯一趟,如果能见到他们我会想办法的。 -萨缪尔森:…… -我们到达吉尔尼斯城之后最先去拜见的依然是国王,其实最开始我是不知道他们在吉尔尼斯的,要不是我在商业区想买点武器我还真就错过了他们。 -萨缪尔森:…… -我一直没有特别趁手的武器,原来有两件还行,但在闪金镇保卫战的时候损毁了,后来因为一直在等国王游猎归来我才去看看想买件武器。就这么找到了我以前的伙伴们。 -萨缪尔森:…… -吉尔尼斯没什么好讲的,反正都是……失败。 -萨缪尔森:…… -我们在吉尔尼斯待了很短一段时间,也就三四天。当时的国王叫……呃……阿基巴德还是阿巴基德我没记住。但是他儿子我印象深刻,吉恩·格雷迈恩。 -萨缪尔森:…… -很早之前我见过他几次,仅此而已,打交道也很少,但是我感觉这个家伙要比他爹稍微那么开化一点点。那个地方叫我压抑,古板,除了古板就是古板。女人们都端着,看人的时候那种感觉……啧。 -我没去过酒馆不知道那里的吉尔尼斯酒吧女招待会不会也用这种眼神看人。 -萨缪尔森:…… -你没接触过?啊,她们总是刻意的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显得很高冷的样子,用咱们的话说叫喜怒不挂在脸上,但是这种人能有几个呢,大多数的人都是强忍着。 -当时见到国王的时候,国王身边有几个女的打量我们的时候那种眼神就这样。我真想象不出来跟这种表情的女人上床的时候她们会是什么神态。 -萨缪尔森:…… -我都说了,没什么好说的,阿巴……阿基巴德国王对我们表示了同情,在洛丹伦的带领下他们愿意做好配合工作。 -在吉尔尼斯得知你们营地里闹瘟疫这消息还是我告诉洛萨的,这件事王室也是知道的,但是他们的国王没有讲这个事,最后还是洛萨提出来并跟他们的国王……借了一批物资。 -萨缪尔森:…… -借,当然是借。你以为呢? -萨缪尔森:…… -哈,人道主义援助……这种当时看起来就是肉团子打狗的买卖他们是不愿意做的。哼,人道主义…… -萨缪尔森:…… -索拉丁那也是借,但是人家不借,这里也是一样,唯洛丹伦马首是瞻,他们才不首先站出来出这个头。 -萨缪尔森:…… -我不知道泰瑞纳斯给他们写的什么。 -萨缪尔森:…… -因为发生了瘟疫,而且吉尔尼斯王国的行商去南海镇或者走陆路去奥特兰克都要过南海镇,我估计他们也是为了自己人于是给了一部分药材。 -萨缪尔森:…… -当时营地死了不少人吧?我记得是……你也是幸运儿之一啊。 -萨缪尔森:…… -哈,这些你都知道的我就不啰嗦了,反正就是这次出行我们几乎什么都没捞到。如果不是最后洛丹伦的圣光教会出面我估计…… -萨缪尔森:…… -这事你还记得……哈,我当时不在那,瘟疫这玩意不是闹着玩的,我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去了还是添乱。你脸上的那些痕迹就是那场瘟疫留下来的吧。 -萨缪尔森:…… -哼……我知道,当时南海镇也没有给多少物资,咱们死了不少人。这种仇……嗯……没法报。 -乞讨这种事……人家没将咱们轰出去已经是给面子了。 37 瓦里安的旧时光 -瘟疫确实改变了这件事的发展。 -我记得在圣光的典籍里曾经记载了人间原本有四个巨人,他们曾经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却因种族的延续而被人性所污染,他们原本代表征服,胜利,富足与安康,但是之后却变成了瘟疫,战争,饥荒和死亡。 -萨缪尔森:…… -嗯,你得多读点书,小伙子。 -这就是天启四骑士,他们因人而诞生因人而堕落。它们的出现往往都是……接踵而至。从未因为谁出现而剩下谁。 -萨缪尔森:…… -只要有群体的人,他们就一定会存在,如影随形。 -而这场瘟疫其实带来的影响很多人都想不到。 -的确,瘟疫是从咱们这开始的,但是这场瘟疫跟以前的记载完全不同,你脸上留下的疤痕就是证据。 -我当时跟洛萨一直在营地外,瓦里安远在洛丹伦,你在营地里。当时病重的程度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可是这个瘟疫传染,从南海镇一直蔓延到吉尔尼斯,要不是洛丹伦远在北方且不怎么派人来估计洛丹伦也会陷入一场……惩罚之中。 -我可没说错,难民的生活条件不好或许是造成瘟疫的原因之一,没有妥善安排难民导致了死亡和瘟疫的产生,这个事情……他们也有一定的责任。 -瓦里安那时候还不是特别懂事,他并不能很好的处理这些事情,尤其是面对泰瑞纳斯这种老狐狸的时候。而贵族们这个时候…… -如果能加入到洛丹伦成为他们的属臣我估计有些人会毫不犹豫的投靠过去。 -咱们的人民则像无用的弃儿被抛弃在荒野之中。 -洛萨尽力了,这个你要承认。他在无时无刻的想着怎么争取让人民更好的活下来。但是情况就是这样……他也没办法。 -萨缪尔森:…… -教会的那群人我认识,洛萨想让我跟他们联系,于是我专门跑回洛丹伦找到了乌瑟尔跟法奥大师。 -法奥大师绝对是咱们王国的恩人,这件事暴风王国的人民要知道。 -其实法奥大师见过瓦里安几次,他对咱们国王的评价是很高的,而且这个人是个仁爱之人,他在洛丹伦王国甚至整个北方都被人熟知,尤其在洛丹伦被称为冬天爷爷。 -他的威望很高,也是他出面泰瑞纳斯国王最后才同意派出一些牧师前来支援。当时领队的就是当时你们军团的军团长,图拉扬。 -这个家伙曾经当过我一段时间的小跟班……当我最初在洛丹伦的时候。 -萨缪尔森:…… -嗯,就是兽人还来到之前。怎么? -萨缪尔森:…… -这小子死的……有点……可惜了。 -当他们从洛丹伦来到南海镇后最让我感觉喜悦的事有俩,一个是图拉扬这家伙竟然参悟了圣光之道,这家伙从一个小修士开始成长成了一个厉害的大牧师。第二个就是他非常慷慨的帮助咱们的人走上了圣光之道。 -萨缪尔森:…… -慷慨,没错。自从阿隆索斯法奥大师参透了圣光之道,将圣光实体化,圣光之术便真正诞生了。而从乌瑟尔以后,法奥大师非常愿意将这个本领教给任何一个愿意来学习圣光之术的神职人员。 -当其他国家的教会神职人员纷纷前来朝圣后不久泰瑞纳斯国王便禁止了这种秘术的外泄。而将圣光之术垄断的洛丹伦毫无疑问的更加稳固了整个北方领袖的地位。 -但是瘟疫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当时营地里几乎一半的人感染了疾病。也就在这个时候,图拉扬带着他的人来了。 -在他到达我们难民营外的驻扎地时跟我说过他会努力,可偏偏这个病就是爱反复。你脸上的瘢痕是第几次发烧后留下的? -萨缪尔森:…… -而当瘟疫开始蔓延到南海镇和吉尔尼斯王国之后,局面基本就失控了。这个情况你知道的,简直是……救起来没过多久就又倒了下去。 -后来神职人员也开始出现感染,还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是吧…… -要不是阿隆索斯法奥大师授意图拉扬将圣光之术传授给咱们的神职人员和后来加入的那些修女修士们,估计最后结局可能不用兽人前来咱们自己就全交代了。 这件事泰瑞纳斯国王……据说很不满,但是最后也就这样了。现在咱们王国大批的合格的圣职人员都是那时候打下的基础。 -有时候我会去找大主教聊聊天。他那时候不在难民营,他是后来在洛丹伦悄悄的跟法奥大师学习的圣光之术。 -其实也幸亏把圣光之术传授出去了。要不……可能希尔斯布莱德之战胜负还真不好说呢。 -萨缪尔森:…… -我?我倒是想学来着,无奈没这方面的天赋。学习圣光之术可不像小孩子学算术一样,不管是谁多能学会一加一等于二,当然了圣光之术的一些理论知识你要这人不是个傻子都能背下来,但这玩意按照学习的人讲……这得需要一些天分。 -虽然不知道这不是在炫耀自己的本领但是就我而言我确实没学会。 -法奥大师跟乌瑟尔也曾想用圣光开导我,希望我成为一个圣堂武士……这种事不能强求,不过即便我不会圣光之术但并不代表我就比那些圣骑士差。 -瘟疫似乎持续了很长时间……或许是半年多吧,大概是这样。那时候我已经回到了洛丹伦,在瓦里安身边。就这样。 -萨缪尔森:…… -是的,我在洛丹伦王城的那段时间不光要保卫咱们的小国王,还得教他一些本领,瓦里安的授业恩师安德尔师傅已经在暴风城沦陷的时候壮烈牺牲了。而这头小狮子到达洛丹伦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复仇。只不过政治这种事他那时还玩不转,那时的他更多的兴趣是格斗,刺杀。 -他曾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起他要带领暴风士兵杀回家乡剿灭兽人重建家园。 -萨缪尔森:…… -那时候我当然也跟他提起过暴风城沦陷的事情,但是他每次听到就会大发雷霆,青春期的孩子容易出现这种情绪波动,我理解他,更何况是看到自己的父亲死在自己面前,亲眼看到自己的王国沦陷,或许在他心里这是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心结。 -只是我……或许是因为成长环境的原因,我到现在依然理解不了他对他母亲死的这种执着。我曾尝试给他解释过一次,但是他选择打断了我的话进而投入更狠的训练之中。 -有时候我看到他拼命地训练,我有点于心不忍。他是国王,不需要带队冲锋,大部分时候也绝不会让他冲锋,但是他一直在准备,似乎他从不把自己当成国王,而只是一个普通士兵。一个知道自己如果不严苛训练就可能随时战死的士兵。 -阿尔萨斯王子。 -你见过他么? -他曾经跟瓦里安对决过,那件事蛮有意思的。哈…… -阿尔萨斯王子的自尊心非常强,同样生活在国王城堡里,他经常看到瓦里安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有时候我们训练他就站的远远的看,但是当瓦里安看向他时,他总会扬起头扭过脸转身就走。 -白天看不到阿尔萨斯训练,但是我见过乌瑟尔晚上给他开小灶。泰瑞纳斯对此却反应平淡,这事还是阿尔萨斯的姐姐告诉我的。 -他的姐姐是个温柔的小姑娘,虽然长相没有那么惊艳,但是我记得她小小的鼻子跟下巴跟个娃娃似的。 -呃……是有次瓦里安学习马术的时候卡莉亚公主刚好出现在庭院里看到,我们攀谈起来的时候她告诉我的。阿尔萨斯不让她告诉别人。哈…… -卡莉亚公主是个淑女,她只比阿尔萨斯大两岁,后来我们熟悉了之后她经常看瓦里安训练,原本我以为她或许会嫁给瓦里安……哼…… -萨缪尔森:…… -这些事你还是别问国王,这种事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国王可绝对不会承认。 -萨缪尔森:…… -瓦里安……成熟的晚些,那时候的他心有猛虎,但是他心里只有猛虎,说实在的他的那些优雅浪漫只是客套和需要,就像说谢谢一样。当然他很有礼貌,但这不是真正的他。 -我估计就是发育的晚些,或许是受到惊吓的原因……有段时间他长的很慢,别看现在他身材魁梧的跟狮子一样,曾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他几乎不怎么长个子,甚至一度要被小他好几岁的阿尔萨斯超过……哈。 -他就是对卡莉亚公主不来感,但是公主似乎早早的就怀春了,平时王宫里也没有多少这种小男孩。哼哼……她坐在树下的秋千上看瓦里安的样子竟然让我有点羡慕。 -萨缪尔森:…… -羡慕…… -你有妻子了么? -哈……从来都是男人追女人,其实能被一个女人喜欢,哪怕是暗恋。都是一个完全可以让你自豪的事情,如果她还曾经为你寝食难安深情表白……不管最后怎么样,都够你吹一辈子的。 -萨缪尔森:…… -你现在有目标了么? -萨缪尔森:…… -哼……挺好……玫瑰庄园的梅尔·瑟里耶克爵士据说是个很不错的老头。他的女儿我没听说过……不过只要你能喜欢就是最好的。 -你俩到哪一步了? -啊……对……我竟然刚才脑子有点懵了……玫瑰庄园是在洛丹伦呢……哼……那还是算了吧。距离产生的美……往往只是让你悲伤的凄美,自己糊弄自己的。 -呃……你怎么认识的她? -萨缪尔森:…… -对……那时候你参军了啊!啊……对,那场比武……我刚才没说完的就是这个。 -那场比武阿尔萨斯可让他父亲很不高兴,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泰瑞纳斯的脸原来可以那么长…… 38 成人游戏 -你还记得库尔提拉斯的那个小姑娘吧。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 -呵……怎么说呢……我曾……见过她受洗仪式,这个女孩就像大海里的珍宝。她的皮肤……啧…… -那是我见过的所有……不管是洛丹伦还是库尔提拉斯的孩子里皮肤最好的,而且她的脸上竟然没有雀斑!你说神奇不神奇……就库尔提拉斯人那个长相……你见过库尔提拉斯人吧。 -吉安娜能长成这样我觉得一定是诸神动了手脚。那金黄色的头发……啊!虽然是自然卷但我就没见过这么柔顺的头发。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抹了啥…… -你见过吉安娜么? -萨缪尔森:…… -前两年我还见过她一次,已经长的……嗯。 -你认为现在暴风王国哪个女人最美? -萨缪尔森:…… -卡特拉娜那个不能叫美,应该叫骚,看了有强烈生殖冲动的那种才不是美。真正的美……是赏心悦目,如春日阳光般温暖和煦,如微风拂过时感到的一种温柔,如偶然飘来的一股异香让你的心怦然心动。而不是让你只想把她摁在床上来那么几下。 -能体会么? -萨缪尔森:…… -所以说多读书……多学习,孩子,你还年轻,诸神赐给你一双明亮的眼睛不是让你光看那个女孩乃子大,屁股翘,欣赏到美才能成为一个……脱离只能寻求初级欲望的高等一点的……人。 -萨缪尔森:…… -我说到哪了? -啊……我刚才问你谁最美……原本王国最美的女人叫黛瑞娅,这你可能不知道。 -萨缪尔森:…… -嗯,就是她,她那个爹竟然还不死,倒是越活越精神。啧……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现在她依然很美……哈!眼光问题。 -吉安娜这个姑娘你打眼一看!不论在多少人里,不管宴会有多少人,你一定会在人群中迅速找到她然后被她吸引,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比阿尔萨斯要小一些,在她出生之后我曾经陪法奥大师去库尔提拉斯为她施加祝福。她真是被祝福了的! -阿尔萨斯很喜欢她。 -萨缪尔森:…… -她……不,她对咱们的王没感觉,一个原因是瓦里安比她年龄要大,虽然小孩喜欢找比自己年纪大的孩子一块玩,但是瓦里安这种狮子一般的家伙那时候是真的……傻。 -哈哈哈哈哈! -萨缪尔森:…… -不不不,这不叫怜香惜玉,小孩子之间的玩闹而已。我估计瓦里安那时候看她……压根就没感觉,我说的是喜欢……大人才有的那种感觉。 -小孩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反正他们俩玩不到一块,即便阿尔萨斯在,她俩也是玩一起,瓦里安刚好也不爱搭理阿尔萨斯。 -有次……那事我还记得…… -阿尔萨斯是个骄傲的王子,估计也是在王宫里被宠坏了的家伙,他看到瓦里安从平衡木上摔了下来,他哈哈大笑,惹的瓦里安大为不满,怎么吵起来的我忘了,但是后来瓦里安就把阿尔萨斯给推倒了。 -阿尔萨斯哪受过这种气,那小脸憋的通红,眼眶里噙着泪水使劲憋着不让泪水流出来。想想就好笑。然后阿尔萨斯竟然要求要跟瓦里安打一架。可想而知……瓦里安非常轻松的将阿尔萨斯给揍了一顿。 -那次其实吓了我一跳,阿尔萨斯从地上哭着爬起来的时候一嘴的血,他将捂着嘴的手拿下来的时候手里有一颗牙……瓦里安将阿尔萨斯的牙给打了下来。这可真给我吓坏了! -我不敢想象未来的洛丹伦国王面对群臣和所有国外使臣的时候张嘴一笑竟然少颗牙会是什么场景……我相信这会让泰瑞纳斯极为生气。 -确实也是极为生气,不光对瓦里安表达了不满,我更是替咱们的国王挨了一通揍。不过……庆幸的是阿尔萨斯那时候正在换牙……是一颗即将脱落的乳牙。 -可泰瑞纳斯生气的不光是他儿子被人揍了,更重要的是他大概意识到了他儿子已经落后于这个亡了国流亡在外的父母双亡但依然坚强的家伙。反正我听卡莉亚公主说那事让国王对阿尔萨斯大发雷霆一通,并且罚他一天不准吃东西。 -我估计那时的阿尔萨斯恨死瓦里安了。你说的比武那次……那才是真正让泰瑞纳斯失望的一次。 -我怎么忘了我要说什么了…… -呃…… -阿尔萨斯大概觉得是在心爱的吉安娜小公主面前丢了面子,哈……所以心有不甘啊。我跟乌瑟尔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有时候我去找他的时候也见到过他训练阿尔萨斯,但是咱们的小王子显然对刀剑这种玩意不感兴趣。 -哼……据乌瑟尔说他想把瓦里安抓起来,不是抱起来是抓起来,就像扔垃圾一样丢进马棚里。这就是可爱的阿尔萨斯小王子当时的原话。 -而每当他看到我来找乌瑟尔的时候总是对我也表现出了很大的敌意。乌瑟尔告诉我说,阿尔萨斯王子怀疑我是来刺探他训练的情报的…… -你还记得那年的比武大会吗? -萨缪尔森:…… -你是因为什么参加的? -萨缪尔森:…… -当时给的奖金可是真不少,所以几乎全北方的武者都来了。国王们也来了。 -你只知道泰瑞纳斯国王要开比武大会,但是你知道为什么要开么? -萨缪尔森:…… -因为一封信。 -这件事到现在为止没多少人知道,这件事被传的……哈,对泰瑞纳斯国王可是歌功颂德,什么为了暴风王国,为了正义,为了这个那个一套一套的冠冕堂皇。 -其实全是屁话,后来乌瑟尔告诉我的,根本的原因是矮人给泰瑞纳斯国王发了一封信!一封求救信! -萨缪尔森:…… -哈……很多事基层的民众了解到的跟真正的原因根本不是一回事,至少不全是一回事。 -萨缪尔森:…… -你哼什么? -萨缪尔森:…… -哼…… -你的哼声叫我忽然就没了兴致。 -萨缪尔森:…… -你是该道歉并且你得学会尊重人,况且你一直都没告诉我究竟我犯了什么罪才被关在这里,所以在盖棺定论之前我……不是罪犯。你有异议么? -萨缪尔森:…… -我接受你的道歉,小子。保持谦逊,想在国王身边对你进行攻击的人就会变得少之又少。 -好吧,咱们刚才说到哪了…… -啊,比武大会的真正目的…… -北方人跟矮人还是有一些交流的,但是矮人们从仅有的几次交流中得知了谁才是北方的王,他们拎得清。 -可这份报告被泰瑞纳斯国王收了起来,乌瑟尔对我说那家伙将这份消息扣了两天才找到了他的智囊团商议这件事。 -乌瑟尔说当他看到矮人的报告时最开始有点难以置信,但他给泰瑞纳斯的建议就是宁肯信其有。 -泰瑞纳斯是同意这个说法的,但是这个老狐狸显然想的总是比较多。 -他的这种习惯是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你有这种习惯么? -萨缪尔森:…… -就是发散性思维。考虑的比较多。 -如果让你接到这个消息你会怎么想? -萨缪尔森:…… -哈,挺不错,想到这一点就蛮好了。乌瑟尔考虑的是马上召集所有北方王国,并将这个消息尽快的传递出去然后组织军队准备迎接战斗或者出兵援助。 -但是国王想的则是怎么在这场战争中用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 -萨缪尔森:…… -泰瑞纳斯对他的智囊团说的清楚,这家伙心里早就有数了,智囊团的作用我感觉就是大多时候只是让国王肯定自己的想法,然后让国王开心的一群家伙。 -泰瑞纳斯的目的有那么几条,这是战斗后期我跟乌瑟尔聊天的时候无意说起的。 -既然兽人入侵是真的,那首当其冲受到攻击的就是斯托姆加德王国。而这个王国是目前对洛丹伦最有挑战性的对手,虽然这个国家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衰落。那也就是一定要想办法将战火堵在斯托姆加德,消灭在阿拉希高地上。最次也是到达奥特兰克就要终止掉。 -萨缪尔森:…… -哈!这可不叫狼子野心……只是利益最大化的一个办法。 -另外一个就是要发挥北方王国中领袖的作用,一方面要帮助悲惨的暴风王国人民战胜瘟疫,另一方面要充分的展示出洛丹伦人对遭受苦难的外国友人那种善意。在诸国面前要展示出他可以在关键时刻危难时刻可以像一个家的大家长一样维护诸附属王国的利益。 -当然出兵肯定是要出兵的,这个面子要挣出来,所以作为表率的洛丹伦将昭告天下,为了给因战争而死去暴风王国的民众报仇,为了铲除入侵野兽,为了光复暴风城。他作为首领一定要做出表率。 -然后才是什么时候通知各国,怎么通知。 -萨缪尔森:…… -乌瑟尔也是这样问的,或许矮人使者还没走出暴风城全城的人都知道兽人入侵的消息了。所以他选择了让矮人保持沉默。 -报信的矮人赚到了国王的赏金,所以这件事真正被通知到各个国王的耳朵里确切的时间是在比武大会开赛之前。 -萨缪尔森:…… -你不是也参加了大会么,当时你听到泰瑞纳斯说什么了嘛? -萨缪尔森:…… -真好,看来当时你也是完全没有心思东张西望。我在现场,离他不是很远的地方观察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萨缪尔森:…… -在成人的世界里,严格意义上讲没有什么真正的好坏,符合你利益的并不都是好的,不由着你的事也不一定全是坏的。成人游戏…… -其实不光不好玩而且还很讨厌。 -而且合伙的买卖……不好干! 39 比武大会 -这种程度的比武大会可以说前所未有,不光奖金高。从达拉然到奎尔萨拉斯,就连远在天边的库尔提拉斯也被邀请了。 -萨缪尔森:…… -精灵们来了,啊……我还记得精灵们……其实他们的女人并不是很好看。 -萨缪尔森:…… -来了,精灵王阿纳……什么玩意逐日者,其实我老记不住他的名字,绕口。他带着他的儿子来见世面。他儿子我认识,虽然没打过交道但是我见过他多次。他跟咱们的宝贝王子阿尔萨斯名字很相近,凯尔萨斯。哼……不知道是泰瑞纳斯跟精灵学的还是精灵从泰瑞纳斯那借鉴的。 -我更倾向于泰瑞纳斯把人家的名字改了改,对于这群精灵的寿命我一直觉得是个迷,他们从来不向我们透露这个秘密,而且人类跟精灵通婚这事……除了那谁……罗宁大师我估计没有那个人类能把精灵女人给征服了。 -萨缪尔森:…… -我说的是心,不是床上我的先生。 -他们的高傲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我不是很喜欢这群家伙。但是他们能来已经是给足了泰瑞纳斯面子。 -萨缪尔森:…… -这我就不知道了,管他什么理由呢只要国王们能来就好了嘛。 -萨缪尔森:…… -没有,洛萨起初都不知道这事,当时他还在南海镇。而国王们陆续到达洛丹伦后洛萨才赶回来。 -国王们到齐之后并没有举行大型的晚宴,他们相互之间有没有聚会我不知道,但没有一个王公大臣来拜访我们。说实在的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在比武大会开幕的那天泰瑞纳斯才将这个消息公布于众,但是说的轻描淡写,似乎兽人威胁到矮人的门前对人类来说这根本不在话下。 -萨缪尔森:…… -这种话是说给傻子听的,我之前从没跟矮人打过架,确实不知道矮人究竟有几何·勇战,但是在我印象中矮人那虽然矮但是宽阔的肩膀跟背让我从不小看他们。 -矮人以前从不……因为军事的事跟人类王国有什么交流,最多也就是民间的商贩偷着倒卖一些武器,盔甲……一是不好弄到二是除了收藏谁也穿不上。而那么点商业活动基本就算是没有什么交流。但是他们现在竟然跑到人类领地来求援,就算有些国王傻到了家索拉斯也知道这一定不是个小事。 -可在泰瑞纳斯王国嘴里说的,矮人发现了危险的兽人,他们已经抵挡住了兽人的进攻,但仅仅是抵挡,他们需要人类的帮助去清扫这群入侵的怪物。 -我是没他那两下子,人家说的比我可是带劲多了,当时呼扇的全竞技场好几万人那个热血沸腾,他们就是来这里历练磨枪等待大展身手的。 -可国王们显然没那么傻,一个个的脸上都不好看。战士们啥也不用想,腰里别着脑袋只管去杀敌就好了,但是国王们看到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萨缪尔森:…… -大把大把的钱,从他们的口袋里掏出来。 -当泰瑞纳斯国王讲到还要帮助我们复国的时候,你……嗯,我不知道你当时在干啥。 -那些国王们脸上的表情啊……真是……我都不会形容他们的表情。一言难尽…… -这事不知道瓦里安当时是啥感觉,我在他背后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是他背的姿势告诉我他当时……可能……并没有完全听懂泰瑞纳斯的话。 -可洛萨……强颜欢笑。他保持了一个绅士的礼仪风度,但我知道他一定看到了后来那些所谓的盟友们向他投来的目光。 -哼!别听坊间传说的那些花花屁,这个国王多么高尚,那个国王多么伟大,伟大个屁,高尚他妈妈的…… -有人一直在吹嘘索拉斯·托尔贝恩,高尚的战士伟大的国王,以后你再见到这种人请帮我扇他的嘴。他们现在都脱离联盟了…… -吉尔尼斯的那个老东西阿巴……阿巴……阿基巴……德跟他那个顽固儿子……那个叫吉恩·格雷迈恩的家伙简直……当时他的表现在我眼里就是个愣头青。 -萨缪尔森:…… -他是第一个率先站出来反对建立联盟的。 -萨缪尔森:…… -是比赛当天晚上的晚宴上。 -萨缪尔森:…… -第一天比武吉尔尼斯被淘汰的是最多的,估计也是趁机发作。这个家伙在宴会上大放厥词,直接对大家说这种要大家出钱出人出力的事给封信就好了,千里迢迢的招呼大家来折腾一趟真是煞费苦心了。他把泰瑞纳斯一通损,但是泰瑞纳斯并没有发作。 -当时有些人是想看泰瑞纳斯的丑,但这种时候是最伤心的只有咱们的人。 -萨缪尔森:…… -当然,洛萨站了出来,他替泰瑞纳斯解了围,估计也是这个原因得罪了他。不过我一直不理解是吉恩·格雷迈恩这个家伙的主意还是他爹的主意,要么就干脆别出兵,要么就大大方方的坦坦荡荡的,你知道联盟成立之后他们最后出了多少人么? -哼…… -三千人!也不知道他们国家是男丁死绝了还是男人们都在家抱孩子出不了门。这也成为了之后的大笑柄。 -第二天的比武间歇是王子们的表演,我刚才不是说了么,瓦里安彻底得罪阿尔萨斯估计就是这一回,依我看那次绝对给阿尔萨斯留下了心理阴影。 -萨缪尔森:…… -阿尔萨斯跟瓦里安表演的过程中,那小家伙想趁机报复让瓦里安出丑,但是咱们的国王可是我教出来的。直接格挡住了他的攻击然后一拧身转到阿尔萨斯身后用剑的配重砸在他的后背上,阿尔萨斯打了一个趔趄,可还没站稳就被后面的瓦里安一脚踹了个狗吃屎。他败的样子很难看,虽然努力没哭出来,但是那小家伙……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出过丑的王子能现场绷得住没哭出来已经很厉害了。 -那一幕我至今还记忆犹新,瓦里安大赛之间的表现就能看得出他未来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家伙。赛后乌瑟尔还单独找过我,哈…… -萨缪尔森:…… -他参加了一些成人比赛,自己非要参加,但都是团体赛,我是绝对不会让他自己单独去参加个人赛,现在当然是没问题,但是当时不行。 -咱们的国王脾气倔,非要去参加想证实自己,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完全有能力上阵杀敌了。 -团体赛中瓦里安的表现堪称……抢眼,反正在我眼里他的表现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年龄所该有的本事。不管是配合进攻还是掩护格挡,他的战斗意识非常强非常清醒非常冷静,如果他不是国王也将是一个极其强大的战士。 -现在确实强大……哼。 -但当时毕竟年纪小,力量较弱,个头也没那么高大,战术上也有瑕疵。当然最后我们算是赢了。 -萨缪尔森:…… -我知道那年的冠军是谁,洛丹伦拿冠军是当然,其实我们本来也可以争取一下,但是洛萨示意我们还是不要太抢风头,于是我就放了点水。 -尽管如此,那次比武确实展露了一大批……真的是一大批强大的战士。 -乌瑟尔身穿盔甲手持战锤浑身冒着光的样子你还记得么? -简直如天神下凡! -图拉扬,还有……提里奥·弗丁勋爵,亚力山德罗斯·莫格莱尼,阿比迪斯,咱们暴风王国的那个倒霉蛋指挥官,哈! -萨缪尔森:…… -加文拉德很强,当之无愧! -其实有个人的表现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萨缪尔森:…… -格雷森勋爵。 -萨缪尔森:…… -他……跟我们一队进行团体赛的时候这家伙真是拼命。 -萨缪尔森:…… -对,他个子也大,一个人能顶仨。当时打败他的那个人你有印象么? -萨缪尔森:…… -就是那场大赛的个人冠军。 -萨缪尔森:…… -不,乌瑟尔的表现很亮眼,但是他不是冠军。冠军是一个叫赛丹的家伙。 -萨缪尔森:…… -对,那个巨人……赛丹·达索汉。那家伙……是真的猛!反正我跟他单挑的话……嗯……也就五五开吧。 -萨缪尔森:…… -哈,这个问题……我可不是去参赛的。 -萨缪尔森:…… -我是陪瓦里安去的。 -萨缪尔森:…… -也不是不能再往前拿名次,没必要。 -萨缪尔森:…… -瓦里安还没有那么厉害,我心里有数,也不是不能保着他继续前进,一方面越往前的对手越强,也越危险,但是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他觉得自己真就行了。 -之后的战事爆发瓦里安一直吵着闹着要随军出征,你身上有多少伤? -萨缪尔森:…… -十一处,嗯,还真是福大命大。你也知道,到了战场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时候的瓦里安还不是很懂什么叫……战死疆场。 -萨缪尔森:…… -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不惧危险是男子汉该有的品质,但是不敬畏死亡的人一定不会好死。 -萨缪尔森:…… -敬畏,不是惧怕。 -勇士跟莽夫都英勇,但你懂里面的差别么? 40 联盟 -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你还记得吗?尤其是第一场雪,那雪下的让我怀疑是不是把应该下在奥特兰克的雪下错了地方。 -我在洛丹伦看着漫天的雪花时心想着但愿难民营那没有下雪,那种大风降温是很容易冻死人的。瓦里安也很担心人民的安危,于是洛萨亲自去到了难民营检查人们的情况。 -当时我那些你嘴里有点不屑的土匪朋友们通过我向难民们捐出了很多物资。 -瘟疫刚刚结束又要面临一场寒冬……那两年暴风王国的这些难民们真的是……唉,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萨缪尔森:…… -那场比武大会还不如不开…… -就那么收场了。 -萨缪尔森:…… -真正发兵是啥时候?第二年的夏天。要不是兽人军队突然出现在斯托姆加德人的家门口估计联盟还在睡梦中。 -萨缪尔森:…… -联盟?哼……是啊,联盟…… -比武一结束精灵王当天就率队撤了,他们走的是真快,感觉一刻都不想在洛丹伦逗留下去。这叫泰瑞纳斯又很没面子。 -至今为止我都没去过精灵的领地,也不知道精灵们住的地方是比这儿华丽还是空气比这好水比这儿甜,反正精灵们比赛一结束就辞别了泰瑞纳斯回国了。是瞧不上比武大会上的战士们还是受了什么刺激谁知道呢。 -萨缪尔森:…… -不……当天晚上举行了盛大的晚宴,第二天诸多国王坐在一起商谈组建军事联盟的事情。 -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提前跟精灵们提及,或者提及了这事后他们不同意。不管怎么样精灵王的这些表现真就表明了他们的态度,这跟阿尔萨斯出生的时候他们来表示祝贺完全不是一回事,看来他们已经不想掺和人类的任何事情。 -而当天晚上的晚宴少了精灵们……尤其是精灵女人们曼妙的身姿后国王们当然要问怎么了,这就让泰瑞纳斯感觉更没面子了。当晚那老头含糊其辞,只是说精灵王国有些事要处理就匆匆打发了。其实谁都能猜出来。 -后来用泰瑞纳斯的话来评价精灵们就是:这是一群自私自利自负自大假装有修养其实眼高于顶容易背信弃义的小人。 -哈…… -当晚的宴会上泰瑞纳斯国王就提出了建立联盟的设想。其实站在那的我真觉得手心里捏一把汗。 -即便现在很多人心里都想着,联盟是铁板一块,有事一呼百应,那压根就是放屁。当时的气氛其实……真的有点尴尬,要不是库尔提拉斯的统帅普罗德摩尔上将表示赞同现场就凉了。 -啊……哼! -萨缪尔森:…… -就问你凭什么。 -斯托姆加德王国虽然实力不如洛丹伦,但凭什么就要加入你的联盟。如果你是洛丹伦王,你说,你能给人家什么好处? -萨缪尔森:…… -矮人发来了求援信,就被泰瑞纳斯这么一说,如果你是索拉斯,你就听他这么说然后就答应他?你不会去求证?还是你的眼线都死了? -萨缪尔森:…… -没有!如果当时兽人已经打过了洛克莫丹,突破了奥加兹要塞,这事我估计都不用泰瑞纳斯提出来,索拉斯一定得掂量掂量保不齐他都得亲自来找泰瑞纳斯联合一下子。 -可没有!在当时的晚宴上索拉斯并没有明确表态,没有明确表态的意思就是他并不想组成什么联盟,就这样。 -你懂我的意思么? -而且后来…… -后来的事再说吧…… -索拉斯肯定不服,而奥特兰克国王奥登·匹瑞诺德陛下也没表态,那个家伙年纪已经不小了,他惨白的脸上真是没有一丝血色。那双凹陷的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是真瘆人,他就这么盯着泰瑞纳斯,可当泰瑞纳斯看向他的时候他竟然闭着眼睛睡着了…… -睡着了。 -萨缪尔森:…… -他的小儿子就死在了洛丹伦,还是为了庆祝阿尔萨斯出生,结果被杀害在这里,这案子后来我还真问了一嘴,但是至今没有告破。 -你觉得他能愿意站出来支持泰瑞纳斯么? -吉尔尼斯人……啐! -那个叫阿基还是阿巴基德的家伙最可恶,他儿子是首先表示不支持的。完全不给泰瑞纳斯面子。什么环境什么位置,叽哩哇啦抱怨了一通。他爹倒是没说什么,拉住了他儿子让他儿子住嘴然后撇下一句这事再议就拉倒了。 -萨缪尔森:…… -哼,这你就错了。戴林统帅响应号召这事也就是说说而已,这事对他而言是损失最小的,收益最高的。 -萨缪尔森:…… -你知道从洛丹伦出发到库尔提拉斯的首都伯拉勒斯有多远么? -你没去过……这不怨你。 -即便北边有事,信送到戴林那里,然后人家在准备准备,估计等他们人开着船去了事情也解决的差不多了。 -库尔提拉斯远在天边,他们只愿意做贸易通商,所以这对他而言是有利的。 -萨缪尔森:…… -咱们当然巴不得赶紧建立联盟,但是此时洛萨实在是插不上嘴。你说洛萨能说什么? -所以……当晚高高兴兴开场凄凄惨惨的结束。 -萨缪尔森:…… -尖帽子们才不表态,而且来的就不是达拉然的核心层,人家就是派了几个代表来,这群法师可是难伺候的很呢! -那天夜里我跟洛萨在洛丹伦最高的那座塔楼上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还是个阴天。 -第二天的会议也就那样了,我在乌瑟尔房里睡到午后,要不是他告诉我睡了多久我还真以为我睡了两天。那天阴的厉害,其实我对联盟的事情并不抱太大希望,可以说没报希望。 -当时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七个国王没有组成军事同盟贸易联盟或者什么玩意,但是组成了一个……哼……七国议会。 -啧……好名字。 -七国议会。我还问洛萨这个七国议会究竟是干啥的,他说啥都干。 -啥都干,就是啥都不干。 -我们的问题依然被搁置,原因是今年粮食欠收,不宜用兵。 -那年的冬天也来的特别早……奥特兰克早早的就下雪了,据说还下的不小,紧接着吉尔尼斯也开始哭穷,托尔贝恩爷俩昨晚估计又串通一气了,也是一样的词。 -最后这个议会更像是难兄难弟成立互帮互助小组,这就是最大的成就,然后就是针对于现在好几千难民的过冬问题怎么出钱出物出人出力。 -洛萨告诉我他将大概的情况说了说,他怕不够就往多了说。 -哼!幸亏往多了说往大了说,这群家伙真就跟集市上的贩夫走卒一样,开始了讨价还价。 -萨缪尔森:…… -啧……要钱难呐!伸手跟别人乞讨难呐! -这已经不是要不要脸的事了,人家给不给都是人家说了算。人家凭什么帮你呢?欠你的?还是法律规定? -道德在利益面前有时候很苍白。 -结果那年冬天出了奇的冷,最大的一场雪我听说是连续下了三天三夜是吧。 -你还能活着,还能活到现在我只能说你命大。 -萨缪尔森:…… -即便是悲惨的故事时间久了也会变得没那么悲惨。听的人可能感受不到当时究竟是什么感觉,冷……饿……还有内心的悲凉,身心同时遭受折磨时的那种绝望。 -估计还有不少人觉得暴风城的难民跑到北方后就受到了优待……哈……他们把联盟想的这么好那么好。 -萨缪尔森:…… -哼……是啊,没经历过社会现实毒打的人都这么认为。咱们创造了太平安乐的世界,一代又一代,等再一代的嘴里吃着白面包喝着肉汤的住在温暖干净的房子里的时候,后人是一定会遗忘过去的艰难的。 -然后……天启就会降临,让几代后的娇嫩的花朵们再经历一场……洗礼。 -萨缪尔森:…… -我可没魔怔,中尉。有感而发。 -不过……贵族们的孩子永远都不会经历这种,只有社会最底层的孩子们才更能经受住末世的降临。在最困难的时候…… -萨缪尔森:…… -他们会像野草一样被无情地割掉,但是他们却又如野草一般生命力顽强……最终他们会熬过来,然后又是一片新天地。 -萨缪尔森:…… -咱们的国王经历过磨难,瓦里安会是个好国王,但是…… -我想告诫一句,永远!永远都要将他的人民放在心上,而不是什么联盟。为了联盟……哼…… -每次喊出这句口号的时候我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激动。 -是恶心。 -联盟…… -现在的联盟完了,其实也从来就没真正好好存在过多久。联盟存在了多久? -两年? -哈! -也就两年吧。 -萨缪尔森:…… -这次暴风城重建工作已经要接近尾声了,我不知道咱们的国王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蹲在这用你来传话,我更不知道我还会在这蹲多久。 -但是以我的了解,我要再次的劝告他,对那些劳工们好一些吧,他们重建了家园,没有任何道理克扣他们的薪水,那都是活命的钱! -他们还要养活一家老小! -钱的问题一定会解决,一定要解决,不要对他们的愤怒视而不见,不要对他们的诉求心怀不满,误会如果产生了,请让咱们的狮子王务必保持冷静。 -他们是无辜的。 41 旧情人 -咱们的大元帅终于来看我了。 -雷吉:…… -可你来看我我却并不感觉开心。 -雷吉:…… -你至少给我带点烤香肠,酒,哪怕你手里拿着一块还没啃完的面包我也会对你露出甜美的微笑,但是你老这么空着手来探望我你不觉得羞愧么? -雷吉:…… -不是下次注意,再有下次你就别来了。 -雷吉:…… -外面什么情况? -雷吉:…… -那现在有没有尾巴跟着你? -雷吉:…… -哼……连你都要调查,现在军情七处的头是谁? -雷吉:…… -肖尔……马迪亚斯……肖尔。这家伙竟然活着,还真当上了情报部门的头,我还以为他死了呢。 -雷吉:…… -我当然认识,暴风城没有沦陷的时候我还跟他的爪牙打过交道,暴风城沦陷之后……他有没有跟着一起去北方? -雷吉:…… -那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雷吉:…… -看来这家伙的藏身地可不只一个。这个家伙不简单,我的元帅。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认识他的呀。 -雷吉:…… -李奥瑞克什么时候成了情报大臣,这个家伙……啧…… -你是洛萨的旧部,也是历史原因吧,那家伙一直是铁马兄弟会的团长,李奥瑞克这家伙在以前其实跟洛萨的关系并不好,洛萨的功绩威望其实要比他高的多,现在洛萨死了,铁马兄弟会也解散了,暴风骑士团的团长这个位置倒是一直空着呢…… -哼……那现在军情七处的情报你是一点都不知道? -雷吉:…… -全都直接交给国王?国王忙得过来么? -雷吉:…… -那合着你这个元帅就是个虚衔?现在又不打仗,你还能管啥?也就是说现在你已经算是开始养老了? -雷吉:…… -哼,也别难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原本你就是个干净人。现在军情七处查你估计是别的事,你还是小心点吧。 -雷吉:…… -嗯……你以后也少来我这里吧,或者干脆就别来了。现在都有人开始跟踪起咱们的大元帅来了……这也是没谁了。好好干,安安稳稳退休,找两个婆娘给你生一堆孩子好继承你的光荣。 -雷吉:…… -我可没说笑,兄弟,咱俩总得有人要留下个种吧,我看你行。 -哈哈哈……嗯……萨缪尔森有一周没来了。 -只不过前两天有个女人来了,你绝猜不到是谁。 -雷吉:…… -莱斯科瓦公爵的女儿……黛瑞娅。 -雷吉:…… -兄弟,我感觉石工兄弟会可能真要出事。 -雷吉:…… -那天我以为是萨缪尔森又来听故事了,结果走进来的竟然是她,我可有日子没见她了…… -她似乎瘦了。 -雷吉:…… -我不是关心她瘦不瘦,只是她……还是那么美,真是越老越有女人味,啧! -雷吉:…… -当她进来的时候我蛮惊讶的,毕竟我不是很喜欢他爹,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打心眼里就是不喜欢那老头。 -我说:“怎么是你?” -黛瑞娅冲我笑了笑,哼……我是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他妈的……更何况是这么漂亮的女人。哎呀……那笑容叫我差点腿软。 -雷吉:…… -是啊,我问她怎么是你?她温柔的回答说就是想来看看我。天呐……你有过被一个女人牵肠挂肚的经历么?她竟然……想着我。 -雷吉:……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不过这不重要,即便我问她也可以用任何理由搪塞过去。 -我说住在这里竟然还惊动了你,这可真是叫我受宠若惊。她夸我嘴巴变甜了。哈!开心。 -雷吉:…… -那是当然,能被暴风王国第一美人看一眼都是三生有幸更何况是亲自来看我还是来这种地方。不过我不是很确定她来这里瑞治维尔那个死胖子会不会吃醋。 -雷吉:…… -他俩是没结婚,哼……我敢赌十个金币瑞志维尔连她的嘴都没亲过。 -雷吉:…… -我说,你不是就来看看我住在哪然后顺带夸我几句的吧。唉,说真的……我……啧!我还是蛮喜欢她的。 -雷吉:…… -啊,是啊,我就是馋她的身子,我承认。那么美的身体你不想得到么? -雷吉:…… -哈哈哈!行,你是正经人。 -我说我过的还行,他们对我不打也不骂,除了这地方不怎么见阳光,虱子多点,不能洗澡之外没什么不好的。这里的人对我都很友善说话又好听。 -她撅起嘴唇的样子真是可爱。真的。 -呃……我是很纳闷她为啥来找我的,所以我就问她找我究竟想干什么。人家说就是想我了,然后知道我被抓了,然后来看看我。 -我还以为是幸灾乐祸,但是看她的表情我觉得不是。 -而且她还说了一个很重要的事,这事我跟你说过么? -雷吉:…… -就是……我长的像一个人。 -雷吉:…… -我是说我长的像一个……她认识的人。 -雷吉:…… -你猜不出来吗? -雷吉:…… -嗯哼,对,她的恋人。 -雷吉:…… -那个死胖子当然不是她的恋人,你还真以为她能接受他?我是不信,我说的是她的初恋情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雷吉:…… -梅森·范克里夫。 -雷吉:…… -嗯,艾德温·范克里夫,就是他。艾德温是他哥哥,亲哥哥。 -雷吉:…… -你这什么表情? -雷吉:…… -我没骗你,真的,她说的。 -雷吉:…… -不是她怎么说,我问她,“你说我很像他……有多像?”就这句话!她的眼神!嘿!绝了! -简直就是含情脉脉,望穿秋水,望眼欲穿……反正就是差不多那个意思。很深情,被她用这种眼神看,看的我是浑身发热。我的心跳的哟…… -我问她,“他是个好人么?” -她说是。 -我说他得好成什么样才能取得你的芳心,让你对他这么念念不忘的!说实在的我也不大相信这种事,也不知道这个梅森究竟是拯救了国王还是挽救了这个国家才能让全国第一美人对他芳心暗许的。 -雷吉:…… -啊!是啊,我就这么问的,但是她竟然有点害羞了。啧……最是那一低头的娇羞……我的心啊……直接被她给带走了。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件事的,那还是在……暴风城还没沦陷的时候,有一次我从布莱特伍德要去暴风城公干,结果被这个大小姐给拦住了,非要跟我走一趟,让我护送她回暴风城。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知道了我是谁。 -雷吉:…… -没有,当时她……那个……嗯。 -雷吉:…… -就是那个……但是我没同意。 -雷吉:…… -你笑什么? -雷吉:…… -我好得很我告诉你!我只是有点担心……毕竟就这么送上门的……说实话啊!嗯……我觉得有点不安全。 -雷吉:…… -就这样,我让她给我讲了讲跟我很像的那个他的故事。 -梅森·范克里夫,是一个石匠,一听这名字都知道他是干啥的,保不齐他爹也是石匠。他是个很有天分的人,但是他哥哥则是个天才,她是这么说的,很年轻的时候就在暴风城成了名,他不论是雕刻还是建造还是规划,最初的暴风城扩建就是他当的总设计师。 -但是这个地方她提到了一件事,就是艾德温当上总设计师背后的推荐人是莱斯科瓦公爵,她父亲。是不是有点意外? -雷吉:…… -而梅森他也是通过他哥哥认识的黛瑞娅。 -雷吉:…… -是,当时他虽然没有他哥哥名气大但是作为艾德温的亲兄弟自然可以被高看一眼,更何况这家伙本来本事就不小。在工地上一直是艾德温的副手。所以有时候去莱斯科瓦公爵的宴会上或者有事他也会跟着去参加。 -也是这样,梅森在宴会上见到了……黛瑞娅。 -其实…… -嗯…… -你觉得我长的怎么样?说实话。 -雷吉:…… -我不伤心……呃……你他母亲的! -严肃点,说实话。 -雷吉:…… -我承认现在是有点凶,那都是伤疤造成的假象,用你的眼睛过滤掉那些伤疤,仔细看…… -咱俩认识都快二十年了你是不是从来没认真看过我? -雷吉:…… -我不信你说的,你闭嘴吧,雷吉。你的审美水平太次,人家黛瑞娅大小姐就喜欢上了,你说怎么办吧。 -雷吉:…… -哼……是梅森首先喜欢上了她,现在她丑么?她现在一点也不丑,跟十几年前比她似乎都没变老你知道么?当年更是绝世容颜。你在皇家宴会上应该见过多次,你动心过么? -雷吉:…… -别装了,是个男人都会爱她,即便那个男人喜欢男人。 -用黛瑞娅的话说,梅森就这么爱上了她,呵……这话是梅森说的。然后就……朝思暮想,相思成疾,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爱慕难舍,茶饭不思……就是这意思,然后在一次家宴后梅森跟黛瑞娅在花园相遇了,也是那次梅森跟她表白了。 -雷吉:…… -当然!没成…… -那时候她已经倾国倾城想把她揽进自己怀里的男人已经能从他家门口排队到闪金镇了。她自然要端一下,但是用黛瑞娅自己的话说……其实她心动了。 -梅森是第一个向她表白的人,也是春天,万物复苏,少女怀春麽……但是她还是端着点,黛瑞娅没说怎么矜持的,反正就是没同意。 -梅森这家伙毅力还是可以的,他展开了锲而不舍的追求。 -雷吉:…… -啊,她说的。 -雷吉:…… -这还有假,我也是有点怀疑,但是黛瑞娅讲起往昔来的时候我感觉她的表情不像是假的……我个人感觉! -雷吉:…… -她说那就是爱情。 42 脏水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东西。 -雷吉:…… -他比魔法还要神奇,魔法都不能使人获得爱情,至少我没听说过哪个魔法师能让谁爱上谁。 -它就这么来,悄悄的或者突然的降临,怦然的心动。 -一个回眸一个微笑,一个侧面,甚至……一个梦。 -哈,你就获得了它。 -它在的时候谁都夺不走,它不在了谁都留不下的一个玩意。 -神奇么? -雷吉:…… -我说的有感觉么?哈哈,我可不是情圣,我就是……有感而发。 -雷吉:…… -最近回忆的多,以前爱回忆,但后来就不爱回忆了,现在再回忆起来就又有了些新感悟。 -你说我说的对么? -雷吉:…… -哼……你越来越没情趣了。 -雷吉:…… -我觉得他俩不可能有别的原因。 -雷吉:…… -她可是莱斯科瓦公爵的掌上明珠,她家可不缺钱,而且那老东西人家当时可是内政大臣,位高权重,而且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人家又不瞎,除非她不是老头亲生的。 -雷吉:…… -我就这么一说,有个屁的可能。绝不可能。我认为这就是爱情。 -雷吉:…… -梅森很努力,不光是追求她很努力,而且在工作上更是拼命,用黛瑞娅的话说,在城里所有他能管到的地方的女神雕像他都要亲自去雕刻面部,全都照着她的样子雕刻。后来城里一度有人说那雕像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可不眼熟么。 -你想想是不是? -雷吉:…… -嗯,那些都是梅森的作品,他负责雕刻面部,其他部分交给其他雕刻师,然后他再来指导修改。如果我出去了我可真得去参观参观。以前我还真没怎么注意。 -这种赤裸裸的示爱方式还可以吧。而且梅森非常舍得给她花钱。 -雷吉:…… -自己有钱和别人给你花钱是两个概念,我的直男元帅。 -雷吉:…… -是啊,我也问过她这个问题,我觉得梅森的那点薪水根本不够,不是不够,简直就是不能想的事。但是他就是有钱。 -雷吉:…… -我觉得应该不可能……,即便艾德温把钱全借给他也不够,用黛瑞娅的话说,买的……那些首饰或许王后都不一定能得到。 -雷吉:…… -我觉得艾德温不可能把钱给梅森管,他哥哥艾德温虽然是顶级工匠但这种大工程他不可能就只会一头扎在工地上造房子,他一定是要统管大局的人。这个钱……绝不可能让梅森管,是我的话我也不会……啧。 -雷吉:…… -梅森可没有我这两下子,他是个工匠不是个飞贼。 -黛瑞娅没说这钱是怎么来的,当然我估计梅森肯定也不能跟他说。 -雷吉:…… -她问没问我怎么知道。 -雷吉:…… -我没问她问没问。 -雷吉:…… -俩人在就在一起了呗。还然后……这就是然后。 -雷吉:…… -那是再往后的事了,这件事被莱斯科瓦公爵知道了,然后大发雷霆。哈……大发雷霆。究竟是多大的雷霆我是想象不出来,但是估计小不了。 -雷吉:…… -后来他俩……私奔了。 -雷吉:…… -抓回来了,然后艾德温差点把梅森打死。嗯……我能体会到各自的感觉,都没面子,都想要面子,都不想跌面子,而当时梅森爱的深沉,结果就被他哥哥打了。黛瑞娅说足足躺了俩月。你说得打成什么样吧。 -雷吉:…… -结果大小姐更爱他了。哈! -要么说这俩人看对了眼,外人越想给他们拆散结果发挥的越是反作用力。 -然后她俩就私定终身了。 -扯不扯? -雷吉:…… -故事里剧情大概也就这么写了。 -但是这还不算完,梅森好了病之后工作努力积极,奋勇争先,勇当先进,确实也做出了一些成绩。黛瑞娅也一直跟老头说好话,也哭过也闹过,但是老头就是不准。 -而且据黛瑞娅说,其实他哥哥艾德温也不赞成他们俩在一起。 -雷吉:…… -是清醒啊,可这种清醒……我只感觉到了无奈。 -你说他哥哥是真心不愿意他俩在一起的么? -雷吉:…… -我叫你猜。 -雷吉:…… -我觉得艾德温应该在心里是疼他弟弟的。但是这个阶级啊……倒不是说没有那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先例。 -雷吉:…… -嗯,就是公爵的问题了。 -也没办法,一厢情愿这种事都没啥好结果。 -之后梅森在暴风城内竟然逐渐有了名气,黛瑞娅说梅森告诉他这都是他努力的结果,他想用自己的努力去换取公爵的信任。而之后梅森也确实在很多达官显贵家里揽了些活,倒也都干的不错。 -雷吉:…… -他也认识了一些达官显贵,之后也慢慢在权贵的圈里子有了些口碑。 -雷吉:…… -钱的事我也一直没搞懂,她也一直没说,但是有一段时间公爵对他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好转。 -雷吉:…… -有段时间的意思就是持续的时间不长。 -雷吉:…… -这谁知道呢,究竟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雷吉:…… -之后就更不知道了,反正之后她说她父亲对他的态度就是忽冷忽热的。 -雷吉:…… -我感觉这里面也有事,可究竟啥事咱们的大美人似乎还不知道。 -雷吉:…… -我感觉她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那这些话他不可能给我说。再说跟我说有什么用呢? -雷吉:…… -她的爱人忽然失踪是在兽人入侵前六年。这都多少年了…… -雷吉:…… -当时梅森在暴风城已经有了不小的名声,范克里夫兄弟的才能暴风城上下都知道了,范克里夫那时候也已经成为了石工兄弟会的首领。全国的石匠泥瓦匠建筑工人都是这个行会的人,他们的势力范围……啧……很大! -雷吉:…… -这事你一点都不知道? -雷吉:…… -嗯……你身居庙堂估计民间这点事你可能还真接触不上。现在的石工兄弟会已经有五万多人,五万多工匠!多大的规模! -雷吉:…… -通过黛瑞娅的话我感觉扶持艾德温的人是她父亲,他才是石工兄弟会背后真正的操控人。一个行业,一个行会,一个这么庞大的组织没有大人物撑腰或者朝中没有大人物支持是绝对不可能的。 -雷吉:…… -你说……这老头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雷吉:…… -但是按理说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儿子,他能有多大的野心?能有什么野心?国王身边他资格最老,威望也已经算最高的几个人之一了,他还想要什么? -雷吉:…… -不应该,为首的几个大臣他跟他们关系似乎都还可以,也没听说他跟谁有矛盾吧。 -那他图的啥? -雷吉:…… -呃,对!梅森他……那时候梅森毛遂自荐从国王那接到了一个工程,当时梅森信心满满,他做完这个工程之后就可以变成一个……富人。虽然还不是贵族但是他就有钱了。 -雷吉:…… -修建东部要塞。 -雷吉:…… -这事你知道? -雷吉:…… -这事当时闹的这么凶么? -雷吉:…… -死了很多人? -雷吉:…… -黛瑞娅说,梅森就是因为那件事失踪的。当时……工程进度很缓慢,而且因为这个问题还遭到了国王的批评并杀掉了一个负责人以示警告。可之后那个兵营竟然……失火了,之后梅森就被刺杀了。 -因为这个事石工兄弟会上上下下被审查了好几遍, -雷吉:…… -啊……是……刺杀,被刺杀。不是失踪是被刺杀。 -雷吉:…… -她就把我当成梅森了嘛…… -雷吉:…… -这事怎么说呢,我能长的像他就不容易了,看着很像那就是缘分了吧。 -其他的她就没有说了。 -雷吉:…… -她就是……单纯的想看看我,没有问别的了。 -雷吉:…… -梅森的事他没再说更多了,但是石工兄弟会的事她倒是提到了一些,不过这后面的谈话就叫我有点很不爽了。 -雷吉:…… -说到现在暴风城的重建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然后她说听人讲这里面有些问题。她说有些问题…… -我也就接了这茬问了一嘴,结果她说有人怀疑我在里面吃回扣。 -雷吉:…… -我吃个屁的回扣,这笔钱从洛丹伦出发,在国王港下船直接就封存了,然后运到王宫清点对账,这些事怎么可能有猫腻,再说了这都过了好几年了现在拿出来,这是啥意思? -雷吉:…… -我当然没拿。 -我就是这么告诉她的,我问她什么意思,她说现在兄弟会似乎想搞事情。我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说……据传说现在国王已经对兄弟会的抗议表示很不满,但是兄弟会并没有收敛反而愈加嚣张。 -她说的是嚣张…… -雷吉:…… -我不是叫你关注点了么?你没关注么? -雷吉:…… -我是担心里面有人搞鬼,范克里夫不可能毫无理智的让他的人这么闹腾,我感觉这事背后还有其他人。 -雷吉:…… -我也纳闷她跟我说的洛丹伦那笔钱是啥意思,难道我真是因为那笔钱被关进来的? 43 矮人的失算 -现在应该是睡觉时间,中尉。 -萨缪尔森:…… -呃……你这是刚从王宫出来? -萨缪尔森:…… -哼……我的国王真敬业,还有你。好吧中尉,给我一个好消息。 -萨缪尔森:…… -呵,当年他还年轻,这些确实很有必要让他知道,而且我要纠正你一点……我可不是故意诋毁或者怎样,我只是叙述我看到的,当然国王能从我的叙述里获得什么那是他的事情。或许他还有很多了解的渠道,但我相信他知道的越多就会对过去的认识越清晰,只有了解的过去的人才能更好的把握未来。你说呢? -萨缪尔森:…… -是的,七国议会的成立其实没有什么用,而且矮人发出求救信之后就没了下文,当咱们的联盟成立之后矮人已经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了。 -是的,哼!泰瑞纳斯国王假模假样的组织了一支军队,但是在出发前先发了一封问询信,想知道那边怎么样了,因为矮人再也没发过信。结果得到的回答是不需要了,矮人究竟怎么感谢的泰瑞纳斯我不知道,但是他刚刚集合好还没走到布瑞尔的军队又欢天喜地的撤回来了。 -萨缪尔森:…… -欢天喜地是我给加上的词,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士兵们不用去战斗了,不用忍饥挨饿风餐露宿,不用为了不知所以的事情去死了,难道不该欢天喜地么?当然泰瑞纳斯那家伙也很欢天喜地。 -萨缪尔森:…… -欢天喜地是我杜撰的,但是撤军是真实的。 -萨缪尔森:…… -好吧,我严肃一点……没问题。哼…… -这次撤军其实对洛萨而言内心毫无波澜,毕竟就派出去了两千士兵,两千……能干什么用?要是从没跟兽人打过交道估计还觉得也还行,但是咱们是跟兽人拼杀过的。这两千人够干什么的?矮人都发求救信了人类的两千士兵不就是在糊弄鬼呢。 -萨缪尔森:…… -双方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哼……这真是……这就是命数吧,不可更改,无法逃避。 -萨缪尔森:…… -那年的冬天很冷,而且冬天似乎变长了很多,四月份还下雪了你还记得么? -可不光是咱们这下雪,矮人那也下雪了。 -萨缪尔森:…… -其中有一场雪让矮人彻底丢掉了洛克莫丹,并……被彻底封死在了矮人亲手为自己挖掘的坟墓中。 -萨缪尔森:…… -坟墓是形容词,我的中尉。矮人丢掉了卡兹莫丹,整片土地,整片!所有!最后退守进了铁炉堡。虽然铁炉堡当时没有被攻陷,但是如果兽人不要扩张的那么凶,就是围困,或许铜须部族跟……那些小矮子们……就被剿灭了。 -萨缪尔森:…… -别着急,我会给你讲发生了什么,适当的提问,别什么事都打岔。 -那年冬天兽人进攻最开始是顺利的,他们没有发现进入矮人腹地丹莫罗的通道,兽人部队从荒芜之地南方进入的洛克莫丹,洛克莫丹是一片水草丰美景色秀丽气候宜人的湿地盆地。那里有很多的矮人村落,也有一些矮人城市,那个地方的生活其实比要常年冰天雪地的丹莫罗要舒服的多,但是……也许铜须矮人天生就是这种贱皮子,更多的矮人还是喜欢生活在丹莫罗,或许跟他们不爱洗澡有关系。 -萨缪尔森:…… -哈,开个玩笑,丹莫罗有极其丰富的矿藏,极其丰富。所以那里居住的矮人可以尽情释放天性,挖,不停的挖,挖到死!或许再挖深一点就会发现宝藏宝石矿脉一样,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很上瘾。 -咱也不知道挖这玩意有什么上瘾的。 -而洛克莫丹的矮人则从事农业生产,保证山里的矮人有饭吃有酒喝。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矮人是保护丹莫罗的第一道防线。 -哪场暴雪我记不住了,但是兽人趁着那场暴雪杀进了那片领地,兽人攻势凌厉,矮人根本没反应过来,短短两天几乎就全部沦陷了。 -萨缪尔森:…… -兽人比矮人高太多了,他们嘴里说的暴雪对兽人来说或许并不算什么。而且那片土地……几乎都是低矮的丘陵,虽然不是那种一马平川但是对擅长骑兵攻击突袭的兽人来说,这个地方简直再舒服不过了。 -狼骑兵不知疲倦的奔袭,趁着大雪封道快速深入内地,大量的狼骑兵穿插封锁了道路,这导致了最开始大部分村镇受到袭击的消息根本就传不出来。狼骑兵在野外追赶逃窜的矮人就像冬天雪地里抓兔子一样有趣。 -呃……这个话不要当着矮人的面说。 -而且丘陵地带的矮人修建的地堡都很低矮,说句不好听的跟兔子窝没有太大的区别。这就导致了兽人步兵进到村镇之后根本就没想着留俘虏。 -萨缪尔森:…… -直接炸塌洞口,或者用木柴封死洞口点火焚烧,最狠的是火油。唉…… -萨缪尔森:…… -进攻的很快,非常非常快,此时大批的兽人正在涌入这个世界,一些狂暴的兽人……受污染的兽人也都来到了这个世界。 -萨缪尔森:…… -跟咱们交战的兽人你应该知道,他们是不同的,肤色不同,眼睛不同,战斗力不同。 -绿色皮肤的兽人是被污染过的,他们大多都是双眼发红,这种兽人的战斗力……你知道的。 -在希尔斯布莱德跟阿拉希的战俘营地里那种兽人数量很多,它们给咱们的军队带来的死伤极其惨重。 -萨缪尔森:…… -我也不知道,我记不起来了,原来我还记得这种兽人是怎么造出来的,但是……我受伤之后就很多事记不起来了。 -萨缪尔森:…… -不确定的地方我会告诉你,再说了,又不是光我一个人给你们讲故事,哼…… -前期攻势迅猛,但是在奥加兹要塞那里他们遭受了重创,也是那座要塞保证了咱们度过了那个寒冬。 -萨缪尔森:…… -奥加兹要塞,这个地方你应该不陌生,为了夺回那个地方,咱们可死了好几万人! -萨缪尔森:…… -记起来了吧,矮人们称它为丹奥加兹,其实它的名字的意思是奥加兹……要塞。 -这座要塞坚固无比,除非飞过去!要想从底下穿过它不扒下几层皮是不可能的,兽人也是在这里吃了大亏,矮人们跟它们打起了拉锯战,要不是兽人补给线太长而且在最开始行动的时候将粮食也都一起烧了它们可以支撑下去。 -多亏了那年的雪,后来兽人退兵了。这就是北边那六个国王坐在一起聊了半天组成了个什么劳什子七国议会然后矮人再也没有催援兵的原因。 -萨缪尔森:…… -兽人往南退了,据之后的矮人情报记载,兽人实在打不下奥加兹要塞后非常果断的后撤了。它们大部分并不适合长时间在寒冷环境中战斗,而且在后来它们撤退之后发现它们的物资并不富裕。 -话虽如此,但是兽人并没有完全撤出洛克莫丹。 -一场更大……阴谋正在酝酿。 -萨缪尔森:…… -阴谋的意思是它们在准备我们不知道的玩意,我称之为阴谋。但是究竟做什么也是后来才知道。我当时也不知道。 --萨缪尔森:…… -转过年暖和之后,兽人将洛克莫丹搜刮的差不多了,它们是吃肉的,为了囤积物资,整个洛克莫丹的大型动物几乎被它们杀光了。 -这其实都不算什么。 -有两件事完全改变了这场战争。 -不……应该是三件事。 -啧! -说到这我就想发火……很生气,很失望! -萨缪尔森:…… -兽人必须死!就不该留它们,战俘营这事就是个错误!纯粹的错误! -萨缪尔森:…… -那些兽人虽然战后变得萎靡,变得半死不活,但是那只是一部分,只是那些红眼睛的家伙,棕色皮肤的兽人不这样。而且……它们里面有很睿智的存在,聪明的甚至超过我们大多数人。 -那个……敦霍尔德城堡的该死的布莱克摩尔还是什么玩意他养的跟狗一样的宠物就是我说的那种,现在它们溜了……跑了,你不知道,那个家伙将来会很厉害,他……会领导一个新部落。 -我知道你觉得我现在说的话,就是刚才说的这些像胡话,但是我告诉你,我现在清醒的很,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未来都很有可能会成为现实。 -记下我说的,告诉瓦里安。 -萨缪尔森:…… -兽人…… -他吗的!这件事我得先说! -兽人进攻的这么顺利跟地精有直接关系! -记下来,萨缪尔森,把这话记下来,我怕我忘了,告诉国王,如果……有必要,抢占南边的森林,我说的是原来阳光林地南边的森林的……更南边的……海港! -听懂了么? -萨缪尔森:…… -蠢货!我再说一遍,阳光林地南边是一片广袤的大森林,我不是说去占领那片森林,如果有必要……实在没办法,就占领它,不过我认为这很难。可是,在那片森林的最南端有一个海港,那个海港叫藏宝海湾,就是地精们的聚集点,那个地方的地精……都是投机分子! -暴风城……沦陷……啊!对啊,在沦陷前我见过它们!那群绿皮小畜牲,现在想起来,它们是来做生意的……找谁做生意呢? -哈…… -你觉得它们是来找谁做生意的? 44 卡兹莫丹沦陷 -天呐!你真高! -听到这句话我真想一脚踩到那家伙的脸上,并将它的眼珠子给踩出来。 -我恨地精! -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那群地精是来发战争财的,怪不得兽人攻陷暴风城之后要赶它们走,这群小畜牲就是奔着黄金来的。 -咱们王国的大部分黄金估计现在都在它们手里! -萨缪尔森:…… -我要给你解释么? -萨缪尔森:…… -地精,是一群鬼知道从什么鬼地方用什么鬼方式冒出来的一群怪物。它们贪婪,尤其是对黄金财宝有着一种变态的欲望,也不知道他们赚这么多黄金是用来熔化之后当洗澡水用还是用来锤碎了做菜吃。 -它们很多……尤其是在南边的森林里,跟矮人一样喜欢挖来挖去,我跟他们接触过,在很久以前,尤其是我调查洛萨失踪的事情时候接触过一点时间,没什么好印象。后来……在莱恩国王遇刺前,我曾经在巡逻的时候遇到过一些地精,它们声称是来做生意的,当时它们身上没有危险品,但是我仍然驱逐了它们,就这样。 -但是在暴风城的围城战时,兽人再次用到了火药。 -火药,你见过的,就是火枪,火炮用到的玩意,威力巨大,比魔法还要管用的玩意。 -原本在兽人最开始大规模入侵的时候它们的火药量并不多,我给它们数着呢!但是……后来怎么就多起来了!这就是个问题了。 -而且……兽人占领卡兹莫丹,最后直接在希尔斯布莱德南海岸登陆……这绝不是兽人能做到的。 -萨缪尔森:…… -兽人不会造船! -萨缪尔森:…… -但地精会! -萨缪尔森:…… -而兽人在湿地建造船只,那里也确实留下了地精们的机器!那些机器兽人是绝对操作不了的。 -萨缪尔森中尉,记下来,把这个记下来。 -啊!军情七处不是擅长调查么?让他们去调查这些事吧,别老是盯着以前为王国流血拼命的老兵了。让他们去做这个吧! -好么? -萨缪尔森:…… -第二年天气转暖之后兽人突然出现在了湿地,他们绕过了群山,这让矮人大吃一惊。然后矮人们用最快的速度败了,也正是从这开始……一切就都失控了。 -真正的灾难来了。 -萨缪尔森:…… -兽人在湿地建造军港开始制造能跨海的船,你知道它们为啥造船么? -萨缪尔森:…… -我也不知道它们的大酋长究竟是怎么想的,到底是谁给它们出了这么个主意!一般按照常理它们应该走陆路,但是它们这招直接戳了咱们的肺管子! -难民营的人最后差点被赶紧杀绝,你应该没忘吧? -难民们,你,你们,估计做梦也没想到,都逃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怎么就忽然冒出来了这么多兽人对么? -说实话我也很吃惊,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我也没想到它们就竟然真的从海上来了! -除了建造船只之外,兽人们将湿地占领之后找到了一个制造最恐怖武器……的绝佳地方。 -萨缪尔森:…… -你还记得在天上飞的龙么? -对,就是它们,你见过它们的烈焰么?中尉。 -萨缪尔森:…… -是的,哼…… -……唉! -中尉…… -萨缪尔森:…… -我忽然想问你一件事。 -萨缪尔森:…… -如果我告诉你未来十年将要发生的一些事情,直接关系到你,或者间接跟你有关系的事,你会怎么办? -萨缪尔森:…… -我这个问题很认真。 -萨缪尔森:…… -首先告诉我,多这个预测你信么? -萨缪尔森:…… -那怎么才能信? -萨缪尔森:…… -如果是一个你压根就看不上的人告诉你呢? -萨缪尔森:…… -或许会听?哈!好吧,或许……你这样的回答讨好不了我却让你显得很……没有主见。 -就算你说的……你或许听,那么你说,你会……怎么准备呢? -萨缪尔森:…… -是啊,这种准备……真的会有用么?究竟有多大作用呢? -就像告诉我们都会死…… -萨缪尔森:…… -我警告过一些人,预测过一些事,但是没人信。 -萨缪尔森:…… -我只是因为以前看到过,但却什么都无法改变,甚至有时候心存侥幸会不会不发生了…… -这叫我感到可惜……惋惜……或者悔恨。 -兽人部队踏上湿地以后迅速建立了基地,然后在龙的帮助下很快便控制了整片湿地,它们日夜把守,我们一直收不到任何信息,我估计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卡兹莫丹的群山。 -而且更可怕的是……噩梦般的死亡骑士来了!那才是噩梦!绝对的噩梦! -萨缪尔森:…… -看来你记忆犹新,你们部队被他们追过么? -萨缪尔森:…… -这三个原因导致了矮人迅速丢掉了卡兹莫丹的所有土地,但是我们却对此一无所知。就这么等兽人不断准备不断壮大……咱们什么都没干……混吃等死。 -萨缪尔森:…… -那些龙…… -我当然不知道兽人用了什么魔法什么诡计控制了它们,它们是大地的世界的守护者,可以这么说,它们古老睿智强大而骄傲,我以前曾见过龙,在艾尔文森林最东边那个现在依然没人的沼泽里,我了解他们。 -龙的出现让诗人们的诗歌有了更多素材,也确实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就是开眼界的代价有点太大。 -唉!应该是兽人在湿地站稳脚跟就立即发动了对奥加兹要塞的进攻。当然,这个进攻是在有绝对优势的前提下。 -当时还有个事我差点忘了。 -是黑铁矮人给部落指明了攻击的道路。 -萨缪尔森:…… -矮人有三个族群,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很不幸起了冲突,原本的一家人结果闹分了家。一分家就会撕破脸,这是铁律。他们当时就打的不可开交。 -咱们……呃……你见过黑铁矮人么? -萨缪尔森:…… -比矮人皮肤黑,个头差不多,浑身跟煤炭差不多颜色,他们战争输了,就被赶到了燃烧平原附近的那些土地上,你知道的,那里极端贫瘠。 -但是他们一直想回来,夺回来。虽然实力不允许,但并不妨碍他们的斥候不断地侦查。 -在洛克莫丹有一条小道,可以直通到矮人的腹地……丹莫罗,而在当年黑铁矮人逃亡南方的时候经过了一条后代几乎被遗忘的山谷。这座山谷现在已经是重兵把守了,当时可不是,至少没这么严格。 -兽人兵分几路,其中两路就是从那两条小道直接杀进了矮人的老家。也正是如此,矮人那些原本固若金汤的要塞隧道成了摆设。 -丹莫罗是高原,地势很高,而恰巧周围的群山更是高耸的让人难以呼吸,如果要是翻山过去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可偏偏……啧! -原本奥加兹要塞一个要塞就能阻挡所有的兽人大军,但是兽人驾驭着龙在天上居高临下,矮人的举动几乎就成了透明,尤其是从铁炉堡及周边的支援部队调动,看的一清二楚。 -矮人毫无胜算。 -当这些消息传到洛丹伦,后来七国议会又开会的时候很多人都难以相信矮人真的败了,有人甚至说这是假消息,幸亏我没在现场,我要是在现场我非得骂死那个傻x。 -萨缪尔森:…… -嗯……那些是侏儒。白发童颜个头不高的一群小家伙。 -萨缪尔森:…… -他们怎么诞生的这些事情你最好去问他们,矮人也有这方面的记载。现在不是正修着铁炉堡到暴风城的隧道么,等通了车你可以去自己看。 -萨缪尔森:…… -侏儒们的厉害之处不是肉搏。别看他们个子小,但是脑袋大。脑袋大的家伙聪明,这些家伙就很聪明,刚才说的这条隧道,就是侏儒们设计并主持建造的。 -萨缪尔森:…… -侏儒们很擅长制造武器,还有无数稀奇古怪的玩意,当然还有火枪跟火炮,只是……有时候……国家不走运了跟人不走运了是一样的。国运……你懂么?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四月份的雪么就是它帮助了兽人,据说当时那场雪下的非常大,侏儒们的小飞机根本就飞不起来,而兽人发现侏儒这个种族的威胁比隧道里的矮人更大时骑着龙的兽人立即率先集合并歼灭了侏儒们的机械部队。 -没有了机器,侏儒们……这么说不大恰当,他们没有了机械在兽人面前真的可能并不比十一二岁的兽人小孩更能打。 -结果就是全线溃败。 -唉……要不是矮人将山建成了一个堡垒,要不是他们知道不拼命就真要完蛋,他们真就完了。 -萨缪尔森:…… -兽人部队曾经对矮人首都铁炉堡以及侏儒最大的城市诺莫瑞根展开了疯狂的攻击。 -后来解放铁炉堡的时候我有幸去看过,且不说扔在路边冻成冰雕的尸体,铁炉堡的大门被炸的惨不忍睹。 -矮人的大门我现在也不知道是啥做的,真他娘的结实。也真的厚。 -铁炉堡的战斗进行了三天,然后兽人就围而不打了。据说兽人攻不下来急眼了,直接开挖山体,爆破山体。这个是不是兽人做的,还是地精做的并没有记载,但是我感觉兽人绝对做不了这种事,只有也同样喜欢挖挖挖的地精才擅长干这个事。 -萨缪尔森:…… -当然炸开了,但是矮人更加顽强,每一次兽人进攻都被顶了回去。那场战斗之后的史诗有非常多。 -矮人的文学造诣不能支持他们使用多么华丽的辞藻描绘出这场壮烈事迹。但是我听说过一些,他们的战士多么英勇多么无畏,诗里面说他们的战士以一当十,杀的兽人死伤惨重哭爹喊娘。 -哼……这话听听就得了……还以一当十…… -他们当时被死亡骑士宰杀的人可不在少数! 45 范达尔·雷矛 -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子比较小的家伙脑子结构跟高个子种族不同,似乎他们大脑袋里的想法往往更多而且目的性更强。 -萨缪尔森:…… -但是也更惹人讨厌。 -萨缪尔森:…… -它们当然不需要冲锋陷阵,只需要将自己的技术卖给别人,动动手造点小玩意就能赚的盆满钵满,地精帮助兽人打仗应该是发了一笔横财的。 -萨缪尔森:…… -它们制造攻城器械和工作机器,战后在丹莫罗的森林里发现了很多没带走的和诸多损坏的。咱们是整不了,也不会整,更造不出来,最后都丢给那些小家伙们了。 -兽人想要拿下丹莫罗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发现了矮人正在挖掘的矿脉。丹莫罗是个宝地,真正的宝地,这里有极其丰富的铜铁锡煤,还有绵延不断的森林,把这里建成后勤基地简直不要太合适。 -矮人原先开挖的矿坑被兽人不费吹灰之力的接收了。其实这么说来矮人们还真是挺顽强的,这些资源被敌人缴获之后转手就会制造出大量对付自己的武器装备,而且真的是源源不断。 -等咱们的军队打回丹莫罗那是多久以后啊……一年左右吧……啧!铁炉堡竟然还没沦陷。 -萨缪尔森:…… -龙……唉!也没你说的那么多,虽然我不是很懂龙是怎么交·配生育的,但我感觉它们跟那些爬行生物应该差不多,比如乌龟蜥蜴之类的。 -但就算再能生也不可能跟老母鸡生蛋似的隔三差五的就来两个,再说了,龙又不是肉鸭,一个月就出栏。它们的繁殖速度没那么快。 -萨缪尔森:…… -这我就不清楚那些大龙是从哪冒出来的了,但是在后期解放丹莫罗的战争中的确就见不到有大点的龙了,那种看上去更庞大的成年的龙就更没有了。 -哈,别说那些成年龙,那些小玩意就不好惹,对吧中尉。 -我的矮人朋友并不多,说实在的我不大很喜欢这些家伙,不光是说话声音大,尤其是他们身上会散发出一股特殊的味道,应该是他们很讨厌洗澡的缘故。而且这些家伙总喜欢挖挖挖,身上带着油脂的汗液加上灰尘总会有一种叫你很上头的感觉,但是……有时候这种味道会叫你感觉安心。 -萨缪尔森:…… -跟他们一起准备赴死的时候。这群家伙可比咱们勇猛多了,他们……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撤退。 -我感觉唯一比较凑脾气的矮人朋友叫范达尔,哼……范达尔……啊,他是个直脾气,一般情况下我对直脾气的人评价都不怎么样,除了他。 -当然认识这家伙还是在我们的军队杀进丹莫罗之后,当时是在卡博拉采掘场东边的湖畔,他们家族的人在跟兽人打游击。 -这事说来也有意思,他的小分队外出侦查被我们包围了,这个莽夫本来想着死了算了,要不是矮人向导出来我可能会就把他打晕让他冷静冷静了。 -萨缪尔森:…… -不是所有矮人都见过人类,他们就是我说的这种。雷矛家族原本是丹莫罗地区的一个小家族,他们有自己的村庄,农场,这群家伙世世代代都做着同样的工作,过着比较不富裕的生活。 -据他们自己说,在很久很久之前的三锤之战时,他的祖先追随铜须部族跟黑铁部族打的难分难解,后来将黑铁矮人赶出丹莫罗之后,铜须将一大片黑铁矮人的土地赏赐给了他们,而且给了他们一座矿坑,他们的家族也是从此之后才慢慢兴旺发达了起来。 -萨缪尔森:…… -用咱们的话来衡量就是小贵族,最多算个领主之类的,范达尔说他的领地上有大大小小的村镇十几个,也有好几千的治下居民。 -他们居住的地方离着我跟你说的那条黑铁矮人撤离时的山谷并不是很远,虽然那条山谷不是他的治下,但是受波及的程度相当大,他说他辖地里的村镇几乎被兽人全部踏平了。 -萨缪尔森:…… -那条山谷属于另一个家族,叫什么钢砧还是钢锤家族,但是那个家族的封地和头衔已经被铜须国王给撤销了,这事我知道。一方面惩罚他们没有看好门,另一方面这个家族几乎被兽人屠戮殆尽了。 -萨缪尔森:…… -现在那片土地给了谁家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雷矛家的人接管了那个什么湖…… -呃……盔枕湖还是什么湖西边一直到卡博拉采掘场那么大片土地都是他们的了。 -其实按照他的军功那个卡博拉采掘场他也完全能要过来,不过这家伙倒是不贪。 -萨缪尔森:…… -这就得给你讲讲他给我讲的他的故事了。 -兽人入侵洛克莫丹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范达尔·雷矛并没有马上跟他的国王联系,三锤之战之后这么多年就再没打过仗。他对他的国王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的名字跟他的传说,陌生的是他和他的人民从未见过国王,在他们心里他们认为自己都是些边民,或许国王大概率都不会记得雷矛家族还有他们那偏远的领地。 -于是雷矛族长在家等着国王的号召,他告诉我他想着只要国王一声令下,他会毫不犹豫地带领他的族人去勤王。他也想获得向他祖先一样的荣耀。 -然而并没有……他等了很久,他说最后他都有点怀疑好久之前那个怪物入侵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可一切来的都那么突然,忽然之间兽人就出现在了丹莫罗的土地上,而且踏进了他的领地。不光踏进了他的领地更带来了杀戮和毁灭。 -当他刚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什么钢砧还是什么家族的人送来了求援信。可刚刚等他组织起周围村镇的武装力量来,兽人已经杀了过来。 -中尉,你跟兽人的狼骑兵打过么? -萨缪尔森:…… -什么感觉? -萨缪尔森:…… -雷矛跟我说那简直是噩梦。 -矮人的噩梦能恐怖成啥样我不知道,但是一大群狼骑忽然出现的时候是非常恐怖的。 -他给我描述了下当时的场景,哈!那场景其实不用他讲我都能想象的出来。 -矮人虽然比咱们大多数人类壮实,但是毕竟个子小,而兽人的座狼面对他们的时候几乎不用太费劲就能将他们扑倒。你知道座狼有多大,那些巨狼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真就是一口一个大脑袋! -所以最开始雷矛被冲晕了,从没打过仗的他被兽人的进攻惊呆了,一时间就组织不起来像样的反抗了。 -这也是兽人闪电突袭的致胜法宝,它们的机动性太强了。我们的骑兵跟它们相比其实……真的比不了。 -随后矮人们没逃掉的最后失踪的失踪,掉脑袋的掉脑袋。跑得快的也被冲的七零八落。 -原本……雷矛说……原本他们以为兽人掠境,应该过去了就过去了,但是事实正好相反,它们不仅过去了,而且第二天大批的步兵部队就压了过来。 -他被冲散的族人兄弟被兽人一股一股的部队给分割开来。也是费了点劲才在荒郊野地深山密林里一点一点找到了被冲散的众人。 -萨缪尔森:…… -矮人除了挖矿也会去打猎,它们在深山里都会修建一些并不仅仅属于自己的安全小屋。有时候走的远了累了晚了他们会在这些小屋里躲避风雪过夜。 -他知道灾难就这么降临了,而且他说当时最让他们赶紧无奈的就是骑着龙的兽人。他们白天几乎不是很敢在林子里大摇大摆,因为天上可能随时会投下一个巨大的影子。 -他们的很多战士就是吃了这个亏,那些龙可以飞的很高,也可以飞的很低,最要命的是这玩意在天上飞得没什么大的声响。往往看到影子了,命也没了。 -萨缪尔森:…… -怎么不想,但是当他们猎杀了两只龙之后,大部分时候这群骑着龙的兽人就不会再随意扑倒人了,而是在离着很远的地方就开始喷火。 -只是其一,兽人给龙披上了防护铠甲,一下子就能把冲散的矮人干掉很多。雷矛说,往往一直披甲的龙就顶的上他们七八个战士。 -也许你会怀疑,七八个战士不多啊。哈!咱们人类跟矮人打架,一般人还真就打不过一个矮人,即便是同体重。得两个或三个人。 -所以当他们决心要弄死天上飞的侦查兵时却发现仅凭他们十几二十来人的队伍是根本打不过的。 -萨缪尔森:…… -不可能?你以为龙上面的兽人是吃白饭的么? -这些骑着龙的兽人随身都带着地精给它们造的炸弹,我也不知道地精们究竟卖给它们了多少,这群兽人玩炸弹玩的真是溜! -这种轰炸加魔法的方式让本来就腿短不擅长快速持续奔跑的矮人带来了极大的死伤。 -啊…… -啧!从天上往下扔炸弹!咋想的呢! -萨缪尔森:…… -原来你们也挨过炸……哈! -雷矛迅速寻找被冲散的族人们,最后拢了拢人,发现能打仗的人只剩下了不到两千人。 -萨缪尔森:…… -不少……这不到两千人在面兽人黑压压的如潮水一般的进攻时,这两千人纯粹就是找死。 -萨缪尔森:…… -他们的家园没了,这也将他们逼上了打游击的道路。 -萨缪尔森:…… -作用小归作用小,但总还是有点点用的啊。 46 霜鬃的末日 -雷矛被国王的人找到已经是他们领地沦陷后的第十一天。他说当时他们正在一个山洞里剥一只山羊的皮。 -被赶进山里之后他们除了躲藏就是找吃的。一旦被空中的骑兵发现他们就得赶紧转移。 -当时使者找到他们之后告诉他们要赶紧集结整合人马前去保卫铁炉堡,此时的兽人已经兵临城下。咱们的雷矛兄弟此时内心又燃起了荣誉之火,他答应了下来并立即带着他的人开始四处联络逃散的族人。 -可就在联络的过程中他们的侦察兵却发现了一个骇人的事情。 -兽人的队伍里面出现了一些绿皮肤的巨魔。 -萨缪尔森:…… -丹莫罗竟然是有巨魔存在的,这着实叫我有点诧异。我是实在不能想象矮人是如何允许这个诡异的种族能在他们的领土上存在的。 -我感觉这群家伙现在应该没灭绝,雷矛兄弟告诉我一般情况下这群家伙藏匿于森林深处不会主动离开自己的领地或者贸然闯入矮人的地盘,他们比较规矩。 -这种巨魔的皮肤颜色是淡蓝色,略微有点泛白,潜伏在森林的雪中很难发现他们。当然偶尔会有更深的蓝色的家伙,这种家伙则一般都很壮很大。 -矮人们从未见过绿皮肤的巨魔。 -萨缪尔森:…… -那是北方的巨魔,暴风城沦陷不久北方的巨魔就加入到了兽人的部落军团里,开始我也纳闷,原来兽人在南边的森林可是跟那里的巨魔打的不可开交。我实在想象不出他们之间这种恨不得灭种的仇恨是用什么方式联合在一起的? -在很久之后的战斗中我们有幸俘虏过一些巨魔才得知,原来兽人在南边荆棘谷作战时确实有一小部分巨魔叛投到兽人麾下,而兽人得知了北方还有相同的种族巨魔,并且得知他们跟人类联盟还有世仇的时候便派遣这群叛徒远赴北方找到了藏在森林深处的森林巨魔。 -萨缪尔森:…… -他们叫阿曼尼,这似乎是一个古老的巨魔帝国。几千年前当人类开始扩张疆域的时候跟人类爆发过激烈冲突,当然也跟精灵不断争夺领土。但是最后被人类和精灵联军彻底打废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阿曼尼巨魔对人类精灵联盟有着极度的仇恨,当这些巨魔来到北方之后阿曼尼巨魔欣然派出了使者去拜见了兽人领袖,于是两伙人便顺利地勾结在了一起。 -这也是兽人下定决心要北上彻底消灭人类的一个原因。 -萨缪尔森:…… -在辛特兰,阿拉希高地,那群阿曼尼巨魔的战斗力可一点都不比兽人差。尤其是那些会巫毒法术的巨魔……啧…… -我到现在为止也没见过丹莫罗的巨魔,只是听雷矛讲过。他说那些绿皮肤的巨魔十分主动的在崇山峻岭间寻找,最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他们的同族。 -当听到这的时候我以为他们会一拍而合,联合进攻抢夺矮人的土地,但据侦察兵说双方似乎谈的并不融洽。兽人带着两个绿皮肤的巨魔在森林里一顿好找,但是不知道怎的,两伙人最后竟然打了起来。 -萨缪尔森:…… -这里面究竟发生了啥谁知道呢,反正就是合作没谈成呗,不过我感觉这事一定没这么简单,会不会这些蓝皮肤的巨魔跟绿皮肤的巨魔有什么远古的仇恨之类呢。 -萨缪尔森:…… -不,兽人并没有选择报仇,在接触了好多个巨魔村落之后这群家伙就撤退掉了。 -萨缪尔森:…… -它们的主要任务是彻底剿灭矮人,这种生活在森林深处的种族即便不合作大概率也不会对兽人的进攻造成影响。但这并不代表兽人们吃了亏就这么算了,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这群巨魔遭到了兽人的屠杀。 -萨缪尔森:…… -当然,这是在兽人基本控制丹莫罗全境之后发生的。 -兽人在不断的实验它们的新机器,新方法……还有新兵种。 -萨缪尔森:…… -就是死亡骑士。 -萨缪尔森:…… -是的,那时候就有了,而且这些玩意最开始使用就是在丹莫罗。拿巨魔当的靶子。 -萨缪尔森:…… -不不不,希尔斯布莱德之战是它们第一次大规模作战应用,最初使用则是在丹莫罗。 -萨缪尔森:…… -他们踏入人类领地初期的进攻太顺利了,联盟真正组织起比较像样的抵抗是从希尔斯布莱德战役开始的。 -兽人虽然占领了洛克莫丹跟丹莫罗,但是顽强的矮人们依然还有战斗力抵抗,而且最关键的是奥加兹要塞并没有完全沦陷,从丹莫罗到洛克莫丹之间的那条隧道也没有沦陷。 -也就是这个因素,才拖住了兽人北上的步伐。 -萨缪尔森:…… -战后据矮人报告,兽人占领矮人的村镇之后如果能带走这里的锻炉之类的锻造器具就全部带走,村镇里的铁器几乎被全部掠走了。 -带不走的全部烧掉毁掉。 -然后这群野兽在封锁掉铁炉堡周围的路之后便以周围的大型的矿坑为依据,开始建造大型军事器械和武器铠甲。 -其实这也是最开始咱们一直吃亏的原因,这群家伙几乎武装到了牙齿。 -解放完铁炉堡之后我在铁炉堡西南边有个叫卡拉诺斯的镇子里不仅发现了从各处运来的大大小小的锻炉,更发现了很多的制革作坊,那个镇子成了兽人武装加工据点。 -它们不光武装步兵,座狼身上,甚至天上的飞龙都覆盖了足够多的护甲片。 -兽人最初进攻暴风城的那些重装步兵规模扩大了,而且据矮人当时侦查报告显示,兽人部队的披甲率越来越高,而他们的武器大师制造的拳甲,护臂,护胸,护颈以及腿甲片不光结实而且轻薄。 -你还记得那时候跟兽人步兵对砍时候有多艰难么? -哼……愿世上再无战争。 -萨缪尔森:…… -而兽人术士制造的最恐怖的武器也从南方来到了这里。 -萨缪尔森:…… -达拉然的法师们说死亡骑士是死掉的人类骑士被邪恶的魔法所控制了,但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这群家伙是怎么活过来的,法师们或许知道更多,但是这种魔法我估计达拉然不会允许被公开研究。 -萨缪尔森:…… -作为一个战士,死人并不可怕。但是跟死人战斗这种事我这种经历过无数稀奇古怪事的人依然还是不适应。 -萨缪尔森:…… -我们都是血肉之躯,兽人也是,切断它们的喉管它们会死,切断它们的大动脉它们会死,钉锤凿穿它们的头盖骨它们也会死! -但死亡骑士不是,我们的弓箭除非引燃它们的身体否则就像射到沙袋上一样。你见过身中几十箭仍然举着战锤疯狂输出的死尸么? -我们的剑刺进他们已经冰冷的胸膛也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要不是最后尖帽子们跟白银之手齐心合力,或许现在咱们都已经死掉了。 -萨缪尔森:…… -是啊,它们很凶。可最开始它们来到丹莫罗的时候没有人能知道这群死尸究竟有多少战斗力。 -但是矮人们说它们也被武装了起来,而且这些死掉的人跟马似乎负重要比兽人还要多的多。战马身上几乎被全铁甲覆盖,骑士身上则更是套的跟铁桶一样。 -那时候的矮人已经四散离去,想在野外找到几十人的矮人队伍已经不怎么可能。而等死亡骑士团被武装完毕之后,它们选择了山里的巨魔们。 -雷矛跟我说他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都很好奇,于是跟这侦察兵一起去看。果然,死亡骑士团开了到巨魔的领地上,这群死尸倒是挺将就,它们最开始并没有搞偷袭,而是耀武扬威的展示着自己,然后将愤怒的巨魔们给引了出来。 -第一场战斗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据记载当时只去了不到四百个死亡骑士,但是面对上千巨魔战士却如灼热的餐刀插进了黄油块里。切割的不费吹灰之力。 -那场战斗发生在闪光岭附近那个叫什么湖的湖面上。据说当时巨魔的鲜血让那个湖的湖面至今都是红的。 -萨缪尔森:…… -屠杀,巨魔本想欺负一下这群古怪的骑士,但是被杀的片甲不留。督战队的兽人观摩了这场战斗,然后它们立即要求死亡骑士继续作战,队伍杀进了闪光岭。 -反正矮人记载的闪光岭里尸横遍野,这叫雷矛大为震惊。刚刚战斗完的死亡骑士接着调转马头朝着下一个巨魔村落杀了过去。 -当然这中间它们经过了一些矮人的村子,也到了侏儒们的领地上兜了一圈。侏儒们的村镇在死亡骑士的铁蹄下被碾压的粉碎。 -这也跟原先兽人已经毁灭过一次有关,地上已经几乎见不到侏儒们的身影了。随后它们向更南的山岭奔袭而去。 -后来雷矛跟我说起这段故事的时候,起初我是不理解为啥兽人要死亡骑士去做这件事的,但是现在我理解了。 -萨缪尔森:…… -有个王国叫奥特兰克,有条山脉叫奥特兰克山脉。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叛变了两次么? 47 铁炉堡之围 死亡骑士在平原上的冲击力是目前为止所有骑兵里面最强的,它们不怕死,毕竟都死过一次了,而且他们的装甲是真的厚,即便用身体硬刚人类的长矛也能从地上爬起来。 全副武装的战马跟披挂成铁人的骑士以最势大力沉的冲击对面的阵地,瞬间撕裂,真的是瞬间撕裂!没有谁的防线能顶得住,不管你架设的是盾墙还是长矛阵。 对我们而言,更恶心的是他们原本是人,不管他们生前怎样,这全都是咱们自己的人,甚至有些是相互认识的兄弟。没有看到他们复活时的喜悦,不会有,他们是来要我们的命的。但活下来的我依然不会因为我们活下来就高兴了,完全高兴不起来啊! 哼……这些都……都过去了。终于过去了。 咳咳……雷矛说……他一直跟在它们的后面,最后到达了巨魔首领的驻地,而这次的战斗这群家伙则是连个招呼也不打,直接就发动了冲锋。 这些巨魔住在山里,都是山地,但是那些骑士却并没有因为是山地而受到太大的影响,它们下了马,穿过树林,朝着巨魔的村庄径直跑了过去。 你没有听错,是跑。天呐……跑! 你知道他们的全身铠甲有多重么?我们的骑士……至少是我如果穿这种铠甲根本没法打仗。就像你身上背着一个成年人,让你奔跑跳跃厮杀……这根本就是开玩笑。 然而他们……这还是后来清扫战场时才发现的……他们竟然能穿着这种重铠甲奔跑作战! 这不是人,是怪物! 中尉,你是不是从没跟他们正面交锋过? 哼……那你可真是幸运。当然我也很幸运,能坐在这跟你说这些。 它们步战跟骑马比毫不逊色,下马之后他们全部放弃了手里的骑枪,有些使用双手大剑,有些则用锤。 你喜欢用什么武器?我是说紧身厮杀的时候。 我还是建议你以后换锤试试。我以前也青睐刀剑匕首。但是现在我更喜欢锤子跟斧子。真的好用。 他们用双手大锤或者单手流星锤,或者羊角钉锤。它们的武器披挂里也会有刀跟匕首,但这么多战斗我从未见过他们用过,都是用钝器。 矮人跟我说他第一次见到人类使用连枷,那时他还不知道那时什么,但是那个武器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双手连枷让他感觉后脊背发凉。 他说……如果跟比他高大的种族厮杀,对面使用连枷的话,他可能首先想到的是怎么逃跑。 死亡骑士攻进了它们的村寨,这群巨魔的村落周围几乎没有栅栏阻挡,死亡骑士们直接长驱直入,村寨里马上便哀嚎声四起。 巨魔们其实很英勇,但这种英勇此时除了徒增死伤之外真的没有更多的用处。巨魔都擅长使用弓箭,他们在密林中用的尤其顺手。但此时的弓箭基本失去了作用,即便一箭射进眼睛也丝毫不影响他们继续战斗,他说他亲眼看见一个死亡骑士拔出插进眼窝子的箭并将箭一下攮进了一个巨魔的喉管然后继续战斗。 这种景象我见过好多次,这话是真的。 矮人大多很鲁莽,但这个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恐惧,这场战斗是着实把他们……呃……把他也吓坏了。 这也是后来我们的军队发现他的时候他竟然撒腿就跑,当我们围住他的时候他激烈反抗的原因。 咱们的骑兵跟那群死亡骑士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尤其是战马。 话说回来,这群生活在冰天雪地里的巨魔身材要比森林巨魔高大,也壮出许多。据侦查兵描述他们甚至比兽人要高大不少,可是在比他们矮小的多的多的人类死亡骑士的面前,这群巨魔战士的战斗力骤减。 我刚才也告诉你了,死亡骑士的护甲很厚,那可不光有一层铁,它内部还有很厚的一层皮子,想要一下子切断他们的四肢是极其困难的,要跟咱们对战的话就几乎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说实在的,能给他们胳膊腿砸折了就已经要费极大的力气了。 要是被锤子斧头砸到胸膛上或者任何一个地方,咱们肯定受不了……我就挨过一下,当时差点死过去。 但是这群家伙就不一样,挨上几下依然继续战斗就跟没事人一样。 雷矛跟我讲当时死亡骑士杀进营地之后真的就这样直接把巨魔们给打懵了,他们应该也从未见过这么抗揍几乎打不死的玩意。 而死亡骑士们抡起大锤直接朝着巨魔的身上招呼,尤其是那个连枷……双手的大连枷。雷矛说巨魔们根本防不住他们的攻击。 这群巨魔也是太原始,身上的护甲基本都是木制和皮质的,金属的护甲片少的可怜。在死亡骑士的大锤下这些落后的装备被锤的粉碎。 但是!巨魔里面有那种身材很巨大的存在,我称他们为狂战士。这种是经过挑选然后被药物跟巫毒魔法催化过了的。身材不光巨大而且力量也超过一般战士,防御力也更高。但并没有什么用,被一群死亡骑士包围之后……用矮人的比喻,就像一头被围住的熊。尽管很勇猛,但是被那群怪物围殴致死也并不用花太多时间。 活生生砸死。 当时的场景很血腥,比大部分战斗都血腥。但是这种屠杀也不是一边倒的一个死亡骑士也弄不死。 砍不死,戳不死,砸不死……啊,也不是砸不死,而是只有砸脑袋才能砸死,而且是砸碎那种。要么就是直接砍掉……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阻挡他们的好办法。 哈……火烧……怎么说呢……有点用,但是在他们燃烧殆尽之前,他们依然能坚持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还有一种,就是魔法。 巨魔的村寨里面会有一些侍奉他们洛阿神灵的侍从,就是咱们说的祭祀,他们都是些巫师,研习的是他们自创的巫毒法术。 听名字是不是觉得挺厉害? 哼……只能说……还可以吧,反正比刀枪这种冷兵器是要强不少,但是在面对滚滚而来如黑色潮水般的死亡骑士时,那几个祭祀的魔法攻击真就完全不够看。 啊……对,你是希尔斯布莱德战役之后入的伍,那场战役咱们为了对抗他们初期死伤无算!要不是后期达拉然出动的法师……哼……而且那可不是几十个法师。 八百! 八百人! 几乎达拉然的法师们全体出动了。 呵……那个场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而这种巨魔的原始村镇能有多少巫师呢?有这么十几二十个已经算是多的了,而且他们也不是天天请神上身跳大神玩。在村里干的最多的就是给村民们看个病治个伤。偶尔会有这个几个会使用魔法攻击的都是他们村里的大拿。可这种人真心不多。 雷矛说最开始那几下看着倒是像那么回事,他们会使用闪电或者冰霜之类的法术,但这种人往往会第一时间变成被集火的焦点。 于是很快就被扑过来的死亡骑士给活活砸死,咱们的法师也是很强的,但是他们的法术不光要消耗大量体力,越到后来掐诀念咒的时间越长,而那时候防御力几乎为零。 那场战斗死亡骑士们大获全胜,只留下了一地血污和焚烧殆尽的断壁残垣。 而巨魔们当然也选择了复仇,可这种复仇被兽人非常轻松的化解了,毕竟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 经过那场战斗之后雷矛将这个情况想尽办法送进了铁炉堡,我理解他的心情,这种情报还是蛮有价值的,如果早点被我们知道的话就更好了…… 哼……说句不好听的,跟死亡骑士打仗的经验全都是咱们用一条条人命换来的,此时矮人几乎被打残了打废了。后来反攻的时候倒是挺狠,挺会打,为了卡兹莫丹的呼号响彻山间,哼……他们真得好好感谢咱们呢! 啊……但是这个消息此时对围困在铁炉堡内部的人来说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帮助。兽人发动了全面攻击。 地精制造攻城器械的速度还是蛮快的,这群可恶的家伙砍树的速度尤其快!也就用了个把月的时间不管是攻城冲车,投石机还是撞锤,全都准备好了,而且最最恐怖的是从南方运来了大量的火炮和炸药。这次兽人真的是下了血本。 当铁炉堡被围困之后铁炉堡周围的通讯兵不断的接收到城里传出来的消息,这群矮人这点还是蛮聪明的,他们更换山中一些建筑的灯火颜色来传递消息。于是咱们的雷矛兄弟也很快就接到了驰援铁炉堡的消息。 尽管勤王的部队很多,但是兽人的空中侦查部队已经将他们的进军情况摸了个门清。所以在攻城战之前兽人的野外作战部队就跟不断前往铁炉堡的矮人们打了无数遭遇战。 -咱们的雷矛兄弟能活到现在也不是没道理,打仗啊,得动脑子!只不过这种聪明也是从经历过多次兽人追捕总结出来的,每条经验都得搭上几条人命。 狼骑兵的速度比他们的战羊可快多了,战羊的优势是在山岭之间,陡峭不怕,可一旦他们的部队出现在丘陵或者平原地带很容易遭受狼骑兵的骚扰。 好歹咱们的矮人朋友也都不是吃素的,在经历过几次围追堵截之后雷矛发现了其中的秘密,于是他们便不在白天出没,只有晚上才匆匆前进。 当时的铁炉堡大门被死死围住,大炮轰完冲车冲,冲车冲完大炮轰,但是一直没有炸开。 矮人记载的情况是第一天的进攻被挡住了,尤其是铁炉堡的大门处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害。于是当天晚上兽人再次偷袭,它们企图炸开大门,但是依然没有成功。 我也不知道矮人们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战后我去铁炉堡的时候曾仔细观察过铁炉堡的那六扇大门。 壮观!绝对的壮观!矮人修建的玩意没有不壮观的。前面的大门兽人就自始至终没能炸开!后来我去的时候见到了那两扇大门,有缺损有破损,但并不是很严重,上面有无数炮弹砸过的痕迹,炸药炸过的痕迹,但是那两扇厚重的大门没有碎裂,没有变形。 那门有这么厚!大概有两米厚!究竟是什么材料做的矮人没有告诉我,我摸着是金属的,但是矮人笑而不语。 这还只是最外面的两扇门,即便进了这两扇门还有极长的一条通道,通道尽头是铜须巨大的雕像,雕像左右两边则是两座大门。 这个通道除非炸塌掉,想通过……几乎是不可能。因为通道上面和两侧还有数不清的暗格。 我坚信如果没有我们的反攻,这会成为一座坟墓,埋藏着十数万矮人的坟墓。 因为在我们的军队击溃丹莫罗的军队之前,没有一个矮人从山里走出来! 48 奥加兹的末日 我曾站在铁炉堡的城下仰望那座高的陡峭的有点不像话的山。这里面住着十数万矮人,或者更多。我说它是一座坟,这话要是叫矮人听到估计会跟我较量较量,但是我不在乎。 倒不是说我能让那个矮人本来就不高的鼻子骨再矮点,而是它本来就是。 这是一个极其坚固的堡垒,别人建城都是砖石,而矮人建城则是用整座山来当屏障。 我想起了跟约翰去过的那个叫做格瑞姆巴托的死城,那不就一座坟墓吗?亡灵……黑暗和……死寂。永远都逃不出,永远在这徘徊。 我不知道铁炉堡里存了多少粮食,多少肉,多少淡水,或许他们可以吃几年,但是每每想到这我总会在心里泛出一种憋闷和压抑。 或许就是生于地下的种族才不会厌倦这种黑暗和幽闭。反正我是受不了。 兽人炸了两天的大门,见实在炸不动就开始沿着崖壁往上爬,岩壁上有矮人开凿的通风窗口和瞭望口。当然也有一些类似于射击点的地方。 不怕死的兽人开始了它们的送死。 据矮人回忆说,兽人攀岩的速度并不快,一是有积雪二是能够被抓踩的地方都得慢慢找出来。但是这就留给矮人极其宽裕的时间来对付那些送死的兽人士兵。 当然为了保护它们,兽人的利箭硬弩火炮投石机确实没闲着,但是这种伤害对矮人基本就是挠痒痒。 而矮人也为兽人准备了灼热的铁汁。火红的滚烫的铁汁从上面倾倒了下来,趴在山体上的兽人就像被热水浇过的蚂蚁一样纷纷滚落下来。 从头上浇下来……啧……想想就瘆得慌。 实在攻不下来的兽人军队开始了长达一年的挖掘工作。 我也是很佩服兽人的毅力,当然这里面也有地精的功劳,它们真的是将自己穿山打洞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现在铁炉堡周围还有几个当时掏的洞,只不过这种掏法或许再掏上几年保不齐就真能掏进城里。 只不过时间不等人。 那年的冬天雪很大,兽人部队在铁炉堡周围安营扎寨,它们封锁了从铁炉堡出去的所有可能性。矮人们放弃了出城这种自杀行为,或许当时的铜须国王还指望着他的人民能打回来。 但自此之后矮人的抵抗基本就成了零星的游击战争。 雷矛还算不错的,一直坚持抗战。这也是战后为啥受到了极大褒奖,尤其是荣誉的原因。 他现在可是大将军了。 雷矛的军队在古博拉采掘场周围不断的破坏兽人的活动,但是兽人也不傻,很快便组织了一支部队去围剿他们。 这个家伙倒是挺会借刀杀人,在古博拉采掘场东边的山岭中存活着一些怪物。有矮人的地方就有这种玩意,就是我跟约翰在经过荒芜之地的时候遇见的那种东西。 它们……它们不能称为人,顶多称为人形怪。那些玩意有属于自己的地盘,而且它们的报复心太重,一旦惹到它们想甩掉它们可真不容易。 而咱们的雷矛将军当时将兽人部队引向了那些怪物的领地,当兽人看到那些玩意的时候估计是欣喜若狂,要不也不会直接冲过去对着那些就是一通砍杀。 结果很舒适,就是源源不断的怪物从山洞里钻出来。据雷矛说当时他看着都感觉心里麻麻的。 这支兽人骑兵队伍被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过来的怪物们给淹没了。这次一个都逃出去,全军覆没。 雷矛当时都乐疯了,他感觉找到了一条能拯救王国的好办法。据他说这个发现叫他很想喝上一杯,哼……当时他们穷的只能喝雪水。 这确实是一个伟大的胜利,那个时候是,现在看也是,唯一有一点不好,现在这个采掘场仍然没夺回来。 他们再次前去骚扰,这次派出的狼骑兵人更多,这也让雷矛感觉这事能成,果不其然,他和他的兄弟们将狼骑兵引入怪物们的峡谷后,从里面逃出来的没有几个。 而那群怪物们不依不饶地追啊,追啊,追到古博拉采掘场,然后……兽人们就疯了。它们估计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轻而易举夺来的采掘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如潮水一般的怪物占据了。 当然,兽人们也想夺回来,但失败了,即便死亡骑士团杀进去也收效甚微,完全不能抑制那群怪物从地下冒出来。 而夺得矿坑的怪物们极其开心的将这个地方据为己有。在我们解放了整个丹莫罗之后我听说我们现在暂时还没有能力收复这个矿坑。 兽人放弃了对铁炉堡的进攻,它们进不去,里面的出不来。于是兽人开始专心研究怎么扩充军备继续往北前进。可北边那两条隧道成了横亘在它们面前最大的阻碍。 于是兽人便组织了针对于奥加兹镇附近两条隧道要塞的战役。 惨烈程度不言而喻,不光是矮人,兽人也是一样。只不过真正拿下它是从兽人在湿地修建军港开始。 究竟是谁提出了远洋的计划我不知道,但是一大批的兽人就是翻过山岭来到海边然后,他们制造了简易的船只木筏,然后沿着海岸线一直飘到了现在的米奈希尔港。 现在那里已经成为重要的港口城市了,从北边南海镇到托尔巴拉德,从吉尔尼斯到库尔提拉斯,这个地方成为了跟矮人贸易最近的港口。 可那时候这里是地精帮助兽人造军舰的地方。这批兽人踏上那块土地之后便在那里建造码头,港口,船坞。很快从艾尔文森林出来的兽人,暴风城附近的兽人便可以乘船很快的到达这里。也就是因为此……奥加兹要塞彻底沦陷了。 哼……我第一次从这过的时候曾经发出过这样的感慨,我感觉这是世界上最坚固的堡垒,蜿蜒的山道,深到让人要发疯的隧道,按理说真要一点一点攻克是绝对无可能的。 可天上的飞龙侦查的一清二楚,丹莫罗的援兵已经自顾不暇,这里的十数万守军只能靠自己。 其实矮人出事之后赶紧再给人类报告不就得了?我也实在是想象不到萨尔多大桥上的数千守军怎么心就这么大,这么久都不跟铁炉堡联系么? 答案还真就是。 兽人在港口整顿完毕之后浩浩荡荡地朝奥加兹要塞的北门开去。而此时的奥加兹要塞为了抵御南门的兽人部队将大批的兵力调走了。而得知铁炉堡被围之后更是多次想要派兵穿过奥加兹镇西边的北门隧道前去勤王。结果就是被兽人多次拦截,死伤不少。 最后一部分前去勤王的部队被堵在了北门隧道再也没回来。 而奥加兹要塞北门被攻陷纯粹就是天上飞龙骑兵的功劳。据记载,有天夜里跟往日一样安宁的湿地暖风徐徐,一直安宁叫守军昏昏欲睡。 也是就此埋伏在北门附近森林里的兽人部队在得到飞龙骑兵的信息后迅速出击。而这群骑着龙的家伙则至极从天而降! 你应该还记得,奥加兹要塞的北门那一段并不长,可以说有点短。从天而降的龙用火焰浇灌了整个北门兵营。 就这么简单! 北门失守了! 现在我用这么平淡的话给你讲,你想想你从那走过时有什么想法没有。 那条隧道现在的墙壁还是黑的,不光是因为那里采光确实不好,而是被龙炎熏黑的。 我还记得北门守军当时应该有两百多人,如果真就是兽人拿脑袋叩门,这两百人抵挡几千兽人就跟玩似的。那个门虽然没有铁炉堡那个那么大那么结实,但是想撞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就偏偏那天夜里,十几个龙骑兵降落在北门里面,然后…… 砰…… 北门沦陷之后兽人如法炮制,连连攻陷了两座山的山岭隧道。后来夺回来的时候据当时的守军说,就是眼睁睁看着兽人从天而降,火焰瞬间覆盖周围的绝大多数区域。 他们也想抵抗,但是真的是有心无力。 而攻克了两座山的兽人停止了进军,等到更多的兽人部队在米奈希尔港上岸之后,这座世界第一坚固要塞便敲响了丧钟。 大概是在三月份左右,这座要塞彻底沦陷, 大批大批的矮人从要塞杀出来,他们想活命,于是奔着奥加兹镇跟北门隧道去了。 兽人派出大量精锐拦截,但是咱们的矮人兄弟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为了暂时的活命现在什么都不顾了,这一下让更多的矮人活了下来,这也是为什么最后北门隧道一直撑到我们收复奥加兹要塞跟整个洛克莫丹。 这就是矮人的故事,我听到的矮人的故事。 这也许跟你印象中的,记忆中的矮人不大一样,或许他们宽阔的手掌,粗壮的胳膊跟浓密的体毛,尤其是那胡子让你觉得他们或许比人类更狂野更凶猛。 哼……有时候是的,但在兽人征服整片卡兹莫丹的时候,矮人的做法甚至不如侏儒们,那些小可爱虽然被困在诺莫瑞根的地下但是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收复失地。 他们制造的枪械一般,但是枪械的扩展和辅助无人能及。他们的飞机,运输车……等等等等。我更佩服那些侏儒们…… 而前两年守望堡事件,要不是侏儒们的发明,可能暴风城说不定又沦陷了。 49 狗咬狗 我忽然想起一个人说的一句话…… 他说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 安逸,一个多么有诱惑性的词。安逸就是舒服,心里完全放松,什么都不用想,舒服的心安理得。 而这种安逸大多都不是获胜得来的,只有逃避,抱着侥幸心理逃避,给自己各种理由来推脱逃避,当自己担心的事没有发生或者自己没有受到波及或者比自己预想的要好得多的时候,那种才是真安逸……哈! 无与伦比。 幸亏我没掺和…… 你看,我以前就是白担心,看来以后不能老给自己压力…… 哼,我真幸运! 给自己画个圈,然后将自己的脑袋埋起来,然后告诉自己压根就没有自欺欺人这个说法,即便心里一直很担心,但仍然渴望自己能足够幸运的躲过一劫。 我好像说偏了……可这是事实。每天当我睁开眼看着外面太阳再次升起时我总会想未来会不会是这样会不会是那样,慢慢的,那种似乎还过得去的日子过的久了就让我产生一种错觉。 我会永远这样下去吧。 …… 哼……这不是教育,我也只是需要被提醒。 就像……来自矮人难民的提醒。 他们打破了我安逸的梦。 兽人来了。 终于来了。 你知道我得知兽人时隔好几个月,我甚至都有点确定兽人真的被矮人打败了,这就没事了,我看到的那个结局不会上演了。 你知道一下子幻想破灭时内心那种烦躁,懊恼有多拧巴的慌么? 我不想我听到的事情发生。 可我问我自己,我真的……不想么?哈!其实我内心里已经在准备,我已经告诉了自己一万遍那会发生,很有可能!或许会随时发生。但是我……就是不愿意承认,我总是想再拖一拖,我告诉我自己或许拖一拖情况就变好了呢。 而这种想法,我感觉很多人都有。 当你在南海镇开垦出一大片土地,当你的土地里生产出作物的时候,当你发现不用交税的时候……你幻想过么? 矮人逃亡的消息通过斯托姆加德王国的信使传遍了各大王国。反正我听说这个消息传到泰瑞纳斯国王耳朵里的时候他连续问了三遍这是真的么,这消息可靠么。他也想安逸。 很快,洛丹伦的使者给国王带回了切实的报告。兽人占领了卡兹莫丹,矮人一败涂地。 开会……这是泰瑞纳斯国王首先想到的。于是一个月之后,都他吗的五月了,国王们终于再次齐聚一堂。 只不过据说这次参会的诸位脸上完全没有了上次的轻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还是洛萨告诉我的…… 他说……当时的氛围很尴尬,矮人失败,南方沦陷的消息已成定局,但是对于兽人会不会真的侵犯人类领土这件事吉尔尼斯国王那个好死不死的老头子竟然依然心存侥幸。 库尔提拉斯的统帅没有率先发言,他一直在打量奥特兰克王储奥里登·匹瑞诺德跟激流城的索拉斯·托尔贝恩。 洛萨他也没有发言,他告诉我他有一肚子的话,他心里很憋屈,但他一直压着,是被压着,依然有人在试图转移注意力。 也是这首场会晤给洛萨戴了顶高帽子。 摄政王的野心有点大。 也不知道这种话是谁传的,但是我敢确定说这话的家伙现在一定还活着,这种人往往活的都比较长。 摄政王的野心……什么野心?说这话的人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时候说这话呢? 哼……你知道那些人说洛萨不表态就是野心大是什么意思吗? 你猜。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第一场会洛萨没插上嘴,基本都是那些老头子在讨价还价,叫苦喊穷。 洛萨说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吉尔尼斯的国王,他说当时他恨不得薅住那老头的头发将他的脑袋使劲磕到桌子角上。 这种话能从温文尔雅的洛萨爵士嘴里说出来你说那老头得可恶成什么样。 也不怪他跟他的傻儿子要修建一座长城,高高的,厚厚的,大大的长城,让自己的王国永享太平。 那绝对是个投降派,这是洛萨对他的评价。 而奥特兰克的王储奥里登代表他那个要死没死怎么就不死的父王来参加会议,说的也都是不痛不痒的话。唯有索拉斯知道战火要烧到家门口了,他在一直强调矮人带来的消息以及自己派人去湿地沼泽探查的消息现在情况到了什么程度。 那天夜里我跟洛萨说你不能再沉默了,即便是给那群傻x吼回去也得说话,对流氓就不要用君子手段了,现在已经不是争论该不该出钱该不该出兵的问题了。我告诉他,现在兽人很有可能不会从陆路进发。 洛萨问我为啥。我说还是预言。 每当我说这种话他看我的眼神跟表情都不是那种明显的怀疑,他极少有那种怀疑厌恶或者不满的神情,但我看得出他的疑惑,我也理解他。 我当时想不出怎么跟他解释,我也编造不出劝他的理由,我只能跟他说,以前我说的预言基本都实现了。 我不想让他再回忆一遍暴风城是怎么沦陷的,但是他应该已经想起来了。于是他说,这种话肯定不能说服国王们,我说那就让离湿地沼泽最近的库尔提拉斯海军前去侦查,越快越好。 果然,几天之后飞信传来,兽人确实在湿地正在修建一座巨型的军港,而且已经初见规模。 这个消息让第三次会晤的国王们惊讶的站了起来。 我可没说错,是第三次。 第二次会晤是差点打起来。 尽管差点撕破脸,但是结局还算是好的。 二次会晤的国王们……呃,应该是七国议会的元首们全程都在争吵。这群老东西体力明显下降,我真怕他们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死那里。当时我也在,很多人都在,瓦里安也在,只不过当时的他确实还太小。 其实某些国王不愿意组建成联盟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反正当时我是听出来了。 联盟就是以洛丹伦为首,以泰瑞纳斯·米奈希尔二世为首的王国联合,这种事首领国往往最赚便宜。 交钱……啊,当然要交钱,他们会拿出一大笔资金,作为联盟会费,以在任何时候任何灾难来临的时候可以用这笔钱,可这笔钱放在谁那争论了两个小时。 这群傻x! 这也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某些地界现在还存在很大的争议,比如洛丹伦跟吉尔尼斯国王的边界问题,席瓦莱恩男爵是吉尔尼斯大贵族高弗雷勋爵的家臣,高弗雷勋爵一直觊觎洛丹伦最南边的一个地区,而席瓦莱恩男爵是个耳根子软的家伙,耳根子软就会被人利用。而席瓦莱恩的城堡北边有一大片土地,那有个湖,那个地方盛产珍珠,这世上最美的珍珠!据说这个地方是洛丹伦在很多很多年前从吉尔尼斯手里夺过去的。 还有奥特兰克也是,而且奥特兰克最大的贵族巴罗夫家族竟然一直跟洛丹伦不清不楚勾勾搭搭。而且到目前为止,据我所知,巴罗夫家族可不光在奥特兰克有大片的地产,他在洛丹伦也有封地!形成联盟说的好听,巴罗夫很有可能会闹独立!他要真就闹独立,洛丹伦管还是不管? 好歹现在巴罗夫人还算稳当,暂时没有表现出要给奥里登·匹瑞诺德王储未来的王位一点小惊喜的意图,我知道这里面的一些事情。 索拉斯虽然着急,但是他的王国里也有一堆烂摊子,我说过的,那个什么托尔巴拉德地区。 所以当时他们吵来吵去,还是权利跟金钱。 而最让我没想到的是率先起来挑头的竟然是奥里登。那个傻哔被怂恿被挑拨,然后站出来首先声明反对联盟继续搞下去,他甚至表示对联军都不再感兴趣。 这时候索拉斯质问他这是不是奥登国王的意见,奥里登瞪着俩死鱼眼说是。尽管索拉斯讲唇亡齿寒的道理时恨不得胡子都立起来了,可奥里登依然不同意。 可这个事情竟然受到了吉尔尼斯的赞同。 这两个本来就有领土纷争的国家竟然抱了团,我是真没想明白阿基巴德这家伙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组成了联盟对于两国边境附近的矿脉就更把持不住了。不明白…… 然后就变成了指责……哈! 军费高了,天灾人祸了,税收不上来啊!那应该我的土地啊,把土地还回来啊!天啊! 当时洛萨一直在叹气,咱们这些个远离纷争的亡国者们在那里只有伤心的份。 泰瑞纳斯这老东西估计也是一屁股的屎,他此时完全可以一嗓子解决所有问题,但是他并没有,他只是看着全场吵翻了天。 如果不是法奥大师站出来可能这件事最后就这么散了。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和蔼的永远都像没脾气的人发火,那瞬间绽放的圣光刺的我也赶紧闭上了眼睛。 那时的他就像一颗太阳,那光似乎将整个大厅照的没有了一丝黑暗和阴影,就那么亮。 紧接着,他站了出来。 这家伙,我小瞧他了。 50 联盟!联盟! 他…… 是法奥大师的门徒,可以说是高徒,本事仅次于乌瑟尔的家伙。但本事这事只是暂时的……他很有天分。 他父亲是洛丹伦的大贵族,多鲁斯,要是我没记错他爹就是个名字,当时他也在场。 那小子很小就被送到洛丹伦的大修道院学习,不管是啥方面这家伙都比市井小民家的孩子都要厉害的多的多,要不是现在还深居王城估计早就被洛丹伦的小姑娘们给惦记完了。 他能站出来其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是那个时间点真的刚刚好。可他指着瓦里安的时候叫我有点不爽。 不知道为啥,反正他指着瓦里安的时候我心里就是有点不得劲。 他说,那是一个失去了王国的王子,也是一个刚刚失去双亲的孩子,两年前他逃到了这里,可如果兽人如击败矮人一样踏过阿拉希高地和峡谷,席卷过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时候,你们,准备往哪逃?你们的子孙准备往哪逃?你们的妻儿准备托付给哪个国王? 这话说的声音一点也不大,但是在那个地方却让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当时静的似乎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连呼吸都没有了。 他继续说,我们没有矮人一样的高原天险,没有足够高耸寒冷的群山当屏障,我们的城堡比矮人建造的更高大更结实么?我们的武器装备打造的比矮人的更精良么?还是每个王国都引以为傲的战士有足够的信心比那些石头一样的矮人更能打,更有足够的信心面对黑潮般的兽人? 传说中的矮人修建的要塞能抵挡所有的军队,史诗里的描写我想在座的所有人都或有耳闻。矮人也曾说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征服他们。千百年来第一次出现矮人逃离自己的家园!他们真的败了,一败涂地! 矮人的报告说兽人驾驭了龙,只存在于老奶奶故事里的龙!我希望那是假的!但我宁愿相信是它帮助兽人击败了矮人。 不,矮人不是败于龙,矮人是败在了他们的自以为是上,矮人败在了无用的骄傲上,矮人败在了该死的保守上!他们现在被围困,被困在亲手为自己挖的坟墓里。或许他们撑不住了炸塌了他们的铁炉堡兽人就不能侮辱他们的尸体,守护自己挖掘的黄金宝石。但是兽人踏过咱们的土地时咱们的地窖即便炸塌了也能被它们轻易挖开! 那些怪物会指着那些遗骸大笑,撕碎咱们的婴儿,凌辱咱们的女人,焚烧所有豪华的宫殿!就像暴风城一样! 圣光拯救善于自救者,希望青睐满怀希望的人。 人类曾各自为战,但是索拉丁大帝毅然站出来联合了众人,人类同源同种其实皆是兄弟,虽然现在各有所家却依然血脉相连。平时为了点蝇头小利或许有些口舌,但是此时此事关乎所有人及后代万世的安危。 战或死,不战兽人更不会让其生。但战,为国为民,后代可享太平,其名也必然会铭刻于人类历史被后代万世敬仰。 诸位为一国之君,万民之首,如果此时贪生怕死贪慕一时权势我想不光在所有王国的万万人心中对其耻笑唾骂,其名声丧尽,信誉扫地,只会被其人民背弃,其在位想必也必不会太久。 不管你的家国有多贫困,不管你的人民有多胆怯,你是他们的王,你是他们的魂,你是他们的守护者。他们信任你,敬仰你,崇拜你,所以现在围绕在你周围。 现在,带着他们,去守护家园吧,去创造历史吧!你的名字你的功绩你的家族将流传万世! 为了我们的家园!团结起来! 为了我们的后代!团结起来! 为了我们的荣耀!团结起来! 他很激动,我也很激动,全场都很激动。那场面……哈……尤其是后面,当泰瑞纳斯国王非常合时宜的抽出佩剑举向天空的时候…… 戴林统帅也抽出了佩剑。 一时间整个大厅里响彻着刀剑出鞘的声音和人们的狂吼,为了家园,为了后代,为了荣耀……他们怒吼着团结起来。怒吼着联盟……联盟。 奥里登也站了起来,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变,但是最后他还算是被感染了,他不再尴尬。我想那时他的心里肯定不是不好意思被迫这样的吧…… 阿基巴德那老头是最后站起来的,老演员了!他原先是一脸的凝重,此时也变成了满脸的激动,他激动的点头,高举佩剑也加入到了狂吼之中。 哈!那场面就这么深深的印到了我的脑子里,甚至有时午夜梦回我都会重温那段场景。 说实在的,当时我差点激动的流下眼泪来。 瓦里安当时哭了。 我想……他应该是想他的父母亲了吧。 那是他最后一次哭。是啊,我见过的最后一次。 随后泰瑞纳斯国王现场起草了联盟的协议,同仇敌忾,生死与共。 在众多贵族与骑士的欢呼声中,洛丹伦王泰瑞纳斯·米奈希尔二世,库尔提拉斯联邦统帅戴林·普罗德摩尔,斯托姆加德国王索拉斯·托尔贝恩,吉尔尼斯国王阿基巴德·格雷迈恩,奥特兰克王国王储奥里登·匹瑞诺德,以及达拉然议会首席大法师安东尼达斯,将剑合而为一,而此时所有人也将目光投向了咱们。 幼小的国王此时眼里有点不知所措,而作为摄政王的安度因·洛萨此时在众人的注视下抱着咱们的国王站在了诸位国王的身边,也是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很合适,我感觉这非常合适! 我激动的使劲拍手,我感觉此时内心仿佛是第一次照进了阳光。 那天晚上,洛萨很高兴,我们喝了很多酒,瓦里安也很高兴,他虽然小但是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说那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他舅舅笑。 联盟算是成立了,接下来便是讨论这场全人类的战争该怎么打。可这个问题一拖就是几天,直到库尔提拉斯的情报被呈到国王的桌上。 那天又开会,只是这次会议大厅挤满了人,不光有大大小小的贵族们,还有几乎洛丹伦城里所有能排得上名的将军们。 这次的会晤泰瑞纳斯国王首先宣布了库尔提拉斯海军的发现,这个发现让三个国王一下子站了起来。 吉尔尼斯的那个死老头差点摔倒。哼……怎么不摔死他! 而奥特兰克的那个傻儿子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 索拉斯也惊讶的站起来,但是他那一声“什么”显然没有那么惊讶。啧…… 这个消息炸了锅,现场一下子乱了套,大家议论纷纷,指手划脚。泰瑞纳斯国王并没有制止他们,他们吵啊吵啊吵啊……结果吵到最后也没有任何人劝阻,一屋子聒噪的家伙一下子全静了下来,就像被人施了魔法,整个大厅里的人全都闭上了嘴巴,他们都盯着面无表情的泰瑞纳斯。 泰瑞纳斯国王问大家吵出结果来了没有,没人吱声,没人放屁。 这时候没人展示自己了,刚才分明激动的我看到有几个手都哆嗦了。 泰瑞纳斯国王示意大家继续吵,他可以等。让他们吵竟然还不吵了……你说贱不贱。 真他吗贱! 泰瑞纳斯国王看着众人说了一句话,短暂的寂静之后瞬间大厅里又开始嗡嗡作响。大家交头接耳,相互打量,那神情……一个个的!你看了心里都得打鼓。 泰瑞纳斯国王说的是……现在开始选联军统帅。 这个位置不好坐的,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要么流芳千古要么遗臭万年。没有差不多。 但是对于一身是胆的将军们来说,似乎先坐在这个座位上的意义大于其他一切。于是……就开始了各种推荐,甚至有人自己推荐自己,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哪来的自信。 用他们的话说,这关乎荣誉。现场再次吵做一团,甚至有人提出举行比武大会比试一番。 而咱们这边的将军们没有一个吱声的,李奥瑞克斜着眼看着那群傻x义愤填膺的样子撇了撇嘴,格雷森看了看我也撇了撇嘴,咱们的温德索尔元帅哼哼唧唧的站在我后面也不知道嘴里嘟囔的啥。 这个比武的馊主意得到了一部分将军的强烈赞成但被当场驳回,这个位置需要领袖,不需要莽夫,领袖要做的不是冲锋陷阵提着刀去砍人。当然如果领袖提着刀砍人那场面或许更好看,只是这种情况只出现在输了战争要被全歼的情况下。 我捅了捅洛萨,示意他赶紧站起来,但是咱们的好好先生似乎并没有承担这个重任的意思。我跟他说,这个位置你最合适,你当统帅啥问题都没有。但他并不做声。 我一个劲的给图拉扬使眼色,法奥大师跟他身后的乌瑟尔也看到了我的神情。 这时候还得是那小子,刚才出尽了风头的图拉扬此时又说话了,这小子胆真他吗大。 他说…… 联盟军团的统帅,首先需要的是绝对的谋略而不是武力,他需要指挥千军万马而不是冲锋陷阵,他需要运筹帷幄而不是被一点小事捆住手脚,他需要审时度势而不是被敌人的诡计轻易蒙骗。 他继续说…… 兽人从出现到现在已经六年左右,矮人如此强力的防守也只支撑了半年不到,可如此强大的兽人在暴风王国被打败过,在没有北方兵力支援,物资支援,财力支援的情况下跟兽人周旋了四年有余!这已经很了不起。 我们错过了曾经的机会,但是我们还有机会,而现在是击败他们的最好机会。 他环顾四周众人,然后将手伸向了我们。当所有人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我感觉我脸红了。 当时就有人提出了反对,败军之将,亡国之臣。这话一出大厅里瞬间议论纷纷。我的脸热的发胀。 洛萨站了起来,他终于站了起来。 他说…… 在几十年前的巨魔入侵暴风城的战斗中,我和我的兄弟,以及我的王,莱恩·乌瑞恩陛下并肩作战,暴风勇士们用智慧和血肉抵挡住了如海啸般的巨魔进攻。 而跟兽人作战的这四年有余,确实各有输赢,但是,我们面对的不再是原始的巨魔,不再是单一的种族,而是多个。我们面对的是更复杂的局面更凶险的境况。然而我们坚持了四年,暴风王国的所有将士都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洗礼。 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在战争中不断了解。四年,我和我们的兄弟,我们流着相同的血,我们相互团结,相互信任,相互支持。 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一个整体,即便暂时失败了,我们仍然不会放弃那远在天边的家乡。我坚信我们会胜利,联盟万岁! 洛萨说完便坐下了。现场没有掌声,所有人都盯着他看。我都在琢磨他说的到底是什么。 这时候,索拉斯·托尔贝恩站了起来,他说他支持安度因·洛萨为联盟军统帅。 这让我都有点诧异,原本都不愿理睬我们的家伙现在竟然同意要把联军统帅的位置交给我们。 库尔提拉斯的统帅看着我,他认识我的,我们以前打过交道。 哼……他就这么盯着我,没吱声。 现场就这么一下子又冷了下来。 51 备战 他是个人物……名垂青史的人物。 图拉扬……呃,安度因……他俩都是。 当时他的表现我除了佩服就是佩服,我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的,我可以上阵杀敌,但是面对这些个家伙,我感觉有点张不开嘴。这得需要何等的勇气啊。 他已经将名字镌刻在人类的历史中了,无与伦比。 而接下来他的所做所说真的是……我五体投地。 他说…… 安度因·洛萨率领军队跟兽人作战多年,论跟这些异族怪物周旋的经验应该要比任何连兽人都见过的人要多的多。 而洛萨则跟兽人打的有来有回甚至一度将它们赶回森林深处。这说明他的指挥能力应该不比已经多年不打仗的将军要灵活有效的多。矮人铜像铁壁也只不过支撑半年。 很多人都知道,安度因·洛萨是阿拉索帝国索拉丁大帝最后的血脉,他……有着十分高贵的血统,而且他还是暴风王国的摄政王,论身份地位不比任何一位将军或者贵族低。 但是他自始至终都未曾炫耀,从暴风王国的难民在南海镇的海滩登陆之日起,安度因的所作所为都可圈可点。他一直在为人民解决问题,即便有再大的困难,瘟疫肆虐他依然在保护他的人民,我见过他何如对待他的士兵,所有人都对他忠心耿耿,愿意为他牺牲。但他从来都想着如何保护的他的士兵。 他不仅是个将军,还是个爱护士兵的好将军,他不仅是爱护士兵的好将军还是个可以领导他们活下来走向胜利的好将军。 而在此时,我们需要希望,我们需要英雄,我们需要一个真正的领袖带领我们获得胜利。 而在刚才,诸多因素导致我们争论不休,相互怀疑,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需要一个公平,公正,正义,客观,无私的人来领导这只军队。而安度因·洛萨,这个来自遥远南方王国的君子不会有顾虑,不会有猜忌,不会有政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领军队取得胜利。 胜利!胜利!胜利! 泰瑞纳斯没有打断他,但是我看到图拉扬的父亲脸都吓白了。可在它连续喊出胜利的呐喊时,大厅里竟然不自觉的响起了掌声。 泰瑞纳斯点了点了头,他微笑着点点头看向了戴林统帅,戴林统帅笑着朝泰瑞纳斯点了点头,也就在这时,大厅里的掌声一下子大了起来。 没人欢呼,但是大家都盯着坐在那的洛萨鼓掌,当泰瑞纳斯国王站起来微笑着向洛萨鼓掌的时候洛萨站了起来。其他几位国王也朝洛萨鼓掌祝贺。我能看出他的激动,我这才感觉心里长出了口气。 晚上的宴会依然隆重,轻歌曼舞,觥筹交错,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洛萨展现了他巨大的酒量,给他敬酒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而后来的一些人敬酒感觉就不怎么怀好意了。不过他非常非常得体的应付了下来。 就是晚上回去之后有点折腾人,那天他确实喝的太多了。所以我请图拉扬在洛萨回去之后给他进行了圣光治愈,谁知道第二天再会有什么事呢。喝醉了是真他吗受罪。啧啧…… 第二天紧张的筹备工作就展开了,我这才感受到统帅这个活没其实那么容易干,反正我是愁着干这个活,看着头疼。 这个出发工作还是拖了似乎得一个多月。啊……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怎么说呢……心里很复杂。但更多的是急躁,莫名其妙的急躁。 等洛萨带着军队从洛丹伦城浩浩荡荡开出去的时候,街道两边的人民夹道相送,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战争其实对他们的生活没有多少影响。从他们的目光里我没有看到什么担忧或者痛苦悲伤。或许在他们的印象里我们组成了联盟,然后出去打仗,就这样。 不是相互残杀,不是各个王国的矛盾,是抗击一种外来怪物。 或许只要不是相互残杀,他们心里就没那么难受。 这都是我瞎猜的。 库尔提拉斯的海军在不断侦查,但我相信兽人早就发现咱们的侦查兵了。咱们是一刻都不敢停歇,朝着希尔斯布莱德大平原进发。 啊……我差点忘了。在出征前的那一个多个月里,我一直在教堂跟瓦里安在一起,还有图拉扬,乌瑟尔。 我教瓦里安剑术,乌瑟尔训练阿尔萨斯,小公主完全不喜欢女红之类的活计,她更愿意待在训练场看阿尔萨斯弄的一身是泥。 洛萨跟泰瑞纳斯国王天天在一起商议作战的事情,作为联盟最主要的成员国,洛丹伦这次要承担的人员,物资,金钱等等要非常庞大,而且各个国家在这里答应的好好的,回去之后就没那么痛快了。 当所有的军队拖拖拉拉的集结在塔伦米尔附近的时候已经是盛夏降临,天气炎热的很。 斯托姆加德人没有赶来,他们防范着兽人进攻萨尔多大桥,奥特兰克人,吉尔尼斯人跟咱们的人和洛丹伦的士兵集结在塔伦米尔西边的原野上。 哼……吉尔尼斯人真是……他们就派出了几千人,几千人……集结的地方就在奥特兰克人的地盘上,奥特兰克也给面子声称要调集出动的军队有六万之众,但是真正到塔伦米尔集合的也就两万人。 塔伦米尔,这个地方我再熟悉不过了,到达这里之后就开始了训练。 我平时不咋喜欢看步兵们进行军阵推进和防御的练习,没啥意思,当然骑兵也就那样。于是我更多的是跟乌瑟尔在一块,就是教会的那群人。 为了更好的配合作战,北方教廷派出了大量的牧师。他们从各个地方的教堂被召集过来,数量最多的是几个大城市,洛丹伦,斯坦索姆,吉尔尼斯,安多哈尔等,尤其是提瑞斯法大修道院,那里的所有修士牧师全部出动了。 这群人很有意思,我喜欢跟他们在一块,有人很古板,有人挺俏皮,有人死气沉沉,有人两眼放光。但是在这个地方它们大多时候大多人都表现的很严谨。 法奥大师也来了,说实在的那么大年纪的身体可不光是精神矍铄身板硬朗,这老师傅平时不吱声可给那上千人讲学的时候声音洪亮,那气势!啧!我都不敢肯定我到他那时候能不能有他一半健康。 我总是坐在他们讲学的外围看着那些听课的家伙,这个场景叫我感觉很亲切。 虽然看着那一大帮子人,可想想那操练场上的那几万士兵,我感觉这点人会不会有点少呢。而且这群人里面并没有几个是真正掌握圣光之道,运用圣光之力的。他们现在这个样子顶多就是在战场上抬抬伤员,包扎伤口之类的。 可想想似乎也就只能干这些了吧。 法奥大师一遍遍的带领他们做静默,甚至让他们手拉手然后让自己的圣光传导到更多人身上。 我……感受不到圣光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一种什么情况,即便努力回想过去也没有感觉。 而通过几个圣光的初探者的引导,也确实出现了那么十几位已经能够召唤圣光的人。 而其中一个我印象有点深,我在提瑞斯法大修道院见过他,我还深深的记得他的名字……法尔班克斯。他那古板的脸我真是印象深刻。还有一个叫伊森利恩的家伙我感觉这个名字好耳熟,可我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他或者听过这个名字。还有个叫德米提雅的很漂亮的小姑娘我是听都没听说过。 还有一个叫我印象简直不要太深刻!啊…… 呵呵……她就是光辉庄园的领主夫人,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的夫人。伊莲娜,那是她的名字。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相貌长的很端庄,就是那种不惊艳但是看着很舒服的女人。 她竟然随夫出征了,而且她竟然率先领悟到了圣光之道。 也不知道为啥,反正我对她的印象极其深刻。或许是因为她的先生…… 教会的训练在继续,但是这种训练洛萨并不满意,不仅仅是训练速度和真正学成的人并不多,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无法进行高强度的作战。 尽管他们确实很勇敢,我说的是大多数人。 但是他们无法披上几十公斤的铠甲骑上马去打仗!洛萨想让这种力量变成武器,就像乌瑟尔那样。 当时洛萨找法奥大师说这事的时候我在场,法奥大师一脸凝重,乌瑟尔更是一脸凝重,我看着他们的脸色心里直打鼓。 乌瑟尔给洛萨解释了困难的原因,当时我听完之后觉得有点不靠谱……但是我没吱声。 他说,要想掌握圣光之力,首先必须是一个纯洁的或者较为纯洁的人。 他说的第一条我就不同意,哪有什么纯洁的或者较为纯洁的人。当然我承认法奥,乌瑟尔,图拉扬这仨人确实挺纯洁的。尤其是乌瑟尔,他几乎是……知无不言,他也从不隐藏。 第二点,乌瑟尔说,这个人的内心决定了力量的强弱。 这一点我稍微有点赞同,虽然我不是完全懂他的意思。 第三点,他说,必须是圣光坚定不移的信徒。 啊……洛丹伦的我不知道,但是奥特兰克跟吉尔尼斯我觉得这俩地方对圣光的信仰似乎没那么多热情。尤其是奥特兰克,这鸟地方的人几乎全他吗的是强盗出身,他们对圣光的信任远不如一杯酒的效果来的快。 而吉尔尼斯这地方……哼……不是我说他们坏话,我压根就看不上那地方的人。 后面还有几点我记不住了,反正就是条条框框挺多的。我真是有点疑惑的看着乌瑟尔,我想哪来这么多规矩。 洛萨说他看到几位大师将圣光传导到那些信徒的身上,结果确实出现了奇迹,他想试试。 不是他想试试,是他想让他麾下的骑士们试试。 52 赛丹·达索汉 骑士在我的字典里一直是个好词。过去是,现在也是。在我心里他们首先是一群忠诚的家伙,忠于国王,忠于信仰。 不管别人怎么说,至少我见过的能记得起来的骑士都算得上正人君子。 他们的脾气……各有特点。但是打心眼里我感觉还算不错……都是些好人。 当洛萨提出要选出一些骑士来追随圣光走上圣光之路的时候我真是双手加双脚赞成支持。我当时就说,这真是个奇思妙想。当然我这话是褒义的。 法奥大师同意了这个建议,于是很快从军中挑选出了一千人。啊……一千个骑士。哈……当时他们仨看到站在训练场上的那一个方阵的人时愣住了。当时说是挑出十个来先试试,结果洛萨直接整来了一千人。 洛萨说这是初筛。 洛萨把差不多合要求的人全整来了,至少是宣称自己信仰圣光的。他们到底信不信咱也不知道,要是让他们背诵点圣光教义之类的玩意估计也是不怎么靠谱。 我瞅着那些穿着铠甲站的板板正正的骑士们和一下子有点找不着头的他们几个就想笑。结果他们就这么出来亮了亮相便结束了。乌瑟尔憋哧了半天也想不出好办法来,要不说还得是年轻人,图拉扬给洛萨提了几个建议立即就被采纳了。 他说,首先在暴风骑士团里选,这里面的人忠诚度很高,有些人的档案那是相当漂亮,所以人好选。然后从领主里面选,再从领主们推荐的人里面选。 貌似是个好办法。 图拉扬预计用三天的时间选人,两天不到推荐的名单就确定了,一共有六十个人被筛了出来。我看了一眼,有些我认识,有些我完全没有听过。 作为暴风骑士团武力最强的战士,赛丹·达索汉的名字被写在了第一位上。那个巨人一般的家伙……我对他印象很深。 接下来第二个名字竟然是……格里乌斯·瑞文戴尔。看到这个名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指着这个名字问乌瑟尔,我说这人你认识吗?乌瑟尔说这个人是法奥大师在斯坦索姆时认识的大领主,据法奥大师说这个人其实很不错。 我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后来事实证明这家伙人确实挺不错。 第三个名字我印象蛮深刻的,瓦尔德马尔。这家伙有个很土的名字,叫斯壮。斯壮·瓦尔德马尔……其实这家伙一点都不壮。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排在第三,名单也不是按照名字顺序来写的。 第四个人我原先不认识他的,但是这家伙真的是……我真的很服他,这个人是真的猛!要说不怕死,这家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他在战争中猛到就是只要跟他一起战斗每次战斗结束我都会问他死了没。但这家伙的命是真大!我给他起了个好名字……“幸运的雷蒙德”。 他叫雷蒙德·乔治。名字一点都不洋气,但是你一定听过他的故事!他是达隆郡的领主。 第五个的名字叫科尔法克斯,安多哈尔人。这五个人里真正最后被选中的只有赛丹自己。 其实当时暴风骑士团跟皇家骑士团还有很多人,那个后来被称为国王之盾的玛格罗斯其实就很厉害。 最后选出的这些人真正被法奥大师所首肯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赛丹,一个是我见过的极少有这么睿智,这么公正,热忱,坚韧,忠诚……似乎多少好词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的人……他叫弗丁,提里奥·弗丁。 当时咱们暴风王国的推荐人选可不少,李奥瑞克·冯·泽尔迪格大人,格雷森大人,伯瓦尔·弗塔根公爵,加文拉德那家伙也在名单里,而咱们的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元帅那时候还只是个小可爱。 你知道的,咱们提交的名单中最后被法奥大师钦点的只有咱们的“倒霉蛋先生”。说实话,公布名单的时候我真没想到能把他列进去,当然我对他没意见,只是好奇他身上的何种闪光点被法奥看在了眼里。 这个名单公布前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修习,他们学习圣光之道的奥义,跟着一起静默参悟。当时也有人怀疑议论这压根就是闹着玩,当然了什么鸟人都有,自己啥也不是唯有质疑别人和说闲话能让他们找到一丝存在感来安慰自己空虚的心。 他们的训练并不以体能训练为主,而是更多的时间待在圣堂之中聆听教义并忏悔自悟谈谈感想。 说实在的对于这种训练我也就是看个热闹,他们说的这种灵与肉的合而为一究竟是啥感觉我是没体会过,用法奥大师说就是忽然的感悟然后感受到内心的喜悦,一种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喜悦,豁达,通透,光明。整个人的精神都会跟之前有个大变样。这个人的内心会变得热忱,激情,友善,怜悯,祥和。 我说这里面有些词是矛盾的,但是乌瑟尔告诉我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受,但整体上这个人的精神力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我当时不懂他说的精神力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他给我的解释就是内心的一种境界。 在选出来的这六十个人里最终只有五个人出类拔萃,他们必须经历体能,精神,战术之类的好多中训练和考核。而在掌握圣光之力方面尤其是考核的重点。 我还记得初次考核那天的景象,那天是个雨天,站在雨里的我内心说实在有点不大情愿,身上湿漉漉的一点都不舒服。 那六十个人则需要在雨里爬上爬下,奔跑跳跃,闪躲腾挪。最后则是在完成前面所有的障碍之后要在水下闭气五分钟,并取出水底木箱子里的物品。 前面所有的障碍我都能完成,但是在经过那么激烈的活动之后在水下闭气五分钟这事我不是很有把握。我没试过。 要是不下雨么可能还好点,关键是这雨下的真不小,而且他们不是光着身子,而是身披骑士的重铠甲,全副武装!一般骑士穿这身估计跑两公里的就是狠人中的狠人了,更别说这不光是跑,还有翻墙,爬坑,匍匐,平衡,躲闪,冲刺,格挡,破坏。地上的泥脚踩进去拔出来都费劲。 众目睽睽,当时观看的人可是不少,这选出来的六十个人倒是真没人掉链子,全部完成了前面的考核,就是快慢不一。而到了后面水下那个接连淘汰了二十多人,没有人能完成。 而当所有人怀疑这种事不可能完成的时候,乌瑟尔给大家演示了一下一个拥有圣光之力的人是如何做到的。 那个场面很震撼,我相信所有看到的人都会感觉震惊,反正我是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披挂整齐之后左手持盾,右手拎着一柄战锤。那战锤很大的,光锤头就有我这样的两个拳头还大。 你用剑是吧,这拳头大的锤头,俩!锤到人身上你知道啥概念么? 一锤下去不是死了就是折了。再厚的铠甲也受不住这种锤的一下。 而乌瑟尔在所有参观的将士面前犹如天神下凡,散发的圣光并没有因为厚重的盔甲而减弱,那种柔和的光在这种地方会让人感觉温暖,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心里激荡。 乌瑟尔冲过了前面的障碍,有些破坏性障碍在他的铁锤面前就像纸糊的一般。那个锤我单手是用不了他这么溜,那锤在他手里就像我手里的剑一样,让外人看着好像没那么重似的。哼,谁拿谁知道。 而他经过前面那么长时间的激烈穿越一秒都没停直接一头扎进水里的时候我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要是立即将头露出水面我觉得还好理解,但是这是下水之后不准露头啊,还得五分钟! 哼……是不是难以置信?你要是不信就去全速跑个一公里然后别停直接一头扎进水里待五分钟别换气你试试。记得在水边找人看着你点。 然而浑身散发圣光的乌瑟尔纵身跃进水中后,浑浊的水里瞬间射出非常强烈的光芒。我的天啊!当时说实在的真给我惊着了。 五分钟结束的锣声响起,乌瑟尔一下从水里跃出水面,那光芒着实有点刺眼。他扔下战锤,右手接过藏在左手盾后面的一个黄金酒杯举了起来。 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爆发出激烈的欢呼,这就是奇迹! 全场都在高呼着乌瑟尔的名字,人们见到了奇迹,见到了圣光在人身上发挥的作用,这是绝对的鼓舞。而接下来的最为惊人的一幕出现了,要么说这家伙给我印象深刻。 赛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个头很高大,长发披肩,两道浓眉甚是英武,他一脸凝重地看了乌瑟尔一眼然后带上了头盔。 训练中我见过这个大个子的表现,无可挑剔!但是我从未见过他有掌握圣光之力的情况。 而这时的他慢慢跑了起来,这家伙也是用锤的!而且他的锤比乌瑟尔的还要大!但是每次战斗我都不是很喜欢离他近点,说实在的在他跟前我有种特殊的不安全感。当然了……我对这个家伙是没有一点的偏见和不喜欢。他人还是不错的,虽然有点古板,不是很苟言笑,有时候讲笑话我都要笑岔了气他也不会笑。但是他做事还是非常严肃认真的。 他的表现我感觉要比乌瑟尔还要抢眼,乌瑟尔圣光笼罩,好看!但是赛丹这家伙纯粹就是体能的怪物!他的力量和速度是我见过的……最强的人类。 我以前在奥特兰克给奥里登当护卫的时候也接触过一些很猛很壮很强的战士,但是似乎在赛丹面前他们几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就是这么强的冲击感。 前面的障碍在他面前似乎轻松的叫人咂舌,大家欢呼着,赛丹的表现其实已经超过了乌瑟尔。等到最后冲到水前的时候他犹如一颗陨星坠落…… 巨大的水花甚是扎眼,然而他跟乌瑟尔不同,水面渐渐平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水中没有丝毫的光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说实在的这时候我心里都在祈祷可千万别出事,他这身铠甲的重量顶得上一个人的重量,真要是出事人是绝对浮不上来的。 我紧盯着水面看,唯恐出现气泡被我忽略。一声锣响吓了我一跳,然而锣声响起水里却并没有动静,就在我以为坏事的时候天上一个霹雳一道炸雷劈开了天空。 全场全都吓愣住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发愣的时候从浑浊的水里射出的光芒叫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么! 那光芒强的让我感觉那水是不是要爆炸开来! 所有人都盯着那光芒越来越强,一柄战锤冲破水面,那光芒四射的战锤昭示着他主人的强大之力。 53 提里奥·弗丁 那天只有两个人达到了法奥大师的要求。一个是跟随在大师身边多年的乌瑟尔,另一个则是洛丹伦最强大的骑士赛丹·达索汉。 或许许多年后人们还会记得他们的名字,通过画像看到他们的相貌,可这些往事却会被人遗忘或无从知晓。这些事不该被遗忘,他们都是英雄,英雄的故事应该被歌颂传唱,我说的对么? 接下来的训练进行的如火如荼,库尔提拉斯的侦察兵传来的消息也开始变得越来越不乐观。兽人建造的船已经多达百艘,照这个样子下去,它们真要是直扑过来可能还真有点麻烦。 据我所知当时库尔提拉斯海军也在积极备战,但是因为气候等原因他们在等待最佳的风向时机。我现在也弄不懂海上作战等风向干什么,直接扑上去不就完了,哪那么多说道。 骑士们的训练越来越严格,这种事急不得,急也没用。毕竟人对那种玄之又玄的事情理解力是不同的。 赛丹·达索汉的成功让很多人再次重拾信心,也让一部分人感觉这事遥不可及,或许他们觉得自己没有他这种体力。不管怎样吧在这种时候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要放弃。 我跟提里奥·弗丁慢慢的熟识了,他是第三个通过考验的人,也是相当的有实力。可就是这么一个身怀绝技又是壁炉谷的大领主的人身上却没有一点架子。 他响应征召带着壁炉谷的军队来参加战斗,我问他现在有没有儿子,那家伙非常自豪地给我讲起了他的儿子泰兰。 泰兰今年只有三岁,长得虎头虎脑,说起他的儿子这个老父亲满眼的爱意。我问他出征前你儿子抱你了么?他脸上的笑容显得有点苦涩,他点了点头。 这是出征,打仗就要死人,没谁能保证自己一定会活着回去,他眼里满是爱怜和不舍。 我问他对泰兰有什么希望没有,比如长大了做什么或者对他有什么要求。他说他现在对他只有思念,他现在只希望他儿子能够快乐健康的成长起来。 我说你难道不想让他变成一个像你一样强大的战士吗? 他说泰兰很淘气,但是他非常善于观察,他很喜欢大自然,他很喜欢小动物,也很喜欢画画,他虽然只有三岁但是却经常在能涂鸦的地方画上他喜欢的东西。尽管他送给泰兰的第一件玩具是一柄小小的战锤,但是他似乎对它并不感冒,他见过泰兰使用这柄小锤子最多的是用它来锤碎石头做涂鸦的颜料。只不过他总是把颜料弄得到处都是。 我说你可以给他请个老师,爱好跟天赋一样重要。弗丁告诉我他已经给泰兰找好了老师,据说是从凯尔达隆郡请来的的一个画师,名字叫做瑞弗蕾的女士,他说那个女画家是个天才。 提里奥·弗丁其实是一个很和蔼可亲的人,而他的朋友亚里山德罗斯的脾气就要暴躁许多。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嗯……他的名字很长可并不难拼写,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到这个名字我总想起柠檬味的蛋糕。 莫格莱尼和他的夫人一起参加了战斗,弗丁夸他们两人是模范夫妻。莫格莱尼夫人的名字叫伊莲娜,她那粉色的鹅蛋脸上的雀斑因为她漂亮的五官倒是显得有些可爱。呵,这么说人家夫人是不是有点不好? 但这个女子的脾气我是很喜欢。 我是说喜欢她的性格。她笑起来像个天使,尤其是那双蓝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你会感觉很舒服。而且她个子确实不高,在莫格莱尼面前那种身高差总显得有点不协调。而且莫格莱尼大人胡子异常茂盛,他说因为长的太快了所以也懒得剃,长了之后倒显得没那么乱就显得很老。于是每次见到他偷偷跑去见伊莲娜我们总会开玩笑的说他又去找女儿了。他俩一起出来参加活动的时候这是我们的一大乐子。 不过平时莫格莱尼并不经常去找他,伊莲娜参加了教会组织的牧师训练班,不光学习训练很忙而且她们还负责整座军营的卫生工作。 他们夫妻相比较而言,伊莲娜学习的能力远远超过他丈夫,也包括弗丁。两个大老爷们儿对圣光还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伊莲娜就已经掌握了如何召唤圣光之力来治愈他人。也可能是因为女性对这种情感的感召力更强一些,她们更能设身处地的去体谅别人。 不过在战场上女人往往比同伴更能安抚心灵,尤其是伤员。 伊莲娜·莫格莱尼夫人非常愿意帮助别人,那是一个很好的人。为了帮助自己的丈夫也能快点儿通过考验她也是费尽了心机。这个大老粗的共情能力实在不是很强,我自己发明的词,牧师感悟圣光需要共情。 莫格莱尼要比弗丁强壮的多,然而在他身上似乎他的天赋更多的分给了他的肌肉和他的运动反应,对于精神之力和智商似乎就比较欠缺了。反正一直到开战甚至到战争结束了圣光都能在他油光铮亮的脸上闪过哪怕一瞬间。 所以每次伊莲娜给开完小灶之后,都会对他进行一番调侃。有一次伊莲娜给两人用圣光做引导的时候还是提里奥·弗丁率先感悟到了圣光注入体内之后产生的反应。他迅速作出了回应,可是……嗯。本来差点儿就要成功。据他说……那种感觉转瞬即逝,他只感受到了一刹那的光明和欣喜,豁达与温暖。转瞬即逝。 就是因为这个感觉太短了,等他震惊之余意犹未尽刚尝到甜头的时候却忽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等缓过神来的他想要再次感受一下的时候那种感觉却再也没能找回来。 他说那感觉像流星划过,欣喜,但是短暂。可后来连他都不确定这感觉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不过第二天醒来他说他似乎在梦里又感受到了那种爱抚。而莫格莱尼看着他的脸说他是不是晚上发了春梦了。 虽然那次失败了,但是对于提里奥·弗丁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对,这种事情我是爱莫能助,毕竟我对于圣光而言几乎就是个绝缘体。我很惭愧…… 弗丁在感受到那种圣光的抚摸之后,便对那种感觉有了一种深切的渴望。他非常积极的想要再次寻找那种感觉,可是越找不到的时候他就越急躁,越急躁就更找不到那种感觉。我也劝他说法奥大师说了要安心,精神集中,灵肉合一。他说的也对……我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于是我带着他找到了法奥大师,法奥大师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毕竟大家原来在洛丹伦都见过也都认识。而对于这种好学而又可以接受圣光的人来说他自然是非常喜欢。 法奥大师教学从不避人,任何想听他讲学的人都可以坐在他身边聆听,而且他也会不厌其烦地给他们讲解各种疑问。所以每当提里奥接受指导的时候他身边总会围着一群人。不光有那些修士和牧师还有一部分渴望得到法奥大师认可的骑士。 咱们的倒霉蛋指挥官当时也在现场。加文拉德是一个非常勤奋好学的人,而且这家伙自尊心很强。他其实有满腔的热情,但是他不是很会表达,也不是很愿意表露出来。他总是在后面默默的看静静的听。我也曾偷偷看他自己练习,但是他似乎进步不大。 其实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作为暴风王国推荐过去的而且是为数不多的最后确定可以留在的其中一个,他可能会感觉责任重大,当然也更大。 还有一个是格雷森。 格雷森那家伙要比加文拉德讨喜,虽然我跟他以前有过……一些往事,但是这个人怎么说呢……为人处世还行。在洛萨面前也一直很谦卑。 有时候我感觉可能也跟每个人的性格有关,格雷森的灵感就比加文拉德要强一些,所有一直跟在洛萨身边多年的加文拉德估计也应该是因为这个才产生了这种压力吧。 但灵感这种事情大多不是有多勤奋,多努力,多用功,多思考就能掌握的,用法奥大师的话来说需要灵感。这个灵感我觉得……嗯……或许用天分来形容更恰当一些。 加文拉德这家伙给我的印象就是没什么意思,不说死气沉沉的,但是总给我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而且这个家伙做事太认真,他那种一丝不苟的精神有些时候让我这种闲散人员感觉有点不舒服。 也许是因为屈身在异国他乡,他想表现的更好一些,这种不想让人看不起的心情我很能理解,而且……虽然我是……呃,奥特兰克人,但是在这种环境中我完全能感同身受。 他可能把这种心态带到了他的生活训练中,反正总是感觉他……不快乐。 暴风王国幸存的战士有一大部分在他麾下,他的士兵训练强度要比其他任何一支军队都高出一大截。真是什么将军带什么兵,他麾下战士训练期间的各方面指标确实挺漂亮。 而他对士兵的这种严苛也引起了洛萨的注意,当然洛萨并不会表露太多赞许或者什么。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呵……你不是加文拉德的麾下吧,中尉。 咱们在这场战争中本来人就不多,不能贪生怕死,更不能勇猛的全军覆没。要打胜仗,还得学会保护好自己。这事……啧……有点难。 但不管怎么样,每个人都在坚持,每个人都在努力。我说的是选出来的这些骑士,牧师,以及咱们的士兵。 吉尔尼斯人……他们很快就尝到了懈怠的代价。 54 风暴前夕 夏日的阳光会让勤奋者更勤奋,懒惰者更懒惰。 已经训练了三个多月,挑选的六十个骑士的圣光感应能力在法奥大师的调教下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赛丹·达索汉的圣光感应则越来越强,虽然大家没有相互较量,但是他壮硕的身体散发的那种感觉会让人明显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即便他没有恶意,你站在他身边也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是热的。 而剩余的五十九人里也只有提里奥·弗丁已经可以将圣光实体化,可这家伙学会圣光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帮助我祛除黑暗。 我好言婉拒了,不是我不喜欢,而是我不想打击他。 于是我找了个借口弄来一个训练受伤的家伙,弗丁将手中的圣光团拂过那人肿胀的脚踝后那小伙子激动的叫了起来,肉眼可见的那肿的跟什么似的脚踝颜色逐渐变红,然后慢慢变的没那么红了,然后就跟漏酒的酒袋一样消了下去。众人惊呼神奇,这件事被法奥大师大加赞赏。 弗丁笑的跟朵花似的,莫格莱尼那家伙却只能干瞪眼,不管他怎么努力愣是憋不出圣光来。 这种日子其实过的挺辛苦,但士兵们看上去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他们可能都在祈祷战争最好不要爆发,或者因为某种原因就打不起来了,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我的心里却老是吊着,不管多开心的事也只能让我开心一小会,反正就总也不踏实。 库尔提拉斯的来信千篇一律,每天都会有一封相同内容的信被渡鸦送过来。 但是有一天没有收到渡鸦的来信,起初我以为是渡鸦受到袭击或许会迟一会,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出现过,可是到了晚上依然不见渡鸦送信来的时候我这心里有点打鼓了,我还嘱咐侍卫留意着点信,可是直到第二天早晨侍卫告诉我没有接到来信。 这时我心这里就有点担心了,我找到洛萨说昨晚一夜我都没怎么睡心里总也不安稳,他还宽慰我来着。可是到了中午饭点时间忽然侍卫握着一个信筒冲了进来。 我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让侍卫这么慌张,可我看到那家伙将完整的信筒交到了洛萨手里时我本想责怪这家伙两句大惊小怪的,可洛萨紧接着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被撞倒的椅子发出了一声闷响,我惊讶的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抓着纸条的手微微颤抖着脸上一脸的不可思议和震惊。 我已经做好了听到不好消息的准备,可当那消息从他嘴里喊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还是傻在那了。 洛萨激动的问我预言里有没有这一段,说实在的……我知道这事,可在我脑子里的印象不是这样的啊!库尔提拉斯海军几乎全军覆没,戴林统帅的大儿子战死沙场。我记得是……好像是我们跟兽人在北方开战之后很久才发生的啊。 可当时……我也懵住了,也没敢跟他说我那已经错乱的记忆究竟是怎样的,我只能愣在那等待着他的命令。 洛萨指着那侍卫喊让全部军官立即马上集合开会,并指示全军抓紧用餐,餐后立即准备开拔! 紧急开拔的号角让整座军营一下子炸了锅,我看到有些士兵根本就没反应过神来。他们有些竟然在疑惑是不是警报拉错了。 度假结束了。 军官们全都挤在洛萨的军帐里,大家议论纷纷整个帐篷里嗡嗡作响。可当洛萨宣布完刚才的消息后整个大帐房顶差点一下子给顶飞了。 一片哗然,所有人全都难以置信的叫了出来。 作为人类王国海上的最强力量,以船为核心的王国竟然败给了还没学会造船的兽人。 这个情报谁都无法接受,包括我。他们大叫着想要知道兽人用了什么方法让海军这么不堪一击。甚至有人说这消息是不是假的。有人附合说指不定是戴林·普罗德摩尔为了显示自己的付出故意制造的假消息。这消息一处立即就有人说,也可能是真受了点挫,贸然进攻失利,这才报了个严重受损好让自己在众国面前显示自己的付出和牺牲。 我看着议论纷纷的煞有介事的推测的越来越离谱的一些人真想薅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狠狠摔在桌子上。 洛萨观察着里面的人,说风凉话的大多是吉尔尼斯人,后来我才知道吉尔尼斯人跟库尔提拉斯不对付的原因是吉尔尼斯的海军被库尔提拉斯挤压的根本不行,而有一部分重合海域也几乎都被库尔提拉斯人给抢走了。实力不允许的吉尔尼斯人听到这个消息没大笑出来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了。 洛萨挥了挥手打断了众人的议论,他说,兽人驾驭着龙作战。 这句话让很多人大笑出声。这一笑把我给整的好尴尬。很多人都在笑,其实这……你知道的,在咱们亲眼见到龙之前龙一直是老奶奶的故事。这种传说被当做战败的理由也难怪他们会放肆大笑。 洛萨看了我一眼,我掏出手枪朝着天空放了一枪。“砰!”的一声比大声制止要管用的多。所有人都不吱声了。 “预言里曾展示过,龙的火焰将会吞噬一些人。”我用枪指着刚才笑的可欢的一个傻x。他此时还是一脸不屑。 “你那张臭脸被龙的火焰烧过之后或许会变的稍微好看一些。”我说。“别看你今天笑的欢,小心将来拉清单。” 那家伙哼了一声不说话了。洛萨都不屑的拿眼看他,他说,戴林统帅不是那种撒谎的人,这个情报虽然难以置信但是我们不能不信。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现在所有军队立即收拾一个小时候后开拔,进军南海镇。 这种联军就是这样,虽然你是联盟军统帅,但是在不违背你的情况下他会尽可能的恶心你。洛萨倒是很淡定,其实当时我很想打人的。 立即开拔让整座营地沸腾起来,但好歹秩序还算好。晚上根本就没怎么休息,所有人马不停蹄的赶往南海镇。 我不知道洛萨有没有那种感觉,但是我有,我期盼的那种坏结果终于还是来了。只不过这个坏消息比我预想的要糟糕的多的多。 某些没心没肝的傻子说着风凉话,哼哼唧唧的嘴里估计说着不怎么干净的话,他们对那种从未谋面的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玩意并没有足够的重视。 看到他们我甚至有一种渴望让兽人碾压过他们的阵仗,让这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尝尝兽人的虐待才行。 他们完全不知道,如果真如情报所说兽人打败了海军之后就可以毫无顾忌的从海上而来,或者从海上,从陆地上一起进攻。就现在来看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的军队。 我问洛萨这消息告诉泰瑞纳斯了没有,他说或许国王已经知道并已经开始部署下一步的防守计划。我说咱们现在可能需要更多更多的军队了。 当我们到达南海镇的时候南海镇已经全部戒严,用他们话说叫处于高度警戒状态。 原本我有点对他们的镇长有点……呃……我是说我以前跟他不是很对付。呃…… 但这种警戒状态说实在没什么用处,兽人的船真的能在附近靠岸的话镇子里的老百姓全都是待宰的羔羊。也不知道是战败的消息没有告诉这里的人民,还是这里的人心真的大,只有镇子里的防卫队紧张起来了并在赶紧架设防御工事,可这里的农民们竟然仍然是一派祥和景象。 我们的骑兵是先头到达的部队,两天后直到他们看到大批军队开到镇外这里的居民才回过味来,尽管如此他们也并没有表现出我想象中的慌张,也没有出现大范围的出逃现象。 士兵们的训练全部终止了,所有士兵开始在海滩上架设障碍,并在南海镇的港口处设置了火油桶,外出打渔也被禁止了。周围沿海的村庄全部被通知了即将到来的危险让他们严加防范。 有天下午港口忽然传来了警铃声,两艘战船出现在了远方海平面上。在确定是库尔提拉斯的船后处于警戒状态的人群里发出骂骂咧咧的抱怨声。 我厌恶地瞥了那几个混蛋一眼。 库尔提拉斯人带来了详细的战斗经过,唉…… 他们的表述里没有任何指责统帅的意思,但是我们都听的出来其实戴林要为这次失败负所有责任。 库尔提拉斯的侦察兵一直在监视兽人的举动,虽然兽人的船越来越多但是真正大船并没有多少艘。更多的是一些舢板和小型的风帆,所以真正装备火炮的船并没有多少。 但是就在这种情况下兽人竟然赢了,原因就是戴林统帅认为他的海军完全可以战胜兽人,所以贸然出击。 即使到现在为止我们也依然不清楚戴林统帅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对此绝口不提,想来也是,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是后来我跟某些库尔提拉斯的海军将领聊天的时候也得到了一些信息,当时戴林统帅其实真的完全可以摧毁兽人的舰队,真的可以在海上就完完全全让它们全都葬身海底,甚至不用大炮都可以。 但是战争永远是兵不厌诈。 他上当了! 55 海之魂 我对大海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我可以站在海边远远地望着它,在沙滩上走走,但是我不愿意下水。 我会游泳,但是我就是不喜欢水多的地方。我更喜欢山。 曾经在海上的经历并不愉快,没有一次能让我留恋,没有一次。我对海战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当年夺回托尔巴拉德我的船也是等前面的炮舰轰平了岸前阵地之后我们才开始的登陆战。 然而戴林的海军是人类王国中最强的。没人能在海上征服他们,除了神灵。然而他们败的一塌糊涂。 最开始的战斗是这样的,他们的斥候发现了兽人在湿地建立港口和船坞,但是这个时候兽人已经建造了很多很多的船,我当时就很不理解他们说的风向的问题究竟是拖延还是什么。 我也曾问过一些渔民和……海盗。虽然他们也证明了一些风向对战船机动能力确实有影响,但是我听一些海盗朋友说……是库尔提拉斯的海盗朋友们说……库尔提拉斯的海军战舰上用了一种什么风帆技术,我是不懂,据说是什么横帆纵帆让船可以不再依赖风向。 这个事在攻击托尔巴拉德的时候我也略有耳闻,不过我不懂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反正就是据说库尔提拉斯的海军里面出现了可以逆风航行的船。 可是奇葩的事情就在这里出现了! 这只是传言,我不能确定真实性,据说……当时戴林统帅带领舰队出击的时候没有一艘逆风航行的那种战舰跟随出征! 你说这事……哈! 库尔提拉斯的海军不是戴林一个人说了算! 咱们的国王还年轻,这些事他应该还不知道。库尔提拉斯这个国家明面上是戴林当家做主,他是统帅,威风八面,各国会议都是他出面。但是在库尔提拉斯其实是由四大家族控制着这个国家。 戴林·普罗德摩尔家族是实力最强的,他们家掌握的资源土地海军数量是最多的,而且牢牢把控着大多数的船坞,尤其是大型船坞。然而还有三家,维克雷斯家族,艾什凡家族和斯托颂家族。 其中维克雷斯家族是戴林的拥戴者,所以戴林在库尔提拉斯说话好使。另外两家,艾什凡家族主要从事贸易,海外贸易是他们的主要业务,这个家族有钱,但是这个家族的人一点都安稳,虽然表面上跟戴林统帅挺和气,但是两家并没有那么友善,而这个家族的船…… 这次完全没有支持战争,也是他们家的船没有跟随戴林出征。 是的,那种可以逆风行驶的船就是他们家的! 这个事说是个秘密也不算是个秘密,但说他不是个秘密,可只有他们家掌握了这种技术。艾什凡家族的港口并不在伯拉勒斯,他们有自己的港口,他们自己的船进自己的港,卸货,然后由陆路运输。 为什么?哼…… 我的海盗朋友告诉我,艾什凡家族的船海盗一般情况下不是很愿意招惹,除非自己的船队有绝对的优势且周围没有他们的战舰在巡逻的情况下才选择动手,可艾什凡家的人也不是傻子。 原因就是他们家的船虽然没有戴林统帅麾下的战舰这么大,火力这么猛,但是人家跑的快!不管是顺风还是逆风,人家都能打。打不过人家跑的还贼快,尤其是逆风还能逃跑这也是叫海盗们也不愿意跟他们打的原因之一。 我开始对他们家的技术封锁有怀疑,但是到至今为止我都没弄清楚他们是如何做到技术封锁的!我的猜测就是要么这里面有核心技术是外面看不出来的,要么就是他们选船员的要求足够苛刻! 哼……这都是题外话。反正艾什凡家没有派船跟戴林统帅一起共进退,当然戴林统帅对这件事究竟最后有没有追究我就不知道了。 而那个斯托颂家族我得到的信息很少,我不是很了解。 那次战争他们只提供了一些辅助人员,比如一些海潮贤者。那些人不信仰圣光的,他们有自己的宗教信仰。这些人都是异教徒,神神叨叨的,感觉总是端着……我对他们的印象很不好。 这是我知道的或许是战败的第一个原因。而第二个原因就是……这是我的判断,我认为是戴林太轻敌了。 我们接到的信件里就是兽人的海军甚至不如海盗。用他们的话来说海盗的战舰都比兽人的精致! 发现兽人的港口并没有立即进攻是因为侦察兵说虽然兽人的船坞并不行,但是它们在发现侦察兵之后用最快的速度加强了港口的防御建设。 或许当时没有出击的情况就是当时的风向对他们进攻兽人港口可能不是很占便宜。 这里面还有什么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另外一点,我感觉戴林贪功了! 当时来到南海镇的海军说起先后发生的两次战斗来看,这个贪功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因为第一次,侦察兵发现兽人舰队开动了,虽然没有很多,但是已经有一部分开始往祖尔德雷岛进发。 这件事当时戴林原本要出击的,但是后来戴林又取消了作战计划,并且那段日子给我们的报告依然跟以前的是一样的。 我们当然不知道海上发生了什么,全凭他们报告。 结果在后来一周左右,他们发现兽人要在祖尔德雷岛建立要塞,你可能不知道,祖尔德雷岛是从湿地兽人港口北上的必经之路,这是个无人岛,甚至连海盗都不愿意在这驻扎。 这个岛的东北方向几百海里就是托尔巴拉德岛。说重要吧,很重要,说不重要吧……要是这个地方丢了还真不好办。原先人类一直没打仗这里也没人管。但是兽人这么一来这个岛就被戴林看在了眼里。 按照当时海军告诉我的情况,戴林想在祖尔德雷岛处伏击兽人舰队,如果能一举全歼那是再好不过。于是他并没有贸然出击去攻击兽人的港口。 当侦察兵们传来消息说兽人开始大规模出动往祖尔德雷岛进发的时候,戴林统帅立即下令了。他真的是……唉! 据说当时侦察兵们兽人出击的战舰很少,大多数都是小型的船,甚至可以说是简陋至极。 而当戴林听说兽人似乎是倾巢出动的时候,戴林统帅做了战前演讲,那几个小子在喝大了之后还给我学了学戴林统帅当时的讲话。 意气风发的戴林统帅站在码头上望着他的船员们,就这样……对,就这样掐着腰,一手端着喇叭。他给船员们说,属于库尔提拉斯人的机会来了,属于他们的荣耀来临了,属于他们的传奇到来了! 兽人征服了暴风王国,让他们的国王殒命,王后惨遭屠戮,王子流亡北方。兽人征服了矮人,让矮人躲在他们亲手挖的地窖里不敢出来。但是现在兽人选择了自寻死路!它们要在海上将自己的小命亲手交到库尔提拉斯辉煌的海军手上! 当时他就这么抽出刀来指着他的士兵大喊,它们的头你们要吗! 士兵大喊!要! 然后戴林又喊,这唾手可得的胜利你们要吗! 士兵们大喊!要! 接着戴林又喊,让整个人类王国对辉煌的库尔提拉斯海军刮目相看的机会你们要吗!书写传奇历史的机会你们要吗! 这时候的士兵已经热烈的不行,他们高呼着库尔提拉斯万岁,戴林统帅万岁的口号。 戴林的战前动员做的很到位,士兵们兴致高涨,摩拳擦掌,在几乎所有人的心目中,包括给我讲故事的两个海军心中,兽人就是在找死,侦察兵给他们的信息就是兽人的船根本不用炮!撞就可以! 那俩家伙说,当时只有一种感觉,这场仗是上天赐予给他们最大的礼物。 而且他们将他们已经好久不打仗了。 就这样,他们全副武装,然后在伯拉勒斯港几万人的欢呼声中驶出了港口! 我去过伯拉勒斯,那个城市的海港真是大,太大了!我似乎都能感受到几十艘战舰离开港口时的那种壮美的景象。 他们的舰队驶向祖尔德雷岛,但是风向确实对他们不利,所以他们的舰队没有赶上最初前往祖尔德雷岛的那批兽人舰队,反而撞见了身后驶来的又一部分兽人舰船。 就这样,戴林统帅要求全体舰队调转船头先拿这批兽人开开刀! 据他们说,调转船头之后,那船开的老快了!真就恨不得直接怼上去给它们全都撞沉。 这时候兽人也发现了他们,兽人也不傻,它们立即改变航向妄图甩掉他们,兽人的船小,在顺风的情况下确实跑的要比海军们的船快的多! 尽管如此,但海军们还有一个据说是从矮人那得到的技术和装备……火炮! 船头的火炮朝着兽人舰队开火了,那俩家伙的船是在追击的最前排,他俩说亲眼所见,一点都不带虚假的!就见那火炮喷出一道火焰,出膛的炮弹就像死神的魔法奔着兽人的船就飞了过去。 他俩说的,就见一个炮弹直接将一艘船的桅杆拦腰削断,然后穿过的炮弹砸向更前方的一艘船。还有一发炮弹就像串串一样直接捅穿了两艘船,上面的兽人瞬间血肉横飞。 这个场景彻底刺激到了追击的海军们,用他们的话讲就像多久没碰过女人的汉子看到了赤裸的少女。哼……这是他们原话,当时他们说就这感觉,感觉要对兽人们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屠杀!他们甚至看到了未来对他们的表彰嘉奖。 后排的船不敢贸然开炮,只有前排的二十来艘船发动了攻击。但是兽人的船也不是吃素的,它们拼了老命的往前划。这一幕让他们很受用,这种血腥的追逐很强的刺激到了这群海军们内心的那种对血的渴望,对追捕的渴望,对戏弄凌辱一个听说很强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强的对手的那种兴奋。 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的海之魂在此刻觉醒了! 56 赤焰之海 老话说骄兵必败,后来每每想起这事的时候我总会想这个问题,可他们属于骄兵么? 貌似不属于,面对装备,地位,各种优势完全不如自己的对手,我不认为这是骄兵。 他们说当时他们感觉真的刺激极了,在他们的军旅生涯中从未有过这种舒爽的感觉,完全毫无顾忌,只想把那种激情尽情释放。 他们讲当时恨不得把所有的大炮都拉到船头,哼……这种类似于棒打落水狗的感觉你体会过么?那种特别想给对方几下狠的又怕抢不上的那种感觉。 被炮弹击穿了的船速度慢了下来,被炮弹拦腰斩断了桅杆的船慢了下来,被炮弹直接轰碎的船沉入了大海。 库尔提拉斯的舰船碾压过海面上漂浮的木板,船的残骸,兽人尸体和在水面挣扎的兽人。没有放炮的士兵则拉开了饥渴的难耐的弓箭。 在一片狂吼和欢声笑语中他们享受着这种唾手可得的胜利,他们肆无忌惮,纵观海面上已经没有任何一艘兽人的战船能对他们造成多致命的伤害。而任何一艘胆敢横过来跟他们叫板的舰船会成为他们的新乐子。 兽人不傻,它们此时只有自顾自的逃命。 可也就在这个欢乐的时候,远处的天空中飞来了一些大鸟,用他们的话说那看上去就是一些大鸟,得有四五只。他们不认得那究竟是什么,只见到它们由远及近,朝着他们飞来。 玩嗨了的士兵们并没有很在意天上飞来的玩意,有些只是手搭凉棚望着从南边飞来的玩意究竟是什么。 可等那些大鸟靠近的时候,眼尖的人大喊着怪物来了!他们发现了骑在怪物身上的兽人。 他们形容说兽人胯下的怪物翅膀展开至少得五六米那么大,而且它们的速度很快,士兵们将刚刚拉起的弓箭对准天空的时候,让他们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大鸟一个俯冲,嘴巴里喷出的烈焰直接将舰船的风帆引燃了。 这种顺风时候的风帆被引燃后是烧的非常快的。那俩家伙说当时风帆不是被引燃一片两片,而是几乎所有的风帆都被瞬间点燃! 那些怪物的烈焰吐息也不是就引燃一艘船,那家伙说一个俯冲下来只听“噗”的一声,然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当他抬起头回看后面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发现烈焰将后面的船也引燃了。 甲板一般情况下是不那么容易着火的,但是那怪物喷出的烈焰就像有油一样粘在甲板上燃烧而且烧的可带劲了!用水根本扑不灭。 火焰灼烧着甲板和甲板上的士兵,有些士兵受不了火焰的炙烤选择了直接跳进海里。 他们说天上飞来飞去的怪物异常强悍,他们不停地用弓箭射,但是那些怪物的前胸,腹部,颈部,头面甚至翅膀上也都镶嵌着铠甲片做保护。 射过去的箭矢更多的被嵌入了甲胄之中,那些怪物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就算射到翅膀上那些怪物也照飞不误,铺天盖地的箭矢也仅仅是降低了它们俯冲喷火的次数。 这突如其来的改变直接让他们懵了,就那几只怪物在毫无遮拦的天空中不断的折返,起初的时候他们用弓箭还可以勉强阻止它们肆无忌惮地俯冲损坏我们的战船,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舰船起火,越来越多水手已经无暇顾及天上的怪物,所有人都顾着灭火,或者赶紧从船上跳下去逃命。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原来是火焰引燃了某一艘船上的火药桶。而那艘战船随着一声巨响,直接被炸的裂开了。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震撼,他们说那个时候也顾不上去看指挥官究竟发出什么样的号令了,他们的行动完全都是本能反应。 瞬间从享受天堂般甜蜜美好跌进了地狱般的烈焰火海,这种反差让谁都难以接受。 士兵们并没有放弃反抗,有些船上有那种大型的弓箭,平时要么用来捕鲸,要么就是在跟敌人舰船靠近的时候牵拉住对方用的。但是这种弓箭的射击角度完全不够大,旋转速度也赶不上那怪物的飞行速度。 就在此时撤退的号角吹响了。其实那时候他们已经放弃了战斗,已经有好多船开始四散逃离这片海域。 但是这个情况最开始的几条船不仅没有逃脱成功反而让那些喷火的怪物有更好的机会逐个击破。据那个家伙说有一个怪物直接从天而降落到了一艘船的甲板上。 那艘船上的水手就跟见了鬼似的直接放弃了抵抗,不放弃也没办法,那个玩意儿落到甲板上之后就见一道火光闪过,一股巨大的火焰喷射而出。甲板上的幸运儿跳进了水里,没那么幸运的会被当场烧成焦炭。那些没被当场烧死的人带着满身火焰跳进了海里。 当时他们所在的船被溅射过来的火焰点着了,万幸火并不大很快就被他们扑灭了。他们也想帮助那艘船上的人,但那船离他们太远了,他们射过去的弓箭只能落在海里。 就在这时从德里克的船上射出了一支巨箭,那支巨大的箭矢奔着那怪物飞去,正当那只怪物扭动身躯想展开双翼要弹射起飞的时候,它的侧翼腋下也暴露了出来!不偏不倚!那支箭正中怪物的腋下,那只怪物被一箭射倒,而骑在他背上的兽人也一下跌落下来。 众人见状大声欢呼,但是这一箭射倒那一只似乎惹怒了其他的几只。德里克的战船立即遭到了报复,所有的怪物全都奔着那艘船去了,这一只喷完那一只喷,它们不断从船上空掠过,甚至连水面也不放过。 那家伙说当看到这种景象的时候他心想完了。那艘船是舰队的副舰,戴林统帅的儿子就在那艘船上,他们都眼睁睁的看着那艘船被喷的全都燃烧起来,就是露在水面上的所有船体全都烧了起来。随着一声巨响,那艘副舰爆炸了,四射的火焰甚至波及到了周围的船。 他当时被吓坏了,一是难以想象那怪物有这么大的破坏力,二是德里克要是死了就不好了。 德里克是戴林统帅的长子,他虽然还没有戴林统帅那种足够强大的威严,但是他在军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 以前的一些战斗,尤其是剿匪之类活动戴林都让他去,所有库尔提拉斯人都知道他是普罗德摩尔家未来的继承人。 这一次出征戴林统帅依然带着他的长子而不是他的二儿子坦德。 戴林统帅就是以将他培养成接班人来安排的,他估计是想让他儿子真正参与到战争中,而且在他们前期的侦查以及战争初期,他们是如此的顺利。以我猜测,如果这事真成了,未来德里克不管是在库尔提拉斯还是整个人类王国他都将被人记住。 唉……真是可惜了。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艘旗舰被反复喷火,戴林统帅的指挥舰不断发出进攻救援的信号,但是没人敢往上冲,这种情况下冲上去就是找死。 到最后那艘船直接烧成了一个漂浮在水上的火堆,然后慢慢沉入了大海。 在那些怪物疯狂报复的时候,也有一只被弓箭所伤,另外一只是上面骑着的兽人被射落这才被逼退了。那几只怪物飞离了他们的舰队时,船员们毫无兴奋之感。惊魂未定的船员们大多还在生死线上挣扎。 他们灭火,救人。可就在这时他们却发现远处的本已经落荒而逃的兽人战船正在朝这里靠拢。 海军们的战舰被火烧了这一遍,所有的战船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一些船虽然甲板还是完好的但是桅杆和船帆直接烧没了。 那个家伙说当时这个心情真是……无法形容。 戴林统帅的战舰上发出了准备防守反击的指令,大部分活着的还能动的人暂时放弃了伤员,他们得首先应付逼近的兽人。 船上的人灭火的灭火,不灭火的则准备火炮和弹药,逃走的船也回来参加战斗了。只是此时他们的气势已经在刚才的火焰中被焚烧的灰飞烟灭。 用那家伙的话说,当他端着水桶望着熊熊燃烧的桅杆时他的内心里都是绝望的。 兽人逼近了,它们开始用弓箭攻击船上的船员,此时海军的战船大多已经失去了原先的动力,现在他们成了失去了手脚的靶子。至少是脚。 兽人的弓箭比人类的要硬,射的非常远,这个情况让甲板上本来就被烧的七荤八素的船员更加抬不起头来。 兽人的炮舰很少,但是此时却发挥出了很大的作用。而且兽人们的进攻并不是散乱无章,它们找的攻击角度很好的避开了大部分船的侧舷,这样咱们的大部分火炮就根本发挥不出它的作用。 部分船只上的火炮还能打,但此时失去动力的船这点火炮已经不够看了。 兽人贴了上来,为了保证不让兽人的船冲进他们的阵中,他们尽力调整船的角度。但是仍然有不要命的兽人船冲进了他们中间。但是冲进来之后左右两侧船的火炮却没有足够的射击角度。 兽人开始了登船! 他们说当时是又惊又怕,他们都不瞎,兽人如果真的登船成功,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逃走的船赶回来了,那些船对着兽人的船阵一顿炮击,但是他们的速度毕竟不如兽人,几轮炮火之后兽人还是贴了上来。 要不是有人大叫着用火箭或许他们就全死在那了。 燃烧的箭矢从天而降,一轮轮的齐射箭雨让后续逼近的兽人船只停下了脚步。 当然也有那种愣的,自己着了火也不管,就憋着死来的,硬生生的撞在咱们的船上。 登船的兽人已经成功抢下了几艘船,此时海面上浓烟滚滚,也看不清也听不着究竟还有没有指令了。 还能动的船果断逃了。 从天堂到地狱,他们只用了一小会。 57 长驱直入 戴林·普罗德摩尔的失败不仅仅是他个人的失败,也不单单是库尔提拉斯海军的失败这么简单,它是整个人类王国的失败。 当年你还未参军,你能想象这个消息传到北方的时候对我们的打击有多大么? 也许当时老百姓中会有人对这场失败说三道四,可我感觉或许更多的人对这场失败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失败了又能怎样呢? 是吧。 可对我们来说这简直不可想象,这可是人类王国中最强的海上军事力量啊!组成联盟的时候说的信誓旦旦,说的豪情万丈,且不管他们在战争中究竟能发挥多大作用,我说的是陆地上混战的时候。但这是在海上,在他们最擅长的主场作战,他们不光败了,而且几近全军覆没。 这是难以被接受的。 几天之后这两艘船带来了战败的确切消息,这些事情只是他们说的,或许是允许他们说的。可有些事不用他们说太多,我们完全可以猜测。这俩人一个叫帕特里克·马克森,另一个叫鲁尔夫·巴克斯顿。他们都是戴林手下的军官,当然那俩人现在据说混的都还不错。 他俩还带来了两船的人员和物资,说是两船,其实没多少人。据说他们划着那几艘仅存的破船返回伯拉勒斯的时候整个库尔提拉斯都震惊了。戴林战败的消息让这个王国一下阴云密布,别的情况不知道,反正统帅立即下令全岛戒严。也不知道他是防兽人还是防自己人。哼…… 他们的失败预示着兽人完全有可能从海上进攻了,这跟我看到的预言是一样的,可恰恰也是如此我并没有给洛萨更多的建议,我并不确定兽人还有没有从陆地进攻的意向。 你觉得兽人有可能会从陆地上进攻么? 我觉得还有可能,它们战胜我们一次,但这并不代表它们的船足够多,它们的优势足够明显了,它们应该能想到我们不一定这一次失败就全输了彻底输了。如果人类对他们进行报复,它们该怎么办。我想它们的首领应该不会那么鲁莽,所以究竟兽人会不会从陆地进攻还得继续严加防范。我也不愿意做一个指手划脚的人,这不光会招人烦而且真要说错了……我不想背负这种罪名更不想当一个小人。 现在整个南海镇都睡不着了,毕竞从他们口中得知的他们后来推断的那种应该是龙的怪物让所有人都担心起来。所以洛萨下令要求赶制一大批巨型弓弩,而且还要是能移动的那种。 从来都是那句话,这话一点都不假,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我们积极备战总觉得时间不够的时候时间越不够。那还是一个雨夜,我讨厌下雨也是这么个原因,南海镇东七十公里有一个村镇叫白沙镇,兽人在那里登陆了。 当时那里的守军就是吉尔尼斯人的部队。 古尔尼斯跟奥特兰克人有些领土问题,而这些问题恰巧就在南海镇以西靠近吉尔尼斯的那片土地上。所以当时为了避免再产生一些不必要的事端便将吉尔尼斯的军队调派到东边驻防。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就没防范好,兽人军队真是从这突破了。 传令兵火急火燎的赶来,还在这种雨夜,你能感受到这种心情么?简直不是糟糕透了来形容,更多的就是那种愤怒,厌恶。 兽人的军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了过来,库尔提拉斯的海军战败之后并没有立即组织起后续的舰队,赶紧夺回祖尔德雷岛。其实其他家族还是有船的,但结局就是他们并没有及时配合作战。兽人就是以祖尔德雷岛为跳板直接攻击到了北方本土。 哼……托尔巴拉德的那个领主叫什么……那家伙不得好死就对了! 他收到了库尔提拉斯战败的消息,但是那个家伙并没有伸出援手!其实他如果出兵的话完全可以在海上牵制兽人进攻可以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但是那家伙选择了龟缩,选择了保守,不……这不是保守,是背叛! 那天夜里说实在的我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不光不知道兽人数量究竟有多少,而且……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就是很不好! 军队集合的是完很快,但是追上兽人部队的时候已经是出发后的第九天下午。当然,我们的骑兵部队是最先到达的,第二天上午当我们到达白沙镇的时候那里一片狼藉,兽人登陆之后进行了狠狠地劫掠,吉尔尼斯人的部队只做了一个多小时的抵抗就撤了。被撇下的老百姓死伤无数,看到这一幕洛萨气的直接破口大骂,而到后续合围准备开战了究竟有多少兽人他们依然不知道。 吉尔尼斯派来了一个傻子。 这支兽人军队不到五千人,它们登陆之后立即转移了,向着东北方向极速进发,这个情况叫我们实在是难以理解,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为了对支兽人军队进行合围,我们立即向敦霍尔德发出了警报,并且给斯托姆加德长城守备军发出了警报。 可结果就是我们前脚刚走没几天,白沙镇遭受了二次袭击,第二批兽人部队在白沙镇登陆了。而这一批兽人部队数量远远超过了第一批。白沙镇被烧了个干净。也就在第二批兽人军队登陆的第二天凌晨,第三批兽人军队到达了南海镇。 浩浩荡荡的兽人船只出现在朝阳的光辉里的时候,这个镇子还没从睡梦中醒来,可等他们醒来的时候那几乎铺满海面的船队已经压了过来。 当时我跟随骑士团还在追击第一批登陆部队,南海镇的守备其实……唉,即便我们在,这场仗也不好打。它们人数太多了。 说到这你能理解我说的库尔提拉斯的失败意味着什么了吗?在海上消灭他们是最好的最快的最稳健的办法,在海上它们的狼骑兵用不了,它们的攻城器械用不了,它们强壮的体魄可以被坚船利炮秒成渣。 但是现在这些优势都没了,它们登陆了。我们将要承受依然的离心离德所带来的报应! 兽人跑的很快,它们个子大但跑的不慢,当然吃的也很多。在我们追赶它们的途中发现这群家伙所过之处真是什么活物都给你吃掉。 大到熊狼虎豹,小到鹿牛羊兔,甚至鸟都不放过。而且这群野兽竟然也吃粮食,它们将劫掠来的粮食做成汤或者硬的咱们啃不动的干粮带着。 这群家伙一直往东北方向进发,你知道的,那个方向有一个城堡,也是希尔斯布莱德东部最大的军事要塞敦霍尔德。当时那里的守备官是哈斯准将,那里驻守着一万多人的军队,再加上周边的农场,那些农场有一大部分是要收归国有的,所以那里的兵团也是半兵半农。加上那些人那里的军队着实不少。 当时我还想呢,要是兽人直奔那而去我们前后一夹击消灭掉这股兽人倒也不是说没可能。 当时洛萨率军出征时没有将全部骑兵带上,我们九百人的骑兵队已经是很大的规模,而且这里面有三百重装骑兵。一路追击咬住它们不放的就是我们这九百人。洛萨带着步兵在我们后面追。 这个骑兵团主要是洛丹伦人和奥特兰克人,咱们的骑士只有一百多点,吉尔尼斯派来的更是只有步兵。斯托姆加德的骑士团战斗力也不错,但是现在他们正死死盯着萨尔多大桥一点也不敢抽身。 当我们发现兽人就在不远的地方时兽人也发现了我们,我认为它们应该是早就发现了我们,它们的进军路线从往东北直转向了西北。地图显示从我们那个地方往东北不到五十公里就是敦霍尔德城堡。 我们的渡鸦应该早已经将信传到了,如果哈斯准将有心的话,他应该要派出军队拦截的。 兽人并没有对我们发动攻击,乌瑟尔作为我们暂时的指挥官他接受了提里奥·弗丁的建议,我们一直尾随它们在等待哈斯准将的援兵前来,在树林里发生战斗的话我们的骑兵发挥的作用将非常有限。 就在我们焦急地等待作战时机的时候敦霍尔德城堡的传令兵从树林里冒了出来,哈斯准将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进攻情况,现在他已经派出了两队人马,一队人马出了敦霍尔德之后一路往西是要封死兽人前进的道路,另一支人马直奔兽人而来,准备在敦霍尔德西南的棕树岭附近将兽人合围。那个地方是东边高西边低的地势,兽人受到攻击大概率会往西撤,而西边二十公里左右是一片广阔的河滩,一旦逼退了它们把他们赶到河滩上去,我们的骑兵就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这个计划得到了诸多领主的赞同,敦霍尔德那边我不熟,既然人家说这么办估计也有道理,我觉得应该也可以。传令兵说今天下午战斗应该就会打响。 听到这个消息骑兵们个个摩拳擦掌,弗丁告诉我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运用一下圣光之力看看砸在兽人的脑袋上是什么效果。 而莫格莱尼大人直用眼瞥他。他说,不会比你用锤子锤碎一只南瓜更容易。弗丁笑话他要是他会圣光之力或许他俩可以一起锤。 莫格莱尼大怒要跟他比试比试下午谁锤的南瓜更多。 我们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派了几个斥候跟着它们,所有人下马休息,等待着下午的合战。 按照当时我们的计划,看着各位的士气,我觉得那本来将是一场大胜。 58 冲锋!冲锋! 那天的太阳不是很好,天半阴半晴,地上的落叶很厚,踩上去软软的,周围的树木也密,有些大树真的是参天之木,有些潮湿的空气反正让我是感觉不大舒服,我心里有些忐。 这个地方真的不适合骑兵冲锋。 作为跟兽人已经打过多少次交道的我们,我看着雷吉纳德,看了看加文拉德,看了看格雷森,他们仨也看我。格雷森的眼里也是充满了担忧。 我对他们三个人说:“一会打起来你们仨别冲的太猛。” 加文拉德的脸还是那么臭,不过此时的目光也没有了以前那种严厉和不可一世的高傲。他说:“想让我们保护你?” 哈!我出了声。“我只是想告诉你别跑脱了不知道回头,稳扎稳打别死了,咱们的人命都金贵。” 在我心里是这样的,不是说别人的命就不金贵,而是作为参加了多少次战斗的老兵,能死里逃生活到现在的人都有资格当军官。他们完全可以独自带领那些菜鸟做很多事情。 而我们现在只来了百十人,这些都是宝贝。 他们仨也听出我话的意思,点了点头。 嗯……当时跟我一起来的约翰现在被编进了步兵,而且已经回到了弗塔根公爵的麾下,我们出征的时候他们被安排留守在了南海镇。 当时李奥瑞克大人不在我们的这里,我们是先头作战部队,他统领的骑士部队是洛萨率领的后续步兵的侧应。 呵呵……当时有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弗塔根夫人当时跟洛萨的部队走了。据说是因为两口子吵架了。那是个骄傲的女人,坚强的女人,伟大的女人!我很佩服她,是这位女士让弗塔根家族在战争中获得了巨大的声誉。 咱们的弗塔根公爵……啧啧……怎么说呢……哼,还是不说了。 我们在闭目养神,连续追踪了好几天现在真的是人困马乏,可分明累的要命脑子里却很兴奋,兴奋地睡不着。 雷吉睡着了,哈,那家伙真的是好睡眠。现在他也不小了……都是元帅了,也该成家了。回头得跟国王说说,这个无比忠诚的元帅得有子嗣才行。 格雷森一直在看不远处的弗丁,他满眼的羡慕。不光是弗丁长的比他好看些,更重要的是弗丁掌握了圣光之力。 咱们的格雷森公爵其实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这人不坏,只是有时候会自大,会骄傲脾气倔起来也不讨人喜欢。但是他是个好人。 午后时分,侦察兵传来情报之后乌瑟尔下了进军令。 我们的队伍走的不快,奥特兰克人走在最前面,他们不光是战士更是向导。当我们走出一片树林后展现在眼前的依然是广袤的森林。 我看了乌瑟尔一眼,又看了看那些奥特兰克人。前方几公里外依然是森林,在这里合战可真有点不靠谱! 黄昏时分,我们再次翻越一座丘陵之后稀疏了许多的一大片荒原出现在了眼前,只是兽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我有点迷茫的时候很远很远的树林里忽然飞起的一群鸟儿告诉了我们他们交火了。 兽人的军队人数不少,这几千人的兽人部队说实在我们这些骑兵即便冲进去我觉得约等于自杀。传令兵说敦霍尔德倾巢而出,他们觉得上万人的队伍对付这几千兽人应该没问题。当时我说必须再增加兵力,用碾压的态势取得胜利而不是势力均衡不相上下来个惨胜,这样的胜利其实对我们不利。 也不知道哈斯准将听没听。 惊起的鸟儿落下了,我们抓紧奔着交战的地方去了,按照本来的约定我们应该等着哈斯准将的军队将兽人从林子里赶出来,然后我们再一拥而上,我脑子里的画面就是冲进去,冲出来,来回几次冲杀之后兽人的队伍会被冲散,分成无数小块,然后我们再进行收割。 但是等了好一会,依然不见兽人从林子里逃出来,甚至一个人都没有。 我看着那些大人们,除了咱们那几个,其他的大人都显得很淡定。 “我感觉要出事。”我对格雷森公爵说。 格雷森面无表情,但他抓着头盔的手指显示出他现在已经有点焦虑。 稍过一会,我的望远镜里出现了人的身影。 你没听错,是人的身影,不是兽人的身影,是人!逃跑的人!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完了! 这是我心里的第一想法。 越来越多,从林子里跑出来的人类士兵越来越多,这哪是人赶兽,分明就是兽赶人。 当我看到狼骑兵从林子里冲出来追赶着扑咬着逃跑的人类士兵时,我猛的合上了望远镜。我看向乌瑟尔。 乌瑟尔没有动,我看到旁边的弗丁正在跟他说话,我一扯缰绳打马走了上去。 “还不进攻?”我尽量让自己的问话温和点,没那么急切或者强迫。弗丁看向我,他说:“哈斯准将失败了,现在蛇露出了它的头,但是还没露出它的七寸。此时出击,他们的牺牲或许就是白牺牲了。” 弗丁的话点醒了我,可也真是叫我心里更加不安。我看了看周围的骑士,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脸上挂着笑容,全都一脸凝重地望着前面的原野。 越来越多的人类士兵被追出来,虽然弗丁说蛇的七寸要露出来,但是我感觉真是有点忍不了了。 终于,弗丁看了乌瑟尔一眼,他抽出了佩剑。然后齐刷刷的刀剑出鞘声。 乌瑟尔转身对我们大喊,“怪物入侵,长驱直入!屠戮我们的人民,杀害我们的亲人,敌人就在前方!碾碎他们的骨头!为了胜利!” 一声冲锋令下,号角吹响,刚才的忐忑和担忧随着呜咽的号角声烟消云散。格雷森戴上他的头盔端起了骑枪。 怒吼是一种有效的方式,恐惧可以转变为愤怒,而怒吼是增加愤怒和勇气的最佳方式,九百勇士发出的震天怒吼可以驱散所有恐惧。 夹在他们中间,不会有恐惧,只会感觉到安全,你是其中的一份子,你是这钢铁洪流中的一股巨浪。 尤其是在靠近兽人几百米的地方,所有战马的速度被提了一个档次,此时的兽人仍然举着斧子砍杀逃跑的人类士兵,它们也看到了我们冲杀而来,它们吹响了号角,但是我们不会给它们更多的时间。 三百米!战马在加速! 两百米!再提速! 一百米!所有的骑枪全部指向了前方,我手里也攥着一杆。此时的战马已经全速冲刺。 此时耳朵已经听不见除了怒吼,马蹄和盔甲声之外的任何声音,快点,再快点!再快点! 那种冲刺的渴望让我的手臂充满了力量,一个似乎从比幽深更幽深的地方传来的呼唤让我感觉内心忽然很欢快,它在对我说,渴望,它渴望鲜血,他渴望力量。 疯狂?不,比疯狂更疯狂。我胯下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了我,它的速度一下子提了起来,直接超过了前面战马,原本被裹在队伍中间我的直接冲到了最前排。 再快点!再快点! 当时的感觉就是这样,现在回忆那个场景我还能感受到那感觉,只想着更快,更猛,更狠,更准! 哼……我的骑枪直接将一个狼骑兵捅穿了。捅的是脖子。 一般情况下,骑士比武的时候也好,真正交战的时候骑枪只是破阵的一种方式,在接触到敌人的脸,胸,不管是哪,碎裂或者折断。但是此时我的枪似乎变得无比坚韧。 在捅穿了第一个兽人的脖子后,我的骑枪瞄准了下一个兽人的大脸。枪尖捅进那家伙的嘴巴直接将它的下巴给扯了下来。 而第三个兽人的胸膛迎接了我的第三次捅刺。它的皮甲质量不错,但是这一下足够刺破它捅进它的胸膛。只是这一次我的枪担不动那兽人的身体,我有思想准备的。往腋下一夹,右臂猛一使劲,那杆枪咔嚓一下折断了。 巨大的反弹力叫我身子一歪,我胯下的马被顶的往外猛跨了一步。折断的半截枪还在我手里,我对着一个兽人的嗓子捅了过去,直接将它从狼背上顶了下来。 我想继续催动战马快跑,但是接二连三的冲刺已经让马失去了刚才巨大的动力,战马的速度降低了,我放弃了骑枪。从腰间抽出两柄战锤朝着旁边的兽人脑袋上就抡了过去。 当锤头凿进它们的头盔或者他们头盖骨的时候那感觉真是……真棒! 当然锤子砸在脸上,尤其是鼻子或者眼睛上的时候那种感觉简直比吃了蜜还甜。手里一震,你都能听到锤子砸上去骨头碎裂的声音。 甭管对方多壮多猛,头上来这么一下不倒下的人是不存在的。 以前我从来都是喜欢下马厮杀,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骑在马上锤人其实也很爽。 一片混乱,我冲杀进去锤倒了几个兽人之后一扯缰绳我想看看身后的情况,但当我一扭头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离他们有段距离了。 也就在此时我感觉到我们骑兵最初的那种势能似乎在逐渐消失。兽人的狼骑兵扑上来了! 59 比你更狠 暴风王国未来要立于不败之地,骑兵是绝对必须要加强的,在我们还要挥舞刀剑的时候,骑兵是永远的王牌。 重骑兵……哈,其实我更喜欢的是这个重字,只不过这个“重”是在别人身上。 我还是不……大喜欢重甲,确实防御力很高,但是我……更喜欢混穿。而且我不是很擅长骑马打架,尤其是在马背上射击。 可狼骑兵就很擅长骑射和捕捉,它们使用网兜和套索的技术咱们的骑兵可是望尘莫及。它们的武器是战刀,那刀也真的长,至少有一米三,在骑行中挥砍范围相当大。 那次战斗……唉……咱们能胜利我觉得也得归功于咱们的战马披挂。垂到马膝以下的护甲很好的防御了兽人骑兵挥刀斩马腿。 当时兽人骑兵扑上来的时候咱们骑兵的这第一次冲锋已经是强弩之末,几乎都是勒住了战马拽着缰绳坐在马上跟兽人互砍。 我一看不好,赶紧打马冲到了乌瑟尔身边。乌瑟尔的大锤正抡的起劲,我大叫一声不好啦!乌瑟尔惊讶地看向嘶吼的我。 我对乌瑟尔大喊:“抓紧带领骑士团转移!拉开距离再冲一次!”我指着朝我们冲来的兽人骑兵喊道:“不要纠缠!这么纠缠咱们没有优势!快吹号!” 哈……我这么做是对的,也是……呃……错的。 在战场上永远只有一个头,当然我承认乌瑟尔也是个很有头脑的人,但是战争不是意气用事,不是光靠聪明,得有经验。我在这方面的经验比当时的他确实多一些。 当然了,我没有那么光辉伟大,处理点小事情我还是做的到的,比如可以给别人一些适当的提醒。 他被我这么一声给喊醒了,他扭头看向正在朝我们奔来的狼骑兵。这家伙竟然随身带着军号,他用力吹了起来。 那是集结跟随的号角。乌瑟尔抓着号角呜呜地吹了起来,然后朝着一个更加开阔的地方奔去。我一边大叫着一边招呼身不远处的骑士抓紧跟上。 将两柄战锤往腰间一挂,我伸手拽出了身后的弓箭。这是我到了洛丹伦之后找最好的弓箭师傅给造的,满弓能射接近四百米。这把弓还真不是一般弓手能拉得开的。 你知道么,当我摸到箭袋里的其中一支箭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是觉得痒痒。嗯…… 每次出征我的箭袋里总是满满的,如果是野外作战我可能要预备三个箭袋。弓箭对我而言……我说战时,尤其是彻底解放卡兹莫丹之前,它就是我最好用的武器。 当然我不是很担心跟人近身肉搏,打不过我可以跑,我的逃跑技术可是蛮高的。但是能远远地将敌人斩落马下我觉得最有成就感。 那张弓是真有劲,离我三四十步的兽人我能一箭射穿它的咽喉。当然射它们的躯干也可以,只是一般来说这一箭可能射不死,兽人皮糙肉厚,而且它们的护甲可比咱们的厚实的多,你也知道,咱们战争初期的伤亡比几乎就是二比一,我记得似乎比二还多点。 所有骑兵都紧紧追随着乌瑟尔,其实这种两拨人打一拨人的打法是很有便宜赚的,只是当时哈斯准将的人大都已经被打懵了。他们没有那么多意识来补位反攻。 当骑兵们冲出了混战,我们妄图跟兽人拉开一段距离,但是狼骑兵并未放弃追赶,它们跟在后面死死咬住不放。而它们的网兜和套索确实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我们那些可怜的骑士兄弟……有时候不能说跑的慢了吧……大概就是运气不怎么好。 目前为止它们这个招数依然无解,至少我是从没见过谁有更好的办法克服它们的套索跟网兜。而且当时他们有……估计他们只有两百多狼骑吧。可这个数目就已经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兜了一圈之后我们再次冲向了依然在混战的人群。但是这一次的冲锋效果明显减弱了不止一点。此时没别的了,就是斗狠。 本来想跟雷吉和加文拉德他们背靠背的,可一打起来我就找不到我的伙伴们了,也就在这时我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网兜给罩住了。真他吗的该死! 你说这兽人也真是挺会整,它们造的网兜上面的网眼啊……哼!不大不小,真是很合适,就这么一套! 套到身上想把它从身上再脱下来那是真费劲,脑袋,胳膊,手,武器……一不小心就穿到网眼里了。 我当时就是。 那玩意盖到身上之后我本能的往下拽,但是你也知道身上穿着铠甲本身就不光溜,结果一扯……没掉! 是被头盔给刮住了,结果就这么一歪脑袋……嘿!他吗的!胳膊钻网兜里了! 就在这时我他吗的就感觉后背上传来一股重击!那力量……哎呀……我直接从马上掉了下来。 那一下是砸到我后背左侧肩胛骨下面大概两拳的位置……嗨,要不说后背防御很重要……要是没有那个盾,我估计现在我已经死了。 那力量非常大,不说我飞出去,就是挨了那一下之后我整个人就感觉心脏都停了,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那一下从马上歪了下去。 我直接从马上跌落下去,那时候是想爬起来的,脑子是清醒的但是身不由己! 我尽量让自己先抱成一团,因为我不知道下一秒是谁的马蹄或者狼爪子踩到我身上,即便我再挨一下,可抱着脑袋有点防护总比直接脑袋上挨一下要好的多。 万幸啊,刚才锤我的那个兽人似乎感觉我应该不行了也就没回来,我蜷缩了大概有……这么几秒钟? 当感觉心脏重新开始跳的时候我赶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那网兜你知道吗!你应该知道的,说沉不沉,可缠在身上是真难往下拽啊! 当时那场面我哪有时间慢慢解,哪能给我多余的时间叫我慢慢解,让我板板正正地从网兜子里面出来呀! 我这一看急眼了,要么说万幸呢,我的马竟然没跑,就在跟前! 我一缩脑袋躲到了马的身边,那巨大的身体加上护甲能帮我挡几下。 我扔下手里的锤子就掏出了腰间的匕首。 此时爆发的力量我觉得是真不小……大拇指粗的绳子直接一刀就给豁开了。从网兜子里出来的时候真是如释重负! 如释重负! 那感觉好似新生! 插回匕首我弯腰去捡地上的锤子,就是这么巧!我刚弯下腰的时候一支箭直接插进了马身上。要不是弯腰捡东西我现在脸上得有六个眼。 马儿中箭一惊,一尥蹶子就跑,结果差点给我撞倒了,我一猫腰赶紧就往一边躲。恰巧看到旁边正在厮杀的兽人,猛往旁边一闪身,我扬起手中的锤子朝着它的膝盖猛砸了过去。 破骨的感觉。啧…… 那手感…… 手里感觉就这么一震! 咔嚓!是碎裂的感觉。 那兽人膝盖一软就倒了下去,它右膝跪地拿右手一撑地! 哈!它的后脑勺跟后脖颈子就露出来了。 我左手不是优势手,但是足够砸碎它的头盖骨。左手这锤猛砸下去那兽人当时就不动了。不过兽人的脑袋确实大,脖子也是真粗……得这么粗! 我对刚才被我救下来的家伙大喊:“跟着我!”那家伙倒也听话,接下来我们俩一前一后,我负责吸引缠斗他负责攻击要害。 人的命啊……在战场上……真是转瞬即逝。 那家伙伴原本在我身侧,突然就被一个冲过来的兽人一斧子给带走了。他的肩甲直接砍烂了,血是喷出来的。 从他伤口里溅出的血洒在了我的脸上,还是热的。 咸咸的。 就在这时感觉脑子里一下就懵了,就是那种忽然就感觉……没有了所有思想的那种……空白。 我内心深处有股子声音就像浪潮一样在我耳朵里回响。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就是……感觉忽然有使不完的力量,能跟兽人抗衡的一个更大的力量,身体的感觉就是轻松,有劲,远远超乎想象的灵敏性。 接连锤倒了几个兽人我忘记了,但我忽然看到人群中有一个穿着黑袍的兽人,它的装扮跟其他的任何兽人战士都不同,它手里抓着一根手杖,另一只手里发出蓝哇哇紫不溜颜色的光团。 我认得那光! 眼看那光团逐渐变大,我却来不及做更多,当时离那家伙至少三十几米,想要拔枪已经来不及了。那兽人手中的光团就像喷射的焰火,开火的大炮,瞬间就朝一群正在厮杀的骑士射去。 紧接着就是一阵凄厉的嘶吼。 那个光团在人群中炸开,不管兽人还是人类统统被点燃了。那股子味道难以形容,不单单是肉皮被烧焦的味道,很刺鼻。 一见这个情况我本能的想要先干掉它,但现实不是想象中那样只需一个箭步冲上去,那个兽人术士身边可有好几个兽人保护着它呢。 那种兽人是术士,术士们的法术比普通魔法师不同,他们的法术几乎全都是禁忌法术,当然威力也更巨大。 那兽人术士释放了一个法术之后并没有立即释放第二个,但是第二个法术释放出来的时候地面瞬间就被点燃了。很大一片土地上突然就窜起冲天的火焰,其中的人们挣扎着跑出火圈,他们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这个时候才看出兽人的强悍来了,它们丝毫不畏惧被灼伤的痛苦,而是对着那些燃烧的人类狠狠来上一下,就像知道自己要死,死也拉个垫背的! 这还是我看到的其中一个,我不相信这只是个例而已。我跟它在这个距离上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将它一击毙命。所以我试图靠近,再靠近! 但忽然那个兽人术士看到了我!它发现了我! 我心里猛一哆嗦!它看向我了! 那双血红的眼睛盯住了我! 没错,我跟它四目相对!它看到了我对它的敌意!我也看到了它眼中的凶光! 我看到了它嘴巴开始嘟囔了! 它在引导法术了! 它想杀死我! 60 圣光之力 那是我第一次跟兽人术士过招。 它们更凶残,是的,没有那么狠的心……或许用黑暗的心梗恰当些,是学不了术士的法术的。 我记得有次跟达拉然的法师们交谈的时候曾经谈及之类的法术,哈…… 那群家伙讳莫如深。 他们都不愿意多讲,真的,他们……总是显得似乎要高人一等,他们看人的时候的眼神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些傲慢。这不是错觉,也不是自卑。你能感觉出来的。 所以我猜测黑暗法术虽然是禁忌法术但是我相信他们一定都知道,甚至某些人肯定会偷着练习,钻研。这可不是我瞎说。你以为暴风城现在的那些驻城法师个个都是正人君子? 哼……我可没瞎说,我的中尉。他们是人,不是圣人,更不是神。是人就会有私心,是人就一定有欲望,而这些……法术,虽然黑暗,但是比他们研习的水火风雷的元素系法术更有力量。 我知道的这些还是卡德加告诉我的,他在卡拉赞的那段岁月…… 呃…… 麦迪文彻底沦陷之前就感受过,那叫……邪能……嗯,对,邪能法术。他是这么说的,他要是活着…… 就好了…… 啊,不说这个了。当时……那个兽人术士看到我了,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你一定见过小白兔吧,大白兔也行。它的眼睛……对,那兽人的眼睛比兔子的眼睛更红,就像成色很好的红玛瑙。 哈,说实在的,要不是它们死了之后眼睛就会变暗淡,我一定会剜出它们的眼睛当纪念。 那家伙看到我看它了,你有没有那种感觉,跟人打架时,眼神就能看出这场架谁能赢。说实在的当时我心里确实有一点担心…… 如果对面是个兽人战士,即便非常强壮我感觉也还能应付。但是面对这种玩意……一是我从来没跟这种人交过手,不熟悉它的套路或者叫招数,把戏……二就是我…… 刚才那一幕真的惊着我了,我不认为我能在它释放的这种覆盖面那么大的法术中……你理解我的意思么? 啧……我可能会很容易中招。 你知道它释放的那个从地上砰的一下蹿起一大片火焰的法术覆盖面积有多大么?而且那火……完全就是……直接将人整个都点燃了。 是的,我当时真的会担心,它的嘴唇已经开始蠕动了,我看的清楚!它的嘴很大的! 当时真的是……几乎就是一瞬间。我决定不逃跑,我想我得弄死它,现在这个情况我不弄死它,它不说会不会善罢甘休,这家伙的伤害性太大! 我朝它冲了过去。 哈,说必死的决心……有点……不恰当。但是确实是没得选择。而我朝它冲过去也被那术士旁边的兽人察觉了。它们朝我发出怒吼,我清楚地看到它们朝我张开大嘴,也就一秒左右? 有一个兽人护卫朝我冲了过来。 那兽人手里抓着一柄双手大斧,它速度可快了,就三十几米没多远,眨眼就到跟前。 不知道为啥那术士的法术没有在我身边释放,我跟它的护卫厮杀了起来。 原来我以为它的护卫得多厉害呢,结果跟普通兽人战士并没有很大的区别。它双手斧威力确实不小,躲过那一斧子的时候斧子的破空声听的真切。但是我的身体更灵活,我朝右边一闪猛一缩身子,腰上一使劲,一猫腰躲过了那斜劈过来的一下。 但是这一下没怎么使上劲,左手的锤子砸到了它的小腿迎面骨上了。但是它穿着腿铠,这一下效果并不明显。 哼……其实后来我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只是当时真没想起来,我当时就想着敲它的膝盖小腿了。 闪到它身侧的我手里拿的不是剑,要是剑的话,从它斜肋腋下来一下,一剑进去战斗基本就结束了。可我当时拿的是的锤子。我刚起身,那家伙一拧身子斧子横着就朝我抡了过来。 我又一猫腰躲过那一记横斩,右手里的锤子从下往上这么一撩!那锤子直接朝它的下巴抡了过去,下巴没断,但是它晕了。要是人估计受不了这一下。 那兽人瞬间倒地,就这么一下瘫倒在地。我一扬手朝着它裸露的咽喉一锤子砸了过去,它咽喉被我一下锤碎了。 等我站起身来看向那个术士的时候,它刚释放完一个法术,幸亏目标不是我,估计它以为它的护卫能弄死我呢。 这是个好机会。我直起身子朝它就冲了过去,它大叫起来。但我明显看到的是它脸上的惊慌。 也是从那次开始我发现有些术士……嗯……不光是术士,能接连释放法术的法师也并不多,尤其是接连释放还能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比如半小时的,这种人少之又少。 那个术士就是那种释放一个得喘口气的类型。 我扔掉了右手里的锤子,直接从怀里掏出了火枪。二十来米,我觉得应该不会失手的。 直接开枪了,那家伙显然不知道我手里是什么玩意,随着一阵青烟飘散,那家伙已然倒地。 我心里一阵窃喜,这玩意比魔法更好用! 可我装好火枪刚把锤子捡起来就看那倒地的术士又站了起来! 这一幕叫我不是有点吃惊……是非常吃惊。这是真事!我是真吓了一跳!不知道是我没打中要害还是它有什么法术能给自己治愈伤口。 但见它爬起来看着我,嘴里又开始嘟囔,不能叫嘟囔,那家伙朝我嘶吼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扔掉手里的锤子,我想拔枪的,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家伙朝我一伸手,一道光闪过,一团蓝紫色的火焰朝我飞来。 我知道躲不开了,那玩意飞的极快。忽然我感觉被撞了一下,整个人朝一边飞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我看到有个人影还站在那。惊讶的我一扭脸,直接给我激动坏了,乌瑟尔浑身金光笼罩,他就站在那,左臂挡在了脸前。 那法术消失了,他还站着,他没有受到伤害! 他一甩手臂直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那个身影……真的……真他吗的帅极了。 他右手抓着战锤柄,这二十来米根本就是两秒不到他就冲到了近前,那术士身边此时还有一个护卫,但是在此时的乌瑟尔面前似乎就像纸糊的,他的战锤被他用单手抡了起来! 他的锤子我知道,那锤子至少四十公斤!在塔伦米尔他通过考核后我专门找他核实过。 那一锤子下去那兽人直接被砸翻在地当场就不动弹了。而那术士此时刚从地上爬起来还弯着个腰,乌瑟尔直接左手接住那锤子柄,就看那大锤被一下抡了起来。 那简直……四十公斤的大锤,一下抡那么高!当它落下的时候我分明听到了那术士发出的惊恐的叫声。 我赶紧跑过去,那术士的胸膛被砸塌陷了。 我扭头看向他,乌瑟尔一脸血污,两眼炯炯有神,似乎跟他的身体一样都在散发着光辉。 “小心点!”这是他给我的话,我还以为他能说点别的呢,结果就这一句。 从此开始我就跟着他了,不是我不出力,而是在他身边我非常非常有安全感。 他身上的光辉持续了一会,也没多久,但是那光辉足够振奋人心。大家都愿意跟在他身边,他就像箭头,我们后面的人自觉地形成了箭身。 瞬间士气高涨。 还有两个,图拉扬跟提里奥也展示出了自己的光辉。就这三个人,他们身上的光辉感染着周围的每一个人。那是一种无坚不摧之力! 而当乌瑟尔的光辉消失之后,最最让我感觉诧异的就是加文拉德,或许是生存的本能,或许是战场的感染,当我看到他手持大剑,而剑身释放出光辉的时候我知道他成了。 战后他用自己的话说,他将愤怒灌注到了他的剑上,剑就是他,他就是那把剑,剑是他的手臂,他的手臂变成了那柄大剑。 乌瑟尔是用锤的,还有提里奥和赛丹。图拉扬跟加文拉德用的是剑。啊……那剑简直就是锋利至极,所斩之处尽裂! 但是加文拉德显然比图拉扬更愤怒,那种愤怒能在他的剑上看的清清楚楚,甚至那发出的光都能伤人。 死在他手下的兽人可真不少,几乎都是被斩断的。不管是脑袋还是身体四肢。很吓人你知道么! 一剑下去……斩开了!这……太可怕了。但是对当时的我们来说这简直犹如天神下凡。我是喜欢的不得了。 而赛丹他是真正的天神下凡。不说别的,光他手里的那面钢盾!那面盾就几乎没几个人能端着打仗,几乎不会有人用那种厚度的钢盾,那厚度简直就是开玩笑! 而且他的盾外侧面是开刃的,他抡起那面盾牌的时候比大剑的威力大了不是一点半点!想从他左侧近身几乎是不可能的,那盾牌抡起来……两米范围是他的最佳攻击范围。你想那盾牌得多大吧! 而且他左手持盾,右手的锤子用起来就像普通士兵用的五公斤的大锤一样轻松。锤敌人的脑袋犹如砸核桃,真的是一锤一个。 那么壮的兽人,那么高的兽人在他面前一下子变得一点都不可怕了。 那场战斗真的是让我开了眼,普通人跟那些拥有圣光之力的人根本不是层次一个档次。完全不是! 那场战斗最后我们胜了,惨胜。 尽管是惨胜,但是那五千兽人被我们几乎消灭殆尽,也有逃跑的,但是那跟五千这个数比起来就几乎没什么伤害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士兵们给那五个人了一个被所有人类传颂的称号……“圣骑士!” 61 白银之手 这场胜利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对整场战争而言都有非凡的意义。 即便是惨胜。 等战斗结束之后我们暂时撤进了敦霍尔德要塞,那也是我第一次到那个地方。随后洛萨也带着部队也赶到了这里。 哈斯将军并没有去洛丹伦参加过联盟的成立大会。但是他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联盟军统帅。他表现出了一个贵族该有的气质和礼貌。 敦霍尔德要塞是奥特兰克王国最东端的要塞。从这儿再往东只需两天左右的时间就会看到索拉丁王留下的宝贵遗产。 那座长城已经留存了千年,现在依然是斯托姆加德王国和奥特兰克王国之间的分界线。虽然不知道现在那长城上的驻军防御什么情况,但是兽人在南海镇登陆的事情他们或许已经知道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座城现在已经大门紧锁。 说实在的,我是真没想过那座雄伟的长城竟然是用那种当时沦陷的。不过之后发生的事情真就证明了一个道理,嗯……一个可以上升到国家兴旺衰败的道理。 敦霍尔德这里的气候感觉比南海镇或者塔伦米尔要舒服的多,但这里的农田并不多,可尽管如此养活的人口却不在少数。据说山里面的山珍多到老百姓根本吃不完。 当我走进那座要塞的时候,我就跟雷吉纳德提过那里的秘密。那个地方跟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这个要塞依山而建,一层层的防护围墙按理说防御应该不成问题…… 我是说这个要塞理论上说应该易守难攻。嗯……前段时间敦霍尔德城堡被兽人踏平了,这事你是知道的吧! 啧……哼,无法可想。 其实在很早很早之前我就知道这里隐藏的一个秘密。就是有人偷偷饲养着一个兽人。这件事很少人知道,但是很少人知道并不代表就没人知道,而我恰巧就是其中之一。 我跟雷吉纳德说这座城堡里有兽人,他以为是俘虏,我说这个兽人将来是可以改变世界的存在。它的存在会让兽人生生不息,而我们之间的战争也将因为它而永远存在。 我确定是这么说的。 但是当时要塞里乱哄哄的,每个人都急急忙忙,不光伤病员严重超过了要塞医疗承受的上限而且南海镇传来的消息让每个人的心情都跌进了谷底。 我跟他说的这些事雷吉压根就没有往心里去,也不知道为啥他当时烦的要命,我也就没过多的说些什么。 而洛萨则忙的脚打后脑勺。他带着人赶到只歇息了大半天就再次开拔。我没想再让他分心,只是在晚上他处理完事情后我顺带提了一嘴。 洛萨的反应跟雷吉差不多,而当他问我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的时候,我……很抱歉。我当时真的想不起他的名字,结果他只是说了声知道了就算答应我了。 这个事叫我很是懊恼,我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结果在第二天一早军队集合开拔之前,洛萨竟然跟身边的军官们提了一嘴这事。 我当时就站在那个叫布莱克摩尔的家伙面前,当洛萨向哈斯准将提及这事的时候,哈斯准将扭头看着他的部下还问了一嘴,但是我……当时真想不来那个饲养兽人的人是谁。 但是我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布莱克摩尔这家伙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感觉这人是真像个小人!我极其不喜欢他浓浓的眉毛和大大的鼻子。 结果这事也这么不了了之。 随后军队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南海镇。 此时兽人的军队已经彻底攻陷了南海镇,那里的守军也做了些抵抗,然而兽人的攻势已经势不可挡,它们的机动性也太强了。 南海镇是个三周高,面朝海的一个坡地,兽人军队从海上登陆以后迅速包围那里企图掐断镇子和外面的联系并形成合围之势。城里的贵族们一看不好首先放弃了抵抗,他们带着家眷财产赶紧外逃,他们一逃民众也慌了起来。最开始那里的驻军本要跟兽人好好争夺一番,可当看到蜂拥而至的兽人军队时他们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战略性撤退。 我刚才讲的那里的军队也经过了激烈的战斗是在他们撤退过程中为了掩护民众撤退时发生的冲突。不知道当时你们是怎么撤退的。 其实当时弗塔根公爵就在南海镇,据说在战斗中还负了伤。之后兽人本要穷追不舍,要不是希尔斯布莱德镇的援兵赶到或许那几万人就被歼灭在那广袤的原野上了。 希尔斯布莱德平原平坦广阔的就像铺平的地毯。在那种地方骑兵就像海里的鲨鱼。扑上来的时候不是咬一口是直接咬死。所以在撤出南海镇的时候他们也着实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而南海镇沦陷的消息立即传遍了全联盟,联盟军的士气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所以洛萨上报的敦霍尔德大捷全歼兽人五千余众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比两场战斗全输了强。 联军大败之后在希尔斯布莱德镇援兵的掩护下全部撤回了塔伦米尔,但是我们赶到塔伦米尔之后得到的消息却是兽人目前并没有立即进攻的迹象,反而在南海镇扎下根来。 反观咱们撤回来的军队……说句不好听的,军营里那种怠慢,懒散,无所谓,泄气的氛围让我感觉即便当时就是有人说解散联盟算了,各回各家各自等死我都不会感觉一点惊讶。简直就是丧气到了极点。 兽人不光在那暂时休养而且迅速占领了南海镇西边的矿洞。那片矿洞可以说是个聚宝盆,不论是金铁铜锡还是宝石都有大量产出。以前那里曾经出现过重大事故但是现在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那种繁忙景象,也不知道是哪个兽人出的主意,它们占领城镇之后总会用最快的速度去占领周围的资源,不管什么资源。 侦察兵后来报告说兽人在占领南海镇之后还立即动用了港口的船坞开始建船,并且港口里竟然还有人类的船。这个消息让我们震惊不已但后来得知那些船是祖尔德雷岛大海战时被兽人缴获的船。 侦察兵说现在是一种小个子绿皮怪物的帮助下正在被紧锣密鼓的赶制。 那些小个子绿皮怪就是咱们王国南方森林里的玩意。现在战争结束了兽人是战败了,但是那些玩意现在竟然若无其事的继续逍遥快活着。我尊敬的中尉……你说咱们的国王未来会向它们讨个说法么? 还有吉尔尼斯人,那些家伙从南海镇撤回来之后简直就是一群垃圾,不是我对吉尔尼斯人偏见,那几千人的作用连啦啦队都不是。啦啦队好歹还会摇旗呐喊助威,我也不知道他们国王到底派了些什么玩意来这里。 从洛丹伦发来的信说是问询但更像是指责。那信我看了,虽然我不擅长骂人,但是这种软刀子捅人的话是真叫人恶心。当然了,国王多会做人啊,他一边指责作战实力,一边怀疑作战能力,一边揭旧伤疤。回过头来让好好犒劳军士,鼓励士气继续作战。真他吗的! 就跟我们不努力作战似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么痛恨那群文官的原因,他们在背后说人坏话的本事简直是人中翘楚,无人能及。就像我被关在这,是不是也是拜某位大人所赐呢? 哼…… 唯一得到肯定的就是法奥大师的努力成果,他的传道终于在战争中发挥了作用。泰瑞纳斯国王的要求就是让法奥大师立即大规模开展这种传道,那老家伙此时也知道着急了,问能不能在一个月内培养出尽可能多的像洛丹伦勇士赛丹那这样战士。他在文末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至少要有一半的洛丹伦骑士拥有这种能力。 这不是放屁么!现在为止也没有那么多人能真正拥有圣光之力。他以为感悟圣光就像让一个文盲在一个月内学会加减乘除这么简单。 但是王命不可违,他们立即组织开会讨论作战计划,然后洛萨依照泰瑞纳斯的指示提出了建立一支圣光骑士团的计划。 当然我是绝对双手赞成的这个决定的,只是对国王的要求感觉很不爽。敦霍尔德的那场战斗中那五位的亮眼表现已经证实了他们的实力和圣光的作用,而且这五个人的传奇故事也随着那场战斗的战报迅速传遍了所有人类王国。 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一种被圣光赐福加持的战士,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刀枪不入如天神下凡。 哈! 法奥大师代表洛丹伦王室的代表当然也很乐意尽快推行这件事,于是阿隆索斯·法奥大师以联盟首领国的名义提议并在联盟军统帅安度因·洛萨的共同组织下创建了骑士团。 这个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但是骑士团的名字究竟以什么来命名就成了争论的话题。 哈,我不参与他们的讨论,我只是看着他们开动脑筋绞尽脑汁,仿佛给自己亲儿子起名字一样起早贪黑呕心沥血的想。 最后还是法奥大师说的,以上古守护者泰坦巨神提尔的名字命名。意味着神圣,奉献,勇敢,牺牲和怜悯。 说实在的当时我对他们说的提尔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压根就不知道提尔是谁,最开始我还以为是个圣人。 即便到到现在为止我对提尔的传说也是一知半解似是而非。但我知道那是一个为拯救苍生而做出牺牲的故事。 但是提尔骑士团这个名字着实不好听,于是洛萨说提议要不改成白银之手这个名字更有象征意义。要么说有文化的人起个名都这么讲究。 白银不光能检验邪恶更能驱除邪恶,白银在圣光教派里意味着圣洁、拯救和治愈。而提尔的那只巨大的白银做成的手依然是所有圣光信徒心中无二的圣物。 所有人都很满意这个名字,紧接着第二天便举行了白银之手骑士团的成立仪式。也是在这个仪式上,我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奇迹! 62 圣骑士 天气好的时候大多容易让人心情愉悦,那天的天气就蛮好的。白银之手骑士团成立并且要对一些骑士授予“圣骑士”称号的仪式就在这样的天气里进行自然是好上加好。至少我心情不错。 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参加了这个活动,甚至还有无数的镇民专门赶来看热闹。 塔伦米尔镇外的演武场人山人海,大家都想看看传说中那几个英雄是什么样子。 随着一阵号角的奏鸣,仪式正式开始。 首先是作为联盟首领国代表的法奥大师宣读了成立遵循圣光之道,秉承圣光教义,圣洁,奉献,勇敢,牺牲和怜悯,永远维护和平与正义的骑士团的决定。 作为北方王国教廷的最高领袖,圣光之道践行的第一人,他说的话有时候比国王的好用。 毕竟人活着一定要在某个时候找到一个信仰,不管是信什么,信钱还是权还是神或者别的乱七八糟的玩意,但人如果没有信仰……就非常容易迷茫。 哼……即便是流氓混蛋也有信仰。 他站在晨光里,清晨的阳光温暖,和煦,穿透薄雾或枝叶向大地播撒温柔时就像少女柔软而温暖的手轻轻地抚摸在你的脸上。 这个比喻怎么样? 我站的地方刚好被一缕阳光照到,而台上的法奥大师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那光一点都不比阳光差,那种光辉甚至要比夺了阳光的光彩。 那老头说话并不快,但是坚实有力,在他为民众祈祷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老百姓都跪了下来。 呵!那场面……或许国王都没感受过这种崇拜,反正我看着那个场面我都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是打心眼里佩服他,就是服他! 甚至我感觉我能认识他,跟他共事而感到光荣和自豪。就是感觉很有面子。 在人民的欢呼声中送走了发言完毕的法奥大师,联盟军统帅安度因·洛萨身着铠甲走上了前台。他的盔甲还是昨晚我帮他擦的。 其实演讲这个事吧……我觉得是个技术活,我承认我是不擅长,我不怕厮杀,但是在人多了的时候讲话我会很紧张。那当时现场得有几万人啊!我站在演讲台边上能看到台下呜呜泱泱的人群,就洛萨走到台前讲话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是叫我上去说两句保不齐我的腿都会发抖吧。 可洛萨毕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呢,他走到台前环顾众人,就是还没说话呢,这个时候我能感觉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淡定,从容,无畏,潇洒,坚定。 他那天一早就起来修剪胡子,把自己收拾的可精神了。我当时还笑他说又不是去相亲。而看到此时站在台上的他我感觉自己钦佩他,自叹不如。 他向所有人讲述了战争的起源和现在,娓娓道来,我第一次见到他用如此坚定的语气,如此洪亮的声调,是一直都很洪亮那种,又不是歇斯底里扯着嗓子喊。 要知道,几万人啊,得多大的场地,虽然我不确定后面的人能不能听到,但是他的嗓音无比浑厚,那种力量是从他体内发出来的,让人能感受到他体内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支撑。不自觉的就感觉钦佩,就想听他说话。 啧啧……演讲的艺术! 当洛萨讲到敦霍尔德战斗那五位战士用圣光抵挡邪恶的兽人术士释放的法术,挽救受伤的士兵,在战斗中几乎用一己之力扭转了战场的局势时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 喝! 万人高呼“圣骑士”这个称号,他们听到了英雄,他们渴望英雄,他们需要英雄。法奥大师的圣光之道带给人民心灵的安慰或救赎,而“圣骑士”的故事则激励他们,给人民以希望和勇气。 洛萨宣布成立遵循圣光之道的骑士团,“白银之手骑士团”正式成立,而他宣布并引领五位首批被冠以圣骑士称号的战士走上台前的时候,那欢呼声……啧啧! 我感觉我都老激动了,我使劲给他们鼓掌,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很骄傲。我为我能认识他们,跟他们一起战斗而感到自豪。 深深的自豪! 浑身披挂整齐的五人站在台上接受着万民的掌声和欢呼。而五人展示出的光辉让现场气氛达到了顶峰。我甚至看到了有些百姓激动的痛哭流涕。 这就是榜样的力量。人民真的需要英雄,永远都需要。他们是如此的弱小,渺小,微不足道。他们渴望被救赎,被帮助,他们需要希望。 最后洛萨宣布了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初步名单,他们将作为联盟军最强大的力量带领军队走向胜利。 结果确实也是这样的。 仪式结束了,接下来这一天的操练,工作似乎大家都很有干劲。我很高兴看到这一幕,比刚到的时候氛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完成仪式后的洛萨回到他的房间里,他让我陪陪他。 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发了会呆,他问我说他想将我带来的五本书送给那五个圣骑士,问我的意见。 我看着他的侧脸,我看不出是悲伤还是落寞,我读不懂他现在的情绪。 我说……那是你的先祖……留给你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大抵是最值钱的宝物,也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他点了点头,他知道我的意思,但是他又说,他只是希望拿它挽救更多的人。这些玩意在他手里他觉得被埋没了。 我说你才是它们的主人,拥有索拉丁之血脉的人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但是他摆了摆手,他看向我的这个眼神叫我感觉到了一种……失落。 他缓缓的说道,他已经老了。 在我心中他不老的,一直是那个壮硕的样子宛如一个青壮年的男子,他忽然说自己老了,这个反差叫我接受不了。 他说,索拉丁王留下的这五本书就暗含着圣光之力和拯救之道。圣光不就是一股圣洁的力量,它给人力量,希望,给人勇气,教人怜悯,带来拯救,且甘愿奉献,不畏牺牲。索拉丁王当时联合人类想要创造一个伟大的国家,不也是要秉承这些么? 但是我说,那个玩意也只有你能用,反正我带了一路了那玩意也没给我带来什么拯救,这玩意认主人的,就像你在那山洞里一样。 我说的是事实,并不是想打击他。而他看了看我没再说什么。 到了晚上我被乌瑟尔叫上一起去参加一个会议。说是法奥大师要对他们进行一个重要的仪式。而洛萨吃完饭的时候也告诉我晚上让我去找他。 当时房间有洛萨,法奥,还有那今天那五个被万众敬仰的家伙。还有一个外人我。而我一看就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的那五本圣典。 我看着洛萨,洛萨看到我正在看他,他点了点头就把目光移开了。房间里火光摇曳,壁炉里的木柴噼啪作响,屋里安静的很。 还是法奥大师率先打破了寂静,他说,今晚招大家来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洛萨想把几千年前索拉丁大帝留下的最珍贵的遗产传授给各位。 众人听到这话目光都变了。要不是我知道是啥我的表情或许比他们的还要夸张。 说着法奥大师给诸位讲解了索拉丁大帝的故事,而他的遗产也跟泰坦守护者提尔有关。我知道的提尔的故事也是从这听来的。 而讲完故事之后众人也齐刷刷的盯上了桌上的五本书。 在众人正要激动的时候法奥大师说出了那个秘密,这五本书虽然能带来巨大的力量,但是这些书需要圣光做引导,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开启它运用它。就是它需要认可那个人的能量。 其实在我带着这些书来到洛丹伦的时候法奥大师就见过这些书,当时他摸着这些书给的评价就是无与伦比的力量。但是得知是索拉丁的遗产之后也就没有再跟这些书有接触,一直在洛萨那保管。 我见过洛萨失踪被发现的时候的景象,当时是五本里的那本叫神圣之书的书。熠熠生辉,洛萨被笼罩在圣光里,别人都死了他依然活着呢。 那本书一直在洛萨手里,刚才我来之前法奥大师有没有接触过那书谁也不知道。这事到他去世我也没问,要不是今天说起来…… 但是当时法奥大师拿起其中的一本书时绽放的光辉着实吓了我一跳。就是那种光晕……那光从手接触书的地方骤然乍开,然后扩大环绕周身,紧接着全身都会被笼罩在其中。 我震惊的看着那老头光亮的脑门上都发着光,他竟然能被那本书认可!我都有点怀疑那是不是错觉。 法奥伸手将书递向了乌瑟尔面前,乌瑟尔惊讶的看着他的恩师,法奥微微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洛萨开口了,他说:“这是你的恩师对你最大的信任。他相信你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你完全继承了他,你就是他。接受他,索拉丁的力量,提尔的力量,将与你同在!” 可乌瑟尔显然有些犹豫,洛萨说的话其实有点重了,我是有点紧张的。万一……要是乌瑟尔……啧啧……那可就不好看了。 乌瑟尔看向他的恩师,法奥大师的脸上依然是那种慈祥的表情,在他面前,你会感觉他是你脑子里最疼爱你人,最维护你的人,即便你犯再大的错他依然会理解你原谅你帮助你的人,一个可以全心全意相信他的人。 乌瑟尔伸出了他的手。 啧…… 我相信他,就像相信自己,乌瑟尔如是说。 63 神圣的约定 乌瑟尔这个人……怎么说呢。 你可以完全相信他,这是我给他的评价。 我就完全相信他。 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被这个家伙吸引了,那时候他还年轻的很,更阳光,更有朝气。我不是说他现在就不阳光了,只是现在已经四平八稳的像一个老气横秋的老头。但我依然对他抱有好感。 他身上的品质非常多,他是个好人,非常非常好的人,就如同他的恩师法奥一样。 当他伸手接住那本书的时候,那光芒让我睁不开眼睛。如他所言,如洛萨所言,他完全继承了法奥的道。 我眯着眼看着他俩,那光芒似乎……有了生命。 两人的手通过那本书连接在了一起,而那光就是似乎在流动一般,就像水。法奥轻轻地松开了他的手,当乌瑟尔自己端着那本书站在那的时候,那光芒没有丝毫的减弱。那光晕环绕着他,很美。 我看向洛萨,洛萨脸上已经满是敬佩的神情,他微微的点着头说道:“你是圣光的使者,索拉丁力量的继承人,你代表了圣光最伟大的品质。你……是正义的化身!” “你……即是正义。”洛萨的话语里充满了对乌瑟尔的肯定。 乌瑟尔也是激动的不行,他望着洛萨说道:“神圣血脉之力灌注吾身,仿佛脱胎换骨,有此力量加持,吾当以此为始,践行正义之道。” 后来我才知道乌瑟尔拿到的是正义之书。不过我觉得他拿那本书倒是挺合适的。真的! 乌瑟尔抓着那本书看向旁边的四个人,而这四个家伙此时已经是跃跃欲试。 洛萨说道:“既然乌瑟尔已经找到了他未来的信条和坚守以及作为圣骑士首要彰显的品质,也就得到了这个上古之力的认可。”他说着伸出手,“我相信你们中还会有人能找到自己未来的坚守和彰显。” 图拉扬问洛萨:“乌瑟尔获得的是正义,那其他的都是什么呢?” 洛萨笑了,“其他的是什么,你会是什么,需要你去发现,你去连接。” 我看着站在那的四个人,提里奥·弗丁看了一眼洛萨,也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我。我对他笑了笑,这家伙朝我一笑然后直接走了上去,他走的迅速,动作坚定但是走到桌边的时候他却一下站住了。 他从腰间抽出了他的剑立在空中,将剑身贴在他的额头上,他似乎在祈祷,而当他手里的剑发出了嗡嗡的响声并且光辉从剑身上开始蔓延的时候,我仿佛看到桌上的一本书似乎动了一下。 提里奥没有停下他的祷告,他剑上的光芒越来越亮,当他周身被光芒所笼罩的时候,他手里的剑离开了他的额头。他睁开了眼睛,然后直接伸手抓起了桌上的第三本书。 说来也是奇怪,提里奥拿起那本书来的时候他身上的光辉变了颜色,他身上的光芒是那种金色的…… 当时我惊讶的差点叫出声来,是金色的光! 到现在为止,身上能发出金色光的圣骑士已经有不少,但是他们所使用的圣光之力的方法全是从提里奥这里传承的。 那光芒很刺眼,很犀利,当那光芒闪耀的时候,是一种威严,是一种压迫!我说不好,但是能散发出这种圣光的圣骑士他战斗力的提升在不同的光辉中是最大的。 提里奥从不让我碰他的书,他说那是他的命,根子。哈…… 呵……命,根子…… 当时洛萨用一种赞叹的眼光看着提里奥,他只是说希望未来提里奥能谨慎的使用这种力量,心中永远要怀着正义的心,公正的心,去面对世间的一切不公平。需要帮助的要尽力帮助,要有仁慈之心,需要惩戒的要惩戒,公平公正毫不留情。 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书是过了好久我才知道的。 他手里的那本叫“惩戒”! 提里奥·弗丁这个人我跟你说过的……他……是个伟人! 当提里奥找到了自己未来的信条和道路后,赛丹·达索汉毫不犹豫的走到了桌子面前。他的个子非常大是个标准的壮汉,此时的他一脸凝重眉头紧锁,打量着仅剩的三本书。 他缓缓伸出他的大手,看到这一幕,我竟然有点儿为他捏把汗。他没有看洛萨也没有看法奥大师,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桌上的三本书。迟疑了大概也就两秒钟,他一下拿起了桌上最破旧的那一本。 看到他拿起那本书的时候我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我认得那本书。 那本就是在山洞里发现洛萨时他头顶上那本。我实在是有点儿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对那本书情有独钟,怎么就选择了那本书呢? 不,不是说拿那本不行。 那本书又破又旧,上面还沾染了血迹。 当他拿起那本书来的之后,我看到洛萨的脸色变了变。估计他也没能想到面前这个大个子竟然会挑中这本。那本是神圣之书,不是说赛丹不……呃不能拿那本书,我的意思是…… 那本书的能量我是知道的。而作为索拉丁临死前都抱着的书,洛萨的高祖父临死前也是抱着这本书。它的地位一定要比那四本要高的多。 赛丹将这本书拿了起来,他将书双手捧到了面前。 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光辉万丈,没有嗡嗡作响,就是他拿起了这一本书。当众人疑惑的时候赛丹说话了,他说:“这就是我的指引。” 因为确实没有任何的变化洛萨和法奥大师盯着他看了半晌。“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本?”洛萨问他。 赛丹缓缓说道:“我听到了召唤。” 且不论这句话是真是假,不过我是感觉这句话应该不假。他不像那种说话没谱吹牛没边的人。这个家伙平时是不怎么说话的,他不怎么跟周围的人打交道,也可以说他的性格有些孤僻。当然他在战场上的表现,真是没得说。也因为这种性格他在人们心中似乎更神秘,人们对他的感觉就带着些畏惧和敬重。 但是我也跟你说过,在战场上我不是很喜欢跟他待在一起,我尽量离他远点儿。倒不是因为他能伤害到我,只不过每次战斗的时候,他总能成为万众的焦点。也可能真的是福大命大,我觉得单纯靠实力是活不到现在的。他经常在战场上受到敌人的特别关注,但是他每次都能活着回来。 洛萨问他是什么样的召唤,他说是一个非常遥远的声音,那个声音在呼唤他。 是一个古老的声音。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猜测是不是索拉丁的灵魂并没有完全散去而是依然有一部分还残留在这本陪他一起赴死的书上。 我觉得有可能,这本书的封面上还有里面的好多页上都有血迹。只是不知道这血是索拉丁的血还是菲利普·洛萨,洛萨高祖父的血,或者是他们战斗的时候溅上的那些怪物的血…… 如果说那血真的是索拉丁两千多年前受伤将死的时候沾染在上面的话,这本书的灵性或者力量可能会更大一些。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而已。 但是他的话……怎么说呢,叫你说你信么?就说得到了召唤……这事它没法验证啊。尤其是面对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的时候。 如果是一般人,或许这话说出来还真就得跟他说道说道,但是面对洛丹伦第一勇士,除了乌瑟尔和图拉扬第一个将圣光实体化的人,他是有资格的。 也许他感受到了众人对他这种情况的疑惑,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窘迫,他在战斗中展现的圣光没人怀疑,只是这本书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改变。 洛萨还是出来打圆场,他说:“这本书历经岁月,被人类之王的鲜血沾染,见证了索拉丁王的一生,这本书救过我的命,它的力量深不可测。但唯有心存正义,悲天悯人之人,爱人之人方能驾驭,它是拯救,是救赎,是治愈,也是神圣的代表。” 洛萨顿了顿,“赛丹·达索汉,洛丹伦王国第一勇士,或者说人类中最强的战士,你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领悟到圣光的真谛,你或当有资格继承这份力量和光荣。继续荣耀它吧!” 赛丹看着洛萨只说出了两个词,“我会的。” 这个场面弄的多少有点尴尬,赛丹将书捂在胸前站在了一旁。剩下两本书,就这两本了……加文拉德看了洛萨一眼,他是洛萨手下最出色战士,也是洛萨极其信任的人。敦霍尔德战斗他展示出了自己的才能,也证明了自己的努力和成就,他是当之无愧的圣骑士。 暴风王国的人本来就少,其实也算是加文拉德给洛萨争得了面子。 洛萨对他笑了笑,可就在这时,咱们的万人迷帅哥走到了桌前,他将手按在两本书上。他释放出了自己的光芒,不同于乌瑟尔的亮眼,不同于提里奥的夺目,那种银白色的光芒非常柔和,温和但致密。 温柔的光芒仿佛给他穿上了一件银色的铠甲。而他左手按着的那本书跟他浑然一体。 就是它了。 只经过了一场战斗,他们的圣光之力各有特点,虽然强大却仍需开发更大的潜能。 图拉扬拿起那本书轻轻的翻开,然后他抬起头来笑着看着面前的我们仨。“老师,这是我的守护。” 他很大方的把那本书展示给我们看,那本书是守护之书。在恭喜图拉扬之后众人便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个人。 加文拉德的脸上有些不自然,他是五个人中最后一个获得圣光赐福的人,现在只剩最后一本书。 洛萨走上前来拿起了桌上的书。他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书的封皮,当他看向加文拉德的时候他的目光出现了罕见的温柔。 64 奥蕾莉亚 加文拉德将军是个称职的军人,一直都是。 先王莱恩在世的时候他是洛萨的副官,也算是最得力的助手。他对待士兵像对待自己一样严格,有时候甚至说是严苛,或者在一些士兵们嘴里他是个不近人情的冷血动物。 但是他的队伍永远是战斗力数一数二的。虽然战死率很高,但是他的队伍是打不垮的队伍。 而且他总是很正经,做事也蛮认真的,但是我就是…… 这不算是说他的坏话吧……呵,怎么说呢……我跟他就不是一路人,就是感觉上就不是一路人。我……跟他有过一些交集,但是真的……或许就是脾气性格不同,我很敬佩他,或者敬重,但是并不是很熟。也不是不喜欢他……呵呵……无所谓了,和而不同嘛。 那天他是最后一个获得者,洛萨则是亲手将书交到了他的手上。这足以看出他在洛萨心中的地位,或许在洛萨心里我都得排在那家伙后面。 加文拉德很感动,很激动,这样的男人能流泪确实叫人动容。只不过我感受到的不是被这个场景而感动,而是被他的行为所……惊讶。 你能想象他那样的男人流泪么? 或许在大多数人眼里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流泪的。到现在我也这么认为。 然而什么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发生。是的……跟赛丹的情况一样,什么都没发生…… 嗯……可以说是洛萨强行将书授予了他最信赖的副官。 不过加文拉德也不是不能使用圣光,只是那本书究竟怎么回事就不得而知了。 之后洛萨的话很有意思,他说……圣光指引世人,圣光拯救世人。圣光是圣洁,勇敢,奉献和牺牲。而圣光之所以神圣,是因为它爱世人,崇拜它者便可获它的拯救。而这爱,即是怜悯。即是平等,即是无私和宽容。 后面还说了一堆我记不大清了,反正话的意思就是让他开朗些,阳光些,更加爱护士兵,让他们活下去。我是这么理解的。当时加文拉德手下的骑士真的没几个人了。 当着统帅的面,大家也没说什么,赛丹自己拿了一本,说是有感应,这话也就他自己说,我们反正当时是没看到,之后的战斗这圣物究竟好不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他也并不经常跟我们分享那些事情。而加文拉德这个虽然众人不说,可估计也都心知肚明,在我看来也权当是奖励鼓励了吧。 最后五位圣骑士跪在法奥大师的面前,法奥大师也给他们了以赐福和指引,他用自己的圣光能量灌注到每一位圣骑士的体内,两人用圣光交流,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法奥大师的指引给他们带来了新的体会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我还专门问图拉扬新世界新体会是啥,他说就是感觉舒畅,开阔,以前感悟的东西此时似乎不仅融会贯通而且有了新的感悟,还有就是带着一点欣喜的那种感觉…… 你能体会到么?我刚才说的那感觉。 他说这叫开悟。而且他还说与洛萨的那本书有了一种奇怪的连接。到底是啥他当时没体会出来,在以后的战争中他曾跟我说过那是啥感觉。我没体会过不知道,究竟真假也不得而知。 法奥给他们了最高的评价和希望,并要求他们坚守圣光之道,恪守圣光教义,用实际行动去彰显他们手里所持的圣物的真义做一个真正的圣骑士。 那晚大多数人都蛮开心的,但是我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哈,倒不是说我没得着什么奖励,我才不稀罕什么奖励,那些玩意我压根就用不上。什么圣光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是我能用还轮得着他们? 我可不需要嫉妒他们。 之后的两天整个营地都在整军,五个圣骑士变成了教官,他们负责将自己的感悟体会和战斗要领尽可能的传授给更多的人。虽然这事做的有点晚了,但我感觉比不做要强。 约翰·j·基沙恩被编排进了第十二步兵团,归弗塔根公爵领导,那几天我不爱跟骑士们掺和,别的人我也不怎么认识就去找约翰打发时间,那天下着毛毛雨我本懒得动弹,但是实在无聊我就去看他们在泥坑里练体能。 忽然营地里一阵骚动,但是很快就恢复了秩序,等去看热闹的回来后我才知道,精灵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其实蛮惊讶的,又很惊喜。我见过一次精灵,好多好多年前,大概是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出生的那年吧……呃,我记不大清准确时间了。 精灵可比在泥坑的那群家伙好看多了,于是我赶紧去看看这次来的是谁。上次在洛丹伦我可见过精灵的女人,啧……真好看。 人类士兵不能跟农村没见过世面的庄稼人一样围在那看,但是大家对前来的精灵显然充满了兴趣,大家都在谈论。 我来到指挥所外见到了队列整齐的精灵军队,哈……精灵士兵的装备看上去就是比我们的强,我说的是外观装饰。 他们的个子比我们的士兵要高那么一点点,而且体型也并不占多大优势。但是站姿是真帅气,威风凛凛。他们都佩戴着长剑和弓箭。看来这次来的不是简单的步兵,以后我也知道了他们怎么称呼这种士兵,叫游侠! 哈!游侠……其实跟咱们的长弓手没多大区别。还游侠……整这词貌似多与众不同似的。 我经过他们面前时这群家伙目不转睛的昂头挺胸。身上的那股子骄傲劲别提有多足了。但是我查了查大概也就五百人左右。比他娘的吉尔尼斯人来的还少。不过他们能来我倒是觉得这群家伙还是挺讲义气的。 可之后我才得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我进到指挥大厅站在门口望向里面,里面有几个精灵,有个女精灵背对着我,她的装扮应该是这支队伍的头。我打量着那几个精灵,有男的有女的,有用刀剑的也有拿法杖的。 不过那个拿法杖的女精灵很有意思,像她那样装扮的法师我还是第一次见,法杖是标配,但是她穿着的衣服不是法袍而是铠甲,她腰间的长刀匕首看的我一愣一愣的。 洛萨和法奥大师在跟精灵们交谈,图拉扬就这么不礼貌的盯着那精灵看,我都替他有点脸红。这么走过去确实不合适于是我就站在门口看着大厅里的这几个人在交谈。 他在给那个女精灵介绍战况和现在的处境,女精灵静静的听着,那几个随从笔直地站在她身后。 我在打量这些精灵的时候发现咱们的大帅哥眼睛发直了,他直直的盯着那个精灵女将军看,呵…… 开始我还以为是他没见过精灵好奇呢但是转念一想不对……他见过精灵的,而且当时他还小呢,当时因为见到一个女精灵而情窦初开,当时他还因为这事找过我。 莫不是那个女精灵让他想起了以前!这个发现叫我想笑他,而图拉扬也终于发现了我在看他,他不好意思的赶紧转移了目光。 精灵听完洛萨的介绍说外面的四百人是她带来的所有援军,这话说出我看到了洛萨闪过一丝失望,但是转瞬即逝。我还以为得有五百人结果只有四百。这么点援军有什么用呢。 洛萨问她精灵王是什么意思,女精灵说阿纳斯特瑞国王陛下已经派出了一支舰队。 洛萨有点惊讶的追问是援军主力么?结果她说具体不知道。问什么时候出发的,得到的答案是比她们先出发。听到这洛萨的皱了皱眉头,但是他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而问到她这支军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女将军的回答让我感觉着实有点吃惊。她说是她个人的意愿。 哎呀……看吧!一个女人竟然比他们那老不死的国王更开明,她是自愿前来支援战斗的,虽然人数不多但是精神值得钦佩。 而且有援军总比没有的强,而且那将军说这次带来的全是游侠,他们的战斗力是毋庸置疑的。看那姑娘这么说我只得撇撇嘴,虽然面对这个种族我在感觉上会高看他们一眼,但是就带着四百人来战斗力再强能有多强呢。 交谈完成都要散会了乌瑟尔也来了,现在他跟图拉扬是洛萨的副官。乌瑟尔急匆匆赶来见了一面就结束了。 我看了看洛萨,送走精灵之后他的脸色很不好,我坐在墙边看着他盯着地图一动不动地看了半天,我问他,我说:“是你找的他们还是泰瑞纳斯找的他们?” 洛萨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叹了一口气。他说,是他找的精灵。 我有点好奇的问你怎么想起来找精灵呢! 洛萨告诉了我一件关于他血脉的契约。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人类曾经和高等精灵为了共同抗击巨魔而组成了联军,奎尔萨拉斯和洛萨的先祖也就是索拉丁大帝联手作战,最后打得巨魔狼狈而逃。在战争胜利后,高等精灵曾经对索拉丁大帝 立下誓言。 那时的国王是达斯雷玛·逐日者,精灵最早的王,也是最长寿的王。他承诺从今往后如若索拉丁及所有人类的后世血脉需要精灵们的帮助,奎尔萨拉斯将义不容辞。 这话说的多好,索拉丁大帝就信了,但是之后说实在的也没爆发过几次外族战争,基本靠人类自身就完全克服了。可到今天,人类王国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作为索拉丁大帝的后人,洛萨恳请高等精灵兑现古老的承诺。 而结果也都看到了,新王登基,先王的承诺啊,政策啊往往就不怎么奏效了。 那天就是个例子,但好歹那个女将军还算开明。我问洛萨那女的叫啥名,洛萨告诉我,她叫奥蕾莉亚。 奎尔萨拉斯的游侠将军,奥蕾莉亚·风行者。 65 这就是爱情 奥蕾莉亚·风行者,我当然知道这个名字。我不光知道她的名字,我还知道有个漂亮的妹妹,是两个。我为什么知道他有个妹妹?我们曾经在洛丹伦见过,而且她还送给我了一支箭。 呵……你说我对她有意思?那当然,对那么漂亮的女人。我觉得应该是正常反应。但是她那个妹妹并没有跟她一起来。她只带着几个信任的手下来参战了。 我发现图拉扬整个人都澎湃了起来。没错儿图拉扬很喜欢她,可以说目不转睛魂不守舍。 或许这就是缘分让他们再次相遇。她俩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他还在给我当小弟,就跟个跟屁虫一样问东问西。那个时候他应该算是青春期吧…… 我记得那天他突然告诉我他看到了一个女孩,哈……其实那女孩真实的年龄比他爸爸都大,只不过她们老的是真的缓慢。图拉扬说也就是那一面他深深的喜欢上了她,但是那时候的他还小,还比较腼腆,要是现在估计就不会了。事实也确实是那样。 精灵在洛丹伦的那几天,图拉扬整个人既亢奋又消沉,他的心早就被那美丽的女士给带走了。但是精灵很快就离开了洛丹伦,当咱们陷入爱河的小伙子想再次见到他心心念念的人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飘然离去,没带走一片云彩。 啧啧…… 他为此还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有时候也会跟我聊一些女孩子的问题,哈,青春期的男孩子也正常,只不过他身在教会,对法奥大师跟乌瑟尔他从不提及这些,只有对我的时候才会敞开心扉。 如果战争没有发生,或者不是她出现的话……我想他保不齐会找一个贵族家的千金小姐组成家庭,继承他父亲的爵位和权利当一个老爷。 然而这就是天意弄人……他心中的白月光竟然再次照进了他的心里。哈,你是不知道,那天散会之后他有多兴奋,他当然不会去找乌瑟尔,他拉着我胳膊兴奋的样子仿佛忽然变成了一个小孩。 他的脸激动的有点泛红,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睁得大大的眼睛里带着笑,他说:“你看到了吗?那个女孩!是她!” 我假装糊涂的逗他,“她是谁?” 图拉扬一脸幸福的说:“就是好多年前在洛丹伦时曾经来过一些精灵,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女孩。” 我假装惊讶的看着他,“你还没忘呢!” 他兴奋的拍手,“也许圣光感应,诸神保佑,他们听到了我的心!天呐!我终于再次见到她了!”他已经乐的都要蹦起来了。 我笑话他现在跟当年一样,当年像一只发情的猫,现在的你更像。 我说这话叫他有点不好意思,但兴奋之情已经溢于言表无法掩盖。他竟然还狡辩只是很喜欢她而已。 对这话我嗤之以鼻。 看着这一下子跌入爱河的图拉扬已经有点稳不住了,我问他:“这就是一见钟情吗?” 他认真的点点头。 我又问他:“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他又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一定要娶他!” 哈!听到这话我都震惊了,人类跟精灵是不通婚的。反正我从来没听说过人类精灵通婚的事情。不光交集少,而且那群精灵高傲的鼻子眼翘上了天,得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征服他们呢? 面对着这么一个突然开窍的年轻人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该引导他?还是提醒他?或者……这有必要吗? 看着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心情恨不得这就要跑去表白的图拉扬我问了他一个问题。 我也想问问你,你说……爱情可以是单向的吗? …… 哈……你确实该找个女人好好弥补一下你以前被战争占据而缺失的人生。 当然……爱到什么时候你说了算,但得去爱,即便不得。如果连爱都没爱过…… 连树上的鸟,圈里的猪,原野里的狐狸都曾有个伴侣,而作为一个人,如果没有爱,不被爱……或许……他就是世界上最最悲哀的人吧。 你觉得呢? 我? 哈……我的故事不在这一段。 所以当时我就……问他这个问题,我是觉得他纯粹的单相思,事实也确是如此。而且这也确实给他跟我们带来了一些麻烦。 所以一开始我就想让他先有个心理准备。但是作为一个精力旺盛,有胆有识,敢说敢干而且已经不是小孩,这么年轻就能成为洛萨副官的他,信心已经爆棚了。不说手拿把掐,他此时大概感觉是胜券在握了吧。 而且他长的确实挺好,脸也白净,不是小白脸那种长相,两道眉毛不英武,挺秀气的,尖下巴磕大小是真合适,这人的五官就像雕刻家雕出来的那样标致。反正在洛丹伦他一定会成为抢手货,只是不知道精灵的审美对这样的男子是什么态度呢。 然而这个家伙对爱情这个问题似乎已经思考过很久了,这个在教会出类拔萃的家伙心里也充满了对爱情的渴望。他说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要不世人都歌颂爱情呢。 我问他知道什么爱情么。 他说爱是无私,是给予,是不求回报的温柔。 我说这都是谁告诉你的,你猜他怎么说?他说圣光的教义里对爱的阐释跟爱情是一样的。无私的,给予的,不求回报的。他又说了一个叫我开始感觉是胡扯但是后来认为他说真对的话,他说爱情必须是盲目的。 真的,最开始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无比的鄙视的,什么叫不求回报的,难道你爱一个人就不求回应?回报?你喜欢她就是纯粹的喜欢她?你不想通过你的表示去获得她? 我是这么问他的。 但是他说,如果爱情是必须要求回报的话,这种就不是爱情了。 我问他为啥不是了,他却说不出来。 他只是说……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最稀有最稀缺的东西,它可以忽然降临也可以瞬间消失,它极其脆弱,脆弱到一碰就碎,也可以无比坚固,世上任何力量都割不断摧不毁。 我说你怎么知道,他说他小时候被爱过,那不是爱情,但他知道什么叫爱。爱……虽然不一样,但却是相通的。 真是叫我刮目相看,我忽然不知道怎么打击他了。 他告诉我,书里面歌颂的爱情总是凄美的,只有凄美的爱情才更让人动容,然而不管最后是凄美的还是幸福的,只要有了爱,那就一定是幸福的,不管它曾经存在多久。 爱情,只可相遇,不可强求。 这个家伙把我说的一愣一愣的,我惊讶的看着他在我面前夸夸其谈,我说不过他,但是我还是跟他说,你现在的这种叫单相思,你八字还没一撇跟我扯了这么多就仿佛你经历过爱情一样。 还没等我把最后“哼”的一声从鼻腔里挤出来,他说,见她的第一面,他就喜欢上了她,对他而言,那是他对爱情的最初理解,他曾茶饭不思,他曾彻夜难眠,那姑娘在他心里就这么扎了根。但他从未在梦里见过她,虽然他很想,他说即便在梦里见到那个身影,他确定那个身影就是她,但他从未真正看清过她的脸。但他坚信那就是她。 她成了图拉扬的白月光,成了他对美好的定义,成了他的信仰。 这家伙说是在教会当牧师,这些事是一点都没少想,这家伙在琢磨这事上看来是下了大功夫。 我说如果她拒绝你怎么办? 你看人家的觉悟……啧啧,他说,现在见到她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他现在能见到她,或者每天见到她,或者……他愿意成为她的守护,他要护她周全。 我听到这话笑出了声。我问他然后呢? 他说暂时……他不想让她知道。 我说你喜欢人家就跟人家说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人家怎么说的……他说不想,这样会给她带来烦恼。 啧啧……哎呀……这你看……我就没这本事,我就想不到这一步。 之后的几天这家伙真的是把自己收拾的板板正正,就连乌瑟尔都诧异这小子是怎么了。乌瑟尔是个直男,他是个一心悟道,虔诚侍奉圣光的人。他没看出来图拉扬这变化是为啥。 但是奥蕾莉亚对图拉扬孔雀开屏似的变化似乎并没有太在意,我看她是看到了一堆老头里面这么一个帅小伙,但是我从她的眼神里只是看到……她……看到他了。仅仅是看到了。 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那种心动悸动的涟漪。 我看到这是挺为图拉扬感到有点……着急吧。但是我跟他说了之后人家怎么说? 人家根本不在意这些,他现在只要能看到她就已经满足的不得了了。而且他还跟我说,奥蕾莉亚今天跟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他感觉她的眼睛为什么能这么美! 他说他发现了美! 我…… 我说的你能理解吗?中尉。 咱们的士兵大多数从来没见过精灵,更何况是女性精灵,在故事里的精灵形象都是那种吊梢眼,长眉毛,大个子,皮肤颜色就像中毒了一样。 但是现在一看,这皮肤红润有光泽,个头高挑,身材那更是没话说。故事里的吊梢眼根本就不存在,一双双明亮的眼睛那不光是好看而且真就显得有英武之气。这样应该用英姿飒爽来形容。精灵女人散发出来的感觉跟人类女战士散发出来的气有很大的不同。那种吸引力……啧啧…… 而对这群大老粗来说,这群肌肉发达荷尔蒙旺盛到爆炸的男人来说,征服的欲望被激发了出来。 哈…… 这其实也是个好事。 66 一部催人泪下的言情小说 雄性动物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领地,资源,和繁衍。当然所有工作的最后的终极目的都是为了繁衍。 你我都是如此。 这话可没有贬低的意思。当然人跟野兽不同,不光可以繁衍而且还可以舒服。 不管为了什么,雄性之所以是雄性它的最主要特征是征服和占领。领地,资源,异性,或者心灵。就是鸟到了繁殖期还得学会吸引与争斗呢。 我说的对吧。 所以那些女性精灵的到来某种程度上来说起到了积极作用。 精灵对咱们的圣骑士掌握的技巧很是惊讶,从精灵愿意将魔法传授给人类开始他们一直就是捂着盖着不愿意倾囊相授,但是当他们看到咱们的骑士和牧师开始掌握这种圣洁的魔法能量时显得极其惊讶。 哈……咱们的大帅哥就是作为表演人员向他心爱的人展示了那股力量。也可能是错觉……但我总感觉他展示圣光之力的时候发出的光比洛萨送给他圣物的时候还要强烈。 奥蕾莉亚被那光吸引了,这是他们的种族所从未感受过的能量。 这群精灵的传说……我是说他们由来的传说,仅仅是传说,而且他们对自己种族的由来似乎讳莫如深,反正我找到的资料甚少,而他们也很少提及,战争时我还曾问过一些精灵对于自己种族的历史知道多少,但对由来这件事很多人竟然说不知道。有的则说他们是太阳之子,太阳神孕育了他们一族。 的确,精灵是一个亲近魔法的种族,几乎所有的精灵都会魔法,或多或少而已。但是他们都承认一件事情,就是太阳是他们能量的源泉。 那种源源不断的能量,生生不息,可以保障他们的王国千秋万代。对这样的话我只笑笑,哈,要不是两千多年前索拉丁大帝出手相助他们先祖的脑袋估计全都被森林巨魔制成了装饰品。 我不会反驳也不会解释,我只听他们说什么。他们是骄傲的种族。比人类骄傲的多。 我?我当然没搞……一个。我的魅力可没那么大,而且在精灵们的嘴里……我可是…… 不祥之人。 …… 大概是嫌我长得丑吧,尤其是我跟图拉扬一起出现的时候,他受到的关注总会比以往多出更多。你也可以叫我绿叶先生。 啊……说起这事来,你有没有看过一本言情小说? 那书里面还有我呢。 那可是一本火了好多年的书了,那时候你是中尉了么?七……八年前? 差不多那时候,暴风城刚刚开始重建。残垣断壁,百废待兴,那时候你在哪个部队来着? 啊……我记得就是那时候,暴风城最先修复的不是王宫,而是酒馆。当时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不仅是喜迎瓦里安国王归国更是王国灾难的结束大家喜迎新生。 那本书就是那时候开始流传的,大面积开始传播得是在远征军出征前的一个月,那时候我可是个名人,大家都知道书里那个叫比尔·麦克斯的莽夫就是国王身边的贴身侍卫。 你看过那本小说么? 那本小说可是畅销小说,都过了八九年了这本书依然是激情动作语言情爱小说的鼻祖。据说在某些不大正规的酒馆里这本书卖到脱销。而且有传言说阁楼女郎与恩客游龙戏凤之前读这本书有很好的促进双方互动并促生更高级情调的作用,如果换上道具服装效果更佳。 不不不……那可不是生殖生理学一百问那样的书,啧啧……那本书名叫《一部催人泪下的言情小说》。嗯……很普通的名字吧。不过除了封面是朴实无华的乳白色之外,里面包括纸都是高贵的黄色。 那本书你竟然没看过? 你可真是个正人君子呢。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那里面的内容大都是虚构的,而且没把我写的生理残疾或者最后带上绿帽子我已经非常欣慰了。除了在书里我胆小点,懦弱点,愚蠢点,鲁莽点。 哈……这有什么……得罪写书的人的代价就是这样,而且我不记得我得罪过谁啊…… 也幸亏没把我写的更糟糕,要是给我写的再糟糕些,我很愿意把那作者找出来跟他亲切的交谈一番。 要说里面的主角我还真就认识一个跟他同名的家伙。而且那家伙当年还在地精手下当过几年的奴隶,有没有被地精当过开心小玩具就我不得而知了。我跟他接触时间不长,不知道跟书里的那个擅长跟女性相互交换口水跟体液的家伙有没有相似性。 那人叫马库斯。 书里的大肿马也叫马库斯。 故事是正经故事,背景就是白银之手护送瓦里安回到暴风城时路上发生的故事。只是情节不是很正经。不过我没发现里面有污蔑造谣或者有任何对瓦里安不敬的地方。 如果你想以批判性的眼光来审视这部小说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代售点,提我的名字,卖你十个银币。看完之后转手卖掉也是很容易的。 呃…… 我刚才说到哪了? 呵……嗯……是魔法,对魔法。精灵们对咱们的魔法很感兴趣,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力量的源泉源于太阳,太阳的力量汇聚在他们王国中最重要的一口井里面。只要那口井存在,他们的力量将永不枯竭。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奥蕾莉亚,还有一些精灵,如果是阴天下雨或者晚上他们的力量会不会受影响。 哈……结果他们嫌我说话不正经。 不过以我的观察,这群精灵对圣光能量的感悟普遍要比人类慢的多,我曾经在跟一个精灵聊天的时候得知人类的圣光能量不被他们所掌握的原因是每当他们准备要集中精神感知那股力量的时候内心总有另一股力量所排斥。 这个问题的答案至今我也没有答案,但是依然有部分精灵突破了自己掌握了圣光之力,不过说来也奇怪,一旦被他们掌握之后他们释放出来的能量往往比人类要强,而且是强的多。 奥蕾莉亚的队伍里就有那么几个,有个叫斯克希里斯的家伙据说还根据参悟圣光时的原理获得了一种更先进的占星的方法。 当时奥蕾莉亚的队伍里有一个叫哈里斯的姑娘更是不得了。被她治愈的战士可是不少,但是她的治愈法术有一种罕见的副作用。嗯……很少见……但,有时候挺致命。不过大家还是喜欢跟她交流。 只不过她已经不在人间了,啧啧……那种倒转圣光之力的方法现在已经失传了…… 不过我还记得她的姓。 她姓……希尔顿。 66 价值 希尔斯布莱德是一块宝地,这里有仓廪充实的安静城镇,也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辽阔牧场,有山珍野味无穷无尽的林地,也有出产金银铜铁的山洞矿藏。 奥特兰克得到这块土地除了历史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民风彪悍。这里的高原奥特兰克人并不耕种,他们喜欢打猎,不仅天天猎动物还经常猎人。 这片土地上有一望无垠的平原,还有极其广袤的丘陵,地形并不复杂。 我说这个的意思就是在这种地方跟兽人正式开战,没有险要地势,没有天堑可守,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一旦开战将很有可能是你死我活的决战,而且是一战定胜负的那种。 当时的兽人在南海镇陆陆续续登陆,但是奇怪的,也是幸运的是它们并没有非常着急地直接深入内陆。 敦霍尔德之战结束已经过了半个月,从洛丹伦和奥特兰克调来的援军也陆陆续续赶来。 人越来越多,带来的问题也就越来越多。人吃马嚼都是花费,每天睁开眼就得为这几万人的各种消耗着想。 人要打仗,就不能吃的太差,可几万军队本来有一大批是可以在家务农的,他们虽然消耗,但是也在生产,这么一出来打仗劳动的少了,可花费的却增多了。 泰瑞纳斯派来的财务大臣天天抱着本账簿站在一边看着我们,那家伙的小眼睛跟他的职业是真的搭。他每天跟洛萨汇报完之后也不离开,瞪着感觉都睁不开的眼睛盯着我们做事情。 而如果仅仅只有他在或许烦恼会少些,而泰瑞纳斯派来的一众文官参谋就直接把烦恼值拉满。 那群天天喳喳喳喳的参谋是在南海镇丢失的消息送到洛丹伦之后用最快的速度赶来的。洛萨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还跟以前一样平心静气,严肃认真高效的完成他的工作。只是那群家伙来到之后整个军营的气氛就变了样。 谁都知道,那几个人是泰瑞纳斯的亲信,派来就是为了监督作战的。所以小报告是绝对不会少打的。想到这我就感觉很烦躁。我讨厌被人管着。尤其是用这种方式。对我而言……这就是侮辱。 精灵赶来之后的第四天,也就是被精灵王,,,正式派遣的援军在斯托姆加德王国登陆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天,咱们的财政大臣古特雷斯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种富态的脸上长着一双刁钻眼睛的人一开口就会带来麻烦。这种人张嘴一般没好事,不是钱就是粮。而在这地方,他不向我们要钱,就得向我们要命。 果不其然,他说这个月的军费开支已经要超了,哇啦哇啦……问题一堆。最后他说的那句话特别明白,奥特兰克王国的国王奥登·匹瑞诺德陛下已经给泰瑞纳斯国王去过好几次信了,他想知道如果大军驻扎在这里一直按兵不动的话,下个月的钱粮消耗能不能减少百分之三十或者由洛丹伦帮助多承担一点。 前面说完洛萨立即召集将军们开军事会议,当时的气氛一点都不和谐,奥特兰克的将军们知道他们国家估计正在当冤大头说话比较激进一点,而看戏的吉尔尼斯人则是能躲就躲。全程没有一点积极的表示。就像这场仗打也行,不打也行,要打他们就跟着,不打他们就回家,吃饭他跟着,掏钱门都没有的的态势。 而精灵们来到这里之后虽然不要钱,但是精灵们吃的玩意可比我们的士兵要细致的多。虽说没到那种吃米就吃米芯的程度,但是他们四百人在吃饭上的花费顶咱们两个步兵团。 看着一屋子人这时候了还离心离德的状态,我心里甚至有种让兽人狠狠收拾他们这群自私的家伙一顿的想法。 最后洛萨下令,今天准备,明早黎明时分全军开拔。 营地里再次乱了起来,这种氛围我表示有点担心。 嘴上叽叽歪歪脸上死气沉沉的将军们好歹在第二天集合的时候并没有拉胯,我看着他们有些人的样子真想抓过几个来砍了他们的头来祭旗。 奥蕾莉亚带着她的队伍天还没亮就出发了,不知道是对昨天的会议不满还是她们就喜欢这样。 我们是联盟,但是人家精灵可不愿让我们的联盟管。用雷吉的话来说,能来就已经是给足面子了。 从塔伦米尔出发几万人浩浩荡荡的往南海镇方向进军,圣骑士团的最初的六十个人已经有十几个人现在已经可以召唤圣光了。 其中一个你肯定不敢相信。 她就是……对,是她。不是他。一个女人。 她就是弗塔根公爵的夫人……玛拉·弗塔根女士。 战争让大多数女人走开,但是弗塔根夫人是战士,暴风城还没沦陷……她们家的领地被兽人进攻的时候她就开始披挂上阵了。那个女人不简单,虽然不是那么平易近人,但是她做出的贡献纵观暴风王国历史也找不出几个像她这样杰出的女性。 还有几个,有个叫达格伦的家伙在突破自己之后简直……用狂傲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我不大喜欢那种咋咋呼呼大呼小叫的家伙,倒不是说不稳重怎么的,就是看不顺眼。 洛丹伦皇家骑士团有个骑士深受国王信赖,人称国王之盾的家伙,那家伙还行。他跟莫格莱尼关系蛮不错的,只不过咱们的莫格莱尼大人跟我一样,是圣光绝缘体。但是并不阻碍他成为圣骑士中的一员,倒不是说他多有多少关系,这家伙的战斗技巧,耐力,毅力各方面都很了不起,而且相当的不怕死。 军队并没有急行军,大量的侦察兵被撒出去以保障大部队的安全。 可在开拔后的第三天,离南海镇不到五十公里的地方我们接到了紧急的消息,有一批巨魔出现在敦霍尔德东边的森林里。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心想不好,这时候出现巨魔绝对没有一点好事。但是他们出现在敦霍尔德附近似乎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我问洛萨怎么办,他说已经发信给了哈斯将军和索拉丁长城的守备大将克尔,他让哈斯将军跟克尔将军看好这群家伙,或者干脆直接消灭。 现在离南海镇也就一天的距离,此时我们所处之地的地势对我们而言最有优势,不管是埋伏的树林还是适合冲杀的草原,更重要的是我们是在上方,这个坡度可以说对我们的骑兵而言简直就是太棒了!我只能说太棒了。 如果兽人在登陆就往西进发的话我们的军队可能会被拖的非常累,可兽人占据了南海镇之后并没有更多的动作。它们这个行为叫我既诧异又欣慰。 休息时我找到了洛萨,他还在跟几个将军讨论接下来的进攻问题。我在旁边听了会,曼德尔上将提出的进攻策略我是基本同意的。 他说南海镇三面高一边低,面朝大海,看上去围攻城镇很简单,往下一冲就好了,但是南海镇外的地形不适合骑兵冲锋。没有骑兵冲锋当突破口步兵直接往里冲伤亡可能会很大,而且一旦进入巷战到底鹿死谁手就更不好说了。 他的建议是诱敌出击,然后逐步击破。 因为侦察兵带回来的消息是镇子里的兽人数量还在增加,从海上来的船只依然还有很多。而现在镇里的兽人数量估计在两万以上。 我很好奇库尔提拉斯人的军队哪里去了,难道一场海战就给全军覆没了?他们现在就这么放任兽人在海上通行了吗? 虽然我们的士兵人数已经是他们的两倍还要多,但是曼德尔上将还是很谨慎的。听到他的建议我觉得挺靠谱。 从洛丹伦来的几个将军和指挥官对这边的地形不熟悉就没插话,洛萨也同意了曼德尔上将的建议。但是接下来怎么诱敌出击,在哪打?还会出现什么问题就成了新的问题。 因为先讨论战略战术,需要人去当诱饵打佯攻这个问题也被提了出来,虽然在短暂的沉默后洛萨就把这个问题暂时给搁到了一边。但是在场的人虽不明说但脸上的表情写的清楚。 一边听他们谈论下一步怎么干,我一边开小差,这个活确实不是个好活,得去吸引他们,最好是造成点什么伤害,越大越好,然后勾引出来,还得全身而退,最后把他们引到埋伏地点。这个活光听就特别麻烦。 白银之手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洛丹伦骑士团也不大可能。虽然洛丹伦派来的步兵数量占大多数,但是能做这个事的人我感觉最后还得是奥特兰克出人。 他们的讨论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两个小时之后洛萨下令就地安营扎寨。 我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我没有刷存在感的习惯,我也不擅长像那些将军们一样运筹帷幄,连下象棋我都看多不超过三步的棋我哪还有哪脑力智商指挥千军万马? 虽然战略上我没他们那么有脑子,但是最后去干这个倒霉活……好像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 68 一触即发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有他的用处。即便是茅房里的石头。没有用是因为没有到需要它发挥作用的地方。 我只是打个比喻…… 我的意思是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要有人去做,总要有人去做,总会有人去做。各司其职或者叫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 但我比较讨厌麻烦,超过七位数的数字我就会觉得麻烦。我更擅长去实施而不是去想,或者在做当中想而不是让我就这么想该怎么做。 其实在他们讨论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衡量这件事我要不要参与,该不该参与。看着有些人在以讨论战略战术为由一直不表态我想可拉倒吧,这种事还是我来吧,如果一直没人挺洛萨他可不光是没面子。于是我自告奋勇,我当时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我不喜欢跟他们坐的太近。 我说我去。 所有的人都看我,虽然有些人认识我但是有些人对我并不熟悉或者从未留意过原来还有我这么一号人。有人惊讶,有人则面无表情,有人转移视线,有人目光飘渺。面露喜色的倒是没发现。 看着大家的样子我重申了一遍我的话,大家这才把目光又转向了安度因洛萨。我想看他的意思是想问问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站在一边的我到底是哪根葱。 洛萨的脸上没有太多惊讶,当然也有几分惊讶的样子。他看了看众人的眼神然后说道……呃,他就是向众人介绍我,但是我还是假装礼貌但是确实没礼貌的打断了他的介绍。我摆了摆手说我不怕死,而且这次任务我会尽量让自己别死。有些人哼笑了几声,我看向咱们的人,当时李奥瑞克在那,格雷森在那,弗塔根公爵也在那,雷吉也在。只有雷吉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哼……这个家伙…… 我摆了摆手对他们说如果真要成功,出击的人得分这么几波。我会带一些人组成敢死队前去骚扰破坏,但是镇外的树林里面一定要有埋伏。这是咱们给兽人的第一次教训,打败他们之后要立即后撤。 如果战后兽人的报告是说镇外出现了大量人类士兵我想它们很有可能会倾巢而出。不过倾不倾巢这事得看咱们的人有没有本事让他们感觉咱们一真的打上门来了。 然后我会在一旁继续骚扰,但是这一波的埋伏人数要多一些,争取打痛这波冲出来的兽人军队,不管这场战斗是打赢还是打输。这次的伏击会彻底激怒兽人统帅,真正的战斗我估计会从这里开始。我还给他们提了一点,就是这场战斗的目的不是消灭多少兽人,而是激怒它们,彻底的激怒它们,只有这样出击的可能性才更大。 其实这只是我忽然灵光一闪扩展了一下它们刚才讨论的东西,并不全是我想出来的。有意思的是他们鼓掌表示同意了。 这时候我的脑子可没热,我环顾了他们一圈,或许是都认识的原因咱们的那几个将军鼓起掌来就没那么起劲,雷吉这家伙……他这个人值得深交的。 会后需要挑选一批敢死队队员,骑士团有好几个人跃跃欲试但是都被压了回来。我跟提里奥说等我把兽人引出来了你狠狠锤它们就好了,万一我死了替我多锤几个。雷吉当时也在旁边,他也要去,倒不是我嫌他,这次我们是充当塞到狼群嘴边肉的角色,回不来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我知道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我想让他活着。 当时还有个人找到了我,目前这个人还有没有活着我不知道,我跟他也算是老相识了。 不打不相识。 当时在会议现场我就发现了一个人老是盯着我看,那家伙只有一只眼睛。我讨厌别人盯着自己,如果是个美人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是不会如此的,但是被一个男人这么盯着我就很不爽。可散了会他竟然直接找上门来了。 他问我认不认识他,我说不认识,但是他说他应该见过我。 我打量了他一下,这个人脸比较瘦削,虽然瞎了一只眼被眼罩蒙上了但是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和眉毛都显示着这个男人大概是个英武的男人。只是我实在是想不起我以前见过这样的男人,可他一口咬定以前一定见过我。 看着他严肃的脸我不会觉得被他认识是个好事。 于是我问他在哪见过我,他仅有的那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他这个停顿非常非常有压迫感,我还在想是该用莫名其妙来应付他还是稍带不满的姿态去面对他的时候他忽然说了一句,他想不起来了。 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其实被他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想起一件事来,我曾经射瞎过一个人的眼睛,我以为那人估计得活不成了…… 啧啧…… 那可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在野外打猎,猎鹿,然后似乎是闯进了某个领主的林场,然后我被发现了,在驱赶我的过程中……这算误伤。 我也不是真心想弄死谁。我记得就这么一回。我当时心里还犯嘀咕难道我射瞎眼的人就是他? 后来……后来我知道了那个人的名字,他是洛丹伦安多哈尔郡的泰罗索斯男爵,是安多哈尔的尼古拉斯`玆韦伦霍夫公爵的家臣。不管他是什么目的什么想法,战前我不愿节外生枝或者再添负担,就算是我射瞎了他的眼这件事我也只想以后再说。当然是我活着回来之后。 敢死队很好选,从弓箭手跟步兵团里挑简直不要太快,很快就凑齐了四百人。不过也有骑士团的人,那家伙强烈要求参加,我问乌瑟尔为什么会同意这么金贵的骑士团成员参加这样的行动,乌瑟尔说他说这场战斗决定了他有没有资格继续参加骑士团。如果不让他去,他自愿退出骑士团去当步兵。 竟然还有这样的……好战士! 那家伙叫哈拉克,对,哈拉克。那家伙确实是个好战士。 咱们暴风王国有一个人我印象蛮深刻,那家伙叫库尔森,现在他在西部驻守呢吧,现在大概已经是中校了吧。库尔森……那家伙是真的丑……也真的愣。对于这样的战斗我觉得他去确实比较合适。但他不是被选出来的,人家是自愿去的。 当时雷吉也非得要去,我说你好好活着,万一以后你活到暴风王国重建,你还得为暴风王国的人丁兴旺做出卓越贡献呢。午后我们本来要出发了结果奥蕾莉亚竟然带着人回来了。在得知我们的计划之后她立即表示要参加,而且是做诱饵。我听到她说这话真的是很惊讶,这简直……太勇猛了。 洛萨询问她的发现,她说前两天在侦查的时候发现了龙。 就是库尔提拉斯人嘴里的怪物,精灵们称他们为龙,也是那时候人们才开始把那种生物称之为龙。但是她们带回来的消息是兽人无法驾驭它们。这话遭到了有人的反对,的确,要是兽人不能驾驭它们的话,那几只龙是怎么出现在南海镇的,那在海上直接把库尔提拉斯海军打的现在一点动静都没了的不就是龙么? 可奥蕾莉亚说兽人就是驾驭不了那些玩意,她还说如果兽人能驾驭它们,估计我们早就都死了。兽人迟迟还没进攻的原因就是龙不听话。这是她探查到的消息。这个消息是我们的侦察兵探查了几十次也没能探查到的。不得不佩服这群精灵还是有办法的。 听闻这个消息我看向了洛萨。洛萨刚好也看向了我,他盯了我两秒然后点了点头。哈……他懂我的意思。他说,如果是这样,那摸进兽人营地把龙放出来,势必会对兽人造成极大的困扰和伤害。 奥蕾莉亚同意了这个说法,所以她要去。有意思的事发生了……哈哈哈,咱们的图拉扬看了过来,他先盯着精灵然后看向我,他的脸上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又看向洛萨然后要求一同前往,他说他可以帮上大忙。也怪我……这地方我插什么话呢…… 我说……你盔甲发出的声音五百米外都能听见,你确定你能偷偷摸进兽人的营地偷偷把龙放了? 这话把他说急眼了,他就要去。 啊……不能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丢份!奥蕾莉亚也看到了这个帅气的小伙子,她打量了一下图拉扬也说了一句,我们需要的是潜行者。 我看到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当然这句话对一个正在单相思的男孩子来说是致命的。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反正我是拦不住,最后我劝他做我们的外援才勉强让他安稳下来。 你知道的,爱情总是让人盲目,而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自己是每一个男人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们的队伍是四百零一人,奥蕾莉亚的队伍据说是四百人。后面的接应部队被安排了两千人。为了防止再出现意外,格雷森带着两千人做接应部队的接应。 黄昏之前我们就出发了,今晚,战争将彻底拉开序幕。 69 没那么简单 我一定是先锋,这想都不用想。不是我看不起谁,就说潜行这事我觉得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我。 虽然我是先锋,但是我这一支作战部队的指挥却不是我。是那个叫哈拉克的家伙。那家伙一本正经,我看他的性格跟加文拉德很像,说话一板一眼的。这个家伙其实最初是个牧师,但是架不住体力好然后就应征了骑士团,还通过了。只是这家伙的圣光之力不灵,一直没成功。 我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到底为了啥或者怎么想的,是一心求死还是为了证明自己……搞不懂。 图拉扬这家伙被允许跟在精灵后面保护后开心的笑了起来。啧…… 唉! 我们的队伍在离南海镇还有一公里不到的地方停了下来,兽人的岗哨这么几天就被架设好了,巡逻队也是一刻不停地来回晃悠。 奥蕾莉亚给我们标识了岗哨位置和龙的所在位置后就绕到镇子西边去了。这场偷袭是以我们为主,我们前去破坏,然后在我们成功破坏之后会多点放火,奥蕾莉亚如果看到火光四起再配合多点进攻。但是如果我们失败……会有火箭上天,这样的话奥蕾莉亚也会攻击只不过这种攻击就跟我们没关系了……估计我们的脑袋会在当天晚上就出现在镇外的木桩上。 我们四百人是去送死的,真正把兽人吸引出来的是精灵们。 今晚的月亮很赏脸,朔月玄天,不明亮但是能看见,更好的是天上略微有点阴天。 我们四百人的队伍被分成了两批,三百人去跟精灵配合,剩下的一百人分成了七个小队,我负责三个,哈拉克负责四个。就这样我们分头行动摸到了南海镇外。 我摸了摸腰上的箭袋,箭袋里有一支比其他箭矢都要粗的黑箭,然后我摸出来一支轻轻地搭在了弓弦上。 按照精灵的绘图,我们找到了最容易突破的一处岗哨,这个地方虽然地势高,但是岗哨下面是一个二十几米的断崖,断崖下面原本是一个空地晒粮食之类的地方,现在这地方防守最薄弱。 我身上被插满了树枝和杂草,我跟一个小队的十四个人趁着云遮住月亮半边脸的时候摸到了岗哨下面。奥蕾莉亚说那些岗哨里面至少有八个兽人。 连带上我,十五个人,平均大约两人对付一个。还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或者让它们发出警报。这事有点不好整。毕竟兽人的个头和体格一般人根本比不了。 蹲在岗哨的外墙后面我感受着挂在腰间的近战武器,此时我脑子里在构想一会真杀起来会有什么样的情景,忽然我想起来,我这次不该全带锤子,要是有把斧子就好了。 等第二队的人摸过来的时候我示意两个人爬上了瞭望塔,在他们俩悬挂在顶层的瞭望哨下面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往外倒退了七八步,我拉开了早已饥渴难耐的弓弦。我在慢慢地寻找角度,我需要一箭封喉,或者直接射穿它的颈椎骨,这样它就不能敲锣了。 漆黑的环境变得越来越亮,月亮从云后面露出了它的脸。再转一点……再转一点…… 箭矢从弓弦上“嗖”地一下飞了出去,这个距离我是不会射歪的。只见那兽人身子一下就僵住了,也就在这时,哨台外挂着的两个人翻了进去,朝着那兽人的脑袋上就砸了过去。一看得手,哨塔外的众人也听到了声响,直接一拥而上,从哨塔外涌进了哨站的屋子里。见状我赶紧收弓从腰间将锤子拽了出来。翻过围墙我直接奔哨站后门就去了,屋里已经打成一团,涌进去了二十几个人可听里面打斗动静可不大好! 我站在门口往里这么一瞧…… 我心里一惊!这他吗的哪是八个!而是十几个兽人士兵! 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打斗谁都占不到便宜!纯粹的就是脸贴脸的近身肉搏。 我需要力量,绝对的力量我必须在两下之内将它们杀死,一下最好。我一咬牙抡起锤头冲了进去,这时一个兽人正背对着我,我瞄准它的后脑勺狠狠的砸了下去。 大力出奇迹,这话总是很对。 那个兽人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倒地。那家伙的后脑勺被锤子砸碎了,锤子抡完了之后我手上还有点震动的感觉。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又反手抡起了锤子,朝着另外一个兽人的侧脸上砸了过去。一连砸倒下两个兽人它们身后我终于被察觉了。有两个兽人直接扭头朝我扑来,我往后一闪身,拿左手一挥施展佯攻,右手的锤子朝着右边抓来的一只手猛的砸了下去。 那只手被我一锤砸下,那兽人嗷的一声叫了出来,这一声惊出我一身冷汗,可就这一分神,我的左臂被抓住了,本要举起锤子朝右边那兽人脸上来一下结果被一拽那一锤子给抡空了。 我整个人撞在了墙上,那兽人大手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那大手……那力量……我感觉它的手能包过我的脸来。它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就想扼死我,但是我一屏气脖子一使劲顶住了他瞬间掐断我脖子血管的企图。 我的左臂被控制了,我的脖子被掐住了,右手此时腾出空来,这些发生也就一秒钟,但是我感觉就像慢镜头回放。幸亏我手里的是锤子,我咬着牙朝着它的斜肋部猛砸了过去。 要么说这兽人就是壮,就是皮实。硬生生接了我这一锤它的手竟然还没放开。手上的力气稍减,我脖子一使劲,腰上一用力朝着它的裤裆就是一脚。那一脚不成功我估计我可能就完了。 但是我的脚尖部硬生生戳到了那坨软乎乎玩意,男兽人的玩意真不小,那俩累赘的脚感比鸡蛋稍微小一点。我是踢过去但是拿脚尖硬戳上的。这一下比我那锤可真正是好用多了。那兽人瞬间手就撒开了。 千钧一发,我就看着旁边被我砸了手的兽人抡起一个什么玩意就朝我脸上砸来。我一歪脑袋下意识的拿右胳膊一挡。说来也巧正砸我手肘麻筋上了,一下右手就没劲了,锤子脱手咣当就掉地上了。 那兽人一只手被我猛击也废了,它砸了我一下没砸着,再次抡起朝我砸来,我的右手虽然麻了但是还有知觉,勉强伸手去撑,它这一下勉强被我挡了下来。 忽然它身子一晃悠,原来是一个兽人被刺死了倒在它身上。它一愣神的功夫我这边左手里的锤子已经抄了起来。它也用它的那只废手抵挡一下,我这一下砸到了它的手腕上,反正我是觉得挺疼。那家伙又叫了起来。 见状我直接扔掉了锤子掏出了腰间的匕首“蹭”地窜了起来扑到了它面前,它本想拿手推我,但是它的左手一扒拉我没推动,被我近了身,它的左手已经被我敲的抬不起来了。我一刀扎进了它的下巴。 抽身我扭头去看被我踢中裤裆的家伙,那家伙真顽强,还想爬起来呢。我一把拽出匕首朝着它就扎了过去,它伸手去挡,这时我这手不是反向捉刀,这么捅过去一下被它挡开了。 在我再次捅过去的时候它伸出了手,我的匕首直接贯穿了它的手掌。我本想拔出来的结果它一使劲攥住了我的手,我猛一拽。 要不是我的护手上有刺我的手被他抓住可就麻烦了。被我挣脱之后我俯身抄起了地上的锤子。 猛砸! 砸向它的手,它的胳膊,在击落他掩护的胳膊之后我一锤砸在了它脑袋上,直接就不动了。 屋里的战斗结束了,虽然发出了声响但是还算好。我紧张地询问有没有人受伤,可惜的是死了两个,伤了三个。 没时间犹豫了,我让剩下人的赶紧栓升降绳,立即从这滑下去。我担心刚才的打斗声招来巡逻兵。 使劲甩了甩胳膊,那股子麻劲还没完全消失,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降落到下面之后我们开始分头行动。我带着一队十四个人去寻找龙的所在,剩下的人则准备去放火。 南海镇我以前去过,但是从这空降过去又是黑灯瞎火的就没那么容易走。 龙的关押地点是在港口附近,别的路不好记住但是只要心里清楚港口在哪个方向只要朝着那个方向就好了。 镇子里现在已经臭气熏天,兽人的屎尿比人拉的可臭多了。 你知道每一步都踩在屎上那种又软又硬,软硬结合,软乎乎硬邦邦,滑溜溜的感觉是什么嘛? 嗨!我告诉你啊!你有空踩一些试试,会上瘾的。 摸到港口的时候我已经要吐了,那个味道……也不知道这群家伙在这么臭的地方是怎么睡得着的。 镇子也不算特别大,每栋房子里也就住两三个兽人,所以它们住的很分散。我没弄明白这是为什么,这么集合可是不容易的、 终于摸到港口附近了,我这才发现港口上的帐篷跟我以前在布莱特伍德见过的场景一样。但是现在这么看来……万一我们要是在城里搞出点动静来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 70 无用功 在暴风城沦陷之前,也就是兽人真正大规模入侵之前我曾在逆风峡谷东边的那片沼泽里的一片湖里的一个巨魔建造的神庙里见过这些玩意。 你知道我说了什么吗? 那片沼泽的深处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湖,就是在那,几年前大军前往守望堡的时候我还专门去湖边看过,什么都没有了,那个神庙消失了。 但是我确实是在那见过这玩意,格雷森也是。 当时我们一起去的。 所以那晚在我脑子里的预想就是我们潜过去,然后救出龙。我相信那些玩意可以听懂我的话。如果那些龙跟我见过的龙是一样的,即便它们不帮我们杀死兽人我们也不赔。要是万一那些龙允许我……或者咱们的人帮它们报仇那可就太好了。 想的很好,我们前期也还算顺利,队伍里有奥特兰克人,南海镇人,他对这地方熟,所以从崖上溜下来并到达码头附近我们并没有花很多时间,可问题是怎么怎么接近码头。 码头上的军帐篷连成了趟,偶尔可以看到兽人从帐篷里走出来直接就朝着大海尿尿。而那条长长的码头边上停放了太多的船,我看不到尽头有龙的影子。 这么狭长的码头我们几个一起过去是不现实的。即便真过去了绝不可能原路返回了。 我看了看头顶的月亮和远处的海面,天亮还得过一会。我对他们几个说我先过去探探路,如果我失手了你们就撤,按照原计划该放火的放火。 他们问我怎么知道我失手了,我掏出了怀里的火枪。这玩意的响声无与伦比,只要听到码头上枪响了,就赶紧撤。 他们还想问这是什么响声,我说比焰火的爆炸声更清脆更短促,但更响亮。 黑夜是我的主场,黑暗是我的保护色,安排好了众人的任务我贴着墙根来到了码头外围。 要么说吧……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不管你怎么做可能都会后悔。 我当时要是爬上码头边上的那栋建筑的房顶看一看或者就没那么麻烦了。 结果就是我没看……我直接藏在码头上堆放的那些没被兽人推进海里的箱子后面,贴着边往码头的尽头溜了过去。码头上有巡逻的和站岗的兽人,只不过这后半夜有些火把就不大明亮了,我就像老鼠一样悄悄的靠了过去。 过了前面的拐角龙估计就在那里,但是刚才踩了一脚的屎这个芳香浓郁的味道实在是挥之不去,而且前面的兽人哨有两个人。虽然看上去那俩家伙似乎是挺困,但是谁知道边上的船上还有没有人。 观察了一下见实在是没更好的办法我把这码头的边沿滑进了水里。可刚下水我就后悔了,我的火枪估计够呛了! 这闹的!当时我真是觉得真他吗的丧啊! 但是人已经下来了后悔也没用了,于是我贴着码头边慢慢往前游,这边上全是藤壶之类的玩意。一会要是往上爬也得注意着点。 我是真不喜欢弄湿身上我是说穿着衣服的时候和泡在这种冷水里。 码头上的兽人没什么动静,我尽量悄么声地游了过去,从船下潜过去,大概连续下潜了十几次之后我把在码头边沿听了听动静,等身上的水流的差不多了我将脑袋露了出来。 码头的尽头停着一艘巨大的战船,非常大!当时撤退的时候咱们停靠在南海镇码头上的船也一并被兽人缴获了,但是这艘船比咱们船都大的多得多! 要么说……打仗……不管是不是打仗,所有的事都是!观察很重要!要是我当时爬上那栋房子稍加观察我就不会耽误时间! 我以为龙就在那船上呢! 悄悄靠近那船,但那艘船上也有哨兵,而且这艘船上的火把比别的船都多。眼看光明正大上不去我只好又跳回水里,沿着船锚的链子往上爬。那艘船应该是库尔提拉斯人的,从下锚的地方再往上爬特别费劲!要不是我有工具是绝不可能爬上去的。 可等我爬上船舷才发现这艘船的甲板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我还心想会不会是龙太大,藏在船肚子里呢!但是我好好打量了一会发现甲板上干净的就像铺好的床铺。我在心里骂出了声。 但是来都来了我还真想知道知道这艘船里都有些什么。可是还没等我要动身的时候,从船舱里走出来了一个兽人。当时给我惊的差点手一软。 我太知道那是谁了!它背上的角刺让它像个怪物。不,它就是个怪物! 那就是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之一。 火把的火光让它的样子更加恐怖,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它慢慢地从船舱里走出来,而接下来的那个人的身影叫我打了个哆嗦。 那不是兽人的身影! 那是个人! 没错!我一点都不撒谎,我一点都没看走眼,但我怀疑我看走了眼,我好好看了看,那可不就是个人吗! 库尔提拉斯人叛变了?还是……可那衣服我看着眼熟啊。 那家伙这大半夜的全副武装!你能想象么? 你平时不打仗的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穿着那二三十公斤的铠甲睡么?可能也有某个将军有特殊癖好就连睡觉也穿着重铠,反正不打仗的时候我是绝对不穿的。 但是那家伙就是穿着铠甲!而且是重甲!那是暴风骑士团的重甲! 我认识! 这个发现叫我心里一阵打鼓,难道是我们的人被它们奴役了?这大半夜的穿成这样的……要不是奴隶这人一定是疯了! 一定的! 但是我看着那家伙的脸色有点不大对劲,不是白色,反正就是不像是有血色的样子,很灰暗,可能是光线的原因。我以为是那家伙是不是吃了或者喝了什么对这兽人言听计从,但是那兽人的两眼血红,那人的脸上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那船很大,宽得有个二十来米?反正我听不到它们说什么。我只知道他们在交谈。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谈个啥!它俩一边走一边聊,直到走到了船尾那在那站了好久。 我是来找龙的,发现了这艘船和兽人军队里的重要人物也不算是坏事。可转念一想……我记得当时兽人打来前曾经在码头上安放了很多炸药来着。 要不给它把船炸了?这也是大功一件啊! 我也不耽误时间了,趁着天空还没有一丝泛白我得抓紧时间,一旦海上开始泛白不到一个小时天就亮起来了,那时就不是麻烦大了。 可等我小心翼翼地沿着码头寻找安放的炸药时却一无所获。 这让我非常失望,再游回去爬上岸发现我的同伴们竟然还在那等着我。见我回来了才告诉我一个消息!码头广场上有四只巨大的箱子! 我听到这个消息使劲咬了咬牙。他吗的! 我估摸着时间已经不早了,此时我很担心,一旦兽人起得早,开始大量起床或者换岗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码头广场的雕像没被推倒,但是围着那个雕像放了四只巨大的箱子。我回头看了看要是当时我站在房顶上望一望就看到了!真是近在咫尺! 我让所有人都悄悄潜伏在了房顶。一是视野好二是万一出事好射击好逃跑。 鼓了鼓勇气,我快速跑向广场中央。这段距离目测大概得有五十米,但是在这空旷的地方奔跑我觉得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当然我跑的飞快! 当我冲到箱子旁边之后我赶紧贴在箱子的背光处,箱子是木头的。我拿手敲了敲,这木板真是够厚的。但是这箱子是真叫我有点诧异,按理说这箱子要想关住龙……似乎是不大可能吧! 而站在箱子边上我其实也是蛮害怕的,谁知道里面的龙会不会动,会不会像狗一样的叫? 我轻轻的敲了敲木板,然后静静地听那里面的动静……是不是木板太厚了?似乎没声音……太安静了! 我听不到有呼噜声,喘气声,喘息声,或者我感觉不到任何有生命存在的那种感觉。只是木板太厚我敲起来不会产生那种回响,我也不敢使劲敲。 我转到箱子后面,广场周围的火把有些已经熄灭了,箱子后面就是雕像跟水池,万一有人出现我还能躲躲。于是我趴在箱子上仔细听了听,里面貌似没有东西! 倒是有缝隙,可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 再换个箱子,再听!再换一个!继续听。此时我心里已经开始犯嘀咕了。箱子里似乎啥也没有! 第四个箱子我不准备看了……得赶紧走!没有龙就没有吧,但是今天的任务还必须得做。 可我扭头就撤,可没等我跑出十米我仿佛听到了第四个箱子里有动静!我一下就站住了,我回头一愣,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去再检查一下的时候忽然从远处传来了一个叫声。 那一声确实声音不大,但足够把我吓了一哆嗦!我被发现了! 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 我他吗的就湿鞋了吧! 我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现在根本就他吗的也想不了别的什么,但是心里在一瞬间就衡量了自己该做什么! 龙,我必须把它放出来! 71 勇气 当我听到远处的喊声时我承认我慌了。 事后总有人说我要冷静……冷静个屁,你……他吗的! 后来说起这事,我记得在酒馆喝酒的时候有人说我为什么不能像谁谁谁,某某某英雄一样沉着冷静呢?人家都能冷静你为什么不能冷静呢?你也应该冷静啊!你得跟那谁谁谁似的才行呢,你这么这么不行!然后给我的评价就是我就是不如某某英雄。 啧…… 你看人家说的多好。那几个人的评价真是……那话怎么说来着?入木三分!刀刀见血?还是针刺要害?还是什么卵蛋玩意。就那意思……一下指出你的缺点不足还让你贼难受那种,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可是那个时候我想让他嘴里左半边牙只剩下槽牙的时候我又突然选择了原谅他。对于他那种人我可以不用双手就用一只脚也能让他的下半生在悲惨中度过,但是这种垃圾我即便废了他又怎么样呢? 其实我也想做到像说我的那个人说的那人那样,就不知道畏惧是啥,就是干,就是猛,就是厉害,就是不死。我也纳闷我怎么能有恐惧感呢?这个让我困惑了几十年。为什么讲的故事里的人就没有恐惧感呢?这是为什么呢? 我可没有愤怒,我哪有愤怒,我不是个爱愤怒的人,我这人很和善。 我也常常因为自己不够大胆而懊恼,我只是有点懊恼怎么就不能做到突破自己,然后达到创世之神他舅舅的那种程度呢,怎么就不能像他们说的那样随随便便统帅百万大军如指挥隔壁那家的傻儿子给我倒洗脚水一样简单呢?怎么就不能像他们说的那样随随便便就运筹帷幄如同计算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简单呢?怎么就不能戏耍世界各大财团首富精英智囊智库如逗村口那条狗一样轻而易举?怎么就不能掌握人心看谁都跟穿透明装一样一看到底呢? 他吗的我可真是…… 我可没疯,我只是为自己达不到那种高度而惶恐,震惊,难过,懊恼,气愤,哭泣,委屈,伤心,难过。 啧啧…… 其实我……还有个想法的…… 我想把那龙放出来,我也曾幻想着骑着龙在天空翱翔的。飞翔在天边,跟太阳肩并肩,飞出星球,飞出宇宙,超脱时空,回到过去,去往未来,无所不能,万人敬仰,万人爱慕,恨不得见到我就激动的死一片那种。 我常常因为这些烦恼而睡不着觉,但后来我发现,我似乎真做不到。 哼……没事,发牢骚?没没没……就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 倒是有件事我现在感觉……我现在…… 越活…… 恐惧反而越多了…… 你说是为什么呢? 咳咳……这个话题太烦人了,算了吧。 我当时就是想一定要去打开那箱子,什么危险,什么后果,一刹那间全忽略了。不是不去想,想到过危险后果,但是……就是……忽略了。 急中生智,哼……其实我对发明这个词的人表示敬佩。这人挺会琢磨,挺会组词。我体会的那个智,只是在一瞬间就会决定一些事,哪怕是原来犹豫不决的事情。判断,抉择,实施。偶尔出现的小闪光只是因为果决才产生的。 我就在那一瞬间就决定了想做什么。 我还是想看看里面到底是啥,不管是啥。我这叫急中生智么? 直接就掏出了弓箭,那个兽人从阴影里刚露出半张脸来,手微微一抬,弓弦发力,“噔”的一声,箭矢飞出。那兽人应声倒地。 放眼整个军队,能用我这弓射击的弓手…… 千分之一。 赶紧跑过去我掏出开锁工具,那个箱子拴着很粗的铁链,而且那个锁非常大,我该庆幸的是兽人造的锁虽然大却并不难开。只是我的开锁工具对于兽人的锁来说有点儿太渺小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开锁的最快记录。这事情我从来没问过他们我到底用了多长时间,但我感觉好像时间过了好久。或许是错觉。 被我一箭射倒的兽人发出了声响,我是真担心它倒下时候发出的声音会把周围的兽人吵醒或者让更多人听到。我认为这是幸运之神对我的再次眷顾。 当我打开箱子上的锁的时候没有兽人出现,但是我的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当打开箱子上的木门时我分明看到了里面还有一道铁门!准确的说是里面还有一个非常非常结实的铁笼子,笼子里面也确实有一个黑乎乎的巨大的身影。 不用看清它的样子,单凭那巨大的体格就可以完全猜测得出它应该就是所有人口中的龙。 我打开门的时候兽人发现了我并朝我这边跑来,但是随即发出了惨叫的声音告诉我房顶上的弓箭手发挥了作用。 我赶紧去开笼子上面的锁,但是里面的玩意竟然相当安静。我能感受到那是个活物! 当打开那锁的时候我对里面的龙说,我不是来伤害你的,我是来救你的。安静点,跟我走,离开这里。 我觉得所有的龙应该都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但是里面的巨大身影听我说完话后只是从鼻子里面喷出来了几股气。 那声音很沉重,但是依然能感受到力量。 此时我还是不敢上前,主要是怕他万一再张嘴咬我。但是看它没什么动作我便轻声呼唤它,想让它知道我没有恶意,或者他真就是一下闯出来我也做好闪身到一边的准备。 但是没有,那家伙稍微动了动,发出一阵铁链摩擦的声音。原来是被锁住了! 到现在我的脑子里终于开始出现了别的想法,我很想进去帮它,但是我发现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兽人出现。 我想跑。真的……这个想法很诱人。跑……就能活。我想活着。 笼子里的龙动了,它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它挣扎了一下,沉重的铁链声。 这可不好玩了,但是龙就近在迟尺啊! 这种抉择真他吗的难!我还是选择了去救那龙,那龙没咬我!我的声音有点颤抖,我感受的出来,我说……我来救你,我是人类,咱们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是兽人,我身上没有那种味道…… 说着我摸了进去,粗糙的鳞片!是那种手感!我以前感受过的。 我一边安抚它一边摸向它的大爪子。 太黑了!我的朋友!太黑了,我想救你,但是我看不见! 就在这时龙从鼻子里喷出了一口气,哈!那不是气……是火焰,是一股子火焰。瞬间笼子里的黑暗就被驱散了,但是就那么一刹那。 “嘿!朋友,再给点火!”我摸到了锁头,有点颤抖的手捏着开锁工具插进了锁眼。 这家伙真是个实在家伙,它从鼻孔里喷出了火焰,但是它微微一低头,喷出的火焰差点烧到我。 “我在给你开锁!”我这一哆嗦手里的工具差点脱手。“看着门前,有兽人出现就喷它!我一定……”我这么说着不断地寻找着那个点,就这样挑起来,然后……别过手来。 我得保持镇定,但是外面已经不是几个兽人了,吼叫声告诉我现在撤都有点晚了! 忽然手指传来了松开的感觉,锁开了!“快走!锁开了!”我使劲拍了那龙一巴掌,那龙巨大的身躯一颤,它站了起来。 那是种什么感觉,仿佛是磨坊的风车动了。 它的鼻孔里再次喷出了一股火,它猛地往前蹿去,它脚上耳朵巨大镣铐被甩在一边,“噹!”地一声巨响。我赶紧往一边闪。那头庞然大物就这么从笼子里冲了出去,笼子外面的木门直接给撞碎了。 但是那龙刚冲出去,忽然刺耳的“嘎吱!”的一声,还有一条铁链!但是那龙已经冲出去了! 一看不好我赶紧往外冲,那龙冲出去之后就要扇翅膀,但是巨大的铁链拽住了它的脖子。我从那条龙的身边跑过,那龙的身材真大! 四周传来的各种叫喊声,房顶的众人竟然都还在!他们在不断射击,是在给我争取时间打掩护。 我大叫快撤!发信号!快撤!别管了!赶紧撤! 那条龙从笼子里挣扎出来但是依然被拴住的它使劲摇晃着脑袋并发出了尖锐的嘶吼声。 此时想爬上它的脖子给它开锁已经是不可能了! 兽人涌了上来,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拔腿就跑。结果被那龙忽然震动的翅膀给扇倒了。我就地一滚翻身去看,那龙已经有点发狂了。 刚才不还好好的么! 忽然就感觉眼前一亮!不……是背后一亮!呼啸的火焰照亮了周围的黑暗。这比任何信号都管用! 我爬起来就往巷子里钻。把背后的巨龙和惊慌尖叫的兽人全抛在了脑后。我现在必须赶紧撤!没救出龙来,但是放出来给他们添点麻烦总是可以的啊! 龙的尖啸声撕破了黑夜。 镇里的兽人应该都醒了!我在往前跑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对面也听到了我,我一下停下了脚步,对面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巷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身后的龙吼和兽人的尖叫远远传来。 72 蔫 我缓缓将两只锤子从腰间抽了出来。静静地听,身后传来的嘈杂的声音也不能扰乱我此时的听觉。那个刚才突然消失的脚步声是在右前方拐角的地方。 听脚步声,体重比我要大的多,应该是个大个子,既然是壮汉还这么谨慎…… 啧啧…… 我遇上硬茬了。 往周围看了看,我的伙伴们已经都从屋顶跑掉了,房顶上没有了脚步。看了一眼旁边放着一辆坏掉的板车,我一下子跑了起来,脚踩那车一下跃了起来。 我这边一动拐角的脚步声也跟着动了起来。我高高跃起右胳膊挂在了墙头上。也就在这一刹那,拐角那家伙终于闪了出来。 确实是个大个子! 但是它显然没想到我挂在了墙头上。我腰上一用力,臀部和腿部一使劲从墙上飞了过去。也不能叫从天而降,反正我现在的高度完全超过它的身高,左手里的锤子高高举起朝着它脑袋上狠狠砸去。 那家伙伸手去挡。“噹!”我的锤子硬磕到它的斧子上。 哈!我一下就乐了,很好啊!它竟然用的双手斧!在这么狭窄的地方用双手斧!嗯!我猛一抽手,左手的锤子就抽回来了。右手的锤子劈头盖脸又砸了下来。 它再挡! 当这一下被它的斧子挡住之后我就被动了。打架前两下非常重要,这你有体会吧。要是头两下伤着它了,这架基本稳赢。要是头两下被人家化解了,或者叫轻松化解!那这只能说明对面的实力不弱! 也确实是这样,当我这两下抡过去被它全挡住并且格挡的不是很慌乱的时候我就知道有点麻烦了。 那家伙将斧子一摆,晃了个虚招举起来就朝我头上劈了过来。往后猛一退,可这个家伙这斧子用的是真好!这一斧子劈下来我往后一闪,你猜怎么着?它压根就没让这斧子劈到底!嘎的一下就停住了!这得多大的劲,要不是我往后退的快它那斧子直接就能捅死我。 那斧子头不小的,得这个大个,但是这么大的斧子在那家伙手里使的似乎比我单手锤用的都顺手。我赶紧后退,那家伙直接就逼了上来。 一般的兽人都会从嗓子里发出那种咕噜咕噜的或者呼哧呼哧的粗鲁的声音但是面前这个兽人完全不是!它也不吱声,就是对着我一顿劈砍。 我本想翻墙的,但是它紧跟其后我根本甩不掉它。而此时拼命的奔跑想掏出枪来根本不现实,我手里还抓着两把锤子呢,而且它离我的那距离估计不能我转身举枪就会被它一下顶出去。 只要我被它撞飞,接下来我都能想象的出来那斧子劈进我肚子是啥样子。 忽然前面闪出一个人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我看到了前面有个人影,而那人影分明是朝我举起了弓箭! 他大叫闪开,我又冲出去两步猛一拧腰将身体贴在了狭窄的巷子里的墙壁上。我没有听到弓弦发出的声音,但是箭矢从我脑袋边飞过的那“嗖”地一声我不光听到了还感觉到了。 箭头没入身体的身体的声音非常清晰。我本以为那家伙中箭会突然停下!我这里差点脑袋没了,幸亏我回头的时候是弯下腰脑袋拧着往后看,就是这么一低身子那斧子咔的一下劈过来砍在了墙上。 这一下着实吓我一跳。我赶忙往前冲了两步,刚才躲了那两下让我速度一下降了下来,可身后的兽人显然不是,我就感觉身后一阵发凉,心一虚,本来得往右边闪的,但是我这时的动作完全都是下意识的。我猛一转身,双手一架,那斧子真就是朝我劈过来了,要不是我转身我的尾骨估计就被劈碎了。 但是那势大力沉的一斧子是真不好招架,说实在的那一下我其实没架住。那斧子劈下来了,要不是我肩膀上有皮的,锁的,和一块铁的护肩我右边的锁骨就断了。铠甲帮我挡了一下。 那家伙斧子往后这么一抽,接着朝着我胸口就又捅了过来。 这还没完了呢! 刚才的那支箭插进了它的右侧胸甲里,但是那家伙丝毫不管不顾。遇上这么难缠的家伙也真是少见。不是我吹牛,一般人估计早就被它砍死了。刚才接连那几下真是不好躲。 拉开距离是不行了,实在是躲不开我只能跟它近身斗狠了,用锤子别开这捅过来的斧子我迎面顶了上去。果然它收回斧子就要防御,但是我想的太简单了,那家伙的斧柄那头一转朝我肚子上戳了过来。 来不及躲闪!你以为是舞台剧里面编排好的动作吗?根本躲不开! 躲不开怎么办?硬顶呗!要不咋办?那一下直接戳的我差点死过去,真的疼!我当时以为得给我戳透了。我被一下子顶了回去,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抬头一看的时候它的胸前又多了一支箭,它站住了!它伸手去折箭! 你知道这个动作对我而言有多重要么?它伸手去折箭,就是那箭已经穿透了它的护甲没入了它的肌肉,它觉得不方便了。 但是在我眼里…… 它死了! 我撒开了手里的锤子,直接掏出了怀里的枪!我去你吗的吧! 它愣了一下,我也愣了……不,不是愣了……是心里一惊。枪只发出了清脆的咔吧声,别的什么都没发生! 我他吗的忘了我刚才跳过海了! 它终于发出了吼声。咔嚓一下折断了箭,它猛地再次抡起了斧子。我就地一滚,这可真是沾了一身屎尿。此时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躲,就是躲! 它嗓子里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声,直接扑了上来。我都能听到它发出的呼吸声了,我扔掉了手里的枪,将锤子一倒手,猛一拧身。我是一猫腰,右手里的锤子朝着它的腿上砸了过去! 锤子非常精准的砸在它膝盖外侧稍稍往上的地方,它穿了铠甲,但是这一锤砸瘪了那本就不厚,平时也基本不会伤到的地方。 再强壮的人关节只要一废……他基本就废了,尤其是腿。 它膝盖一软跪了下来,我腿一使劲往外一个侧滚翻。它跪倒在地左手里的斧子杵在地上。它的嗓子里发出愤怒的嘶吼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我听得懂它说的一些话,它说我是卑鄙的人类,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估计是兽人的俚语之类的没听懂。 我左手抄进枪袋抽出了第二把枪,我希望它能响,但是似乎又不大抱希望。 “咔吧!” 我咬了咬牙收回了手枪,往后倒退了几步我抽出了弓。没等它吼叫着想站起来我已经一箭射穿了它的脚。紧接着第二箭,第三箭。 它站了起来,但是此时它已经身中数箭,尤其是胳膊上。 它的行动力已经叫我废了。我身后传来了呼唤声,我的同伴叫我赶紧撤。我翻身上了墙,然后蹿到了屋顶上。我往下一看,那家伙正仰着头往上看,只是这次它的脸,它的咽喉全都暴露了出来。 我的弓箭正对着它,一箭射出,正中眼球。它一手捂着眼睛疯狂的叫了起来,我赶紧从房顶跳了下去。那家伙听到了我落到了它身后它扭身将斧子朝我这方向抡来。 斧子磕到旁边的墙壁上火花四射发出声响。我赶紧俯身拿起了我丢在地上的火枪使劲往后闪了几步。这时身后传来了兽人的叫声,我一看不好蹬踏着墙壁再次翻到了围墙上。可还没等我转过身来我后背传来“噹”的一声! 后背的盾牌又救了我一命!紧接着一柄斧子擦着我头皮飞了过去。我一缩脑袋赶紧从房顶上逃了。 丢了一把锤子,那把锤子回去还能找个替换,我正想寻一柄手斧呢。但是那把枪我是绝对绝对不能丢弃的! 镇里大乱,不光是灭火。镇外的精灵们已经发动了攻击。大部分注意力被吸引到那里去了。我回头看了下广场方向,那条喷火的龙现在似乎已经被再次降服了。 我奔向来时候的那个岗哨,大家已经在往上爬了。这片空地估计是镇民们晒粮食或者草料用的地方,很是宽阔也没什么阻挡。看着他们往上爬我的心一直揪揪着,赶紧啊……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几个都得交代在这。 刚想到这我赶紧打住了这想法,不吉利!不能这么想……赶紧想点别的! 我赶紧给刚才的想法道歉,我错了,我不能这么想,我再也不这么想了! 可真就是那句话,好事想不来,坏事要想可灵了,想什么来什么!远处传来一声尖啸!那龙来了! 听到那声音的时候我感觉魂都要吓飞了,我救了一半,那时候它是没咬我,但是现在能飞来……我乞求奇迹!我乞求是那龙自己挣脱了逃出来了! 龙朝这个方向飞来,速度非常快,我刚想要不要再跑进镇里躲一躲的时候那龙已经到了近前! 停在空中拍着翅膀的龙上骑着一个兽人。 我一看这不是好机会吗!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举起手中的弓箭瞄准了天上的龙。 73 生命使者 不是有句话叫“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在这里这一句就够了,下一句在这不应景。 瞄准那兽人的时候,那兽人显然也看到了我,它惊恐地想躲,但是那么大的龙,还在空中飞着哪是那么容易躲的! 我松开了弓弦,那支箭朝着那兽人飞去,那兽人猛地往龙背上一趴,箭从它背上飞了过去。等我抽出第二支箭的时候它早已猛拽缰绳将龙拉了起来。 那龙展开翅膀飞向了漆黑的夜空。 我大叫让他们赶紧爬,所有人都上绳子。我对着上面的人大喊,叫已经爬上去的赶紧使劲把我们拽上去。 这话还没说完,只听那龙已经兜回来了。只是这次那龙的反应可不大好! 从它嗓子里发出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是个好动静!而看到那龙鼻子里喷出的火焰时我心想完了!这要是一喷,我们真就成了挂在绳子上的烤肉了! 可爬上去哪是一步两步就做到的,更何况我前面还挂着好几个人呢! 我再次举起了弓箭,鱼死网破!大不了鱼死网破! 嗨……这话就是个屁话!最多是龙中一箭,然后我们被喷死。 那龙是兜回来了,但是那条龙显然不愿意听背上兽人的指挥,虽然它没有将背上的兽人掀下来的举动,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不冲上高空来上几个翻滚或者飞上万米高空飞一会。但是龙显然是在挣扎,它在努力地想要把自己的脑袋别到一边去。 龙的鼻孔里在往外喷火,但是龙依然紧闭嘴巴,它的嗓子里发出了痛苦的哀鸣。那已经不是嘶吼了,是哀鸣。 “快爬!”我大喊。 那头龙似乎不愿意攻击我们,它被迫冲向我们,但是俯冲一下之后它使劲扭着脖子,硬生生的调转了方向。甚至有一次它跟背上的兽人较劲,那脖子拧的那角度都要拧断了的感觉。 我心里有点震撼。 真的,那种感觉就像……呃…… 唉!我不会形容,但是我看着又可怜又心焦,我想救它,但是那龙被背上的兽人拉扯地死死的,它似乎非常煎熬,但是又不得不听从于它背上的兽人。 最后那头龙收起了翅膀从高空扎了下来! 它想寻死!? 我正震惊于这龙的动作时,它背上的骑士在龙即将着地的时候将龙的脑袋硬扯了起来。我这一箭再次射空了! 那兽人吼叫着骑着龙飞走了。 那天上的兽人是走了,但是地上的兽人冒出来了。我大骂着我前面攀爬的家伙,企图叫他快一点,但是这不是我想快他就一定快的! 下一次出任务我一定得亲自挑选队员!这他吗的也太费劲了! 我拽住绳子的时候几乎是蹿着往上爬,眨巴眼的功夫我就爬了上去。“赶紧收他妈的绳子!”我趴在地上大叫着让他们把绳子拽上来。脑袋上面的箭矢唰唰的飞过。 没时间清点,我们赶紧钻进了林子,此时不是找同伴集合的时候先逃命要紧。 找到马之后我们赶紧奔向约定的集合地点。此时的天已经亮了,在约定的地方没有人来,这叫我担心起来,我不得不担心,是没逃出来还是逃出来被追上了,还是正在往这边逃着呢,还是逃的迷了路。 我们坐在马下面休息,这时有个人走到了我面前。 老话说得好啊,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我躺在地上准备歇口气的时候一个家伙走了过来。那家伙胡子很长,但是眼睛炯炯有神。 他站在我旁边打量着我,我睁了睁眼瞅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你也叫比尔?”他说话了。 我现在不想说话,但是不说话似乎也不好于是就哼了一声。 他又接着追问,“你是奥特兰克人么?” 听到这句我又睁了睁眼睛,打量了他一眼,感觉不认识,我又哼了一声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这时他又说了一句,“你还记得有个叫肖恩的人吗?” 我对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肖恩……我以前见过一个肖恩的,我还记得那段故事。我一下睁开了眼睛。 我盯着那个家伙,那个大胡子也盯着我。我是怀疑的盯着他,那家伙的两眼却放光。 我问他,“你是谁?” 他笑了,笑着朝我伸出了手。 我还是疑惑地看着他,“比尔。”他轻轻地说道,然后用手捋了捋脑袋上杂草一样的头发,露出他的额头和眼眉。见我还是一脸疑惑,他将胡子也捋了捋。 他笑了出来,我难以置信他就是肖恩,说实在的我现在真就有点认不出他来了! 他是我的朋友,肖恩。我们在奥特兰克城认识的。他是个猎人。但是现在面前这个人我是真的认不出了。他估计也是看我认不出他来了,“谢谢你救了我。”他握着我的手,“还有我的儿子。” 没错,听到这句话我想起来了,我基本确定了,我伸出手指着他,我想最后确定是不是他。 “比约恩,我的儿子。”他说。“你还记得吗?” 听到这我彻底地相信了。我简直是难以置信!难以置信!我以为他死了! 以前我在奥特兰克的时候,那时候还是奥里登的铁卫呢。我在酒馆见到了落魄的他,我帮他,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但是……没成功,差点害死他……呃,我以为他死了。但是当时我因为跟他有关系的这件事,被调离派到了别的地方。后来就彻底断了联系。 能在这见到他真的出乎我的意料。 他说他被选上参加敢死队,开始并不知道我在这,但是后来在我去码头探路之后他听说了我的名字。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我,但是他还是想找我确定一下,那晚射中兽人帮我逃离的也是他。 哈!听到这我乐了。 他的儿子现在已经慢慢长大了,他说比约恩还记得我,也会经常提起我来。我问他现在在哪,他说现在他在奥特兰克城的一家铁匠铺当学徒。 我问他怎么想起来参军了。他说赚钱多。我说这是赚钱多,但是死了可就赚不着了。他说死了的话给的抚恤金多,他想给比约恩攒点钱,等他长大了给他找个女人安个家。 可怜天下父母心。看着一脸胡茬子的他我真是心里五味杂陈。 他问我之后都干什么了我简单跟他说了一嘴,话还没说完远处就传来了马蹄声。所有人立即警戒起来翻身上马。是哈拉克他们。 那家伙一身是血,而他身后却没有多少人了。他打马跑过来勒住缰绳,我惊讶的看着他。他深吸了一口气,“得赶紧回去报告,兽人倾巢出动了。” 我问他昨晚你们怎么回事?你们这是没逃出来吗? 他说昨晚发现我们发信号之后就立即放火了,但是他们所在的位置不好,不光被冲散了而且被兽人围堵的厉害。 我说精灵呢?她们昨晚是在你们那边。 哈拉克说精灵现在正在将兽人引向别的地方,要不是精灵舍命相救他们估计现在都死在镇子里了。 我问他精灵现在人在何处,他说不知道,本来是有兽人追兵的,但是应该是被他们甩掉了。 我们这边虽然也有死伤,但是没几个。哈拉克那边全部挂彩了。 本想我们这就撤离的,但是跟他回来的有几个已经实在撑不住了,看从马上淌下来的血估计血都要流干了。 我招呼同伴们赶紧包扎救助。而一身是血的哈拉克扔下盾牌跟武器蹲在了受伤的同伴面前。 我正纳闷他要干啥的时候他按在那伤员身上的手忽然发出了淡黄色的光!众人一阵惊呼!是圣光! 这家伙不是……不会圣光之术的么?这是怎么学会的? 我震惊地盯着他看,只见他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而他按在那伤员胸膛上的手心里散发出的光从缝隙里挤出来。 肉眼可见的那受伤的刚才已经昏迷的人一张嘴,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然后整个身子忽然就软了下去。 我以为这是咽气了,死了呢!但是那家伙轻轻地舒了口气。呼吸瞬间平稳了。 这一幕直接给我震惊了,给人治疗我见过,但是这种情况我可是第一次见! 且看到那家伙的脸色正在逐渐的变得有了点血色。慢慢的,慢慢的……那家伙睁开了眼睛。 众人大呼! 我赶紧让他们都收声。众人捂着嘴巴看那将死的家伙不光睁开了眼睛而且他还说话了! 他说……他感觉好多了,刚才他似乎感觉灵魂失重了,他感觉自己要飘离这个身体,但是忽然他感觉到了一股暖流,一道柔和的光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感觉到了力量,温暖,安详。他朝着那光走去。感觉眼前越来越亮,他发现他还活着。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说那家伙刚才说的就是要死的时候的感觉! 我盯着哈拉克的脸,他一脸的严肃。当那被治疗的士兵挣扎了一下坐起来的时候哈拉克才将手从他身上挪开。而刚才脸色惨白感觉气都要断的人现在竟然坐起来了! 且见哈拉克赶紧一把拉住了旁边一个跟他的士兵,那个士兵的食指已经没了。 这难道还能让断掉的手指再长回来? 74 巨龙之死 啧…… 你认识哈拉克么? 他姓什么我至今都不知道。真的…… 但是认识他的人都亲切地称他为生命使者……哈拉克。 那是我见过愈合的最快的伤口,刚才还在汩汩出血的伤口在他的手底下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就这么……眼看那血就像烧焦的纸片一样,干涸,凝固,卷曲……那伤口就这么慢慢的粘在了一起。然后……就愈合了。 当然有时候会有疤痕,但是比自己愈合的那种可是强多了,痕迹很浅。 看着一身是血的他竟然还能给别人治伤我真是佩服极了。带回来的几个人被他治疗了一通,但是代价就是最后他躺下了。 当然那个断掉的指头没有再生,不过刚才他施展圣光术的事迹已经足够让他的名字在全军中传扬。 这个家伙晕倒了却牙关紧闭,给他硬撬开嘴巴后我将调配的一瓶药水灌进了他嘴里。 跟随他的几个士兵说他们遇到的拦截超乎想象,让他们现在仍心有余悸的是在当时竟然出现了人类骑兵,这一幕让他们有点搞不清状况,本以为是自己人到了进前才发现他们是来杀死自己的。那些骑兵异常凶悍,比兽人的狼骑兵更凶残更勇猛而且速度更快。 周围的人都惊讶的盯着那几个被救活的家伙,这消息确实是难以置信的。我点了点头,因为我在那船上看到过他们所说的那种骑士。 我问他们得有多少骑兵,他们说当时被冲昏了头没怎么看清,估计得有二十或者三十。 我问他们精灵伤亡情况怎么样,他们告诉我应该不乐观。我忽然想起来不还有接应的部队么?但是得到的回答是要不是接应部队他们几个现在早就死了。但是现在图拉扬的接应部队到底怎么样了他们也不清楚。 看着灌了药却仍然昏迷不醒的哈拉克我决定不能再等了,我们的人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得先带着队伍回去报信,估计兽人要是发动进攻的话现在已经组织好要朝我们进发了。 现在事不宜迟,我们必须争分夺秒了。 他们几个照看哈拉克一旦醒过来赶紧回营。我们这些人先行一步。 从树林里出去之后我们一众人奔驰在原野上,忽然身后传来了马蹄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图拉扬。我记得他带出了两千人的队伍但此时已经远远不够两千了。精灵骑着他们特有的奇怪的坐骑跟他们一起朝这里奔来。 图拉扬看到了我,这家伙一身血污,看来他们也经过了苦战。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奥蕾莉亚,这姑娘身上倒是挺干净。 不用问也知道他们遭受了非常沉重的打击,图拉扬的脸色有点不大好看,按理说在他心爱的人身边应该不会这样,他这样的表现可能会让奥蕾莉亚对他产生一种别的印象。我告诉他这样可不好,但是图拉扬的表情更加沉重了。 他告诉我,兽人的军队里面竟然出现了人类重骑兵。我告诉他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他问我知道什么,我告诉了他我在码头上面的遭遇并且叙述了一下在码头广场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告诉我那不是兽人假装的,而是真的人类,他无法理解他看到的,他不敢相信人类竟然跟兽人站在了一起,而且那些人类似乎比兽人更勇猛更凶残。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没法解释没法辩解,我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只得转移话题。我说我们没有救出龙,但是那只龙并不想伤害我们所以我们活到了现在。但是他听我说的这话显然并不在意。 图拉扬告诉我兽人的军队现在已经从镇里开出来了,他们想尽量把兽人的军队往这边引,但是兽人似乎并不上钩它们现在正在向东北方向快速前进。 这个消息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不确定兽人的军队去东北方向干什么,仅有的一座敦霍尔德要塞我感觉也不是多重要的战略位置,难道是兽人想包抄偷袭我们? 唉!这事闹的…… 不光是这次行动完全没达到自己的心理预期而且……怎么就感觉事情总也不如自己的意。 这仗还没正式开始呢,可得到的情报让我有种不大好的感觉。我们是在南海镇搞了点动静,可我不仅没有任何的成就感,反而让我感觉沮丧,那种说不上来的……就感觉差点事的那种不顺畅的感觉,让我心里堵得慌。 我俩都沉默了,就在这时忽然感觉地上闪过一个巨大的黑影。我抬头一看,心里一惊,那只被奴役的龙又回来了! 刚才我还跟图拉扬说那头龙不会伤害我们的,结果这头龙现在又回来了。这次回来我感觉铁定没啥好事。 骑在他背上的兽人将龙拉的高高的,这个高度我们不可能伤到它。 龙尖锐的叫声让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那叫声不是哀鸣,而是愤怒。图拉扬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个玩意儿,他惊讶的问我那是个啥。而精灵的表情说明以前她也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我大喊快跑。远处有树林,我让大家赶紧分头往树林里跑。图拉扬一愣,他没反应过来。我大声喊着让他赶紧下令。 我回头看了几眼那条龙,那条龙现在似乎被他后背上的兽人拿捏的死死的。现在已经没有了那会儿那种激烈反抗的表现了。 原本在高空掠过的龙现在就在我们头顶盘旋,这种表现我猜大概是意味着它随时都要俯冲下来。 我心里担心到了极点,我真恨战马跑的太慢。万一那龙正的俯冲下来,就在这密密麻麻的队伍头顶上喷一下!烧死百八十个人不算多吧! 我不断回头看那龙,挥手大叫着让大家分散,再分散! 龙俯冲了! 那种恐惧之感从尾巴根直接逼上了头顶,后背的汗毛全站了起来。我那声快分散还没喊出声来那龙已经落了下来,只见它哗的一下展开了翅膀!紧接着火焰就从它的大嘴里喷涌而出! 火嘶嘶地从它嘴巴里喷出来的声音我听的真真切切! 瞬间鬼哭狼嚎! 我说的是咱们的人。被火焰灼烧,连人带马直接摔倒在地,他们是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的。我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千万千万别喷到我头上。 图拉扬的身上发出了金光,看到这一幕我不知是该感动还是担心。这金光太扎眼了! 龙从我们头顶掠过,然后再次飞向了高空。树林就在眼前,我猛抽马屁股,马疯了一般的冲了进去。 我的嗓子都喊哑了,现在不分散都不行了,终于分散开的队伍让我安下心来。我在树林的边沿停了下来,那头龙不断地俯冲,不断的喷火,那兽人想把树林都点燃了烧死我们。 烧是烧不死我们的。 拿树把视野这么一挡,我们再一分散,这种伤亡就降到了最低。点燃的树林冒出的烟或许会让侦查的哨兵及时看到。 龙在树林上方喷了一阵之后飞走了。虽然我还有救下那条龙的想法,但是想的更多的首先是怎么杀死它。 追上前面四散的士兵之后我们好不容易才回到大本营,主要是马受不了,在路上休息了好几次。可在离营地还有段距离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冒出的黑烟。 当时真的吓一跳。赶紧赶过去发现了一片狼藉。营地受到了攻击,但是万幸!破坏的并不大。 而看到空地上那个巨大的身躯时让我心里一紧,那头龙倒在那身上插满了箭矢,光巨型的攻城箭矢就有两根。 赶紧跑上前去发现那龙已经死了。旁边躺着一个已经死掉的兽人。我摸着那龙的尸体心里那种不安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惋惜。 这时有几个战士拎着斧子走了过来,我问他们干什么,他们说这玩意碍事需要分解掉。我一下就生气了,我问他们是谁让他们这么干的,他们竟然说这跟我无关。当然我不会惯着他们,两个家伙躺在地上之后他们决定去找给他们安排活的家伙。 我招呼几个人来用马将龙拖进了树林里。我被通知洛萨找我,我跟那几个士兵说谁都不允许继续破坏这条龙的尸体,如果在我来之前谁敢动,告诉我,我会砍掉他的手指。 那几个士兵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我也不想跟他们讲,他们也没必要知道。 洛萨的军帐边上围了一群人,图拉扬正在跟他们讲着什么,奥蕾莉亚站在一边抱着胳膊盯着那个面露焦虑的男人。 我安静得站在一边听他们说话,没人搭理我。 当洛萨抬起头询问我在哪的时候我才站了出来。他问我怎么回事,我反问什么怎么回事。他说龙是怎么回事,他脸色有点难看。 哼,有气也不用朝我发的。 我说救龙没成功。 这时候有个脑袋上绑着绷带的家伙问我营救没成功怎么没杀死它的时候我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我抬头看着他,然后看了看周围的人。 我现在心里有点烦。 75 人微言轻 我平时总会告诉自己不要总发火,不要总看不惯一些事情。人嘛……什么样的鸟人都有,跟他们生气没有必要。但是我发现我不是君子,我也做不了君子,我没有那么大度,虽然我总是在告诉自己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但是我忍不住就想跟他们一般见识。 我不是聪明人,所以我没学会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说实话我有时候会惊异于为什么那些人会用那样的角度看问题。或许我看他们是傻x,但他们看我说话做事的方式也会感到诧异或者愤怒也会觉得我是傻x。 我是对的么?我是正义的么?我觉我是…… 哼…… 我就是看不惯,就像那些想要分解巨龙尸体的人。 我不让他们动那条龙,谁都不行。 后来这事被捅到了开会的现场,有人说那东西会引来兽人,分解掉,我们要安全。 有人说,那玩意不吉利。 有人说,那玩意会导致瘟疫。 有人说,那邪恶的玩意应该被铲除,留着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有人说,我这么做是受了刺激或者脑子有问题。 有人说,这么偏激倔强顽固的人不应该留在指挥官身边,我或许是个勇猛的士兵,但绝对不是个好将军,建议下放基层。 有人说,我一定被兽人污染了,或者被什么蛊惑了。 而当我告诉他们这头龙如果真是甘心被兽人控制,我们小队已经全部阵亡在悬崖那了。如果这头龙第二次与我们相遇不是努力控制自己,图拉扬是圣光骑士或许没事,但是精灵们跟我们早就全被烧成了灰。如果这头龙没有努力抵抗兽人对自己的压迫,而是被完全控制了,现在你们至少有一半的人已经被烧的连你妈妈都不认识你了。 马上有人说,不就是一具尸体,至于么?打仗哪有没有牺牲的。这么点事至于的这样么?假装自己很善良的样子。你没有救出来现在倒来装慈悲了。 还有人说,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那龙也对我们造成了伤害。 还有人说,你这是妇人之仁。 还有人说,难道还要我们对它表示尊敬?给它造个纪念碑纪念一下它对我们的不杀之恩? 你知道我听到那些人对我冷嘲热讽和议论的时候我什么感觉么? 呵…… 我没有看洛萨,也没有看乌瑟尔,法奥大师注视着我,我感受的到他的目光。但是我没有看他们,我直直地盯着指责我的人。 当洛萨制止了他们之后我并没有因为洛萨支持我而感到一丝高兴,我也没有因为法奥大师对我的行为提出的表扬而感到一丝欣慰。 或许你也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得罪人的还现眼的事都要做。我只是觉得那头龙……值得被纪念。 它……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真正,对我们人类表现出善意的龙。 或许……这就是他吗的天意! 我当时很想杀人,宰了那些叽叽喳喳的家伙,将他们的舌头割下来,把他们的下巴砸碎。 他们批评完我之后在讨论兽人进军情况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令我震惊,意外,高兴,振奋,愤怒,失望,激动的消息。 巨魔的一支部队在穿越孜力亚兰峡谷之后朝着敦霍尔德而去,但是被从长城出来往咱们这进发的精灵部队给撞上了。 双方发生了激烈冲突,因为当时这支部队不光有精灵还有斯托姆加德王国的一支支援部队,所以人数占优势。对面的巨魔部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精灵跟巨魔打了上千年的仗,人类跟那些巨魔也因为帮助精灵而永远不会和解。所以双方相见分外眼红。 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在这场战斗中俘虏了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人物! 这就叫天意弄人。 哈! 当我知道那个被俘虏的巨魔名字叫祖尔金的时候我真的……我很激动。这个家伙我知道,他不得了!对他的族人来说他就是英雄,领袖。 我隐约记得巨魔似乎对我们的战争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但是他们究竟做了什么我实在是记不清楚了。可在我心里我就认定一点……祖尔金他死了比活着对我们更有利。 这个时候巨魔出现在这里一定不是来走亲戚的。而最初兽人别的地方不去奔着敦霍尔德那个方向就去,它们搞不好可能就是要跟巨魔凑一起的。 祖尔金是祖阿曼巨魔的首领,不管它们内部究竟团结不团结,弄死祖尔金他们没有了领袖,这种一盘散沙的巨魔对我们而言威胁会更小些。 你说对么? 我听到了他们说的,精灵抓到他之后,挖掉了他的眼睛想要逼迫祖尔金说出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但是祖尔金什么都没说。 现在发消息来询问该怎么处理。 当他们还在讨论的时候我站了出来。 哼……人微言轻……真的是这样。我的建议遭到了立即,马上,立刻,强烈的反对。 他们说不能杀掉祖尔金。理由是杀掉他会面对巨魔的强烈愤怒并遭至严重的报复。现在扣押起他们的领袖可以很好的要挟他们。 你觉得这话有道理么? 但是我不这么认为。凭我对预言的印象和对他们的了解,首领的确很重要,但是我们并不能确定祖尔金对阿曼尼而言是否真的有那么重要。的确,或许会激起巨魔们的愤怒,但是! 巨魔真的愤怒了他们首先面对的也不是我们! 你说对么? 巨魔们会把他们的愤怒倾泻在精灵的身上!而不是我们!是精灵抓住了他们!不是我们!把精灵拉到战争里来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说的对么? 精灵只派出了这么几个人来支援他们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但是这次机会是不光让他们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更重要的是……他们越快全面介入战争我们的死伤就越小! 越小! 但是这话…… 奥蕾莉亚是他们的将军,游侠将军。这个女人…… 我没法当面说。 那场会越开我越生气,我插不上了最后。我感到更多是失望!失望! 战略不需要多少人来制定!三两个人就够了!人多了只能是麻烦,但是洛丹伦派来的大臣们,各国的将军们,他们都要旁听。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掣肘,这就是一群猪队友。或许找一群猪来都比这群家伙在这叽叽喳喳要强! 会后我找到了乌瑟尔,我拉住他告诉了他我的想法,我想坚持我的想法,但是乌瑟尔也认为杀掉祖尔金并不好。然后我去找洛萨…… 我希望他能理解我…… 或许我表现的有点疯狂了,他……安慰我说让我好好休息。 那种感觉就像被抛弃了。 我当时祈祷…… 祈祷……我的想法是错的。我真心希望我认为的都不会发生。 改变一个人的想法真的难,晚上我站在那龙的尸体边脑子里不断萦绕着白天发生的每一幕。 结果后来……哼……那又有什么用呢? 第二天侦察兵的报告来了,但是晚整整了一天。兽人已经朝东北方向大举进军了。 结果现在又出现了两种声音! 有人认为现在应该断了兽人的后路,将南海镇拿下来,这样兽人将如困兽一般,即便我们不能一下就战胜它们但是我们就可以慢慢的消耗,慢慢的蚕食只要没有了撤退的地方消灭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你说这话说的对么? 哈…… 另一种说法,现在应该先追击兽人,兽人的目标或许就是敦霍尔德,而巨魔真的要是跟兽人结盟的话那敦霍尔德要塞的位置就变的非常重要。因为敦霍尔德北方的那条孜力亚兰峡谷北边就是一片人类完全未知的丛林。巨魔大概率就是从那过来的。如果被兽人跟巨魔占据了敦霍尔德要塞。我们的蚕食也变的非常困难,所以现在全力出击,拦截,分割,各个击破! 这就是当时他们的方略。我说的第二个有道理么? 是不是谁说的都有道理? 哈!如果你是指挥官你怎么选? 你怎么不说话? 洛萨让传令兵快马加鞭赶去敦霍尔德,并且又让塔伦米尔出兵驰援敦霍尔德,同时再派人前往长城要求从长城调兵前去参与围剿战役。 大军立即开拔,再次派出侦察兵去南海镇探查消息。 这样安排没毛病吧? 但是侦察兵前去侦查一来一回是非常耽误时间的,即便只需要一天。 侦察兵传来的消息是南海镇现在守军不多!这个消息让那些支持夺回南海镇的将军们喜笑颜开,似乎南海镇唾手可得。而这种收复失地,大败敌军的功劳仿佛在朝他们招手。 洛萨同意了这个办法,我感觉一开始他就同意这个办法。于是我们分兵了…… 啧…… 分兵是大忌!我不懂什么兵法战术,但是我知道现在每一步都必须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现在的兽人已经不是以前的兽人了,现在不光人数多! 不说别的光人数多我们就吃不消!它们现在什么装备水平我们都不完全知道这怎么叫人放心? 洛萨还派出了很多的侦察兵,得到的消息是预计两万部队朝着敦霍尔德要塞进军。两万!中尉!两万啊! 我就跟着去收复的南海镇,探报说南海镇空虚……哈! 他吗的! 76 死地 战争从某个角度来说跟游戏差不多,一场我们可以死但是某些人不用死,某些人输了之后大不了换个身份的游戏。 但是我们不行,我们是棋子,最底层的可以被首先舍弃的棋子。下棋的时候首先死掉的一定不是国王和主教,也不是战车和皇后,而是士兵,冲在最前面的士兵。 这哪是抱怨,既然选择这条路就只能走这条路,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士兵在所有的棋盘上都没有后退的玩法,所以死的最快死的最多。但这并不代表这是活该。 你是幸运的,我也是。 但有人不是。 死掉的都不是。 当我被以快速反应支援连的指挥官被派往南海镇的时候我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或许是我想多了,我当时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我宁愿告诉自己派我去是源于他们对我的信任,或者我要去弥补我在南海镇没有救出那头龙的过错。 两个步兵团,其中一个是吉尔尼斯人的团,另一个是奥特兰克人。吉尔尼斯的指挥官叫阿尔托·南杜斯,我总是感觉这个名有点耳熟但是却想不起在哪听到过。奥特兰克的指挥官叫马杜克·布莱克波尔,这个人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应该以前没见过他。但是据说他是巴罗夫家的人,哼……这家伙的架子可是不小呢。而总指挥则是奥特兰克的卡夫丹上校。 脱离大部队之后我们并没有立即杀向南海镇,直接扑向南海镇最有可能导致的就是兽人还没走多远就立即回援。于是我们往西南方向进军,据说兽人占据了那边的矿洞,我们可以先去那转一圈。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等侦察兵回来报告之后却发现矿洞里没有一个兽人的影子,这样也好,至少我们在进攻南海镇的时候就不怕身后再冒出来敌人了。 逛了一圈的我们现在要进攻南海镇了。但是南杜斯却说士兵折腾了几十公里也已经疲乏了需要休息,他要求休息一晚。此时我们距离南海镇不到十公里。原以为卡夫丹上校会跟洛萨一样或者学着多派些探哨,但是他派出的探哨远远不够。 我带着我的人在离他们三百多米外的侧后方潜伏了下来。作为快速反应部队,我手下的这百十号人虽然不说是多么精挑细选,但是我不愿意让我的手下跟那些家伙掺和到一块。至少是万一遇到偷袭我希望我的人能好好的都活下来。 我不参与他们行动的策划,我在军情讨论会上折腾那一出的时候那个卡夫丹上校也在现场。估计是这个原因,那几个大爷也不屑于跟我商量什么。 肖恩蹲在我身边,至少我还有这么个朋友。 看着他们生火做饭,我的队伍里也有人不解,有个人问为啥咱不生火。我当时真不想理他甚至如果他再问我就要呼他两个大嘴巴子。 但我沉默了一会后还是稳了稳心神告诉他咱们这次出来是要搞偷袭的,咱们跟他们离这么远都能看到生的火,如果兽人派出了斥候你觉得它们的眼神会不会突然失明看不到这火光呢?然后我就问他如果被偷袭,你说是那些人首先被袭击还是咱们? 然后那家伙不说话了。 不过这家伙命还行,在第一轮袭击之后竟然还活着,而且活过了第二轮冲锋。 我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快半夜了,此时的月亮虽然不圆但是已经很不错了,周围的环境都照亮了。前军已经出发,我们紧随其后。 南海镇被烧了两天了可此时的镇里还有余烬未消,在月光下还有黑烟冒出。我们叫快速反应部队,但是卡夫丹却命令我们作为先头部队进镇探查。 这是个鸟人! 我们再次选择了从上次那个悬崖处滑进镇子,镇里弥漫着焦糊味,尿骚·味,屎臭味,还有说不上来的烧焦的了味道。这个镇子其实不算小,我将我的这一百二十人分成了六个小队,六个小队再各自分出两个小组,一组在房顶一组在房下。 其他小队缓缓往镇北边推进,我们要摸到镇子北边进镇子的地方帮助大部队打开冲进镇子的大门。 兽人确实没有放弃这个镇子,镇北的岗哨驻扎了一大批兽人。而这次我发现兽人也学乖了,它们除了岗哨之外,在镇子里也设置了一些暗哨。所以发现这个情况之后我们往前推进的非常慢。 就因为这个事,后来我还被指责说消极作战贻误战机。 但是千算万算总有算不到的时候,我们的一个小队被发现了,暗哨发出了警报。 那一刹那我心里是真的是一紧,我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是飞来的漫天火箭还是忽然杀出的如洪水般的兽人部队。 镇里发出的警报也让镇外的两个军团的指挥官坐不住了。 后来他们说听到警报就知道我们失手了,也知道战机被我们打乱了,哼…吗他吗的! 但是他们还是发起了视死如归的冲锋。 这群家伙不是我带出来的兵,他们不是乌合之众,但是配合没那么默契。也是通过这次偷袭我真的是总结出了教训,可遗憾的是也从此之后再没带他们打过巷战。 我蹲在房顶观察着兽人从哪个方向涌来,原本兽人是要朝我们这来的,但是镇北杀过来的军队立即吸引了兽人的注意力。 出镇子的地方被放上了栅栏,士兵顶着箭雨冲破了栅栏与兽人砍杀了起来。 见状我赶紧召集手下抄到兽人侧后方准备扰乱兽人的防御。但是真是没想到,当我们刚就位也就放了几轮齐射之后我们的身后竟然出现了兽人部队。背后忽然飞来的箭矢直接射掉了我们好些个人。 我是真不知道身后出现的这些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要不是我们的人一部分在屋顶一部分在巷子里估计就给一锅端了。 我们就百十号人,身后杀出的兽人并不比我们少,在这个时候我们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可对面我们的人正在厮杀,我不确定我们在敌人后面的辅助有没有用,但是现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成了螳螂。这叫我很为难。 我本想着要不就撤退吧……不……也不是撤退,是赶紧转移地方。但是看着涌过来的兽人我忽然感觉已经没啥好地方能让我们安安心心的,平平安安的射箭了。 我没有下令撤退,而是继续放箭。我们的人牺牲了很多。 究竟我们的牺牲有没有发挥作用呢?啧……我想是有的,但是兽人的防御盔甲真的太厚了,往往身中数箭而不倒这就很让人崩溃了。 最后活下来的人……真的……除了眼力见比较好,脑子比较灵光一点之外,运气真的很重要。为啥箭就没落你身上?你说这事气不气人。 眼看咱们的军队要冲破兽人的防线了,我抽出锤斧领着他们也加入到了混战之中。 当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原先的一百二十人,最后跟着我冲锋的估计也就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二。 当我们冲上去夹住那即将顶不住的兽人防线后估计没有两分钟它们的防线就彻底崩溃了。但是……噩梦也就此开始了。 我是真的没想到兽人临走之前竟然留下了那些玩意! 咱们的人涌进了镇子,当时可真是壮观,喊杀声震天,尤其是冲破兽人的防线时我都感觉似乎这就是胜利了,或者说胜利就在眼前! 但是忽然面前就出现了兽人的军阵,其实长矛倒也不算什么,可长矛身后出现的火炮瞬间就叫我汗毛都竖了起来。当时是真害怕了。 长矛在面对骑兵的时候还稍微有点用,但是我们是步兵,我们有盾牌,会侧身,会躲闪,冲锋速度也并不快。而一旦我们近了身长矛马上就会变成最废物的武可。可炮不是,火炮一响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啊! 那龇牙咧嘴的绿皮怪物就站在火炮后面,燃烧的火炬预示着一会它会让许多生命瞬间熄灭。我大叫着让所有人散开,但是来不及了,当时的声音太大了我的吼叫声被淹没在所有人的怒吼里。 但是那火炮的怒吼跟喷出的火焰瞬间压住了大家的怒吼,真就是瞬间没了动静。冲锋的怒吼变成了走调的怪叫。 南海镇的那条镇中心的主干道也就十几米宽。好几千人挤在在条街上……啊……火炮响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喷射出来的火焰跟炮弹。当然还有飞溅的血肉骨头跟器官。 这一炮轰死了多少人已经无法统计了。只能想象…… 而那不是一门炮啊。是好多门。从库尔提拉斯人的战舰上拆下来的。 瞬间我们的阵型就没什么阵型了,所有人都往周围的街巷里钻。但是街巷里出现的兽人盾墙将冲进去的人类士兵又硬生生地给堵了回来。 那种被包围了的感觉,那种感觉自己像掉进米缸里的老鼠一样的感觉你体会过么? 恐惧,绝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只是知道自己完了。不是可能……这里没有怀疑,确定,就是完了。 77 后生 那次战斗我真的……是我为数不多的不是很愿意想起的一场战斗, 说实话我都不是很确定当时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只能说是运气好。 感谢诸神的眷顾。 当时很混乱,混乱到…… 它不是那种我们在野外摆开阵势弓箭手射击骑兵冲锋,步兵再进攻,然后混战。我们也曾有好多次跟兽人在野外发生遭遇战或者面对面摆开阵势就是干。但是我似乎不是很记得有比这更让我惊恐更让我绝望的战斗。 瓮中捉鳖。 真就是这感觉。 炮连声响,炸碎的人体碎块和血肉糊一脸,瞬间没被炸到的人就站不住了。都说魔法魔法,我们作为老百姓见到过皮的魔法。对我们而言这就是魔法。比魔法更厉害的魔法。 瞬间就乱了。大家想往周围跑,但是兽人的军队早已经封死了旁边的巷子。栅栏,盾墙。 人们此时只想离开街道,我也一下子被挤到了一边。那时候就是人群裹挟着我,我不想跑都不行。 人们为了活着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硬扑到巷子口兽人的盾墙上,真就是拿血肉之躯硬顶。此时的什么号令什么指挥都去你吗的蛋吧! 啥也听不见。 我一看不行,这不完了么?我是真害怕它们的第二发炮弹装填完成。啊……真就响了。 离着其实不远,几十米远。但是那声音真的是……雷声在这个面前都黯然失色。 我扭头去看队伍后面,街正中间已经没人了,大家都往两边闪。 要么说我带出来的人,哪怕就带他们一天他们也能变的非常优秀。有人终于想起来上房了。我也赶紧踩着人想往上爬,但是这时候真有人往下拽你,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谁拽了我,没看到。但是真有人把我从墙上拽了下来。哼……然后就有不少人开始争先恐后的想往上爬。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爬上了房顶。而此时兽人的箭雨也落了下来。众人赶紧用盾牌遮挡,无数人中箭倒地。 就到这地步了兽人依然不着急冲锋。它们用箭雨封住我们,然后用炮轰,不光杀我们的人更是直接瓦解了我们的战斗意志。 爬上房顶的我没有去拉人,我没那个功夫。 见到我的人爬上房顶后我大喊着让他们朝火炮阵地射箭。只要让它们的火炮哑了嗓子我觉得逃出去就不是问题。 呵呵,当时是真急眼了。抽弓搭箭一气呵成,此时手里的弓被我直接拉满,我瞄准了那让我终生痛恨的怪物们。当我箭插进一个地精的大脸上那家伙应声倒地之后我的同伴们也找到了目标。 接连射倒两只地精兽人赶紧用盾墙护住了那些操控火炮的地精。 我大声喊着让所有弓箭手攻击火炮阵地,我的嗓子估计就是那次给喊破了。兽人的箭矢瞬间也朝我们招呼过来。眼看这么情况我们整不过人家,于是我直接掏出火枪对着巷口的一个兽人脑袋就是一枪,火药的爆裂声撕裂了人的呐喊声。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掏出了第二枪。 “冲过去!”我朝那个巷口的人大喊。“快压上去!” 紧接着就是第二枪。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枪的原因,这条巷子被士兵们一下子给冲破了。 这一幕真就像水渠里的水冲开了堤坝。站在房顶的我成了众矢之的,但是好在巷子里的兽人都拿着近战武器,它们只会对着我怒吼。弓箭此时就发挥了用处。 我身边的几个兄弟对着巷子里拥挤的兽人就是一通射,没有任何防备的兽人成了挤在巷子里的肉,任我们的箭射进它们的脑袋。 眼看着这条巷子被打通,我们几个跳到了旁边的房顶上。你还别说,房顶上的我们还真就帮了点忙。主要是我们人太少,而且箭最后就不够了。 可是这已经让很多人能躲过兽人的屠戮。 那场战斗其实是失败了,我们最终是撤出了镇子,根本就没攻进去,兽人守住了镇子。 而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反正跟着我的那几十个是从原路爬回去的。更多人是从进镇子的地方逃出去的,也是更多的人将命丢在了镇子里。 那场战斗吉尔尼斯人的一个团几乎全军覆没。那个叫南杜斯的男人逃出镇子之后脸耷拉的跟那什么似的。而那个年轻的叫马杜克的军官则开始甩锅。 为了妥协责任他俩人倒是站到了统一战线里,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贻误了战机,提前暴露导致了战斗的被动。但是他俩叽叽歪歪总指挥官卡夫丹却没有说话。我是搞不懂他。 我懒得理他俩,多看他俩一眼我都觉得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我带回来的兄弟围在我周围,也会有人替我鸣不平。哼……我觉得这不是为了讨好。 我跟你说过吧,那个叫库尔森的家伙打仗可真的是一把好手。上次带他出来我就注意到他了,是金子总会发光,他就是那种人。不过这个家伙的脑子仅限于打仗。 他可是个莽撞人,愣的不行,也粗鲁,但确实是个好战士。这家伙身中数刀结果回来跟没事人一样。还有我那个朋友肖恩,那家伙就是个温和的家伙。这俩人一个暴躁,一个温和,倒是都挺为我着想。 但是那个库尔森是个大嗓门,遇到什么不顺眼的事了是真敢说,而且有点口无遮拦。他也是唯一一个站出来为我说话的人。库尔森是咱们王国的人,说话是一点都让着他们。当时也因为这事那个叫马杜克的家伙甚至想跟他较量较量被我给拦了下来。 我们的进攻失败了,洛萨的计划就有可能失败,这种事情没法交代,于是那俩人又出了几个好主意,企图用点更好的办法来弥补一下这次作战的失利。 也不是我瞧不起他俩,三千多人都没冲进去,现在去掉了三分之一左右的人,城里的兽人可有的是办法让我们有去无回。 于是他俩制定了另一个计划,就是烧船! 兽人将这里占领的最根本目的就是留条退路,我不知道它们还会不会有船再从南边往这输送兵力但是一旦它们失败了这就是它们逃走的最佳路径。 但是这个事情可不是说着玩的。最后卡夫丹说这个行动可以,等我们把它们的船全烧了,夺回港口的时候就该是兽人陷入全面被动的时候了。 放这种屁谁都会放,但是怎么实施又成了他们三个的难题。 当时他们讨论的方案有这么几个,其中之一就是将兽人引出来,然后分割歼灭。但这个想法立即遭到了反对,兽人得笨成什么样子才能主动放弃自己的优势跑出来跟我们决一死战呢。 第二个方案就是把南海镇再烧一遍,这样的话兽人不仅无处可躲而且还能烧死一部分,我很难想象这样的想法是从一个将军的脑袋里想出来的,这已经不是没脑子而是简直就是缺心眼儿。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疯语者,我能站在旁边听他们讲话似乎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尊重,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只听他们说。 第三种方案就是在这个地方呆着,严防死守也好,守株待兔也罢,用卡夫丹的话叫以静制动。只要保证切断兽人的退路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其实这根本就是糊弄自己,现在两千来人能不能发挥作用完全取决于前方作战顺利与否。 然后他们接下来的策略就是尽可能搞破坏让兽人不得安稳。 这也是最后三个人一致通过的办法。然后他们商量出了应对策略,就是他们在镇外当诱饵假装佯攻掩护我们进去,你没听错,还是我。 我要潜伏进镇子在镇子里搞搞破坏,搞搞暗杀,让它们人心惶惶,晚上睡觉不敢闭眼睛,情报和破坏搞的差不多了他们可以考虑二番进攻,争取夺下镇子。 可卡夫丹大人正说着这个谋略的时候忽然又突发奇想让我去烧它们的战船。 拍脑门子想出来的办法真的总是叫人惊讶。也真是不枉费那个卡夫丹年纪轻轻发际线就退到了脑袋顶上露出一个巨大的脑门来。 哈……这办法我也想过,但是最后能不能办成不是说了就算的。我还记得当时联军在南海镇码头存了炸药,但是上次我不记得那些炸药还在了。 想到这我摸了摸我的口袋,我口袋里的子弹不多了。 我不知道他们俩给洛萨的战斗报告是怎么写的,后来洛萨也没有找我询问这事。不过我觉得好不了。 这次我没带更多人,只带了十一个人,人少好办事。 唉! 再从以前的地方潜入已经不安全了,所以这次我们绕了一圈选择从海里游过去。本以为是高原猎人的肖恩不会游泳的但是他说不会游泳的猎人是死的最快的。哈,这话也真的是。 我们乘着筏子划向大海,在看到镇子不远的地方跳进了海里,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游向码头。 此时码头上挤满了船只,但是却没有一个火把一盏灯。贴到船下后我示意他们等我一会我先上去看看。爬上这艘船之后我发现了一个事情,上次我记得只有一艘库尔提拉斯人的军舰,但是现在面前赫然停着的是三艘! 也就是兽人的援军到了! 78 燃烧吧! 也不知道是昨天到的还是白天到的,但是出现的两艘军舰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这大片的船只真要是着了可真没法救火。我挥了挥手,水里的伙伴们陆续爬了上来。我指了指前面的三艘船对他们说那里面估计有不得了的东西。咱们得想办法把那几艘大船给炸了或者烧了,尽量能多点燃一些船。我告诉他们以枪响或者爆炸为信号,各自行动。 我真心希望都能完成任务之后还都活着。 肖恩自告奋勇跟着我往那三艘大船去了,还有一个是来自洛丹伦王国索利丹郡耳语城堡的尤瓦尔中士,那是个强壮的汉子。 因为是大船,所以我们仨没分开。我先爬上去再将他俩拽上来。那晚的那一幕我现在依然历历在目,现在战役已经展开了,我估计它们应该不会在这船上呆着了。虽然这船大摇晃的要轻的多,但那些不经常在船上呆的人这么晃悠其实不舒服。 我拽出腰间的手斧和锤子朝着船长室摸去,那里黑乎乎,周围除了海浪推动船只发出的声响外没有感觉有生物发出的声音。 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我伸手轻轻推了推门。门竟然开了,我一个闪身跳了进去,手里紧攥着的斧子可以立即砍向任何我感觉到危险的地方。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这个房间蛮大的,但是除了地上散乱的纸张跟酒瓶之外空无一人。检查了一圈确定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之后我们往船舱里找去。 这是一艘被烧过的船,还有被火燎过的痕迹,兽人就是用这种船来来回回运人的!当时我真是纳闷库尔提拉斯人假装硬气了一下怎么就软了。 楼梯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这声音在这安静的船舱里太刺耳了。我果断跳了下去。本以为结实的船板立即发出了抗议的咯吱声。船舱里很黑,没错!非常黑!里面没有一丝光亮。 我赶紧闪身到黑暗里,此时身上的衣服仿佛都有了触觉。稍微让眼睛适应了这样的黑暗但是里面是怎样的依然看不清。 我在静静地听着里面发出的任何一点声响。我看到了挂在立柱上的灯,我赶紧伸手将它取了下来。我知道现在这个行为很危险,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尽量让自己藏在一个木桶后面我掏出藏在头盔里的火折子。 当火被点燃之后我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将灯举了起来,肖恩从上面一下探身下来紧接着又是瘆人的寂静。似乎是没人。 我这才站起身来提起油灯往四周照了照,船舱里没有人影,紧接着我们三个往下探寻,我们要找到火炮火药的储藏点。 可下到第二层的时候突然从拐角冲出来两个兽人,它们是偷袭,只不过体型太大在狭窄的储藏库里里它们的行动受到了不小的影响,那一斧子劈下来我就感觉侧脸有异样,猛地往后一甩脑袋,硬生生拿后脑勺撞在了尤瓦尔中士的脸上。紧接着就听砰的一声,一斧子劈在了我面前,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大手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 完全是应激反应,当我的脖子被掐住我的脸被推歪的时候下意识的我左手里的锤子朝着那家伙的裆部或者小腹部就砸了过去。 那兽人比我高大,不管是那锤子砸到小肚子上还是裤裆里我估计没有哪个男人还能硬挺着,尤其是裤裆里被锤子来一下。 那兽人显然是个男的。 它松手了,我的脖子一旦被松开我一拧身右手里的斧子就劈进了它的脑袋里。旁边还有一个兽人,但是被我瞬间解决的兽人挡住了它进攻的道路,等它想绕过来的时候肖恩手里的弓箭已经插进了它的喉咙。 我估计这里只有这么两个家伙,拔出斧子我甩了甩上面的血。果不其然,这里只有这俩兽人,还有储存的食物和淡水,这明显就是库尔提拉斯人留给他们的。而找了半天这里的武器除了几门很重的弄不出去的火炮之外,火药已经被搬空了。 既然炸不掉,那就烧掉!我让尤瓦尔留在这,我告诉他留意着周围的火光或者枪响,那时候就是你点火的时候,说着我指了指他手里的油灯。 嘱咐他小心点之后我带着肖恩去了另外两条船上,情况都差不多。兽人搬空了船上所有对作战有帮助的东西,包括火油。但是仅存的火把跟油灯还是可以帮助引火燃烧的。这艘船的船长室比刚才那艘可要干净的多,而且里面甚至挂上了兽人的装饰。我猜测那就是那晚我爬上来的那一艘,不过让我担心的那个术士不在这里了。 可当我要去船舱里的时候我发现船舱里可不是一个两个兽人,这让我确定是这艘船没错了。但是我听了听之后还是撤了回来,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先去最后一艘看看,这艘不好解决但那艘不一定,带着肖恩解决掉最后那艘船上的三个看守之后我让肖恩留在这里。 可肖恩要跟我走,他说现在就可以点火了,火从船舱里往外着这是晚上烟或许不容易引起注意,而且火是闷在船舱里的外面更是不好发现,我们有时间搞第三艘。而且万一不成功咱们至少能烧掉这一艘跟第一艘,节约了时间也给那些兄弟们创造更多逃走机会。听到他的话我觉得有道理。 做事还是有帮手的好! 将最后那艘船的船舱点燃之后我俩重新回到了第二艘船上,此时已经是后半夜,这时候是要换哨的,我们得赶紧了。 本想着在这也悄么声的搞死几个,但是那艘船不知道为啥是火着的快还是怎么被兽人发现了。我俩这时候还在甲板上思考着怎么进去呢,结果里面传来兽人的喊声,我听的清楚,有人喊着火了。我猛的抬头看,果不其然,从炮口处冒出了烟并且火苗的光看的也清清楚楚。 我咬着牙推了一把肖恩,让他站在一边负责射箭,我来负责吸引兽人注意力。 第一个兽人冲了出来,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它是来发警报的。当它刚冲出舱门的时候我的斧子斩向了它的咽喉。那家伙愣了一下,紧接着它就被它身后的兽人给推了一把。我这斧子还没拽下来第二个兽人就蹿了出来。 肖恩真是个好猎人,眼疾手快,奔着那兽人的耳朵后就是一箭。没有戴头盔的兽人脑袋并不比咱们的硬多少。那家伙瞬间倒地。可第三个兽人冲出来的太快,但是被地上的兽人绊了一跤,我见状抡起斧子朝它砍去。 那家伙躲得也快,我的斧子砍进了它的胳膊但是没砍断,它大声叫了起来。我猛的扑了上去抡起锤子就砸,那兽人也是厉害现在还能抽出手来反抗,它用胳膊硬生生扛住了我这一锤。 它想去抓我的右手时我扬起的右手没有砍向它的头面和胸部而是朝着它向我抓来的手腕砍了过去。这种场面见多了,此时砍头,脖子,胸很容易被挡下来。 我这柄斧子算不得好斧子,矮人的斧子最好。 但是那斧子砍进了那兽人的手掌,一下子就没什么抵抗力了。但是那两只手还在我面前企图格挡,我抡起锤子朝着它的右侧斜肋就是一锤。它瞬间蜷缩了起来。 这一蜷缩的代价就是脖子完全露出来了。虽然它耸着肩企图把自己蜷缩起来,但是你要知道,肝部受到重击之后这种疼痛不支持你做出更多动作。 那脖子里喷出的血得……这么远。贱我一脸。 背后的肖恩大叫躲开,我还没等往外闪身就光这么一缩脑袋一弯腰的时候感觉胸膛里的心脏都要停止了,我的后背上被狠狠砸了一下。我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 要不是肖恩我那时就交代了。 当然还有那盾的功劳。 被打倒在地的我感觉有点上不来气了,但是还得赶紧翻身爬起来,但是三个兽人冲出了船舱肖恩明显不敌了。我掏出了怀里的火枪。 这时候哪有什么瞄准射击,哪有什么镇定自若,我去你吗的吧!哪有人朝哪打! 应该也是兽人个大的原因,这两步的距离也是打不偏的。随着火枪喷出的火焰,一个兽人一歪脑袋捂着脖子倒下了。 一个兽人被我手里的火枪吸引朝我看了过来,我真是看到清清楚楚,那家伙手里没有武器,估计它们也没想到是有人来袭击,空着手就出来了。 那家伙朝我抓来,我左手掏出的枪被它一把攥住,我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手被枪轰碎了,我不知道我的枪有这么大的威力,反正它的手指是飞掉了。 那家伙惊讶的想要捂着手的时候我右手已经抓起斧子朝它侧脸砍了过去。 肖恩弄死最后一个兽人后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那种感觉真是不好,想吐还吐不出来,想咽还咽不下去,我使劲咳嗽两声但是没什么用。 伴随着这两声枪响过后我看到了远处的火光,远处船上冒出的火光,他们动手了。 可我刚要喘口气的功夫从船舱里传来了呐喊声! 船舱里怎么还有人! 79 节节败退 弃船! 这是我立马想到的。船舱里传来的声音告诉我接下来的战斗我俩可能够呛。我大叫着快撤然后扭头就跑。趴在船舷上我往下一看还他吗挺高!扭头一看兽人冲出来了我翻身就跳进了海里。 我现在胸口还有点不舒服,噗通跳进冷飕飕的海水里激的我差点呛水。 赶忙潜进水里,游到那些小船的后面再冒出头来喘口气。肖恩紧跟在我后面我俩朝码头方向游去。船上警铃大作,岸上也传来了呼号呐喊声。但愿我的兄弟们此时都已经逃走了。 在海里一边游一边漂,直到天亮之后我俩才上了岸。在岸边等待着我的兄弟们一个个的归来。万幸的是没有人牺牲,大家都活着回来了。 对于昨晚的行动大家内心是很高兴的,平安归来值得庆祝,而烧掉了它们的船这事更是大功一件。尤瓦尔问昨晚卡夫丹上校说不是要配合进攻么,也不知道他们战果如何,这时队伍里有人就说起他们在上场战斗中的拉胯表现。 他们很高兴,也挺自豪,都在指责卡夫丹上校跟那俩指挥官,仿佛那几个都是傻子。我就笑了笑没附和他们,其实那时候我忽然想起如果我是当时的指挥官我会怎么做呢?如果当时让我替代卡夫丹上校去接手那次进攻,我会不会也带着我的人发动那种冲锋呢? 我不想让他们白白牺牲,我也……不想被人说无能。 等我们归营的时候肖恩忽然拉了我一把,我一下停住脚步一招手所有人迅速隐蔽。肖恩不愧是猎人出身,他的警觉性察觉力异常灵敏。 我蹲在灌木丛后面往四处打探了一番发现了一个远处的兽人斥候。我指了指那个方向,但是肖恩指向了另一个方向。我这才发现远处还有两个。 我摆了摆手指,手下的这些人立即分散,五五一组朝着那几个方向摸去。前面就是我们的营地,现在看来早就被盯上了。 他们几个手脚利索没发出动静就解决了,但我们几个也不敢站起来大张旗鼓的往前走,谁知道周围还有没有斥候了。 可当我看到我们的营地时我直接愣了!营地早已被夷为平地,还有几十个兽人士兵在打扫战场,尸体也没人管,扔了一地。 看到这我吓出了一身冷汗!两千多人的军团,这是被兽人给击败了? 所有人都趴在地上不敢动弹,那几十个兽人就够我们这群人喝一壶的! 哎,我问你,如果是你,你会站起来跟它们打一架么? 呵……我就不会,所以我也没那么做,我不会让我的士兵白白送死。弄死这几个有的是机会,但不是现在。我们的人一晚上没合眼,游了那么远,跑了二十多公里,还没吃东西。我是不会让我的人跟兽人这么拼命的,而且它们人数比我们多出太多。 如果能一箭射死一个我觉得我会考虑打一架的。但现在是它们能一箭射死我们的一个。 眼看兽人似乎打扫的差不多了我示意让他们几个赶紧往后撤一撤,果不其然这几个斥候跟它们是一起的,等它们打扫过一遍战场之后开始呼唤那几个斥候,当发现没反应的时候那几十个兽人立即紧张了起来。 它们朝我们这边慢慢地推了过来。坏了!当时我的感觉就是怎么不再多往外撤一撤! 它们发现了尸体和我们的踪迹,但是并没有追击,而是排成防御队形然后慢慢的退了回去。刚才那一幕真吓得我不轻。等兽人撤走了我让他们再待一会我去前面看了看,在确定兽人确实撤退了之后才让我那十一个弟兄爬了起来。 本来很饿,但是看着这一地的尸体竟然有点反胃。看了看战死的同胞们,上百具尸体,未燃尽的篝火边上还有丢弃的食物。 似乎是清晨发动的袭击,大概数了数营地里的篝火我心里很不爽。那几个人并没有发动掩护性攻击和偷袭。他们在这等待我们归来。 尤瓦尔看出了我的不爽,他将这个发现告诉了伙伴们,就在大家诅咒那几个家伙不得好死的时候从树丛里钻出一个人来。 那家伙一脸震惊地说我们怎么没死。我问他什么意思,他问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伸手制止了那几个家伙的愤怒,我问他,部队撤到哪里去了。 他仍然继续问我们怎么活下来的,被我一把薅住领子摔在地上。我问他回来干什么。他说回来看看还有没有活的。我问他为什么要回来看看有没有活的。他说,清晨时分受到了袭击,部队现在已经往北撤出去了二十公里,他是奉命来检查战场的。 我问他还有没有别的指示,他说没有了。我问他那么昨晚去偷袭南海镇的那些人呢,他说估计都死了吧,要不兽人也不会直接杀过来了。 你知道我听到这话心里是怎么想的么?他们真该死!我问他下一步怎么办,他说部队接到信要去敦霍尔德支援。 我指了指地上的食物示意大家赶紧吃点,休息一会再上路。结果那家伙竟然很不满地让我们别耽误时间赶紧跟上大部队,否则以逃兵论处。我拦住了要爆发的尤瓦尔,让他省点力气。 你知道打仗最怕什么吗? 不是没粮,也不是没水,更不是比敌人弱,而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仗,或者你心目中的支撑你打仗的那个信念崩塌掉。 我当时内心充满了……厌恶。 接下来我没有死命的追赶那群家伙,我不想见到他们,或许我死了他们更高兴呢。 但是那天发现路上出现了大批军队走过的痕迹后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脚步可不是朝向东方的而且非常凌乱。 也就隔了半天出现的兽人部队差点把我们的魂给吓飞了!那兽人的军阵很有规模正在往西前进! 这下全明白了,信誓旦旦的出征,却总是一波三折,虽然不知道前几日敦霍尔德战役最终打成啥样,不过我估计敦霍尔德要塞已经失守了。 赶紧掉头往回跑,兽人这种进攻态势不知道下场战斗我们能不能顶得住。 我们只敢沿着大道边上跑,尤其是被我们偷袭并歼灭了两个侦查小队之后,随时都会有十几只探道的狼骑兵从道上奔驰而过,它们俨然成了大道上的霸主。 等我们死命跑回塔伦米尔的时候,这个镇子早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而我出现在洛萨面前的时候一众人的表情真是好看,有惊讶的,有厌恶的,有好奇的,我看了一眼卡夫丹,那家伙脸色尤其不自然。 本想喷他一顿,但是我忍了下来。 洛萨问我去哪了,我说在南海镇搞破坏来着,烧掉了一些船,然后……就一直追赶部队,并把屁股后面的兽人部队情况介绍了一番。 洛萨让我下去休息,于是在军帐外面等他们开会结束。我是懒得在那呆着看那些人开会开会每天就是开会,我更生气的是他们也该听我说的,至少听一点也是好的! 会后图拉扬找到了我,你知道我听到敦霍尔德要塞失守是啥感觉么?我倒没太糟心,但是听到祖尔金竟然逃走了我将头盔狠狠摔在了地上。而他又告诉我斯托姆加德人从长城派出了援军但是被半道上的巨魔军队给截胡了时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 真的!当时我的心里就一个想法,这场战斗估计也要完了,我问他兽人如果进攻塔伦米尔,就现在这种地形,这种防御,这种士气咱们有几成胜算的时候他也沉默了。 他问我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你说的我是不是知道什么是指的什么。他说他听洛萨说我似乎知道一些未来的事情。我说那又怎样。 他说他想知道。 我盯着他瞅了半晌,然后告诉他对于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我无可奉告。 他问我咱们会赢么。我问他……什么叫赢。他的表情其实就已经告诉了我答案,还没等他张嘴我伸手制止了他说下去。我告诉他,只要能顶住兽人的两轮冲锋,咱们赢的几率就有百分之四十了。 他显然是不信的,但是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但是我告诉他了一件事,这场战斗结束了你可以向你的女神表示表示。 他笑了。 镇里的老百姓正在疏散,拖家带口的,这里的人真是逃亡了要带的东西可真是不少。用车推的,用驴拉的,大包小裹的背着拎着挑着扛着。 那年暴风城沦陷的时候就没这样……哼! 镇子外围的防御工事基本就是木栅栏,现在搞什么陷坑壕沟已经来不及了,从希尔斯布莱德镇赶来的援兵驻扎在镇子西边的树林里,从奥特兰克城和斯坦恩布莱德派来的援兵也正在路上,洛丹伦再次调派援军现在已经在出发了,他们会跨越洛丹米尔湖从斯坦恩郡的北岸镇登陆。 北岸镇你知道是哪么? 哈……现在国王身边的大红人。就是那个女人!她的家族还存在的时候就是那个镇的领主。 他的破落家族也是从那时开始被人认识的。 80 沙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感觉每个人都在疏远我。我感觉自己要失去什么,朋友?友谊?信任……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时候我看他们的时候总感觉有一种隔阂。一种说不出的隔阂。 仿佛我们不再是同一路人。 甚至有时候我告诉自己……或许……会不会……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这个想法让我懊恼。 我觉得不该是这样,我真心付出了,我去做你们都不愿意做的,我可以替你们出生入死。但现在是怎么了?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我心里很烦,但兽人没有更多的时间让我琢磨这些事情。它们的先头部队出现在了远处的地平线上。霎时间镇里沸腾了起来,所有人瞬间进入到了战斗状态。 没人想死。但不知道有多少人内心真的想赢。 希望镇子西边的树林里希尔斯布莱德镇的三千援兵现在也看到了兽人的出现。 我站在钟楼上端着望远镜看着兽人的队伍逐渐靠近,它们有条不紊的排列好了阵型。 虽然我们这是一个镇子,但是跟在原野里战斗差别不大,这些木头的砖头的房子对防御并没有很大的作用。你都想象不出来开战之后是怎样的场景。 兽人的部队在距离我们五百多米的地方逐渐停了下来。刚才它们进军的时候我们没有出击,其实在我看来出击跟不出击没有区别,我感觉我们的重骑兵并不能冲破它们的阵型。 眼看着兽人组成的黑色盾墙步步逼近,它们高喊着口号就像对我们的宣判。因为兽人没有面对镇子的正门而是从南面推进,这让我们的弓箭手失去了一些优势。 三百步。 兽人已经马上要进入射击范围了,我们的投石机开始了投掷燃烧的石块。从天而降的石头砸向了兽人的队伍,也不知是谁排练的阵型,兽人的军阵在受到袭击后由密集阵型逐渐变成了分列式小阵型。也就在此时,火炮被推了出来。 我在钟楼上使劲敲钟警告咱们的人小心,但是火炮喷射的炮弹并不会因为你小心就会怎样,直接被轰碎的木制建筑的碎屑让所有人都震惊了。而炮弹穿过砖石砌成的墙壁时里面竟然有人吓疯了。 这一点都不夸张,我们的士兵见过火炮的极少,真的是极少。为啥库尔提拉斯人厉害,最大的原因在于它们王国的火炮数量远远超过任何一个国家。 矮人封锁了这项技术,它们禁止火炮卖给人类,库尔提拉斯要不是用大量的稀有金属作为交换矮人也不会给他们那些炮。 吉尔尼斯跟奥特兰克从库尔提拉斯人手里更是用极其昂贵的价格才能换得几门。而现在基本全成了兽人的了,更何况还有那些地精呢。 火炮的射程之内我们毫无还手之力。炮弹轻而易举地就打穿了打碎了我们的建筑,而这种内心强烈的恐惧才是最要命的。兽人突破了两百步的射击线,但是我们的弓箭手做出的反击对举着大盾的兽人步兵而言伤害非常有限! 一百八十步!兽人越走越快!一百五十步!它们要发动冲锋了!我们的士兵已经用上了我们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武器,但是弓箭……在此时真的黯淡到叫人绝望! 这批重甲兽人让我想起了暴风城守卫战时的那些家伙,真的射不死!真的! 忽然我的眼角看到了一道白光,又一道!又一道! 蓝光!一道耀眼的蓝光闪现!一道似水的大门出现在那!是他们!我的天呐! 这感觉简直……你知道在你感觉绝望,感觉没有希望,感觉无力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你认为能帮你,而且他真的来帮你的人是多么兴奋,多么振奋吗? 当时我大叫了起来,真的是,我激动的使劲撞钟。 那扇蓝色的门一样的玩意里走出来了大批大批的人,他们穿着长袍!啊……那衣服真的亮眼!我认定他们就是救星! 是的,我几乎忘掉了他们! 我看到了卡德加,那家伙换了一身灰色的便服,他没有穿长袍,棕色的靴子和灰色的斗篷,他手里拿着的一根手杖。 达拉然的法师们来了!周围的士兵赶忙闪到了一边,有人大喊,兽人开始冲锋了! 法师们有些跑向前面,有些往楼上跑去。 重甲兽人跑的并不快,比走路稍微快一点,但是我们的弓箭手已经黔驴技穷。兽人近在眼前了! 我期待的那一幕出现了,啧啧……我们没有火炮,但是我们有法师!他们就是我们的火炮! 法师们开始了施法,我激动的不断地问候着它们的女性家人。真的太震撼了!那简直就是……火球从我看不到的地方射了出去。 那玩意好啊!虽然不像大炮一样直接贯穿肉体但是那玩意沾上就着,不断射出的火球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兽人进攻的步伐。而法师们联合施法释放的法术叫我恨不得蹦起来。那冲天的火焰和在人群中炸裂开来的火焰点燃了土地。 它们可以用盾牌挡住弓箭和火球,但是脚下的火焰则会直接点燃它们的毛皮和衣物。 兽人孤注一掷了!它们已经放弃了扑灭身上的火直接冲了过来! 此时我不能再袖手旁观,我冲下了钟楼,此时心跳的越来越快。我的左手感觉有点微微发麻,小拇指跟无名指就像过电一样刺激着我的心脏。 我使劲攥了攥拳头,张开右手的时候我看到了手心里的红印,现在整个手掌都红了。我需要力量,我对自己说,我需要诸神的庇护! 我需要诸神的赐福! 这是我的战前祈祷,以前总是很有效的。 我抽出斧子右手捂住了斧刃,一用力。一丝痛感从我掌心里传来。血从我的掌心里滴落下来,我将手心里的血抹在了斧刃上,然后张开手掌捂住了我的脸。温热而粘稠。血的气味冲进了我的鼻子,血沾在了我的嘴唇上。我用舌头舔了舔那血,啊……诸神护佑! 不知道为啥,我的左手越来越麻,我的心跳的越来越快。我感觉嗓子里堵得慌,一种恐惧瞬间袭来。后背就像被扎了一刀,那种痛感叫我瞬间倒地。我感觉到了冰冷,空虚,还有死亡…… 没错,那感觉就是死亡。我知道,那种感觉就像知道自己将死,感觉的真真切切。 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哈……我没有说谎。我真的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让我战斗,她说她会跟我在一起,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但是这个声音越来越模糊,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忽然我感觉后背似乎被人抓了一把,就像一只大手直接将我拎了起来。但是那感觉是温暖,是力量!忽然我感觉眼前一亮,我发现我没死,我活过来了。 是卡德加! 那家伙将我翻了过来,他竟然认出了我。我听不到他说什么,只看到他脸上很焦急。而我不自觉的伸出左手,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跟他握住手。 他伸出了手,当我们俩人的手握住的时候我的心仿佛被一个大锤狠狠地砸在上面。我感觉到我猛的一抖,卡德加也一抖,我不知道自己是清醒还是迷糊,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忽然旁边的建筑塌了下来,碎裂的砖石木块从天而降,卡德加赶忙护住我。我听不到他说什么,他对旁边的人说,有俩人赶忙上来架住了我,然后他转身跑去战斗了。 我的耳朵响的要命,吱吱的响声让我感觉有点眩晕。想吐又吐不出来。我的左右两边身体感觉完全不同。但是有一个感觉是相同的,就是无力!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了,但是真的心里着急的要死。我想要参加战斗,但是此时的我一点都站不起来。我靠在墙边看着人来人往,偶尔炸的碎裂的石头从天而降。 我看到了不好,因为我看到了我们的士兵在后退。 这就顶不住了么?法师们怎么回事? 我感觉此时身上在不停的冒汗,是冷汗,那种虚脱的无力感一阵阵地涌来,从左边传到右边,左边一股一股的无力感传到了右边身体,右边本来要鼓动起来的热一下又被掩盖了下去。 当时的感觉是我这死的真窝囊! 我还不如在钟楼上让兽人一颗炮弹给我炸死。这种情况真丢人啊!我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掉链子…… 我无力地看着慌张的人们开始后退,一步,两步,三步……我知道完了!刚才法师们出现时的惊喜被一扫而空。 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我担心兽人冲破,但是看着人们在不断后退的脚步我却又在等待着看到兽人冲破。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我终于看到了……端着黑色盾牌手举利斧的兽人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士兵们奋力用盾牌阻挡着兽人,而体型健硕的兽人也正在跟人类士兵较劲,头顶的刀剑被挤的根本砍不下去。 忽然我眼前一闪,一团绿色的火焰从后面抛了过来,一道没感觉多优美的弧线那团绿色的火焰落到了一个士兵的身上,瞬间炸裂。那团火仿佛是油做的,沾到身上就甩不灭。当第二个被扔过来的时候我面前的人类士兵溃散了! 身披全身黑色重甲的兽人咆哮着推倒了还在角力的人类士兵,紧接着劈下来的斧子砍碎了人的脑袋。 瞬间大乱! 我淡然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我在想……或许下一秒我就会被一个兽人看到,我该装死么?该闭上眼睛么?现在我的脸上有血不知道这点伪装像不像呢? 我想活着,但是我没有一点力气,甚至是闭上眼睛的力气! 一个要逃跑的士兵在离我两三米的地方被投过来的投矛刺穿了背甲,他一个踉跄摔在我的面前。他痛苦的哀嚎着,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恐惧,绝望,悲伤。 他想活着! 但是兽人踩着他的背拔出了投矛,又狠狠地插了下去,那个男人嘴巴里没冒出血来,但是拔出投矛来后背上冒出的血就像一个汩汩的泉眼。 那家伙看着我的眼睛死掉了,他没有闭上眼睛,眼睛里的恐惧被空洞所取代,他死了,尽管一秒钟前他或许还在想活着。 投矛上的血甩在了我的脸上。 温热的血…… 那个兽人看向了我,我看到了它的眼睛。 血红色的眼睛。 现在轮到它来杀我了。 81 塔伦米尔保卫战 你会补刀么? 啧…… 我会,此时除了仇恨,还有愤怒。 但如果我恨它……就不会。我会砍断它的手脚,看着它活着,等着它死去。那时只有仇恨,没有愤怒。 我不记得我以前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是我杀的不够多么? 不……或许是太多了,我真的忘记了。 唯一想装死的也就是这次吧。我还在祈祷兽人不会对我补刀,希望它们把我当成一具尸体,我会演好一具尸体。但是……我没有演好,我的眼睛闭不上,跟刚才死掉的人一样。 我很害怕,真的。我知道自己要死了,是窝囊死的。 那时候已经不指望出现奇迹或者谁来救我。哼……老期盼奇迹的人干不了大事。 我就是。 那兽人将投矛抵在了我的咽喉上,矛头很凉,但矛头上面的血还是热的。 那种感觉很奇妙,铁的味道,血的味道,死亡的味道。 我似乎好久都没闻过这味道了。前些日子的战斗……我甚至不记得有这种味道。 一个刽子手或者屠夫身上会有一种特殊的气场,或者叫味道。 我……熟悉那种味道。 就在那兽人要捅进我的嗓子的时候,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攥住了那沾满血的矛头。 啊……我好久都没感受过了。是梅森…… 呃……是…… 是一种特殊的力量。 那兽人惊讶了,它使劲一捅,但是我的右手此时忽然有了力量,一种巨大的力量,感觉能掰断它手里投矛的力量。 它一使劲没捅进去。我的左手也终于在此时恢复了知觉,猛抡斧子。 我都不知道我那斧子能有如此锋利,直接斩断了它手里的矛杆。那兽人没反应过来。 当它看到自己手里矛杆断了的时候我已经站起来了,此时腰上的力量简直出乎意料。我右手一抖抓住矛杆,调转矛头朝着那兽人的脸就扎了过去。 这种兽人的全身装甲上配有护颈,但是它们的嘴部却没有! 它此时还想闭嘴呢,只不过我送了它这支牙签后它永远都没法闭嘴了。 看着地上被我戳死的兽人,我感觉我活了。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我称之为神的祝福!右手的手心开始发烫,现在终于有力量了。 我将斧子交到右手,左手拽出了腰间的锤子。涌过来的兽人也越来越多,我想让它们知道死神已经降临了。 我喜欢他的名字,虽然最开始我觉得这名字好土,但这是我最喜欢的名字之一,至今依然是。从战争结束到现在我似乎都没再呼唤它的名字。神的名字。 你想知道那个名字么? 哼哼……我不会告诉你的,那可是我的专属之神,幸运之神。 哈,每次我不断呼唤他,他就会响应我。 当我站起身来的时候我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我知道它已经来了,它就在我身边,我需要他,他眷顾着我,他给我力量,我给他供养! 面对着冲上来的兽人我此时感觉到了兴奋,是真的兴奋,但我想那兴奋应该是我的神传递给我的。他很高兴。 连续抡倒了三个重甲兽人之后我开始往回退,我已经彻底引起了兽人的注意。我没有重甲,没有像兽人那样好的防御,此时虽然我恨不得两锤一个小朋友,但是它们的斧子一旦落到我身上我知道是什么后果。 且战且退,我们的防线此时已经被攻破了,前来援助的法师似乎也没能挡住兽人的进攻。现在从平推变成了巷战。兽人的火炮完全没有停止,也不知道人都已经冲进来了还在轰什么。 我找不到我认识的人,我现在真的需要有人跟我一起。但是我身边的士兵们显然不能承受我这种强度的攻击,要么跟不上我的节奏不能保护我的侧翼,要么就是被围上来的兽人一斧子砍死。 只能且战且退。 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个叫库尔森的家伙身上还绑着绷带呢,他竟然还活着! 我跑到了那家伙跟前对他大喊,“你怎么还没死!” 他扭头看到是我对我大喊,“你死我都不会死!” 于是我俩背靠背开始了接下来的战斗。这家伙真的是个打架好手,他的作战意识堪称一流。我喜欢跟他在一起砍人,他是能跟上我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我们在镇子里跟兽人搏杀了起来,对于驻守镇子这件事我不知道是谁的主意,现在看来各有利弊吧!在镇子里搏杀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容易被兽人部队直接冲散了。而且在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兽人的狼骑兵发挥不了作用。但我们的骑士部队战斗力依然强劲。 我终于再次近距离的看到了兽人的术士,它们释放的法术比达拉然的那群老学究钻研的法术要强,这不得不承认。我亲眼看到一个中年法师被绿色的火焰吞噬然后被炸的四分五裂。但是咱们的法师释放的法术看上去就那么仁慈。 一颗一颗的火球被扔了出去,是扔,就这么扔。不是矮人火枪那种喷射。也不知道是天天看书不锻炼还是怎么的,我感觉这群法师的体力是真不行。 反正后来在逐渐后退的士兵已经挡不住兽人的步步紧逼的时候,我看到大多数法师的手抖的都不成样子。甚至有的害怕的拔不开药水的瓶盖。 此时术士们周围似乎没有了保护,我记得以前总有那么几个兽人在它们身边,现在没了。哈我也知道兽人术士是麻烦,我也更愿意去杀它们,我的神喜欢它们的灵魂。 接近它们其实不容易的,它们从来不往前冲,想靠近它们就得冲进人堆里。这种一鼓作气不容易的。在我跟库尔森周围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团体,得有二十来个人。有长枪,有大斧,有盾卫。我是盾卫身边保护他免受第二下或第三下重击的人。库尔森是保护我的侧翼的人。 就这样我们几个打退了几次兽人的进攻,甚至我们还成功击杀了一个术士。那术士看到了我们,我对它们这种邪恶的家伙印象深刻,为了铲除敌人它们会毫不犹豫地同时杀掉它的同伴。 正在我大喊着要顶上去却被拖着冲不进去的时候一支箭射过去,那术士直接栽倒在地。是奥蕾莉亚。那精灵在战斗中都那么优雅……啧啧,那眼神叫你又爱又恨。 只不过那术士没死,它又爬起来了,只不过它想继续施放刚才被打断的施法时被冲上去的库尔森再次打断。术士们的护甲大多都是皮甲或者布甲,链甲的都很少,重甲的我从没见过。护甲越重消耗越大,而法师释放法术需要的精神力跟体力有着直接关系,体力越虚弱他们的精神力就越虚弱,这是卡德加告诉我的。 库尔森的大剑先斩断了那术士的胳膊,再劈碎了它的脑袋。那个家伙越打越兴奋,这么精壮的男人是十足的杀戮机器。 我们顶住了兽人的进攻。 虽然兽人冲进了镇子,但是占据的街道非常少。我们的士兵在街道巷口硬生生地堵住了兽人的进攻。战斗从白天一直持续到了黄昏,当我们听到镇外传来的号角声时兽人开始了撤退。 它们撤退了! 瞬间我们的战士发疯了似的就想追上去,本来我也想追出去的,而且我跑的还挺快,但是还没冲出镇子对面的火炮就再次响了起来。 兽人在昏黄的夕阳中迅速撤了回去。 战士们不顾炮火站在那对着撤退的兽人狂吼,但此时的脚下却早已血流成河。 赶紧打扫战场,除了断臂残肢就是断壁残垣,迅速清点之后发现我们的部队伤亡惨重。我看了看卡德加他们,他们那边也一样,似乎死了三十多个法师。不过他们的命可比咱们普通士兵的金贵。达拉然后来我去过,其实那个城不大,本来那里的法师数量就不是很多,这一场战斗死个三四十号人确实一下就能看得出少了不少人。 除了卡德加我还认识两个,一个叫克尔苏加德,一个叫罗宁。就是那个罗宁大师。当然我以前只听过他的名字,那天算是见到了他本人,那家伙个子挺高,在长袍下看不出有多少肌肉来,但是两只眼睛精神的叫我诧异。但是他的长发跟他的长脸其实不是很搭,感觉更长了。 克尔苏加德以前见过我,也不知道为啥他似乎在人群里忽然就发现了我在注视他,之后总是看我,看的我最后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喜欢我,啧啧……真可怕。 清点完人数之后又开始开会,我站在一边看围了一屋子的人议论纷纷,中间的桌子边上是洛萨,乌瑟尔,图拉扬,法奥大师跟两个大法师,卡德加也在桌子边上。 这场战斗镇子西边的希尔斯布莱德镇的三千援兵并没有出动,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安排,反正这茬没人提。 会议上更多的是讨论要不要继续坚守这座没有围墙的城镇。几乎所有的人都说要赶紧撤。 哼……再撤……撤出这里就意味着希尔斯布莱德彻底落入兽人手里了。兽人的选择就更多了,有个傻x提出了一个想法,兽人占据的地方越多,它们的兵力就越分散,我们只要坚持住并不断骚扰,到了冬天最晚明年春天就是大反攻的时候了。哈…… 一群崽卖爷田心不疼的玩意! 82 敦霍尔德大溃败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了起来,我不是很理解但是庆幸昨晚兽人没有发动轰击。最后洛萨的决定是静待援军,他说此时不论是出击还是撤退遭到的打击我们都承受不起。 士兵们将火油都搬了出来,并设计了一些陷阱。将军们则凑到一起讨论如何在兽人再次进攻的时候如何引导分割再歼灭它们。 我说洛萨最后为什么没同意撤退,他给我讲述了敦霍尔德的那场战斗。 敦霍尔德那场战斗原本他们以为能赢的,洛萨将士气鼓动了起来,士气高涨的当时真的是信誓旦旦。但是在面对兽人大军的时候出了两个问题。 当时敦霍尔德城里的守军突发奇想地想要以城为诱饵,出奇兵抄兽人的后路,尤其是当洛萨的军队到来后可以做夹击之势。想的挺好吧! 而且当时斯托姆加德人已经从长城派出了五千人的军队前来支援,是不是也挺好的? 这种情况下我们竟然败了,乌瑟尔当时也很郁闷,他说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就败了。 他说精灵抓住巨魔的首领之后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就像拴狗一样将巨魔的首领拴起来,极尽所能的侮辱。 我问他这事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这是哈斯将军说的,他觉得这事可能不会有假,抓住巨魔的首领!这对精灵来说是头一次! 几千年来的战争这是头一次抓住了巨魔的首领,乌瑟尔说理解不了精灵们的兴奋,只说精灵们要求立即归国。但是被哈斯将军阻止了。 乌瑟尔说他不理解哈斯将军为啥这么做。 你能理解么?中尉! 如果我是哈斯,我也一定会拒绝并阻止精灵这么做。祖尔金的命可是一个很大的筹码。 当时精灵就不满意了,他们想走,但是哈斯将军温柔而强硬的将他们留了下来。精灵将军是一个叫索拉纳的家伙,这家伙极尽所能虐待祖尔金,然后用法术为其疗伤,再继续折磨。 但是在兽人大军即将到达的时候,祖尔金竟然跑了!精灵剜出了他的眼睛,祖尔金留下了自己的左臂。跑了。 精灵出去追,但是并没有追上,却被歼灭了从长城派出的援军的巨魔部队发现了。 啧啧…… 精灵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乌瑟尔说到这的时候我还真就想起来昨天那场战斗精灵的数量真是没多少。 乌瑟尔告诉我,祖尔金逃出去后遇到了前来救自己的部队。用精灵幸存者的话来说巨魔们简直……无法抵挡! 骑着熊的巨魔不说刀枪不入,精灵们的弓箭瞬间就失去了作用。而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的巨魔们释放了他们的愤怒,巨魔狂战士跟一些化身为半人半熊,半人半鹰,半人半虎,还有一个他们都没见过的长着翅膀的家伙释放的火焰将精灵们烧成灰烬。 精灵们面对满腔怒火的巨魔毫无还手之力。要不是有些跑的快就被全歼了。索拉纳带着几十个幸存者跑回了敦霍尔德要塞。本以为巨魔救出他们的首领就拉倒了,让哈斯将军都没想到的是巨魔竟然出现在了围城战的战场上。这是后话了。 当索拉纳带着人跑回去的时候哈斯将军震惊的不行,但是面对精灵他保持了人类贵族的文明跟素质。 哼,如果我是我估计会骂死他。不过这个将军耳根子软,成不了什么大事,后来奥特兰克那些事情你也知道点吧,跟这个家伙有脱不开的关系! 很快兽人大军逼近就到了敦霍尔德城外。 当时我都没想起来问城里的人怎么回事,周边的农民怎么办的。哈……撤退……要这么简单就好了。 敦霍尔德要塞你也去过,其实那个城防御实在是一般情况,不是我贬低它,当然了如果面对的是人类的话,比如斯托姆加德人,他们原本个子就不高。呵呵…… 那座城挡一挡斯托姆加德人还行,但是兽人不行。 乌瑟尔说那场战斗一开始兽人就是压倒性的进攻。那座城的外城在战斗开始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攻占了。而且是炸开的。 洛萨带着军队一路追,估计也是劳累的原因,在加入到战斗之后并没有将兽人逼退,也没有冲乱兽人的军阵。而城外准备偷袭的军队此时已经被堵在城外他们根本就进不去城了。 狼骑兵是一方面,更可怕的是在当时的战场上出现了人类骑兵。 当时洛萨的军队没有跟敦霍尔德的奇兵相遇,其实当时根本就没机会相遇,因为那支军队在兽人派出的狼骑兵跟人类骑兵的夹击下很快就溃败了。 洛萨的军队溃败的原因是巨魔加入了战斗。 哈,毫不留情。 据说当时断了胳膊的祖尔金亲自指挥的,很多人都看到了他。 在我印象中,咱们最南边的森林巨魔的坐骑是一种长着羽毛跟鳞片双腿结实能直立行走的跟蜥蜴一样的玩意。 但是祖尔金手下的巨魔骑兵竟然是骑熊!咱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熊。那熊不光个头大,跑的也非常快。有一说一是没有咱们的军马跑的快,但是那玩意爆发力超强,而且能咬人。 兽人的座狼已经够大的了,但是那熊的爪子简直跟脸盆差不多大。它们身上的装甲现在看简陋的简直就是笑话,但是当时熊身体两侧的两根尖刺能轻松的连人带马一块掀翻。 咱们的骑士在跟巨魔对冲的时候吃了大亏。而且这群巨魔养的鹰犬也被放了出来。用乌瑟尔的话说那简直就是……噩梦! 嗯……对了,敦霍尔德出城准备偷袭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幸存者说那些人类骑兵就像死神一样,他们见到那些骑兵冲过来的时候首先是感觉诧异,但是当他们接触到之后内心会立即产生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们说就是一种不自信,不安稳,或者叫害怕,他们感觉到慌乱。然后就是那些骑士会发出恐怖的尖啸声。声音之大甚至会吓的一些人武器都掉在了地上。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军阵就乱了,然后各自逃散,狼骑兵逮住那些企图逃跑的骑士和士兵真的就就是当场分尸。现场耳朵景象他们回忆起来都吓到浑身发抖。 敦霍尔德要塞里的防御在这种情况下支撑了一天,还是在联盟军被巨魔跟兽人共同逼退的情况下。 当时不知道城里还有多少人,之后彻底收复敦霍尔德的时候才发现当时城里几乎所有能动的人全都上了城头参加了战斗。 他们是民,不是兵。城里几万人,全被杀光了。 刚才还说周边的百姓…… 唉……他们的命就更不知道怎么样了。 塔伦米尔镇外没有出现巨魔军队,我对乌瑟尔说。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巨魔没有参加塔伦米尔的战斗。不过他说幸好巨魔没有来,如果昨天巨魔参加了战斗,就这座镇子估计就被踏平了。我还说有这么夸张么,他非常严肃的说,一点都不夸张! 我问他圣骑士呢?难道圣骑士没有发挥作用吗? 乌瑟尔说巨魔的冲锋不光是熊,后面跟着的狂战士俨然就是巨人,那些五彩斑斓,身上装扮地跟怪物似的的巨魔战士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就这么直不楞登的冲过来,他们是真的不怕死!这种冲锋给战士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而圣骑士就那么几个,根本不够用!最后他们还能活着,保持一大半人能从战场上撤出来,活下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说到这我愣了半天。我不敢问他对接下来的战斗有什么想法,再难他也不会说放弃,只是这种情况下我们军队的能支撑多久真的我心里都已经开始打鼓了。 我说昨天将兽人逼退是运气还是什么,乌瑟尔没有说话。原本在我记忆中我们会胜利的,最终我们会胜利的念头现在已经动摇了。我当时真的就有点……呃……没什么信心了。 我指了指他随身携带的那本洛萨送给他们的圣契,问他那玩意在战斗中管用么?他笑了笑,说这可以给他们带来幸运。我追问这玩意对你战斗有没有什么提升之类的,他说还是有的。我问他大么?他没继续回答我。 结果第二天整整一天兽人没有进攻! 我靠在钟楼上望着远方,阳光不合时宜的照的我眼睛发花,我记得那时的阳光,我挺喜欢喜欢阳光,因为我喜欢晴天。晴天总会让我感觉心情没那么压抑。但是此时的阳光叫我有点心烦。 我看不到兽人在干什么,但是它们建好了军帐,似乎是想跟我们来持久战。 狼骑兵不断地出现在镇子周围,它们离得远远的,现在想跑出去求援是门都没有。 据说援兵已经在路上了,但是天知道等援兵来的时候我们还在不在了。 夜幕降临了,平安无事的一天。 战场上发生的一切事,要么就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然后用自己的脑子去想,但是我发现女人的预感不光能知道你有没有在外面搞了别的女人,对很多事她们的预感也比男人强。 只是男人的理性不支持他们相信这种事是真的。 83 死神降临 这或许是神赐予女人的一种特殊的能力。从那晚之后伯瓦尔公爵就特别相信这个。这是他说的。 我们蜷缩在一间屋子里,白天的厮杀耗费了许多体力,虽然累但是睡不着。库尔森早已经睡死过去,他的心贼大,只要没开战他就能睡着。肖恩坐在火边不知道想什么,估计在想他的儿子。我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感觉一聊这些事搞得就像要诀别似的。 本以为会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一晚,但是半夜还没到镇里钟声大作。我以为是兽人打来了,结果真是兽人打来了,镇子里起火了!而且不是一处起火。 我是没工夫管起火的事,我赶紧爬上屋顶往南眺望,漆黑的夜也看不清远处究竟是什么只有一些火把在闪动。 救火的救火,警戒的警戒。 只是镇子里这火着的着实有点邪性,不用推论也知道镇子里进来敌人了。 就在救火的时候发现敌人进攻的铃声玩了命的响了起来。我这才发现兽人已经到四百步处了。没有月亮的夜晚注定不好过。 可让我完全没想到的是兽人竟然用上了投石车。点燃的巨石被扔了过来,墙倒屋塌顺带引燃了周边能引燃的一切玩意。 晚上的时候我们确实准备好了火油,如果兽人进攻就用那玩意丢它们,但是现在却成了兽人丢我们。一块块巨石被投进了镇子里,在这种晚上这种进攻无疑是打击军心最好的办法。 士兵们忍受着从天而降的石头,祈求石头不会落到自己头上。当时我还跟他们说兽人扔完石头会不会进攻呢。库尔森说为啥咱们不主动出击呢,是啊,主动出击…… 我没给他解释,我只祈求今晚就有这一出节目就好了。石头一直扔到快天亮。砸死了多少人暂且不说了,但是镇里的大火已经眼看救不灭了。 火越大,照亮的范围就大,照亮的范围越大,兽人攻击的目标就越明确。当镇子已经陷入一片火海的时候我知道这里待不了了。 镇里的火已经烤的人必须往镇外转移了,联排的木质建筑一旦着火想扑灭太难了。更何况兽人还不断往镇里投掷燃烧物。 我找不到指挥部了,现在到处是火,火焰炙烤着周围的一切,灼热的空气让人难以呼吸。 兽人想把我们逼出来。 我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一群弟兄,心里想的是万一要撤退,我们该怎么逃出生天。 这个问题非常现实,因为我们没有马! 那也必须往外撤了,兽人在镇子南边,往北或者往西跑或许是正常的想法,但是西边有大道,有没有埋伏就不好说了。往东撤退跑出去不远就是塔伦米尔河。过了塔伦米尔河就是敦霍尔德郡的地界了,而要是到了河边情况说不定就更不妙了。 只能往北撤退了。可往北撤退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北边多山,骑兵不好用! 我们这群人冲出镇子的时候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跑到了镇子北边。军队正在集结列阵防范兽人来袭。我们这些没有马的家伙只能赶紧躲到军阵后方。 在军阵还没列整齐的时候忽然从西边传来了战鼓的响声。兽人杀来了! 燃烧的镇子照亮了漆黑的夜空,黑夜跟火焰混杂出一种恐怖的暗红色。而那震天的战鼓再次响起的时候我心里那种难受……别提了! 只有处在那种环境的人才能体会到那种纠结和焦躁,什么叫不安,什么叫手足无措。 所有人都调转方向,只听一阵哗啦啦的刀剑出鞘和盾牌碰撞声。这声音已经很近了,远处模模糊糊的已经出现了兽人的身影。 战争,从来不会问你心情怎么样,越糟糕的时候敌人越愿意给你添堵。 弓弦齐鸣,一阵一阵的箭矢飞向了天空,我们只能祈祷那落下的箭雨能尽量多插死几个敌人。 骑士团迅速做出反应已经在军阵右方集结完毕。我看到了乌瑟尔,图拉扬,赛丹拎着战锤跨在马上。我没看到加文拉德跟提里奥,当时只能祈祷他们都还活着只是我没看到而已。 越来越近,我们前面的士兵也爆发出了震天的呐喊。士气,此时的士气必须要拉满,最好是溢出来!要想活命要想胜利只有一点就是勇气! 战士们的嘶吼即将达到高潮,就在这时骑士团吹响了冲锋号,战马奔腾骑士们跑了起来,并迅速开始了冲锋。这次不光是白银之手,所有骑士估计全都被调动了起来。 忽然眼前闪出一道道光亮,是圣骑士们! 周围的呐喊已经不是呐喊而是歇斯底里的嘶吼。我看着都激动的不行,圣骑士做出了表率!他们就像海里的灯塔,早晨的启明星,给人指引给人希望! 军阵里的进军的号角吹响了,那呜咽的号角听的人心里似乎有无限的怨恨等待着发泄,所有人开始慢慢跑了起来,当战鼓被敲响的时候越来越密集的战鼓声催促着我们越跑越快。 兽人就在前方,它们被骑士团给冲击的阵列已经散了。而杀进阵中的骑士们正在来回冲杀。看来我们的掩杀要起效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伙伴,此时想大喊叫他们跟紧我已经喊不出来了。我希望他们不要一激动把自己跑没影了。 哈…… 我的神当然要来,只要我需要他随时都会来。他从不空手而归! 这一批兽人就不是白天那些穿重甲的了,这群兽人全都是轻甲。当我的斧子劈碎了它们的护胸,劈进它们的胸膛,那种愉悦感无法言表! 我们可以杀死它们!我们能赢! 库尔森杀疯了,他那巨大的双手剑抡的已经忘了需要保护我的侧翼。哼……还保护个屁的侧翼!现场已经乱的根本就没了章法。 其实这是不对的,我们吃过亏,那是后来了。我们这群人在一起战斗才几回,还没有那么默契的配合。我们在不断往前推进,我知道只要我们一边砍杀一边前推进那输的一定就是对方。 这种平推非常有效,就像拔河。 远处传来的号角声是我们的人!是援军!我猜是希尔斯布莱德镇的援军,我兴奋的大声问候着他们的妈妈,这群鸟人终于出手了! 我的脸上全是兽人的血,有红色的,也有绿色的和暗红色的。那些红色眼睛的兽人确实要比普通兽人更壮更疯狂。它们似乎没有痛觉,我斧子硬劈在它们的身上它们往往会更加疯狂的反击直至脑袋被砍下来。 虽然我们在不断的推进,但是我心里总感觉有点放不下。狼骑兵呢?乌瑟尔说的那些人类骑兵呢? 我赶紧打消这个念头,这种事不要想,不能想,我宁愿欺骗下自己也不能让自己想下去。我不愿意让那句话再次成真。 哈!在战场上欺骗自己是一个好办法,如果用点药物也会有效。但是在人类的军队里用药这种事是不被允许的。但是士兵们需要安慰,需要寄托,或者需要……麻痹。 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了,脑子太好用了不是个好事,想的多的人会活的很累,你说呢? 其实狼骑兵跟人类骑士抄了我们后路时我们一点都不知道。真的!至少是我,当时是一点没察觉出来,等看到狼骑兵从身边冲过去的时候才猛然发现。 狼骑兵很灵活,那是我见过的最最灵活的骑兵。但它们冲来不是最可怕的,而是紧随其后的人类骑兵。 当时的天黑,远处燃烧的镇子其实也只能让我们看得清对面是敌是友。我是真没看清他们究竟长什么样子。但是他们冲过来时的那种感觉是狼骑兵所完全没有的! 狼骑兵没有!那种感觉一点都没有!是死亡的气息! 就是……让你感觉很不舒服,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一种难以表达的紧张感和不安感,似乎又带着一丝空虚,虚无……或者叫厌倦。 啊……那种感觉我体验过,很类似,那场战斗白天的时候忽然心脏就感觉不跳了,就是那种感觉!但是这种感觉更强烈。尤其是那种叫你后背心发凉的感觉,完全是震惊。 我亲眼看到那骑士冲过来,忽然加速!那速度快的吓人!那不是正常的速度!没有任何一匹马能有那种速度!而那长成人形的骑士手里拎着的大剑掠夺一个人的身体,那脑袋直接飞掉了! 这是……不可能的!你见过哪个骑兵冲过来能将对手脑袋砍下来的?他们做到了!你知道那有多恐怖么! 不光如此,他们就光站在那我们的士兵只敢逃离,尖叫着逃离,我不知道大家究竟怎么了,但是有一个骑士从我身边略过的时候我也瞬间感觉到了那种心里一惊的感觉,就是让你想躲!无法抗拒! 啧! 有个骑士是用大链枷的,就是那种长长的那种两节的武器。那种才是恐怖!那简直不是人能做到的!砸碎!你知道么?是砸碎!抡过来的链枷直接砸碎了那个士兵的脑袋! 这种破坏力谁敢近身? 我的神告诉我,死神降临了! 84 神圣干涉 我曾问过达拉然的法师,克尔苏加德,罗宁,卡德加,甚至一直对我有敌意的那个倔老头安东尼达斯。我问他们人死可以复生么。得到的答案都是不能。 我不信,我给他们说起了兽人的骑士,但是他们自始至终就不承认那是复活的人。他们只是称他们为傀儡,没有灵魂的傀儡。不算是复活的人。 而当我继续询问他们是用什么方式复活的时候他们就避而不谈,只说那是禁忌之术。我就不信人类中没有修习那种法术的人,或许都在偷偷摸摸不敢大张旗鼓,他们告诉我研习这种法术被发现会被立即处死。 我说只要偷偷的练习你们也不知道,但是卡德加说了句话我记忆犹新。释放的魔法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不管岁月如何更替,那痕迹会永远存在。我说那在战场上法师们战斗过的地方也会留下魔法痕迹么?他说会的,只要耐心寻找一定会发现痕迹。 我对此表示怀疑。 我问他们那么人类究竟有没有灵魂,得到的回答是有的,但是我问人死后灵魂将归为何处时,他们说的各不相同。去哪的都有。 而我继续追问,既然人有灵魂,为什么不能控制灵魂呢?他们便不再回答我。 到现在我仍然没搞明白兽人是如何将人类的尸体复活过来的,我也不知道那些复活的尸体为什么如此力大无穷。我们的战士称他们为死神的仆人,死亡骑士。 我们的人面对死亡骑士毫无招架之力,他们并没有横冲直撞,而是冲进人群,瞬间带走一个人。没有人敢近他们的身,没有人愿意看他们的脸。 那些家伙的攻击势大力沉,而且我发现他们似乎身上有魔法的加持。他们可以让人变得僵硬,就像冻僵一样,更让人惊讶的是他们所过之处竟然草木枯萎。有些就像是严冬寒潮忽然过境冻伤冻死,有些则是直接枯萎致死。 他们人并不多,几十号人。但是他们才是真正的死神,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一时间原本对我们有利的局面被瞬间逆转过来,我们的士兵被那几十个死亡骑士给驱散了。见状我抽出弓箭就朝他们射去。射中了,但是那家伙丝毫不为所动。 连射几箭全都命中,甚至有一箭命中了他的脖颈,但是那家伙看向了我却直接将箭拔了出来。都说巨魔会将他的同族做成木乃伊,他们有僵尸复活的说法,但是人类这个我就难以理解了。 那家伙朝我奔来! 他的马似乎也是死尸变的,我甚至看到了裸露在外的骨头。尽管如此马还是披着重甲,那是我们暴风王国特有的披挂。那骑士的铠甲更是我们暴风王国的铠甲,二期是暴风骑士团的。 那个死亡骑士手里举着一柄双手大剑。他的架势是想冲过来一剑戳死我。他胯下的马蹄声非常沉重。沉重到似乎每一步都能在地上踩出一个脚印来。 那骑士奔着我过来,沿途的人类战士抱头鼠窜。他冲向我的那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了他身体散发出那种黯淡的光芒。我猛地一闪身,那大剑没有戳到我。 他一勒缰绳,马儿一仰前蹄,他那双手大剑非常轻易的朝我这边划了过来。我是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松的就把剑甩过来,躲闪不及我举起弓硬挡下了这一击。这一下非常沉重,要不是我的弓在握把的地方进行了加工这一下弓是一定会被斩断的。 我倒退了五六步,低头一看,这弓已经不能用了。而刚才那剑散发出来的气息让我甚是震惊,我感受到了寒冷!是极寒! 扔下弓箭我掏出怀里的火枪举到了面前,稍一停顿我至极扣动了扳机。“砰!”火焰从枪管里喷射而出,那后坐力让我感觉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挡住这力量。 果不其然! 那骑士一仰头从马上摔了下去!我震惊的看着他心中大喜!原来那恐怖的玩意是可以被杀死的! 我刚揣好火枪,连斧子都还没拽出来只见那骑士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拎着长剑将马推了一把,战马往边上走了几步,那家伙一抬脸给我着实吓了一跳! 那家伙的下巴被我轰掉了!他长长的舌头就那么一下耷拉下来。他还活着!而且他竟然不流血!这个发现叫我瞬间毛骨悚然,虽然我以前在巨魔的神庙里见过僵尸,但是这种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耷拉的舌头一甩一甩的,一种难听的嘶嘶声从他已经不存在的嘴里发出来。他举剑就朝我头上砍了过来,我往边上一闪就朝他冲了上去,但是在离他也就一米左右的距离上我感觉到了那种异样。 就是我说的那种让人很不得劲的感觉! 他一剑砍空一拧手又将大剑朝我腰上斩了过来。我只得继续躲,但是离他越近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我已经近身了,抡起右手的斧子就要砍向他的时候,他原本握着长剑的手忽然就朝我胸口捣了过来。 我避闪不及拿胸膛硬接下了这一拳。 这一拳啥感觉?跟用锤子朝你心口窝来一锤是一个感觉!我直接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抡起了大剑的样子我现在闭上眼睛都历历在目!我可以躲的!我也做好了躲的准备。只见一个骑士端着着盾牌硬生生撞在那死亡骑士的身上。 咱也不知道为啥那死亡骑士有那么大的气力!不说岿然不动但是被一个骑士硬撞一下竟然只是被打断了用剑劈我,他几乎没怎么动。 我赶紧爬起来,只见那死亡骑士将举起的剑尾配重部狠狠砸向那个骑士的脑袋。那个骑士瞬间倒地。这威力顶得上我的锤了! 就在他再次举起长剑准备结果这个骑士的时候我扑了上去。就感觉胸膛里有一口血出不来,在我扑到那死亡骑士身上的时候他用右手撑开了我的身体,腾出的左手直接一拳锤在我的肚子上,瞬间感觉翻江倒海,胃里的那种感觉叫我哇的一下吐出来。 我知道那是血! 那死亡骑士将我一把推开,我得感谢他那时候手里抓的是一把巨长的双手大剑而不是一把单手剑或者匕首! 我再次摔倒在地。 只见一个骑士大叫着冲了上来,他的剑狠狠地砍在死亡骑士的背上,金属碰撞的声音,声音很清脆但是我知道这一下根本就没劈进去! 死亡骑士还没转过身来的时候那骑士又来砍了第二下,第三下还没落下来的时候那死亡骑士抡过来的大剑直接砍在他的盾牌上!瞬间那骑士飞了出去! 你没听错是飞了出去! 我这才看到那飞出去的骑士竟然是伯瓦尔·弗塔根!我瞬间有点感动呢!他这家伙此时怎么一点都不怂了! 但是……这家伙不是天天打架的那种,虽然他也跟着骑士团一起冲锋,但是论战斗力他确实是不行。这一下给他抡飞了他摔在地上头盔也摔掉了。 那死亡骑士大步往前一迈,紧跟着一步手里的剑就举了起来。完了!这一剑是躲不过去了。 我赶紧掏出了另一把火枪,也没什么瞄不瞄准了,直接朝着他后背就是一枪!枪响过后,那死亡骑士站住了!我心中大喜,这是有效了!打死他了? 可那骑士晃了一下身体又要砍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刚才被剑砸中脑袋的骑士又爬了起来,她再次朝死亡骑士扑了过去。 我这才听到那个骑士怎么是个女的! 她清脆的喊声叫我心里一惊,而她真的是奋不顾身的就扑了上去。可她的身体撞到死亡骑士身上后却并没有什么作用,那死亡骑士拧身就是一个铁肘!那女人大叫一声再次扑倒在地。 他举剑又要砍向地上的女人,此时我也爬了起来,举起右手里的斧子也冲了上去。我他吗跟他拼了! 手里的斧子硬生生地劈进了他的肩膀,但是就像斧子砍在了被冻僵的猪肉上一样,虽然破了甲但是接触到皮肉之后我的斧子给挡了回来。 这是个什么玩意! 就在这时地上的伯瓦尔竟然爬起来举剑朝着死亡骑士的斜肋一剑捅了进去。那死亡骑士一使劲将我跟伯瓦尔全甩了出去。 我看到那死亡骑士一下将插进腰里的那把剑给拔了出来,他下巴是没了,确实不能说话了,但是从他鼻腔里发出的声音告诉我他愤怒了! 此时一道金光闪过,那个女人身上冒出了金色的光辉!难道还有女性的圣骑士吗?我已经震惊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见那个女人端起手里的剑朝那个骑士腰上扎了过去。 真棒! 那一剑捅的真是个地方!一剑直接大半截没入了那死亡骑士的腰间。那力量!可以! 可她剑是捅进去了拔不出来了!被那死亡骑士一甩,那女人再次被甩在了地上。紧接着他举剑就朝此时手无寸铁的女人砍了过去。 伯瓦尔飞身扑了过去用盾牌挡住了劈下来的那一击。但是就这一下!伯瓦尔举起盾牌承受第二下劈砍的时候我听到了盾碎裂的声音! 他彻底完了! 我感觉自己毫无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扔掉了手里的火枪和手斧拽出了腰间的锤子。只感觉我眼前金光一闪,那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周围,只见伯瓦尔身下的女人身体迸发出极其耀眼的光辉。而这种光辉瞬间将伯瓦尔笼罩其中。 死亡骑士的大剑已经劈了下去,我来不及阻止了!我只能期盼那一剑不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然而那劈下的大剑并没有劈到被那散发着金光的身上。 剑被弹了回来! 85 神圣的愤怒 光芒中的身体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有死亡骑士的剑无论如何也不能对趴在地上抱着那个女人的伯瓦尔公爵造成一点伤害。 那是我再一次见证圣光的奇迹。 那个死亡骑士发疯了似的抡起剑不停地砍,伯瓦尔只是死死的抱住了那个女人任凭剑砍下却怎么也落不到他身上。我趁机想要扑上去,但是赛丹·达索汉抢先一步,他的战锤狠狠地砸向了死亡骑士的脑袋,只用一下,那脑袋就用一个奇怪的角度折向了一边,而第二下砸下去的时候那死亡骑士的头被直接敲碎了。 我赶忙去拉伯瓦尔,他这才松开了抱紧的双臂,只是当他眼看抱着的女人已经不动了时他慌了,当摘下头盔后伯瓦尔……哭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谁。 我以前只是知道他的夫人玛拉也是一个随军出征的战士,但是我不知道的是此时他怀里抱着的就是她,我更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玛拉·弗塔根公爵夫人已经香消玉殒。 还有一点我野兽后来才知道的,玛拉夫人在剑劈下的那一刻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她丈夫活下去的机会。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玛拉夫人在这场战斗发生之前的一天夜里梦中就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但是当时的伯瓦尔并没有在意只是说她别胡思乱想。 后来他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好好安慰她,只隔了一天便阴阳两隔。 唉,失去才会让人感觉眼前这个东西如此值得珍惜。 战争之后我问过法奥大师,法奥大师说玛拉女士其实很早就掌握了圣光法术,但她不是骑士。本来想将她编入牧师修士的救援团,但是玛拉果断拒绝了。她说做不做骑士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想待在她丈夫身边。 法奥大师非常尊重和敬佩玛拉女士,他说,玛拉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别人,用自己的生命去挽救别人,这就是圣光之道中所提到的牺牲。当她愿意用自己生命去挽救另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可以伤害到她要保护的人。 这就是爱吧。 战后泰瑞纳斯确实也为玛拉·弗塔根女士追加了荣誉,并第一次将圣骑士的头衔赐予了一个女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圣骑士的队伍里面允许出现女性,当然真正能走上圣骑士之路的女性非常少,目前唯一接受过册封的女性就是那个叫莉亚德琳的女精灵。 现在玛拉女士的雕像就在皇家大图书馆里,她算是个英雄,诠释了爱与牺牲的英雄。 到现在为止伯瓦尔一直没找女人吧……哼,是啊,从那场战斗之后他就很少笑了。这一晃都十几年了。 只不过现在他现在这么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患上了老年痴呆,最近他跟那个卡特拉娜走的有点近。那个骚货不是个好玩意的,虽然我并不担心伯瓦尔还能不能在卡特拉娜的肚子里种下一颗能成活的小种子,但是他也得注意点自己的名声不是吗! 接下来的战斗……可以用悲壮来形容。 这么一个死亡骑士就这么难搞,确实让人倍感压力。而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分明已经死去的人在自己面前站起来。 当战场上出现了我们的战士开始无差别攻击的时候我心想这是疯了吗?但是真的就是我们的士兵相互之间厮杀了起来。 这一幕不光叫我震惊也让我周围的人都惊讶地不知所措。一个士兵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个人是亲眼看到是被一个死亡骑士一剑刺死,但是现在他爬了起来。那家伙的脖子上有一道巨大的伤口,半边身子上发乌的颜色应该就是他流出的血。 只是那家伙站起来之后竟然奔着我们来了。他踉踉跄跄的拎着剑朝我们奔来,面对刚才还跟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我一时不能分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上近到眼前了我感觉这家伙不对劲,我伸出锤子本想叫他停住脚步但是那家伙直接朝我扑了过来。他还是人的脸,只是没有多少血色,我看不清他的眼睛,只看到泛着点点的微光。 一下挡住了他抡过来的剑,他攻击我! 不对!这不是疯了!他应该不是疯了!这个念头叫我心里一下紧张起来。但是我怕误伤了人,挡开他的剑我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但是那家伙接着爬了起来朝我再次扑来。 我一锤击落他手里的剑,用斧背猛击他的脸,一般人这会就得晕过去或者趴倒在地了但是他没有!他甩了一下脑袋扭头就朝我抓来。 我抡锤砸向他的肋部,他的反应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我一咬牙一斧子砍在他本就已经出血的脖子上。 他还在动! 当我的斧子几乎将他的脑袋砍下来的时候他才不动了! 他是死而复生的! 这个念头叫我的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死亡骑士这才刚杀进来,他们竟然能复活死去的人!他们难道……是天灾吗?现在就出现了天灾? 呃…… 天灾…… 只要还有人活着,天灾永远存在。我说的是……另一件事。那或许只是噩梦,梦到过的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已。我……跟这没关系。 我大喊着让所有的人警戒,其实我都想撤退了!真的,没法打!这么黑灯瞎火的我们不光要跟兽人打还要跟这些复活的死尸打! 现场已经乱的根本没人听,大家只是在奋力砍杀面前一切不像自己样貌的玩意,我已经放弃了跟兽人的厮杀而是朝着那些行为怪异的自己人跑去。我大叫着让身边的伙伴们警惕死尸复活,我在大喊小心死尸复活小心死尸复活。但是效果并不明显。 有个士兵去拉一个正在拼命想要站起来的同伴,我希望那不是具死尸,但那就是一具死尸!那个同伴被他拽起来的死尸给一下扑倒在地。 我冲过去猛击那尸体的脑袋,但是他身下的那家伙已经被吓傻了,他的脸被刚才他要救的兄弟咬下了一大块肉,人已经被吓的只知道大声的嚎叫。 这个情况下我不知道谁还能来力挽狂澜,如果不能改变这个状况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撤退,但是我不能喊,没有统帅的命令死也得死在这里!没有第二种选择。 呵……战争中永远都需要英雄。 我当时没能理解为什么伯瓦尔会那样做,但是他所做的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表率。当他跨上战马朝着死亡骑士冲锋的时候我相信那一刻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人呐,都有一死,那些战死的都很伟大,但是如果他战死的那一瞬间能迸发出一丝火花,即使短暂也会给同伴带来足够的力量。 战士们需要的是士气,士气则由英雄们产生。 伯瓦尔其实战斗力真的很一般,现在年纪大点了你观察过他的手么?已经有点萎缩了。 但是那一刻他简直光辉伟岸,所有人都对死亡骑士避之不及的时候只有他冲了上去,他的愤怒完全克制了恐惧和其他。当然……他开始的那几下打的死亡骑士确实频频招架,而且死亡骑士的反击确实砍不到他身上。你知道那一幕究竟有多震撼么! 不说天神下凡,但是真的无法想象!无法想象死亡骑士竟然砍不到他身上!伯瓦尔肆无忌惮的疯狂地朝死亡骑士脑袋上招呼。那一会真的让我信心大增,那就是圣骑士的力量! 呃…… 幸亏赛丹也冲了上去。赛丹像太阳一样发出了极其耀眼的光芒,那种光芒……无法形容! 你知道赛丹的武器是柄战锤,那锤子也带着光,他就像一颗彗星,直接撞到了死亡骑士的身上,真的就是一锤把他从马上抡了下来。 当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只听“砰!”的一声。然后就看到…… 很多道类似于飞溅的钢水一样的那种朝四处射去。 我只是打个比喻,那四散射出的光团可比那滚烫的钢水大的多,看着真带劲! 四散射出!那死亡骑士从马上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直接不动了。 而赛丹并不停留他一举战锤!我的天呐!你知道人们怎么称呼他么? 战神! 他的战锤释放出的光芒再次照亮了那片战场。而且那光不是转瞬即逝,真就跟海上的灯塔一样! 此时唯有光明能给人希望!紧接着是乌瑟尔,提里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我本以为也就那五个人绽放光芒,但是当我看到越来越多的光团在混战中被激发出来的时候我知道我们不会输了! 光团在寻找光团,光团在不断汇集!圣骑士集结起来了! 当那团光真的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像太阳一样,真的!那光芒甚至有点刺眼。他们奔腾了起来,从战场的这一端冲到了那一端,所有人都大声呐喊,我相信这种再次爆发的力量可以一举击溃兽人跟那股邪恶力量。 我看到了他们冲向死亡骑士!一下发出的巨大响声并看到四射的光团迸发而出。 当他们碾过死亡骑士复活的那些尸体时,那些没有了灵魂的士兵应该就能安息了吧! 86 进军辛特兰 敢在最危难的时候最关键的时候最艰难的时候站出来的人,都是不一般的,都该被称颂。 不光为他们感到高兴,其实……我也有点羡慕他们。 那场战斗伴随着黎明的光辉结束了,镇子还在燃烧,遮天蔽日的浓烟让这个地方显得灰蒙蒙的。兽人撤了,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残肢,还有塔伦米尔镇的断壁残垣。 我躺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还能动的在打扫战场。旁边的库尔森直接睡死了过去,肖恩在包扎伤口,他的胳膊上被划了好几刀。左手的小指到小鱼际这块皮都给削掉了。 我忽然想起来那死亡骑士赶紧去看,那些死亡骑士的尸体边上插着兽人的长矛上面挑着他们的头盔,然后尸体就那么扔在那。所有人都绕着走。 我走上前去,一阵强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那味道相当刺激,就是尸体腐烂的那种特殊的味道,经过昨夜的激战也受伤了,肚子里本来没食,但是被这味道一冲瞬间感觉胃里面翻江倒海的想要干呕。 那味道真是太刺激了。 吐了几口没吐出来倒是把眼泪给逼出来了。旁边一个人哼了一声,我自顾自的吐着,等我吐了几口稍稍平复了一下我的胃我这才发现是……克尔苏加德。 我见过他好几次,他显然也对我有印象。只不过我对这个高挑的消瘦的男子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也不是怕他也不是厌恶……嗯…… 他捂着口鼻踢了踢那尸体边上的大剑。然后俯身仔细观察那具尸体。 我问他好看么? 他没搭理我。 我问他看出什么来了么? 他还没搭理我。 我又问他你不嫌臭么? 他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你站到这边来。”他指了指。 啊,我站的地方风全把臭味吹我脸上了。 那尸体的脸此时已经变成了腐败了之后的那种乌色,像这种颜色的尸体一般都得死了二十多天才这样。合着这还真是战士们嘴里说的死亡骑士,不光是带来死亡,这玩意也纯粹就是一死尸。 克尔苏加德从腰间抽出佩剑想要挑开那尸体的盔甲,但是没成功。 “你想干什么?”我问他。 “帮我解开他的盔甲。”他用剑指了指,这家伙的声音好苍老。 “你自己解。”我说着往后退了一步,臭成这样了叫我上手?我可知道尸体的味道能在身上停留多久。 他没再理我,一会他回来了,身后带着两个年轻的学徒。找来干活的了。 那俩年轻人立马皱起了眉头,我站在一边看个乐。虽然面有难色但还是强忍恶臭弯腰去脱盔甲,不到一分钟,一个学徒哇的一下吐了。 克尔苏加德面不改色,他催促道:“快点!” 俩学徒解开盔甲,里面简直然不忍赌!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已经腐败的不像样子。不知道是谁结果的他,锤子砸憋了他的胸甲,整个胸腔不光骨头碎了,里面的脏器一塌糊涂! 这种人是怎么站起来的呢!还这么大的力量。 克尔苏加德盯着看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然后他去检查那些刚刚战死又站起来再被二次杀死的人类士兵。我看了看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至少不是腐烂的,可那些人类的皮肤跟正常死亡的战士确实不同,更白,白的有点瘆人。 清点完人数,打扫了一下战场将那些尸体全都挖坑掩埋了。他们又开碰头会去了,我本不想去的,但是图拉扬朝我招了招手叫我过去。 这是一次艰难的胜利,惨烈的胜利。我们跟兽人的阵亡比几乎是二比一。照这么打下去,我们要想赢只能寄希望于兽人没有了援军。 侦察兵回来报告兽人正在往东南方向撤退。 立即有人站出来说我们得乘胜追击,还没等有些人随声附和提里奥很不屑的哼了一声。现在不光是人困马乏,骑士团的死伤其实很大,现在追击不光不能杀死多少敌人说不准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洛萨询问援军什么时候到,没人吱声。这下更没法追击了。但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败退的兽人跑掉实在是有点可惜,我朝洛萨招了招手,我说我去。 他问我想怎么做,我告诉他们,我要带着会骑马的并且是会骑着马射箭的去。 挑选这种人不容易,吉尔尼斯人基本全军覆没,而且没有再次派兵的表示。洛丹伦是以步兵为主,骑兵也就那些这次战斗也折进去很多。剩下的也就是奥特兰克人了。 你说的我吉尔尼斯的那些个弟兄当年在这跟兽人周旋的时候完全不落下风,他们非常善于骑射。 在剩下的部队里挑来挑去去挑出来了两百来人,于是我带着这些人立即追了上去。 一方面我想看看这场战斗之后兽人军队是什么情况,这种情报非常重要。另一方面能咬一口是一口,让它们不得安生或许会出现什么好机会呢。 其实这时候我们追上去已经有点晚了,兽人从塔伦米尔撤出去之后其实是兵分两路,它们为了迷惑我们还专门在东撤的过程中故意拖延了一点时间。这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我们只是一心的想要在它们大军撤退中找到机会搞搞偷袭啥的。真就忽略了它们拿大军做掩护将一批部队悄悄的送回了南海镇。 这事……怎么说呢。当时我们就只想奔着兽人大部队去了,因为第二天下午就来了信报说奥特兰克的第三批援军已经从奥特兰克城出发了。所以我给洛萨的汇报就是我们拖住了兽人部队,可以追上来咬死它们! 可是这真的就中了它们的计,兽人非常有秩序地撤回了敦霍尔德,但是撤回敦霍尔德之后它们立即派出了一支部队往更北方的森林进发了,虽说不是倾巢出动但是这个规模已经够我们喝一壶的。 敦霍尔德北边的森林对本地人来说都很神秘,本地人极少极少深入那片森林,那个地方不光有与世隔绝的矮人还有怪兽,猛禽,以及吃人的巨魔。 那个地方的森林很诡异,即便是猎人也不愿意去那边打猎。 但是兽人去那地方干什么?因为兽人一直知道我们这两百来人的存在,所以我们也不敢贸然跟进去。就在敦霍尔德要塞周围徘徊了几天之后我们的大部队终于跟了上来。 可也就在大部队来到这里之后我忽然发现了一件让我到现在为止都羞愧的事情,敦霍尔德空了! 兽人一夜之间消失了!它们放弃了这座要塞,走的悄无声息! 至今为止我都没能搞明白当时的部落大酋长是怎么想的!它们疯了吗?兵不血刃地夺回这座要塞大家都很高兴,但是那句话说的一点没错,事出反常必有妖。兽人竟然进入北方森林究竟是为啥? 因为重新夺回这座要塞,长城的守军压力算是减轻了一些,那些神出鬼没至今没有寻见踪迹的巨魔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但是当时的讨论只是把巨魔当成了另外的威胁却不是跟兽人一伙的,毕竟上次敦霍尔德战役巨魔冲破打散了精灵跟人类的军阵之后并没有追击也没有参加塔伦米尔战役。 我们心里还是抱有侥幸的,哼……这种心理害死人!真的! 哈斯将军在敦霍尔德驻守,洛萨再次带着联盟军杀向北方森林。南方有一群矮人,北方诸国还是多少有点点接触和认识的,但是这里的矮人可以说……几乎没人知道。 但是要想进入北方森林就必须进入一条非常狭长的峡谷。要是不走那峡谷也行,辎重物资根本想都别想。为了防止兽人在这里设伏我带着的这两百多号人简直要跑断了腿! 我们将马放在峡谷口藏好然后徒步钻进了树林,大军不敢贸然往前冲,我们一点一点往前摸,确定前方峡谷确实没问题大军才敢通过。那条峡谷你知道有多长么!哎呦……我的天! 终于我们还是发现了兽人斥候,兽人确实留了一手,他们在峡谷尽头有个岔道口的地方埋伏了一支部队。这支部队大概得有个两千多人。这是等我们冲进来之后堵我们后路的。 你现在也是中尉了,未来如果再有战斗你可千万记好了,侦查工作高于一切。 我们赶紧回去汇报,当时讨论怎么通过才好的时候提出了十八种方案,但是最后图拉扬直接将桌子掀了,他带着洛丹伦骑士团就出发了。精灵竟然也跟了上去。哈! 讨论……有些事讨论的多了不是好事。 可等大军到了之后却发现根本就没发现兽人的部队,它们竟然撤走了!这个情况一下子就叫我们摸不着头脑了。这边的森林非常密,比洛丹伦那片森林,甚至比咱原先阳光林地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几乎覆盖了整片土地,钻进森林之后就找不到太阳在哪,甚至周围的山都看不到了。这种地方设伏简直就是再合适不过了,而且也确实见到了一些奇珍异兽,狮鹫,你见过么? 那里有很多,野生的。那玩意是猛禽……也不能叫猛禽,那是个什么玩意……鹰的脑袋跟前爪,狮子的身体跟后腿……那双翅膀长的太…… 不可思议!我只能这么说。 在这之前我只见过一次。要不是我们人多那玩意我估计是真吃人的!而且那森林里有一种直立行走的跟熊一样的玩意,但是那玩意竟然长着羽毛,还长着一个巨大的猫头鹰一样的脑袋。 怪不得人类的猎人不愿意来,吓也吓死了! 88 图拉扬的隐患 这事你写不写进历史都无所谓,这段历史可以被尘封或者……被遗忘,已经无所谓了。 也是因为洛萨身份的问题库德兰答应了我们的请求,他愿意跟我们联手。 洛萨很高兴,所有人都鼓掌欢呼,矮人们看上去也还……挺高兴的,库德兰举起桌上的啤酒杯祝贺联盟诞生。哈……新联盟。 为了表示庆祝那天夜里我们受到了款待,那也是我这么长一段时间来第一次吃到正儿八经的食物。虽然在塔伦米尔也吃军队里的伙食,但是说实在的那里的厨师做的饭菜只能说能吃,说好吃的人估计都是饿死鬼托生的。 终于又吃到了矮人做的猪肉馅饼,好多年前我第一次吃矮人的猪肉馅饼还是在塞尔萨玛,都是矮人的手艺不过味道有蛮大的差别,那年在塞尔萨玛吃的猪肉烧饼那种烟熏的味道别提有多香了,啊……这都多少年了,现在都能想起那种味道。 但鹰巢山的矮人做的馅饼味道就比较奇特了,他们在熏肉里面放上了一些我说不上来的一些香料,还放上了一种辣椒!啧啧……那种味道简直……最开始吃的时候辣的口腔爆炸,但是吃着吃着就发现越吃越香。 当我提起在洛克莫丹吃馅饼的这段往事的时候,库德兰并没有表露出刚才那会儿那种无法理解的表情和动作。当然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也是后来才慢慢了解的。 其实吃不是主要问题,吃完之后士兵们解决身上刺挠才是首要问题。法师们的细皮嫩肉完全经不起这么折腾,除了跑的一脚底板的大泡之外他们身上起的疙瘩更红更大。 矮人皮糙肉厚平时几乎没有这种情况,但是这种情况他们完全可以治疗只不过我们人太多他们没有足够的药膏跟洗澡水。 没有法术,也不需要祈祷,就是在身上抹一些药膏,当然是在洗完澡之后,洗澡的时候放上点草药泡一泡效果会更好,我就享受到了这种优待。效果确实不错! 刚泡进去的时候非常刺挠,不是痒痒,就是又痒又痛。但是泡一会就好了,抹上药膏我算是睡了一个好觉。至少是干燥的温暖的茅草。矮人的床我睡不开。 士兵人数太多,矮人不喜欢洗澡所以也没有多少洗漱的地方更没多少水叫我们用,于是就点燃了草药用烟把衣服从内到外熏得透透的。据说有消毒的作用。 这办法也还行,挺管用的。过了两天士兵们身上不痒痒了,也吃了也喝了情绪就稳定多了。 当然这两天我算是终于得了点空闲能好好歇歇脚,蛮锤矮人骑着他们的狮鹫监视兽人的活动可比我们用脚跑来的快多了。 不过侦察兵回来报告说兽人大部正在往东北方向快速移动并且即将进入阿曼尼部族的领地,大家才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兽人放弃了进攻人类领地转而一头扎进这茫茫林海一定有阴谋,我估计它们不大可能想在这种地方建立基地或者躲避我们的追击,如果真是的话……那遇上矮人是它们失算了? 矮人说遇到了它们这群畜生二话不说上来就是杀人。不管怎么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它们也绝对不可能跑这么远跑到对自己领土有着极大的执念的阿曼尼巨魔的领地上跟他们和平共处。 阿曼尼巨魔跟精灵为了那点土地厮杀了上千年怎么可能甘心让兽人这么危险的种族存在于自己的土地上。 说到这里奥蕾莉亚一下站了起来,我们都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其实大家此时心里估计都已经大概猜到了。 但是它们究竟是想入侵精灵王国还是想绕道入侵东威尔德地区这事就说不准了。 洛丹伦王国最东边的那片土地算是王国的钱袋子,紧邻精灵的领地跟阿曼尼巨魔的领地。平时巨魔倒也从不越境,为了防范巨魔那里原本确实布有重兵,护卫着那座庞大的城市斯坦索姆和周围肥沃的土地,以及所有圣光信徒都神往的圣地提尔之手大修道院。 如果兽人直奔东威德尔,那它们的算盘算是打错了,但是如果直接借道入侵精灵的地盘这估计就合理了。 所以奥蕾莉亚一下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估计也就是想到了这点。看来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族群王国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 图拉扬立即提出了追击的请求,这话不用他说也必然是要这么做的。 呵……咱们的图拉扬虽然智力超群不过这方面确实还就是个孩子,他表现的可积极了。这大家伙都看在眼里,其实大家也都知道看出来他喜欢这个精灵女人,不过有碍于他是联盟军统帅洛萨的副手指挥官所以大家都不在明面上说也算是给他留点面子。 倒是这种喜闻乐见的爱情故事,还是人类统帅与精灵将军的爱情故事大家都喜欢在在茶余饭后当做谈资,也不是不尊重,主要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故事,故事里都没有过。 唉…… 这个世界上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总会给生活带来各种各样的惊喜,这种惊喜不光让人们在平淡的凄惨的生活中出现一丝欢乐也是人们对美好生活事物的向往和希望。 不过这又是最大的缺点,不确定……不经意……错过,然后失去。忽略……或者失败。 所以人们都追求完美,喜欢面面俱到,人们会患得患失。于是就有了算命,有了占卜。 大家都希望知道他未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们希望早点知道那些不确定究竟是什么,究竟该怎么把那些不确定变成确定,他们希望得到指导,指引。如果他们得到了具体的实施操作方法步骤估计会更相信。在这本就悲惨的世界上存活……占卜多少会给人带来点希望与安慰。 当时咱们队伍里的那些法师一个个感觉自己各种厉害,但是对这方面其实都不是很擅长,或许擅长这种事儿的人他们并不擅长作战吧。 我也……曾尝试着想当一个先知,但是没成功。 我面临的不光是不确定性……其实我发现……这个不确定其实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咳咳……咱们整顿了军队然后急急忙忙出发了,咱们要尽快追上兽人部队。话是这么说事是这么做,可当时我想的是兽人的入侵或许是对精灵们的傲慢一次最好的教训。不是我这人冷血,人民的死活完全掌握在领袖的手里,领袖的傲慢往往会把这种态度传递给他的人民。 上行下效。 或者说……真有一天兽人在他们的领土上杀戮劫掠的时候……用奥特兰克人的那句话来说,雪崩的时候没有任何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如果不让他们付出代价感觉到痛他们是不会长记性的。 啧…… 这几年你也看到了,真他吗的!人啊,永远都不会长记性。 当然这话没法放在明面上说,不过这事我隐约感觉到有不少将领的所作所为都是这么回事。我们着急么?当然!真的着急么?其实不然。甚至洛萨也只是口头上一再催促快速前进。 奥蕾莉亚大概是看出了咱们的心理状态,大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就带着自己仅剩的百十号人离队了。心情可以理解,只是她们这点人真要遇到兽人部队还不够座狼塞牙缝的。 只是这美人的离队让图拉扬就坐不住了。哈! 爱情让人盲目,爱情让人冲动。 当然了这事其实某些方面来讲可能无伤大雅,没啥缺点,但是在图拉扬执意带着先锋走的时候这里面埋下的隐患真的差点让洛萨命丧黄泉,也是这个原因,咱们的部队直接被拖进了辛特兰战争的泥潭。 这件事其实是图拉扬的责任。作为副指挥官他应该听从指挥官的命令,但是他在当时的领导圈子里不光是二把手,他的地位要比乌瑟尔高的多! 最开始不光是洛萨很赏识他,这家伙的家庭背景,出身,在洛丹伦都是金光闪闪。虽说是联军,但是洛丹伦的军队其实还是掌握在他手里。 他就真要脱离大部队一意孤行,说实在的……当时的我们可能还真就压不住。 战争说的好听,听一个人的。那是所有人都是我的人的情况下,都是我们自己人!我的亲信,我的将官,我的士兵! 安度因·洛萨,联盟军统帅! 哈! 这个称号是不是看上去金光四射可有震慑力了,放屁!纯粹就是个屁! 吉尔尼斯人的军队现在已经被击溃成什么样子了!跟狗一样跟在屁股后面,他们出兵了么?当然出兵了,还英勇作战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然后呢? 后续援军呢? 你知道我对吉尔尼斯人的恨从哪来的么?那群人!吉尔尼斯的那群人连狗都不如!现在不是闭关锁国了么?让他们关起门来当狗吧! 永远都不要相信这群人!他们如果有一天要跟咱们联合!让他们滚吧!他们只会坑我们! 瓦里安如果有一天选择跟他并肩作战…… 如果我还活着,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87 蛮锤矮人 矮人们称这片土地为辛特兰。 我们刚闯进去的时候只听说有矮人出没可是他们在哪谁也不知道。这里没有路,也见不到太阳,地上的落叶足够厚!厚到有时候你一脚踩空了摔个狗啃屎都不会痛。但是这种地方对我们来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这里非常非常!非常!不适合骑马!我们吃了大亏! 追踪兽人的踪迹就成了我们的工作,真的是……啊!森林的落叶会腐烂,虽然那味道不是很难闻但是在这种没有太阳的地方你知道皮肤多难受么? 痒!非常痒!很快我们身上就过敏了,这种痒……你晚上根本睡不着!我们很多人的皮都抓烂了。法师们平时可爱干净了,但是现在他们都束手无策,法师们的法术对这种环境没任何作用。 而且那地方的蜘蛛很大你知道吧!我讨厌蜘蛛!非常讨厌!可那个地方偏偏就爱长大蜘蛛,有时候一抬头脑袋碰到了蜘蛛网!我心里那个难受啊…… 我们这两百多号人在森林里追击兽人,挣扎在没到小腿的腐烂树叶里。这里面面还有虫子!最后我们全都用布条将靴子扎紧,树叶里的虫子咬人除了疼还会肿! 那地方只有一点好,我唯一的好印象,我们在那的那段时间里……没下雨! 啧啧……我这辈子都再也不想去那个地方!绝对不会再去! 那么多的兽人此时就像消失了一样,它们消失在这茫茫林海之中!这种情况也实在不是办法,但是我们此时已经没有了更多的办法,我不断地爬树,企图寻找一个高点的地方,山岗之类的也行,但是除了森林就是森林! 呵……我们还宰杀了那个狮鹫尝了尝,嗯……不好吃! 肉太柴!死硬,一点都不香。那只狮鹫我们好几十人分着吃没吃完。要不是那鸟玩意攻击我们的人我们本来也不想杀它的。而那个长的半熊半猫头鹰的家伙我们就没敢招惹,它们都是一群好几只那种,我们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都躲着它们。 我们分五个队终于有一个队发现了兽人的踪迹,我们立即围了上去并通知后面大部队抓紧跟上。 这活担子很重呢! 而顺着踪迹不断往前找越找越开心,我们发现了兽人的尸体和没来得及清理的战场。 我摸了摸尸体和周围的血迹,死了也就一天。看着地上的尸体我了高兴坏了,也终于在往前又追出去老长一段距离之后一片开阔的群山展露了在了我的眼前!而远处山里冒出的烟告诉我,我们找到兽人了! 在树林转悠了几天被折磨的要疯掉的大部队此时的士气其实不怎么高,在我报告了这个消息时候众人的表现却是急躁,非常急躁。 我能理解他们此刻的状态,但是面对兽人这个情况可不好,我对洛萨说了我的担忧,他也知道现在的处境但是只能尽量克服吧。 我们依然在前面探查消息,当我看到矮人的那座要塞的时候真的是被再次震惊了。如此修建要塞估计就是他们血脉里传承下来的东西,改不了。那座要塞不仅修在山上而且是修在那一条山脉最高的那座山上。虽然没有丹莫罗的寒冷和积雪,我实在是不理解它们为啥愿意往那地方跑,道路难走不说他们是怎么饮水和取得食物的呢? 或许是因为长得矮所以想住的高一点?那座山他们称之为鹰巢山。 我更不理解兽人是怎么想的还非要去进攻那座山,难道它们不知道身后还有我们吗? 我们很快出现在了兽人部队的身后,兽人进攻那座山没什么策略,除了术士们的法术和火炮之外就是硬攻。而矮人驾驭狮鹫作战带给我们的除了震撼就是震撼。 别看矮人长的又矮又胖,但是他们驾驭这种猛兽的本事非常高超,那种灵活程度超乎想象,比在南海镇时遇到的兽人驾驭那头龙可要灵活多了。不过他们究竟是怎么学会驾驭那么大个的猛禽就不得而知了。 只见那些矮人在狮鹫上骑的真是稳稳当当,那狮鹫也是真有劲儿,猛拍翅膀就能急速上升一下钻进云中,也可以收起翅膀垂直俯冲。 只不过矮人的狮鹫部队人数其实并不是特别多,呃……要说厉害吧,乍看上去确实也还可以,主要是震惊,但是他们的攻击方式太单一了,基本就是俯冲和掠过,在我眼里这种进攻方式无异于自杀。 反正我是不会骑那种东西,我更喜欢待在地上。 当兽人发现我们出现在他们身后的时候,这群兽人非常自觉的选择了立即撤退。我们也没怎么追,追也没追上。 其实兽人和矮人双方谁都没有占到便宜,在我们赶来之前这场鹰巢山保卫战矮人其实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库德兰·蛮锤是他们的领袖,他们见到我们的时候非常惊讶。不过最开始他们并没有把我们当成朋友。我在这里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我可是会矮人语。这个小本领足够让那群家伙刮目相看! 这群矮人知道有人类的存在,但是他们从来不跟人类打交道,所以他们对我们的出现表示极大的诧异。 我向他叙述了兽人的种种暴行,库德兰对我讲述的情况表现出了极大的震惊,他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也可以这么说,这群矮人在这片深山里面与世隔绝。 其实就建筑规模和宏伟程度来说鹰巢山跟铁炉堡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那座山的顶端被雕刻成一座巨鹰的样子,也就仅此而已。后来我去过铁炉堡,但是之前铜须矮人的要塞我见过很多,并且我也曾去过这群蛮锤矮人曾经生活过但是后来舍弃的故土。那里可比这鹰巢山要强太多了。 当我向他们提及我曾经去过格瑞姆巴托的时候,库德兰的眼睛里面露出了更加诧异的表情,这也是后来我受到的优待要超过其他所有人的原因,包括洛萨。 而当我跟他说兽人估计已经攻陷了卡兹莫丹,可能现在铜须部族要被兽人屠戮殆尽的时时候,他的手明显的抖了一下。他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疑惑的说这绝不可能。 究竟为啥说这话我琢磨估计是他无法相信他们离开格瑞姆巴托这两百多年后的铜须矮人竟然已经弱到如此地步。或许面对刚刚败退的兽人心里对他们的曾经有点不甘也说不定呢。 其实那个时候我对于矮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还并不是特别清楚,我只知道个大概。而在他确认了好几遍铜须部族的处境之后,他使劲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一下可把我吓一跳,他面前的啤酒杯也跟着跳了起来。 他嘴里念念有词,时而惋惜叹息时而咬牙切齿,他向我询问黑铁矮人的事情,我说这个我不知道,但是很有可能他们已经跟兽人勾结在了一起。 我跟他说我曾经潜伏到黑铁矮人的领地侦查过,但是我发现黑铁矮人和兽人似乎达成了一些协议,否则兽人不会那么轻易地穿过那片灼热的土地。没有黑铁矮人的帮助兽人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通过了洛克莫丹。光奥加兹那一座要塞就能顶住几十万军队的入侵。如果兽人不通过那更不会有能力跨越大海直接到达我们人类的领地。 这时库德兰惊讶的说难道他们没有通过萨尔多大桥吗。我说没有。 最开始我们绝大多数人都以为兽人在攻陷莫得要塞之后会通过萨尔多大桥进攻斯托姆加德王国通过阿拉希高地直捣人类的腹地。但是兽人出乎意料的从海上突袭了过来,并且他们还学会了驾驭龙。 库德兰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但是随后他觉得不可能,他觉得我是在说谎,兽人怎么可能驾驭龙。 我告诉他我没有说谎,如果兽人没有龙的帮助他们不可能在大海上畅通无阻,而且他们用龙击败了我们的船队。我向他讲述了在他们领地南面人类的土地上我们发生过的诸多战役,要不是为了彻底打败他们我们也不会追到这个地方。 哈!那老家伙瞪着眼睛质问我们,“这么说是你们把他们赶到这里来的!” 那语气就不是质疑了,是有点生气了。 说实在的当时为啥兽人一头扎进这个地方我们也是充满了疑问。 我向他表达了我们的友好态度并且希望与他们联合在一起共同消灭这伙敌人。但是他看了看身边的几个领主没有立即答应我们。 洛萨在看到这一幕后向他们解释兽人会造成极大的威胁和困扰,而这群家伙在得知洛萨是暴风王国的人尤其是索拉丁大帝唯一的血脉之后几个人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件事……啧…… 哼……蛮锤矮人的上一任首领卡德罗斯曾经受过法迪尔王的帮助。那时候库德兰还只是个毛头小子。 矮人抛弃他们家园之后是法迪尔王接纳了他们,允许他们通过自己的王国并帮助安抚他们,但是……矮人过境的末期……法迪尔王带着他的臣民离开了激流堡。 你懂我说的意思么? 89 辛特兰的泥潭 战争的背后是政治,战争的根源是利益,不管是谁的利益大多数也不是老百姓的利益。 大家都出兵了,但让洛萨当统帅在当时符合一些人的利益,只是这种利益会随着时间改变。会有更多更多的人,即便是原来没有什么利益关系的人也会被牵扯进来。 我们看到了光辉伟岸,光的另一面是黑暗。 洛萨同意了图拉扬的要求,于是图拉扬带着白银之手骑士团跟洛丹伦皇家骑士团以及一部分轻步兵和弓手去追奥蕾莉亚了。 剩下的军队洛萨亲自率领。说到这你有没有感觉有点憋屈? 但是洛萨没说什么,他只是带着剩余部队尽量快的追赶图拉扬。可是很快洛萨的军队就被包围了。 这里面不光是兽人设下埋伏,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辛特兰本土的巨魔不知道怎么竟然也被牵扯了进来! 蛮锤矮人说辛特兰这片土地上生活着巨量的巨魔,不是大量是巨量,这里有几座很大很大的巨魔城市,甚至巨魔的村落也是遍及这片土地。 矮人迁入这里多年以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当然刚来的时候不是,矮人发现在这茫茫林海里确实没有发现适合自己生存的地方就不断向森林深处探索,但是这也就侵犯了巨魔的土地,巨魔当然对这些外来者不会表现出热情和迎接,所有巨魔都是这样。 矮人们被当做了入侵者,尽管矮人最开始比较克制,但是巨魔憎恨一切外族,包括同种不同族的人。 于是他们之间爆发了大规模冲突,那时的矮人没有狮鹫还不会飞,后来矮人且战且退最终退到了现在的这里,这个地方巨魔是不会来的,这里是高原,群山,寒冷的气候巨魔在占领这片土地的时候就放弃了,但是对抗寒的矮人来说这就是天赐的家园。 于是他们就在这里安定了下来并以最高峰为中心,将这座山称为鹰巢山,然后在周围逐渐建立了村落。 巨魔大概是以为矮人被驱赶出了辛特兰,于是也不再追赶,就这样两伙人在辛特兰这里安稳了下来,后来巨魔发现矮人并没有离开,只是他们的领地离巨魔的城市足够远也就默认了矮人的存在。 就这么安稳了一百多年。 虽然没有了战争,但是在矮人眼中这群巨魔都是疯子,他们的行为举止矮人无法接受。 就像在战争中巨魔会将矮人的脑袋切下来做装饰,灯台,或者餐具。矮人的皮被剥下来做成鼓。矮人的大腿骨在他们手里当鼓槌真是趁手。 并且矮人说巨魔喜欢尸体,他们将同伴的尸体做成木乃伊或者烘干处理后做成装饰摆放在村落祭坛里。 所以矮人对这个邻居是又害怕又厌恶,最后敬而远之。 按常理说这群巨魔会对忽然闯入的兽人非常不客气,还在我们有这种疑惑的时候侦察兵报告兽人跟巨魔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此时图拉扬的部队已经追了上去。 可随后侦察兵来报告兽人不光打败了巨魔而且已经冲破了巨魔还没来得及布置好的防线! 这个消息你觉得随后会出现什么? 我们所有人都担心图拉扬的部队会不会在兽人突破防线之后遭遇巨魔。矮人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这里的巨魔能知道么? 他们分得清兽人跟人类吗?即便分得清又怎样!对他们而言全是入侵者! 矮人一下子就陷入到了窘境之中,这傻子也看得出来!矮人很紧张,如果图拉扬跟巨魔发生了冲突,那巨魔一定认为这样的也是敌人,而被巨魔发现矮人现在竟然跟这群外来种族混在一起的时候。 库德兰虽然没说,但是他麾下的几个领主说的明白,巨魔的数量我们无法承受! 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图拉扬顺利通过千万不要招惹本地巨魔,但是……这种事……哼…… 也不是图拉扬,是他最心爱的人。 奥蕾莉亚发现兽人跟巨魔厮杀起来便在中间拱火,但是她们的出现在巨魔眼里这是不可饶恕的,虽然我不知道千年前精灵跟阿曼尼巨魔争夺土地的时候这群家伙有没有支援,我也不知道在人类跟巨魔战争的时候这群家伙有没有参与,但是奥蕾莉亚的部队被巨魔攻击了。 无差别攻击。 奥蕾莉亚说当时她们根本就没有超巨魔攻击!呵……这事现在死无对证,我愿意相信咱们的大美人没有下令攻击巨魔,但是现实就是巨魔发起了攻击。精灵们也非常顺利成长的还击了! 就这样! 兽人是冲过去了,但是咱们的美人儿跟她的手下可没完全冲过去,也就在这时英雄救美的图拉扬带着军队来了。 用图拉扬自己的描述,当时的情况非常危急!巨魔已经要对奥蕾莉亚的部队形成了包围之势。在这种情况下……啊,图拉扬也不知道他捅了多大的篓子! 他带着骑士们冲了上去对着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对精灵们来说还是致命威胁的巨魔一顿砍杀。 啧…… 战场上能别留活口尽量别留。 咱们的图拉扬没有选择追击,这件事再没人提。哼……他后来成为联盟军统帅,这事怎么可能有人提,也就是我跟他关系还好,聊天的时候偶尔得知。 那时候他要是追击全部歼灭那些巨魔就好了,可历史没有如果。他放跑了一些巨魔。 他们继续往前追,同样的情况他们又经历了三次,这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啊……不,这不是捅马蜂窝,这简直是……洛萨的军队为啥后来迟迟跟不上去?他们没死在那片森林里已经是诸神庇佑了! 而我们后来的这些军队……我们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的确兽人们留下了一些兽人部队,但是那根本无关紧要了!留下的那些兽人成了我们跟巨魔之间的搅屎棍!那些兽人人数并不多,真的,辛特兰的战争打到最后这里的兽人军队我敢说超不过一千人! 但是就是这一千人差点要了后面这几万联盟军的命! 当时我就跟着洛萨在后面追,我们紧赶慢赶也没追上那对情侣奔放的步伐,但是我们被截在半道上了。 其实我们遇见的巨魔不是一伙,是两伙,就是两个部族。他们平常关系怎么样我不知道,或许好或许不是很好,我最初在荆棘谷跟巨魔打交道的时候就有深刻体会,这群家伙相互之间不好相处,经常出现我割你头皮,你剥我人皮的情况,有些成人礼据说必须得拿对方人头来才算成人。 但是最后这两伙人合在了一起。 哼…… 我是怎么发现的?最开始还真没发现,我们第一次遇到袭击是发现了兽人,巨魔和精灵交战的地方,那个地方离着一个巨魔的村落不是很远,可我们跟随痕迹刚到那不久就被林子里埋伏的巨魔袭击了,这群家伙倒是也精明,他们大概是看到我们人多于是也没硬上,就是在一旁骚扰,他们简陋的弓箭跟吹管让我们的战士感到很头疼。 这群巨魔的皮肤跟我在荆棘谷见到的巨魔不一样,这里的巨魔身体颜色普遍都是淡绿色或者深绿色,有些会微微泛黄。他们藏在林子里跟周边的颜色真的很像。 这种伪装色非常隐蔽,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是找不到。 他们最开始没有大规模攻击我们,直到我们遇见了养狼的巨魔。 这群巨魔跟最初遇见的不是一伙,虽然他们的皮肤都差不多,但最开始遇见的那些是不会操控狼的,他们更擅长扔斧子,放冷箭,吹带毒的飞镖。 而后面遇上的这群巨魔他们不光会那些而且养狼当宠物。就跟猎人养狗是一样的。那些狼个头虽然没有座狼那么大但是一旦数量多起来战斗力丝毫不比兽人胯下大号座狼要差。 而且这群巨魔的巫毒法术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当时没有回达拉然被安排留着部队支援战斗的法师在这群野蛮怪物面前勉强有还手之力。 这不是说瞎话,巨魔的巫毒法术可以说是超越人类的法术的。 那场战斗我真是印象深刻……巨魔把我们逼进了一个盆地里,结果那个盆地里…… 你知道有些肺有病的人吐的那个痰么?不是白色,也不是清水样式的,就是那种黄色的,黄色带着绿的那种黏糊糊的那种痰。 差不多就是那种,不是那个地方有人吐痰而是那个地方有一种……我感觉称之为魔法生物都玷污了魔法这个词。 就是一种……跟那种痰很像,感觉黏黏糊糊很有弹性但是非常腥臭,而且还能能爬行蠕动,甚至攻击人的一种玩意。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有法师说那是软泥怪,我的天……那怎么可能是软泥怪,我又不是没见过软泥怪。就是在逆风峡谷东边的沼泽里。 这种玩意不知道是不是巨魔制造出来的,而且这些玩意不光在这个盆地里,而这这个盆地原来还是一个巨魔的村子,一个被废弃了的满是这种玩意的村子! 恶心,除了恶心就是恶心,当然还有疾病。 其实我还是很佩服洛萨的,如果是一般指挥官绝对支撑不了那么多天。 我们的退路被截断了。 90 问心无愧 在被困在那个盆地里的时候圣骑士的作用很大,对,他们用圣光驱散那些恶心的玩意,但是那些随军的牧师更是这支军队的守护神,要不是他们估计也撑不了那么久,他们不光用圣光治疗身体的创伤,也驱散了疾病。 其实当年在洛丹伦的时候我就见过法奥大师用圣光术治愈瘟疫,他老人家也是在那个时候成为最了不起的大主教的。 但是想逃出那个地方却多亏了达拉然的那些魔法师们,在塔伦米尔保卫战结束之后有些法师就返回了达拉然,但是有些魔法师则自愿留下来继续参加战斗。 卡德加说要想成为一个伟大的魔法师就必须接受历练,而这些战斗就是最好的机会。 作为当年提瑞斯法议会派到守护者麦迪文的门下当学徒还是唯一一个没有被麦迪文赶走的人,这个人的名字早已经在达拉然家喻户晓。 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法师不光在达拉然有名更是在其他王国也有名声。其实法师们没有些人想的那么清高,他们虽然研习法术但终究是人。 是人就有欲望,是人就会想这想那。所以留下来的法师有些是真想历练提升自己的,也有……想趁机积攒点名声扬名立万的。 虽然能进入达拉然就算是得到一个铁饭碗,即便是个达拉然干杂役的都能给养老送终,当然能进到达拉然的都不是普通人。但是这里面真就想混日子的其实没几个,但凡干出点成绩就能将自己的本领卖到各大国王那,女人,金钱,地位,名望。 甘于寂寞一直研究魔法?哈,我估计连卡德加自己都做不到吧。 当时卡德加一号召他身边确实就围绕了一群人,有年轻气盛的,有血气方刚的。我记得有一个特别爱显摆的,那家伙叫格瓦斯还是瓦格斯来着,那家伙总爱围着卡德加转,看样子就像个马屁精。 还有个叫什么……呃……他家是奥特兰克贵族,听说还是个伯爵吧……叫什么……莫利乌斯!对对对!他估计以后得往政界发展,呵!那叫一个有架子,那叫一个摆谱,那家伙总端着,他一说话我就想怼他。我不喜欢这俩人。 还有一个……叫做范尔希·古德宾格的家伙,那家伙是个标准的话唠,但是据说这家伙原来是个口吃!哈!口吃的人当魔法师。 呜噜噜吧吧卡嘛咔,是不是简单,这是卡德加教我的睡眠咒语,你学会了么?要是个口吃的就要了命了。呜噜噜……噜吧……吧……吧……卡嘛咔……咔咔……他这口吃就咔不出来了。幸亏这是睡眠咒,要是他我估计真有效,念着念着把自己念迷糊了也就睡着了,我用着是不管用。 而且在法师队伍里这家伙的嘴是最不闲着的,一直在说话,不是自言自语就是对身边的人说话,这样的人竟然能当法师真是奇葩,我曾忍无可忍的怼过他,但是他却严肃的说他在练习嘴皮子以让自己念咒语念的更快些。 我问卡德加有没有用,他说有用。这个人每天都对着远处,水池子,和旁人练习嘴皮子!很烦人。 还有两个女的我也注意过,哈。她们总是用那种狡黠的目光打量人,然后窃窃私语,被人议论我能忍,但是被人指指点点悄声议论我就忍不了。 一个叫赛林德拉一个叫叶萨·维尔。 我为啥记住了她俩呢,这俩少女总喜欢议论那群精壮男人,那看人的眼神跟偷笑的表情我能理解,但是有时候那脸严肃起来那眼瞟人就感觉很可恨。 里面唯一年纪比较大的就是一个叫奥图拉斯的中年人。据说这个家伙在达拉然是掌管法纪的。这种人也有朋友……哈!老跟他在一块儿的是一个叫凯普斯的家伙那家伙,天天板着个脸就跟欠他钱似的,我从来没见过那人笑过。 说起来我记得奥特兰克国王的女儿也在达拉然当学徒,叫什么名我给忘了,塔伦米尔保卫战的时候据说她也去了,当时奥特兰克军团还宣传这事了,估计是给他父亲挣面子去了。 唯一的一个我有一些接触的是一个叫辛奈斯拉的男人,这家伙平时不怎么爱言语,我发现他跟人说话的时候不喜欢看人的眼睛!眼神总在躲闪……嗯,他研究草药还是比较在行的,尤其是毒药。 我们被逼进那个盆地之后法师们的冰霜法术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我不知道那叫什么法术名字,就是瞬间冰冻一个范围的所有物体,瞬间冷冻! 法术蛮厉害的,法师们在前面开道,我们跟在后面跑,巨魔估计将我们赶进去是想让我们腐化在里面,但是却被我们逃了。只不过逃走之后就迷路了,那种森林不迷路太难了!后来幸亏矮人骑着狮鹫发现了我们才将我们引了出去。 我当时跟洛萨提过要不就换道的想法,要是实在从这过不去就没必要硬过,而且兽人真就是侵犯精灵王国也不是什么坏事,不光给他们个教训而且这以举国之力我就不信抵抗不住兽人。 但是洛萨的意见还是尽量想办法穿过去,他对我说的委婉,可是他随后给我的解释意思就是务必要穿过去。 他说本来精灵就不愿意出兵帮助咱们,要不是洛萨以几千年前索拉丁大帝跟精灵以血定下的盟约协定为理由精灵是一定会袖手旁观的。 现在精灵是出兵了,可现在的情况是祸水东引,兽人不再继续在人类王国地界上打仗,放弃了攻打我们转而往他们那去了,精灵会怎么想? 不管兽人是什么原因改道,如果兽人真出现在精灵的地界上,站在精灵的角度上他们会怎么想? 你说是不是咱们故意的?你说不是故意的精灵能信么? 听到这我说那图拉扬已经派兵追赶了啊。 但是洛萨却说图拉扬派兵追赶了他才更得必须这么做。 我当时真理解不了,洛萨告诉我图拉扬是联盟军副统帅,但是他更代表的是洛丹伦王!而且他带走的全是精锐! 如果他不前进,不做表示就这么退兵了,或者改道了,不管最后精灵们守没守得住,他们都有借口指责我们。 要是万一精灵大败最后造成了某些不好的后果,那么他们更会有理由指责我们。指责索拉丁的血脉言行不一,指责索拉丁的后代贪生怕死,或者无能根本无法支撑起这个重要的职位。而后面这些指责更大程度上会从人类王国发出来,即便泰瑞纳斯国王不亲自说! 他说他现在如履薄冰。 我忽然就理解了他说的,他的忧虑,他的压力。 的确是这样,当时泰瑞纳斯利用他的身份,洛丹伦将各国绑在战车上共进退。他只是作为泰瑞纳斯的棋子。 其实暴风王国的所有将军贵族此时一点面子都没有,那种虚伪的尊重会在下一场失败中彻底失去!咱们已经败过好几次了!不能再败了! 所以沦陷的暴风王国现在必须拿出点样子来,打出点战绩来,否则他无法想象未来暴风王国是否还有机会再复国。 他说到这的时候我心里特别沉重。 他说虽然精灵象征性的出兵对前期战争帮助确实不大,但是他必须争取他们。即便未来精灵不支持洛萨的复国宏愿!但是至少他们不要反对,不要说咱们的不是,不要说难听的话就可以了。 他说的我心发凉,他说的让我感觉很累!很难! 那晚我俩坐在火堆边聊了很多,我发现这个已经将大半生奉献给这个国家的男人真的老了。 但是我不敢跟他说你有白头发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他心更添悲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都说他是个坚强的男人,人们总会看到人前他的辉煌,但是背后……呵呵…… 怎么?哼…… 你是说哪件事?我没有贪生怕死,我没有背叛他。 不不不,这件事没有见证人。 见证人都死了! 是死在辛特兰。 我也知道有的是人在背后对我有各种非议,我不在乎,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辩解,随他们说。 阿,说起来……我现在被关在这里是不是有人背后议论我这事了? 你能告诉我他们是怎么说我的么? 哼……不可能!你对我还撒谎?我怎么看不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无所谓,在暴风城复国之前就有人说我,现在都复国了,那些小人们又可以开心的生长了,这种事他们能不提? 这种事他们能不在瓦里安身边吹吹风?说我是懦夫?贪生怕死?畏战潜逃? 哈! 他吗的! 这些事你也要写进历史么? 哼…… 就是我被俘虏了逃出来找不到部队的事情,就这么简单。你可以把那些人给我编造的一起写进去,以后后人在读这段历史的时候他们会有自己的评判。 我不想回忆。 啧……你他……吗的…… 呵……少拿洛萨来压我,我没有对不起他,我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暴风王国和联盟的事情。 我不想说那段事情,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去问当时那些跑到洛丹伦又跟着回来的人吧。 你会得到惊喜的。 去吧,走吧中尉,今天我跟你讲的够多了。 再见,不送! 91 插个眼 这一章……我想写点别的。 但是写啥呢?忽然又没思路了…… 原谅我第一次码字思路不严谨,表达不细腻,情节不精彩,伏笔很稀烂。 但是这一章发生点啥,怎么衔接后面剧情我是真想不出来了。 真心知道写这玩意可比干别的工作难太多了。 这一章我先……跳过了……插个眼,这一章以后有思路了一定补上。 以后一定补上…… 92 双头食人魔 中尉,你说写历史的人会不会被记在历史中? 记在纸上的东西可以多一些,或者少一些,或者变个说法。在后人眼里这或许就成了另外一个故事。 新的王朝总是会记下对自己有益的事情,毕竟手段并不都是光彩的,错误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包装利用。 历史是什么,历史不光是过去,还是政治手段。 我给你讲的那些,你删减过么?萨缪尔森中尉。 我最近跟你聊天的时候也领悟了很多,呵呵……其实想来也无所谓,或许国王想知道什么,或者某人想知道什么,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对于我而言……无所谓。 呵……他很好奇我干了什么? 我没干什么,就是在侦查过程中被巨魔围了,然后我们突围,但是没成功,我杀了很多巨魔,最后被他们用网兜抓住了。 当时还有几个被抓住的,用他们的话来说战至最后的人的灵魂死神更喜欢。 我就是被他们当成了祭品,是啊我会说巨魔的话,但是这不是我活下来的理由,我这种人的灵魂他们要好好利用。所以一起被抓住的人首先被献祭了,我是后面,他们要等到月圆之夜,双月升起之日才将我献祭掉。 但是我逃走了。 只是逃走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逃出去之后我想要寻找到咱们的部队,但是真的是迷路了,但是那一片巨魔的村落简直多到避无可避,相隔不远就会有一个小村落,然后就误打误撞的跑到了阿曼尼巨魔的地盘上。 这两个部族之间没有非常明显的诧异,只是在我以为终于见不到那么密集的村落时却发现自己闯进了阿曼尼的地盘。 因为我看到了兽人。 阿曼尼巨魔跟兽人勾结在了一起。这也是后来我跟踪巡逻队才逐渐明白了他们是哪个部族。那个被剜了眼睛断掉手臂的巨魔首领非常扎眼。 你是不是觉得我怎么能跑到那里去,为什么不往别的地方跑?呵……你是这样想的么? 当我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阿曼尼部族领地的时候我也想过往回走去找洛萨的部队,但是再折回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了,而且阿曼尼巨魔正在全民集结,跟着敌人是找到自己人的最快方法。 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所以我就一直跟在阿曼尼巨魔的后面,只不过这些招募过去的就不是年轻的巨魔了而是一些上了年纪的或者年纪比较大的巨魔。 巨魔没有留胡子的习惯,即便是老人,但是老人的头发更长,更稀疏,身材更纤细,或者叫瘦弱。这就是区别。 他们打仗男女都上,老年女性巨魔除外。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喜忧参半。全民皆兵是到了危急关头,没办法的时候。所以前方打的激烈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而好的一面就是有可能精灵抑制住了巨魔的攻势,巨魔已经是强弩之末。 跟他们走是很累的,巨魔善于奔袭,这是我见过的最善于在丛林奔跑的种族,他们巨大的脚丫子天生就适合在森林里跑。 但是沿途我发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不光是他们将沿途精灵的村镇全部破坏掉,兽人更是修建了一个类似于祭坛的地方。 原本我以为是兽人创造死亡骑士的地方,那时候我发现死亡骑士的数量确实已经不多了。但是之后我看到从魔法的光芒中一个脑袋的食人魔肩膀上硬生生长出另外一个来的时候我简直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没有夸张,那个祭坛不光可以将死人复生,更多的是创造双头的食人魔。 你一定跟双头食人魔交过手,如果你参加了黑石山之战你一定吃过它们的亏。什么凶残,残暴,邪恶这种字眼根本不足以形容这群家伙,它们比兽人更可怕。 双头食人魔拥有了单头食人魔的体力,又开启了双头食人魔的天赋。这是一支真正令我感觉恐惧的军队,它们的破坏力比死亡骑士要强太多了。 我跟你说过的,施法者要想释放威力更大的法术完全取决于个人的体能和精神力。体能越高,精神力就越强,人类士兵想要徒手干掉一个巨魔战士是绝无可能的! 绝无可能! 它们比人类高大了不是一点半点,在它们面前,我的身高跟小孩差不多,它们不是胖,是壮!壮到一拳打死一匹马。 那是单头的食人魔,它们可以直面圣骑士的冲锋。这种事情哪种军队敢这么做?要不是它们人数确实不多咱们的历史已经完结了。 但是双头食人魔则不然,它们拥有的天赋跟一个脑袋的不同,一个脑袋的除了体力好之外没有任何优点,它们的智商极低。但是双头的则正好相反,它们智力要高很多很多,但是体能要弱的多。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兽人改造了它们,将一个脑袋的食人魔变成了两个。 你能体会我说的么?那对我们来说就是灾难!因为我后来亲眼看到食人魔部队在跟精灵部队交锋的时候完全就是碾压,它们被造出来不是为了冲锋陷阵的,当然双头的也有那种魔法不灵的,但是一旦可以使用魔法那简直就是无人能挡! 那支精灵部队我不知道是谁领导的,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连逃跑的机会的没有。当时我跟踪那支食人魔部队,遇到的精灵部队数量至少是食人魔的四五倍的样子,按理说咱们的部队如果是兽人的四五倍这仗必须打,对吧! 他们也这么想,但是精灵发动攻击之后场面立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食人魔部队都有盾卫,而食人魔喜欢聚堆,一聚堆之后一起释放魔法谁都受不了! 很早很早之前我有一个好兄弟就是吃了这个亏战死的,那时候布莱特伍德都还没丢呢。 食人魔不爱放火球术,它们喜欢放那种范围性法术,火焰从天而降,或者从龟裂的大地缝隙里喷出来。 那好几百人的队伍瞬间就多点开花。精灵们引以为傲的弓箭只射出了两轮就基本哑火了。而这两轮射击我看是一个食人魔也没射死! 精灵们的队伍瞬间就散了,大家抱头鼠窜,那种火还不跟咱们烧水煮饭的那种火一样,那种火是野火,流动的火,非常难扑灭。沾上一点都会烧伤更别说点燃披风和铠甲。 真的惨! 空气中很快就弥漫着肉烧熟的味道,然后是烧焦,那种味道非常……上头。 食人魔并不着急追,在炸开精灵的队伍阵型之后就开始了个人的猎杀游戏,我感觉在它们眼里就是游戏,有些开始释放火球术。就像游乐园打娃娃的游戏一样丢出沙包打到哪个得到哪个。可它们释放的是火球,是冰锥,有些拿着魔杖折磨着地上痛苦挣扎的精灵。 那不是战争了,是游戏。 食人魔就这么轻松消灭了这支军队,那些四散逃跑的有好多都跑不过食人魔释放的法术。 咱们的法师释放法术都是要扔的,但是那些食人魔是真的就感觉是喷射发射出去的。 跑不过,逃不掉,就是死。 那场屠杀直接看呆了我,但是那支食人魔部队在战斗结束后却回到了那个祭坛。我认得那个背上长角的兽人,我认得那个强壮的食人魔首领。 就在我感觉食人魔部队将会摧枯拉朽般的改变前面的战局时我才发现这跟我想的完全不同,那个长角的兽人名字叫古尔丹,我当然知道它的名字! 那家伙并没有将那不到一百人的食人魔部队编排进进攻部队,而是将它们分散到各个食人魔部队里,它们一直都未参战。 然后那兽人发疯了一样夜以继日的造。我只能远远地看,无法靠近。 观察了两天之后我决定去前线看看,到了前线才发现这里哪里还有兽人部队,全是巨魔! 但是巨魔也不进攻,它们就是围城。可那座并不是很大的精灵城市外面似乎被泡泡包围了起来,就像肥皂泡,五彩斑斓挺好看的。 在那个泡泡外面的土地上有人类的尸体,兽人的尸体,精灵的尸体,唯独没有巨魔的尸体。 也不是没有巨魔尸体,而是被巨魔全给收走了。可是同样是一起进攻的兽人尸体却就被这么扔在那,这就有点蹊跷。 在并不特别远的祭坛那不是还有一些兽人部队么?可那些也着实有点少啊! 看着被烧的发黑的土地和无数新鲜的,烧过的尸体难以想象前段时间这里发生过多激烈的战斗。 我有点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了。 我想在晚上溜进城去,但是这个事的风险太大!精灵的这个不知道什么魔法不光将城笼罩了起来而且这玩意是发光的! 也就是不管白天晚上那泡泡一样的罩子发出的光让我无处遁形。面对着外面把城围得水泄不通的巨魔大军我感觉过去会被立即射死。 可就在我已经没有任何主意的时候我发现巨魔的军阵开始松动了! 明面上没有变化但是偷偷地开始了撤军! 这个情况看的我是更迷糊了,前线全是巨魔,兽人一干二净,祭坛那有那么一些兽人部队,还有食人魔但是它们并不往前凑! 兽人大部队难道被歼灭了? 93 银月城之围 巨魔……我接触过很多。南方森林的我应该都接触过。 血顶部族,劈颅部族,古拉巴什,锋枝部族,暗矛部族……哈!抓我的那个部族叫啥我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曾在敦霍尔德击溃了我们的阿曼尼部族。 这群家伙给我的印象就是性格古怪,捉摸不透,跟他们打交道用我们的思维是行不通的。 而且这群家伙非常非常记仇!一点小事都要杀你全家那种。 现在回忆起来估计就是兽人没有帮他们帮到底。 啧啧……可不就是么! 我发现巨魔开始撤军我心里的想法就是我能赶紧进城了。但是这种悄么声的撤退似乎又隐藏着什么。 为什么撤退?什么情况下撤退。是真撤退还是假撤退?你能分清么,中尉? 你也打了好多年仗了,这事你说说。 哈…… 当时的巨魔撤退是怕咱们发现他们撤退!而他们真正的目的不是装模作样,而是找兽人报仇!同时怕被咱们发现! 他们真是有仇必报,当场就报!啧…… 巨魔军队在精灵城外集结,集结完之后趁着夜色直接扑向了兽人的祭坛! 你知道当时有多令人不解,多震撼,多刺激吗? 巨魔军队一点都不顾及白天还是同伙,真是下死手!当时在那个祭坛周围还有一些兽人部队,并不多,那个叫古尔丹的兽人手下感觉没多少人,主要都是食人魔,大量的食人魔部队。还有一个部族我认识它们,它们的旗帜是一个插在一个柱子上的龙头。 巨魔的突然杀到让这群不积极参战的兽人有点措手不及,我估计他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巨魔说翻脸就就翻脸。 哼……这事谁都想不到。 保不齐正在制造双头食人魔的古尔丹还以为自己能完全拿捏这些装备简陋的森林大脚怪呢。 当时场面立即陷入了混乱,巨魔是晚上偷袭,食人魔有个毛病就是别看白天生龙活虎到了晚上就爱睡觉。这群家伙似乎跟月亮有点什么关系,除非是月圆之夜别的时候睡的可好了。 巨魔一点都不留情面直接冲到祭坛那,但是食人魔真不是好惹的,即便是偷袭它们也是从容不迫,就看它们从地上爬起来抓过身边的大盾将自己往后面这么一挡然后从容不迫的开始聚堆。 咱也不知道这群家伙是天生就这样还是平时训练出来的。一旦聚成堆它们的铁桶阵就要发威了,而且这次就是定点开花了,后面还没冲过来的巨魔部队一下子就被一道道冲天的火墙给挡在了后面。 真是冲过来的慢慢杀,还没冲过来的就冲不过来了。很快巨魔的部队就被分割了,结果冲到近前的巨魔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并没有掀起多大风浪,食人魔战士跟兽人不说砍瓜切菜简直就是吊打。 也有一些会巫术的巨魔施展了一些法术,但是在一鼓作气没成功,战局士气被一下子就扭转过来的时候他们的法术除了给自己招来更多的攻击之外起到的作用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我以为战斗会持续很久,然而并不是,冲进去的那些很快就被扑灭,打散,各自逃命去了,而没冲进去的除了防御性的象征性地往里面放箭之外毫无办法,眼看冲进去的人很快就被消灭个干净他们被动摇了。 我是没见到他们给我讲述的敦霍尔德之战时候的场面,战熊,狂战士,巫毒法术。 或许只有这里被烧焦的土地能告诉我一些在我赶到之前他们究竟发生了多么残酷的战斗。 巨魔再次撤退了…… 看到这我心里有谱了,爬起来就往那城市方向跑去,城外巨魔的军阵已经空无一人,但是城里的人还一无所知。 我冲到了城下,大声呼喊。那座城的城墙其实并没有很高,要是我爬其实并不会很难。见没人应声我伸手去触碰那泡泡一样的魔法屏障,摸不得!我手刚一接触就像被闪电劈中了一样,很麻,很疼,我差点一下摔倒。 这时才从城上出现了人影,只不过还有射过来的一支箭。 这群精灵真他吗的……唉! 我赶忙躲闪,等跑远了我朝他们挥手大喊,但是迎接我的依然是射来的箭矢。这叫我很生气,于是我拔出地上的箭矢又给他们还了回去。只不过这箭矢无法穿透那屏障。 这就是精灵最大的本事了。 直到城墙上出现人类士兵,然后很快乌瑟尔来了。但是我依然没有被放进城去。 理由是城外情况不明,我的消息不足为信。我大骂他们是傻x,后来图拉扬亲自来了之后才从一个我没注意的地方冲出来了一支骑兵队。乌瑟尔亲自出来接的我。 我当时就骂在了他脸上,不过不是骂他。他看我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但是我得先回城汇报。 这场战斗……反正最后我们是没撵上热乎的。 我也再一次见到了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精灵王,这个人面色和善,但是和善的面皮是装出来的,他在掩饰着自己的傲慢。 我说巨魔已经撤军了,赶紧派人去侦查,在城南有一座祭坛,巨魔跟兽人打起来了赶紧派兵。 听到这话那老家伙看了一眼我们的人,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精灵将军们。要不是图拉扬说他愿意带人去侦查估计这事就这么放下了。 这群精灵就是这么自私。 我带着图拉扬和骑士团的一部分人赶往祭坛,路上图拉扬问怎么就我自己一个人,我说队伍失散了。他是很震惊,但是没感觉有多悲伤。 我们杀向祭坛的时候天都亮了,此时祭坛周围除了烧焦的尸体和许多没烧焦的巨魔尸体以及少量兽人尸体和没多少食人魔尸体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活物! 它们撤了。 巨魔撤了,兽人也撤了。没有继续追击,当然没有!我们接着返回城去。我心里这个火啊,急躁! 赶回城时就发现外面的魔法罩没了,本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可回到城里才得知城外的游击队送来了消息,巨魔撤了,兽人也撤了。 我刚想说这不是废话么,得到的第二个消息让图拉扬叫了出来。兽人大部队早已经离开了多日!但是城外的游击队进不来这消息就一直这么耽误了。而问到兽人主力去哪了之后得到的答案是已经出了精灵领地,现在去往何方未知! 听到这话图拉扬愤怒地一拍桌子,精灵王只是眨了眨眼面无表情。 接下来他们就开始讨论怎么办,哈……有意思啊! 图拉扬要求立即追击,并且要求精灵王出人支持。这时候我还不知道咱们的人还剩多少,后来出了城我才得知只剩下了不到七百人。图拉扬将带走的人几乎拼了个光。 但是他这话刚说完旁边的那家伙就说话了,我见过那家伙,阿尔萨斯王子圣诞庆典活动的时候他还有一些精灵去洛丹伦时我见过他。 那家伙说他要带着城中的军队追击刚逃走的兽人,要为这场侵略复仇。 我直接哼出了声。 那家伙板着个脸质问我有什么不服,我说不是我看不起你,那些逃走的兽人你们惹不起! 他大怒拔剑,我瞥了他一眼让他亲自去看看那个祭坛周围的尸体,我让他亲自去看看祭坛西南方向那个山谷里的尸体。我说我不是吓唬你,我在陈述事实,仗能不能打我亲眼所见。 那个家伙称我是懦夫胆小鬼。 我说我跟你打嘴仗一点用都没有,你想死我不拦着你。 那家伙接着说巨魔撤退了咱们的士兵应该组织起来对巨魔进行最后的打击彻底铲除这些杂碎。在我眼里他就是个杂碎。 他是谁? 洛瑟玛·塞隆,你知道这人么?我完全不想提这个鸟人的名字,每次说他的名字我都得吐口唾沫。伪君子,装x货,自大鬼,其实是个傻x但是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美男子的玩意。 啐! 精灵王没有直接答应或者不答应,他摆了摆手让那家伙去整顿军队,把人数清点出来,派人去侦查一下周围的敌情并迅速与周边所有游击队和残余力量取得联系,务必在两日内掌握所有情报并指定下一步作战计划。 听到这话我看了图拉扬跟乌瑟尔一眼就低下了脑袋,此时我心里已经问候了他母亲无数遍。 这群鸟人根本就是不想管了!人数清点?清点你吗了个x啊!这还需要清点?清点干什么? 坐在座位上那位和蔼的国王问我,洛萨呢。这才想起洛萨来。 我说我不知道。 那个鸟洛瑟玛立即就说为什么只派联盟军副统帅带这么点人来,都这么多天了人也该到了! 我说图拉扬统帅带先锋军追击敌人,洛萨带着大军紧随其后,但是在那片森林里遭到了巨魔的强烈攻击。 我是……侦察兵,前来探查情况的。 那鸟人接着说,要是我们完了你们是不是就立即撤军了? 你看这说的什么话! 我说洛萨统帅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说来,就一定会来! 我没有说什么除非,万一怎么样。 没有如果! 洛萨说来,就一定会来! 94 大局为重 哼!你回去汇报吧,不用来了!这种恩情我们心领了,人就不用亲自来表示了。都这个时候了他带着军队来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食物给你们吃。那个家伙非常不屑非常轻蔑地说。 听到这话我真想一拳将他本就没什么肉的鼻梁打断。 这话不光是说给我听的,也是说给图拉扬听的。就是撵我们走呗! 我恨! 我恨他们! 我们几个离开了王宫,我的牙都要咬碎了。图拉扬现在学会了黑脸,现在的脸色非常难看,乌瑟尔皱着眉头也忽然就失去了往日的那种祥和阳光。 平和是什么?是境界不是状态。有些事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都可以是圣人,都可以指点江山,安慰你,安慰我,让你看开点吧,让我放下吧! 我去你吗的吧!你他·吗的! 这个时候谁都想不开,谁他吗的都放不下!事情在别人身上自己揣着手看热闹的时候都是他吗的圣人! 我没有愤怒,我哪有愤怒了?我只是向你叙述我当时的心情,我就这么想的。 然后呢? 没有然后。 这次轮到咱们的图拉扬表演了,他跟奥蕾莉亚表示了感谢,然后道别。 我没打扰这对男女的私人时光,我在门外等着。 忽然图拉扬夺门而出,我惊讶的看着他跑向自己的战马。我以为是谈崩了或者表白失败了。他什么都没说然后我们就这么出城了,不算是不辞而别,反正人家精灵王有什么表示我也不知道。 我不断地瞅着咱们的副统帅,那家伙面色凝重,略带哀伤。看来似乎是谈崩了,或者就是表白失败了。 我来到乌瑟尔身边问他我们去哪,他说追兽人的大部队,回洛丹伦! 我惊讶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前面的图拉扬。 咱们这点人回去有啥用?我不解的看向他。 乌瑟尔说以大局为重! 哈!大局为重! 前些日子图拉扬奉洛萨为导师的场面我还历历在目呢!洛萨将索拉丁的遗产赠送给他们之后他们激动的表示感谢的场面我还记着呢! 左一声老师,右一声老师的情景我也记着呢!洛萨现在深陷辛特兰生死未卜!当时我们要是快马加鞭赶到辛特兰也用不了多久的! 我找到图拉扬,我问他,洛萨的大军还在辛特兰呢。 他说你确定么? 啧……那回答我的口气如此冰冷。 我怎么确定?我确定什么?我…… 我惊讶的是此时他的变化!这跟半年前那个小伙子完全不一样了好吧!我以为他会担心!我以为他会纠结!我以为…… 哈! 没有! 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决绝!他完全不顾! 你知道这时候我心里有多难过么?你知道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多心寒么? 呵…… 然后我们身后出现了一大队人马。 你能猜到是谁。 呵…… 唉! 那家伙的脸上的表情啊……哎呀,变的这个快啊!他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可惜了他的脸蛋和演技了! 首先是惊讶,然后是震惊,然后眼里是喜悦,带着泪光的那种喜悦! 他勒住缰绳,人没动只是回首遥望着!等待着!那人飞奔到他身边。 要是往常看到这一幕我可能会……啧…… 现在我眼里这简直是恶心!恶心! 两个人站在一起那个四目相对哟,那个含情脉脉哟!要不是场合不是很合适我估计就他吗的亲上了! 这让我感觉要是洛丹伦真沦陷了这俩人手牵手缠缠绵绵走天涯也不是没可能! 而奥蕾莉亚带着这支军队赶来之后图拉扬直接带着人往西而去。就这么追了一路,越追越没谱,最后根本一点兽人的踪迹都没有了。 我们跟丢了。 人跟丢了,但是并没有阻碍两人的心情。 我听人说人一旦陷入爱情之后就算天塌下来都不会他们的心情。以前不知道真的假的,但是此时我觉得爱情里的人只有对方最大。别的一切都可以不在眼里。 因为丢失了目标我们遂来到了考林镇,可还没下马就被告知兽人已经从镇外绕过去多日了,一路朝西而去。询问兽人有没有侵犯村镇之类的事情,他们表示没有。 既然发现了兽人上报了没有,他们说已经上报了。又问那组织民兵了没有,回答说组织了,但是兽人已经走了还组织那个有啥用呢? 于是我们继续追一直追到塔隆米尔湖畔。再往前就是奥特兰克的地界了,在湖边遇见一位渔夫,他说兽人一部分已经从这里渡湖而去,另一部分则进入了南部的山区。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们都震惊了,这是兽人第二次走水路,但问题是哪来的船!而且去南部山区干什么?渔夫说南部山区就是奥特兰克的地盘了! 我是被兽人的进军方式给弄晕了,有大道不走往山里跑个什么劲?而且奥特兰克多山多高原寒冷且食物稀少,路途也难走! 图拉扬说要赶紧赶往安多哈尔,或许在那能得到兽人的线索。 就是跑,就是折腾,当我们来到安多哈尔之后被告知兽人已经深入奥特兰克腹地! 如果就是跑也没啥事,但是问题就在于等我们带着安多哈尔的兵浩浩荡荡开到斯坦恩布莱德的时候那个白面屠夫法库雷斯特很淡然地告诉我们兽人已经从这开过去了。 图拉扬大声质问为什么不抵抗!但是法库雷斯特公爵轻轻地说了一声,国王下令不准抵抗。他还说估计现在奥特兰克城都已经投降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没人能接受这个消息。但是法库雷斯特公爵却幽幽地说道,国王疯了! 这似乎是句玩笑话,但是从法库雷斯特公爵嘴里说出来又似乎不是。 那一夜过的叫人心焦。 我认识这个公爵,我们以前见过,但是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我这个人。那晚没有宴会,没有款待,没有接风洗尘,因为法库雷斯特说明天你们必须离开这。 图拉扬质问他难道置联盟危难于不顾吗? 法库雷斯特公爵则轻轻地说道,他不想找麻烦,但他不怕麻烦。联盟对他而言都不如他城里最烂的酒馆里的陪女来的真诚,而他首先需要效忠的不是联盟,而是国王。 他劝我们赶紧走,如果被奥登国王知道你带着奥特兰克的士兵来到了奥特兰克的土地上,让士兵放下武器归队还是好的,把你们这帮子人交给那些兽人或许是个不错的礼物。 这话既是建议也是威胁,虽然感觉很不爽,但是这个一脸白皮的家伙说的没错。于是图拉扬连夜撤出了斯坦恩布莱德。 图拉扬哪受过这种侮辱,他气的不行。我告诉他,我愿意去奥特兰克城一趟。 他问我想做什么。 我说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去杀了那个疯子国王。 他劝我别去了,我告诉他如果奥登真的背叛了联盟,那他活着就是个祸害,如果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酌情处理的。 我让他赶紧回洛丹伦,如果得到了洛萨的消息,请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他点了点头说会的。 这次奥蕾莉亚带着军队追随图拉扬,这个美人带着她的妹妹一块出来了,我们以前也见过。我临走前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要论长相,她真不如奥蕾莉亚长的好看,只是这个女人冷若冰霜,比奥蕾莉亚更高冷。她应该认识我,但是从不跟我们任何人说话。 从斯坦恩布莱德到奥特兰克城并不是很远,我原以为奥特兰克城会全城戒严,看来我是多虑了,这里的城门大开,百姓还是跟平常一样。只是我这身行头想混进去可能会惹出麻烦。 在城外一个村庄寄宿下之后我搞到一身衣服,乔装打扮之后这才混进了城里。 多年前来是这个样,多年后再次回到那里还是这个样子。这里就像雪下面的永冻土层,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城里看不出任何紧张气氛,百姓还是照常生活。我也纳闷了不是说投降了么? 进城之后我先去了酒馆,在酒馆里听了听本地的口风,我去的那个酒馆以前还在那打过架。 不过我现在的样子酒保还真没认出来,酒馆里没太大变化,除了墙角打黑拳的现在已经不在了,一切照旧。 我问他最近城里是不是发生了点事情,那个酒保很震惊的问我一个外地人来这里干什么。 我说收皮子的。 酒保告诉我现在国王似乎已经疯了,据说是他让兽人来到了奥特兰克王国。 我问那酒保是怎么回事,他说国王疯了。我说我知道了国王疯了,那兽人去哪了?是去山里当野人了还是去哪了? 酒保说不知道。 我问他兽人进城了没有,酒保说没有进城,他这都只是听说兽人来了,兽人在哪长什么样他们一概不知,全都是传言。 在我给了他两个银币之后他又告诉我了一些城里的事情。都说奥登国王疯了,但是有人说他其实没疯,奥里登王储也没有代理国王的全部权力。 兽人来没来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得到的消息是联盟军已经完了! 95 奥特兰克的丧钟 还没开战,直接投降,任谁都无法接受这种事情。我隐约感觉这里面还真得有点事情。 战后在清算奥特兰克国王的时候给的结论是什么……已经将自己的几乎全部军队投入到正面战场,兽人忽然天降,但是防御空虚不足以抵挡兽人进攻。 是这么说的吧。 还有什么兽人的法术多么厉害强调了一通理由。但是最后把锅甩给他的老父亲了是吧。说年纪大了得了失心疯,当时奥里登因为反对国王还被囚禁了起来。 这种谎话换来的结果就是军事接管,好歹奥里登没被直接废黜已经算是给了面子,不过这种面子比直接废掉更丢脸。 那天夜里我潜入了国王城堡,虽然好多年没来过了可我对那里还是比较熟的。 这种城堡越往下层戒备越严,越往上戒备越松,甚至城堡上面的有些窗户一推就开,但是这种地方也更难爬。 我就是爬到了城堡上层然后从窗户里进去的。那是奥里登的寝室! 但是那晚奥里登并没有在寝室睡觉,我在床下面等到半夜也没见他回来,我还以为他不在这睡觉了呢,但是床铺和生活用品显示这房间是有人住的。 后来我猜是不是我记错了房间,可爬出来看了看桌子里的文件确定这就是奥里登的房间,但是他不在! 搞这种事最不能缺乏就是耐心,但我不是来刺杀他的。于是轻轻打开房门我滑了出去。 城堡的楼道里火把发出昏黄的光,我听到了脚步声和其他声响,这是仆人正在将走廊里变暗的火把替换下来。 我走在寂静的楼道里,楼道里静的有点瘆人。我将耳朵贴在一些我有印象的房门上企图发现点什么,可这硕大的城堡不是旅馆,也不是每个人睡觉都打呼噜,更不是所有人都睡眠质量很高。 检查了最上面的两层之后我决定回到奥里登的房间守株待兔。再往下两层就是国王及王储的贴身护卫的房间了,在外面瞎逛太危险。 我在思考该用什么方式降服奥里登,审问他只是之后的事情。我身上没有带催眠的药,唯一的药就是迷眼用的石灰。 在床下待了一夜,我是一点都不敢睡,硬挺到了第二天早晨,忽然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向书桌然后坐了下来。是奥里登!这个家伙竟然不在这屋睡了!他的那张脸越发油腻了! 紧接着就是一些侍女之类的进来了,还有一个直接朝着床这边来了,但是发现床铺丝毫没动之后询问奥里登要不要换,这给我吓完了!我就在床下! 万幸奥里登说不用,侍女们只是打扫了一下地面就离开了,要不是我有充分准备将身体紧贴床板的话那个侍女掏床底的时候就掏到我了! 侍女们给王储伺候了一顿,照顾完了洗漱吃饭之后奥里登开始他了上午的工作。我在床下偷听着他的话,兽人确实是从奥特兰克过的境,而且是走的奥特兰克城北侧的高地走廊,现在已经在洛丹米尔湖畔的达伦德镇登船。 北岸镇的所有船只包括洛丹米尔的舰队也全部给兽人征用了!没想到这么个山地国家竟然还有舰队! 听到这消息我就准备等会好好问问他究竟是为什么。 终于挨到中午,咱们的王储殿下在进完午餐之后要休息。他终于关上了门来床上躺了下来。 其实我要弄死他只需要从床下将长匕首狠狠的捅上去就能结束他的小命,等他在床上翻了几个身之后我听到了轻微的鼾声。 吃完饭就困的人有病! 我从床下爬出来站在了他的背后,我曾经为这个男人出生入死过。但是这个家伙并不是我能效忠一生的人。他想杀他的弟弟,还想杀我。呵呵…… 我拿匕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午睡可以解乏,但是也很容易被惊喜。你知道他惊醒后是什么表情么? 那可不是一般的恐惧,但是我为了让他不会因为恐惧而尖叫我直接骑跨在了他的身上堵住了他的嘴。 这个家伙其实是个胆小鬼。 我将匕首顶在他的嗓子眼上轻轻的跟他说,别叫,问点事,问完我就走,你会没事的。叫,你立即就死。 他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我问他兽人军队呢? 他问我你怎么进来的。 我直接在他脸上来了一刀,然后捂着他的嘴告诉他,回答问题,再叫我就直接捅死你然后我走。 他这才不叫了。 他说兽人已经奔着洛丹伦去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反抗。 他说现在奥特兰克城里已经没多少人了,几乎所有的军队都出去打仗了,然后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托词。我说放屁!法库雷斯特那还有兵! 他说他指挥不动! 我说那也不是你放弃抵抗的理由,我们已经要把兽人打败了! 他说洛萨带着大军已经在辛特兰出不来了,而且现在生死未卜,联盟已经输了! 我问他听谁说的。 他说索拉斯的长城都被攻陷了你不知道吗?现在不光是奥特兰克,斯托姆加德王国现在也已经抵挡不住了。 我说你放屁哪来那么多兽人! 他说忽然有一支军队从南海镇就开了出来,速度非常快,而且还有龙!据说在奎尔萨拉斯联盟军被兽人军队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而且被围在城里出不来了,兽人还联合了巨魔,现在精灵王国已经沦陷了!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能力抵挡兽人的突然的出现! 我说我这不是来了么?我们的大军已经到了! 他说你们早干什么了!提前三天看到你们他们才不会投降。 这话是谎话,但是我当时不知道是谎话! 可这已经不重要了,这么跟你说吧……匹瑞诺德父子俩到这步田地完全就是自己作死。而且战后洛丹伦只是轻轻地推了他们一把就把他们推上了被瓜分的境地。洛丹伦得到的好处超乎咱们的想象。 我说法库雷斯特不出兵,那不是还有巴罗夫么? 他说根本来不及! 我说你这么做会遗臭万年,未来你的王位很有可能不保。 他怎么说?他说这不抵抗的命令不是他下的,是他父亲! 这一下子就把自己给摘出来了,不是他的责任! 他还说当时因为这事还跟国王大吵一架,结果国王抄起手里的酒杯就砸在他脑袋上并把他关了两天。 我说现在联盟军没有被歼灭,现在已经打回来了,而且兽人现在把后背留给了你们,这是你们为自己正名翻身的最好机会也是唯一机会! 我当时给他说,现在兽人孤军深入就是一步死棋!只要堵住后路完全能够全歼他们!战争就结束了!天下太平,功不可没! 但是结果你也知道了,兽人长驱直入直接打到洛丹伦城下,最后兽人又从湖上逃走了! 这件事我现在想来有这么几点要说一下。 当时奥特兰克城究竟有没有足够的守军,这事我是不清楚。只有当时负责清算他们的洛丹伦官僚们知道。你懂我的意思么? 奥登当时有没有疯,这件事也不清楚。反正后来确实是疯了,但是当兽人来的时候什么情况,不知道。 法库雷斯特的军队为什么不支援,从斯坦恩布莱德到奥特兰克那么近!从联盟军集结他就没参与,一直没有。法库雷斯特在想什么? 还有,奥里登将兽人放过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哼……说到这,我认为在这事里面除了奥里登还有一个关键人物抛不开,就是法库雷斯特! 这个白面屠夫是个标准的阴谋家,他该死,但是他这种人现在竟然活的好好的,坐拥大片大片的土地竟然成了一方诸侯!现在是什么……法库雷斯特大公! 到现在这个情况一方面是奥里登自己作死,我感觉另一方面法库雷斯特公爵吃定了这父子俩,他应该是彻底弄垮这爷俩的其中一个原因。 洛丹米尔舰队可是建在斯坦恩郡的土地上,而舰队统帅莫里斯上校现在是不是也已经投靠到法库雷斯特麾下了? 莫里斯原来可是国王的人! 要么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奥里登大概率是咎由自取! 但是当时他给我说的那叫一个凄惨,那叫一个悲壮,恨不得声泪俱下,义愤填膺。 我告诉他务必马上集结所有军队从背后给兽人以沉重的,致命的一击!不光拯救了洛丹伦,更会将你的投降变成一个计谋而立下不世之功! 我天真了!哈! 这样的想法你说那些搞阴谋的人怎么会想不到!想不到就不是阴谋了吧! 也就是说,奥里登或许真心就希望兽人在洛丹伦跟泰瑞纳斯搞的鱼死网破你死我活。如果是这样,奥里登再出手,功劳也依然是他的,但是洛丹伦吃了哑巴亏也说不出什么,都是为了战争着想,而且事最后成了!可洛丹伦哑巴吃黄连最后实力衰退成什么样子就不好说了。 你说我分析的对么? 可打到最后奥里登没出兵还让兽人从湖上跑了这事……哈,这要不是有人故意整他,得傻成什么样的人才干的出来啊! 96 洛丹伦之围 你说那时候我要一刀捅死他会是什么结果呢? 要说逃跑我是肯定能跑出来的,这个你不用怀疑。 我只是假设……我如果捅死他会是啥结果。是为民除害成为英雄还是被扣上刺杀忠良的帽子呢。 哈……这个问题我以前真就没想过。 不过有件事咱们也得说回来,当时兽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从人类领地上过……说好听点叫大胆,说难听点叫鲁莽,它们根本就是在赌,它们是凭什么有底气来赌的呢?如果没有保证,你敢把自己的后背让给敌人吗? 叫我的话我是不敢! 都说国王疯了,得有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国王疯掉呢? 但是兽人究竟是怎么做到能一下子就让奥登国王同意投降的我就不得而知了。这件事到现在为止我也一直想不明白。 奥里登嘴里的强大魔法之类的我觉得有点牵强,光听说就吓死了?这事我是不信。 当我跟奥里登亲切交谈之后我很潇洒的离开了城堡,就是很潇洒,我告诉他我是泰瑞纳斯派来的,你杀了我就表明你铁了心跟联盟决裂。 其实这事…… 就算他现在真杀了我,如果以后他真要再按照我说的那么去做其实泰瑞纳斯对我的死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但是他没有。 我离开城堡的时候还遇到了当年一起做奥里登贴身侍卫时候的那些兄弟。哈!那几个家伙蛮不错的,可惜只能当奥里登的铁卫,以他们的本事当个军官是绰绰有余。 我见到他们时他们惊讶的看着我,他们以为我死了。我说我来找奥里登谈点事,其实他们也看出了我当时的装扮不正常。而且白天从城堡进出的所有人他们都会知道。 可是他们依然没有阻拦我。啧…… 我出了国王城堡之后在街上还遇见了一个人。哼……现在他们真是……已经极少极少有人知道他们了,了解他们的人更是少的可怜。现在战争结束了,这群家伙倒成了永久中立势力。 他们谁都不去得罪,谁也都不愿得罪他们。这群家伙比吉尔尼斯的鲶鱼更可怕。 他们是杀手。 对,就是拉文霍德。你不知道鲶鱼么? 他们是吉尔尼斯的一只黑手,据说是文森特·高弗雷勋爵管理的一个组织,据我所知奥里登的亲弟弟在洛丹伦被杀就是他们做的。这里面还有好些个事以后再说吧。 当我出了国王城堡没多远就在街角发现了一个家伙,那家伙跟我在塔伦米尔有过接触,那人叫埃布尔,是个善于搞情报的家伙。 他竟然是在等我! 这家伙能在这等着我看来是早就盯上我了,我不知道他怎么认出来的我,我都觉得有点可怕你知道吧!我真是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出!我是啥时候被盯上的呢? 既然他盯上了我却什么都没做,你说那晚他们把我放进城堡的时候他们究竟在想什么呢? 还有…… 唉……被这群人盯上是很麻烦的!我不知道未来发生的一些事会不会跟我出现在奥特兰克有关联,我真不知道。 他们的主人拉文霍德公爵低调的甚至绝大多数的奥特兰克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我不记得有资料记载他们参与过战争,战争之后怎么处理奥特兰克王国的事务里提没提过他们我也没听说,反正我是没听说关于他们的任何消息,就仿佛这群人根本不存在。 当时他问我战争顺利么。 我问他你怎么发现我的。 他说我跟普通人不一样,很好认。 你觉得我跟别人不一样么? 哼……你吗的! 我当时告诉他奥里登或许犯了一个大错,一个无法被饶恕的大错,我警告他们最好赶紧站队,错过了可就不是没有奖励这么简单了。 那家伙啥也没说就放我走了。 我赶紧离开了奥特兰克,一刻也不敢在城里久留,虽然我想去看看肖恩的儿子……那也只能以后再说吧。 随后我赶紧去追图拉扬,为了赶路我在安多哈尔又向官军讨来一匹马这才没把我那匹马给累死。可是等我赶到洛丹伦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哈,真省劲! 我原本以为兽人进攻洛丹伦不得杀的昏天黑他,场面壮阔的足够写五大本史诗来歌颂,但是真实情况据说没那么壮烈。 要说这写历史的人随便张张嘴就可以把一件普通事儿说的天花乱坠,或者把一件大事说的平淡无奇。记述的跟实际情况有着天壤之别。 说这事儿你还别真不信。 兽人部队分为两路进攻,一部分乘船直接抵达洛丹伦城下,而另一部分则是跨越山岭抄近道到达洛丹伦。 对于那些事情的报告我有幸浏览过一些,有些纯粹就是胡说八道。如果我是国王……我只打个比方如果我是,我会把这些写历史的人都宰了。 你说洛达米尔湖有那么大的船吗?那船上能装上多少工程器械?是能够把冲车装在船上还是能够把箭楼装在船上,我承认当时攻打洛丹伦的时候兽人确实带了火炮,但是也就这些了吧。 那些翻山越岭的……我就纳了闷了,难道写历史的那群人没有脑子吗?推着冲车,投石器,箭塔翻山越岭吗? 写这种历史的人一定是脑子坏了吧!而且当时兽人走的那么急,哪有时间去造这些玩意儿。要么说写书的这群人误人子弟祸国殃民。该杀。 不过我说的不是你啊,你还是能完完全全的原原本本的把我说的这些记录下来的,我说的对吧? 洛丹伦保卫战我也曾经问过一些参加战斗的人,嗯没错,图拉扬跟比他大好几百岁的小女友没有参加这场战斗,白银之手赶到洛丹伦的时候兽人已经要撤军了。所以他们没怎么打兽人就逃走了。 当时咱们的瓦里安就在城里,这件事你也可以去问问他,或许他能给你提供一些思路和线索。而以我的了解,有几件事是洛丹伦保卫战应该发生的。 我说的都是我认为比较靠谱的事情。 泰瑞纳斯国王知道了奥特兰克的背叛,吃惊归吃惊但是还要认真面对即将到来的灾难,当时记载的情况是兽人的突然出现让他们措手不及。我认为应该是从湖上乘船过去的那些家伙。那些家伙是可是带着炮过去的。 这些玩意儿矮人那里有,但是在北方这种玩意儿就没有,所以这些东西出现的时候可不就把他们给镇住了。而且一起过去的肯定还有兽人的萨满以及一些个会使用法术的家伙。 兽人在学会用那些邪恶力量之前它们中的一些人是善于运用自然之力的,风火雷电。而善于使用这样法术的人被称之为萨满祭司。就相当于咱们这里的魔法师。 而且这些人的地位,受尊敬的程度都远远超过那些使用邪能法术死灵法术的人。要不是为了战争,那些使用邪能法术的人在部族里边会被绞死,这些都是后来我知道的。 洛丹伦南城门处坍塌的非常厉害,那肯定不是拿炮轰的,他们的火炮还没有这么大的威力,所以大概率就是萨满祭司造成的破坏。 另外一点就是泰瑞纳斯国王亲自上阵杀敌的事儿,这种事做做样子就可以了,真要让他上阵杀敌?这根本就是胡扯。不过国王披上战甲到城头上转一圈儿这种激励的效果要比给士兵们发点钱儿可是管用多了。 不过面对兽人的突然袭击,洛丹伦城里的军民确实发挥出了超常的毅力,决心和勇气。而兽人的领袖的指挥和军事天赋也算是一流的。 那家伙的名字叫奥格瑞姆,先头部队咬住洛丹伦,后续部忽然出现直接截断了从布瑞尔发往洛丹伦的援军。 这个士兵要是上了城头能一个顶仨,但是在野外遇到兽人步兵狼骑兵大部分情况下就是白给,而此时的白银之手还没赶来,洛丹伦骑士团也不敢贸然出击。从布瑞尔前往洛丹伦城的几千军队就这么被兽人吃掉了。 要不是贝德格里特郡,风岭郡,索利丹郡全体出动,兽人的进攻还真不好说就怎么样。 格力高·阿加曼德公爵不光有钱还精明的多,他手下有个叫尼古拉斯·布赞的领主也是给他的主人赚足了面子。要不说战后论功行赏的时候格力高又受表扬又受奖赏。那个索利丹郡的基洛伦爵士是好样的,但只可惜英勇战死了……也行吧,反正是给自己的子孙留下遗产了。 死亡骑士在这场战斗中根本就没在攻城战中发挥出实力,倒是在阻击援军的时候确实优秀。当时也没有圣骑士,这也是援军迟迟不能赶到洛丹伦的一个原因吧。 不过战后泰瑞纳斯下了血本的培养圣骑士估计是真叫兽人打怕了,说到这事了……那家伙自从经历洛丹伦之围之后老的真是够快的,是给吓着了吗?我记得开战前看他头发还是金色的,战后脑袋上的头发怎么全白了。脸上皱纹也多了,明显就老了许多。 你说是睡不着觉给熬的还是兽人如潮水一般涌来的时候给吓的呢? 据说从此之后丽安妮王后就再没怀孕过。 97 大反攻 咱们的瓦里安当时就在城里,我赶回洛丹伦之后立即找到了他,那时他才十三四岁吧,紧绷的小脸看到我后才放松了下来。 他问我洛萨在哪。 其实他对他舅舅还是很有感情的,毕竟洛萨是这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了。 我很遗憾的告诉他我们失联了,他听到这话的时候明显感觉眼睛里噙着泪水,但是他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我说他会没事的,他总会化险为夷,他会解决那些危险平安归来的。 他说真的么? 我坚定的看着他说当然!你可以永远相信他。他永远都不会让你失望的。 兽人这次赌上了几乎所有胜利机会的这一次如此长距离的大穿插大纵深作战已经以失败告终。在泰瑞纳斯的领导下全城军民齐上阵终于是保住了洛丹伦城,战场上留下的尸体足足整理了两天。尽管我们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经历过这场战斗之后我能感觉出兽人最强盛最具有攻击性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是时候反攻了。 看着瓦里安依然在刻苦训练的样子和阿尔萨斯面露嫉妒的神情我有点恍惚。我似乎能看到暴风王国未来的繁盛,我却又想让这时光就此停下,那时的他可爱,聪慧又倔强,我没有孩子,但是我能从他身上看到那种传承和生生不息。 忽然感觉这些日子没见瓦里安貌似长个了,看着这个倔强的小狮子在慢慢成长……其实我心里的好多希望也寄托在了他的身上。瓦里安想上阵杀敌,他告诉我他从不懈怠,他告诉我他已经掌握了我教给他的刺杀技巧。 我告诉他该读点书了,战争会结束的,光靠武力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的。他那时候只有一心练好武艺上阵杀敌。 本尼迪塔斯大主教当时也在洛丹伦,虽然这个老头脾气有点怪但是他那张阴沉的脸在那个时候对瓦里安还是有威慑力的。这个小狮子在本尼迪塔斯的监督下也会读书写字学点文化知识。 三天过后我就重新踏上了征途,临行前我又一次去看他,我告诉他这次出征或许我归来的时候就是带着胜利归来了,或许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但他却让我一定要把洛萨带回来,我答应他一定会把洛萨带回来。只是…… 我食言了。 洛丹伦保卫战让泰瑞纳斯彻底爆发,他要求所有领主不惜代价全部投入战争之中,前来支援洛丹伦的所有军队全部整装出发,追击兽人残余务必彻底铲除! 其实兽人赌上了自己未来命运的这次冒险我是真的佩服指挥官的勇气。虽然输了,但是某些方面来看还是有很高深的智慧的。 这么长的距离,从奎尔萨拉斯穿越奥特兰克直捣洛丹伦。兽人的体力耐力毅力也不得不说这就是奇迹。 或许有人评价兽人鲁莽愚蠢,不要理睬这种智商和认知的人。他们只看到了兽人的失败但是却没看到过程中产生的影响和威慑。 如果没有古尔丹出走,而是他带着食人魔军团前来,如果龙也参战的话,人类已经拜倒在它们的铁蹄之下。 只是历史没有如果。回到过去去改变本就存在的历史是不可能的。我现在甚至觉得我的存在或许并没有什么意思……呵…… 兽人还是分两路撤退,一路乘船一路穿山。在洛丹伦港口一把火烧掉所有用不了的船只之后兽人军队仓皇撤退,但是我们却没有足够的实力去追赶。 在洛丹米尔湖上有一个领主,那家伙也是活该,虽然军队不多但是战争期间好歹表表态,他竟然做壁上观,兽人撤退的时候顺道把岛上劫掠了一遍。哼…… 兽人从出发的那个达伦德镇登陆,但是南边的而北岸镇竟然也被烧毁了,北岸镇就是现在咱们全国最受宠的女人卡特拉娜女士的故乡。 达伦德镇的港口被烧掉了可以理解,但是北岸镇被一同烧毁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这个事法库雷斯特公爵的解释是兽人分散登陆后兵分两路,一路小股部队接应穿山越岭的狼骑死骑,另一路则直奔南方森林消失在茫茫林海。 穿山越岭的那一支部队撤退时走的是它们进攻时走的高原走廊,那走廊的尽头就是斯坦恩布莱德。但是兽人不光从这里穿过去了还顺道烧了十几个村庄。 没有遇到反抗。 估计兽人们都难以想象为什么会这样。但凡有一点反抗它们很有可能就走不出那长长的走廊了。 兽人们撤退的速度也是真快,从安多哈尔接到发兵命令以后立即派人追赶结果愣是没追上。兽人穿过高原走廊之后竟然消失了。 你没听错,消失了!就是找不着它们了,结果最后是在哪发现的? 塔伦米尔! 兽人出现了在了塔伦米尔河的河谷里!然后顺着河谷一直过了河,跨越了整个敦霍尔德郡之后穿过了被毁的长城要塞! 你知道我说的这条路有多长么?哎……兽人就这么跑了!咱们的追兵把他们丢了!你说气不气人! 而另一股兽人部队从树林里钻出来之后不光袭击了一把希尔斯布莱德镇还在半路消灭了一群不知道出来干什么的据说是前来支援的吉尔尼斯军队。 吉尔尼斯人除了蔫坏就是软!这群狗东西早他吗的干什么去了?要是一直出兵强力牵制南海镇的兽人这仗不会打成这样! 就是等,就是拖,就是观望!那三千人的部队叫兽人冲了个干净,战后来申辩来要损失补偿。这群家伙比狗还狗! 逃回南海镇的兽人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上。当然临走的时候将这个镇子彻底烧成了灰。 我跟着图拉扬的队伍一直追到了敦霍尔德,到达敦霍尔德的时候我才终于得到了洛萨的确切消息,咱们的大部队在辛特兰跟兽人打,跟巨魔打。在这里被这两伙人拖住出不来了。 辛特兰这地界不小,而且全是树,全是树的结果就是不光好藏人而且行动不便,遇到偷袭之类的情况就非常难办。 大部队在这里屡屡受挫,而且不是你想撤就撤的出来的。那群巨魔真的是……永远不要去轻易招惹巨魔!永远不要去辛特兰! 到了敦霍尔德之后我就跟图拉扬他们分道扬镳了,我带着一些人再次回辛特兰找他,当然一起的还有索拉斯的部队,就是我跟你说的他儿子。 我在前面,他在后面跟随。 我们到了鹰巢山,找到了矮人,矮人此时也被拖进了战争。当空军引领我们找到洛萨的时候这群在丛林里鏖战了几十天的家伙才终于被解救出来,他们为了自保竟然都修建了营寨要塞。 这个地方现在依然是禁地,不要奢望用大部队在跟巨魔发生大规模冲突之后还能全身而退!不能! 看到他时我笑了,他也笑了,只是这段时间的艰苦摧毁了这个已经上了年纪的男人的身体,他瘦的很厉害,腿却一直在肿。 白银之手的人全被带走了,身边的牧师们的魔法似乎并不能抑制洛萨身体的衰退。 他说他以为再也见不到我了,我说我要是死了一定晚上第一个来通知你。他又笑了。 我告诉了他我发生的,我见到的,还有洛丹伦大捷。现在我们已经将兽人赶出了希尔斯布莱德,兽人正在大溃退。 他问我瓦里安还好么,我告诉他还好,好得很,那家伙长高了。还一定让我带你回去见他,他想念你。说到这里我感觉他的眼睛里似乎泛着泪光。 安度因·洛萨其实是有儿子的,只是在兽人入侵暴风王国期间就战死了,只不过他从来没跟我提起过这件事,从来没有! 在我跟拉胯的加林·托尔贝恩王储的配合下终于将洛萨和那支队伍从辛特兰的泥沼里救了出来。 你要说矮人在辛特兰战争中发挥作用了么?也发挥了,但是他们本可以做更多。这群矮人其实跟人类并不亲近,他们加入咱们的联盟也只是当时的权宜之计,那支兽人部队现在也没从辛特兰出来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巨魔吃掉了或者做成了装饰品。 我们从辛特兰走出来回到敦霍尔德的时候有士兵大哭,虽然我知道他们的不容易,但是这种哭叫我心烦。 当时重回敦霍尔德的时候…… 前段时间加林·托尔贝恩不是派人来了么?战后他们接管了敦霍尔德,当时我就跟雷吉纳德说过一个事,我说这里未来可能会出现兽人的新领袖。 但是当时那里还没有关押兽人,我也记不起来那个鸟人叫什么名了,当时他刚好也不在敦霍尔德不知道去哪了。这话……朝前的就像我那时候跟你说你以后不光会成为国王的亲信还会把我关进监狱审讯我一样不可想象。 其实当时我还想着未来要是有机会我会再来这里,或者再解决一些问题……但是……这件事就永远的被放下了。 现在不光我说的话成真了,而且现在那支兽人部队烧了要塞,据说还越来越有规模了。 我想做的更好,但是我做不到。 98 守护阿拉希 抛开人的原因,在所有我去过的地方中我最喜欢斯托姆加德这个地方。不仅仅是气候,温度,地形,还有风景。 我还记得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那是一个夜里,温暖的和煦的微风轻抚着我的脸,在经历了潮湿,憋闷,恶臭的湿地沼泽之后突然发现这里的环境好的就像天堂。 这里的原野并不狂野,完全没有西部那样荒芜的热烈的那么奔放,这里永远都是绿色……嫩绿,翠绿,深绿。那种温润的颜色会让你的心感觉很轻松。或许是错觉吧我总觉得这里的夜空要比任何地方的都要明亮,繁星点缀在漆黑的天幕上,如果有月亮的话你更能体会到这片土地是如此的温柔。 只需在这里住一小段时间后忽然你就会想要有个家的冲动,选一个地方建两座小屋。每天可以出去打猎,可以去河里钓鱼,房前屋后可以种点蔬菜,或者去原野里采摘。这里的阳光和风会让你感觉天底下你是最自由的。 索拉丁大帝选择的地方真的是非常适合人们居住。 但是总有人会好高骛远,他们得到了就会想要更多。哈,我说的跟我们的战争无关。斯托姆加斯德王国并不是被兽人攻陷的,而是巨魔。 长城是一座极好的防御工事,它可以抵御西方的千军万马,屹立千年不倒但是它竟然被那么轻松地攻陷了,据说真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斯托姆加德人已经亲自验证过了,但是吉尔尼斯的国王似乎认为他们不会重蹈覆辙。历史的教训说明,人类从来不从历史中汲取任何历史教训。吉恩国王就是典型的代表。 他们修的那堵墙早晚会成为困死他们的牢笼。我说的! 原本我以为阿拉希人会像他们的祖先一样勇猛,但是事实证明随着岁月的更迭,他们的血性勇气像河里的石头一样被温和的岁月慢慢磨平了棱角。 攻陷长城的“功臣们”现在已经被赶入了深山老林,他们或许永远都没有机会真正战胜曾经战胜过自己不止一次的人类了,虽然他们本来差点就完胜的。 图拉扬带着军队穿过了长城来到了阿拉希,兽人就在不远的前面,他追的非常急,甚至为了将兽人拦截下来他选择了抛弃所有辎重和步兵,只带着不到一千人的骑兵就直接追了上去。 他飘了。 或许在他眼里这场战争将在他手中终结,将在他马上追上兽人之后终结。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做大元帅,成为人类王国中最大的功臣,真是未来可期。 但是上天马上就跟他开了个玩笑。 当一个人感觉越来越顺利的时候前面极有可能会有一个巨大的跟头在等着他去摔。古往今来莫不过如此。 你知道萨尔多大桥有多长吧。 你还记得那座大桥是怎么组成的么? 两条桥身并驾齐驱横跨在那条海峡上,咱们的图拉扬元帅差点把自己的命跟整个白银之手的命都丢在上面。但是这事不会有人再主动提了,不光是他们都不在了。 其实每当人们第一过那座桥的时候就一定会问为什么旁边那根桥断了。是啊,为什么呢? 你参加的第一场战斗是在哪? 啊……攻陷了莫得要塞之后的战斗基本已经算是摧枯拉朽了,从那之后的仗咱们基本就是顺风仗了。你很幸运。 图拉扬去追他的兽人,我则跟洛萨在敦霍尔德稍事休整之后就立即赶往了激流城。曾经我们在这里受过羞辱,但是当我们再次踏入这里的时候受到的待遇立即有了天壤之别。 很多人对这种反差总有种特殊的复仇的快感,但是当我们进入激流城的时候我心里却没有那种快感。 倒不是说这里的百姓还不够惨,不足以让我解恨,当然这里面肯定有曾侮辱过我,我们的家伙。但并不是所有人。这里还是有好人的,而且那些啼哭的无助的饥饿的孩子都是无辜的。 巨魔摧毁了激流城周围所有能摧毁的村镇要塞,他们竭尽所能的破坏和杀戮。这里流民遍地哀嚎遍野。 索拉斯这个老家伙将绝大多数兵力都压在了萨尔多大桥那去了,因为对面的莫德要塞沦陷了。他知道兽人已经陈兵对岸,他也不得不认真面对,但是突然杀出来的巨魔,那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巨魔让他一下子懵了,毫无还手之力。 搞成这样也是因为这个家伙从来没打过仗,他那个废物儿子除了鼻子眼朝天斜着眼看人自命不凡之外啥也不是。而且在战争中索拉斯这边竟然没有一个能打的将军,这就有点意思了。 之后我一直想跟洛萨开玩笑,要是咱们有一天不想在南方呆了,我给你做先锋,咱们把这里再给抢回来。让索拉丁的后裔重新坐上他祖先给他们打下的王座。 哈。 我们在激流城休整了至少一个月,这也给兽人了足够的喘息机会。不过这也没办法,图拉扬终于亲自吃了一场大败仗,这不仅让他暗自神伤了好久甚至一度有点不知所措,并且通往矮人的那座桥也仅剩下最后一根。这座桥兽人没有破坏而是专门给我们留下来了,它们不仅想用它来杀死我们更多的士兵也准备好了用它来搓搓我们的锐气。 后来也却是这样。 而且最关键的是莫德要塞是通往南方绝对的一个咽喉部位。但是那里就被兽人占领着。可要想解决莫德要塞就必须先解决跟莫德要塞隔海相望的那个岛! 一直跟索拉斯纠缠不清的那个岛,托尔巴拉德。 托尔巴拉德的岛主早早地就把这里丢给了兽人,这个词不是很恰当,不过也差不多。这样的人竟然还想造反搞分裂。真是什么鸟人都有。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输掉了战争,然后兽人将这座岛当成了它们的军事基地。 其实在祖尔德雷岛海战的时候…… 啊,也是……那时候还有龙呢,他们这群废物去了也是白给。 我想说的是这个岛对我们而言非常非常的重要。 要想在莫德要塞那片广袤的海滩上登陆并活下来就必须保证这座托尔巴拉德岛在咱们手里! 谁都不想在战场上把后背晾给敌人不是么? 当然了,兽人除外。 我说的你能听懂么?当时就这个情况。 啊……我差点忘了,还有一点…… 就是咱们一场海战就瘪了茄子的库尔提拉斯海军。这场战斗可不能少了他们! 曾经海军一家独大霸占垄断了几乎所有海洋,库尔提拉斯海军的海军力量是有海上军事力量的吉尔尼斯王国跟斯托姆加德两个国家海军加起来的九倍或十倍。 换言之,吉尔尼斯跟斯托姆加德的海军少的可怜! 海军是很花钱的,他们的维护费并不比骑兵省多少钱。而两个国家眼看干不过人家于是把这比开销花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现在我们需要海军,我们需要战船来运输足够多的士兵,是同时运输!但是没有船,法迪尔湾跟激流港停放的那几艘破船根本不用龙来摧毁,兽人只需要架上几门炮就能给他击沉。 所以这些破事放在一起,战争瞬间就被减速了,也可以叫暂停了。 可是战事是暂停了,花销确一点都没减少,反而更大了。到处都要用钱,士兵的军饷得要钱,马儿吃草得要钱,军需物质得要钱,运送输送得要钱,医疗伤病得要钱,准备战斗招募水手兵勇得要钱,现在虽然现造有点来不及但是还得赶紧建造船只这是得要钱,流民饥民千千万,他们吃饭得要钱,安置他们得要钱,重建家园更得要钱。 原本就抠抠搜搜的索拉斯国王不知道是真没钱还是真抠不舍得出钱,他赶紧给泰瑞纳斯发信要钱。泰瑞纳斯当时还没从洛丹伦保卫战的兴奋中缓过劲来,结果脑子一热就发起了全国动员,所有人和事都要全力供应战争。 战争一开,种地的不种了,交税的不交了,光花钱不进钱。而且几万军队开出去后每天的花销都是天文数字,泰瑞纳斯那家底应该是挺厚的……但是不知道够这么祸害几年的。而结果现在手下一群小兄弟叫苦叫屈说没钱,要继续打仗就得给钱! 这钱你花不花? 中尉,你说怎么办? 这钱……花还是不花?怎么花?花多少?你说。 我算术很差,我是不会算,也算不过来。 哼……开战啊,天天喊着开战啊!打啊,上啊,来啊……这种人不是傻子就是傻子的儿子。让他们自己带着干粮去打仗你说他还会不会去? 打仗是为了赚钱,没有利益打个什么仗? 打仗?是那国王有钱没地花了,那既然花不了咱就打个仗吧,死点人吧,反正钱没地方花,就是玩,就是花。这种情况存在么? 呵……泰瑞纳斯也着急的!信一天恨不得好几封,都是催怎么还不行动,怎么还不进攻,怎么怎么怎么……都他吗烦死了! 哈! 洛萨倒是想啊,条件不具备打个毛线的仗啊!以前准备了那么久都战败呢,现在却连海都跨不过去,还打……打个屁! 咱们的王现在年纪也还小,以后他长大了估计也会变成泰瑞纳斯这个样子吧。倒不是国王一定要让元帅怎么样,如果非得让他做无米之炊那分明就是要他死,但是这种催促的话还必须得说,天天得说。有没有用不知道,但是主帅的耳边一定要不断回荡着国王的催促声。 送信的那些个渡鸦在战后也没给颁个贡献奖啥的,真是…… 呵,都是开玩笑的…… 洛萨在激流城身体稍微得到了些康复,我则跟雷吉纳德天天混在一起,那个家伙没坏心眼,虽然脑子稍微有点不是特别机灵但是这人忠诚。 尤其是现在,要的不是你多能打,而是忠诚。你说我的说的对么? 图拉扬吃了瘪带着人灰溜溜的回来了,见到洛萨的时候我站在一旁看着这师徒二人重逢。哎呀……会不会做人此时真是一目了然。 说实在的我就下不去那嘴说那些话。 99 攘外必先安内 剿灭那些巨魔其实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斯托姆加德军队给我们提供了太多有用的经验。当然咱们在敦霍尔德也吃过亏。 圣骑士很猛,作用很大,这毋容置疑。而且这群人自从掌握圣光之力之后寿命明显延长。 就是没有人牺牲。 他们几乎成为了无敌的存在。 但是战争不能就靠这么几个人,于是法奥大师更加注重圣骑士的培养。只不过在这过程中就出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过去的不论你是什么人,只要能掌握圣光之力就是好样的。 但是现在则不然,奥特兰克人被首先排挤在外。虽然没有明面上说你是奥特兰克人就怎么怎么样,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这么光辉的职业跟奥特兰克人无缘了。 吉尔尼斯人的这种消极态度倒是没有完全惹怒泰瑞纳斯,泰瑞纳斯国王也不能同时打击两个小兄弟,总得打一个拉一个。 但是对吉尔尼斯人的筛选变的非常苛刻。他们需要有圣骑士的那种英勇无畏忠诚奉献无私牺牲的精神。不过也不用使劲筛选,吉尔尼斯人当时在队伍里的人数也就一个连队不到了。 咱们的人本来就少,数量上当然就上不去。咱们的雷吉元帅终于顽石开窍,虽然他的圣光之力……不那么强但是好歹他能让自己发光了。 雷吉是个战士,他是个十分合格的战士,这不需要讨论。 后来慢慢的圣骑士的标准就没那么严格了,到战争末期就已经水的厉害了,阿猫阿狗都能成为圣骑士。 把白银之手大概武装起来之后他们就成为了剿灭巨魔的主要力量。 巨魔在树林里跑的比谁都快,他们个子虽然大但是这个灵活性真的比不了。但是一旦到了广袤的平原上,没有了遮挡,他们的灵活性的优点就展示不出来了。 化零为整,是他们偷袭斯托姆加德的战术,多点分布同时发作。中间有狂战士做冲锋突破,所以他们的步兵团根本就承受不了那种被十面包围之后的蚕食。 这群巨魔的战法跟阿曼尼不同,阿曼尼就是集体冲锋。他们没有那么多战法,但是阿曼尼比这群家伙强的是他们的宠物多,什么熊啊,鹰啊之类的。 他们的鹰跟咱们西部的鹰不同,西部的鹰是鸟,他们的鹰……我都不大会形容那究竟是个啥玩意。但是精灵们称之为鹰。 咱们跟巨魔的战斗就像躲猫猫,但是咱们每次出动都不是一支队伍,一次出动就是三支,或者三的倍数。每支队伍的数量大概在两百人左右。 他们既然化整为零,那咱们就跟它们化整为零。以小股步兵有诱饵,弓骑兵跟枪骑兵则跟在他们后面或者在侧翼接应,一旦发现步兵遇袭弓骑兵是最先上去的。然后被枪骑兵收割。 但这种配置的队伍只有两组,其他的大多就是步兵射手跟一小部分骑兵的搭配。 这样效率很高的,吃掉十几个巨魔队伍之后他们终于意识到这样的打游击他们吃亏了。 他们的骑兵不行,巨魔的骑兵看上去吓人但是战斗力并不高,他们的坐骑就是驯养的阿拉希高地上的迅猛龙。那玩意奔跑不如战马,冲锋不如战羊。反正就是一脚力工具。 要跟兽人座狼比起来这更是个废物。阿曼尼巨魔的坐骑是我见过的最狠的,不服不行! 被打疼的巨魔终于开始了化零为整,他们想要跟咱们进行一次决战,真是求之不得。 我听乌瑟尔说图拉扬为等这一天的到来简直是茶饭不香,就连他的圣光之术都有点失效了。 长口疮!哈! 在格沙克镇那次算是让他出了一口恶气,他将对兽人战争失利的火全都撒在了这群巨魔身上。那场战斗巨魔人数很多,比我们多,但是战争一开始就呈现了一边倒的局面。 图拉扬要求圣骑士们率先冲锋做表率。 真的是表率,那三十来个圣骑士光芒万丈,光辉让清晨的阳光都黯然失色。不是冬天的清晨哈! 就像一支金箭直接撕破了敌人的阵线,后面的重装骑兵就像冲破血管的血,决了堤的水涌入巨魔阵中。当时的场面非常壮观,可以说是杀的天昏地暗。 骑兵们没有一冲到底,而是将敌阵的一块硬生生给他们从整个军阵中给撕了出来。被切割出来的那些巨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涌过来的骑兵跟步兵给碾倒了。 咱们的弓箭手还是很给力的,箭雨覆盖的那十几分钟真的就是非常好的减轻了骑兵们背后的压力。 那场仗打的漂亮,也是从那开始巨魔的主力被消灭了。也不是说有多仇恨,反正那场战斗结束后没有一个巨魔俘虏没有一个活口。 后来我发现这个情况我本还想问点事情呢,全给杀掉了。斯托姆加德人想要报仇,某些人想要发泄,也有人指着这场战斗磨炼队伍提高士气。 被击溃的巨魔逃往东边的山区,阻截过几次之后咱们就撤军了。毕竟进了山进了树林就成了他们的主场。 这场战斗的全权指挥者图拉扬成了这场战役的首要功臣,但是这家伙倒是完全不邀功不显摆。 他跟奥蕾莉亚的关系已经基本公开化,有人还是很好奇但是也都对这俩人表示认可,一个是联盟军副统帅,战功卓著长相也不差,身份背景又强,一个据说是精灵王国的游侠将军。 对于这个游侠将军我是不知道有多厉害,至今我都没弄明白他们这个将军的称号跟咱们的将军比含金量有多少。 而陷入爱情的奥蕾莉亚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笑容,待人都平和多了。只不过她的妹妹却仍然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 我跟她没有接触,只是有时候会相互看到,哼……她比我高。而且一开始我在精灵们眼中就是不祥之人。奥蕾莉亚看我最好的态度就是对我没有面露愠色或者厌恶。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得罪了她们。 平定了巨魔之后咱们才能放心的腾出手来解决兽人的问题。卡德加也来到了激流城,还带着一些法师。 上次在辛特兰深陷泥潭的法师们叫苦不迭,战后以最快的速度撤回了达拉然。 我以为他们会缺席之后的战斗呢可咱们的卡德加深感重任在身毅然决然的说服肯瑞托继续支持战争。 达拉然的损失是不小的,也是这次战争让人们对这个神秘的地方的神秘人不再神秘。 在大家心里他们都是多么厉害的家伙,多么学识渊博,多么技艺高强,多么神通广大。当然学识肯定是比一般人都渊博,现在咱们还有很多不识字的文盲,但是以前口口相传的他们多么神通广大这事就变味了。 那些在达拉然混饭吃的家伙除了死了的估计在达拉然继续这么混下去恐怕日子是不好过了。真的有点丢脸。 就塔伦米尔那场战斗,还以为这群从天而降的法师得直接扭转战局呢,但结果挺失望的。 不过达拉然还是有大法师的,其实说这话我也有点亏心。卡德加的能力我还是比较认同的,这家伙虽然长得老但是估计各种功能还行,长成那样也不是他的错。其他的法师究竟有多大的能力我看并不会比我想象的要强到哪里去。 跟曾经的守护者那样召唤天火仅凭一人之力能将上千人的巨魔大军消灭干净的人我是没见到过。那也是传说,我也没见过。 呃……我想说的是卡德加带人来的主要目的是看看这边什么情况,待了两天之后他就走了,洛萨跟他讨论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洛萨让他去库尔提拉斯找援军。 要是驾船去来回最快也得一个月,但是时间是宝贵的,于是他找来了卡德加。 卡德加离开后一周他独自回来过一次,那晚我正给洛萨的腰上抹药膏。他的腰受伤了。 就是在辛特兰的时候被巨魔一箭射中,虽然没伤到脏器但是就一直疼,估计也是上了年纪的原因,骨头有点不大行了。 我正给他抹药呢忽然卡德加从天而降。夸张了啊,就是房间中忽然就撕裂了一口子,一阵蓝光,卡德加就从那走出来了。 这本事一般法师可学不会。 他说他是从库尔提拉斯来,我说这都半夜了你怎么才想起来来这里,你倒是不考虑老人晚上睡觉早的问题。 他笑着说洛萨不老。 相貌上卡德加比洛萨年纪要大,尤其是头发颜色上。 原来卡德加刚参加完库尔提拉斯的宴会,他说戴林统帅没有明确表态该如何参加接下来的战斗。但是他提出了一个问题,要让他们把吉安娜从洛丹伦接回伯拉勒斯。 席间四大家族都来了,但是卡德加看得出这几个家族各怀鬼胎。戴林统帅说这件事他们得商量商量才能给出准确答复。 这也就是说上一场战斗戴林统帅的底牌估计是打没了! 我跟卡德加介绍了一番我在库尔提拉斯的经历,包括好多年前大法师安东尼达斯大人带着各大法师去伯拉勒斯参加吉安娜的受洗仪式的所见所闻。 我说完之后卡德加陷入了沉思,洛萨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现在的情况可不是说随随便便人家就愿意把家底全亮出来给大家看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还想要海军? 要是全都这么无私,战争早结束了。 100 筹码 卡德加说他明白了。 我问他明白什么了。他说他明白这件事为啥有点难搞了。 我说戴林的儿子都死了,你应该从这点入手,国仇家恨哪有不报的道理。 但是卡德加疑惑的看着我,他说没听说戴林的儿子死了啊。我说这你都不知道?他说那是他看错了? 我说你看到什么了? 他问我戴林的儿子叫什么?我说叫德里克,在祖尔德雷岛海战的时候他战死了。 卡德加摇了摇头,那就没错,德里克并没有死,他还活着呢。 我说这不可能!他的军官亲口说的他们看着德里克的旗舰被喷成了渣。 卡德加摇了摇头说那是假的,德里克根本没死。但是看上去那人有点不大正常,他的脸被烧伤,身上也被烧伤。看上去有点吓人,但是那人就叫德里克,而且在刚才的酒会上大耍酒疯。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骂的还挺难听。 我想知道骂的什么,但是卡德加说那人已经疯了。 我说既然已经疯了那让这人上宴会就是给你们看……不,应该是给我们看的。当时联盟的时候他们也是激情四射,热情高涨,豪情万丈,这一下就蔫了。 洛萨说库尔提拉斯现在不出兵的可能性有点大,不光是四个家族暗中较劲的事,还有他们都担心自己的利益受损。 原本普罗德摩尔家船坚炮利,按照明面上的军事力量来看他家是最大的,但是艾什凡家族从事海上贸易,黑白的事情他们家接触的估计只会比普罗德摩尔家多不会比他家少。 这个家族是库尔提拉斯海军出动与否的关键。 他说,上一次戴林统帅意气风发准备手到擒来不光要再次展示自己的家族实力更要向北方诸国展现自己的实力,那次机会看上去是真的很好。但是没想到…… 一下子不光自己的舰队几近全军覆没而且自己的儿子还搞成这样。他可不光作为一个父亲,还是他们家族几十万人的主心骨。他的抉择不光是他们家族兴衰的关键,更是下面几十万人生计的保障。 当然了即便戴林死了,他们家族衰落了,老百姓还是过自己的日子,打鱼的打鱼,种田的种田,只不过交租的主子换人了而已,这还算好的。要是祸起萧墙,他们家族之间整起来了,刀兵相见,在库尔提拉斯这种地方……后果是啥难以想象。 我当时问他是啥后果,洛萨笑了笑没说话,卡德加也不懂追问后洛萨才说,要么普罗德摩尔家族被立即杀死,全家被杀,要么就是两伙人三伙人,所有人杀在一起,库尔提拉斯能有多大呢?在这种地方一旦打起来,你觉得如果你是戴林你会让另外两家独善其身坐山观虎斗么? 他说的有道理! 所以这件事戴林统帅没答应就对了。他现在也在试探其他家族的意思。当还不需要鱼死网破的时候就不要鱼死网破但是不能不做鱼死网破的准备。而且在政·治的斗争中谁先亮出底牌的人……除非他已经强到别人不论怎么折腾都绝对不可能赢,否则那人一定死的是最惨的。 那么点小地方就有这么多事情,更何况北方五个国家呢。 他说,吉尔尼斯人背叛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奥特兰克的一通操作他是实在没弄懂是什么原因。 洛萨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说这里面绝对有人搞鬼了!不会有哪个国王傻到把屠刀交给敌人然后对敌人说刀给你了,你一定要守护我们的安全哟!如果有……这人必定在位不长。 我觉得有道理! 这么一来这海军到底怎么整就陷入僵局了。我脑子里是想不出办法了。 这时洛萨又说,而亮出底牌这事大家都不愿意做只是其一,他们也没有从中看到任何的好处,只有坏处,就是没有足够的利益。 说什么道德,道义这纯粹就是放屁,他说到这的时候手都有点抖。他对卡德加说,我们在难民营的人民现在还在忍饥挨饿。 刨除获得的利益,他们要面临的损失每个人都心情清楚,他们不愿意赌。 戴林统帅在最初出征之前他不认为是赌,但是他输了。艾什凡家族作为商人的有了前车之鉴他们那七巧玲珑心能不明白出战给他们带来的影响?而且这种赌即使赌对了,表现亮眼了,然后呢? 估计是艾什凡家的家主没有想好以后的事情,他不敢下手。而且要是赌输了,这种损失可不是拉几船货就能弥补的了的。 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最后洛萨说,戴林的舰队被龙这么一把火就烧没了。他看着卡德加,如果你是戴林,或者你是艾什凡家的家主,你愿意将你的舰队派出来试试兽人的火烧的旺不旺么? 卡德加则说,但是现在战争已经到这个境地了,我们现在正在对兽人进行最后的打击。 洛萨说,要是最后的打击就不会来请他们了,好处谁不想要?成果你愿意分享给别人那是你品德高尚。但是作为一个政治家,这种事压根不存在。 我赞许的点了点头。 卡德加无言以对。 洛萨问他还有什么发现没有,卡德加说……戴林统帅请他们将自己的女儿带回伯拉勒斯。 洛萨听到这话哼了一声。 洛萨问戴林是怎么说的。卡德加说,戴林统帅说母亲思念孩子,想让她回家看看。 洛萨问卡德加这事你准备怎么跟泰瑞纳斯汇报。 卡德加闷住了。 我有点庆幸这事没在我头上,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洛萨看了我一眼,问我怎么解决。 我能想到的就是不给! 打完仗了再让孩子回去,北方现在已经安全了,没事了。 洛萨无奈的笑了。 我说那就直接给泰瑞纳斯说呗,这种事直接把皮球踢给他,好人坏人让他自己当,咱们不参与这事。 洛萨摇了摇头,他对我说,这事不能这么做。卡德加去库尔提拉斯是从我这派出去的,这事情我已经给泰瑞纳斯国王说了。现在这事是我跟泰瑞纳斯说还是让卡德加跟国王说他没有报告给我而是直接前来报告? 他问我如果我是泰瑞纳斯,会怎么看卡德加,会怎么看他? 他接着说,怎么看他不重要,但是暴风王国能否复国,是战后立即复国还是拖上个十年八年这事还是泰瑞纳斯说了算。他不想留下把柄。国王让他当统帅是让他解决问题的而不是让他给国王找问题的。 啧……太难了! 就在我们仨闷在那一筹莫展的时候洛萨提出了两点建议,第一个是尽量继续争取戴林统帅的信心,洛丹伦和联盟将永远是他们家族……不是库尔提拉斯的坚强后盾。 第二,同意让吉安娜回家,而且是好好送,还得送礼物。给戴林送礼物。 第三,如果德里克真疯了,那对戴林的打击很大,这就必须要安抚他的心,让他对未来的继承人感到安心。 第四,就是解决烧船的问题。 这四个问题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听的有点发愣。 洛萨说现在去调和他们之间的矛盾根本来不及,没时间!而且各家有各家的小算盘,面和心不和。所以想调和各家的矛盾这事想都别想。 唯一的办法就是坚定的支持戴林统帅,然后给他信心,保证,承诺让他感觉洛丹伦并没有因为他作战失利而对他有什么意见,大家还是好兄弟!有事我们还是会挺你! 只要戴林统帅坚定了信心,那么跟他家关系挺好的那个维克雷斯家族就不会失望,这俩家族合起伙来就有可能带动那个斯托颂家族。至于艾什凡家,当三家站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一定会表态。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利益……永远都是利益。 我说你说的真对! 卡德加问既然矛盾点都找到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洛萨说还没想好。 我说这还有什么想不好的,思路已经出来了,直接找泰瑞纳斯要态度,让泰瑞纳斯国王跟戴林统帅许下承诺,送点礼,多送!给她闺女定个娃娃亲什么的,让阿尔萨斯现在就跟吉安娜那啥。 两家喜结连理没有了后顾之忧这事不就解决了? 洛萨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让我别开玩笑。 他说你又不是泰瑞纳斯,你凭什么让阿尔萨斯就跟吉安娜就定下这门婚事来?而且泰瑞纳斯的性格,这事的成功几率在一成以下。 我说那咋办? 洛萨说把吉安娜扣下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去达拉然。 卡德加听到这话都愣住了。我也惊讶的看着洛萨。 洛萨说,达拉然跟洛丹伦的关系要比跟库尔提拉斯的关系近的多,不光是洛丹伦每年给达拉然捐赠的大量金币,更主要的是据他所知达拉然的法师们大多都跟洛丹伦王室有所关联。 如果把吉安娜留在达拉然,不光解决了戴林统帅对于后代问题的一些忧虑,他也愿意看到自己的家人未来可以为自己的家族做出贡献。 最重要的是,达拉然如果接受了吉安娜,那就是表示了法师们会坚定地支持普罗德摩尔家! 101 胜利的关键 我觉得我没有什么政治思维能力,琢磨一个人心里怎么想这事我觉得太难了,与其跟人斗心眼我更喜欢用拳头让他告诉我真相。 但我不喜欢似乎我又逃不出这个怪圈,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我还是慢慢的体会到了洛萨说的,只要超过两个人的存在,就一定会被分类,不光是因为人本身就是弱小的,而是一定会在这些人中出现一个最强者,领导与被领导是人类的天性。而有团体就会有利益分配,有利益分配就有不公,有不公就一定要有纷争。 当人脱离了只以谁拳头硬谁更能打来判定谁是王的动物角斗方式时,用脑子就比用拳头来的更复杂也更血腥。 要论打架,你们十个人一起上我也不怕。但是现在我却蹲在监狱里,还不知道我究竟犯了什么错。 哼…… 现在我倒是有点淡定了,我不着急出去,就想看看未来会发生什么。究竟是谁想以什么理由判决我。 呵……我只是有感而发。 洛萨的主意很好,这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么?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他。 问题几乎都可以解决了,唯一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龙! 我们的弓箭是绝对不行的,我给他们讲了一下我跟龙的战斗经历,洛萨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我,我叫他看的心里有点发毛。 他说曾经用巨型的攻城弩射下来一只,那在船上多放点那个能不能行呢? 我看了看卡德加便摇了摇头。我说库尔提拉斯海战之后派来的唯一的援军中那俩军官说过,在他们的军舰上都有那种大型的鱼叉飞矛,但是不行。 洛萨说,或许是不够多。 我说,那玩意体积不小的!而且它的转动速度不像人射箭,腰可以左转右转前俯后仰,那玩意很大转动的速度一点都很快,转的快了就会不稳。而龙那个玩意飞完全能摆脱它转动追踪的速度。 洛萨说,那就想办法多装! 我说,龙不光会平着飞,它们还会垂直俯冲! 洛萨说只要够多,总能射中。 我说不过他,于是这事就这么放下了。 等第二天我们去船坞提出了这个要求的时候,得到的答复是不可能,无法做到! 即便装上了船的风帆也不允许他们的射出的各种弓箭。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了,简直就是自杀。 最后的一个问题让我们犯了难。洛萨再提出要不要让法师来抑制龙,卡德加只是撇了撇嘴,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当天卡德加就返回了达拉然,同时也带走了洛萨给国王的亲笔信。 洛萨将自己的计划详细的给国王陈述了一遍,这个计划虽然是洛萨出的,但是拍板还得泰瑞纳斯说了算。 而卡德加临走之前洛萨希望他首先去达拉然探探提瑞斯法议会对下一步战争的打算和意见。 事情安排下去了,之后的事情只能交给卡德加和天意了。两天之后卡德加回来了,他脸上带着的笑意告诉我事情搞定了。 卡德加首先回达拉然将前线的消息和了解的部分情况说给了那些个老头儿听。这家伙留了个心眼,他没有将所有的情况全盘托出而是不断地试探套取了这些老滑头们对库尔提拉斯四大家族的了解跟看法,在确定这群法师的内心想法之后他将更深层次的危机摆了出来。他告诉法师们现在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置身事外独善其身了。 老头们也明白卡德加应该是有办法了,于是他将洛萨提出的几个问题抛了出来,唯独没有提那个让他们站在桅杆顶端朝龙射寒冰箭大火球的问题。 老头们看没什么损失就纷纷同意了。 我问他那群家伙那么聪明就没想到咱们该怎么对付喷火的龙么?他说这段他没讲,究竟他们知不知道海军是怎么被烧的他就不知道了,他还说估计在他们心里或许会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肯定有办法解决了,要不也不会只谈拉着库尔提拉斯入伙的事了。 我夸他真聪明! 然后他说第二天他带着达拉然的承诺来到了洛丹伦王宫。见到泰瑞纳斯之后他先将洛萨的信呈上然后等待着国王问话。 果不其然,睿智的老练的沉稳的洛丹伦王放下了手里的信看向了年轻的法师。 卡德加跟我形容说此时的泰瑞纳斯一脸的不悦,他的眼睛里带着愤怒和不满。这个反应可把他给惊着了。 我也以为洛萨给国王写的信里都是好建议呢但是直到泰瑞纳斯提出关于吉安娜的问题后他才知道洛萨给提出都是些他们废弃的馊主意。 眼看国王发怒了卡德加赶紧把话圆了回来,他说那只是第一套方案,还有第二套方案。 卡德加看泰瑞纳斯国王发了一通火也没有提出任何的好办法来于是将他们讨论的跟国王交代了一下,国王觉得很好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卡德加没有跟泰瑞纳斯说自己已经将提瑞斯法议会搞定了这件事。一顿奉承加一顿承诺自己会办妥请国王放心后就带上了吉安娜直接回到了达拉然。 虽然我觉得卡德加描述的他在泰瑞纳斯那的一通表演有点精彩,可我觉得是不是有点多余。卡德加也不解释就说我不懂。 我是真不懂。 既然这些事都搞定了,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可跟兽人在海上也好陆上也罢,这个龙是个最大的问题。 可是那天我提出要不要让蛮锤矮人帮忙的时候洛萨否定了。 他说,蛮锤矮人其实并不好相处,在辛特兰的时候他们也并没有真心实意的想要加入咱们的联盟,口头上是承诺了,但是他们在随后辛特兰德战斗中并没有发挥出足够的实力展现出足够的诚意。 但是究竟是为什么他也搞不清楚。而要面对龙这件事,他担心矮人会不会断然拒绝。可是他并没有想出有什么说服他们的理由。 卡德加回来之后我们仨继续讨论这些个事情,我们三个海边吹着海风一边走一边聊。现在洛萨已经彻底放弃了那些个幕僚和谋士。用洛萨的话说跟他谈事情就相当于与自己钻进了塞满驴的谷仓。 对于我提出的建议洛萨一方面不同意,另一方面却总在提问矮人会不会因为这拒绝,会不会因为那拒绝。 说实在的我对这群家伙的了解也不多,跟他们吹吹牛扯扯闲话攀攀关系还行,但是洛萨提出的那些个关于矮人具体的历史问题我就一脸懵了。 眼见日子一天又一天,洛萨下定决心要亲自去一趟鹰巢山。 因为卡德加无法传送到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地方所以我们只能靠走的。我还有雷吉,卡德加等一行人陪着洛萨赶往了鹰巢山。 一路上被烧毁的村庄荒废的田园让这趟旅程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再次回到辛特兰的丛林后叫我很不舒服。雷吉也是,他刚刚想要忘记在这片丛林里发生的事情。 鹰巢山的大门依然为我们敞开,库德兰也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宴席上洛萨闭口不谈想要寻求帮助的事情而是在不停地跟库德兰开心的聊天,当然我是翻译。 这是我见过的他为数不多的敢敞开了跟人喝酒,库德兰个头不高,他长的很结实并不是矮人那种胖墩墩圆鼓鼓的那种身材,真是没想到这种身材的人竟然这么能喝。 我更佩服他们的膀胱。 两个人相谈甚欢,眼看库德兰终于撑不住去厕所的时候洛萨示意我们来打后半场。 然后他才出去放松去了。 我看了雷吉一眼,这个家伙貌似没事,但是卡德加似乎不是很胜酒力,现在脸已经红的像刚从蒸笼里拎出来。俩眼睛也开始有点迷离。 我跟他说咱们一会得跟矮人兄弟喝高兴了,你这不行就出去吐一吐,喝点你那什么魔法药水。他竟然开始傻笑说没事,他还行。 他行个屁,一般这个样子的人都不行了。 没一会洛萨跟库德兰撒尿完回来了,虽然俩人不懂相互说的是什么但是看上去还是蛮开心的。 等他们回来之后我这个翻译就在洛萨的示意下开始跟这个矮人领袖拼酒,在我感觉库德兰跟周围几个领主都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开始提出关于同盟的事情,我们要继续加强合作,要共同创造一个安定的环境。 然后讲述了前段时间在斯托姆加德打败巨魔的光辉战绩,将在这里被巨魔围困的深仇大恨一并给报了。 话一说完,库德兰将猛的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吓我们一跳,但是他接着就咧嘴大笑,直呼干得好。 刚才被他猛一拍桌子惊的不吱声的众人在发现自己的王原来不是发火之后这才哄笑起来。 库德兰举起酒杯为我们庆祝,这时候全场的气氛也逐渐达到了高潮。我赶紧示意同行的兄弟们赶紧喝起来,脸红的跟蒸熟了的螃蟹似的卡德加现场给大家表演了魔法……术。 洛萨趁机将人类利用法师如何大破兽人的故事给矮人吹了一通。但是要么说洛萨会聊天,他把握的尺度刚刚好。 反正我觉得很赞!因为库德兰放下酒杯一抹胡子上的啤酒泡沫就非常高调的说,我们的狮鹫骑士比你们的法师可是强多了! 102 只欠东风 人们炫耀是因为自己以前没有然后有了想要满足一下虚荣心,或者是因为认为自己并不比差但是被你在气势上压了一头不服气。 人基本都有虚荣心,包括矮人。 人也大多都有好胜心,尤其是矮人。 当库德兰看到卡德加表演法术但是像小丑的时候,他决定让我们开开眼界。雷吉对面坐着的一个领主站了起来,库德兰指着他说,兄弟,让这群人类开开眼! 这个站起身来的红胡子个子也不高,他的胡子茂盛的必须编上然后用箍扎起来。那家伙的眉骨很高,一脑袋垄沟发型看上起蛮野蛮的。他胳膊挺粗,还没有肚子,一看就跟铜铸地一样。 他朝一边的卫兵摆了摆手指然后卫兵递给他了一柄战锤。那战锤个头是真不小!这群矮子的力气真不一般,除了个子矮点似乎就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那锤子得有三十多公分长,二十公分高和宽。方方正正的这么一个大锤子。这玩意就是石头的也挺费劲。但是人家不光一个手接过来了,还举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我觉得我现在浑身血脉贲张,感觉我是不是也能举起来。 只见那家伙竟然将这个大锤挥了挥……我瞬间觉得我的腰可能承受不了这么挥。 宴会的大厅很长,两旁是桌子,他站在中间。只听他喊了一声,侍卫将大厅的大门敞开了。这群矮人的城市建在鹰巢山上。而这里就是鹰巢山上最高的鹰巢峰,而这里就是鹰巢峰的鹰脑袋上。位置很高。一开门外面的寒风就吹了进来。 就在这时那矮人大吼一声,缓缓的甩动着手里的锤子,他在蓄力,只听他大吼一声,那锤子从他手里脱手而出!带着一道火花闪电那锤子“嗖”的一下飞出了大厅! 当我目瞪口呆的时候却听“呜”地一声又飞了回来。当那家伙一下接住那柄战锤的时候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是什么魔法! 当那人将手里大大锤“砰”的一下扔在地上的时候周围发出了激烈的掌声。 这个可把我给看呆了,看着那柄战锤我觉得这些矮人真是有东西,他们这么厉害在洛萨深陷辛特兰的时候也没拿出来。 但是此时不是跟他们计较这个的时候,我赶忙使劲给他鼓掌,那家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洛萨赶紧一顿赞美赞叹并趁机将自己的想法抛了出来,他说如此强大的力量真的是令人叹为观止,人类联盟将会因为有你们的加入而倍感荣幸。 库德兰此时被我们的一通赞美给吹的有点飘了,估计这群与世隔绝的家伙没怎么听过这种奉承,满足的神情溢于言表。并声称这都是小意思。 洛萨眼看这家伙可以继续深聊于是提出了想请库兰德出山帮助我们打击兽人的想法,并说也想让懈怠的人类军队见识见识伟大的矮人拥有着天神一般的力量。 库兰德此时已经飘了,他又让一个站出来表演了个雷电法术。我一看这不得了啊,赶紧给刚才那两位表演过技能的领主大人一通赞美,洛萨可能担心我嘴笨于是他亲自端起酒杯敬这俩矮人,那一通赞美夸的,好几杯酒再灌下肚子,然后我身边的一群兄弟更是极尽谄媚把那俩领主吹的要不是喝多了就尿多真就飘起来了。 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顶点,库兰德喝高了,领主们也喝高了,我们也喝高了,卡德加直接喝躺下了。但是我们的目的达到了,在一屋子矮人跟人类的欢呼声中达成了他们出兵的协议,当然主要是给我们长长见识,让我们开开眼。 我们担心他们会变卦,于是第二天洛萨将礼物送给了库德兰·蛮锤。在两人经过亲切的会谈并在晚上又大醉一场之后,我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来了。 虽然矮人答应了支援我们但是洛萨并没有将他们即将面对什么明确的告诉他们,而且虽然那俩领主表演这两下子看上去还像那么回事,但是真到了战场上究竟会怎样这我心里是没底。 回到激流城后卡德加带着图拉扬和奥蕾莉亚去了库尔提拉斯继续后面的任务。 等待他们回来的那几天我每天都跟洛萨坐在海滩上看太阳落进大海里。那是我记忆中最深的日落也是最美的日落。 我们望着铺着残阳的海面,风从海上吹来,咸咸的。我深吸一口气,洛萨问我闻到了什么。我说不知道,但是感觉挺好。 他问我有什么好的。我说我真想不到我现在还活着。我说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政治家,也不是军事家,我最多算是一个匹夫。我从没想过咱俩能有交集,更没有想过有一天咱俩能站在这个地方。 他问我还想到了啥,我说就是感觉挺感慨。我不擅长表达我的想法。 他笑了,他问我还记得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么。我说记得。他问我想知道他对我的第一印象么。我说想。他说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觉得我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问他啥叫有故事的人。他说,我总想把自己隐藏起来。我说这跟我的职业有关,毕竟我以前都是给人家当保镖看家护院或者搞点情报工作。 我……呃……这就是我的性格。 他说他……闻到了家乡的气味,他感受到了家的召唤。也许用不了太久,他就能回家了。 是啊,回家。 他又给我讲起了以前在暴风王国的日子,他家里有个小花园,他在花园里栽种了一些芍药。他想起了家里还有什么小玩意,都是什么什么时候的东西。他慢慢的回忆着,轻轻的诉说着。仿佛那一刻他已经回到了家,就站在家的花园里。 我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他讲那些事情,忽然我就感觉湿了眼眶,回家…… 就在那一刻夕阳西照下的他的身影似乎不再笔直不再挺拔,他在那一刻不再是联盟军统帅,暴风王国的摄政王。那是再一次让我感觉他似乎真的老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思念着家乡的老人。他开始喜欢回忆,想念着过去的旧时光。 他本是一个多么坚强的人啊。 他从不谈论他的家庭,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他总是跟我分享生活中除了家人的那些时光。我知道他在刻意回避,但其实他内心又是如此思念着他们。 他说等他回去之后他要重新翻修他的房子,他不想住那么大的房子,等他回去之后他要回格兰村,他在那还有一些土地和住房,他说他想在他家的那个山坡上种满雏菊,他喜欢白色的和淡黄色的。他要在那片山坡下种上格桑花。 我不懂花,但是我记得他的愿望。 他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他去世了,他想回到格林村,那是他出生和长大的地方。 下个月……的十七号,别忘了提前告诉瓦里安,再忙也抽出点时间来吧。 咳咳…… 啧……几天……之后卡德加回来了,看着他们三个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办妥了。 卡德加讲述了他们去到库尔提拉斯之后发生的事情,我还警告他说糟心的事就别说了,反正事都办妥了。 卡德加哼了一声回了我一句那没得说了。 洛萨让他说,卡德加讲这件事还真叫洛萨说着了。他们首先去找的戴林统帅,但是戴林统帅依然带着他那有点疯癫的傻儿子。 说到这卡德加有点不屑的哼了一句,其实那小子根本没疯,他装的。 我问那是为什么,他说他也不知道,但是图拉扬跟奥蕾莉亚都说那小子是装的。 卡德加还是故技重施,戴林统帅一发脾气他那傻儿子就发疯。但是卡德加假装为难的站在戴林的角度替他着想替他为难之后戴林统帅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当这个男人心情有了起伏和落差之后卡德加将他的建议搬了出来。戴林统帅的担忧也瞬间被化解了。尤其是当得到卡德加跟图拉扬的承诺后,戴林统帅和颜悦色的请他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可谈到如何让艾什凡家跟斯托颂家乖乖就范图拉扬非常大胆的承诺了一些事情。并且这小子的气势已经不像个年轻的小子而像个沉稳的政治家,他摆足了架子并说会让那两个家族听话。 到伯拉勒斯的第三天那三个家族的家主全都来了,本来说不让带家眷,但是艾什凡家的女人完全不吃那一套。卡德加知道,这个叫普里西拉·艾什凡的女人是想看看戴林统帅是什么态度,也给他们三个一个下马威。 戴林统帅宣布了会议的内容,但是这个丰满的女人立即提出了反对意见。卡德加说戴林告诉他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是不可能发生的。 图拉扬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这个女人将苦水倒干净之后他开始了反击。从联盟面对的危机到他们家族的生意影响,从政治站队到未来利益分配,从洛丹伦到达拉然对这场战争的重视将这个胸部丰满的女人的脸和脖子变的通红。图拉扬说就那女人当时的皮肤像高潮完之后的样子。 啧…… 卡德加说他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103 不得安宁 蛮锤矮人的狮鹫骑士部队已经出发了,洛萨亲自带队赶往南海镇迎接那支空天军的到来。为了让矮人们能更有成就感荣誉感洛萨将所有外出避难的暴风王国的子民都找了回来。 而外出避难的原住民在兽人撤出后也陆陆续续回到了这个已经被彻底摧毁的城镇。 我问洛萨为啥要这么做,他说,很快这群矮人就要保护库尔提拉斯的军舰的平安了,也是时候告诉他们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了。 自大会招致灾祸,过分的自大会招来死亡。洛萨说这是咱们唯一的一次机会了。如果战役顺利皆大欢喜,如果一旦矮人不能战胜兽人的龙骑兵,那么咱们这场战争胜败就很难说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 他给我讲洛丹伦战役那么重要,巨龙部队竟然不在,这说明兽人内部肯定出现了什么问题。如果渡海战役很顺利,我们还有一丝希望能赢,但是也说不准,龙骑兵参与战斗是迟早的事,早点相遇早点做个了断。 我问他对渡海战役有几分把握,他说看运气吧。 其实他对于矮人的参战确实信心不足,不过也难怪,本以为会出现浩浩荡荡的狮鹫部队,但是却只有二十来人。 我看到那二十来只狮鹫从头顶掠过的时候心里确实有点不解,莫不是真把这场战争当成表演节目了。 但是地上的镇民们还是发出了热烈的欢呼,他们从没见过这种物种,那么大竟然还能飞,他们也今生第一次见到矮人,还是骑乘驾驭这种怪异生物的矮人。 在得知是来保护他们的时候这群人表现出了足够的热情和友善,但这群矮人降落在了陌生的土地上,他们本为自己受到如此热烈的欢迎而高兴而骄傲,但看到被焚毁的村庄时又表现的有点诧异。 洛萨只是说了句,兽人踏过的地方全都是这个样子。 晚上的招待宴会并不是非常丰盛,但是能在这种环境和条件下做出这些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晚上的宴会是在欢迎的欢乐的热烈的气氛中开始的,大家载歌载舞欢迎空天军狮鹫骑士的到来。这一顿赞美和奉承,矮人们也喜欢被吹捧,没人不喜欢被赞美被追捧。 在酒精的催化下洛萨向矮人们介绍了兽人的情况,不光是他们的残暴还有他们的战斗力也是很强悍,所以请他们来助阵。 为首的那个骑士就是那晚手持巨锤的那位,他叫弗斯塔德。今晚他是主角。 弗斯塔德说咱们相互并不了解,但是他们的实力还请洛萨放心,而且兽人猛不猛他们也并不是没见过。 洛萨再次尝试着说兽人也有强大的空中力量,但是弗斯塔德非常有信心的说不管是什么,矮人都不怕他们。 洛萨说前段时间他们在这个镇子北边射杀了一条龙,兽人的坐骑就是龙,当时他们给那条龙射了下来那龙的尸体还在。 听到这话的弗斯塔德冷哼了一声,他说矮人毫无畏惧。 这话说得我心里有点发毛。 我不知道是他目中无人自大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对龙真的是没有一点概念。 我说,那些龙喷火很厉害。但是弗斯塔德将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之后说,如果龙能喷中他的话,他会考虑害怕一下的。 洛萨的愿望已经达成了,矮人毫无畏惧,至少这个首领毫不畏战,这场仗或许多少有点希望了。 本为了烘托气氛今晚的后半场是要用悲剧在眼前来继续加深一下的,但是矮人们喝的太快太猛,也不知道希尔斯布莱德的啤酒到底有多好喝,很快他们就醉了。 对于醉驾这事我是坚决反对的,明天要真打仗的话我希望这群家伙能清醒驾驶。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被叫醒了,原来吉尔尼斯的船队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们当时的感觉就是稀奇,吉尔尼斯竟然这么快就派出了船只,哈!这个积极程度让我有点难以接受。 一共来了六艘船,其中两艘船我感觉是那么的眼熟! 而当我看到船上走下来的人时我真的感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我以为是自己发梦了。 而走下来的人也看到了我。 啧…… 当时只有喜悦,是惊喜,是难以置信。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们!是他们!曾经跟我一起战斗过的,流过血的兄弟! 拉尔夫,劳伦斯,还有……格林。 劳伦斯胖了,拉尔夫瘦了,格林的肚子大了! 当他们笑着走向我的时候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高兴,无法言表的高兴。 他们都为暴风王国流过血,他们都是好样的。 劳伦斯那家伙很喜欢开玩笑,他笑着说我脸上的疤又多了,问我是不是还单身。哈,那个家伙从来都没个正形,虽然对着我一顿损但是我忽然感觉很幸福。看到他们我心里就感觉有了归宿,就不孤单。 他们在吉尔尼斯开了家货栈,专门给人拉货送货,大的买卖不会干,只能干点力气活。倒是倒腾一点货物也旱涝保收,赚不了大钱,但是生活也算过的滋润。 劳伦斯的家原本是在洛丹伦,但是在吉尔尼斯稳定生活之后他就将自己的女儿和妻子接到了身边。 他以前是个浪子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那种。但是再见到他时我才发现他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贪玩的孩子,不再是那个风流成性的浪子。 我问他为什么要来,他说前段时间去库尔提拉斯的时候听说兽人已经要被打败了,联盟军集结要开始大反攻了。 我说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家好好照顾你的家人就是了。 拉尔夫说,就是想来看看我是不是还活着。 让他这话给我逗笑了,但是我忽然又好想哭。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记得我啊! 他们也很感慨,因为当年我们就是从这里出发的。原来这里也是一片繁华,但是现在这里已成废墟。 一天之后有船来报库尔提拉斯海军已经进入了南海海域。我们可以启程了。 洛萨不想让我登船的,那老头不放心我,他说怕我被水呛着。呵呵! 当我再次站上那艘船的时候忽然就有点恍惚,忽然过去的好多事又浮现在眼前。格林掌舵,拉尔夫就在我身边,劳伦斯叽叽喳喳……还有那个总是不爱说话的小子…… 他叫盖奇。 被食人魔用火球炸死的。 啊……我都有点想他们了。 狮鹫骑士飞上了天,所有船员见到这个景象都好奇的盯着天看。对于吉尔尼斯人来说,这二十来个狮鹫骑士就足以让他们一直开心下去,但是库尔提拉斯庞大的海军舰队见到这二十来个狮鹫骑士的时候不知道会怎么想。 我们追上库尔提拉斯舰队的时候是在祖尔德雷岛,骑士们从我们的船上腾空而起朝着舰队飞去。我还想提醒叫弗斯塔德别着急,那些人受过刺激!我怕出事! 结果那家伙驾着狮鹫一拍翅膀飞走了。 但是事实证明我多虑了。弗斯塔德告诉我他们在天上排成了队形齐刷刷从舰队上面飞过,他们都高声叫喊,然后开始欢呼鼓掌。 可我后来询问这事的时候他们却说当听到有人大喊有骑兵飞来的时候魂都要吓飞了。他们刚要准备弓箭射击的时候被告知不是兽人。直到矮人们驾驶狮鹫从头顶掠过,盘旋了几圈被大家认识之后这才把心放了回去。 我问他们见到狮鹫骑士高兴么?有人说挺高兴,挺稀奇,挺好玩。有人说还行,有人就不怎么高兴,他们觉得来的太少了。 吉尔尼斯人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库尔提拉斯人的后面,拉尔夫告诉我他们是志愿参战,但是得听指挥。我问他这次指挥战斗的是谁,他说是达利乌斯·克罗雷领主。 达祖尔德雷岛后舰队进行了一夜的休息。明早清晨出发中午就进入斯托姆加德王国的海域。 本以为那将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我跟他们仨还在甲板上喝着酒聊着天,忽然发现一只狮鹫从天而降直接落到克罗雷领主的旗舰上。紧接着警铃大作,出发的号角被吹响了。 这大半夜的发生了什么?我们疑惑的看着周围,但是也服从命令地降下了风帆。远处的库尔提拉斯舰队开动了,估计得是重大发现。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就笼罩心头。 吉尔尼斯的船队缓缓开进,克罗雷领主的旗舰一直保持着一个比较低的航速。我问他们跟过他打过仗么,拉尔夫说都多少年不打仗了。我问他还能行吗?他说这当然没问题!吃饭的老本行怎么能忘。 我们的船一直跟在后面,行驶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忽然就感觉眼前微微那么一闪! 我以为我看错了,但是定睛仔细观瞧,那漆黑的海面和乌漆嘛黑的天幕笼罩下那闪光怎么会错! 忽然又是一闪! 我心想坏了,所有船只全部出击,这是遇到兽人的海军了! 可是天上闪来闪去的那难道是龙吗? 104 雷霆之翼 克劳雷的旗舰朝着前方海域快速驶去,海面上传来了大炮的轰鸣声,这是已经发生交战了。 克劳雷的旗舰示意全体转舵跟随他进入战区,我们跟随着旗舰从侧面绕了过去。逐渐靠近才发现这完全是一场碾压。兽人的海军船只在庞大的库尔提斯海军面前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海军的战船还有不少都凑不上去,就是侧前方的一些在开炮还击。另一些则想从大部队里绕出来企图到前面拦截。 而那几艘兽人的战船似乎并无恋战的态势很少开炮还击只顾着加速逃跑。 在这黑乎乎的海面上发生这种战斗基本就是靠蒙,船与船之间的联系全靠船上的亮光,要不就撞船了。 但是如果就是在海上追来追去也就没啥了,最后就看啥时候追上或者它们怎么逃跑吧。可是天上一闪一闪的就叫我感觉很神奇很有意思。 等我们逐渐追上前船之后我这才发现那一闪一闪的是什么。 是狮鹫骑士从天而降俯冲之后释放的闪电。原来我一直以为天空那么大,怎么飞不行呢?后来才发现是我格局小了,我以为天上飞的都跟麻雀一样小,跟蝙蝠一样灵活呢,随便上下,灵活转弯。 但是看了一会天上的狮鹫骑士我发现我的无知,原来那么大个玩意飞起来不能跟蝙蝠一样一瞬间转七百二十度的圈再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来它们每一次调头都得飞出好远。也不是这二十来个全都一下子拱到一块。 要么说人家是专业的呢。 我们插不上手就只能看个热闹,每一次闪电闪过船员们都兴奋的拍手。我的心真是又兴奋又忐忑。 要是照这么打,那也是真就幸运了。可是过了一会就看眼前一闪,不是白光,是红光,不是一道,是一片!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看来这个节目真就是躲不过了。 我赶忙命令拉警报铃,并再次提示船员保持警惕。龙来了! 我虽然没见过祖尔德雷岛海战究竟当时的情况如何,但是在那两位幸存的军官嘴里描述的应该挺惨烈,现在我终于要亲身经历一下了。不过我现在更多是想躲开。因为我终于看到了有一艘船被一阵烈焰扫过后在短短的几分钟后变成了一个海上的小火篮。 要说不震撼是假的,要说不害怕那是放屁。要是一炮一炮的来,那还好点,我宁愿跟兽人一炮一炮对着轰了。 很快海面上就被燃烧的战船照亮了,是真照亮了! 也幸亏刚才为了追兽人船队被拉开了,全速前进的时候各个舰船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才没让突然袭来的龙给一口喷俩船。 但是缺点更明显,龙的活动范围更大船上的人对龙的伤害几乎降到了零点。 而这次来的不是上次听说的四五只,而是十几只! 看着朝下喷的,平着喷的烈焰我心里真打起了鼓。天上的闪电瞬间就不那么耀眼了。 天公不怎么做美,起大风了! 原本就黑乎乎的天空在火光的映照下看的出来天上的云在急速的翻滚着。我心里还有点小期盼,或许下点雨对抑制火势有那么一点作用也说不定呢。 远处的海面上落雷了,那划破天空的闪电让我们一下子感觉自己仿佛身陷地狱。那黑色的海面摇晃着,巨大的海浪开始让我们的船越来越不安稳,起伏越来越大。 现在不要说放炮了,就连屁都放不出来了。 我真担心一会没让龙烧死船再他么翻了就太悲惨了! 当时确实害怕了,我就不喜欢水太多的地方,洗澡的池子还行,在海边走走还行,大晴天的乘船也还凑合,但是现在我真是对大海敬而远之。 既然都这样了我们也准备往上凑了,凑上去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莫不如先看看什么情况吧。 前面的海面上已经出现了好几艘起火的船。照这么下去我们的损失可就太大了。我乞求狮鹫骑士们赶紧发发威,别再继续起火了。 咱也不知道那个兽人是怎么想的,它从前面的混战里杀出来之后竟然朝我们直接扑来。 我的心呀……一下子就凉了!这不是在陆地上,在陆地上好歹我能跑两步,跑不跑的了再说,但是我有地方跑啊!现在我他么往哪跑! 就眼看着那龙嘴里小火苗顺着嘴角飘到后脑勺上去了,我心想完了! 那龙还给我们来了个低空飞行表演,那玩意个头是真不小啊,而那头龙也毫不客气的对着我们的船张开了大嘴!“呜”地一下从我们船上掠过的时候撕裂的风声听的非常清楚。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龙飞过,然后喷出了烈焰。但是万幸啊万幸,那龙仅仅是从我们船上飞过,那口火焰喷在了我们旁边的那艘船上。 主桅杆上的风帆被瞬间点燃。 一下子船上所有人都炸毛了。这种情绪是必然的,虽然我在战前也跟他们讲过怎么怎么回事,但是面对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和这恐怖的攻击任谁都接受不了。 船员们举起弓箭的,转动鱼叉飞矛的,大家都在准备迎接下一次攻击,但是看到刚才的一幕我心里明白,除了奇迹,我们毫无生还可能。 海面上几乎所有军舰上的炮都哑火了,兽人并不恋战,它们赶紧逃离了现场,跟那两个军官讲的如出一辙。 我盯着飞远了正准备调头的巨龙,心里默念着希望这次不是喷我们,给我们再留下一次机会! 但是那龙即将靠近我们船队的时候忽然就被一道黑影给逼的改了向。 我心中大喜,救命的来了! 只有一个狮鹫骑士,一人一骑在空中跟兽人的巨龙撕咬了起来。说实在的狮鹫虽然大可在龙的面前完全就是儿童级别的。可就是这儿童级别的体型却让龙很烦。 狮鹫的速度快!比它灵活多了! 龙掉头回来想喷火但是那狮鹫骑士转弯的半径比它小多了已经来到了龙的上方然后迅速朝龙背上的兽人抓了过去。 那兽人的脑袋转的跟拨浪鼓似的,一看背上暴露有危险它一扯缰绳龙没有俯冲下来而是一个翻身,龙的四肢朝天抓了一把,狮鹫骑士也一翻身滚到了一边。 这俩玩意在天上打了起来,那距离倒不是特别远百十米的样子,但是我们不敢射箭。那俩军官说龙身上披甲,但是狮鹫身上没有甲,就算有甲我们也不敢射啊! 它俩在天上撕吧我们就赶紧跑,尽量躲的远远的也别给那名狮鹫骑士添麻烦。 我发现这群狮鹫骑士还真是挺有两下子的,虽然我们被喷了几艘船,但是在庞大的舰队面前,这几艘船的损失已经算小的了,龙被狮鹫骑士驱散了。它们无法做到肆意妄为的想喷就喷了。 所有的船只都在奔逃,此时能逃一艘是一艘,还打仗,还开炮,还作战,别给人添麻烦就是好样的! 黑色的海面上波涛汹涌,风越来越大。真是那句话说的,狂风卷积着乌云。在乌云与大海之间,有一群吓坏了的人……在拼命逃窜。 它们的翅膀碰没碰着波浪我没看见,反正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 它们叫喊着,不,是嘶吼着! 就在它们激烈的撕扯中和凄厉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没错,天空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 龙依然想靠近我们,但是被狮鹫缠的实在脱不开身。当再一次整片大海被一道闪电所照亮之后的瞬间,只见那个狮鹫骑士手里一道电光朝着那龙射去。 就看天上的闪电似乎被吸引了过来,紧接着那一声炸雷响起的时候天上的龙被雷给劈中了! 那电光火石之间,就这么一下,火花四射。那龙的身体就看着……就一下子就软了! 然后就看着没一秒的时间那龙的黑影直接一头扎进了大海里! 瞬间所有人都大喊起来,是欢呼,是庆幸,是喜悦。我感觉从没这么振奋过,从没这么高兴过!成功了,狮鹫骑士应该被永远铭记!甚至给他们塑造雕像受人类万世敬仰! 此时翻滚的海浪似乎都不再凶猛,在大海里颠簸的船都有了乘风破浪的勇气。我们不再逃跑而是选择了保护好自己,我们要在暴风雨之后去迎接剩下的战斗! 这一夜雨还真是没感觉特别大,我们六艘船除了那艘不走运被喷的现在已经找不到了之外,剩余的五艘船现在重新集结,大家全都安然无恙。 逐渐驶出了战区之后对于后来的战况我就不知道了,他们怎么打的也只是听弗斯塔德跟几个蛮锤兄弟喝酒的时候听他们跟我吹牛。 其实也不是吹牛了……他们真的做到了。 那场战斗他们不负众望的守护了我们的舰队,而且击溃巨龙对这场战争的意义可以算是转折性的! 我问他们打下来几只龙,弗斯塔德告诉我一共十三只,而他自豪的说他一人就击杀了七只。而在那场战斗之后人们慢慢地不再叫他的本来的名字,因为他有了一个绝世无双的名字——“掠龙者!” 105 人心难测 那场发生在潮落岛附近的海战以击溃了兽人的龙骑兵而宣告结束。但是兽人的一部分战船却逃之夭夭。 这场战斗库尔提拉斯海军损失了八艘战船,虽然看上去挺多但是在四个家族面前这八艘船并没有什么影响。 现在所有战船漂浮在海面上,站在海滩上一看甚是壮观。很快大军将乘着这些船进攻阻碍我们踏上对面土地的最后一个据点,托尔巴拉德。 激流城并没有载歌载舞庆祝大胜,但是走在街道上能感受的出老百姓心里对这场胜利还是挺高兴的。但是也仅仅是挺高兴的。大军到来并没有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多少改变。 库尔提拉斯的海军在出发前就没准备给这里的人民带来些援助。吉尔尼斯更是如此。 虽然索拉斯明面上没说也不能说,但是他心里还是很在意的。在出征前的大会上其实也能看得出来。 当海军抵达法迪尔湾和激流城港口的时候索拉斯王慷慨解囊,大宴宾朋。那晚开始的时候是挺融洽的,大家把酒言欢,畅谈对兽人作战的一些事情,我就假装听不见,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吃喝,雷吉跟卡德加也在旁边,卡德加说今晚他要控制他自己。 但是卡德加只是说说,他成了那晚喝酒最多的人之一,因为他不光自己喝,后面很多人都来巴结他。又不能不给面子,开始舔一口再舔一口,可架不住人多,慢慢的他就有点把持不住了,我估计也是有点喝多了的缘故,后面就是舔一口了,而是感情深一口闷了。 其实那些将军们有什么呀……我都不屑的理睬他们。而我身边的洛萨那晚也受到了大家的赞扬,只是这种奉承在我这个局外人的眼里我是一点都没体会出真情实感来。 洛萨悄悄对我说今晚的气氛有点尴尬,我说是,但是他说你有没有发现对面的库尔提拉斯人表现不一致。 我说没有,洛萨告诉我说,戴林统帅的儿子战死了。 我惊讶的差点叫出声来,又死了?真死了假死了? 洛萨说真死了。 这事我从上岸到现在竟然一点都知道。洛萨说这事今晚被盖住了,没说,毕竟大胜之时你一个将军死个儿子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我说那可是戴林统帅的儿子。 但是洛萨淡淡的说了句,这里每一个人都是他父母亲的儿子。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刚刚在海战中牺牲的也都是。戴林在这甩脸子要祭奠他儿子,那谁祭奠那些死去的将士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呵……活着的在这享受荣誉和生活,死了的……大多数人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你还记得戴林的儿子叫什么吗? 哈……刚说过才这么一会,你是不是也忘了!人们只会记住一个或者两个,最多三个人,还是指挥官,名人,英雄。其他的都是默默的牺牲。仿佛他们从未在这世界上来过。 这都是我瞎想的,你可别乱想,你要成为暴风城家喻户晓的人呢! 那晚的没有制定作战计划,但是索拉斯王将自己受到的损失说给了在座的各位听,可是戴林统帅全程耷拉个脸,他没有提前离席已经是很有涵养了。 但是索拉斯这老家伙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故意的,不断提及损失,伤亡,不断叫屈喊穷。可这里面除了戴林是统帅之外再没有一个国王或者真正管事的,这话叫谁听着都难受,保不齐戴林统帅还会认为是说给他听的。 人呐……什么人都有! 那晚也没人搭茬,在最后洛萨尴尬的预祝和祝愿后结束了。 我说下一次再吃饭我可不来了,尴尬的我都要捂着脸跑出去了。洛萨开心的笑了,他说多参加几次就习惯了,其实在那个时候看看周围人的神态表情是非常有意思的。 人间百态啊! 第二天制定了作战计划,但是戴林统帅并没有着急立即出兵而是那晚在海边举行了悼念仪式,仅仅是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缅怀自己儿子而做的。 那晚洛萨去了,我去了,卡德加去了,图拉扬,法奥大师,乌瑟尔好多人都去了。士兵们去了不少。 戴林统帅沉痛哀悼了自己苦命的儿子。或许是出于某些印象的原因我对那场悼念没有任何的感触,内心毫无波澜,反正我是真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之类的。这事与我无关。 但是我就听了洛萨的话,观察周围所有人的表现,库尔提拉斯同去的将军们也不都是普罗德摩尔家的家臣,也有那三家的人。我就盯着他们看,真是不看不知道,细看真奇妙。 他们大多数人跟我是一样的,没有任何感觉,甚至他们偷偷的悄悄的强忍着笑。 这人呐……什么人都有啊! 或许是出于对戴林统帅的安慰,第三天的誓师大会达拉然的首领,首席大法师安东尼达斯大人竟然来了。卡德加就不在我们身边了,这种级别的人来我感觉比戴林的级别高多了,不光是这老头被冠以大法师的名头。 大法师可不是随便叫的,什么叫大法师,哈,从开始人类学习奥术法术到目前为止得有好几万人了吧,能叫大法师的估计也就超不过三十人。 都是领袖级别的。 他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戴林统帅的情绪,因为安东尼达斯带着海之女,大海上最耀眼的明珠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来看望他。 当他们出现的时候,誓师大会上爆发出一阵惊叹,毕竟大家伙都没怎么见过法师,法术啥的都是传说,而安东尼达斯的驾临不光给士兵们开了眼,更给他们吃了一个定心丸。当然主要是给库尔提拉斯人看的。我们的战士在塔伦米尔就已经见识过了。 戴林看到他女儿的时候差点泪崩,那可爱的小丫头奔跑着奔向那个伤心的父亲时这一幕还叫我挺触动的。 誓师大会成了父女见面会,这一举动在某种程度上感染了一些人,尤其是一些当了父亲的汉子。 我曾偷偷看了洛萨一眼,他只是咬紧了牙关。 安东尼达斯这老家伙真是不光法术高超,说话煽动性也是一流。当领袖啊,说话没有煽动性是不行的,我就当不了领袖。 那一顿煽情,那一顿呼扇让全场出席活动的几万军士高呼胜利。真是群情激奋,那场面……啧啧。我估计当时大多数人想的不是为了什么联盟,为了什么正义,什么乱七八糟的,而是都想起了家人。 为了家人,为了他们不再遭受战争之苦,胜利!必须胜利! 我看喊的最起劲的倒不是库尔提拉斯人,而是阿拉希人,斯托姆加德刚被洗劫,破坏严重,老百姓死伤无数,流离失所。他们此时更是深有感触。 后来我听说那个托尔巴拉德的领主据说是一直想独立来着,他不是没怎么反抗就让兽人给占领了吗,那时很多国人就对他不满了,而即将面临这场战斗,或许这也有点原因呐! 但不管怎么说,那场誓师大会挺成功,然后各自准备只等扬帆起航。 那天的天气好的很,我的心情也跟那天的太阳一样灿烂。 随后我们吃了在斯托姆加德的最后一顿饭。就趁着战士们脑袋还热的时候全力杀向了托尔巴拉德岛。 我再也不想去那里了,对我而言那个地方简直就是……跟厕所里的下水道一个概念。 我非常不喜欢那里,你应该听说过那里的故事,对吧? 也幸亏战士们的热情被燎的高高的,要不然后面的战斗就真的难搞了。 那个地方……压抑,海不是好海,山不是好山,树也不是什么好树,就是……就是……不像样! 那里没有想要的海湾,我们的船过去的时候很困难,在海滩上就经历了一场恶仗,之后进了岛才发现什么叫穷山恶水出刁民。 不光这里原来的的人刁,守军更刁! 当时我们的舰队开过去之后发现这座岛的海港竟然藏在一个沉船湾后面。这跟吉尔尼斯人很像,兽人的船在这里搁浅了一些,看来是用血的代价换来了进入海湾的方法。 我们有向导,但是这种地方我们也不敢贸然进去,一旦遇袭船队出不来那还不如不进去。于是就派了一艘船缓缓驶进了海湾里,那海湾不大的,暗礁还贼特么多。在船驶入停稳后不久狮鹫骑士传来了可以进军的信号,但是大船还是都停在了外面。 可小船一趟趟的这得运到什么时候于是就开始围着那座岛开始转企图找到几个登陆点,但是这个鸟地方为啥易守难攻就是这里没有正儿八经的海滩。怪不得原来的那领主说想独立呢。这鸟地方真就独立了还咋的。 洛萨告诉我那也不行。真要独立了不受索拉丁管理了,那这地方正好处在航道上,真跟你要钱你说给不给吧,不给就骚扰你,你打不进去,攻不进来,收复不了的话就是严重的隐患。 反正最后大家伙还是勉强从几个地方登陆了。当时想着赶紧攻陷这座岛,赶紧离开这里,就我们这几万人还吃不下这点地方么? 结果啊……真是…… 啧……一言难尽啊! 106 死寂的托尔巴拉德 我说这个地方被诅咒了你信么? 在战后我听一个老兵给我讲起这个地方的故事,他说他们大陆上的人极少去那里做生意,都是那里的人来这边做买卖,非特殊情况他们极少去那个岛,虽然并不是特别远。 他说这个地方一年之中绝大多数时间都是阴天或者下雨。经常打雷,但是大多都是闷雷。晴天的日子简直是屈指可数,这里没有夏天,只有阴冷或者更阴冷。 我问他这地方离着阿拉希高地不是很远,而且在海上,激流城刚好在海边,那里的气候好的不行这座岛不该是这样。 他告诉我这里最初的居民都是两千多年前索拉丁大帝给发配到这里的,这里是阴霾之地,苦寒之地,就像远离大陆的一座囚牢。 老头说其实整座岛就是个监狱。这里的人大都是罪大恶极之人的后代,虽然民风彪悍但是却不为国内人所接受。而且这里常常下雨,闷雷不断,环境又差,周围几乎没有可以停船的地方,所以内地人极少去那做生意。而那里也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群体就是海盗。 海盗我们倒是没见过,但是岛上的死尸真是见了不少。这里人的文化氛围就很阴郁,除了兽人留下的尸体之外海滩上礁石上经常会看到那种人的尸骸做成的标志。 咱们的舰队寻找靠岸点就费了好大劲,后来在一些能站人的小沙滩将人卸了下来。这里没有地图资料全靠现摸索。还有一个登陆点在岛的西北部,那个地方是个背风的峡湾,而在那个峡湾里竟然藏着一个船坞!雷吉跟洛萨就是从那里登陆的。 我们是从那个沉船的海湾里登陆的,兽人早已得知了我们的到来所以在第一艘船刚登陆不久就遭到了兽人的袭击,但是这群兽人并没有造成多少损伤。 我们是第二批登陆的部队,在我们登陆之后兽人非常自觉的撤了。可是我们并没有因为兽人撤了就彻底占领海滩,海滩的西南方向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城堡。这座城堡则是我们要想进攻岛内绕不过去的一道阻碍。 那座城堡完全就是这座岛的门户,就是为了守护这座岛建造的,这个城堡是我们在夺岛战役中算是拖的时间最久的一场战斗。 因为没有这个岛的地图所以全靠摸索,可这个岛不是说就暴风城这么点大小,其实很大的!于是在城堡外安营扎寨之后就派出了许多侦察兵去寻找这里可能遗留的地图并探查这里的敌情。 陆陆续续登陆我们花了一天的时间!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么? 要是这个岛上有足够多的守军,我是说跟我们的差距不是不用太多的话,这个岛最后能拿下来的几率我感觉是不高。 我们登陆的是北岛,有一条大桥连接着南岛,而南岛才是真正的大本营。 两座岛全都是多山地形,平原少的可怜,在山区盆地里经常会发现一些小村落或者原住民们的采掘场伐木场。 我们费了很大的劲登陆了这座岛,但是真正像样的战斗却并没有爆发,这很出乎我们的意料。 登陆基本完成之后洛萨他们的人迅速占领了岛的西北部的那片高原,然后跟我们汇合并将那座堡垒团团围住。 而在南岛找了半天没找到登陆点的戴林统帅他们也终于在北岛的东南部一个狭小的海滩上登陆了。而有意思的是那个海滩周围除了悬崖就是头顶的一座要塞,也就是说就那个小沙滩兽人如果真要驻防的话想从那登陆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何况要还必须走一个狭长的峡谷从能从那小小的海滩进到岛上。不过他们这么大胆就敢登陆也是狮鹫骑士们侦查之后他们才这么放心大胆的将人卸在了那里。 我们这边完成了包围之后我就带着一众人开始巡视这个岛。如此糟心的岛也叫兽人给祸害完了。一路上除了死尸就是损损坏的车辆和扔了一地的衣物。 卡德加从踏上这片土地之后就说感觉这里别扭,在我们跨越一座吊桥来到另一块陆地上之后卡德加直接说这里有魔法扰动的现象。 我不明白。他解释说现在所站的土地上发生过大规模的魔法事件。我似懂非懂,他则来了兴趣。 果不其然在一片稀疏的树林里我们看到了被烧黑的土地,焦黑的蜷曲的尸体,还有枯萎的植物。离这个地方不远则是一个村子,那个村子里的装饰跟海滩差不多。原本就带着死亡颓废的气息,被兽人掠夺之后这里完全死掉了。 村中央的场地上还有一个已经看不清地上的符文但是地上还摆放着各种祭祀物品的法阵。 卡德加摆手让我们都别动,他神神秘秘地小心的在这里转来转去,我感觉他是在故弄玄虚的时候他却将法阵中间的那堆脑袋用法杖扒拉倒了,然后在那堆脑袋里小心的捧起了一个兽人的脑袋,那个脑袋散发着微微的绿光。 卡德加说,当年在麦迪文的房间里发现的也是这种能量。也就在这时我胯下的马忽然躁动了起来所有的马都开始不安起来。 卡德加被马的叫声吸引了目光,他突然大叫不好赶紧跑!我猛的看向他却被远处房子里走出的人影给吓了一跳。 我们十几个人的马开始极度不安,我努力地拽着缰绳企图让马安静下来,但是马已经有点不听使唤。卡德加翻身上马紧接着大叫一声,他手中的法杖爆发出一道刺眼的亮光。瞬间我发现我们马的身边竟然就站着一些黑色的影子。 这一下给我吓够呛,我一下将斧子拽了出来。我以为我看错了,但是卡德加大喊快跑!也管不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发生了啥,更不知道出现了啥,就是一个劲地跑。 可耳畔的风里却飘来的哀嚎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我扭头一看身后的同伴,他们脸上惊恐的表情告诉我那声音应该不是假的! 也不能叫慌不择路吧,反正一口气跑到忽然感觉耳边的声音消失了这才慢慢放下心来,看看没人丢失之后我问卡德加发生了什么。 他说他不小心将兽人的封印打开了。我问他是什么封印,他说就是那些鬼魂。我说兽人封印那些玩意干啥,卡德加说要是咱们没有马可能就已经加入到那些幽魂的行列了。 这么恶毒?我惊讶的问他。那这么厉害的法阵为啥不在战场上使用呢?卡德加说这个地方不正常。 我们沿着大道一路走直到再次发现了又一座大桥。天空阴沉的厉害,其实在这里我们完全没有方向感,而当我说身上的罗盘也失去了方位的时候卡德加跟我说知道这个地方多不正常了么。 我们在桥边站了一会就看到桥那头的兽人,它们也看到了我们。对峙了一会我们选择了离开,直到继续沿着那条阴沉的大道遇到了库尔提拉斯人。 库尔提拉斯人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去跟洛萨汇合,听到我们汇报的事情后他们立即调转方向赶往那座大桥。 也是仰仗着天上的眼睛,这群家伙现在胆子越来越大直接从桥上冲了过去。我刚才还在担心兽人会不会设伏,但是等我们站稳脚跟后发现周围没有一个兽人。 留下了几百人看守这座大桥,我们继续往前摸,路的两边时不常的就会出现村庄,这里的村庄数量似乎要比刚才来的那个岛上多的多,只不过这里一个人影也见不到,不知道被烧毁了多久的村庄里一片死寂。 我也觉得这地方有点不对,但是说不上哪不对。直到我忽然发现这地方竟然没有鸟!什么鸟都没有! 我还以为可能是巧合,可越往前走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直到我们来到了一个湖边。按理说湖边总得有点动物之类的,鸟也行!可并没有。 我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卡德加,卡德加说小心点吧,他真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魔法感应这么强的地方。他指着岸边的一些树说,那些都是被落雷击中过的。他说发现越走这种树就越多。 我问他那是怎么造成的,他说那是魔法之力,就像矮人丢锤子。 侦察兵回来了,他说发现了一座巨大的城堡并发现了一些兽人步兵。 战斗的时候到了,在我们看到片唯一看上去算是平原的那片土地上孤零零的耸立着一座要塞的时候我就感觉别扭的慌。 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被一个什么样的人用一种什么样的思维能在这种地方修筑一座堡垒呢? 周围森林稀疏,稀疏的就像某些男人的胡子。矮人回来报告说要塞里的兽人人数似乎并不多。 听闻这个消息的戴林统帅立即吹响了进军的号角。 矮人只是说似乎并不多也没准确的说一定不多,这么进攻是不是有点仓促了? 但是咱不是指挥官,这士兵的进退可不是咱说了算。当然出了问题,咱可是不负那个责任的! 107 没有侥幸 我知道术士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它们究竟跟咱们达拉然的法师究竟有什么不同。 但兽人术士在我印象中依然是个神秘的存在,我不记得我杀过几个兽人术士,似乎屈指可数。而且在各大战斗中这种人也都不是很多。 可在库尔提拉斯人要冲锋的那个堡垒里被击杀的术士竟然足足有十二个。十二个……啧,似乎塔伦米尔保卫战的术士数量也不比这个多多少吧 那个要塞堡垒其实规模挺大的。堡垒的外墙横竖就得有一公里的样子,完全可以说是一座城了。也是因为这地方足够大城上的守军就显得少的可怜。而库尔提拉斯好几千人涌过来看着确实实力悬殊。 我也以为我们胜券在握。看着城头上的那几个兽人感觉胜利易如反掌。但是等我们的战士架着云梯冲到城下的时候卡德加却喊了一声坏了。 我是没看出哪坏了,但是几秒钟之后城下忽然就燃起了大火。我还真没想到兽人竟然提前在城下设了陷阱。可卡德加说那不是陷阱,是魔法。他指着城上说那里有魔法能量在流动。 戴林统帅一看不行就让士兵们暂停了进攻只是往城头射箭并派人换个方位多点进攻。反正狮鹫骑士汇报这个要塞里似乎就这些个兽人。 还真是这样,那么大那么长的城墙想要做完善的防御工作估计没有几千人是绝对不行的。 我们的军队撤了回来,它们够不着也就不再施法,我们则在城外等待着破城消息。倒是两个小时以后那座要塞的吊桥才被放了下来。 戴林询问那些兽人呢?得到的答案却是不知去向。戴林指着那军官喊道掘地三尺也给我找出来!然后所有军队都涌进了城里,可一进到这城堡里我简直都要吐了。 平时感觉自己对这种事物的定力应该比较强,多恶心的都能忍住,但是进了这城门不久就发现这哪是城堡要塞,这不是一座监狱么,而且这哪是监狱!这就是一个屠宰场! 城中间有横竖两条大道将城分成四块,大道两边则是笼子,十字架,木桩等等,那些架子上全都吊着,插着尸体。看腐烂的程度已经是好长时间了。 如果就是一个两个那也就算了,而道两边全是这种景象就着实有点受不了了。虽然这地方不是很暖和而且潮湿,但是并没有耽误蛆虫的繁衍,腐烂的肉从骨头上剥离下来耷拉着,淌了一地的器官已经成了一滩。那个味道简直就是……我宁愿待在猪圈里! 中间这条道两侧各有这么三排房屋,这种联排的房子看上去就是监房,大道的尽头是一座小型的城堡。两旁的尸体就这么一直排到了城堡前。石板铺的路面能平整成这个样子也是没谁了。 我们捂住口鼻直奔那座小城堡,但是那幢建筑大门敞开已经人去楼空。 兽人就这么消失了。 在城堡了搜查了一遍这个地方应该就是这里的统治者所居住的地方,不过我实在是难以理解什么样的人能忍受的了这种环境的。不说天气怎么样,就算天天是晴天看着下面的那些建筑和器具心情怎么能好得起来。 这里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大概率被兽人全抢走了,就连烛台都没了。 最后士兵们发现了这座城堡的地下室,可进到地下室的士兵们赶紧退了出来,这不是地下室,是地下城! 这座城的表面就那些玩意,可是在这片土地之下似乎还有一个不见光的地方。并且还不是一层,是三层! 地上潮湿,可地下竟然没那么潮湿。我说的是第一层,越往下越湿,第三层恨不得地上都能渗出水来。而且这里面的味道已经不能用难闻来形容简直令人窒息。地下室的楼梯 好奇是本能,尤其是人越多的时候好奇心就有足够的支撑。我也想知道那里面有些啥,但是卡德加说建议别找了他有种不好的感觉,他向戴林统帅说建议直接将这里封死然后赶紧撤出去。 但是戴林统帅不,他哼了一声的意思就是他手下这好几千人还整不明白这破地方?戴林要掘地三尺。他想知道这底下究竟有什么。 士兵举着火把进了下面,我也有点好奇,但是我不下去。我不愿意掺和,即便发现了金银财宝我也不稀罕。 我宁愿待在这里领主的房间里享受点味道稍微小一点的空气。 卡德加显得有点焦躁了,这可不像他。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就是心里感觉不安宁。我说你又感觉到能量波动了?他说是。我好奇的问他能量波动是啥感觉?他说就像心悸。 我说你怎么分辨是心悸还是能量波动?他说能量波动不是身体器官的反应,是一种感受。我搞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感受,但是他看着我说就在这里。 他冲出房间去找戴林统帅,但是戴林不在,我们来到城堡下面正撞见有人来报告进去的人现在没动静了。派去寻找的人也找不见了! 戴林正要发飙被卡德加拦住了,他用自己丰富的学识让戴林知道这个地方他可能惹不起。即便把所有人全塞进去也就像大海里面撒白糖。这里面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卡德加那一通讲述是真是假但是挺唬人,戴林不再让手下往里进而是让手下将这座城堡彻底烧毁。 所有活着的赶紧撤出城去,天上竟然下起了雨。可我们撤出去等着看冒烟呢却总也等不来,直到最后留着放火的人跑出来说点火了,但是火不爱着。他们也没办法。 这一连串奇奇怪怪的事让我感觉很是奇怪,这地方这么邪性呢?卡德加则是一个劲的催促快走。这就有点反常了,这家伙可是跟过守护者的法师,今天这是怎么了? 跟洛萨汇合之后说起这些事后洛萨没说什么只是讲了句“准备攻城。” 城墙上的兽人没有多少,这场攻城战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就结束了。毫无悬念,也不曲折,就是冲上去砍,不过这次战斗为了减少伤亡是以圣骑士做先锋。雷吉那场战斗打的挺勇猛,他不是圣骑士,身中两箭仍然站到了城墙上,但是没有圣光护体的他还是身陷险境但是加文拉德也救了他一命。 战后我问他是不是受了啥刺激了他也不说,估计是受了啥刺激。反正从那开始这家伙就开始打仗各种不要命了。我说你这是憋着死去的,他从不解释而是一笑了之。 那座岛就这么被攻陷了,我们不想耽误时间,也实在是没发现有多少活人踪迹于是就匆匆退军了。为了防止这座岛上再出现什么幺蛾子也派了些人继续在岛上侦查但是后来得到的结论就是还有一些兽人踪迹但人数都不多,已经没有存活的人类,这个地方不正常。有传言说这座岛闹鬼,到处都是不正常物体的存在,后来越传越邪乎。因为之后我们要面对奥加兹要塞,也就是要在南方登陆了这里也就更没人去了。 从此再也没有这座岛的消息。 我们当时还预计要再打一场打仗,保不齐死伤个千八百的,但是离开那座岛的时候我们的损失比预计的小了不是一点半点。 转眼我们的舰队就扑向了对岸,结果莫得要塞那场战斗直接把前面省的劲全都给补回来了。 图拉扬那家伙在萨尔多大桥上差点把命给丢了,只剩下的那根大桥就成了步兵的唯一通道,但是那桥你也走过,那说是座桥其实还是个碉堡岗哨一体的这么个玩意。那桥本来又长真要是兽人憋着使坏咱们冲上桥了跟图拉扬他们似的把桥这么一炸,全完! 所以当时我们的计划是压制莫德要塞,争取保住大桥。 也不是说没了那桥就一定不行只是有那座桥对我们未来战争更有利一些。 所以咱们最初的夺桥计划就是冲上莫德要塞前的那片沙滩,夺取沙滩并切断大桥跟要塞的联系控制桥头。 当时提出的作战方案里就有用空军协助上桥的办法,主要是防止兽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炸桥。但是万万没想到!我们遇到的竟然不是兽人部队! 萨尔多大桥修建在两片陆地最紧接的地方,对于大陆来说再接近也没咱们想的那么近。于是为了传递消息就派出了一些小船在海峡之间传递攻击信号。并将蛮锤矮人埋伏在海中间的船上等待消息。 攻击发起时间是在夜里,兽人还有没有炮我们不知道,莫德要塞有没有炮我们也不知道,戴林说应该得有,毕竟他们的炮原产地就是矮人王国。 晚上登陆或许能降低抢滩的伤亡率。 但是现实却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 在夜幕的掩护下我们的船在那并不是很长的海岸线边上停了下来,但是我们那第一批人刚下船还在淌水呢忽然右边山崖上炮声大作。 这在进攻之前的侦查时候是没有发现的! 这一炮直接把我们抢滩的给打懵了,不是一炮,是排炮。而那炮不是打我们,是打船!被击中的战船想在短时间内掉头逃跑是不可能的,而密集的船只完全成了兽人的活靶子。 108 血腥海滩 我见过好几公里长甚至十几公里长的海滩,但是很少见那种几百米宽的海滩。 我们没想到的是我们认为的优点也成了兽人的优点,它们早就在那等着我们上钩了。 要是白天登陆我们至少知道哪有人我们躲着点,或者干脆不在这登陆了。那场登陆成了自欺欺人。 从海滩边上的石头后面小树林里射出箭的时候我身边瞬间就有人被射倒。我本来不想拿盾牌的,但是登船前想算了,还是拿着吧,大不了上岸给它扔了。结果还真就幸亏我拿了盾牌! 晚上根本看不到射过来的箭,完全就是凭感觉猜箭可能往哪落,什么角度落,插到你的腿上胳膊上还是膝盖上完全交给了神。 我只能蹲下将盾牌尽量遮挡住更多的身体,裤子湿了尤其是裤裆湿了真是难受,但是水能保护我的腿和脚面。 我在慢慢往前挪,其实那时我心里已经出现了等会从一旁冲出狼骑兵的景象。这种战术是非常凑效的。 我们最需要的是能通过这片毫无遮拦的海滩将前面的兽人推掉能让我们的士兵占领海滩。 但是结果就是不行,我们的人在海滩死伤的非常严重,因为右侧礁石和山坡上的火炮轰了几轮之后就将炮口对准了我们。 从战舰上卸下士兵不是下饺子往水里跳就是,库尔提拉斯人也不行,虽然有大批装备都是用船单独拉的,到了岸上再分。但是现在这身装备就非常沉!直接跳海那是想死。 我们这头一批人看来必须得当炮灰了,要不人白死了。 呃……我们这头一批人里面没有圣骑士,全都是海军。硬顶着往上冲,海军的盾牌都是木盾,轻巧一些。 我们冲上了沙滩,裤裆里的水流到了靴子里,不光是沉而且在靴子里晃荡。可那时候哪管得了那个,能不被射死再说吧。眼看有一个被射倒的也不知道死活了弯腰捡起他的盾一上一下我先挡着再说吧。 眼看树林就在眼前了,大家叫喊着往前冲去。我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身后黑乎乎的身影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多了。 我真是祈祷万千神灵了,这林子里有多少人我不知道,我只想活下去!活下去! 拉尔夫肩膀中了箭我当时让他先在水里蹲一会,等箭少了再冲。 终于撑到树林前,林子里的兽人若隐若现,现在也顾不了什么了,不是活着就是死了,逃跑的想法是一点都没有了。 我扔掉右手里的盾牌抽出斧子就扑了上去。 扑上去的时候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反正都是黑乎乎的完全就是凭感觉,凭谁下刀更快,谁出手更狠。 也不是我吹嘘自己多厉害,黑灯瞎火的这种架我还真是不少打。赤手空拳的不用说,一旦拿上武器盾牌了朝着脑袋砍的都是傻子,大家都知道护脑袋,护前胸。 我则是将身子压低专门找对方的下盘,打那地方可管用了。而树林子更黑,完全就是凭气息,凭发出的声音,脚步声,喘息声,吼叫声,盔甲发出的声音判断对方是谁。 一般错不了。 反正我是没杀错过。 可说杀归杀,我是真心希望后面部队赶紧跟上来,我们这一些炮灰能撑多久谁知道呢。 兽人的盾比我手里的木盾大,覆盖范围更大,但是也更沉,我的盾在替我挡了不知道多少下之后终于碎了。我是知道的,能感觉的出来盾牌碎没碎,是不是快碎了。此时也看不清地上是什么,有时候脚踩着武器了,不知道死活但是已经躺下的人的手啊,腿啊什么的。 现在就一个感觉,浑身的感觉特别灵敏,我的神也在保佑我,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每砸在对方身上的那一下都恨不得给它砸碎。 只有一下砸碎我活下来的机会才更大。我说我知道脚碰到了什么,但是不敢弯腰捡。这不是舞台剧,没人给你打灯光打火把。完全就是乌漆嘛黑!当然也不是完全啥都看不见。 你参军的时候夜晚偷袭的情况就越来越少了,你们享福了。 哈……怎么不担心杀错了人,只有一点就是别转弯,别回头就是闷着头往前杀!往前砍。 什么后空翻,侧滚翻,左躲右闪,那都是小说里放屁,现在完全就是脸对脸俩人盾牌互挡,盾牌对抗,不断用手里的武器互殴。砸中了你倒霉,砸不中就继续砸。换地方砸。要么自己被砸中,要么砸中别人。 为啥伤亡很大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咱们的士兵普遍用的是剑,我不是说剑不好,但是跟兽人比起来,剑确实不够好。 不是说兽人多皮糙肉厚,肌肉发达,它们再穿上皮甲,我们的剑砍到人家身上造成的巨大的开放性伤口或者致命伤太少。还一剑斩断兽人的脖子,这不是放他娘的屁么,那人知道兽人的脖子有多粗吗? 我见过能单手斩下兽人脑袋的超不过四个!赛丹·达索汉可以,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可以,乌瑟尔用锤子,要是他用剑也可以。还有一个就是雷吉,咱们亲爱的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元帅。 现在看他文文弱弱的,其实那家伙发起疯来挺吓人的。 那场战斗是怎么结束的我是不知道了,反正是后面部队跟上来了。我以为狼骑兵得出现亮个相呢,但是并没有。 战后打扫战场从登陆到占领海滩我们总共损伤了一千多人。一千多人啊……这次双方的伤亡比挺高的,我记得似乎是四比一。战后有些部队就进行了整编,要不这仗就没法打了。 本来以为能顺利占领海滩然后向大桥进攻但是这场仗打了一个晚上,也仅仅是在海滩站住了脚。我们的突袭算是失败了。 兽人估计也没想到我们会这么搞,海滩到桥头的那段距离上并没有多少障碍物,只是一个漫长的陡坡。 军马往上冲我觉得不靠谱,那坡太长了,而且这个角度冲到一半就没劲了。还得拿步兵往上冲。 兽人昨晚撤退的速度蛮快的,而且那些火炮它们转移的非常快。也缴获了一些,这才发现它们的火炮可以被抬起来扛着跑。六个兽人一台大的,四个兽人一台小的。我说以前打仗怎么很少缴获兽人的炮呢。 第二天上午集结好之后我们朝着桥头再次发动了攻击。 但是这次迎接我们的却不是兽人!是矮人! 我昨晚打了一晚就没参加第二天上午的战斗,雷吉他们去的。圣骑士们并没在这里,而是在大桥的另一端。图拉扬……非得把上次的仇给报了。 我在帐篷里照顾我那几个受了伤的兄弟,拉尔夫这家伙好奇就跑出帐外观战去了。外面战鼓震天,喊杀声一片,我一边磨斧子一边等待着好消息传来。 可咱们这边的战鼓忽然停了,取而代之的却是退兵的号角。我赶忙跑出帐区前去观看,我们的军队竟然给顶回来了!桥头没攻上去! 雷吉回来了,头盔没了,一身是血,肚子上的鳞甲片都脱了线。身上的盔甲有几处明显的凹痕。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说对面太猛了!我说昨晚比这还猛。他说对面不是兽人!矮人叛变了! 这消息直接叫我蹦了起来,这怎么可能?我说你胡说吧?你看清了么? 他将靴子一扔……哈……他生气的说那我杀了一上午我还能没看清杀的什么玩意嘛? 是黑铁矮人,后来知道的。不是铜须部族叛变了,不过铜须矮人真要是投降了……我想不出跟他们作战会是怎么样的。 雷吉说那群黑乎乎的矮子真的猛按理说面对个子不高的敌人心理上就会产生对方容易被战胜的感觉。但是经过一上午的争夺这群家伙被打到郁闷。盔甲太厚了!这是雷吉给他们的评价。 矮人个子的确矮,平时他们打架都是全身武装,但是面对个子比他们高,但是没有兽人强壮的人类士兵时他们真正要做的防护就是脑袋,肩膀和胸,腿上的护甲就少了很多,而胸部的盔甲也不再是那种笨重的板甲而换上了稍微轻松点的锁甲。 本来矮人的耐力就很强,少了负重其实就是增加了他们的攻击性。这给他们打的……郁闷了! 斯托姆加德人显然也认识黑铁矮人,他们知道自己国家以前跟兽人多少有点接触,但是面对这些矮人他们也有点不解。 当天夜里我们发动了第三次攻击,我参加了。那场战斗其实我们海滩上的这群家伙完完全全是沾了骑士们的光。 狮鹫骑士率先发难,他们攻占的是桥中心的碉堡,那些狮鹫是真出了力了!啧啧……不服不行,那种禽兽的劲是挺大,就是在所有狮鹫骑士从天而降攻占一个碉堡之后矮人负责防御,狮鹫把桥下准备的那些人给驼上来。 上去了百十来号人吧。一共四处碉堡,咱们的狮鹫骑士用鲜血给咱们的圣骑士们淌平了前进的道路。 那百十来号人的敢死队其实伤亡也挺惨重的,而且守护大桥的也不是兽人,而是矮人! 109 莫德要塞的失陷 白银之手平安跨过了大桥然后冲向了正在与我们激战的黑铁矮人。 跟矮人打架除了要应付他们势大力沉的攻击外还有一点就是他们的脑袋非常硬。他们的头盔面甲在鼻梁骨额头这块都有一个垫片或者尖刺之类的外挂。 而拿脑袋撞人是他们的一个本领,可别说被它们拿脑袋撞一下是挺疼。 白银之手冲过来后在一定程度上打乱了矮人坚固的战线和步步为营战术。一旦阵型乱了我们能绕后背了矮人的身高劣势就体现出来了。 你玩过打地鼠的游戏么? 后来我抡着锤子敲脑袋就跟打地鼠差不多。反正后来矮人在制造头盔的时候总要在头盔里面加上一层网,这样有了网脑袋跟头盔之间就出现了一个间隙。你还别说,现在这种头盔在矮人那成了标配。不光能显得脑袋大点而且还很安全,带着下矿井更安全了! 矮人改进用了好几千年的头盔其实就是从我打地鼠那时开始的。 消灭了桥头部队之后莫德要塞成了我们我们进攻湿地沼泽的障碍。拔出了这个据点我们的战略防线就直接前推到卡兹莫丹山下。 可想拔除这座要塞谈何容易,但是铜须部族的守军不光是失守了,而且里面的那么多居民……被他们都杀掉了。 铜须矮人跟黑铁矮人势不两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势同水火的关系让两个部族之间几乎没有怜悯可言。 有人问我,我也问过别人,为啥在兽人入侵卡兹莫丹的时候黑铁矮人趁机将所有人迁过来,再次占据这片水草丰美的土地,重新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多好呢?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莫德要塞被我们攻陷之后我得到的消息就是黑铁矮人被允许参与战争,但是他们被兽人领导也被兽人排挤,而兽人让他们守住这座要塞,并且承诺在击败人类之后允许他们黑铁部族重新掌管铁炉堡。呃……应该是卡兹莫丹。 所有的土地。 其实两伙人就是相互利用。只不过矮人被率先抛弃了。 兽人在发现登陆战不能有效抑制我们军队的时候就准备好开溜了,而最后守桥守莫德要塞的事情完全就是兽人让他们在这里送死。 事实也是如此,攻陷莫德要塞之后确实没有发现几个兽人,当时在莫德要塞里的那十几个兽人根本就是甩给矮人监视矮人战斗的。 俘虏也说了,当他们发现被兽人抛弃之后也是没办法,他们没有跟人类打过交道,而人类的第一次冲锋被打败之后他们觉得人类不过如此。于是真就铁了心的跟人类干到底。 大桥失守之后他们认为投降无望于是宁愿在死之前多拉几个垫背的。于是爆发出来了极强的战斗欲望。而且!当他们看到竟然有矮人的时候他们内心是绝望的。 因为他们也参与了屠杀莫德要塞的居民。 这就没得聊了……但是我们留下了这群俘虏。当然最后怎么处理的这群家伙就不是我管得了的啦。 哎呀……不过真得说说那场战斗,莫德要塞攻坚战只是打的艰苦。那毕竟是修建在山里的碉堡。以山为保护。 这也是我们进军到丹莫罗,兽人恨不得将山炸平挖空但是死活挖不着的原因。这里也是一样。兽人挖了那么久没挖着,我们哪有时间掏洞? 但是! 什么叫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在海边战斗的这几天尤其是在莫德要塞前憋了那几天终于被有幸逃过莫德要塞沦陷的格里斯塔铁山给发现了。 铁山被带进大营的时候我以为是个什么沼泽怪物。浑身上下披挂着苔藓之类的玩意。我是真没认出他来,可是他却认出了我。 呃……是啊。我真是惊讶。啧…… 他告诉我们沦陷的那天他们本来是想去求救,但是人出去了,就再也没能回来。 你听出这里面的问题来了么? 洛萨立即问他是怎么出去的。 我们在这围困了好几天周围也都找过了但是并没有发现密道。 铁山说密道不在这片山里,离这里远着呢! 啧……这我们是真没办法。 兽人部队围攻上来之后并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伤害,反而被他们赶走了,只是他们已经失去了与铁炉堡的联系。他们连战连捷,兽人根本打不进来。终于有一天伊涅斯塔·铁须大将带领大部队准备将不成气候且逃往东部山区的兽人部队一举歼灭,但是那地方不是别的地方,兽人去的地方是原来蛮锤部族的领地。部队无一生还! 而黑铁矮人假扮战败的族人骗开大门之后兽人直接杀出,来不及反应也无力抵抗的莫德人就被堵在了里面。 洛萨问他那他是怎么知道密道的,铁山说这个秘密只有守备大将跟守备官知道。他们当时是出去尝试跟外界联络才躲过一劫。 而他们通过密道回到要塞里面的时候发现里面不说已经变成了炼狱也跟这没啥区别。 他们胆子还是挺大的,多少救出来了一些个还没来得及折磨的人。于是就这么躲藏在沼泽里等待救援。 那天有人听到了海滩上的炮声,但是那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第二天看到人类的进攻,直到那人确定人类已经攻下了大桥这才赶忙回去找到了铁山。他才来寻求我们的帮助。 就这么回事。 哈,你想的倒是挺多的…… 是啊,为啥莫德要塞有密道,那铁炉堡为啥没有? 铁炉堡当然有密道!这还用说?只不过这个密道应该只有国王知道!要是十几万铜须矮人都知道那还叫什么密道? 那既然国王知道,那国王为啥不从密道逃走?你是这么想的吧? 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铁炉堡几乎天天都在战斗,他们只要撤出来,或者没有那么多人坚守,他们再想夺回铁炉堡就不可能了,再说国王要是走了,你说那些贵族们领主们大臣们会怎么想? 不到万不得已,国王是绝对不会放弃他们的。这问题用屁股都能想出来。 铁山带我们去找那个密道,战斗结束后那里修了一座纪念碑,据说铁山将铁须大将的衣物埋在了那里算是个衣冠冢。 我们就是通过那个地方进去的,那可真是个密道,我们这群家伙进去之后不光是弯着腰而且非常的窄! 只能一个一个往里进,里面没有地方让我们掌灯,只能而且那地方不能上千人全进去,里面的人会被憋死! 那地方太长了!长的叫你觉得这是不是假的,感觉会抓狂。 我是在最前面的那几个,要么我不进,要进我一定要在前面,说实在的我不放心。我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而且我们从莫德要塞出来之后真是走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到了那个地方。你说这群矮子挖了多远吧! 就叫一般人遇到这么个洞,这么小的洞,走了那么久都没到头会是啥感觉?怎么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要知道了这技术我现在就不在这呆着了。 铁山在前面走,我跟在他后面,雷吉跟在我后面,然后卡德加跟几个圣骑士。精灵当然没来她们走不了这种山洞。 等铁山推开尽头的一座石墙的时候,我终于舒了口气。太憋屈了! 出发的时候是下午,现在推断差不多得半夜了。我们的任务是打开要塞大门把外面的人放进来,并且在这里做尽可能多的破坏工作以减少杀进来的士兵的死亡率。 我说这里还有机关么? 铁山告诉我这里不仅有机关还有同归于尽的爆炸装置。 我惊讶了,这也行? 铁山告诉我什么特殊情况都有,而且这里作为要塞万一有一天真被敌人占据,想从外面杀进来几乎就成了不可能!而保护自己的王国杀死更多敌人的方法就是自毁。把这里的一切都永远埋在下面。 我说那不还有密道么?铁山说,万一主将战死了呢?我说那自毁的在哪? 卡德加赶紧打断了我的话,他嫌我说话不吉利并拍了拍铁山的肩膀说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我们分批进来了百十人,但是有这么几个说在路上确实有点承受不住了。 要么说这里这场战斗难搞,这个地方很大,但是被屠杀和祸害的地方非常多,而那几千黑铁矮人,是几千全都聚集在入口处周围的建筑里。要想打开那扇门真的不容易。 而且这几千矮人往门口这么一堆,我们从那个洞里把几千人运进来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想的是要么就炸掉。 但是铁山说炸掉也不是一个引爆点,而且一旦引爆那逃出去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卡德加赶紧叫我闭嘴,他并给我最好的祝愿希望我能长命百岁。 最后得出的方案就是……将这里完全地……烧毁!只有引发大火,或者部分爆炸让他们恐慌才有可能让他们自己选择是留下来烧死炸死还是冲出去。 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但是怎么实施就成了接下来最难的事情。毕竟这地方……真的不小! 110 火!火!火! 你是没弄懂我的意思,如果这地方很小……能有好几千驻扎的地方你觉得能小了? 几千人……至少有两千,我可以目测。不算外面击杀的就当是在要塞里面的我估计至少得有两千人。 两千人!很多人了! 所以这地方有多大你自己独立思考。 要想让他们放弃要塞就必须放一场他们无法扑灭的火!这火会烧干这里的空气,他们要么在这憋死,要么冲出去战死。 想的挺好的。可怎么放这把火是个大难题。而且这种地方为了防止着火本身就做了大量工作,所以我们就必须首先将这些放火的设施全部毁掉。 铁山显然不是工匠出身,他对这个玩意基本上算是一窍不通。但是好歹他知道一些玩意在什么地方,比如水渠,比如通风管。 但是我们不能上来就给人家断了水,黑铁矮人虽然黑但不是傻子。于是我们就得先去搞起火点。 这座城市被祸害的够呛,而且在这里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就是原先这里有火炬,有常年不灭的火堆,但是现在已经都灭了。除了他们守备的大门处有光亮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都是黑暗环境。这里的黑暗比外面更黑,外面虽然黑但至少还有点星光之类的,可在这里就是纯粹的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我们不怕,这么大的城我们有足够的地方可以躲。所以走进城里后我们就点起了火把。铁山带着几个人去破坏通风管道。我们则在各家各户将石蜡和煤油放在最容易燃烧物的地方。我们尽量将几栋房子连在一起,然后隔上几户再设置一个起火点。到时候放起火来,不用将全部的房屋点燃,起火点越多最后能被引燃的就越多。 铁山给我们指出了他们的物资库所在地这真是帮了大忙,但是我怕出事就没让他们用火油浇在地上,这是倒数第二步。 具体说我们干了多久我是一点也不知道了,这里面没有时间概念,反正休息了好几次,还睡了两觉,都是小睡。在铁山的指导下我感觉是差不多了。 我问铁山将这个地方这么一烧你心疼不,他说心疼,但是如果让那群黑铁矮人在这里他更心疼。 预防火灾的通风管被彻底破坏掉了,现在我们该准备掐断他们的水源。 你说啥?为啥不烧他们的粮食?哈,你还是蛮聪明的吗。粮食……你说那两千人会不会将粮食放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你说是把粮食放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放心还是放在这里的仓库里每天去取一趟放心?哪个更方便? 断水这个比较麻烦,矮人们钻山,而且会在别处引水来我们必须将水引到别的地方去,而且还别淌到我们准备放火的地方去。 等一切准备妥当,我问他,最开始讨论的引爆这事还要不要做。铁山沉吟了一下坚定的说道,要做。 你别觉得就是引爆么,其实没那么简单。 我们先放火,由远及近,不仅要保证火烧的旺,而且还不能让黑铁矮人逃到城市深处去躲起来,我们需要的是吓死他们,烧死它们,闷死他们,或者是砸死他们。 终于开始点火了,我们手持火炬尽情地当一个纵火犯。火烧的比我们想象中要急的多,也是好长时间不怎么见光亮的原因火光一起来感觉好刺眼。 这城再大也不行,烟飘的比我们跑的快,这一点是我们始料未及的,黑铁矮人很快就发现起火了,而我们的点火才刚进行到一半。 黑铁矮人炸锅了,那些家伙一开始喊的时候在那空间里还是传很远的。 他们也看发现了我们。 这个情况就麻烦了,我大喊你们快撤,确保洞口不被发现。铁山一看着急了,他扔下我就去引爆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尽可能的多点燃一些。而城市三面火起,黑铁矮人们乱了,他们想抓住我们,但是一旦冲进火场就被我们给绕进去了,而埋伏的人则趁机点燃前面的火油冲进去找人的矮人就被困在了里面。 拿火烧人这招真是挺狠,挺残忍。因为很快痛苦的绝望的哀嚎声就随着越来越旺的火飘了出来。 我就料到矮人不敢将门前太多的人散出去救火,而随着火势越拉越大不慌是不可能的,黑铁矮人的建筑虽然没有这些矮人用如此多的木头,但是他们也多少用一些木头。 黑石山里的黑铁矮人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会不会害怕,但是这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家伙们似乎是真害怕了。 而随着远处砰地一声巨响,山都在震动,这声刚响完又一声巨响传来我都有点害怕了。说实话这种情况真害怕。 倒不是说怕火,是怕他们造的这自毁的玩意不靠谱再给我埋在底下! 我宁愿被人砍死,也不愿被压在石头下砸死憋死。 按照约定两声爆炸后所有人都得撤了。看着大门处紧张的焦躁的矮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就知道大概我们是赢了。 不过没了水,这群家伙即便烧不死能撑几天就看他们自己的毅力了。 我不敢引燃面前的火油,这一片用不了多久就会化作火海而铁山就没有生还的希望了。身后的几位除了脸上身上黑乎乎的之外都还活的好好的。我说你们先撤吧,我再等等。 雷吉还想跟我一起,我说我死不了,你们赶紧出去,一会我能追上你们。 周围的空气已经能明显感受到开始升温了,我觉得真有可能等我们出去后光等着开罐头就行了。 随着又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和震动我知道铁山这是不要命了。当时说好了就放两下的,结果这一声爆炸让我们这地方开始有岩壁崩裂声传来。 再等等……我希望他还活着! 可是我的心情随着越来越温暖越来越干燥和烧焦的空气一起焦躁了起来。我不敢去找他,我希望他能出现,别死……你还有很多事要做。我是这么想的。 可我等来的是…… 好些人的脚步声! 等不了了! 我果断将手里的火炬怼到了地上。瞬间火沿着地上的油着了起来。那速度很快,但是在我眼里还不够快! 我引燃了手里的燃烧·瓶,我希望铁山出现! 一个矮人抱着脑袋从远处冲了过来。是他! 可是他身后跟着好几个黑铁矮人!我又拿起一个燃烧·瓶点燃攥在手里。 越来越近,我估算着铁山奔跑的速度,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扔出了手里的燃烧·瓶!我去你的吧!燃烧·瓶在铁山侧前方碎裂开来,火油四溅,一下被引燃了。再来一个!我又在近点扔了一个,地上全是火。 我抽出了两把武器! 黑铁矮人大叫着朝我冲来,其实他们身上已经着火了,尤其是胡子!铁山冲了过来,我抄起手里的武器朝第一个冲过来的矮人脑袋上锤了过去。 那家伙手里拿着武器呢,但是火焰燎着了他的胡子,他本想格挡一下,但是拿手一抹脸火没灭。 他大叫一声,我的锤子也砸下去了。锤子砸到了他的脸上,他一下就倒在地上。 左手的斧子斜斜的朝下劈了下去,旁边闪过来的那矮人硬接了那一下,我一抬右脚,我去你的吧!直接给他踹回了火里。 可第三个人我实在是没防住,他挣扎着从火里冲过来随便这么一挥手,他那一下不是准确奔着我来到而是想虚张声势那样让前面的人躲开,可这一下正砸在我右手手腕子上,一下我手里的斧子就掉了。 手腕吃痛我猛一缩手,他也冲了过来。一边疯狂的拍打身上的火一边乱甩手里的锤子企图逼退身边的人。 第四个第五个也冲过来了,此时的铁山兄弟抽出腰间的斧子朝着刚冲过来的一个人就扑了上去。两个矮人在地上厮打起来。 我右手手腕来这么一下是没劲了,麻了! 左手的斧子照着一个家伙的脑袋上使劲劈了下去,第一下被他的小臂挡开了,但是那一斧子下去足以断骨,第二下劈在了他转身要跑的后背上。 那个乱舞的家伙现在朝着铁山就砸了过去,我救不了! 真救不了! 那一锤结结实实砸在他背上。铁山嗷的一声就要僵直,我朝那家伙肩膀上一脚踹了过去,这第二下才没砸下去。要砸下去铁山当场就挂了。 而那个被铁山压在身下的家伙趁机将铁山顶了过来,见状我朝着他的右臂就一斧子劈了上去。 断没断我不知道,反正那一斧子将他的胳膊打落那家伙光顾着喊了。 另一个冲上来一脑袋拱我身上将我拱了个大趔趄。我右手使不上劲,左手的斧子这个姿势是真不得劲。于是我抬手用胳膊肘朝他脖子上砸了过去。 我的臂甲再次发挥作用! 就是在抱着撕打的时候我的两个臂甲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在胳膊肘鹰嘴的地方有刃。那一下怼到他脖子上……那家伙个子矮,脑袋拱在我斜肋这块。脖子正好漏出来。 我这一胳膊肘子下去那家伙瞬间撒手跪了下去。 111 厄运之地 我一肘子给那黑铁矮人干倒后有个矮人一见不妙就想跑,追是有点费劲了,我扔掉了手里的斧子掏出了怀里的火枪。 随着一声枪响那家伙直接趴倒在地上。 确定地上的那几个彻底完蛋了之后我扶起了靠在一旁的铁山。那家伙背上挨了一锤看来伤的挺狠。将另外两个燃烧·瓶引燃这几具尸体后我扶着铁山钻进了通道。 来到外面之后那百十号人还在原地等着我俩,可当我看到那群家伙的时候我笑出了声,他们看到我俩也笑的直不起腰。他们脸上黑乎乎的,而铁山除了脸黑胡子也给烧没了。 山里面的烟还是从一些地方冒了出来,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变成什么样了。可等我们回到营地之后发现大营已经准备开拔了,而莫德要塞的大门被他们从外面封死了。要塞前面有一些从上面跳下来摔死的黑铁矮人。 我问洛萨不打开看看了?他说不用了。 铁山的伤被乌瑟尔治好了,这叫他感觉非常神奇,他问乌瑟尔他能学么,乌瑟尔说当然。不过乌瑟尔看着他总忍不住想笑。 没有胡子的矮人的脸看上去真是很奇怪呢…… 大军继续往前进,在矮人的指导下我们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穿过了这片讨厌的湿地沼泽。但是沿途却真就看到了无数被抛弃在路边的车辆,各种物资,物品,杂货,甚至武器。 看到远处的雪山时我对洛萨说咱们到了。 我对那片山充满了敬畏,从来都是。那是一个奇迹。 铁山向我们介绍了那座要塞——奥加兹! 很多人类喜欢称他为丹奥加兹,但是那是错的。铁山说,奥加兹要塞的名字源于奥加兹山,而丹在矮人语里则是指要塞。 而这座要塞不是一座而是一串,是贯穿了一座山脉的好多条隧道和碉堡还有城堡组合而成的一个整体。 他说那条隧道是铜须矮人挖掘了上千年修建成的。为什么要修建他却说不出来。但是他说座要塞是矮人最坚固的要塞。 但是这话说出来后他又修改了一下,曾经是矮人最坚固的要塞。 我问他知不知道奥加兹是怎么被攻陷的,他说是因为龙。如果没有龙奥加兹要塞里的守军估计能支撑好久,甚至一年半载也不是没有可能,他说在那里守备的大多都是家族式的,也就是爷爷父亲儿子甚至孙子都在某一段当差,守护这里是他们的责任也是他们的荣誉。 他说就像他们家族的人守护的是莫德要塞一样。只是莫德要塞沦陷不是说丢掉了性命就完结了,而是丧失了荣誉,丧失了家族上千年守护的东西,这种错误失误不是说谁拿命就可以偿还的。 能有这种荣誉感责任感的人是值得信任的,恰恰很多人甚至一些骑士领主都不再具备这种精神。没有这种精神还当什么骑士!当流氓好了。 哼…… 他说要塞被攻陷后也从里面逃出来了些人,他们讲的几乎就是一夜之间整座山脉的要塞都沦陷了,因为他逃离前看到了火,远方山顶的要塞在燃烧。 我告诉他现在兽人的龙骑兵已经被我们干掉了,他看着天上飞过的狮鹫眼睛里充满了羡慕。 我说既然兽人能用龙把要塞占领了,那咱们也能用击败它们的狮鹫骑士夺回来。 狮鹫骑士在空中打探过几次消息之后确定了目前奥加兹要塞北门的兽人驻军情况,虽然只有两千左右的守军,但是我们这几万人还真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把它消灭掉。 因为兽人没有了空中的眼睛所以我们现在的踪迹兽人可能并不掌握,于是洛萨派出了大量的巡逻兵和侦查部队。一旦发现兽人斥候务必杀死或者将其俘虏。 对于如何攻陷这座要塞大家各抒己见,也有人说上一次狮鹫将人运送到大桥之上那么让狮鹫再运一次。 这个建议立即得到了蛮锤矮人的反对,铁山也提出了反对,他说一旦遇到攻击烽火台会立即发出警报信号,很快这消息就会传到山脉的最南端,如果我们不能够快速解决战斗,那么结果就是兽人迅速集结军队回防。 即便我们突破了第一道防线,但是后边的防御要塞还有很多道,而兽人如果知道我们卡在某座要塞,那么它们依然可以将更多军队调集到这里。而且这个地方地势特别高,每年的九月份左右就开始下雪了,也就是说如果这场战争拖得久了那么我们将会非常被动。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我提出了一个建议,我告诉大家我从暴风城逃出来后曾经跟弗塔根公爵麾下的一名战士走过一条路,当时为了从洛克莫丹到达湿地沼泽,我们并没有选择翻越奥加兹要塞附近的群山,而是误打误撞地进入了洛克莫丹东北部的一片山区,也是从那里我们通过了那片山区到达了蛮锤矮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然后我们就找到了进入湿地沼泽的路。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有的人很激动很高兴,认为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有人觉得这纯粹是无稽之谈。 不过是不是无稽之谈我们也必须得尝试一下。 可是这个建议同样非常危险。一旦我们成功拿下南门那么我们就切断了这条要塞的补给线,但是咱们的军队最好在我们丧失奥加兹要塞南门的控制权之前赶到,如果我们失败或者大军没有及时到达那结果都是很悲惨的。 这是最坏的结果,那样我们的军队只能转入被动防守了。 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于是洛萨同意了我的建议。我做向导由雷吉率领的一支四百人的队伍出发了。 找到那片山其实并不难,蛮锤矮人也曾在这生活过好久,而现在的这群狮鹫骑士里弗斯塔德的出生地其实就是在那里。 当然不要问矮人的岁数,很多人你问他也得不到准确答案,有些矮人的寿命非常的长,长到他们忽然就忘记了自己几岁。 弗斯塔德带着我们找到了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但是弗斯塔德到了这里之后就不再往前走了,他说当年他和他的族人从这里逃出去就是这片土地遭到了严重的污染,这里不适合矮人生存,这里受到了诅咒,再往前走会给他带来厄运。 我没有强迫他,其实也强迫不了。 可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事当时可不能说。送走了弗斯塔德我们一行人就进入了这片山里,但是越往前走我真的是越发现不对劲,这里不光被火烧过而且竟然有兽人行动的踪迹。 虽然这些痕迹已经好久了但是依然存在,我问铁山这是不是铁须大将出事的地方,他说他也不知道,没人知道他死在了什么地方。 当我们来到那些关隘门前的时候发现大门大开。我的担心没有错,这里兽人来过,但是奇怪的是这里竟然没有驻军。 战战兢兢的过了好多个关隘之后我们终于算是进入到蛮锤部族曾经的土地上了。雷吉望着周围说似乎没有什么异象,我说你问问卡德加吧。 卡德加说确实被污染了,而且这种法术不光邪恶狠毒而且会一直持续下去。 雷吉不理解,但是我也不解释,我只是告诉他们晚上加强警戒。虽然很累但是我告诉雷吉不允许他们脱下铠甲,尤其是要睡觉了必须穿上。 或许是因为靠近湿地沼泽的原因,这里的晚上露水特别重,潮乎乎冷冰冰的。而且起雾起的啥都看不清。 我这才告诉卡德加,这片土地上闹鬼,随时随地闹鬼。他也告诉我其实他早就感受到了,这里充斥着禁缚魔法,每一根草都充满着怨念。 我说或许这就是兽人来了但是没留下的原因吧。 当晚还好,什么都没发生,但是穿着铠甲睡的很不舒服也引起了不满。懒得计较。 可第二晚就没这么安稳了,当时我们是已经快到格瑞姆巴托,就是矮人原来的都城了,但是那几天刚好天气也不好,白天有雾,晚上简直就是不敢走远了,雾浓的只要走出四五十米就感觉要走丢了。 恰恰就是那晚我们遇到了矮人的鬼魂。当时要是知道前面就是格瑞姆巴托我是说什么都得赶过去的。 我们扎营的地方是一片古战场,还没到半夜呢哨兵就发出了警报,但是我们看不到人,只听到周围有脚步声,坐骑发出的声音。说话声,咳嗽声,嘟囔声。虽然有火堆但是我们周围远点就什么都看不清。 我们聚成一堆组成了防御阵型,但是真要是有人发动攻击我们就是活靶子。 很快那些声音就没有了。可我们哪敢动,雷吉说要不要活动活动。我说现在哪都不安全,敌不动我不动! 就在僵持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隆隆的蹄声……大地似乎都在震动,这不是幻觉,是真能感受到前方有千军万马正在朝我们奔来。 躲已经是躲不开了。 可身后不远处又出现了呐喊声。是矮人们集体发出的怒吼。 我经历过的那一幕似乎又要重演了。 112 夺城 我们俩那次从这过的时候曾经经历过一次,当时差点给吓死。但是这一次的阵仗比我们那次要大的多。 骑兵奔腾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我们没有带那种很长的长杆兵器,只有部分战士带着两米长的步兵枪,前方的战士立即架起了盾墙。 忽然从雾里冲出了大量的矮人的骑兵,火堆的火光瞬间黯淡,周围的东西一下子更看不清了。骑兵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希望那是假的,或者仅仅是一场梦,可那大地的震颤已经真实的不能再真实。我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撞上了我们的盾墙,但是……那些冰冷的鬼魂竟然从我们身上穿了过去! 寒冷,只有一种感觉就是寒冷,仿佛从温暖的屋内一下来到刮着寒风的野地上,身上的热量被瞬间吸走。 然后就不光是冷了而是疼,是那种冬天将你温暖的手插到冰水里的那种冰的痛,彻骨的冷痛!那不是冻皮,是那种从里面到外的冷,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僵了。 耳畔传来的咆哮声如此真实,震耳欲聋的怒吼声。 那些是幽魂,死去的矮人的幽魂,他们没有实体,但是他们冲过我们的身体时却仿佛要把我们带走。 我的前胸开始发凉,然后是嗓子,然后就是脖子跟后脑勺,紧接着就是后背。当后背开始发凉的时候我感觉要坏事,但是身体却感觉越来越僵硬了。 忽然我听到了一声呐喊,一个被周围的吼叫所镇压但是想要冲破的呐喊。那声呐喊与众不同,然后瞬间一道金光闪过朝着周围扩散而去,一下子周围全都亮了起来。 而此时再看周围却什么都没有。甚至呐喊声冲杀声吼叫声哀嚎声都离我们远远的。 是乌瑟尔! 我回头一看,他站在我们中央举起了他的战锤,他浑身上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它就像一座灯塔将周围照亮。而一股子温暖的感觉从后背开始扩散,然后蔓延至我的脸上,我的前胸,肚子和腹部,然后整个人都暖和了过来。 是力量! 力量会来的! 防御阵型前进!雷吉大喊,战士们开始往前快速推进,而此时赛丹挤到了队伍前面,他拎着锤子身上的光芒越来越亮,他给我们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往前跑了好长一段距离,终于周围安静了下来。但是依然一团漆黑,倒是雾气散开了。 所有人都对刚才的经历心有余悸。我这才跟他们说以前我从这过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卡德加说我怎么不早说,我说我怕提前说了你吓得不来了。 他说以后再也不跟我一起出任务了。 此时能看到天上的星星了,可还没等我们喘口气的时候,就听从远处的山里传来一声嘶鸣。 当时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全都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种叫声十分凄厉,能传这么远必然是个庞然大物,否则没这么大的肺活量。 卡德加问我这又是什么我无言以对,我说我不知道,上次来的时候没发现这种东西。随着一声声凄惨的嘶鸣我们这一晚是根本法休息了,于是我们赶紧上路,还是赶紧离开这里的好。 其实我们听到叫声的地方离着格瑞姆巴托并不远,可以说很近了。这都是后话了,那山里真是有个大物件! 到了天亮时分我们才敢合合眼睡一会,也是从那晚开始我一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不清亮。 也是后来我听蛮锤矮人们跟我讲这里是因为蛮锤矮人跟黑铁矮人曾经发生过一段时间激烈的厮杀,但是黑铁矮人不知道从哪学来的一些不同于以往法术的法术,虽然蛮锤矮人最后依然战胜了对手,但是这个地方就慢慢的出现各种怪异的事情,他们知道这里闹鬼,但是没人能驱散他们,或者叫拯救他们。 我们沿着那几乎不存在了的路一直走,我也回忆起了第一次经过的地方。慢慢地我们进入了群山。 其实爬山倒也没什么,但是如何找到正确的方向是个大问题。幸运的是进入山区后不久天气就越来越好,有了太阳有了星辰,再加上我身上的罗盘我感觉方向应该不会错。 也确实是这样,当我看到郁郁葱葱的原野时我知道我们到达洛克莫丹了。 那片山只能步行,物资车进不去的。山地很是崎岖。终于能走点正常路了,我的膝盖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铁山对这地方不熟悉,他是生在莫德长在莫德的地地道道的莫德人。湿地那里是他们家族的领地,这里不是。 凭借着我的记忆和推断我首先找到了那个湖。只要找到那个湖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 我问铁山知不知道巨石水坝,他说是个矮人都知道。我问他巨石水坝里有没有密道之类的,他说不知道。我问他矮人的密道的出口一般都在什么地方,有什么标志之类么?他说要是有的话就不是密道了。 卡德加问我有没有具体的作战计划,我说没有。 要么说天上有了眼睛顶得上千军万马。我们还没到那片湖呢就被蛮锤矮人的狮鹫骑士给发现了。是他们给我们指明了方向。 弗斯塔德将他侦查到的情况给我们说了一下,要塞南大门那里的兽人数量并不多,也就三四百人的样子。但是南大门北边紧跟着的不远的一个要塞里面也得有一百多人。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偷袭不成功,那么一旦来了增援我们这些人可能挡不住。 我说那就先把人少的端掉,这样风险不就降低了。这个主意是个人都想得出来,但是我们怎么过去就是个大问题。 铜须矮人在修建要塞的时候在一些平缓的容易攀爬的地方都修建了城墙阻挡,我说那没关系,那么大的地方兽人不可能都看的过来吧。 以前的矮人有巡山人的时候数量都不多,更何况是现在。我问他洛萨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攻击,他说等我们的人运过去后他自然会去报告。他说从南大门到北大门直线距离要半天多的时间,他估算了一下我们要在占领南大门后支撑大概三天左右。这还是理论上的时间。 我看了看周围听着的那几个人,大家的脸色有点沉重,我说那大军有没有被发现?他说不知道,但是看兽人军队的调动情况应该还不知道。 既然这样那事不宜迟了,万一是知道了正在调集军队那我们的行动就前功尽弃了。 可我们怎么过去呢?我看向弗斯塔德,他说,用它们! 那是我第一次坐那玩意,目前为止只有这一次。我不喜欢那种感觉,不光是觉得冷,喘不上气来,还有就是我老是觉得不放心。 晚上狮鹫将我们驮了过去,说实在的飞的高了我真感觉害怕,尤其是它下降的时候,那么一抖!受不了! 那晚可把狮鹫给累坏了,人类比矮人高大身上的铠甲更是沉重。所以运送过去一百来人之后我们选择了立即进攻。 等我们摸上去的时候那个堡垒里的兽人非常放松,它们睡的很香甜。要不是怕被人看见我真想一把火把这给点了! 可怎么攻进去这个事真不好办,我扒在那碉堡外往里看了看,里面的空间其实并不大而且房间蛮多的,真要打起来想保证全歼它们或者不让它们跑掉是很难的,而且……在这种地方混战,我觉得我们这群家伙很有可能吃亏。 攻城这种事情防守的一方有天然优势这是不争的事实。而我们这群人每一个人的命对这次战斗来说都很宝贵。 所以我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乌瑟尔。我说先打这里不行,咱们这点人吃不下它们,一旦拿不下咱们就被腹背受敌。 所以唯一的出路就是等待人员到齐,想方设法夺下南大门!即便实在不行我们将南大门堵上,放火烧毁或者怎样。 乌瑟尔选择了相信我。 那一夜我们在寒冷的山岭上等待着所有人的到来,不能生火,也没有什么魔法护体,就是硬挺着。 当狮鹫累的吐了血了,还是没有把所有人都运过来,已经是后半夜了,我们不能再等了,这么多人在这山岗上太扎眼了,一旦天亮了就更麻烦了。 我告诉弗斯塔德,剩下的四十来个人在南门外埋伏着,探查下敌情,要是我们能夺下来,兽人保不齐会有外逃的,那些外逃的就交给他们了。 这群狮鹫那晚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带着我们二十个人降落到了南大门顶端的堡垒上面。 除了通风报信的外,其他所有蛮锤矮人跟没上来的那些个人将在底下率先发动攻击。狮鹫将有一个蛮锤矮人在下面看守让它们休息并阻截所有跑出来报信的兽人。 我们二十个人从上面往下压,也算是牵扯一部分注意力吧。但是这不是首先要做的,首先要做的是保证兽人一旦发现敌情不能点火报信!我们必须做到在天亮之前把这个地方安安静静地拿下来。 这个任务只能我来! 不是信不着别人,而是我更擅长! 113 久违的安宁 烽火台在最显眼的地方,而驻守烽火台的卫兵也都不是贪睡的家伙。 这么几个人占领着这么大一个要塞真是难为它们了,不过兽人敢这么干也只能说明一点,它们的人已经捉襟见肘了。 摸到烽火台下的时候呼号的寒风吹的我浑身发凉。 我钻进烽火台里面躲了一会,眼看没啥效果我想了想要不就大胆一把? 我将斧子插了回去然后掏出了两把火枪。 感受着这风我估计真的快下雪了。风呼呼的吹,将我脚踩在木头做的楼梯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脚步声给掩盖住了。 我看到了上面的兽人,它蜷缩在上面武器则扔在了一边,一边有一个铁制的炉子,小炉子还在燃烧。我仔细看了看它,没睡着,但是毛皮裹着的脑袋上有没有头盔我就不知道了。 我将火枪又揣回去,将冻僵的手放到了咯吱窝里。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上面的兽人,一旦它轻举妄动我拔枪就射死它。 忽然它动了,爬起身来探头往塔下巴望,这个动作不好!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必须动手了。 掏出枪的瞬间我的手竟然有点微微发抖。 那兽人仔细往下一看转身就要俯身拿斧子,我相信这是他当战士的第一反应。但是对我而言这简直太好了,它一扭身子的时候它的脸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就是现在! 我扣动了扳机。 “砰!”强大的后坐力送出的是一发夺命的子弹。那兽人脑袋一仰直接朝后倒了下去。 我敢紧冲上去,生怕还有一个。但是上面果然就是它自己。烽火台上的柴火不是一点半点,能让几十公里外的人看见这得多少柴火冒多大的烟。 我扒在烽火台上往下张望,这一声枪响应该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如果没引起那就是里面已经发动攻击了。 可这个地方我似乎不能离开,要是一旦再来俩兽人还得被点着。我膀胱里的这泡尿是不能浇透这些柴火的,现在也没有尿,与其说为了防止兽人上来那还不如直接拆了上来的楼梯了。 我捡起地上的斧子,对着木制的楼梯就砍了起来。 拆掉一段,再拆一段,我担心兽人万一都跟羚羊似的跳的高就麻烦了,于是我多砍了两节。为了保证兽人彻底上不来我将烽火台下面的楼梯点着了。 正当我等着火烧旺的时候听到了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我赶紧将身体贴在了门后。那兽人直接闯了进来,它看到那火直接扑上去就要把那堆引燃物给踹开,这么愣也是没谁了!就不知道先看看屋里还有没有人了么? 当然这是我的锤子砸碎了它的后脑勺之后想的。 火越来越大,我敞开门,外面的风灌了进来。这就像炉子里的柴火一样,被风一吹烧的更旺了。炉膛里面烧火外面看不见,而且这火也不会引燃上面的柴火。我将那兽人拽到火堆旁,它的衣服瞬间被点燃,希望这家伙身上的脂肪能让火烧的更旺。 我这才满意的离开。沿着道进到要塞里面之后隐约就听到了打斗的声音。看来已经厮杀起来了。 循着声音我在这不知道被攻陷了多久但是估计从那之后就没人打扫没人照顾的楼道里奔跑起来,我不担心忽然会从某个房间里蹿出一个兽人来,不会的! 声音越来越近,怎么还有奔跑的声音?然后嘈杂的脚步声和咆哮声。我赶紧躲到一旁,是一队兽人。 它们急急忙忙朝一个方向跑去,这十几个兽人我估计够呛打得过。但是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也不是不能搞死几个。 我跟在了它们身后。 它们绕了一下之后我才发现它们竟然是想包抄那十九个兄弟的后路! 嗯……可以!这脑子还是有点智慧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该我当黄雀了。 我插回武器拽出了弓箭。在人背后愉快的放冷箭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射不死它们,我知道,但是我完全能分散它们对跟我一起上来的兄弟们的压力。 我是不射脑袋的,这时候射脑袋这准确率得高成什么样?更何况这群家伙谁不戴头盔啊! 这么近的距离射穿它们的铠甲绰绰有余,但是让它们最难受的是射它们的后背心跟腰,尤其是后背心。 因为会让它们很痛,很不舒服,影响活动但是它们自己够不着。 连续射了五个之后我终于被它们发现了。我往后退着将弓收了起来,抽出两把武器我跟朝我扑来的兽人打在了一起。 在楼道里边跑边打,轻松解决两个我再次加入到了前面的混战里。这就不是打地鼠了,但是游走在它们身后的我很乐意用锤子让它们快速躺下。 赛丹绝对是这里面的主力,他的身高完全不在兽人之下,他怒吼着,尽管此时身上已经失去了那种光辉他但是抡起的锤子让兽人不敢上前。 也不知道下面的雷吉怎么样了。 消灭掉后面的敌人,我们压着前面楼道里的兽人打。此时真是希望有火油瓶或者之类的玩意。可是现在只能跟它们打这种战。 眼看挤不上去我掏出了火枪。拽住旁边的帘子我站在了窗台上,直接一枪撂倒一个。喷出的火光不仅让对面的兽人吓了一跳,发出的巨大声响也让咱们的战士吓了一哆嗦。 紧接着就是第二枪。 赶紧装填,又是两枪。 这可比它们拿锤子砸快多了,挤的满满当当的楼道就是闭着眼睛都能射中。 在我射出十二发子弹射倒十二个人之后它们终于知道了我的厉害。每当我蹿起来的时候兽人都会下意识的缩脖子,谁都不知道我这一枪会打在谁的脸上。 楼下传来了砍杀声,看来楼下进行的很顺利已经清理上来了。 听到援军已到,这些家伙再次爆发出强劲的怒吼,赛丹这家伙已经浑身是血,他再次爆发出强烈的圣光,一锤一个,而后面的兽人已经看到我们的人从后面杀过来一下子就松了。 后面的一松劲,前面的就一定往回退,连锁反应。楼道里的这几十个家伙被我们顶了回去。它们想掉头跑,不回头没那么快死,只要一转身必定被一锤子砸倒。 当我们两伙人汇合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成了红色的血人。兽人溃散了,它们真的打开了要塞的门往外逃去。而向后面要塞报信的兽人刚出要塞们就被门外趴着的二十多只狮鹫给撕碎了。 基本占领这里之后我们赶紧将要塞的南北两个出口封死。为了防止一旦被突破我们搜索了要塞里的军火库。让我喜出望外的是这里面不光有火油,还有炮弹跟火药。 经过昨夜的一通厮杀,有四十多个兄弟重伤不治。三十多个受伤还是蛮狠的。除了我大家多多少少都挂了彩。 几个圣骑士给那些伤员们疗了伤,断掉的地方给接起来,破掉的地方不出血了,不能动的地方能动了。这是现在圣骑士们唯一能做的了。 尽管没有完全治好但这已经是奇迹了。 要塞北出口的防御我们只架设了两门小炮。而南门迎接兽人大军的这一面将所有能用的炮全都装好预备好了。 这整整一个早晨加一个上午根本就闲不着,我们在不断地搬运物资,这会累一点真打起来可能就不用死了。 狮鹫们休息了一晚之后精神得到了一些恢复,我以为这群禽兽会吃兽人的肉呢,可它们竟然看都不看。于是我们只好给它们喂兽人留下来的肉。 中午饭过后我们已经累的要趴下了。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被一下惊醒过来的我们立即投入到了战斗中,只是不是南门遇袭,而是北出口的兽人来巡逻。直接将其射杀。 有惊无险,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砸吧砸吧嘴巴然后去找水。已经是黄昏了,也不知道洛萨的进攻顺利不顺利。 一边打哈欠一边将这座要塞巡视了一遍。这地方确实挺大。以前都是从外面看,最多就是从下面的隧道里过,啥也看不出来。现在到了上面才发现这群铜须矮人还是挺懂得生活的。 至少这里的矮人蛮会生活的,墙上有各种图案的挂毯,有各种装饰品,甚至有一层有地毯,虽然不知道这玩意是从哪个国家运来的但是能出现在这已经是奇迹了。 我悠闲的逛着,企图发现点好东西。虽然这样似乎不是很地道,但是我觉得这应该不算偷。 直到听到炮响我赶紧从屋里冲了出来,兽人打来了! 可当我冲到下面碉堡里的时候才发现是北边碉堡的兽人发现了不对前来找人,但是被铁山用炮炸死了两个,剩下的则赶紧逃走了。 夜幕降临之后我们吃饱之后蹲在炮口之后聊着天,我感觉那是这么长久以来我第一次感觉到战后还活着是多么美好,也是好久没有体会过的那种踏实的感觉。也很自由。 我喜欢这种感觉。 至少我感觉有他们在……不孤单。 114 进军丹莫罗 担心的事最终没有发生。 而且兽人的增援部队只是象征性的出现了一下,进攻了两次之后便放弃了继续进攻撤退了。 实践出真知,这是他在屡次战斗之后给出的总结,他说在战斗中使用会迸发出很多新的感受和想法。用魔法打败魔法,卡德加说他现在面对兽人的已经不再有恐惧了而且他的奥术魔法运用的也越来越熟练了。 我问他,你有什么缺点么?他哼了一声不屑于回答。 卡德加的法术威力在我眼里确实比以前强劲了不是一点半点,而且他法术释放的频率每次释放法术的间隔也比以前进步了不少。可这家伙的群体性伤害法术不怎么有效。 据说守护者麦迪文在面对如潮水般涌到暴风城下的巨魔大军时释放的法术简直毁天灭地。到底是不是这样我是没见过,但是在暴风城即将失守的那种情况下也不会有别的魔法师帮他,所以我感觉这事可信。 可麦迪文已逝,而他又是麦迪文唯一待见的学徒,这事我也一直没明了问他。但是我发现他在战斗中也尝试着用这种法术,但是到后来兽人二次反扑他的范围攻击性法术一直没怎么长进。 或许这就是天才魔法师和神一般的魔法师的区别吧。 说是三天,真就是理论上的。我看到大军的时候是第四天的中午。而那个要塞里的兽人早已经全都逃掉了。 我问洛萨怎么在这么慢,他说攻陷了两座要塞之后后面的几座兽人们放弃了抵抗但是聚集在了一起。它们防守人一多起来就加大了他们进攻的难度,而且兽人将他们堵在狭窄的山谷里,几百兽人部队硬生生将几万部队堵了两天。 后来是一部分圣骑士用生命换来了胜利。 加文拉德就是那场战斗破了相,本来脸就臭,现在脸都歪了。唉……雷吉能当上元帅或许也跟他没破相有关吧。 但是那场战斗之后就出现了一些问题,只是当时我不知道,洛萨将这些事埋藏在了心里。攻占了号称能阻挡百万大军的奥加兹要塞大军直逼洛克莫丹,解放洛克莫丹就像用刀切蒸蛋一样简单顺滑。 洛克莫丹的兽人部队几乎没有抵抗就全部溃散了。收复塞尔萨玛之后军队不仅战斗意识还是战斗热情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地高度。但是还是那句话,顺利的时候就预示着要出现一些挫折,只是我没想到这种挫折是……那种。 哼,现在说起来感觉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回忆么,总结么……经验教训么。可是当时我都沉浸在如此顺利的战况中,这跟前段时间被兽人压着打,怎么打怎么难受,伸展不开发泄不出来的感觉不一样。 就是一路平推。这种感觉就像兽人已经溃不成军甚至下个礼拜就能打到赤脊山一样。 奥加兹西北方向有条进入丹莫罗的山岭隧道,不是一座要塞,就是一条隧道。那条隧道很长,真的很长。你知道么? 当时你就在那驻军了?哈……那座要塞我们没敢进。你们也是在那虚张声势了一阵是吧。 当时本地矮人已经说了那条隧道里面有爆炸装置,虽然不知道兽人知不知道但是这种情况没人敢尝试。当时派了一支队伍进去,但是很快他们就被打了回来。 反复推拉几日之后不光攻打不下来,据说里面的环境过于憋屈过于压抑,战士们的战斗意志受到了一定的抑制。 当时的作战计划里只是尝试,还有一条道是塞尔萨玛本地人给指出来的,就是通过国王谷,那里有两条道其实是可以进入丹莫罗的。不过那都是巡山人自己发现的。 山路并不好走,骑士们也只能下马步行牵着战马慢慢走过那崎岖的山道。但这都是值得的,当我们经过三天两夜的跋涉也终于来到了冰雪覆盖的丹莫罗。 也就是我跟你讲的我们即将遇见范达尔·雷矛。 这条道也就几个巡山人知道,一旦进入到这种冰天雪地之后再往哪走他们就不知道了。而这种深山里除了积雪厚到过膝之外就是不知道哪里有危险。 脚下打滑只是稀松平常最可怕的是遇见那种冻上的裂缝,我们也有战士因此丧命。这个真的是没办法避免。我们都没有这种过雪山的经验。 翻山越岭这事真是……没经历过的人不知道有多难。很多地方马真是不好上,马不是山羊,山羊的蹄子爬这种地方还行,这里矮人的坐骑恰好就是战羊。 连拉带拽。 而且马是奔跑的动物它不是猴子啊,一旦打滑摔倒就是连人带马一块摔出去。越到后面走的越困难,而且是天真的冷,当我们已经习惯了温暖湿润的气候却忽然进到这种地方…… 白天稍微好点,到了夜里简直是煎熬。 没有经历过那种冷的人是不会知道的,真是煎熬,折磨。不是说你点着火堆,靠在火边就暖和,那风给你吹的……手脚,耳朵,脸蛋,全是冻疮。 我的脚后跟当晚就冻了,放在火前面稍微暖和过来后那个痒痒啊……一直想抓,乌瑟尔说要给我治疗冻疮,我说你省着点力气吧,反正治好了还会冻。 等我们终于从山区走出来,算是来到比较平整的地方时所有人的手脚全都被冻的肿了起来,脸也是黑黑的。所以当我们见到那些被兽人打怕了的矮人时他们首先做出的反应就是跑。 我记得跟你讲过……对吧? 哈,遇见他们的时候他们真是吓破了胆,都说矮人无所畏惧,也不见得。我们在后面追他们在前面跑,当我们将他们拦截下来的时候他们的架势就是想跟我们鱼死网破。要不是铁山冲出来他们真就举着武器冲过来了。 他们当时的样子真是有意思极了,你们平时看他们都是不苟言笑感觉都很高冷的样子,当时他们被我们围住的时候真的是……反正他们胡子长也看不出脸是不是被吓的煞白了,但是那俩小眼睛瞪的是不小。 当看到铁山从马上跳下来大喊着别动手后他们都愣了,在确定我们不是死亡骑士后他们的肩膀明显的松弛了下来。 这些事我跟你讲过吧? 呃,找到这群家伙之后我们要做的是想办法把大军引进来。其实那时候兽人已经将大部分部队撤走了,留下的部队已经主要集中在铁炉堡周围及一些采掘场。卡博拉采掘场被怪物占领之后兽人就没能收复回来,我们当时从那路过的时候还专门去看了一眼,确实收复不回来。那采掘场很大的,密密麻麻全是那种怪物。 国王谷有两条道,其中一条是通往灼热峡谷的,不过那条道被黑铁矮人占领了。而且主要阻碍我们的也不是兽人部队,而是黑铁矮人。 黑铁矮人的军队数量远远超过了兽人,甚至说他们已经取代了兽人成为了丹莫罗的新主人。赶跑他们其实并没有费多大劲,而且是我们配合进攻,洛萨已经带人来到了国王谷南端的那个山口,在他们发动进攻的时候我们也是尽了绵薄之力。 我们五十个人的敢死队先渗透,然后矮人和咱们的骑兵再冲杀,国王谷驻守的黑铁矮人很快就溃败了。所以没费什么劲就夺下了那条隧道。 大军从那进来之后直扑丹莫罗北部要塞,那个要塞争夺的要激烈一点,而且那场战斗最大的难点在于阻止黑铁矮人炸隧道。 这条隧道在矮人还没翻脸的时候就存在,所以这里面有什么大家都很清楚。当时没有损毁是因为黑铁矮人直接从南部国王谷败走了。 但是现在保不齐这群亡命徒真要是被逼急了指不定一不做二不休的炸掉完事。所以这就很难办。 当时那场战斗是以矮人当诱饵,先诈败诱敌出击,同时还是我们两百多人的敢死队摸到要塞里拆除了引爆装置。并配合你们夹击隧道里的守军,我说的没错吧。 之后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中尉? -萨缪尔森:…… 咱们是一起参加的铁炉堡战役吧?当时你是谁的部队?伯瓦尔公爵? 当时你还记得怎么围剿兽人跟黑铁矮人的部队的吧?当时你是什么兵? -萨缪尔森:…… 啊,传令兵。那场战斗你觉得怎么样? 哈,你笑什么?你不是也在前线么? -萨缪尔森:…… 那场战斗真正提气的地方是矮人终于打开了关闭了不知多久的大门。他们估计也真是憋屈坏了,那对着兽人真是尽情发泄着一切怒火。 其实兽人堵着铁炉堡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不知道是兽人的哪位指挥官要坚持留在这的。它们要是早点撤或许未来还能给咱们添点麻烦,但是这群家伙不知道是没接到撤军命令还是就是一根筋就是不撤。 哈,对咱们来说它们这种送死的行为还是很受用的。 只是后面为了肃清丹莫罗的黑铁矮人跟兽人残余确实花费了不少时间。 黑铁矮人是大·麻烦,虽然现在兽人已经被基本打败了,我是说过去的……现在不是又重新集结了么? 但是黑铁矮人没有完全失败。他们只是隐藏起来了。 115 战争的背后 逃跑的兽人跟黑铁矮人成了铜须部族发泄怒火的对象,他们发誓要让它们付出最惨重的代价。这是麦格尼·铜须在我们彻底解放铁炉堡之后的宴会上说的。 听说他已经接近一千岁了,究竟几岁了谁知道呢,反正那时候看他似乎身体还是很硬朗。矮人里面白胡子并不多,麦格尼几百岁得有了,但是他的胡子却依然是红色的,而且红的比较重。再加上又很茂密所以看上去很有威严。当了几百年的国王这气质真是拿捏的死死的。 那也是我第一次踏入铁炉堡。可以毫不客气的说那个城市真的是奇迹中的奇迹,比莫德要塞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当我们进城的时候从城市入口处到里城里面路两边密密麻麻挤满了矮人。说是来迎接我们进城的不如说是来看看人类长啥样的。 说实在的骑在马上从他们身边过的时候有种特殊的感觉,就是那种感觉说不上是啥,就是那种感觉心里毛毛的……无数双小眼睛大胡子仰望着你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是……不大好。我不大喜欢他们注视我。 哈,铁炉堡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只有走进去才能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这真的是铁炉的堡垒,城市中间有一座巨大的锻炉,据说是矮人最伟大的帝王安威玛尔王锻造传世铠甲的地方。 可大锻炉下面竟然是岩浆!还是流动的岩浆! 真不知道这是矮人自己挖出来的还是天然形成的,但我抬头却没有发现火山口,这就很神奇了。 这个城市被建设了几千年,现在依然在建设,现在矮人不是要跟咱们连通起来么?那可是个大工程。 那城市分了几个区我不记得了,也跟咱们的暴风城一样,有富人住的也有穷人住的。 其实也不能叫穷人,他们需要金钱,但是对于金币他们似乎又不是那么在乎,我是说穷人。 他们总是在地下挖来挖去,他们说黄金固然珍贵但是山中还埋藏着更多比黄金更为珍贵的财宝。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指的什么,反正就是不停的挖,穷人和富人的区别就是指亲自挖洞的和指挥挖洞的。 那个城市很温暖,估计是地下岩浆的原因,这群矮人就挺会整,修在这种地方也不缺氧或者中毒啥的。 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没怎么参观那城市,那里需要一天到晚的点着火把掌着灯,虽然以前也在莫德要塞待过但是我还是觉得这环境有点叫我不大舒服。我不喜欢被埋在地下,我总是会想这个所以会感觉莫名的压抑。 幸亏我在那就待了一天,然后立即随军去清剿逃散的敌人残余。那晚我们吃了顿饭,啧啧…… 那晚宴会没什么,刚刚把他们救出来所有人都挺高兴的,感谢也表示了,但是我总感觉矮人对人类似乎就是没那么近亲。 咱们的政治家们倒是很会推波助澜,将同盟的事情立即拿了出来,而麦格尼国王欣然同意,他此时当然不会不同意,但是却只是口头答应了联盟的事情。跟蛮锤部族一个德行。也不知道是不是矮人都这样。 不过在席间当他们看到蛮锤矮人的时候脸上惊讶的表情真是令人难忘。 弗斯塔德代表蛮锤矮人出席了那场宴会,麦格尼国王及一众大臣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蛮锤部族竟然是收复卡兹莫丹的功臣。而当得知蛮锤矮人离开格瑞姆巴托到达北方森林还学会了驾驭那种狮鹫兽的时候他们的眼神语气可不光是敬佩。 席间的气氛看上去挺欢乐但是还是多少有点微妙。 人心呐!咋想都行啊,这是控制左右不了的。 席间我趁机通过铁山向几位将军询问矮人锻造的事情,结果说到这些事他们一下就滔滔不绝起来,那自豪之感油然而生,瞬间感觉这聊天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而麦格尼国王听到我们谈论的时候也是极度自豪的介绍起他们的锻造技术多么伟大,武器多么优良。 他说,其实每一把武器都有灵魂,而武器的灵魂是死的还是活的是持有它的战士赐予的。武器是每一位战士手脚的延伸,也是每位战士身体绝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战士赋予它灵魂,它给予战士生命。 我记得麦格尼国王那句很经典的话,战士放下武器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所有的尊严和荣誉,战士可以失败,但绝不投降! 那晚我则趁机将自己的武器跟护甲拿给他们看,结果矮人看到那些玩意之后先是相互看了看,然后亏着心的夸了这护甲两句。这话好赖我能听不出来吗? 碍于面子他们说的挺含蓄,但是我能看不出这群家伙造的玩意比我这好的多?我主要是想趁这机会能从他们这要点好东西。哈,我就是这意思。一个优秀的士兵怎么能没有好武器呢? 但是守着那么多人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要,麦格尼国王估计是看出了我的意思,哈哈!在得知我的一些事迹后大方的要送我一把。我当时高兴坏了。那把锤子我其实挺喜欢的,尤其是它的名字——“北风”。 唉!只可惜啊……在黑石山上竟然给遗失了。 麦格尼国王说那把锤子是他亲手锻造的,而且是用丹莫罗雪山采掘出的永恒冰融化后来淬火,我是不懂这个,在我眼里这种事或许仪式感更大于实际意义,只是听着挺唬人的。 可是在后来战斗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它的好,而且是真的好。尤其是当抡起来的时候不光会有风的呼啸声,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能破盾。 那锤子挥舞的越快这种效果就越好。一般三四下对方的盾牌就一定碎了,再说了战场上哪有用钢盾的,用钢盾的都是怪物。普通木盾也就两下。 锤人那更是好使的不得了。 啧……可惜了啊。 第二天我们立即去追赶逃窜的余孽,从铁炉堡涌出去的矮人成了作战的主力先锋,他们带着我们几乎是一刻不停的一直在跑,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收复了卡拉诺斯跟安威玛尔之间所有的村镇。两天!就用了两天。 当时你也去了吧! 但是闪光岭到寒风谷之间咱们就没有贸然进入,那是巨魔的地盘,而且山地崎岖不是很方便行军,况且巨魔被兽人收拾的够呛,一旦巨魔发现兽人残余想必也不用我们管。所以那地方就绕过去了。 收复了安威玛尔之后沿路一直北上,在烈酒村发现了游击队,他们说诺莫瑞根附近还有黑铁矮人的驻军,结果当晚大部队就掩杀了过去。那天晚上的那场战斗结束之后我真是有点受不了。这种强度的奔袭这是得多大仇多大怨。 打到诺莫瑞根城的时候那里真是叫我有点……哼,跟矮人是一个模子造出来的,也是喜欢在山里掏洞,我严重怀疑他们都是雪地里的兔子变的。 被压制在地下的侏儒们被解救出来的时候……哈!一个个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全都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们,他们不是兴奋,而是满眼充满了好奇。 真像雪地里的兔子。 估计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不是他们的亲密盟友矮人把他们救出来的,后来问他们在地底下过的怎么样,他们说如果再不来救援就要考虑掏个洞从别的地方钻出来逃走了。 其实这群小家伙很有意思的,他们可比矮人有意思多了。我的意思是说他们非常聪明,也很幽默,吹起牛皮来是一套一套的。 我知道矮人对制造器械很擅长,于是我将火枪拿给他们看,想让他们帮我校正修改一下,也是真是巧了,他们先是对我的武器一顿赞美,这种玩意它们竟然没有……在惊叹于这种武器的先进之后又很委婉的指出了这枪的不足之处。 其实我也知道,填装麻烦,怕水,只能单发。他们说的我都明白,我只是想让他们帮我改改。但神奇的是这玩意侏儒们原来竟然没发明出来过!我一直以为矮人,侏儒火炮火枪都得有了呢,结果竟然没有! 说起这事来你可能不信,但真是这样,虽然在黑石山上……侏儒们的发明创造并没有对战局带来决定性的影响,但是现在是不是就不一样了,现在哪个国家的部队没有火器营?步兵更是将火器当成了标配。 北方洛丹伦,吉尔尼斯,库尔提拉斯对这些玩意痴迷的都恨不得让侏儒住在他们那。 要么说这群家伙的小脑袋瓜就是聪明啊,这不服不行。当大工匠格尔宾·梅卡托克接过我的枪时他首先是震惊,过后马上转为喜悦。 估计是看到了这玩意的好,估计是他的脑袋里又刮起了一阵风暴。你没见他的样子,顿时一群侏儒将我们扔在了一边把玩起两把枪来。 看到我发射了一颗子弹之后他们惊呼完后拍手大笑起来。这群家伙用他们的语言叽里咕噜的说着不知道什么。然后我这两把枪就被他们借走了。 第三天在我们将要返回铁炉堡的时候梅卡托克将枪还给了我,他说这武器是天才发明的,但是他会让这武器变的比现在的更好。 我相信他们,他们虽然跟矮人一样喜欢吹牛,但是这群家伙吹出去的牛总能达成。他们说一不二,对待制造机械一直都是一丝不苟。 我跟他说要是造出来了满意的记得一定要送给我一副当礼物。他答应了。 说实在的我喜欢那个家伙的胡子。我就长不出他那种好看的胡子。啧啧…… 这群小家伙虽然只有四个指头但是那大胖手却是非常的……巧妙,后来他们又造出来很多有意思的玩意。 我还很中意他们造的铁皮手雷,外面裹着薄薄的铁皮,然后里面包裹着碎铁片跟火药。但是矮人们造的这玩意的威力却不是很大,我曾经问过他们,他们竟然说这只是初级产品,以后会更新换代。我说为啥不造的威力大一点,他说造大了他们抓不过来…… 那玩意比李子大不了多少,虽然比一个炮仗威力是大多了但是这种威力炸不死人,连炸伤都不行,当然我是说排出放在嘴巴里或者贴在脸上,或者放在腋下裤裆里除外。 尽管如此但是这玩意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响,声音巨响!空间越小效果越好。能让对方瞬间失去战斗力十几秒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这也是之后我在战斗中体会出来的,当时也没拿人试验过。 啊……有点说跑偏了,我是说到哪了?呃……当时你们参与解放诺莫瑞根的战斗了么? 嗯……那你觉得那地方怎么样? 哈……他们的村庄总给我一种很不搭的感觉。 我承认他们造的小玩意很好,挖掘的工具先进,但是他们的建筑风格和审美水平真的是不敢恭维。反正我是看不惯,我不是让梅卡托克送我两支枪么,后来他还真送我了,枪是好枪,增加了一倍的火药量和填装量,威力大,能连发两枪。手感也还可以,但是上面硬核的雕刻和花纹装饰叫我实在是有点不适应。 于是我在枪外面包了一层布,我那两把枪有着好听的名字,“织铁者”! 兽人的皮甲,链甲,鳞甲,甚至说一些稍微薄一点的板甲在这枪下都是一枪击穿,完全不给留面子。 也就是从此开始侏儒们不光对机械感兴趣,更对爆炸物和爆炸方式产生了一种魔性的偏爱。他们开始制造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什么自爆绵羊,什么火箭鞋。前段时间你听说过没有,他们还发明了一个什么健脑仪,这个倒是不爆炸,但是据说能让你变聪明还能学会控制人的思想。 这群家伙的脑子里装的玩意都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了的。 诺莫瑞根之战的胜利宣告了丹莫罗的彻底解放,也预示着卡兹莫丹广袤的土地再次回到了矮人的手里。 二番回到铁炉堡之后我们很多人都获得了奖章,麦格尼国王亲自给我们颁发的。哈,其实在那作战获得荣誉这些对我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真的见识了矮人的锻造技术跟侏儒的创造水平。 大军并没有立即开拔,而是在铁炉堡周围驻扎了下来,一是军队需要休整,二是来自北方的使团也到了。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当时瓦里安得知卡兹莫丹全部解放之后他想来铁炉堡的。但是当时泰瑞纳斯以路途过于遥远不安全为由并没有同意瓦里安的想法。 在他眼里瓦里安是个孩子,瓦里安跟我讲起这件事来的时候他说虽然那时候他小,但是他感觉的出泰瑞纳斯国王不想让他离开洛丹伦并不是因为路途遥远。 哼,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实那时候就可以考虑咱们暴风王国的重建事宜了,可这事被拖了,一拖再拖。 这里面有一些原因,一方面是矮人并没有签署加入`联盟的协议,第二方面,越到这时候越不能让看到希望的我们这么快脱离出去,限制我们尽快复国对洛丹伦有好处。这一点你知道为什么吗? 奥特兰克跟吉尔尼斯的拉胯行为已经让洛丹伦方面非常不满,战后洛丹伦内部立即提出了要对战争中的一些人和一些事进行清算,非常着急。洛丹伦方面需要帮手,他才能更加理直气壮地指责,并且索要赔偿。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据说泰瑞纳斯国王已经准备好了在结束兽人战争之后跟某些国家掰扯掰扯。一旦掰扯起来就可能会刀兵相见。 我们的国王还在洛丹伦呢,你说我们的士兵会站在哪一边?如果早早地将瓦里安放走了,咱们走的远远的了,你说这事泰瑞纳斯能愿意么? 我说的对么? 有人说吉尔尼斯不会跟奥特兰克站在一起,哈,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利益第一。战争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而吉尔尼斯在这场战争中几乎就没怎么出力。他可以跟着洛丹伦老大哥一起捅奥特兰克一刀,也可以忽然联合奥特兰克给他亲爱的老大哥洛丹伦来一刀。 这只是第二个原因。 第三个原因……就是…… 啧…… 就是……咱们的原因。 我说这话你可能会惊讶,会错愕,或许你会告诉国王,甚至你出了这个门就会告诉某些人。哈! 听…… 这个房间里只有你跟我,但是真的只有你跟我么? 不不不,还有。 啊,别害怕,隔墙有耳。你不用招呼卫兵,即使你现在把我捆起来装到船上就咱俩在水上单独说话,我说的这话最后依然会被人知道。 人在做,天在看。 而且有些事不是我不说它就不存在了,它就被掩埋在历史的卷宗中。 不会,历史是你,或者某些人写的,但读历史的人会看到里面的真相,即便它被隐藏起来了或者删除了。 我不是恐吓你,也不是说废话。我下面要说的你记好了。我只说一遍。 第三个原因来自于我们王国内部,从洛萨带着万千国民逃难到洛丹伦开始,我们的骑士在冲锋,我们的士兵在牺牲,我们的人民在遭受煎熬,你就曾经在难民营住了好久好久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但是我们国家的某些人不是。 首先,教会的人跟你们不一样。其次,那些达官显贵们跟你们不一样。 哈……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但是你记得此一时彼一时。在暴风城他们是凤凰,到了洛丹伦他们某些人变成了野鸡不如的累赘,但是当战争面临结束的时候他们就会从野鸡变成有价值的野鸡。 我们的王国是亡了,但是王族的血脉还在而且是个孩子,不懂事的孩子。这个国家真的亡了么?没有,他还有好几千勇猛的战士,好多好多嗷嗷待哺的穷苦老百姓苟活于难民营。 这个王国只是换个地方暂住。所以某些时候,你要知道……这群只会舔洛丹伦屁股,捧臭脚,谄媚至极,当时恨不得给洛丹伦王当狗的贵族们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我们的战士可以被利用,我们的国王依然可以被利用。 但是有个人现在貌似成了累赘。 你知道我说的谁了吧? 哼哼……是啊,即便他做了很多,他奉献了最多心血,他承担了所有外人承受不了的压力,他的功劳可以被世人永久传颂…… 一旦那人的任务完成了,一旦这人的价值被榨取的差不多了甚至有可能会成为麻烦,他就有必要,很可能,大概率的退出历史舞台。 我说清楚了么? 老百姓永远都不知道除了战争之外还有什么…… 你说还有什么?告诉我,还有什么? 是政治,是利益,个人的利益。为人民?为国家?哼……这样想法的人不该存在于这样的世上。这种格格不入是种罪你明白么? 当时的使团有很多人,不光有洛丹伦的,还有……咱们的人。只不过咱们的人来了之后不光带来了奖赏,呃……屁的奖赏,当时他们有什么?毛都没有。口头的表扬,称赞…… 还带来了……非议。 非议。 没错,就是非议。瓦里安是个好……国王,他会是的,只不过我不是很理解他现在的做法。但我说过我会为他而战。 我知道他听到了很多流言蜚语。我完全可以理解为那时候他还小,我完全理解。我看得出,他其实很矛盾,虽然他也曾尊敬他,崇拜他,仰仗他。 但是……他一定受他父亲的影响更大,而有一些人为了一己之私去诋毁那个男人,让这个心智还不成熟的懵懂少年有了防备之心,警惕之心,甚至怀疑…… 我想说的是不论是谁,都可以相信他,相信这个男人。他真的不该那样对待他。 -萨缪尔森:……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要给你……不,是给他讲的……是平常书里没有的玩意。 在失去家园的那些年里,他本该知道或者不会知道的事情。 116 血脉 这件事……啧…… 有点长。 我说你记。 国王的母亲塔莉亚·乌瑞恩。原来的姓是洛萨,安度因·洛萨的妹妹。从某些角度来说,瓦里安拥有着上古之血统,也算是索拉丁大帝的血脉。但是这事尤其是在北方,这事几乎没人知道,几乎只是个虚词。 在绝大多数人眼里洛萨是索拉丁最后的血脉。 法迪尔王在多少年前逃亡来到这里建立暴风王国。 哦……是逃亡,这事你可以这么写,也可以把逃亡这个词圈起来画个问号。对…… 当时随国王一起出逃的有大主教弗朗西斯·麦康纳,阿尔伯特·洛萨将军,他的副手伊戈·阿历克斯顿。 没错,你没听错,那个名字是阿尔伯特·洛萨。他是索拉丁暴风骑士团的领袖。 还有一个人,兰登。 哼哼……你知道这个名字,是的,他姓乌瑞恩。他是禁卫军的首领。 但是法迪尔王来到这地方之后并没有活太久,他……去世了。但是法迪尔王并没有子嗣留下。奇怪么?国王没有子嗣。 一点也不奇怪,这是……啊……很奇怪的事情。索拉丁大帝的后裔,只要是做王的结局都不是很好。而到了法迪尔王,直接就失去了生育能力。 为什么……这在史书上没有明确记载。不能生育这事谁能说的清?但并非这事就是空穴来风,有人说是他受到了诅咒,虽然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但是他受到了诅咒。 这个地方你不要乱写,我是说可能……这事我并没有证实过它的真实性,是传说,你标明一下。 不管国王信不信,你愿不愿意跟他说,这里你先记下来。 法迪尔王的妹妹继承了他的王位,在《暴风城建造记事》里提到过那时候的暴风城并不比现在的闪金镇要强到哪里,而且是在法迪娅继承王位后开始了大规模的修建,而不是法迪尔王。 但是法迪娅在宣布了一系列政策之后不久就将王位传给了丈夫阿尔伯特。索拉丁暴风骑士团的统帅正式成为了这个国家的新主人。 法迪尔王他没有子嗣,只要他去世,王位就是……法迪娅的。而法迪娅的丈夫是暴风骑士团的统帅。也就是说……全斯托姆加德都知道,下一任国王要换姓了。 王室的人全都逃出了激流城。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谁能知道呢?我没有去过激流城的图书馆,我没有那里档案室的钥匙。但是现在斯托姆加德王国的国王托尔贝恩是谁呢? 呵,他的先祖利亚姆·托尔贝恩可是当时军部的最高统帅,这个资料以前在咱们的图书馆里能找到,不过现在能不能我就不知道了。据说这个老头特别能活。 这件事瓦里安并不知道。但是我很高兴他并没有答应前段时间来的特使,明智的国王! 不管他怎么想,这是书里记载的玩意,以前他不知道,经历过暴风城的浩劫后或许以后知道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阿历克斯顿,这个姓氏你有印象么?这个家族从未落败,即便后来离开了暴风城,当然现在这家人似乎又回来了,而且在城市管理处还当上了差。 后来阿尔伯特去世了,菲利普登基。这个年轻的国王登基的时候跟瓦里安差不多大。但是年轻的王后在前往原本属于洛萨家族封地慰问民众的时候失踪了,王子阿德勒也一并失踪。 这书里有记载,为什么失踪? 豺狼人袭击。 没毛病吧? 可是当时负责指挥清剿豺狼人的是谁?这事没有明确记载,但是在《豺狼人的战争》这本书里记载过一个人的名字——戈尔曼·哈根·李奥瑞克。 这家人在兰登·乌瑞恩成为国王之后就成了乌瑞恩家的亲家。 这个地方我完全没有妄自踹度,我只是在叙述发生过的事情。 随后只发现了逃的好远但是已经死去的侍女,王子下落不明。菲利普伤心欲绝,他立即发动了全国规模的豺狼人战争。 但是……咱们这位年轻的国王在战争的第二年就死了。遇袭身亡,而且那场战斗连大主教都死了。具体是去干什么了史书里面没有记载。只是说前往赤脊山。去干什么?不知道! 当时的禁卫军竟然阴差阳错的没有到位。 而且菲利普王战死之后,当时还丢了一件东西——神圣之书。 王后死了,国王死了,大主教死了,王子生死不明。这个王国陷入了无主的状态。当时骑士团的大将是伊戈·阿历克斯顿,但是在国王死后的第二年,他称病告老还乡,然后举家西迁,一直到了西部在最荒芜的地方安下了家。 他告老还乡之后索拉丁暴风骑士团就重组了,而李奥瑞克家也是那时候成为第一任暴风骑士团的团长。索拉丁这个词没有了。 当时的弗塔根家还只是个上校级别。但这事在乌瑞恩王朝的记载中直接称他为将军。这个跟前朝的称呼是不一样的。 我说的你能记下么? 当时的教会也被……改革了。 国王? 洛萨家的人都死的死,没的没,你说国王是谁的? 新国王登基的第三年,新一轮的豺狼人战争开始了。在菲利普王战死的赤脊山和阳光林地发生的战斗最为惨烈。但是奇怪的是……在阳光林地发现了一个人。 呵…… 发现他的是加西亚·弗塔根将军,而这个人是菲利普·洛萨旧部。他掌管着暴风城三分之一的军队。而阿德勒·洛萨被发现后的消息是加西亚·弗塔根直接带回去的,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开的,立即在暴风城炸开了。 这种事情是不是有点尴尬? 王子被接回了暴风城,在兰登的抚养下这个家伙慢慢长大了,但是他的外号现在也会被人提起——“鹰之子”。 这不是个笼子里的鸟,他是鹰,鹰的儿子,是翱翔于天空的霸主。而且这家伙喜欢魔法法术,常常跟一些魔法师炼金师搞在一起,据说还有点水平。但是这家伙在妻子怀孕不久就暴毙身亡了,什么原因?不详。没人知道怎么死的,晚上好好的第二天就凉了。死在了他跟他妻子的床上。 受到惊吓的妻子却并没有流产。而且后来诞下的竟然是个男婴。 这个地方我得说一下,在这个男婴就是肯尼·洛萨出生之前的两个月,兰登的儿子跟孙子先后暴毙,这个在正史的书上有记载。只不过写的不是暴毙,是不幸去世,原因不详。 此时兰登的王后已经不能生了,记载的是王后伤心过度去世,但是去世后国王立即迎娶了能当他女儿的奎妮·瓦瑞亚。就是现在的瓦瑞亚公爵家。 对于瓦瑞亚女士是怎么上位的这方面的野史现在也有流传,究竟是怎么样我不知道。 但是……据说拜拉席恩国王是早产儿。 三岁的肯尼·洛萨死于疟疾,从此洛萨家的男丁算是死绝了。但是肯尼有个姐姐叫辛西娅存活了下来。 在很久之后她诞下一子,米切尔。但是此时的他已经是算是个平民了。但是这个女人竟然大胆的将孩子的姓保留了下来。 米切尔就是安度因的父亲。 其母在诞下莱莎后不久就去世了。 拜拉席恩国王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取得了“阿德曼特”的称号。但是在那场战斗的记载中有件事很多人都当了故事,就是豺狼人的自愈能力。 狗受伤自己舔一舔好得快,这群怪物不是舔一舔,而是就像法术治愈一样。这在营救洛萨的时候见识过。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神圣之书竟然被豺狼人抢走了,这群家伙还将这玩意供奉了起来,我是真想不明白它们是如何发现洛萨跟神圣之书有联系的。 是狗鼻子灵么?还是这种生物有着天然的魔法亲和力?这都不重要了。 米切尔是被摔死的,从马上掉下来摔断了髋骨,几个月后就死了。 当时的米切尔到了王城行走,也算是一名初级军官了,这也是安度因·洛萨为什么会跟后来的莱恩认识的原因。当然后来他加入了铁马兄弟会,并在里面慢慢有了战功。 在拜拉席恩战死之后铁马兄弟会进行了改制,也是那时候洛萨成了铁马兄弟会的副团长。 在此之前洛萨只是兄弟会的一个队长,当然他跟莱恩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并没有外面传言的洛萨跟莱恩国王面和心不和。 伯瓦尔·弗塔根家也是在米切尔死后成为了公爵世家。而兄弟会的团长职位则长此以往一直都是李奥瑞克家的。 这段历史没什么意思,只是些枯燥的文字。历史总是在不断重复过去发生过的事情,或许真的没啥意思。 -萨缪尔森:…… 这就是我知道的,我也就知道这些。 -萨缪尔森:…… 为什么?不为什么。我只是恰巧跟洛萨有些交集,他是个好人,我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责任和担当,我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无私和大度。 我对这段历史没有任何看法。 我只是看不惯某些人为了自己的私利抹黑这个最该被铭记的英雄而已。 117 恶化 其实洛萨一直是个有争议的人。 在我刚刚认识他的时候我就感觉他身上总有一种忧郁的气质,虽然我不知道他以前经历过什么,但是拥有这种气质的人大都不快乐。 而我在暴风王国的一段时间里,我希望跟他做朋友,做好朋友。或许对我这样一个外人,不掺杂朝廷事务的人,一个愚蠢的不会玩政治游戏的人来说他更愿意跟我待在一起。 后来我通过一些人的交谈也多少能知道他背后的非议。有人说他恃才傲物,我真没看出他有什么傲的,只是不怎么爱说话,尤其是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时他会咬紧牙关。 有人说他是个猜不透的人,哈,猜的透是个好事啊,但是猜的透的人大多利用完之后都被丢弃了。 有人说他居心叵测。唉…… 洛丹伦还没沦陷的时候他跟李奥瑞克公爵两人的关系,两人的职务总会被人说三道四,虽然洛萨从不理会,他甚至刻意的避开,避免给人留下口舌的机会,但是似乎这种议论就没停止过。 到了北方,在逐渐稳住脚跟人民能吃上饭,贵族们转移到洛丹伦城之后原本平息的口舌就又开始了,是啊,吃饱了饭之后就一定会有人站出来说三道四。什么领导无方,策略失误。总之不指责他有好多贵族就感觉嘴巴无处安放。 在洛萨当了联盟军统帅我听说议论最多的不是洛丹伦人,而是咱们的贵族老爷们。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哈,我不怕说这个的。 你,是国王的人?还是莱斯科瓦公爵的人?还是弗塔根公爵的人?还是……普瑞斯托女士的人? 在这个小小的王宫里有大大的派系,都得站队。你站谁? 哼……国王,瓦里安听到你的话他或许会高兴的,但是国王……永远都无法相信人,就像现在的我。 你今天在这审查我,或许明天就有人审查你。这谁说得准呢? 不过想来也无所谓,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我说的对吧? 其实在辛特兰被围困的时候他就已经心力憔悴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人的心力也是有限的,这些都会随着年龄体力逐渐减弱,或者消退。 而当特使们来到铁炉堡之后…… 我能明显看出洛萨的变化。他在掩饰,但是从他眼睛里能看出失望和失落。但是他有个好处,他的眼神里从来没有仇恨。 没有那种令人恐惧的凶狠。 他始终是一个温和的男人。 特使的到来邀请矮人跟侏儒正式加入了联盟,洛萨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弗斯塔德代表蛮锤部族参加了会议,我是听他说的,具体就是接下来该怎么反攻,可能会面临的问题。 而在会议期间特使们的问题一直是围绕矮人的损失跟对战争……接下来战争的评估。 弗斯塔德认为谈这些纯粹就是浪费时间。你认为呢?他们来是干什么? 哼……这群人一来准没好事。 当时矮人为了继续清剿丹莫罗的残余只派出了一万人跟随大军南征。而侏儒们提供的最好的援助就是天上飞的小飞机,那些是它们以前勘测用的,现在成了侦查敌情的好帮手。 大军迅速通过南门小径和国王谷大军杀进了那片红色的土地。上次从这经过没记得天有这么黑,可这次到了那之后就感觉阴霾一直笼罩着我们。 事实也是如此,我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苦难。大军的规模不是三两个人。食物都成了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水源!水源! 没有水一切都是白费!但是那个地方水源极其稀少!铜须矮人跟黑铁矮人彻底划分了疆域之后就鲜有人踏入这片土地,而且铜须矮人也知道这片土地不好生存也就没关注过,现在倒成了大·麻烦。 大军杀到灼热之地之后就一直被黑铁矮人牵着鼻子走。没有了水源的我们士气会在两天后衰落的非常厉害,三天四天基本就崩溃了。 所以当时进军受阻然后就退回来了。蛮锤矮人跟侏儒们的侦查帮了大忙,要不更难办。而黑铁矮人发现我们天上的眼睛之后白天就消失了。 那片土地大不大?说实在的真不大,但是就这么个地方咱们的军队却迟迟过不去。 战争打到现在,该花不该花的钱都花了,但是在矮人领土得到解放,北方安定之后,继续推进的动力就会锐减。 我没说错吧。 矮人的开化程度并不比吉尔尼斯人更好,他们才是喜欢稳定安逸不求变化的主。 当大军再一次堵在这过不去,但是补给线已经被拉长成这样的时候,有些人就会有别的想法,有些话就会一定不好听,有些事就要发生变化。 洛萨其实知道的明明白白。他很着急,我甚至看到他彻夜不眠。我告诉过他,从这打过去,翻过一条山脉,再走几天就到赤脊山了。 跨越了大半个世界,家园近在咫尺。只要跨过这里,顺利跨过这里,或许以后有好多事就好解决了,瓦里安甚至能早日回归! 但是过不去!就是过不去。战机就是一旦错过就找不回来,黑铁矮人很聪明也很恶毒的地方在于在两军之间,部队承受的范围之内破坏一切水源。他们在水源地将动物的尸体,排泄物,甚至一些看上去就可能有毒的玩意留在水源附近。 在他们发现这个问题后就越发肆无忌惮的挑衅。但是我们只能干瞪眼,我们没有足够的能撑三到四天的水,更何况是那么多人!这个运输规模跟负担矮人说很有困难。他们做不到。 最后在蛮锤矮人发现黑铁矮人的后方基地跟他们的取水地所在后洛萨要求出奇兵,每人携带尽可能多的水,跨越这片灼热的土地去抢占那个水源地。在黑铁矮人彻底将那个水源污染前保住它,大军随后就到。 现在说起来,这就是几句话,就是这么个故事,只有亲身体验过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感觉人才真正知道什么烧的你脚起大泡。 带足够的水…… 人得喝,马更得喝!而且马喝的比人要多的多!不光要去,还得守住。很难,那晚洛萨跟我说的。但是很难也得做,总得有人去做。 圣光骑士团本来要求出战的,但是北方来的监督却因圣骑士人数不多为由要求洛萨改派普通骑兵。这时候就有人开始拆台了。 我告诉洛萨我会去,我愿意相信他,也愿意给他做事,他需要帮手,需要朋友。当时暴风王国的骑士们真的很给洛萨长脸,弗斯塔德的狮鹫骑士也愿意跟我们一起。 这群远在天边的矮人还是非常可以做朋友的! 铜须部族的骑兵也有一支两百人的部队参加。这就已经差不多了。 奔袭了两天一夜。我们终于在马累死之前赶到了水源地。那里真的有一个营地,那里已经准备好了腐烂的尸体和各种不好的玩意,但是当我们冲进营地的时候黑铁矮人似乎真的没有想过我们会袭击到这里,能袭击到这里。 那不是晚上,晚上他们会出来我们都知道,于是我们白天发动了袭击。到了近前了铜须矮人骑着战羊这来精神了。 当时战斗很简单,冲进去,冲出来,再冲进去。他们就散了。我大喊着抓几个活的。最后抓回来一些活的,让这群俘虏喝了那里的水之后发现没死,这才放心下来。 逃走的黑铁矮人确实立即召集了大部队朝我们这杀来,但是洛萨此时已经带兵往另一个离大军差不多远的水源地前进了。 就这样,我们以我们的机动性和强大的攻击力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给那群奔跑好几天缺水的士气和战斗力不是很高的大军减轻了很大的压力。 在黑铁矮人知道自己被耍的时候,我们骑兵队伍直接扑向了下一个水源地。原来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现在我们反客为主了。 可问题就在于有了水源是不假,可黑铁矮人一看打不过就真撤退了。他们如果逃往南方我啥都不担心,可这群矮人逃的方向是向西,向北。 在我们追击过去之后他们不仅躲进了深山而且有一条极深极宽的裂谷挡住了我们的去路。黑铁矮人在那消失了。 我们担心被前后夹击,这个事情绝对是有可能的,而一旦被前后夹击有可能就是全军覆没!可在这么炎热的地方铜须矮人受不了,侏儒们倒是没说啥,我们的人也有点受不了。 唉……永远都是不停的出现问题,解决问题,紧接着又出现新问题!永远都是解决不完的问题,和能否完美的解决问题。 洛萨的这个举动当时惹到了一些人,也引起了一部分的极大不满! 洛萨要求立即进军,以最快的速度通过黑石山脉,到达燃烧平原。但是……就是我刚才说的,万一后面黑铁矮人再追上来怎么办? 黑石山能否顺利通过。 他们让洛萨保证…… 保证…… 呵……那根本不是来监督的,是来催命的! 118 引蛇出洞 据说看别人下棋的时候比谁都明白,但是让自己跟那下的时候却容易变憨瓜。我不知道为什么。 看蚂蚁拖食物回家的时候会感觉它们渺小,俯视这些生物的时候我就是它们的神。 现在战争结束了,所有人都可以对那些人那些事评头论足,你是好样的,你是懦夫,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不那样。 是啊,现在所有人都可以对过去有任意的评价,即便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但是你还活着不是么?那些人已经死了,你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反驳的。 对么? 要真让他们拿着武器指挥几万人,管着几万人的吃喝拉撒,掌握着那几万人的生命的时候,你说那人会比那个将军做的更好么? 我不知道。但以我对自己的了解,我可能够呛。 当然了也有人会说他一定比洛萨做的好,要是他肯定不会那么做,肯定这么做,只要这么这么这么做就能那么那么那么个结果。是啊,历史要是跟玩游戏一样能重来无数次就好了。 事后装逼人之共性。毕竟不用真负责。要是让他们带军演习,演习输了就砍他们脑袋,我估计说那话的活不下几个。正因为不用负责,所以你说你能自己一人单挑整个白银之手的一千名圣骑士也可以。 呵……啐! 洛萨走的是一步险棋,我们军队人数和指挥官素质足以面对兽人的各种进攻。但是作战环境对我们而言简直太不友好,这几乎完全丢掉了我们军队的优势。 兽人们知道了,黑铁矮人更知道,但是我一直不是很理解兽人是怎么忽悠黑铁矮人冲在前面的。这本来是兽人的战争,结果黑铁矮人接过了兽人的班替兽人顶上了。 灼热峡谷里的黑铁矮人被我们打的很惨,他们也不是没有战斗力,但是在我们的吹响冲锋号角的时候他们是真顶不住。可就顶不住他们却屡败屡战,不断骚扰我们,打了就跑,跑了再来。 洛萨的建议是继续进攻,用最快的速度攻下黑石山。 他很急切的想要打败兽人,我感受的出那时候在他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冲出这里,回到暴风王国的土地上。 黑石山之战打的惨烈,我们最初接触到的兽人几乎算是崩溃状态,它们战斗意志已经比较薄弱了,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疯狂。 尽管我们一再提防着黑铁矮人从后面包抄但是千算万算还是被那群黑家伙给堵住了后路。我在的部队就是抄黑铁矮人后路的,兽人跟矮人夹着大军,大军跟咱们中间是矮人。就在这种连环夹层套里咱们还是吃了亏。 圣骑士在进入黑石山之后就只能步战了,而且黑铁矮人修建的山中隧道建筑群里也并不宽敞。狮鹫进不去,侏儒们的侦察机更是发挥不了任何作用。所有人只能面对正面硬刚。 在那场战斗之前我曾经跟洛萨讲过那里面的情况,某些高层的意见是试探性进攻。但是这方案被立即驳回了。洛萨不愿意让士兵去打这种指挥官都没有底的仗,他说想死有很多方法,这种让士兵去死的方式毫无荣誉可言。 有人说再次使用敢死队。我当时就啐到他脸上,敢死是敢死,只是这种敢死只有死。那个斯托姆加德的将军叫啥我不知道,那就是个傻子。我都说了里面是什么情况还敢死队呢。 翻越那座山脉是完全不可能的,我们的侦察兵已经进山找了,但是得到的报告是这片山崎岖的就像揉皱了的纸团。步兵勉强通过,骑兵绝无可能。而且山里只有岩浆,没有水。 于是有人立即提到了退兵,从长计议。 一旦退兵就是猴年马月。攻克这座山咱们就算是基本到家了。于是洛萨顶着巨大的压力和非议要求再次侦查重新制定进攻方案。 但是每拖一天时间,这种后退的情绪就越高,撤退的声音就越大。这种情绪会传染的。 要不是他不断给矮人跟侏儒们做工作确保刚加入到联盟的成员还沉浸在被兽人困在山里那么久的愤怒与黑铁矮人趁机想要反扑的仇恨里,或许真就撤了。 洛萨当时的态度已经引起了北方高层的不满,但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眼看再拖就真难办了,他也就铤而走险了。其实战前那晚他跟我聊了一些,当时他就知道如果不把握这次机会,可能以后就难了,他必须这么做,不为联盟,也不为自己,他要让反攻的种子冲破这层层阻碍,他必须让暴风王国仅存的这些将士踏上故土,只要他们踏上赤脊山的土地,暴风王国就算是复国了! 是啊,之后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洛萨说对了。当将士们踏上赤脊山的土地时,暴风王国的冬天过去了。 大军向着黑石山杀去,图拉扬带着白银之手跟一部分轻步兵脱离了大部队埋伏在山脚的一个地方。我当时也在队伍里。 大军随之强攻黑石山。 其实当我离开大部队的时候我忽然就后悔了,我该在他身边的,跟雷吉一起在他身边。 我只有焦急的等待,等待传令兵来报告黑铁矮人出现的消息。那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焦躁和煎熬。心里就是很不安,越来越不安。 我努力不去想那些事,我祈祷不要发生些不好的事情。 等了好几个小时,传令兵终于来了,果然不出洛萨的预料矮人部队出现了。但是矮人部队出现的时间要比预计的晚了两个多小时。 这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足够他们杀的已经筋疲力尽。这群黑玩意就是来捡便宜来了。 图拉扬一声令下我第一个冲了出去,我心里很不安。 果不其然,兽人将大军挡在了黑石山隧道门口。雷吉说当时兽人真是不行了,他们直接推了进去,但是这都是假象,兽人将一部分军队放进去之后在狭小的空间里忽然发难,当时杀的雷吉的双眼都红了,但是进军收效甚微最后被逼退了出来,然后双方就在稍微宽敞点的黑石山隧道前打了起来。 当听到身后出现黑铁矮人的冲锋时他说他有点懵了,当听到我们冲锋的号角时他说他又高兴了。 我们是伏兵,我们本来的目的就不是进攻黑石山而是清扫背后的黑铁矮人。现在好了,黑铁矮人全军出动,誓要在咱们后面来上一刀。 我们出现的时候那群黑玩意也是惊呆了。不过虽然打了个措手不及,这群黑玩意一看不好瞬间爆发出来的战斗意志却顶住了我们的第一次冲锋。 他们的盾墙并不高,但是形成的是坡度的盾墙,那个角度极其乖张,咱们的战马只能硬往前顶,冲锋速度慢的竟然直接停下了,那角度非常碍脚! 我的锤子就是那场战斗中遗失的,还没捂热乎呢就丢了。 当时我们冲进矮人堆里之后并没有达到预期冲锋要求,冲了一半不到就冲不动了。而我的战马更是被一个矮人一锤给放倒了。 那家伙是真的愣,他举着锤子对着冲过去的我,其实我看到他了,但是我的马被前面一个矮人挡了一下,马瞬间就站了起来,两个蹄子这么一抬,马其实没起多高,但是想躲已经来不及了,那家伙其实是奔我来的,要不是我一扯缰绳那一锤子就砸我右腿上了。结果那一锤砸在了马身上。 马瞬间就倒下了。 这根本不给我留时间犹豫,可也毫无办法,我当时脚脖子被被马压断已经是万幸了。我用左手里的斧子硬挡了他一锤,也就是让那锤子歪了歪砸在了地上,但是这一下真就救了我的命。 我将腿抽出来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我只要站起身来了他就不是对手了。而且那家伙拿的是双手的大个的战锤,我很佩服他的力量,但是力量的增加往往代表着速度不能在短时间提升,他失去了敏捷。 而在那时候比谁力量大是次要的,谁更快更准更狠才是主要的。他的另一锤被我闪过之后我就近了他的身,我忘不了他那黑乎乎的脑袋跟一口发黄的牙。 真恶心。 我的锤叫“北风”!那一锤平着抡过去,砸中了他的耳朵。就那一锤下去他就没再站起来。 我扭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图拉扬的这支伏兵现在全都下马了。所有人撕扯在了一起,那场面一片混乱。兽人,人类,矮人,黑铁矮人,侏儒们也加入到了混战中,还有精灵。 大家倒是没敌我不分了,兽人都认识,凡是脸黑的矮人一律打死。哈,战后蛮锤的人提出了抗议,说有误伤。 这也没办法,矮人个头都差不多,黑铁矮人的战甲跟铜须的人不说没差别但是差别真是不大,我最初是没看出来,他们说联盟军的矮人胸前都有标记。 当时杀成一团,这杀红了眼的家伙们眼里哪还看这么细?于是后来铜须矮人将士兵们的战甲从黑漆色变成了亮色,并在肩甲上涂上象征着联盟的蓝色。 这样就再也打不错了。 119 有惊无险 大军顶住兽人之后反手将抄后路的黑铁矮人给摁死在了黑石山的半山腰上。那场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兽人看到矮人被驱散本想追赶来着却又缩了回去。 矮人直接放弃了跟兽人厮杀调转方向追着溃散的黑铁矮人去了。 哈,就咱们现在来看,你觉得矮人为啥这么做? 嗯? 呵……没事,你有你的想法。 那场战斗你杀了几个敌人? 啊,你是指挥官身边的人。嗯,确实已经不需要全部的人都涌上去拼命了。 当时洛萨的胳膊被砍了一刀,万幸只是砍破了皮肉并未伤及骨头,而我的手就没这么好运了。手背挨了一下,手背上的骨头差点儿给全砸碎了,后来发现中指的一根骨头应该是断裂了,很痛,而且整个右手都肿了起来。 可战斗并没结束。 洛萨原本的要求是一战就攻陷这条通道,但是兽人不可能将这条通道拱手让人。要让给了我们那就算是将这座山最后的防守优势也让了出去。 为了那条通道可真死了不少人,但是最后咱们还是无奈退兵撤出了黑石山。 打仗就是个士气的事儿,往往都是一鼓作气一口气解决问题,一战定乾坤。初次战斗一旦拿不下,被拖进消耗战的可能性就会增加。而相互拉扯的消耗战恰恰是洛萨不愿看到的。可最后的结果却还是这样。 打了一整天,士兵们已经相当疲惫,可山下却没有水,于是再次后撤。这引起了部分人的不满。 那是一个郁闷的夜晚。联盟军内部又开始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图拉扬闻讯赶紧出来抑制了这种情绪的蔓延。 这种情况让我感觉十分厌烦。 看着乌瑟尔给洛萨治伤,我问他今晚你为啥不说话?他说,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这样么? 我问他什么叫不就是这样? 他说这种情绪很正常,他需要做的是带着战士们进行最后的冲锋,攻克这里然后回到家乡。 我说这种情绪会导致士气低落,他笑了一声说图拉扬已经去处理了。 乌瑟尔当时说了句什么……现在的整体士气都不高,清理完这里暂且退兵也不是不行。这句话叫我十分震惊,我实在是没想到这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我还在想怎么反驳他洛萨直接回应了他,“不可能。” 乌瑟尔没说什么,我没让他帮我处理手,你看我这个手指还有弯曲,我对他的立场很失望。我目送他离开了后看向洛萨,洛萨的脸上已经满是凝重。 他问我有酒么,我撇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从弗斯塔德那讨了一些酒之后给洛萨拎了过去。 他问我战争结束了之后我会做什么。 我反问他,我以前说过的那些事你觉得我说准了么? 他看着我笑了笑,他说我是个奇怪的家伙。 我就问他我说的对不对?他说对。我说,我想做的是避免一些事再发生。 他就这么看着我。 我说,我很佩服你,你不光能领兵打仗还是个有谋略的政治家,你的血脉里流淌着最优秀的血,这场战争摧毁了很多但是也预示着希望。暴风王国必定重建。我给了他一个眼神,我说,我不是在宽慰你,而这就是预言里的内容。 他却岔开了话题,他问我这场战斗也是预言里的么?我说当然。 他没有问我会不会胜利,虽然我在期待着他问这个他知道我会怎么回答的问题。但他轻轻地问我暴风王国的未来会怎么样? 我说了句,将会是世界的中心。 他笑了,问我瓦里安好么? 我说很好,他会成为一代明君。暴风王国开天辟地的君王。 他侧着脸望着远处的黑石山笑了,只是说了句那就好。 这不是我想要的对话,我说,但是瓦里安他需要帮助,需要指引。 但他只是这么望着夜空问我,“你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么?” 这话叫我心里咯噔一下。我问他为什么这么问。 他扭头看向我,说道:“你是个靠谱的家伙。” 我哼了一声,“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么?” 洛萨说:“这个世界上能让人相信是最难的。” 我说:“大家都相信你。” 他冷笑了一声说……他只是权利的游戏中的一枚棋子,而现在他的使命差不多也该终结了。 我诧异的问他怎么会这么说,他说的话叫我感觉很不好。啧……其实…… 唉……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而且我也知道这场战斗有可能结局会不大好!我在梦中见过,我见过这场战斗。但是他的话就像一位将死之人的临终遗言,又像看透了世事和明天的老人无奈的告白。 我愣了愣神安慰他,我说:“明天,我们打过这座山,只需三两天咱们就到赤脊山了。赤脊山……你还记得咱们在赤脊山怎么跟兽人作战的么?” 我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是他现在已经沉浸在了他的思想中。他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你兄弟们的那座纪念碑建起来了吧?” 我叹了口气,问他怎么还想起那些事来了,他说那些牺牲的人应该被铭记的。 他指了指靠在椅子边上的那柄大剑。他说当年他加入兄弟会之后,身边也有一些兄弟。说道这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悲伤,他黯然地说道但是他们……大都已经离他远去了。 他接着缓缓给我解释道那把剑跟随了他很多很多年,是他三十四岁那年成为铁马兄弟会副团长的时候用其父亲遗留下来的一块瑟银锭委托人锻造的。 那并不是一把很长的双手剑,外形一点也不拉风,但是很趁手,上面的配重非常合理,而且重量真的是很合适。真是什么人用什么剑,这把剑看上去真是朴实无华,也就是因为如此普通以前见他总是带着却从未在意过。 只是那把剑的剑格上端的剑身部位刻着两个大写的字母……al。 他说那把剑叫阿什坎迪。 我问他这名字有什么含义么。 灰烬……他说。 这把剑…… 哼……也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当时跟随逃到北方的骑士团成员也没多少了,而且洛萨身边真正算是跟随他多年的,还是从骑士团熬出来的人也就只有加文拉德一个了,我说的是最亲密的战友那种,毕竟团长一直都是李奥瑞克的。 我指了指我的后背,我背上的盾还是他给我的,是布莱特伍德战役开始的时候他送我的。我解了下来,虽然盾牌上已经有了不少的坑坑洼洼,但是那盾牌依然完好。 我向他讲述这面盾牌曾经多少次的护我周全,我不停的讲那些我还记得的故事,他不停地笑我也一起笑,只是笑着笑着我却看到了他眼里的泪光。 那晚的酒并不多,但是他醉了。 第二天再次发动了对黑石山的攻击,我找到雷吉,我跟他说今天别发疯了,今天不在于你杀几十个兽人,我要他今天看好洛萨。 他问我干啥去,我说我保护你们俩。 战斗打响了,矮人的火炮响彻群山,兽人退了,它们智商确实不是很高,但没傻到我们那炮轰它们还无动于衷。 还没冲出黑石山大门的兽人就被轰碎的尸块给逼了回去,它们退了,退的非常快。要是昨天矮人用这个玩意也不至于累成那样。 洛萨没有让矮人轰完就冲锋,而是拿炮开道一点一点推进。这简直太好用了,黑石山里面的兽人跟黑铁矮人直接被轰的四处乱窜。 眼看黑石山内部被炮轰的地动山摇,感觉山要塌下来似的,所有人朝着另一个出口疯狂逃窜。洛萨没有下令追击,而是慢慢推进确保大军安全占领这里。 在我们穿过山体从另一个出口出来的时候我激动的对洛萨说,赤脊山就在前方! 兽人已经做鸟兽散,现在我们可以大步向赤脊山迈进了!到了这我的心才稍微安稳了下来,原本以为争夺这地方还指不定得打成什么样呢,如此顺利真是万幸! 当时我心里是真的高兴!为我感到高兴,为洛萨感到高兴。 大军通过之后接下来要面对的战斗我感觉一点顾虑都没有了,现在浑身轻松,没有了那种郁闷,没有了前几天的阴霾,没有了顾虑。 这是一个好的开端,我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路有现成的路,水这里可比山那边要多的多了,毕竟这里曾经遍地都是黑铁矮人的村庄。 我们从黑石山上走了下来,但是在出山口的时候却发现兽人已经在等待着我们了。 只是它们不是摆开阵势跟我们来个对冲而是从山里忽然杀出。 哈,它们想做最后一搏!那就在这里彻底终结它们! 这要说一下,兽人突然杀出来,矮人的炮阵是完全没来得及发挥作用的,兽人已经冲到了近前。前排士兵立即组织盾墙,弓箭手的箭雨似乎还没有起到很大作用的时候,就是在被左侧杀出的兽人吸引的时候右侧山后忽然又杀出了一群。我们的箭阵一下子就给冲破了。 就在队伍头部及两侧被兽人部队冲击的同时,在我们队伍中后放忽然发出了一阵骚乱。 火焰从天而降! 120 既定之天命 当火焰如雨点般从天而降的时候队伍一下就乱了。 中间的人想躲闪,两边的人来不及立即散开一下子人就挤在了一块。我抽出弓箭寻找着两边山坡上的兽人术士,但是乱哄哄的兽人堆里已经找不出谁是谁了。 此时的兽人忽然就一扫刚才的颓废爆发出强劲的攻击欲望。我们会胜!当时心里依然回荡着这个念头。我们的人比它们的多,我们的士气也很高涨! 打败它们,这应该是彻底摧毁兽人军队的最后一役!兽人应该是孤注一掷了! 我看到洛萨抽出大剑也加入到了厮杀之中,此时已经没有什么指挥了,我的声音传不出二十米就会被淹没在震天喊杀声中。 我赶紧寻找雷吉,那家伙已经忘了我告诉他的话,我找不到他了。我想赶紧冲到洛萨身边,但是不断冲上来的兽人总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北风之锤已经遗失了,我在物资库找到了一把叶锤先用着,右手和武器还是用绷带缠在了一起。 咱们的法师? 哈,这是个好问题。咱们的法师在这场战斗中表现的实在是拉胯,不光人少,而且在人群里几乎就施展不开。 兽人的冲锋简直就是自杀式的。它们怒吼着冲向我们完全不避箭矢跟劈砍,这种冲锋造成的巨大压力让士兵有点后怕让那些没什么防护的手无寸铁的法师们更是胆怯。 但是对方的术士们却完全没有这种心理障碍,因为我们的防御是扎堆的。虽然没有火球漫天飞但是地上的火焰随处可见,被烧死的人和兽人更是屡见不鲜。 圣骑士很扎眼,一直都是,当然他们此时并没有人展现圣光之力。在以往的战斗中圣骑士顶着光环冲在前面确实很好看,也能带动士气。但是这种暴露自己的行为遭受的围攻和打击超过任何人。 他们会成为战场集火的首要对象,圣骑士在一定的时间内确实能以一敌五或者更多,但是战争不是几个战士决定的。 而且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圣骑士是人还不是神,能打死三十个兽人但是围上来一百个呢?或许面对一些蟊贼的时候这种威慑已经很恐怖了,但在几万人搅和在一起的时候你再勇猛也根本显现不出来。更何况现在兽人是跟你拼命的。 好不容易摆脱了几个兽人之后我抬头忽然不见了洛萨的身影,赶紧扭头去找但是刚才光顾着跟兽人厮杀了不知不觉已经不在刚才那个地方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壮硕的兽人,不是一个,是四个。而其中两个双臂发黑的家伙让我一下子就记起来那是谁。 忽然我看到了洛萨,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是被那个壮硕的兽人又一下子掀翻在地。只见那个兽人抡起锤子朝洛萨砸了过去。那家伙的背挺宽,黄色的肩甲非常扎眼。 我大叫一声,但是那兽人并没有被我吸引而是不断地朝着洛萨攻击。 洛萨只能用剑不断抵挡,但是分明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了。眼看洛萨要支撑不住我直接将手里的斧子一扔左手直接掏出了火枪。 那一枪击中了兽人的后背,但是一声枪响后那兽人只是身子抖了一下,高高的举起的锤子便轻轻的落下。洛萨赶紧往后抽身,但是那兽人竟然一挺身子继续攻击。 我冲到了它的背后,朝着他的后背狠狠来了一下。那家伙大吼一声一挺身子抡着锤子转身朝我砸来。 因为冲的太猛它这一锤抡来我一拧身子想躲但是实在是躲不开那锤子朝我左侧斜肋砸来,我一伸手那锤子直接碰到了我的臂甲上,我身子一下就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 洛萨此时已经爬起身来,他抡剑朝兽人脑袋上劈了过去,但是那兽人一个背身,剑砍到了它的后背上,光溜溜的板甲让大剑一下子就滑开了。 那兽人放弃了继续打我而是朝后面攻击的洛萨再次砸去。那一锤确实砸中了我的左臂,但是我那瑟银的臂甲很好的保护了它没被砸断。 从地上爬起来我直接冲向了那兽人的侧后方朝着它的膝盖处就是一锤。但是那家伙扭动身体的时候刚好一个错位,我的锤子没砸中,而是砸中了膝盖外侧腓骨头那个地方。那家伙瞬间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 这一招屡试不爽,我左手的斧子朝着它露出的脖子砍了过去。一斧子劈进去,血瞬间就喷了出来,当我抡起右手的锤子准备给它终结的时候我只感觉后背心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穿,那种感觉就像瞬间整个胸膛都没有了一样。 整个人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当时的意识是清醒的,就是感觉心脏不跳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的脸拱在地上,地上全是血。我想抬头,但是整个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 忽然一阵剧痛传来,从后背开始放射,就像被针扎的那种刺痛从后背传到我的肚子里,此时感觉胃里那个难受,嗓子里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嗓子一热,一股热流从胃里涌了出来,瞬间涌入了鼻腔,从口鼻那喷了出来。紧接着就是后背剧烈的疼痛。我当时想到的就是我的脊柱是不是被砸折了。 很疼,但是我想爬起来。哪怕是翻过身来也好,可一用力那种疼痛叫我感觉要死过去,非常痛! 你知道什么叫非常痛么?就是痛的根本不敢再使劲,一点劲都不敢用。我的耳朵也有点听不见了,只是在嗡嗡作响。 我当时……想的是竟然把我也搭进来了。 只能这么拱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我感觉似乎没那么疼了勉强让自己翻过身来。我高兴的看到洛萨还活着,他还在跟一个黑色手臂的家伙缠斗在一起。只是那兽人是两只眼睛。 我手里的斧子已经不知去向,右手缠着的锤子此时感觉好碍事,可我解了两下没解开。于是我掏出了怀里的枪,只是此时的手抖的厉害,怎么也瞄不准前面的目标。 我在祈祷我的神能帮我,哪怕就这一次也好。我掏出腰间的匕首要割破我右手上的绷带。我需要力量,就像在塔伦米尔那样。 但是此时的左手却感觉就像带了一个手套,就像隔了一层什么东西一样。匕首的尖刃刺进了绷带里,我使了使劲挑开了一点然后努力的想要割断那条。 断了,我扭了扭手腕,绷带一下子就松了。我想献祭我的神,哪怕这场战斗结束让我再不能战斗了好。 右手已经肿的不像样子,我用刀尖划破了手心,但是这种痛几乎感觉不到了。血流了出来。我攥紧手心等待着我的神回应我。 洛萨已经被包夹了,而他身边不光有刚才那个黑色手臂的家伙,而且一个戴着同样金色肩甲的兽人拎着战锤朝洛萨走了过去。 只见那兽人一把推开了那个黑手,抡锤朝洛萨砸去。洛萨直接摔倒在地。 我着急了,我乞求身边有谁能去帮帮他,忽然我的左臂传来一阵电流感,我一哆嗦手里的匕首直接掉到了地上,但是随着这种感觉我的左手有力气了。尝试着使了使劲,后背的痛疼真的就减轻了。 我抓起地上的火枪和锤子起身就像冲上去,但是猛一使劲有一种过电般的感觉从我后背疼痛的敌法瞬间沿着脊柱一直传到了我的尾骨那,腰上一软我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抬头一看洛萨已经被那俩兽人逼的连连后退,扭头看向一边,我看到了图拉扬,我看到了雷吉。我想喊但是却使不上劲。 看向前方苦苦支撑的洛萨我举起了枪,那两个兽人重叠在了一起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打到谁都是好的。 子弹射出,那个黑手身子一斜朝一边倒下,那个没中弹的兽人朝我瞥了一眼。我原以为那个中弹的家伙站不起来了,但是它不光站起来了还冲着我来了。 它捂着肚子拎着斧子朝我走了过来,我的两把枪已经全用过了,此时的我只能看着它朝着呲着牙慢慢走来。 但是那家伙显然被击中的地方对它造成的伤害蛮大的,要不中这一枪不能是这么样子。但是即便是这样我此时就这么跪着背上也有点使不上劲了。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那家伙吼叫着朝我直接扑了过来,我顺势往后一仰,那家伙没扑到我身上,它捂着肚子的右手直接朝我抓来,我见状抡起右手的锤子朝它右手砸去。 那黑色的手重重挨了这一下之后它嚎叫着将手缩了回去,它愤怒地看着我,那张大嘴和黄色的牙齿我看的真真切切。 它举起左手的斧子朝我砸来,我举起右手就想抵挡,但是后背传来的一阵剧痛叫我这一下失去了力量。 我手里的锤子直接被砸歪了,万幸没脱手。可那家伙没有继续劈下来而是朝我再次抓来。它一把抓住我胸前的衣服带子左手的斧子这才落了下来。 只能拿手去撑,可这一招架它直接拿脑袋朝我面门撞来。 它这大脑门直接撞到我的鼻子上,我只感觉看到了星星,脑子一下就懵了。 紧接着是第二下。 此时的脑袋里完全一片空白,尽管如此我的右手还死死抵住了它下压的斧子。当我感觉肚子上被踹了一脚的时候我感觉又要吐了。 本能的我往一边翻滚,背上依然传来疼痛但是这种疼痛感似乎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剧烈了。我全凭知觉朝前挥舞着锤子,竟然真就挡下了它砍过来的一斧子。 我一抬头,只看到了它模糊的身影,但是这已经足够了,我再次向旁边翻滚了出去。就在这时我摸到了地上的一把匕首,就在那家伙朝我再次扑来的时候我右手猛甩锤子虚晃一下跟那家伙直接撞在了一起。它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匕首朝着它斜肋部扎去,但是它胳膊一使劲我的胳膊比它的短这一下没扎中。 它的斧子朝我脸上捅了过来,我一架胳膊挡了下来。 顺势我的锤子朝它嗓子眼也捅了过去。它猛一歪头这掐着我脖子的手就稍微放松了一点,本来我脖子就使着劲呢,往前这么一顶,我左手里的匕首朝着它的腋下就攮了进去。 它大吼一声,掐着我脖子的手一下就没劲了,它往后这么一仰身子,我赶忙将锤子举了起来。我咬着牙朝着它的脖子就砸了过去。 没砸准,但是砸中了它咽喉喉结靠下一点的那个地方,它嗓子里发出一个怪声,往后退了一步就要倒下,它那丑陋的脸已经变形了,我咬着牙朝着它的脸上猛砸了过去。 它还想抵抗,但是第一锤击落了它格挡的斧子,第二锤砸中了它的脸,它的獠牙被我一锤夯断了飞了出去。而锤子上支棱起来的页片将它的脸给撕开了。 第三锤! 第四锤! 这家伙一定活不了了!我这才抬头去看洛萨,那个巨大的兽人正将洛萨摁在地上,猛挥舞拳头。 我嗓子里在嘶吼,我想冲上去,此时不能使劲挺直脊背。我只能佝偻着朝它快步走去,还有几步的时候我看到被它压在身下的洛萨已经满脸是血,洛萨苦苦支撑着。 我的嗓子忽然就发不出声音来了,这不是我愿意看到里的!就在离那兽人还有几步的时候忽然我感觉被什么击中了面部。 不疼的,就是感觉一阵震荡,然后我就瞬间失去了知觉。 我不知道我晕倒了,那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没有轻松,没有沉重,什么都没有……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就是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似乎还活着,我的手指还有感觉,我似乎碰到了湿漉漉的东西,还有泥土,我感觉世界并没有在旋转,而是黑暗,是黑暗…… 忽然我看到了一个人,我耳边开始有了声音,就像耳朵里灌进去了水,嗡嗡的一点都不清晰。 我知道有人在呼唤我,但是那声音仿佛很遥远,我看到了那人,他背对着我,那是洛萨的披风,是他。 我想叫他,却发不出声音。我想伸手招呼他,他却并不理我。 我心里一下很焦急,他回头了!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这是怎么了? 就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大腿上仿佛汗毛被什么刺激了一下瞬间立了起来。我睁开了眼睛。 脸上湿漉漉的,我伸手一摸全是血。嘴里也是血腥味,鼻子里的血更是根本就没法说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却见到周围不再是刚才那种漫山遍野都是人,兽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人类在这尸体之间找寻着什么。 我跪在地上往四周看了看,忽然有个手臂勾住了我的胳膊。那个力量想把我扶起来,但是就在我被拽起来的时候忽然我看到了那身熟悉的盔甲。 我感觉脑子嗡的一下腿一下这就软了。 再次跌倒在地上,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我朝那尸体爬了过去,他身边是那个兽人。那兽人的脑袋上有一个大洞,血从那流出来。 我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我跪在那尸体前,不断确认着那衣服,那盔甲! 这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那张脸。我不敢相信是他,但是那盔甲我再熟悉不过。 我感觉我都要崩溃了,但是却哭不出来。 我看着那拱在地上的兽人。是它杀了洛萨么?我看它的肩甲,它的样子我想确定就是它。我扭头去找地上的武器。却看到了碎裂的剑身。 此时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他死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帐篷里面。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恍惚间感觉做了一个梦,我甚至怀疑发生的那些是不是真实的。 鼻子传来的阵阵痛感终于让我明白过来。我扭头看向一边,周围没有人。 昏暗的安静的环境让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我翻身想坐起来,但是后背传来的痛感叫我一下子失去了力量我再次跌回了床上。 这时有个声音传来,是个女人。 我转眼看着她,她看着我。“你醒了?”她明知故问的问我。 我问她我在哪? 她说在军营里。 我问他战斗结束了?她点了点头。 我问她咱么赢了么? 她说赢了,兽人已经被歼灭了。 我问她洛萨呢?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眨了眨眼睛然后轻轻的闭上了嘴巴。 看到她的表情我就要起来,她想拦我被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她痛的哎呦一声。我说带我去见他! 她这才说,洛萨大人已经牺牲了。 我大声喝道让她带我去见他。 军营里没有人声鼎沸,没有欢声笑语,甚至没有痛苦哀嚎,安静,所有人都很安静。前面聚集着一大群人。我知道他们为什么围在那里。 我一下子站住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鼻腔里的血混合着鼻涕流了出来。那种血腥味叫我感觉心里更难过。 在那站了许久,直到那个女人也走了。而那群人却并没有离去。直到天完全黑了,那个帐篷旁边的人全都散去了。火把上的火光摇曳,让那个帐篷显得孤零零的。 我这才慢慢地朝那走去。我很希望身上的疼痛能再剧烈一点,这或许会让我的心好受一点。 远远地我看到那个安静地躺在那的人,他的脸上盖着一块白布。他躺着了,我告诉自己洛萨其实不是那个身高。我记得他比这要高的多。 我在想或许等我走近了洛萨会从旁边的帐篷里走出来然后问我干什么去。 慢慢的靠近,经过那帐篷边上,我不想往里面看,我想为什么没有奇迹? 走到尸体旁边,那盔甲,那衣服,还有那双手。还有……那柄也静静躺在他身边的那柄碎掉的剑。 我想伸手去掀开那白布,可手伸过去的时候我却犹豫了,我迟迟不敢掀开,我脑子里浮现出了白天我看到的那一幕。 我忽然就想不起了他的样子……我越是拼命的想越是想不起来。 我在他的身边坐了一夜。我终于想起了他的样子,他回眸对我最后的那微微一笑。 第二天洛萨的葬礼在我们战斗的地方举行,也是洛萨战死的地方。 所有人都参加了。 我告诉法奥大师,我告诉图拉扬,我告诉乌瑟尔我要将他的尸体带回暴风王国,那里才是他的家乡,我知道他的家在哪,我知道他的家人的墓在哪。他该跟家人团聚的。 图拉扬说我们还要继续作战,真就带着洛萨的尸体打回去……他止住了说下去。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说那就将他的骨灰带回去。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法奥大师没说什么,乌瑟尔悄悄地对我说,这不符合礼仪。 我刚要争辩图拉扬告诉了我原因。善良的人去世后不该被火焚烧,尘归尘土归土,他完整的来要要完整的走。只有邪恶之人跟必须下地狱的人才要在变成尸体之后还要接受烈焰的焚烧,并被挫骨扬灰。 所以至今格林村只有他的衣冠冢,他的身体则永远地埋葬在了遥远的灼热的地方。 随着他一起下葬的还有那柄断剑。 呵……那柄剑真正的名字叫“灰烬”! 我一直不理解这一点,为什么后人在那遥远的地方设立一个纪念碑而不是在暴风城呢? 图拉扬,还有那些家伙确实都很伟大,但是暴风城门口真正该矗立的应该是被所有暴风人民永远铭记的那个人。 而不是其他。 图拉扬自称为“洛萨之子”那为什么不把洛萨直接放在这?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洛萨没日没夜都能看着暴风王国的人民,而是让那些北方人站在暴风王国的英雄谷,让每一位从那经过的暴风人民瞻仰他们? 这是图拉扬,这是奥蕾莉亚,那是卡德加!人民记住了那些人!可他呢? 我说了那么多虽然我讲的不好,没有那么声情并茂,但是你知道他为这个王国付出了多少么? 为什么不是他? 他是不该被记住?还是不该被记起呢? 提出建立英雄谷并塑造那些雕像的人……不是暴风王国的人吧! 121 重回暴风 黑石山的胜利是这场战争走向结束的标志,是我们赢了。 而那场战斗结束后联盟军队在黑石山内部进行了最后的清剿,本以为会对山里的敌人赶尽杀绝,但是联盟军队却俘虏了一大批黑铁矮人跟投降的兽人。 然后在黑铁矮人的指认下得知了被俘的兽人之中竟然有部落的大酋长。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沸腾了,敌人统帅被俘的消息也被立即送往了洛丹伦及各个王国。 还没等到洛丹伦的回信图拉扬接替了洛萨的职务成为了联盟军的新统帅,其实也不用等。他下令将被俘获的大酋长和所有俘虏运往洛丹伦。战争中的其他事情暂且不说单纯就俘虏敌方首领这一件事就绝对是居功甚伟。 部落首领被俘虏,所有人都相信这场战争就此结束了。当时我也这么想的。 在部落大酋长即将被运往北方接受展览的之前的那晚,我去见了见这个传奇人物。 它叫奥格瑞姆,其实我以前见过它的,就在暴风城被攻陷的时候,在停放莱恩国王灵柩的那个房间里。 但是当我站在它面前仔细端详它的时候我却发现我根本记不起它以前究竟长什么样子,在我眼里兽人长得基本都一样。 当我张口跟它说话的时候这个骄傲的战士并没有发出愤怒的咆哮也没有垂头丧气犹如丧家之犬。它很平静。就这一点我就感觉它跟其他兽人确实不一样。 只不过它对我会说它们的语言表示非常惊讶。它认为我是个巫师。我告诉他我不是。它问我为什么会兽人语,我告诉它我以前见过它。它很诧异,就像你现在这个表情,它怀疑我在撒谎。 但是当我告诉它部落军队攻破暴风要塞后在莱恩国王的灵柩前聊天的时候它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就是震惊。 我告诉它当时我就在那个房间里,古尔丹在那,迦罗娜也在那,还有好几个家伙。它说我跟迦罗娜一样是一个刺客。但我告诉它对我而言迦罗娜那种货色根本不值一提。 迦罗娜就是刺杀莱恩国王的那个家伙,关于瓦里安父亲被刺的这件事你最好不要跟瓦里安提及太多或者老是提及,瓦里安是看着他父亲被杀的。 我问它迦罗娜呢?它告诉我它也不知道她究竟去哪了。我告诉它莱恩国王信任它是因为某个被蛊惑的人类,而那个人类已经死了。它刺杀人类国王完全就是个意外。现在你包庇它一点用都没有,我们会继续追查,直到把它找出来,我们有仇必报。我告诉它迦罗娜的下场绝对不会比你好。奥格瑞姆只是哼了一声。 我问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它说为了生存。 我问它难道德拉诺容不下你们的野心了么?它却惊讶于我为什么还知道德拉诺,我告诉他我还知道关于它们的很多事情。我只想听实话。 它说德拉诺已经被污染了,那个世界正在死亡,它们必须寻找另一块适合生存的地方。我问它你怎么知道的你为什么相信德拉诺正在死亡? 它说是古尔丹说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问他古尔丹呢?它说古尔丹背叛了部落,在围攻精灵都城的时候它们选择了离开。我问它是不是派人追杀它们了,它说是的,而且古尔丹已经死了。 我问它古尔丹为什么要叛变?奥格瑞姆很不屑的说因为它不知道怎么发现了这个世界上有一处魔法之地,那个术士对力量痴迷到了超乎寻常的程度。它说如果古尔丹没有背叛这场战争人类未必能胜利的如此轻松。它倒是没说自己会胜利什么的。 不过提及此处它也并没有因此对古尔丹或者谁表现出极度的仇恨或者怎样。它说的似乎是别人的故事,这个家伙对自己的失败表现的很淡然。 我问它你为什么如此淡然? 它说虽然没有光荣战死,但是它不会屈服,咆哮并非一定强大,淡然也不代表胆怯。无法改变的结局就面对它。这话倒是叫我有点佩服它。 我跟它说它杀死了一个伟大的人类。 它说它知道,它知道那是我们的指挥官。它对洛萨的评价很高,它说洛萨不仅是一个顽强的不屈的战士还是一个很高明的指挥官,一个值得被尊敬的对手。我说我以为兽人都是粗鄙的就像黑手一样的家伙,它听到这话只是扫了我一眼。 我问它古尔丹带来的人类骑士是怎么回事,它说它不清楚,但它憎恨那种邪恶的魔法。也是那个术士让它和族人们变得疯狂或者更加疯狂,如果不是为了生存,它想亲手拧下那术士的脑袋。 说起这事我向它提起了一个人,我说你们完全可以像它一样带着族人好好生活,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地方可以让你们好好活着,并不一定非要弄死我们才能立足。 它笑了,它说那个人已经死了。 我说我知道它已经死了,被人暗杀了不是么? 这是它唯一一次对我表示愤怒,我告诉它不是我杀的。它的族人现在应该找到了自己的领地生活了下来。我说你们本来也可以这样。 它摇了摇头说和平自由都是战争换来的,没有无缘无故的和平也没有毫无根据的自由。其实……最后也没聊出什么,它也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哼……弄死它们什么后患都没有了,非得玩火,现在倒好!它们都跑了。 把那个家伙运到洛丹伦展览一下这没什么,羞辱它也罢,折磨它也罢。但是这些家伙对我们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用,然而北方那群家伙竟然还想养着它们。如果当时听我的全部处决掉现在北方也就没这些事了。 不过话说回来兽人将敦霍尔德毁灭也给北方的那群混蛋点教训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给他们找点事做总比窝里斗要强的多。 当时在军队进攻赤脊山并夺回湖畔镇之后其实各个国家都已经开始打小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 那时候进军速度就慢了下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嘛? 北方来的特使成了军队真正的指挥者,图拉扬只不过是听从洛丹伦的傀儡。 军队驻扎进湖畔镇之后周围的居民回来了,不是慢慢,而是所有知道消息的活着的人立即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从深山老林里钻了出来。 摆出胜利者的姿态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些人,是他们帮助我们赶走了兽人解放了他们拯救了他们,那该感激的是谁? 是咱们的国王么?是瓦里安么?是洛萨么?他们对洛萨战死在黑石山有多唏嘘?他们知道什么? 他们只知道北方军队英姿飒爽,威风凛凛,英俊潇洒的来了,带来了兽人战败的消息和食物。有奶就是娘。 暴风王国的士兵们会在作态的北方军队面前自行惭愧么? 军队占领赤脊山的消息被传令兵和侦察兵用最快的速度传遍了这个王国,联盟军队来了!但是他们的口号是什么?为了联盟吗?不是!他们进军的口号是为了洛丹伦!为了国王! 联盟……哈,是啊。大家一起喊的时候是为了联盟。但是各自冲锋的时候都是为了国王。他们的国王在遥远的北方! 以前就那么喊,现在也这么喊,可到了咱们的土地上他们喊出为了洛丹伦的时候我就感觉非常刺耳。 但是没办法,我们能说什么? 当联盟军队开始兵分几路的时候你知道他们其实是在干什么吗? 是在增加自己的影响力,评估咱们的王国。对他们而言,咱们是曾经的蛮夷,古怪的,封闭的国家,他们想看看这里究竟有什么?还剩下什么!或者能偷偷带走点什么。 我可没有乱说,按理说兽人被赶跑之后瓦里安应该立即回国,这个国家需要主人!王室的血脉并没有断绝,但是泰瑞纳斯没有让瓦里安回来,为什么? 真的是为了安全么?有什么不安全的?是怕兽人还是怕被遗弃在这里的人民? 你说呢? 当李奥瑞克,格雷森,弗塔根等人回到暴风城的时候你也见到欢迎的人群了,人们并没有因为这些家伙逃到了北方而就厌恶唾弃憎恨他们。 当然也有说话不好听的,但是大多数人对原来那些将军们归来还是非常欢迎的。如果一个暴风王国的人都没有只有北方军队进城才会变的非常奇怪! 而且我们的人并不是走在最前面,走在最前面的是洛丹伦的人。这对我们而言这其实是极大的侮辱。哼,联盟……在老百姓心中可算是知道了个新词,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联盟怎么怎么样。 其实不就是洛丹伦么?联盟……谁知道索拉斯?谁关心格雷迈恩?谁在乎戴林死了个儿子?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人就是泰瑞纳斯国王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洛丹伦王国,那才是应该人人向往的地方。 我就是看不惯那种表面上跟你客客气气但是骨子带着那种优越的感觉。但是那时候我们还是什么都做不了。还有一件事我不能接受。 啧…… 图拉扬为什么这么着急! 你们是不是觉得他跟奥蕾莉亚的做法很合理? 告诉我!中尉,当你看到他们俩在那破旧的大教堂成婚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本章完) 122 战争之后 命运…… 你说真的有命运这个东西么? 还是冥冥中有人在操纵这世间的一切? 国王可以是这个国家的神,如果他想,他可以让一切权力集中在他手里,他可以操控他能操控的一切,万民皆为蝼蚁。 然而国王背后却还有一双手,有个操控着国王所操控不了的事情那个人。他能决定女人肚子里是生男还是生女,他能决定明天究竟是晴天还是下雨,他能决定春天是三月到来还是四月。或许拥有那双看不见的手的人才是这世界的主宰,他看着我们生活,争夺,繁衍,厮杀。 一切好运和幸福到一定程度都会遭受他的抑制,他可以看到我们悲惨,但并不会让我们拥有永恒的幸福。 或许图拉扬这样的天之骄子就该是被嫉妒的对象吧。 哼……当然不是我诅咒他。 后来各大王国的国王来暴风城参观的时候,你记得这事么?他们先到的这里然后是去黑暗之门前线参观。你应该见过他们的,泰瑞纳斯国王在面对万千暴风王国人民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架势……啊,我真是怀疑谁才是这个王国的王。 他向人民群众陈述了战争的惨烈和产生的巨大影响,把逃亡的暴风王国人民所遭受的磨难和经历进行了一通包装,一通悲天悯人和慷慨激昂让人民群众对北方这个领袖之国有了更深的印象,也充分展现出一个大国该有的气度和胸襟。 你知道在酒馆里人们是怎么评价泰瑞纳斯国王的吗?呵……当然也有人说他有什么自己的小九九,但是泰瑞纳斯并没有从这里带走一毛钱,反而在此期间跟诸多王国一起达成了重建暴风王国的协议。他们也实在没有什么好带走的,但带走人心比带走金钱从长远来看更划算。 但是更多的人怎么看?是啊,这真的是天朝上国,泰瑞纳斯国王才就是世间第一大善人。 可最后这钱怎么落实?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款项依然没有完全到位。 吉尔尼斯给了一次干脆就再不给了。我不是说他们这样就怎么不好了,毕竟钱是人家的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帮我们也不是他们必须要做的。 只是兽人战俘营这种奇葩想法想得出来的人得多有心机?泰瑞纳斯国王说咱们不能像兽人一样做禽兽,我们要有人性,我们要仁慈。但是这背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你猜,你觉得是什么? 是啊,建设费用的钱从哪出?谁来出?维护费用谁出?人员费用谁出?这群兽人跟黑铁矮人是不用吃还是不用喝?这钱从哪里来? 洛丹伦家底有多厚我不知道,但是对于其他王国来说这笔钱全都得加在百姓头上,而贵族们还想再赚点,那百姓过的只能更苦。这只要当上几年国王的都知道。 咱们能不能免?当然不能!建设费用是建设的费用,但是联盟资金他们会直接从给我们的款项里扣掉。 从左口袋掏出来放进右口袋的事多简单,我们能说半个不字么? 都说现在还欠着重建暴风城的工人钱,暴风王国哪有钱?咱们的金库早被兽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洗劫了,早被地精给掏空了。可是这些钱在最初进行筹划的时候是预先预留出来的,这些工人们应得的血汗钱现在竟然没了! 钱呢? 你们跟工人们斡旋,跟他们耍心机,他们虽然没文化但是他们都不傻。国王犯什么混?他想干什么? 啊说到犯浑……我真是不知道为什么,究竟是怎么搞的!地精怎么就跟泰瑞纳斯国王接触上了,你能理解么?难道泰瑞纳斯不知道战争中出现的火炮是谁提供的? 之后匹瑞诺德那老东西就疯了,真疯假疯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但是奥特兰克的普瑞斯托女士是跟随泰瑞纳斯一起来的暴风城我没说错吧? 这个破败的家族是通过什么方式勾搭上洛丹伦王室的这事一定很精彩,不过对于怎么瓜分奥特兰克这家子人应该是没少出力。 而匹瑞诺德家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等待被瓜分,于是一场针对他们父子俩的宫廷政·变就来的理所当然。他们父子没身首异处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 索拉斯张嘴就要了塔伦米尔河以东那整片土地,要不是矮人要了那条河入海口的地盘,他们真是赚的最多的。 而奥特兰克的一些贵族们也立即选择了独立,这也是没有办法。虽然巴罗夫没有称王,但他确实是这片土地真正的王。不过这家伙的财产不是从好的途径进来的也必然不会从好的途径出去。这话我说的。 北方人在忙着分割财产,暴风城却一片狼藉,房屋剩不下几间完整的,暴风要塞也被祸害的满目疮痍。 最可惜的是暴风城的图书馆。那里应该藏着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但已经被兽人一把火给烧毁了大半。这段时间给你说的这些你慢慢整理吧,或许对瓦里安有用。 -萨缪尔森:…… 那些事没什么必要讲了,就是征调民夫前往黑色沼泽并到兽人出现的地方建造一座守望堡。矮人有矮人的想法,人类有人类的主意,也不知道矮人究竟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挖起来没完。 清剿黑色沼泽南端的森林我没去,我当时呆在守望堡看农夫们辛苦劳作,之后的事情我没什么兴趣,真的,忽然就没了兴趣。我宁愿待在工地上跟的他们一起扫垃圾。其实都一样,他们打扫森林,我打扫工地。 索拉斯国王的侄子达纳斯带领的小队前往黑暗之门南端的森林结果几乎全军覆没,要不是那家伙学会点圣光术估计也死在那了。 这家伙其实人还行,比他叔叔要强的多,比他堂哥更是会做人。只是我对这家人的印象就是一般。 当他们逃回守望堡的时候我去看过,去了一个侦察连结果只回来了六个,他们说遇到了死亡骑士。自从解放斯托姆加德之后就再也没遇见过死亡骑士,即便是黑石山那场战斗。显然达纳斯并不是死亡骑士的对手。 时候卡德加有事瞒着我,就是那个女兽人迦罗娜。 它其实曾经再次回到过暴风城。我估计卡德加担心我宰了它就没跟我说还以为我不知道,我也没揭穿他。 一个是他一个是麦迪文,口味真重,跟这么一个绿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皮肤的长的跟母狼似的女人有什么好牵扯的。还是这女兽人都有什么特长能让这师徒二人对其袒护有加。 不过后来部落残余竟然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然后还能到达北方我觉得这事是真的很神奇。我也不得不怀疑有人从中作梗,不过究竟是谁通风报信或者做了什么……哼,没人知道。 不过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现在北方分裂加剧跟达拉然被攻击绝对有直接原因。 原本达拉然这个城市在大家心目中还是比较有地位的,能在那里求学的不光是非富即贵而且没有一定天赋还真就进不去,大家都觉得这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在刚刚结束战争的时候,达拉然同意洛丹伦圣母般的要求,要求饲养兽人战俘的时候他们也投出了关键一票。 只不过这个城市的神话被死亡骑士们给打破了,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丢脸了,在塔伦米尔,在辛特兰,在莫德要塞,在黑石山。这群家伙对战争的影响已经不是人们传颂的麦迪文那样以一人之力能歼灭上千巨魔那种神话了。 吉尔尼斯会多想,库尔提拉斯的那三个家族也会想。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好事添油加醋的少,坏事添油加醋的多。 也是他们活该。 咱们的卡德加先生显然还没有他老师那种力挽狂澜的能力,而大魔法师安东尼达斯,还有他手下的那些个法师们是什么原因没有挡住那群死人我就不知道了。 我对此表示严重怀疑。 哼…… 还有,虽然说死灵法术是禁忌,但是相信我,达拉然的法师们不会这么老实。越是聪明人越容易反动。 我那时哪也没去,哪也不去。我的那些个难兄难弟都还活着,他们返回到了吉尔尼斯继续好好生活。我无牵无挂,只等待着英雄们继续扭转乾坤。 我尽力了,但是没什么用。这个世界跟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我玩不了那些高端的人情世故,我只是一介武夫。我只想简简单单的。 原来我觉得我还有点追求,但是现在我没有了,我这么混着不是也挺好的么?在守望堡看着他们劳动,我可以伸伸手帮他们点忙,甚至我还自己动手在守望堡的东北角的那个草料场旁边还给自己造了一座小房子。 我觉得这样我就活的很开心。反正暴风王国已经算是解放了,只等待着咱们那些贵族们哪天想起国王来了再抽空把国王接回来就好了。 瓦里安在北方被承认可以作为国王登基的时候是几岁…… 呃……我想想……是十五岁。他比阿尔萨斯大六岁。我应该没记错。 当时索拉斯去找泰瑞纳斯讨论什么宗教事务,当时法奥大师跟乌瑟尔也被召回去参加。当时咱们的大主教一直在北方,仗打完了他也不着急回来帮助他的信众……真是的…… 他说一直陪着咱们的国王,到底陪的怎么样你自己去问国王。不过我总感觉那家伙的眼睛里藏着点我看不透的东西。 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本章完) 123 预兆 威利:你最近挺忙的,比尔大人。 -嗯? 威利:或许国王每天都没你忙。 斯蒂芬:以后就叫你牢房大人。 -我可真得谢谢你的册封呢,斯蒂芬陛下。 盖茨比:他能统治的只有他床上的枕头,尤其是需要他撅起屁股来的时候。 穆勒:我昨天听说最近外面可不大太平呢。 -有什么消息吗? 穆勒:据说工人们要举行游行示威。 威利:确实得给那些当权者点颜色看看。 -哼……得了吧,我建议大家还是冷静一点,游行示威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少搞。 盖茨比:冷静是你们这些大人的屁话,糊弄鬼的。我们穷人冷静了上千年,然后呢?我们的冷静收获的是更严重的压迫,你们说的的冷静是想办法继续玩弄我们的手段。 穆勒:哼…… -你们得相信国王,这个国王跟以往的不一样。 盖茨比:得了吧,每个国王都一样。住王宫的是他们,我们住的是漏风的房子。穿最好衣服的是他们,我们穿的能挡住奶子和下体就算是好衣服了。吃的最好的是他们,我们吃的跟猪一样。不用劳动的是他们,天天为了生存挣扎的是我们。 斯蒂芬:不打仗的时候享受的是他们,打仗的时候先死的是我们。 盖茨比:逃跑的是他们,留下来等死的是我们。 -呵…… 穆勒:我听说现在外面似乎在对石工兄弟会进行调查,据说他们内部有严重的贪腐。 -有什么证据了吗? 穆勒:在战争之前石工兄弟会组建之后就有贪腐行为。 -这是分裂拆解他们的方法。 穆勒:而且据说石工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弟会的首领有个弟弟,他弟弟在活着的时候就是个大贪污犯,据说为了讨好某些大贵族挪用的钱已经多到令人发指。 -你听谁说的? 穆勒:现在外面有这种传言,这种事传的还不快么? -这是为了搞臭他们,分裂他们的手段。 穆勒:或许吧。但是民众才不管这是不是真相。 -现在他们内部出现矛盾了吗? 穆勒:不知道,但是既然这种传闻都闹出来了想必牵扯的人肯定不少,有人想息事宁人,有人想趁机兴风作乱,有人想捞点好处。不过我相信这不会是空穴来风,一定是以前发生过一些事,或大或小但总得有。要不然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波动。 -你还知道什么? 穆勒:真要是石工兄弟会内部打起来了,或许是国王,或许是某些人最喜欢看到的。 -欠的钱呢? -穆勒:这事还用说么?欠的钱肯定是还没有着落,要不也不会闹成这样了。老百姓是最容易安逸的,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们是比较容易满足的。 威利:这场暴·乱在所难免。 -你说什么? 威利:我说错了,抱歉,口误。不过这种事最后变成流血冲突在所难免,这是对国王的亵渎和侮辱,对王权的蔑视和侵犯,即便国王不说什么下面也一定会有人跳出来。所以……现在来看……未来不容乐观。 -你可别在这幸灾乐祸了。 威利:幸灾乐祸?哈,当然,我能关在这里我为啥不幸灾乐祸?你被关在这里你很满意么? 盖茨比:他可是吃皇粮人,国王身边的人。 斯蒂芬:是啊,是啊,国王的贴身侍卫被下了大狱。 盖茨比:没有原因就下了大狱。 斯蒂芬:不需要原因就下了大狱。 (本章未完,请翻页) 穆勒:你们俩皮痒了? -哼…… 穆勒:你老老实实待在这看戏吧,外面的事跟你无关过段时间你就出去了,外面的事要是跟你有关我祝你平安。 威利:据说王宫里有个人跟艾德温的弟弟长的很像。 穆勒:就是死了的那个? 威利:是啊,这事你没听说? 盖茨比:这可是个大新闻,还有这种事? 威利:艾德温的亲弟弟被人刺杀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据说是贪污了非常非常多的钱。 穆勒:这事你知道? 威利:这事谁不知道?比尔大人,这事你知道吗? -呃…… 威利:据说当时他看上了某位公爵大人的女儿,但是地位相差悬殊,于是那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就给那小姐拿下了。之后两人私定终身。 威利:但是后来被发现了,但是被硬生生给拆散了。再后来那家伙就出事了,据说是因为某件工程,账目上出现了问题。 盖茨比:贪污!肯定是贪污。 斯蒂芬:有了权利不用才是王八蛋!这个王八蛋贪污了吧! 威利:不知道……反正账目有问题,然后被刺杀了,但是这件事被掩盖下来了。到最近才传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 威利:最近被抓进来的人还少么?这个监狱都要被挤爆了……啊,你最近很忙的,你不知道。你不是也出去放风么?你看不见? 盖茨比:看来兄弟会中确实不少问题。 穆勒:这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斯蒂芬:我看像真的。 威利: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呢?对吧,比尔大人。 (本章完) 124 兄弟 我们的元帅又来看他的兄弟了,只是这次手里什么也没带。哼……你这是什么表情? -雷吉:…… 怎么了? -雷吉:…… 前天那个女人是来找过我了,不过我对天发誓我没跟她怎么样。 -雷吉:…… 怎么样是怎么? 我能怎么?我身上都他么臭了!你想我俩能怎么? 你想怎么样? -雷吉:…… 那不是放屁吗!我怎么可能追求她! -雷吉:…… 是,我承认她很漂亮,如果在外面保不齐已经跟她睡了。可想日她的人得有好几万人呢,这能代表什么?你听谁说的? -雷吉:…… 你这家伙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这么跟我说话?我是犯人么?你什么意思! -雷吉:…… 我还没浑到那种程度,我们只是聊了聊天。 -雷吉:…… 是她拉我的手好吧!是她主动!怎么…… -雷吉:…… 这不是放屁胡说八道么?我是梅森?她说的?还是谁说的? 我是谁你不知道么? -雷吉:…… 她找我就是闲聊,你说事情……究竟发生了什么,别这么神神秘秘的,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 -雷吉:…… 她就问我在这过得怎么样,这种废话问题你觉得我该怎么说?这里除了床硬点,房子潮湿一点,屋里昏暗一点,吃的垃圾一点,蟑螂多一点虱子多一点儿好像没有别的优点了。 -雷吉:…… 那我也好奇她为什么来看我,我还问她是不是秘密的来的,毕竟上次她来找过我好久都没来了,我还以为瑞志维尔公爵吃醋了。 -雷吉:…… 我就是这么说的,这个女人还记得我,我在她心里扎根儿了,她说的。怎么?有问题吗? -雷吉:…… 如果一个女人对你这么说你觉得她是什么意思? -雷吉:…… 这种幻想我不该有吗?我为什么就不能有人喜欢有人爱? -雷吉:…… 你这话让我很生气我长得是不好看但是也没有那么不堪吧!你得记住一件事儿,气质很重要。而我恰恰又有气质,即便在这种地方。 -雷吉:……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感觉她像真的。他应该是真的喜欢我。否则也不可能跑到这个地方来找我。对吧? -雷吉:…… 她跟我说什么我跟她说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这个态度让我很不爽。兄弟!你是在审讯我么? -雷吉:…… 你说什么?我听到了什么?梅森?梅森是谁?你说什么意思?是我是梅森还是我长得像梅森? -雷吉:…… 这不是放屁吗?我是谁难道你不知道吗?这个问题我好久之前我跟你说过吧。 -雷吉:…… 你听到了什么?外人都怎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说我的? -雷吉:…… 我怎么还跟石工兄弟会扯在一起了?这都是谁说的? -雷吉:…… 不可能吧……哈!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女人一口咬定我就是石工兄弟会首领的弟弟,对么?她为什么如此肯定?这消息你是怎么得到的? -雷吉:…… 别人怎么看我不重要,国王怎么想最重要,瓦里安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是谁他最清楚。我也不认为我被关在这个地方跟这件事有关系。 -雷吉:…… 前段时间萨谬尔森确实来找过我很多次,我也跟他讲了一些咱们过去的事情。这都没什么,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这什么表情?国王都问你什么了? -雷吉:…… 你怎么说的? -雷吉:…… 自从咱们回到暴风王国之后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我也没有乱说什么,战争交给他们去打,这有什么问题吗? -雷吉:…… 筹备建设暴风城的钱压根就没有经过我的手,的确那时候瓦里安还没有回国,但是国王登基的钱,迎接回来的钱,建设的钱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个我并不清楚。 那时瓦里安还在北方,泰瑞纳斯国王只是口头上支持他当国王,光讨论怎么支持他当国王这件事就花了很长时间,这里面的事情不是我插手的我怎么清楚?当时不是大主教在么?怎么还到了我头上?是不是疯了? -雷吉:…… 其他国王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跑到洛丹伦,对于他们来说暴风王国重建不重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相隔万里的这么一个国家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 另外一件事,当时那群国王跑到暴风城来参观的时候为什么不把瓦里安带回来? 就说这一件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 国王们的卫队不好吗?还是卫队不够多?还是达拉然的法师保护传送不了他们?为什么不把瓦里安带回来? 这件事情难道不该好好调查吗?怎么还查起我来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凭这件事情难道不该去问问那些公爵老爷们?他们得有多忙?或者有多么重要的事情能比得上赶紧迎回国王来更重要? -雷吉:…… 这都不是理由。兽人的主力已经被消灭了,当时黑暗之门前线那个地方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周围也有兽人残余没有清理干净,但这都不是不能接回国王的理由!这个理由不成立。 -雷吉:…… 雷吉你什么意思?是个智力稍微有点正常的人都能想得出来,这怎么成了我污蔑他们?我只想告诉你,这些事情查清楚或许比折磨一个老兵更有价值。 -雷吉:…… 动机!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动机只需要考虑一点,就是利益。 所有的事情从这出发你就会找到答案。我没有污蔑谁我也不想污蔑谁,从兽人入侵开始,就围绕着这个词一直在不停的展开所有的事情。 最开始兽人刚刚入侵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做的?是不是以为跟巨魔入侵一样,只不过换了个方式换了个种族? 如果说最开始没有重视导致了失败,那么后来呢?后来全国开始应对这件事情的时候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们是怎么做的?那些公爵们是怎么做的?他们真的尽心尽力了吗? 当时在布莱特伍德交战的时候,瑞志维尔公爵是什么态度?谁都想少花钱少出人少出力,没有人是傻子,自己多花的一分钱,多死的一个人都会成为自己在宫廷政治中失势的原因。 到最后兽人直接打进来了甚至说都要攻陷赤脊山了的时候王宫里边是不是还有人依然存在幻想? -雷吉:…… 得了吧,你是个好人我承认,但是你现在当上元帅之后,一定会有人拉拢你,你现在的位置变得非常重要,必须会有势力需要得到你的支持,而你想在这个位置上坐稳很可能也需要他们的帮助。 我说话就这么直,不用跟我瞪眼。我没有指责你,我理解你的处境。 啧啧……我现在都已经开始理解你现在为什么这么跟我说话了。哼…… 我说的话挺直白,咱们两个人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我也不想跟你弄那么多的弯弯绕,我说的都是对你好,不管你现在怎么看我。 -雷吉:…… 我们不用争论别的,没什么意思,你今天找我究竟想干什么? -雷吉:…… 我没说他们的坏话。怎么了? -雷吉:…… 难道我说的那些事情不对吗?我没有指名道姓啊。而且这些事情我觉得很有必要让国王知道。我希望他能变成一个明君,过去发生的事情也不能说过去了就算了,毕竟朝堂之上不光有好人,这里面的小人也是很多。只有国王知道了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他对这个国家才算是公平的。 -雷吉:…… 你这是废话,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公平,但是这件事必须以国王知道为前提,他知道了怎么做那是他的事情,后人自有评说,我只负责把这些事情告诉他。 你来找我是不是就是为了告诉我我说的话不光被国王知道了,现在也传到了某些人的耳朵里。你是这意思吧? 哼……你以为我会在乎吗?我不怕他们。 -雷吉:…… 不管他们说什么,就算他们肯定的跟国王说我就是艾德温的弟弟那又怎样?国王自然会有自己的判断,这个我不担心。 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情,就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刚才你提到工程建设款,各种款,我只是出面跟法奥大师求情,当然我有没有这么大的面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而获得了这笔钱我对此持保留态度。 而现在法奥大师已经去世了,如果你想知道究竟是不是我的事,最好写封信去洛丹伦或者亲自去问问乌瑟尔或者泰瑞纳斯国王。 而这一笔钱怎么走的账,最后到谁的手里,都买了什么,花到什么地方,这事你就不要问我了,我跟这些事情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如果非要把我扯到石工兄弟会里面那纯粹就是陷害了。就因为我长得像艾德温的弟弟?然后就想找个替罪羊? 还是想赖掉这笔钱? 是这意思吗? 国王找人来跟我谈话,你来跟我谈话,甚至那个女人。 是这意思吗?我这么理解没错吧? -雷吉:…… 哼,兄弟……你这话说的……咱俩认识已经得快二十年了吧! (本章完) 125 监狱暴动 穆勒:外面怎么回事? 伊森:打起来了!快……快……看!外面打起来了! 盖茨比:我看看! 斯蒂芬:完了完了……今天没法出去放风了!噢他妈的!叫我看看,滚开小子! 盖茨比:我去你的妈的!打得好!哎呦我去你的妈的!打! 斯蒂芬:这哎呦……这一下给他打的……好!打!打他!使劲! 穆勒:这是哪个监室的? 盖茨比:这还管哪个监室的……这……快看,这不是监室的打架!这怎么…… 伊森:叫我看看…… 斯蒂芬:滚一边去! 穆勒:这怎么还动了武器了……这不是…… 盖茨比:哈!那个狱卒!啊!啊!他被捅死了!干的好!杀了他!杀! 斯蒂芬:他们在抢夺武器! 盖茨比:这……这不是打架…… 斯蒂芬:这是暴1乱!暴1乱了!快看兄弟们!暴1乱啦!啊! 盖茨比:快来这里!把门打开!兄弟!这里!我们在这里!把门打开! 斯蒂芬:快把门打开!这里!啊!你这个傻x! 威利:你不看看么?今天可是个大日子,比尔大人。 -你想干什么? 威利:我不想干什么。哼……我能干什么?逃出去,新生活。你不想么? -…… 威利:呵……啊……是啊,你有顾虑。啧啧……你还在想你的小国王呢?还是想你的小美人? 威利: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说错了么?小美人?黛瑞娅……莱斯科瓦。 -你想说什么? 威利:其实你就是一个弃子,把你关在这里是因为你还有用,当你身上最后一点油水被榨干,你就是田里的一抔 (本章未完,请翻页) 泥土。 威利: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比尔大人。要是外面闹起来了,你刚好出去迎接新生不好么? 威利:还是……你在想着怎么报效国王?尽忠职守?哈……别傻了,以我对国王的了解你活不到那天的,包括今天。 -凭你?还是凭你们几个? 威利:呵……你误会了,听外面这动静,今天监狱的人保不齐会被悉数剿灭。 威利:你会……死的很意外。 威利:当然你也可以一会跟我们一起冲出去。活下来最重要。你说呢? 斯蒂芬:你这个傻x!这边!开门!开门!给我们开开门!x我!x我!你·他妈的!给我打开门! 威利:这种机会不是经常有的。你还在考虑? -我想出去没人拦得住我。 威利:哈!或许吧,据说你很厉害。据说你……还是个刺客?那是在以前,今天这个情况,你可能有点施展不开。 -你在威胁我? 威利:我不是在威胁你,只是在告诉你最好看清形式,别犯傻事。 威利:还有……你别以为你跑出去跟那些大人说的话没人知道,现在全城都知道。当然你说的某些大人的坏话他们现在已经都知道了。 -你是谁? 威利:我是谁?呵…… -这间屋子里的内鬼就是你? 威利:啊,你可是抬举我了,当然不是我。 -你果然有问题。 威利:我当然没问题,比尔大人,是你有问题。 -你干什么! 斯蒂芬:威利,你疯了! 盖茨比:你哪来的刀? 威利:你不是要问谁是内鬼么? 威利:不是说人畜无害就真的没害,这小家伙是最后一个进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吧。 穆勒:你疯了?你说什么?你在干什么! 威利:别动,诸位,冷静……就像比尔大人说的,冷静!嘿,穆勒……站在那边。后退,对…… -你是谁? 威利:我是谁并不重要,你是谁才重要。 盖茨比:他……他是谁? 威利:你在这间屋子里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传递出去,你发的每一句牢骚外面都有人给你记着。你以为你出去还能回到国王面前认个错? 威利:如果你这么想我祝你在这场狂欢中死去。 -你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斯蒂芬:啊!来了来啦!快你这个兔崽子!现在才来给你爸爸我开门!快!对!哈哈哈哈! 威利:呵呵…… 盖茨比:冲出……呃……你…… 斯蒂芬:不!不!我跟你……啊…… 威利:住手!索罗斯!嘿……我说住手!把门…… 威利:关上……啊……好的亲爱的。 威利:不要动,比尔大人,不要轻举妄动,你没有我手里的枪快。哈……我不想杀了你,所以希望你能配合我一下。好么? -你到底是谁? 威利:我说了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一个传信的人,当然我现在已经将信送到了。你收到了么? 索罗斯:得赶紧走了,如果想继续聊可以出去再说,再聊一会保不齐你的后端眼子里会被穿上木桩给你立在外面的空地上让所有以后的囚犯瞻仰。 “砰!” -你干什么! 威利:他也听过你讲故事。 -你…… 索罗斯:快点! 威利:范克里夫向你问好,比尔大人。 (本章完) 1 语无伦次 你醒了。 我以为一会还得再把你扔出去呢。看来是不必了,你能自己走出去。 躺下吧,你还活着,呵……年轻人。 哼……好笑么? -抱歉……呃……我是在哪? 啊,我是救了一个傻子吗?竟然问我他在哪? 你觉得你是在哪? -我……跟我的同伴失散了。 如果你总是答非所问,我敢肯定你一定在三年级后就辍学了。我说的对么? -呃……谢谢你。 哈,看吧,看来我真的救了个傻子。 你现在暖和过来了,也可以走了。恕不远送。 -呃,对不起,大叔。 大叔?我很老么?在你眼里我都是大叔了?你不光是个傻子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傻子,不光是个不会说话的傻子而且是个令人厌烦的傻子。 起来吧,别躺在我的床上了。起来吧,这里有板凳,你可以坐在这或者有事的话就赶紧去办你的事别在这耽误时间了。 好么? -呃…… 呃……呃……你除了会呃……还会什么?说点别的!别老是呃,你又不是乌鸦或者什么玩意。你是个结巴么? 快点,跟我说点什么,随便说点什么,说吧。 -我…… 我……我……我是谁?告诉我,我……你,你是谁? -我叫……我叫……艾文森。 好的,艾文森,你叫艾文森,现在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艾文森。 -我是个魔法师。 哈,魔法师,真有意思,你觉得我信么?还是你哪里像个魔法师?来吧,告诉我,说服我,魔法师,艾文森。 -我真的是法师… 这么说我救了一个魔法师?你真的是魔法师? 好吧,就算你是魔法师……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学习。 学习? -对,学习。 到这里学习?学什么?跟谁学? -我的导师说我需要历练。 到这里历练?嗯……嗯哼……要么你的导师是个奇怪的家伙,要么你是个奇怪的家伙。究竟是谁提出来到这里的?是你还是你的导师? -我……的导师说我必须通过考验……所以我想…… 你想……啊,你想什么?你想……怎样? -我想让他们刮目相看。 所以你到了这个地方? -嗯…… 你知道这是哪儿么?你听说过这是哪儿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不知道。 不知道……嗯……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跟我的同伴使用了传送法术。 就传送到了这里?是么? -嗯。 本来你想去哪? -达拉然。 哈,达拉然。怎么没摔死你。 你的同伴呢? -我不知道。我们失散了。 失散……嗯,那就不用找了,他们已经死了。 -啊? 啊?你这个表情真像个小鸡仔。 啊? 哈……你能活着已经是幸运了。你很惊讶么? -我是在哪? 反正不是达拉然,而且你离达拉然估计还远着呢。 -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儿么?呃……请…… 你的导师是谁? -大魔法师伯塔鲁斯 哼……没听说过,是不是现在只要会点魔法的都可以叫大魔法师? -呃…… 你会什么法术? -呃…… 哈……我知道了,你是一个要回达拉然但是把自己传送到这里的魔法师……我竟然还问他会什么法术! 你这种雏鸡到这种地方来就是找死,不过很幸运的是你现在还活着,不过从这出去之后你能活多久我猜应该是三到四天。当然如果你已经变成了行尸我是不会让你躺在这里的。 哈,如果你是行尸的话我也不会把你掩埋起来的,这茫茫的荒原将是你永远的家,你会在这冰天雪地永远游荡下去,直到被活人砍下你的脑袋,或者被某个某几个饥饿的或者被感染的饥不择食的野兽给消化掉然后排出体外。 你想要哪个? 哪个都不想要对么?看把你吓得,哈! -呃…… 哼,你以为我在吓唬你么?不不不,我不是在吓唬你,小子,不是。你得明白你的处境,你真的会传送法术么? -不……不会。 啊,怪不得你被传送到这种地方。我也不喜欢那种法术,虽然我从没没被传送到别的什么地方。 呃……你注定是活着走不出这里了。我说的。 -这是……哪? 请教别人或者询问某人的时候需要给这句话加上一个敬词,小子。你的导师没教过你么? -呃……请…… 呵……你的导师看来也是个没什么礼貌的家伙,你导师叫什么来着? -大魔法师伯…… 好了,随便叫什么吧反正我也记不住。太多人的名字了……我要记住太多人的名字……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哪有那么多功夫记这么多人的名字。 你叫什么? -呃……我叫…… 艾文森,对,是这个名字,我竟然记住了你的名字。啧……好吧,来告诉我你接下来想干什么? -呃……我……我要找到回去的路。 回哪? -达拉然。 你从哪来? -塞拉摩港 塞拉摩,你说的是塞拉摩对么?塞拉摩……啊……我想想……塞拉摩…… 你知道你现在在哪么? -我不……知道。 对,这个家伙还不知道自己在哪,他不知道……他说他从塞拉摩来…… 啊,有了,你为什么在塞拉摩? -我……呃……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么?……呃……请问。 总之是一个你走不出去的地方。别问了,问了你会更伤心,先回答我的问题,趁你还没那么伤心的时候。 -你是谁?呃……我是说……我们……呃…… 吞吞吐吐,磨磨唧唧!啊……现在的魔法师都是这种水平了么? 回答我!小子! -啊……是……是……呃……我去塞拉摩学习来着,然后导师让我继续磨炼自己,我跟几个朋友一起传送想去达拉然……但是……没成功……看来是没成功。 废物……废物…… 啊……我是说你的朋友。 你你你……你……去过塞拉摩……吉安娜还活着么?告诉我。 -呃……是的,先生。她还活着。 啊……那个骚·女人还活着呢……你跟她关系怎么样?你有没有摸过她?她的奶子还那么大么? -呃……没有…… 没有什么?是没摸过还是没注意? 呵……你在回忆,你在思考!你注意过对么?她那双硕大的乳·房,跟她母亲的一样大!你在思考怎么回答我对么? 看着我,小子,想撒谎的时候眼神要坚定,这个表情可不行。 哼……看来你是个天真的孩子,你多大了? -十七岁。 啊……十七岁,十七岁那年的雨季……你有女朋友么?女友?恋人……爱人,矮人?随便什么? -呃……还没有。 那你怎么解决你的生理问题? -先生……这…… 好吧……好吧……我只是好奇……呃……你是活人吧 呃…… 对,他是活人,是的……他是……他…… 算了……那你能告诉我现在是哪一年吗? (本章完) 2 疯言疯语 瓦里安还活着……他还是国王对么? -是的。 洛丹伦呢?洛丹伦国王呢?呃……泰瑞纳斯……他死了对么? -是的,呃…… 洛丹伦是不是已经不存在了? -呃……是的……对…… 呃是的,是的呃……说……下去,说点别的! 告诉我点别的东西,不要老是“是的,呃!” 你是个傻子么? -呃……是的……我…… 如果你再说“呃,是的”我就把你的脑子挖出来放在锅上煎一煎。 -我……我…… 说……说……下去。告诉我…… -你想知道什么? 现在是哪一年。 -乌瑞恩一百八十五年。 啧……一百八十五……一百八十五是多少?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个?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在这地方我怎么知道乌瑞恩一百八十五年是什么意思!说具体点! -呃……什么? 乌瑞恩多大了?我是说瓦里安,或者你告诉我那个小家伙安度因也行,随便让我知道个具体时间。 -我……我不知道。 你是个傻子么? 好吧,小傻子,那你告诉我现在距离你们弄死巫妖王之后已经过去多久了? 能听明白我的话么? -我……我不是……很清楚。 要不是我不吃人,我真想把你吃了,十七岁的男孩的肉应该很弹牙的对吗? -我出生的时候巫妖王已经……死了。 呃?死了?你出生的时候他就死了?死了多久了? -好像是……银色北伐军胜利的第二年我出生的。 那也就是第二年……巫妖王死掉后的第二年……你是十七岁,十七岁……十七岁加一…… 十八年了? 巫妖王已经死去十八个年头了! -呃……请问……你…… -你没事吧? 没事,呜……没事……呵,都已经过去十八年了…… 好了小子,你回答了我的一个问题,现在我也可以回答你的一个问题。 问吧。 -这是哪? 诺森德,小艾文森。 -诺森德! 嗯,你很惊讶? -诺森德哪里? 你的问 (本章未完,请翻页) 题问完了,下面轮到我问了。 啧…… 瓦里安还好么? -他……应该很好。 应该?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没有听说他出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问题。 暴风王国最近没发生什么事情? -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下面该轮到我来提问了。 不不不,你的回答不算,你根本就没有给我准确的答案!这绝对不能算!听我的问题! -呃…… 卡德加在干什么? -大魔导师在干什么这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在达拉然也只见过他两次。 你都知道什么? -你可以问我一些我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你可以问我。 那好吧,下一个问题…… -你耍赖。 你没有回答我,怎么成了我在耍赖?如果你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我当然不会耍赖,而且我这不是耍赖,这很公平。 好吧,闭嘴吧,如果你让我问你刚才的话根本不用浪费口舌我已经把问题问完了,你真是个耽误时间的家伙。 好! 最近发生过什么大事? -哈? 嗯? 告诉我……最近发生的……大事。 -最近没有什么大事…… 那你去塞拉摩干什么? -我去那里参加法师聚会。 啊,法师聚会,像你这种法师你也会去参加聚会……哼…… 会上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让我们好好训练的事。 你…… -我刚才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到我。 -不许耍赖。 呸…… -这是德拉诺的什么地方?你在哪发现的我?我的同伴呢? 啊!你这家伙!你这才是耍赖!达拉然的魔法师竟然如此无耻!你竟然……你这是……三个问题! -一个问题,先生。 狡辩!无耻! -那好,我就问一个问题!可以么? 一个问题! -你是在诺森德的什么地方在什么情况下发现了处于何种状态的我? 啧……啧……嗯…… 你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个不老实的家伙。跟我耍心机? 果然学魔法的人都人性不大好……心眼太多…… -回答这个问题……请! 哼……你在……诺森最南端的荒野上,上古泰坦曾在这里留下了他们的足迹,但是现在这里一片荒芜,没有名字,这里没有名字。只是在人类联盟跟部落都来到这片土地上的时候……这里不远处有一个片登陆地。那里有名字……我称他为……遗忘海岸。 你现在就在离遗忘海岸不远的地方。 我是在你昏迷的时候发现了你。 回答完毕。 -不,最后的那部分回答不算!你回答的……我不满意。 我管你满意不满意,我回答了你的提问,什么状态的你?啊……昏迷状态。 我的回答有问题么? -但是你还没说出于何种情况下。这个你没说…… 啊……是啊,什么情况下…… 我是在什么情况下……我想想……我想想…… 当时你的两个同伴正在跟海滩上的幽魂作战……你已经不行了。当时我以为你已经死掉了,他们两个还活着…… -是两个? 两个,加上你三个。 嗯……不对么? -少了一个。 没发现,当时只有你,昏迷的你和那两个垂死挣扎的家伙。 其中有一个竟然还会圣光法术……哈。她是谁? -哈蕾娜,她叫哈蕾娜。她怎么样了? 另外一个小伙子……那是个精灵啊……那细嫩的皮肤真是…… 达拉然什么时候开始同意接收精灵的? -刚刚不久…… 我以为那小伙子得有两把刷子,但是确实一把也没有……那是个废柴。看来精灵们完全堕落了,实力已经垃圾成这个样子…… 嗯……看来达拉然也不行了……竟然招收这样的人进来,你们达拉然现在是没人了么?还是老人都死光了? -不……不像你说的那样。 那小家伙死的有点惨烈……他完全不是那些亡灵的对手。应该叫亡魂……被永远遗忘在这遥远冰原上,在遥远他乡永远也回不去家乡的那些人的……幽怨的,不甘的,悲愤的亡魂。 那家伙被它们给撕的一块一块的……那个场面你不会喜欢的,我从没见过它们能把一个活人撕得那么碎。啊……也难怪,那条海岸上已经多少年没有活人去过了…… 是啊…… 呃? 你真的是……达拉然的法师么? (本章完) 3 萍水相逢 -我需要给你表演一下么? 呵……在这就不必了,我对你有多大本事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当然你要展示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不是想知道当时什么情况么?哈,那个精灵大概现在已经加入到那群亡魂之中了,成了它们中的一员。哦……还有那个女人。 -你没有救她?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她叫哈蕾娜。 -哼…… -你…… -你至少要对一位女士施以援手。 啊,看来你还是位绅士。好吧,绅士先生,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孩? -没有…… 你的胆怯让你立即显得很丑陋。 -哼…… 我想明天去海滩的话你或许还能见到她,包括她的尸体。当然还有她的亡魂。只不过她还能不能认识你就很难说了。 如果你们彼此相爱我还真期待一出人鬼情未了。 你有兴趣么? -呃…… 你确定她已经死了? 当然…… -她的……灵魂也在那? 嗯。 你干什么去? 你这是想现在去跟她一起殉情吗?这么迫不及待? 你最好明天清晨时分再去。 呵……年轻人不听老人言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你现在非要去,我不会拦着你的。 -我还有一个同伴的…… 不用抱太大希望,他还是她? 女孩……她也是个女孩子…… 嗯……那她大概已经死了。 -外面有人来了!你听! 嗯……我知道…… 嘿!你想死么! 把你的手从我的门上拿开。对,回到座位上坐好。 -外面是有人么? 外面有声响和脚步声你难道不应该感觉害怕么? -那……或许……那是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他母亲的说话声音可以小一点。你真是个蠢货。 如果是人他会自己敲门的。 -她敲门了!嘿! 你这个蠢货。活人是这么敲门的么?滚回去坐着,这都怨你,是你打扰了它们。给我闭嘴然后坐回去。 -呃…… -那是谁? 亨利,就是咱们刚才说的那些。 -它们是死人? 死人。怎么? 死人会动? 死后的灵魂都存在你说尸体为什么不会动? 呵……现在知道害怕了?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给它们当口粮,它们很听话的,从没有进来过。 -你…… 我?怎么? -你怎么能承受这……些? 它们除了不会说话,其实是规矩的,至少现在规矩多了,比王子殿下统治时期可是讲文明懂礼貌的多了。 -啊? 刚才在外面发出声音的那个叫亨利,我叫他亨利,这个名字比较没那么绕口。 -你还给他们起名字? 明天海滩上那个女人的尸体如果还囫囵的话她也是个有名字的行尸了。当然如果她还在那的话。 -你是个疯子…… 你这么说我我该不该生气呢? 哈,看来你真的喜欢那个女孩,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把她找回来。 对了……听人劝吃饱饭。我好不容易把你从海滩拖回来,你就这么死了,是不是有点不尊重我了。 今天幸亏你昏死过去了,所以你现在还是囫囵的。我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在海滩上见过活人了,应该是活物,这么多年来你们是第一个。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在这里? -这里……太可怕了吧, 别的地方比这里更可怕。 -可是巫妖王已经死了。 呵?是么……那又怎么样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是巫妖王死后亡灵大军就……不存在了么? -的确不存在了,但并不代表这群家伙就没有了。 这有什么不理解的?部落里面难道没有死人么? -可是……他们不一样……吧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死人,死而复生,部落的死人跟这些玩意有什么不同? -意识……应该是意识。 哈,他们也有意识,只不过跟以前不同而已,明天你就能见到了。 -我还是理解不了…… 你不理解的东西多了,以后就慢慢理解了,前提条件是好好活着,终有一天会理解的。 -你在这种地方多久了? 我记不清了。 -你是巫妖王那场战争时候的老兵? 呵……算是吧。 -你怎么没有随军一起回去? 我觉得这里蛮好的。 -啊? -只有你一个人? 还有那些死人,它们活着的时候都是我们的兄弟。 -你……不怕么? 怕?我为什么要怕?那些家伙死掉之后很规矩的,很少乱跑,也不会跟你说一些你不爱听的话,它们很安静的,你不打扰它们,它们也从不会主动找你的麻烦。 而且死人才不会跟你斗心眼。 -啊!对,没错,部落的那群死人很狡诈! 呵……所以这里的死人还是很可爱的。而且 这里虽然没有鸟语花香,也没有那么丰富的物产,但是我还可以自给自足并自得其乐,这样不挺好么? -那你不会感觉孤独么? 孤独?啊……当然会,当然…… -你是不是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了? 不,呃……不是……我很久没跟活人说过话了。像你这种。 -死人不会听你说话。 它们只是不会说话,但是它们会听。 -呃……你叫什么名字?请问…… (本章完) 4 冰天雪地 -醒醒……嘿…… 天亮了么? -已经不早了……昨晚咱们说好了今早要去海岸边的。 天亮了么? -快了。 今早之前从来没有人敢打扰我的睡眠,小子,你知道睡眠对老年人来说有多重要么? -你可不像老年人,快起来吧……再等一会天就要大亮了。早起的虫儿有鸟吃,这可是你说的。 我可没说,我们也不需要吃什么鸟……该死……天还是黑的。倒霉催的,你这么迫不及待是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准备? 失望。 -什么意思? 人生无处不惊喜,人生处处是惊吓。看来你缺这节课。走吧小子,看看一会是惊喜还是惊吓吧。 你就穿了这么点衣服? 看来还是缺乏生活对你的毒打。你不光要面对失望了你还得面对死亡。 -啊! -这是什么温度! 你准备来这里的时候难道没有人跟你提起过这里么?还是塞拉摩温暖的奶子让你忘记了你要去哪? -太冷了! 走吧 走啊! -对不起呃,你有厚点的衣服么? 对不起?呵,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能借给我两件衣服么? 当然不可以。 -我…… 我可没有多余的衣服,小子。 -你就是不想带我去吧! 哈,你这是在激将我?我本完全可以直接拒绝你,犯不上这么跟你这混费时间,还让你扰我睡眠。 -很感谢你救了我的命……但我真的需要去看看我的同伴。 所以现在就让我们上路吧,我带你去看你破碎的同伴和不完整的恋人去。 -我……需要一件衣服。 作为堂堂达拉然魔法师的你难道没有让自己保持温暖的法术吗?那些信仰圣光之道的家伙至少能让自己在不好的环境里多活一会,你难道连这种最基本的生存技能都没有吗? -可这外面也太冷了。有多少能量够顶住这种寒冷? 哼……你也知道冷了……那你现在知道当年那群远征诺森德的勇士们是多么伟大了吗? -是的……呃……求你了! 好吧,但我这里确实没有衣服了。不过我可以给你搞点皮子让你不至于被冻死。 你的那点魔法能量能支持多久? -一个小时…… 那你最好做好三个小时的准备。 -啊 这里可是诺森德。 跟上,小子,抱紧胳膊缩紧脖子,闭上嘴,你看……亨利在那边。 嗨!亨利! 哈,他看到你了!快走,小子,他跟你可一点都不熟,他会吃掉你的脑子! 快走! -那……些……行尸……怎么不……会冻僵? -他们……难道……不……不该……像冻……肉一样……僵硬么? 复活他们的力量会让他们免疫这种寒冷,冰冠冰川那里要比这至少还冷两倍!但是在那种地方他们依然不会冻僵。 他们会结冰……像你现在的鼻涕一样。 普通弓箭,普通刀剑对他们来说跟挠痒痒没区别。在那种地方刀剑脆的就像炸薯片。只有魔法和绝对的力量才能动摇它们,消灭它们。 你想拥有像他一样的抗寒能力吗? -不……我不……想! 为什么? -我知……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想说……只要变……成他那……样……就……拥有他……这种抗寒……能力了,对吗? 哈!你忽然变聪明了。 -你带……我去……哪? 去搞点衣服。 -去……哪? 你闭上嘴省点力气吧,好吗?不说话或许能让你多活一会。哼…… 也不需要你去温暖别人,保持住不被冻死的程度就好了,你那点可怜的魔法能量……似乎也要被冻住了……咱们可有段路要走呢。 -还……很远……吗? 很远。 -咱们能……到的……了……吗? 到不了你会被冻死。 -我们……可……可以生……堆火,让我……我喘……口气。 在这种地方生火你不会感到温暖的,只会耽误时间。而且生火可能会招来一些你不想看到的东西。 -什……么? 虫子。 -那……是什……么? 会把你吃到只剩下骨架的虫子。 -可我……确实感……觉有……点……撑不住了……你能告……诉我还……有多……多远吗? 看来昨晚我说你能支撑三天真是高看你了。闭上嘴吧,把你体内那点热量咽下去,用鼻腔……你他·妈的鼻涕都结冰了……闭上嘴,把嘴闭上,你的牙齿此刻都可以做粉碎机了。 -可我真……的冷…… 我知道。 快到了……嘿你的嘴唇已经紫的像死人了。 我敢保证等会你要是感觉到困或者眼前一道白光甚至感觉到温暖的时候你就离着死不远了。 再坚持一会,小子。看到那个城堡了么?咱们到了,把眼睛睁开!嘿! 啧……看来是快不行了 你这家伙未来你或许会感谢今天经历的这些。一定会的 你死不了的,睁开眼睛。 嘿别睡 -啊……我还……活着么? 你又醒了。 恭喜你,艾文森法师,你还活着呢。 -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这么认为。 -我在……哪? 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感觉就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 啊,要是人遇到事像你这样倒也是蛮好的,就像做梦一样,梦醒了……事情过去了。哈…… -这是……什么地方?这怎么会有城堡? 把水喝了,你的嘴唇裂了…… 别舔……嘿……越不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谢谢你。 谢谢你自己吧,我只是拖了你三四百米。前面都是你自己走的,还好,你没冻死。 -如果不是你拖我过来我已经冻死了。还是得谢谢你。 我也没费什么劲,你轻的就像一只大鹅。我一只手就可以把你抓起来。你几斤? -七十公斤……大概。 哼……在这种地方,你这个体重会被冻死,你需要脂肪,膘肥体壮的就像那些卡鲁亚克人一样即便在这种地方光着膀子都能生活,甚至跳进令人窒息的海水里。 -啊? 今天去见你的爱人的可能性为零了,咱们得在这过夜。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 是昏迷……昏迷了大半天。现在已经快黄昏了。 -我们还能赶回你的小屋么? 不能……我晚上除非特殊情况不出门。 -有危险? 是相当的危险。 -行尸?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有别的玩意,比如狼群,熊,鬼魂……或者别的什么玩意。 -这里怎么会这样? 这里是蛮荒之地,能在这种地方生存下来的都很危险。 -你就……挺好的。 你这是在夸奖我对么?哈……挺好的……你是想说我也挺危险对吗?我的确很危险…… -这是什么城堡?这里怎么会有城堡? 当年诺森德远征军人数可是真不少,当然还有不怕死的探险者和一部分投机分子。有城堡是自然的。 -打完仗就会走,撤离……谁会愿意在这种地方待?还修建城堡? 啧啧……这场仗可打了不是一天两天,其实在很早很早之前,联盟军队来这里之前就有人已经来到了这里。 -还有这种人? 喏……你认识么? -这是谁的衣服?你从哪弄来的衣服? 那些家伙的…… -那些死尸……你……这是死人的衣服? 你差点就跟它们一样了,你不穿这个穿什么?咦……你这家伙还挑拣起来了……现在不是要冻死的时候了! -不是……我……不是……这有点…… 什么? -不是很尊重他们…… 他们都是死人了,不需要这些玩意,再说了,他们穿着也不会觉得暖和,你比他们更需要。 而且……这群人……你不需要尊重他们。 -怎么? 你不认识衣服上的徽记吗? -不……不认识…… 你真是个蠢货,还魔法师呢…… -我……真没见过,从来没见过…… 哼……那么说来这群家伙已经覆灭了……哈……真不错呢……覆灭了好啊…… -他们是谁? 他们有个好听的名字,曾经也是正义的化身,光明的化身……他们叫——血色十字军! -我……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个人就该听过这个名字。 -我的家乡没有出现过这些人,他们只存在于一些故事中。我是……从故事里知道这些人的。 你是哪里人? -我出生在暴风城,我是暴风城人。 哼……你的爸爸妈妈也是暴风城人么? -不……不是。 故事里是怎么讲述他们的? -他们是……一群拥有着坚定信仰的……狂热者。狂热的……圣光信徒。 -他们痛恨亡灵天灾,热衷于消灭他们,并致力于将圣光和正义洒满人间。 这是谁写的故事? -不知道……反正我听到的就是这个。 你觉得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好人还是坏人? -呃……应该是一群好人吧。 应该……你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不是跟亡灵天灾作战么? 他们也跟人类作战,精灵,矮人,脑袋上包着头巾的那群蓝皮肤的家伙。他们都杀,当然更包括部落那群……野兽。 来,带你参观参观这里…… 看……这个…… -这个女人……嗯…… 怎么样? -很……美…… 很美?你觉得这个女人很美?最让她吸引你的是哪? -感觉……她的眼睛……很妩媚,但是脸上又充满英气。 还有呢? -就是……嗯……她是谁? 真人其实没这么好看,这是被画师修饰过的。 哼……这个女人叫布里奇特·阿比迪斯。 (本章完) 5 凝固的血色 你这么兴奋干嘛? -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她就是阿比迪斯将军啊! -我……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 -故事里她父亲也是个英雄,在兽人战争和天灾战争中都很英勇,但是她父亲在天灾战争中战死了。背负国仇家恨的她也是个传奇人物。 哼……还有呢? -她……成为血色领袖之后继续领导人民对亡灵天灾展开斗争。 还有么? -没了…… 那你觉得她怎么样? -她应该是个伟大的人吧。 哈……伟大…… 呵……说下去。 -没……没了。 除了伟大还有什么?在你的印象中,以及你现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样子了,在你的幻想中,你觉得这个女人除了伟大还怎么样? -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了不起? -嗯……有点吧…… 你觉得这么漂亮的女人平时会是什么样的呢?你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没有…… 没有? 哈,无所谓了,你会有的。 是不是画像比你听到的故事更美丽? -嗯……呃……你似乎对她很不屑…… 把似乎这个词去掉,不用似乎,这你看不出来么? -那她是个怎样的人? 我感觉她有点早更。 -哈? 早更。 -什么……意思? 你跟女人睡过么? -没有…… 啧……那你对女人了解多少? -这……跟这有什么关系吗? 哈,当然有关系,看来你的导师只教给你怎么释放火球术没有教给你这方面的知识……你的导师有伴侣吗? -呃…… 你十七岁?嗯……现在连你喜欢的女人都死掉了……也是够惨的。不过这知识你以后应该用得着。早更就是……女人那玩意没了。没的太早了,就叫早更。 -呃……不……明白。什么……玩意? 就是每个月都会流血的那事,你见过么? -这……这……我们……住的地方……我不知道。 啊,你还挺害羞,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竟然害羞起来了,没事的孩子,这女人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即便她的灵魂还存在现在也是白天,她不会出来找你麻烦的。 -啊? 这么个美人你就没有占有她的想法么?占有她……霸占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啧……算了,真是个菜鸟……竟然傻成这样! -你似乎对她很了解。 了解……当然了解,我很早就认识她爸爸,后来也见过她两面,直到最后刀兵相见。 -你……跟她打过仗? 我不是说过么?她领导的那些人脑子都有问题……嗯,有问题。她也不正常,别看她的画像这样,但是你知道么?她性感的厚嘴唇周围的毛其实蛮重的。 -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见过长胡子的女人么?哈……她就是。 在你印象中这个女人说话的声音该是怎样的?甜蜜的?温柔的?还是嗲嗲的奶奶的将你融化在她蜜·汁一样的声调里? 哼……这个女人完全不是…… -难道是很粗重的……么? 不不不,完全不是粗重,不是那种铁锤一般的声调,而是高亢!非常的高亢,呃……这个词也不准确,应该叫尖锐!她的声音非常尖锐……而且声调很高。她叫起来可比哨子好用多了。 传授给你一个小技巧,如果一个女人说话时的声音比较尖锐……这种女人……你,我说的是你,以你这种脾气,你绝对不是她的菜,你也更降服不了她。这是给你的忠告,不收费。 -呃…… 她其实皮肤黝黑,皮肤一点都不好,手感很差,胳膊上的皮肤很粗糙,脸上还有雀斑。啧…… -你知道的……怎么还……挺详细的。 我亲手摸过。嗯……你看什么? -我担心你说她的坏话会被她听到,万一再出来找你麻烦。 放心吧,她已经魂归天际多年了。 -你们是恋人? 如果你有点脑子就能知道我俩绝不可能是恋人,当然我比她岁数大不了太多。但是……你是怎么想到我跟她会是恋人的? -你……摸过她……不是么? 摸过就是恋人?花钱摸过的算不算?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如果你活着回去,可以去试试。注意安全。 -呵……嗯……好吧。 哈…… 哈哈! 嗯,好吧!咱们说到哪了?嗯……这个女人心高气傲,而且她是个绝对的种族主义者,即便是人类,她作为一个出生在洛丹伦的贵族家庭瞧不起一切洛丹伦以外的人。 嗯……包括你这种法师。 在她眼里法师都是怪胎。原本血色十字军里面的法师本来就少的可怜,唯一一个能被称为法师的还是据说是暗恋这个女人的老男人。 真的假的不知道但是那个老男人就这么突然消失了,这事比他是不是暗恋他们统帅这事更有意思,他或许被暗杀了,或许被活埋了,不过这都是我猜的。 她其实一直看不上那些法师,在她眼里只有勇猛的战士跟最雄壮的圣骑士。 -那些牧师呢? 牧师?能提刀砍人的牧师少的可怜。她本就是个男人婆,所以只对比她爷们的多的人感性趣。 她从不在外人面前表露出对谁有好感,给你个好脸色已经算你走了大运了。 -这么可怕。 可怕?这个词用的真好,你知道什么叫上行下效么? -我不是很理解你说的这种简化的词…… 就是有权威的有威望的人的喜好会成为没有权威的人争相模仿的对象。 -哦……卡德加大师喜欢抽烟袋。 哈? 你也抽么? -我没学会…… 这还用学? -我每次抽完都感觉头很晕。 嗯……达拉然抽烟的人多么? -大部分人都抽烟。 女的也抽? -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记得以前的法师是不抽烟的,女人更不会抽烟,这种流行就叫上行下效。 不过我们的美人统帅让大家模仿到的是不苟言笑和挑剔,所以血色十字军大多数都是假正经。 什么土地长什么庄稼,这种地方特别容易生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为什么呢? 自从布里奇特的父亲战死并且这个女人夺取十字军的统治权之后他们的宗旨纲领就发生了变化,正义只是口号和手段,复仇成了所有新加入的人必须要首先确立的目标,这群人变的行事越来越偏激越来越过分。 一旦这种风气形成,所有对这有点不满的人就会遭到清算和清除,要么认同他们的领袖并抓紧表明忠心当走狗要么就被走狗们撕碎喂狗。 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所有人被束缚起来,弱者挥刀向更弱者,更弱者便被胁迫着唯命是从。 他们从开始清算内部反对的人开始,逐渐开始对洛丹伦乃至整个北方教廷表达不满,并声称他们才代表圣光与正义……哼,也没办法,白银之手被强行解散之后预示着未来会产生这种极端的组织。 当时被审讯迫害的人可不在少数,他们发明的刑罚即便是洛丹伦监狱的酷吏都自叹不如。只要进了他们的审讯室,越快疯掉越好,想走出来是不可能的,心智正常的走出来我是一个都没听说过。 我讲的你听懂了么? -他们……为什么这样? 你要不要看看他们的审讯室? -还是……不要了吧。 看来从这逃回去的家伙里面还有不少坏人,要不也不会有人还想着给他们歌功颂德。 -那他们为什么放弃了这里? 你愿意在这种地方待着么? -他们不是要消灭所有亡灵天灾么? 理想只是理想,理想跟现实的差距大到你无法想象。后来他们撤退了,离开了这里。虽然他们当时也有在这建立据点并长期生存的想法,但是他们最终还是撤了。哼…… -是没有食物么? 这只是一方面。 -环境?气候?气温? 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呃? 树倒猢狲散,懂了么? -没有…… 阿比迪斯女士被杀了。 -这……故事里可没有提及。 看来你听的不是完整版的,故事的后半部分是被撕掉了么? 她是被暗杀了。然后她身边的那位海军上将也不知所踪。没有了指挥官,这群性格古怪的家伙自然就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当然在临走之前他们忽然相互之间大打出手,你身上的衣服就是在那场冲突中被杀死的自己人的。 -呃…… 不会给你带来霉运的,你完全可以放心。而且你想继续在这活着还真得靠它。 -你知道她是怎么被暗杀的么? 联盟军队的人不喜欢她,部落更不喜欢她,那些被遗忘者尤其想让她死。十字军内部有没有人想让她死这个就……嗯……她是被刺死的,死的……不好看。 -你不是……还摸过她? 怎么? -你是摸的活的还是死的? 你想说什么? -呃……没什么,我只是好奇而已。 (本章完) 6 魔法的痕迹 -我察觉到这里有魔法的痕迹。 嗯? -这里曾经有法术扰动的痕迹。 说点我能听懂的。 -这里……举行过某种魔法仪式……就在……这…… 地上这不是有痕迹么,这……这画的符文,法阵。我也能看出来。 -不,是感受,这里的环境跟外面不同。 有什么不同?气味还是颜色? -能量场不同,就像阴湿的地窖跟干燥的壁炉里的能量场是不同的。这是一种……特殊技能。 哼……你还能感受到什么? -这……这种能量……你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你指的什么? -这不是我们研习使用的奥法能量……这种能量……好……奇怪。 那是什么? -紫色……黑色……黑紫色。 -运用这种能量的法术绝对不是正常的奥术法术。是黑暗的那种……是禁忌法术! 你很惊讶么? -是……是的。我以前只是听说过这种法术……为什么在血色十字军的圣堂里会有这种魔法痕迹? 这有什么奇怪的?哼……你的故事里难道没有提及他们的魔法师么? -没有……我以为他们都是战士或者……牧师之类的,或者叫运用圣光的人。 不,曾经他们之中还有能运用圣光的人,但是后来圣光就抛弃了他们,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使用圣光的资格了。 但是后来这里面出现了一些……会使用魔法的人,你说的大概就是他们。 -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 反正不是些什么好人,这个组织蛮庞大的,等级分明,什么血色领主,血色法官,血色牧师,这里的人能力越大的越极端。 -你见过他们使用魔法么? 见过,最初他们中是有牧师的,修士,僧侣,各种阶级的牧师,甚至有专门的一种叫苦行修士的一类人。 苦行…… 这是神职人员里的一种有精神分裂问题的人,他们对自己极其的严苛,甚至可以说到了自虐的程度。这群家伙每天都会对自己施虐,也有相互施虐的,跪在圣物前祈求救赎,宽恕自己以前的罪恶。抽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自己身上简直是惨不忍睹。 但在这种人眼里,他们所做的是值得的,一旦声称自己得到了圣光的回应,受到了启示,或者被高等级的神职人员看中,这种人就会从自虐者变成施虐者。他们有对某些神职人员动手鞭策的权利。 -这…… 当然,还有一种……就是这种自愈能力很强的会被悠闲选中,他们会成为圣人一级。 -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确实能做到对自己施暴完之后第二天伤口愈合如初的。这或许就是魔法的力量。 魔法研究机构里面有巫师,但是这里面的巫师大概是从原先达拉然出去的或者被邀请聘请过去的巫师里逐渐培养和拉拢过去的。 -什么……意思? 你们达拉然的法师可不全都是清心寡欲的。十字军为了拉拢他们用金钱美色这种看不见的手段也不是不可以的。 但是这里面到了后来出现的施法者使用的法术就不再是你们这种法师施放那种法术了,当然更不是兽人施放的那种。我不会形容,反正散发出来的光芒和……给人的感觉就不是那种充满善意的或者能有什么治愈效果的。 而且那些人比你们……就是我见过的法师不同是他们会献祭,他们也会造这种法阵,但是他们会在这里面宰杀或者用一些动植物作为施法道具,我不知道这种魔法是属于什么类型的。 -暗影魔法。 什么是暗影魔法? -是一种不同于奥术魔法和圣光魔法也不是邪能魔法的一种。我听他们开会时讨论过。 是达拉然讳莫如深的那种禁忌法术么?暗影魔法? -你也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过,兽人入侵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些类型的魔法师,它们不是萨满祭司,也不是奥法师,也不同于邪能法术那种……卡德加给我讲过……其实在很久之前就有人类偶然发现了这种法术。 但是这种法术被禁止了,说是很……邪恶? -你还认识卡德加大师? 嗯,认识。 -是的,大概就是你说的那种吧。暗影法术…… 那不是研究死人,灵魂以及所有跟死亡有关系的那种法术和法师么?术士?他们叫术士! -是那种……是的,他们可以联系很多邪恶的生 (本章未完,请翻页) 物,不洁的生物。要是按照你说的……或许他们留下的这个痕迹就是暗影法术留下的。 你能闻到还是看到?你说的什么紫色黑色的? -就是那种感觉。嗯……我不会形容,但是……如果你是魔法师的话你会对某种特定的环境产生不同的印象感觉……等等。我感觉到的就是黑紫色的……浓雾一般的东西。 啧啧……你还发现了什么? -我……只能感受到这些了。 你不是说他们能联系某些不洁生物么?这里有没有那种不洁生物的痕迹?它们有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我还……没有那么高的水平。 呵……得了,走吧,天就要黑了。咱们得准备准备怎么熬过这一晚了。 -我想在这里再转转。 呵……你能行么? -这里不没什么事么? 我可没说没什么事,我很少来这里的。这里究竟有什么我可说不准。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嗯……你确定? -是的。 …… 啧……今天有点阴天,月亮消失的日子。应该是月末?是月初还是月末?月初是没有月亮的。 呃……月初没有月亮,那月末也没有月亮……月初和月末……呵,对,月初就是月末,月末就是月初。月初最好别在外面露营的……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没有月亮的阴沉的黑夜…… 这个鸟地方……鸟不拉屎的地方原本也是人丁兴旺,虽然都是些神经病偏执狂但是还是有点人气的,现在成了一座死城。 啧啧……就这么看还真就有点吓人呢。 -啊…… 呃?这是他在叫么? -啊……啊…… 糟了!他吗的!我都说了叫他小心点! 你在哪!嘿! 别恋战,快跑!你在哪? -啊…… “砰!” -救命!快来救…… 坚持住!你在哪!说话!说…… 我……去你吗……的……你这是干了些什么! (本章完) 7 十字军的亡魂 啧…… 唉!说了让你别逞能……还问你自己行不行,问你确定么?你他母亲的说确定! 啐!啧……这下好了……伤成这样你说你怎么办吧! -咳……咳…… 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小子……遗言,或者什么? -唔……我…… 说,说下去,我听着呢。把话说完,现在没什么重要剧情,告诉我点你想说的。 -呃……咳…… 什么?说话,伸手干什么?这里?有什么? 这……这是什么?怀表……嗯,打开? 啊……这个姑娘?这个……是……谁?你的爱人?是不是海滩那个? 嘿……别闭眼睛……别翻白眼……嘿!还有什么? 呼…… 哼……你这该死的家伙!你他·妈的……就这么咽气了? 啧啧……还真的咽气了! 真他吗的……我终于遇见个活人了,还死了……告诉你别乱走。这地方可是诺森德……你以为这是你们家村头呢? 这种天气就是晦气……哼……你的亡魂怎么还没从你的躯壳中脱离出来呢?啧啧……还是热的……这身衣服你也刚捂热了。得了,现在还得……拉倒吧,你就这么穿着吧,估计以后不会有人发现你也不会有人在乎你是谁了。 不过……你……刚好这里有块木板。我给你把名字写上……套在你的脖子里,这样以后……就……有人知道你叫什么了。 如果有人能发现你的话。 好了,做好了。啧……你以后就留在这里吧,你不是亨利,我就不让你在我家周围溜达了,这里好歹是室内,还有性感将军的画像作伴。 要是万一你能遇到伟大的阿比迪斯女士,你还可以跟她好好探讨下人生,现在你要是跟她那啥就不用有什么安全方面的顾虑了。啧…… -你……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谁…… 我去你……妈的……你这是…… 这是错觉么? -你在跟谁说话? 你……你是……你……是你的鬼魂么? -呃……我记得你,男人。 哼……我也记得你,女人。 -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在这里,我每天都会醒来,每次醒来都在这个地方,我一直在这里,除了这里我不知道该去哪。我只在这里! -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一个人影都没有?弄死这个人的那些鬼魂你看不见么?怎么没有人影?倒是活人就他自己,还让你的手下……原来的,给弄死了。 -他们?他们存在么?他们在哪? 你眼瞎……瞎吗? -我看不到他们!但是我能听到他们。 -无休无止的哀叹和悲泣,哭嚎声……每日每夜都存在,但我看不到他们在哪里。 -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的人都撤退了,这里已经荒芜了,没有人了。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死人……估计死人都没有了。 -那些声音呢? 那些都是死掉的。不是死尸……不是被遗忘者,不是天灾……是他们的灵魂。 -这里发生了什么? -不……我记得……你……你……是你!都是拜你所赐!我记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是的……我怎么能忘记呢!你该死! 呵……你说什么? -你该死! 呵呵……你还记得什么? -这一点就够了! 不不不……你先别这么着急,女人,我们有的是时间解决这些问题。先把剑放下…… 这个家伙刚刚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你至少得先让我把这件事处理完。他还是热的呢! -那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同伙? 其实我们不熟你信么? -不管熟不熟也都是你害的吧! 他的死跟我无关,纯粹是自己找的,自己作死! 呃……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在你的闺房里。 这是你的房间……啊,还是这个样子!还是……他一定是被你吸引了……他看过你的画像了!一定是的,你的画像比你本人好看多了!哈……难道你闺房周围徘徊的鬼魂也是对你念念不忘的? 不过,但是我很好奇,你真的看不到它们么? -不要拖延时间了,你今天必须死在这。 哼……凭你……你还杀不掉我。把剑放下吧,放下…… 你不累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骚乱,暴·乱,叛乱,争执……所有你能想到的词在这都合适,合适! -不可能!韦斯温上将呢? 他……呵!你梦到过这个老东西么?那个老家伙! -严肃点! 啧……你这家伙还是这臭脾气,真是至死不改。 他……是被赶跑了。 -也是你做的吧! 还真不是我。 -那是谁? 是谁也不重要了,你还想替他报仇? -他死了? 是跑了,这个老东西可不是人。 -你说什么? 这个老家伙,不是人类,听清了么? -我今天又有了一个处置你的新办法,你的舌头是注定不能继续留在你的口腔里了。 唉……你这脾气……怪不得没人要你呢! (本章完) 8 布里奇特 -你……是什么怪物! -你是个怪物! 你都已经变成鬼了还说我是怪物?啧……你不觉得羞愧么? -你为什么不死? 我为什么要死? -为什么我杀不死你! 我怎么知道,杀不死我难道不好么?我觉得蛮好的。 -我要杀死你!杀死你一百遍一千遍!我要让你受尽折磨!我要让利克拉夫把你塞进铁处女里然后把你放在火上烧! 啧……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这种变态方法?这是你死后继续学习领悟到的?你知道你这话跟想法有多可恶么?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去你的利克拉夫吧,那家伙估计现在早都已经凉透了,利克拉夫……那种刽子手才是最不该得到善终的。我感觉相比而言你应该是所有死去的十字军里死的最痛快的受罪最少的,而且你的尸体也没有受到侮辱。 你的尸体被埋在哪你知道么? -你闭嘴! 哈!你知道想让你死或者想把你先奸后杀的人有多少吗? -你给我闭嘴! 呵……你的手下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忠诚,他们只是臣服于你的淫威之下,而不是被你吸引或者怎样。更多的人则纯粹是借你牟利。 嘿……放下剑……放下……你…… 我都说了让你放下剑的。 你杀不了我的,但是我……似乎可以杀了你。你最好……安稳点。 你的圣光之道都是错觉,你以为你手下那些人是你把他们感化了?还是他们坚定的相信只有你才能带领他们走向光明?才不是。 不是我打击你,当年投靠你的人大多是来混口饭吃的,要么是无家可归的,甚至是些本身就恶贯满盈的垃圾,都是为了生存在哪混不是混? 他们有多少人是心甘情愿跟你干的?萨莉是一个,她也算是最忠诚的了。可是这个女孩被仇恨蒙蔽双眼之后就变得跟你一样的极端。还有伊森利恩,嗯……也不知这个家伙现在死了没。 你手下那群鹰犬为啥这么恶毒吗?我相信普通人的人性不会这么邪恶狡诈无耻,可你的审讯官执法官审判官有一个好人么,他们对那些有疑问和不同意见的人下手可是真的狠啊,这你都知道吧? 你还记得杜安么? 就是那个…… -你提他干什么! 哼……没事。你反应这么激烈干什么?我是说能忠实于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的人。 -所有的血色成员都是我的兄弟姐妹,他们不是忠实于我,而是信仰!最崇高的信仰! 得了吧!你都已经死了还忽悠自己呢!你说的这个你自己相信么?还崇高的信仰……你信仰什么?你信仰到死你会圣光法术么?还是你得到圣光的召唤了? -我受到了指引! 那是放屁!那都是错觉,布里!是错觉……但凡你能像当初白银之手的那群人一样你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而且我得告诉你你身边的那位上将也压根就不是人类,你被他蛊惑了。你并没有受到什么指引。 -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 刚才打在你肚子上的那下……你是感觉到了痛么?不至于都站不起来了吧!你可是鬼魂啊…… -你该死! 哈,别说这种没啥营养的话了,能见到你我感觉很……意外,真的!虽然很倒霉,也挺开心,死了他一个却能见到你我觉得我不亏呢。 -我可不想见你。 哼…… 还很疼么? 啊……刚才杀死的那些鬼魂也没告诉我打在他们身上会不会痛。这真是个有意思的问题。鬼魂也会有痛觉么? -我一定会杀了你! 那是以后的事,本以为带着这小子回顾一下历史却没想到真能见到你。这小子大概对你有点神往……要不也不会这么巧的到了你的闺房里还死在这了。 只不过不知道等会他会不会变成鬼魂,你俩倒是可以成双成对了。 -我要撕烂你的嘴! 哈,撕烂我的嘴……你可能做不到。本来有些事你活着的时候没法跟你说,现在有机会了那咱们就说道说道,你那里有些事也让我也明白明白。 -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可我想跟你说说,这夜晚刚降临,咱们俩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度过,当然如果你愿意跟我回我住的地方我双手表示欢迎,我的床可是干爽又温暖。 -你还是这么无耻么? 还是? 那你可是评价错了,姑娘,我可不是个无耻的人,从来不是。而且相比较起你手下的人来说我感觉我都可以是圣人级别了。 你手下那些走狗残害的无辜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他们都是有罪的人吗?我看不见得吧! 他们无耻到可以给任何人定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这你应该知道的,可是这也是你默许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吧。 单纯被扣上意志不坚定的帽子就被审讯的人就不在少数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怕你的权力不稳还是怕被人挑战? 真的是我发现这个女人一当家真是大概率会出问题,莎莉·怀特迈恩可是你的小姐妹了吧,那家伙可一点都不比你差,我听说在她手底下被处死的人那也是多了去了。 -你胡说! 我哪有胡说,骗你有什么意义么?再说了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清楚。伊森利恩这个伪君子动动嘴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不都是你允许的吗? 公正?你们那些神豪神棍下手可一点都不留情,这群人嘴里说出来的就是正义,他们的意志就是准则。这你也是知道的吧。 法尔班克斯是你们的人,在你们的王子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认识这老头,他虽然古怪我也不喜欢他但这个老头不坏,内心还是向往光明跟正义的。但是这个老头最终的下场怎么样? 他可是你们血色十字军的元老级别的人了,下场怎么样呢?在你没离开新阿瓦隆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他的下场了吧?萨利,达索汉,还有那谁……莫格莱尼的儿子,究竟谁对谁错你这个公正的统帅有亲自过问过吗?或许即便你知道你也不会管他们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哈,虽然我不是你们十字军的人,可我是个人。我为什么不能对你们做的好事说两句? 呵……算了吧,我也懒得跟你争辩这些事情。我就是想告诉你,别再有什么执念了,你们已经失败了,而且血色十字军早已经变成了一个被世人厌弃的邪恶组织,你们所谓的事业在大多数人眼里尤其是北方大地上的人眼中其实跟亡灵天灾没什么区别。 现在还有人加入血色十字军么?没有了……你们再也忽悠不到愿意为击败亡灵这种虚伪口号而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了。懂了么? -你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我才不相信你说的! 哈,无所谓,信不信你说了算。我以为你死掉之后会去跟你父亲重聚,但是没想到你却被困在这承受孤独。 我猜测是那些死掉的亡魂怨气太重,他们忌惮你同时也不想见到你,所以你才看不见他们。但是你跟他们一样,大家谁都别想逃离这里。 -你胡说! 好吧,我胡说。我是不是胡说你你知道。当然了我欢迎你去我家做客,要是想长住我也没意见,我的床可是干爽又温暖。 不过……鬼魂似乎是不需要床的吧! (本章完) 9 追思 她杀不死我,我也不可能让她杀了我。 我不是存心想羞辱这个可恨又可怜的老姑娘。现在她看上去的确有点可怜,死不瞑目,她身边有那些已经死去的同伴,但是他们却对这个女人唯恐避之不及。她只能孤独的每天游荡在这空无一人的新壁炉谷。 新壁炉谷,就有旧壁炉谷。而为什么叫壁炉谷也只是因为纪念她那死在亡灵天灾手下的父亲。 只是这个偏执的姑娘被她的偏执拖累,她永远都不可能继续完成她的愿望。只有孤独的失望的悲哀的存在于这个城中。 为什么她无法离开那个城我也不知道,但她就是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挡在了城里。 她哭了,哭的很伤心。我相信这种伤心不是因为杀不掉我而懊恼,而是当一个人彻底的失望绝望之后那种心死可以摧毁任何一个坚强的灵魂。 她也不例外。 我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无法踏过那墙而歇斯底里,看着闹够了哭累了蜷缩在地上的她我心里不免生出一些怜悯。 我看不得一个姑娘哭成这样,这个原本柔弱的肩膀肩负着一个本不属于她的,她也承担不起来的幻想。这个幻想成就了她,也彻底毁了她。现在她的确有点咎由自取,毕竟对于无数在她默许下被她那些爪牙折磨致死的人来说,她现在的这种下场真的算不了什么。 对于我而言,我没什么原谅不原谅她的,她也没有对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虽然也曾想着除掉我。而她真正该求得原谅的是对那些因所谓的意志不坚定而被处死的人。 希望她能真的悔过吧。 我答应她经常来看她,这才让她稍稍止住了啼哭,我劝她最好别哭,要不那些死掉的同样被禁锢在这的十字军不知该怎么看她了。 哼……虽然她可恶,虽然她死有余辜,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年纪是大了点,但是她大概没谈过恋爱。 是啊,这个女人从失去父亲后就再也没感受过什么叫爱了吧。 第二天一早我将那个可怜的法师埋葬在城南冰冷的悬崖边上。本来想给他立个碑,但是没有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具也没有石板,这事以后再说吧。 没想到我还能亲手埋葬人,还是个不熟悉的人。 他叫艾文森,是个达拉然的见习魔法师,享年十七岁。从塞拉摩前往德拉诺后与同伴失散,死于血色十字军堡垒新壁炉谷的十字军亡魂手上。 我喃喃自语,我得跟自己讲一遍。因为我怕我一不小心再忘了。 从这里能看到冰冷之海的海面,冰,海,寒风。但那比遥远更遥远的远方就是他的故乡。从这还能眺望看不到的遗忘海滩。那里有他的同伴和他心爱的姑娘。我只能给他做这些了。 因为没有看到他的鬼魂现身,于是我只好离开了那里。当然在哄的布里不哭了之后。 这个年轻人在这里丢掉了他的性命的确很可惜,但是对我而言这已经几乎不会让我有什么感觉,我见到了太多了生离死别悲欢离合,经历过了太多的尔虞我诈是非不分。 死在这就是他的命运,或许死在这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呢。 我来到了发现他的那片海滩,寻找着他那俩可怜的同伴的尸体。我找到了那个男人的尸体,不过已经被撕的粉碎,我是拼不起他原来的样子了。而且现在已经冻的像石头一样。 或许过几天就会消失掉,海滩附近的原野上有一种大秃鹫,它们可以将大块的尸体,甚至是骨头生吞进肚子里。 而艾文森心心念念的女孩的尸体已经找不到了,只剩下衣服碎片和干涸的血迹。尸体不见了,循着踪迹去找也很快就失去了线索。 如果变成游尸,那可真就没处寻找了。 我见到了那个男人的亡魂,他茫然的徘徊在海滩上,他想跟海滩上的亡魂搭话但是没人理他,他就像不知所措的小孩一样不断地徘徊着,哭泣着。 很抱歉我帮不了他。不光是海滩上的扎堆的游魂众多而且这是巫妖王的意志。凡是丢失掉自己肉身的亡魂将永远徘徊在这地方,守护这片土地直到永远。 你没听错,就是巫妖王。是他的意志。当然,不是阿尔萨斯,阿尔萨斯已经死了。彻底的死掉了。现在的巫妖王是暴 (本章未完,请翻页) 风王国第二任摄政王,伟大的伯瓦尔公爵大人。 哼……没错,就是他。 他现在是这片土地的新主人,无数亡灵天灾的新领袖与约束者。确保艾泽拉斯跟卡利姆多两块大陆不被天灾军团洗刷的新守护者。 而我,就在他的土地上,这个远离艾泽拉斯大陆跟那片永烁星光之地的最北极的这片寒冷的大地上。 按照艾文森所说,现在离着银色北伐军战胜巫妖王那时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二十年,两代人,我在这冰天雪地与世隔绝的二十年间,或许那遥远的故乡早已经发生了无数巨变。 经历的多了,或许人们就会麻木,或许也逐渐忘记了曾经发生过的那些灾难,那些伤心的悲惨的故事会被人最先遗忘,我知道这是肯定的,毕竟没有多少人愿意老是舔舐伤口来回顾过去的苦难。 人还是喜欢安乐。 呵……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这都是自己的选择,都是自己的追求,与他人无关。当然我也没有那么高尚,当年跟随出征诺森德也并不是为了这世间苍生黎民百姓。只是告诉自己,这事总得有人去干。 他们会记得将身体永远留在诺森德的伯瓦尔公爵,他们甚至会记得原本是死敌仇人的兽人战士中涌现出了大批舍生忘死的英雄战士。 就连十字军都会有人纪念。 而我……注定不会有人记得,即便在曾经暴风城沦陷又重建的岁月痕迹中有只字片语,那也不是我啊…… 他们叫我比尔,但那根本不是我真的名字。或许我本来的名字也永远都不会被人记起。 所有暴风人民都知道我的姓,即便是嗷嗷待哺的婴孩。 他们从不会称呼我们的名字,都是或厌烦或憎恨或恐惧的直呼我们的姓……那个被彻底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姓氏……范克里夫! 而我,就是那个姓的主人,真正让这个姓氏成为所有暴风人民梦魇的人则是我的哥哥,人们总会亲切的称呼他范克里夫大人。 而我更喜欢叫他艾德温。 (本章完) 10 范克里夫 艾德温与我是双胞胎,我跟他出生在静河边的一个小村庄。他比我早出生半个小时,所以这辈子我都得叫他哥哥。虽然我叫他哥哥但他打架几乎没打赢过我。 偷袭的不算。 他几乎不会想着欺负我,当然他也欺负不了我。更多的时候都是我占他便宜或者把他撂倒在地上。 尽管如此,可在村里只有我可以跟他打闹,如果发现了有谁敢动他一根头发我也定饶不了他。于是艾德温在我的保护下度过了一个快乐的童年。 他长的着实不好看,而且他小时候因为淘气摔掉了半块门牙之后就更不好意思对别人笑了。那时我总嘲笑他,他也总会憋的脸通红。 可幸亏那是乳牙,可后来他换了新牙也已经养成了笑不露齿那种总绷着脸的习惯。 他严肃的样子跟他的年龄格格不入,后来村里的小伙伴也都大愿意跟他玩,他也总是是坐在那看着我们撒欢。 父亲有伤病在身也着实帮不上家里什么忙,于是后来艾德温便跟村里的老人学手艺赚钱养家糊口补贴家用。我记得那年我俩九岁。 他学过织网捕鱼,学过种田栽培,但是唯有木工石匠,泥瓦工是他学的最好的。估计是遗传了父亲的手艺很快他便跟着村里的老人外出给人做工赚钱。也是因为如此减轻了母亲的些许负担。 他在家都是不言不语甚至被我欺负,可听村里的叔伯说他在外面却非常讨人喜欢。每次叔伯从外地回来总会在父母身边夸奖他。 这叫我心里很不平衡。 我依旧欺负他,可他从来不反抗,这叫我更加生气。 直到后来,他彻底离开了家。 倒不是我把他赶走了,而是他在暴风城找到了好工作,那年他十四岁。 我羡 (本章未完,请翻页) 慕他,更嫉妒他。在我眼里他一直是个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的闷葫芦,可他偏偏就在暴风城安身立命立住了脚。村里的人都夸他,甚至有些姑娘家早早的来到家里提亲。 这叫我非常不爽。在我家乡那个小村子里这辈子就是个捕鱼种田的。我不愿意这样,想发财,就得走出去。 我告诉父母我也要去暴风城,但是却遭到了他们的激烈反对。为此跟他俩大吵一架便独自踏上了闯荡暴风城的路。 不是因为别的仅仅我就是想让他们看看我不比艾德温差,从小我就比他强,长大后我也一定会比他混的好些。 最初到暴风城的我没找到什么好工作,但我有的是力气。我不怕辛苦,只要在这活下去我相信终有一天我能混出个样来。 我在码头装过货,在伐木场砍过木头,也在工地上盖过房子,哪里有活就去哪里,虽然赚的勉强维持生活但是这段日子我觉得倒是既枯燥又充实的。 直到我跟着一个师傅学雕刻,从刻字到浮雕,再到雕塑。从拿起钢钎的那一刻起,我感觉我一定会超越艾德温做一个人上人。 我学的很快,很快便不用再做那些下苦力的活,我的待遇也变得比那些扛麻袋的要好的多。力气是活下去的基础,技术才是让我活的更好的保障。 暴风城里的活我接,暴风城外的活我也接。小到墓碑雕刻大到园林装饰一概全做。慢慢的我也攒下来点积蓄,几年之后我感觉自己已经有可以跟艾德温叫板的底气了,于是我回到了家。 村里的叔伯见我回来对我表现的很冷淡,可当我回到家时却发现家里的房屋破败的早已经塌了顶。惊慌错乱中得知父母已然双双过世了。原因是冬天晚上取暖导致的煤烟中毒。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他们告诉我是艾德温回来收拾的后事然后也离开了村子。家没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虽然从村里人那得到了艾德温的地址但是我没去找他,对于他的境况我是又好奇又纠结。我想去找他又不愿意去找他。 直到后来我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发现了早已身为监工的他。现在想起来那时的场面我心里还有点别扭,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 没有温馨的画面,没有兄弟相认,没有喜极而泣。他还是那张紧绷的脸,就这么看着我,然后转身就走。 我知道他有点怨恨我了。 直到工程完成的那天,他来找到了我。他告诉我对于小时候的事情他从不记恨我,只有对父母过世这件事情上他无法原谅我。我无言以对。 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却不想向他认错,一点都不想。可我又已经无法弥补这种过错,这才是最让我纠结的地方。 他让我别乱跑了,他说我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从此我便跟他一起做事情,我这才发现他已经不光是一个石匠,他已经成为一座我需要仰视的高山。原本我以为能在他面前夸耀的事迹跟他参与过的工程项目相比简直不够看。我接触的贵族跟他接触的王公贵族比简直就是鱼虾。 我现在已经处处都被他的影子所笼罩,这叫我感觉压力很大。 于是我就想尽我所能做好,做到最好,我一定要出人头地,我一定要跟他平起平坐或者高他一头。这就是我的想法。我想这么做,我必须这么做。 这不是我的记忆。 这是他的记忆,一个原本被覆盖掉湮没掉的记忆,梅森的记忆。在那些碎片化的记忆中,我看到了他的过去,却不知道怎么的,他的记忆却叫我感同身受,如同亲临。 只不过当我找回这些记忆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不光是艾德温,还有梅森。 (本章完) 11 石工兄弟会 艾德温真正发迹是因为遇见了莱斯科瓦公爵。 葛瑞格·莱斯科瓦公爵的父亲是拜拉席恩国王时期的内政大臣,到了莱恩国王时期老莱斯科瓦公爵的权利就被稀释掉了大部分。虽然他们家正在被排挤出权利的中心但是葛瑞格·莱斯科瓦接替他的父亲成为新公爵后一系列操作让他们家重新掌握了暴风城乃至整个王国的工程大权。 而这就需要有一部分能工巧匠跟头脑灵活的家伙来替他工作。艾德温就从众多的能工巧匠中脱颖而出。 用别人的话说他这个人不爱说话,但是总能把话说到点子上,而且脑子非常够用以至于公爵将越来越多的施工任务派给他。 在很多人对他的评价中说他不是最能干最勤奋的但却是最能解决问题的。不管是工程中的技术难题还是出现的各方面之间的矛盾。 而我也真的就成了他的影子。 我也逐渐放弃了亲手去雕刻去建造去创造,更多的则是去帮他做一些拿得出手的或者拿不出手的事情。 原本他是不准我触碰那些拿不到台面上的事情的,但是总会遇到一些不好解决的问题和人手不够的问题。可当我去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发现这比雕刻砌墙更有意思,也更拿手。 当一旦发现能让自己开心而且还非常擅长的事情后这感觉就像有些女人发现当婊·子来钱这么简单这么快这么多时的感觉一样,就再也无法回头。这怎么能用一个爽就概括的了呢? 哪还能不想继续做了?这不是放屁么! 为了更大更快的垄断全国的工程,石工兄弟会便成立了。 这个组织原本就是一个石匠俱乐部,一部分相互认识的石匠头子凑在一起娱乐交流甚至交换信息交换活计。 但是在必要的时候作为俱乐部的核心成员的艾德温提出了重组的建议,并在某些贵族的出面支持下很快就将这个组织改造成了石工兄弟会,最初他们的口号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为石匠争取权利和待遇,为全国的石匠们提供庇护和帮助。 最初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所有入会的人不需要交会费,一旦加入受到的待遇就会比原来高出许多,但也不是谁想加入就加入,也是有着极其严格的审核和担保流程的。 团结友爱,相互帮助,加入兄弟会并受益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也将自己能成为石工兄弟会的成员而感到深深的骄傲。 这个组织秘密地迅速地扩张开来,以至于国王指派他的人去做一些工程项目的时候已经指挥不动下面的人去触碰这方面的事情。 巨魔战争结束后暴风城里虽然没有一片狼藉但是暴风城的防御工事需要加固,可战后艾尔文森林周边的无数村镇也被毁坏的非常严重,这同样需要大量金钱,于是修缮暴风城这事也就这么放下了。直到莱恩国王执政多年之后终于有了足够的赋税来支持各项工程。当这件事才被重新提出来的时候也就成了石工兄弟会最鼎盛的时期。 巨魔战争后第一次大规模翻修暴风城是我们去实施的,大规模建设北郡也是我们去做的,包括周边的水利设施矿洞都是我们出人,包括要塞跟军营。 莱斯科瓦公爵在核心权力中心的地位提升了多少暂且不说,但是他的腰包俨然鼓了起来。而且一旦有了钱,很多事就好办。毕竟大多数军官跟官员对于钱的忠诚要超过对国王。 我知道这些从公爵口袋掏到那些达官显贵口袋里的钱就是从艾德温口袋里来的。 我也知道艾德温变了,但我理解他,虽然有时候我也看不惯他,可我依然在他不远处当他需要我的时候帮他解决任何他需要解决的问题。 按理说艾德温绝对会很有钱,但是他却一直穿的住的相当朴素。他住在贫民窟,也从来不穿华丽的衣服,基本穿的都是跟石匠们一样的粗布麻衣,比这里贫民穿的好的地方也仅仅是比他们的衣服干净一点,再就是没有那么多补丁。穿的吃的真心叫我感觉到不可思议,我劝他吃点好可他从未听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过。他现在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只有厨子里的那件只有在参加宴会的时候才会穿的黑色绸子做的礼服。 我说他作秀也不必这么认真,可他却说人一旦吃饱了就容易懈怠,一旦吃好了就容易忘乎所以,而顿顿吃好了的人离着死就不远了。 我对此嗤之以鼻。 虽然兄弟会高层的所有成员也都尽力保持着原来生活的样貌但是既然是作秀就一定会有演砸的时候。 我知道的就有几个因为贪污而被判处了绞刑。尽管这种秀做了一些,但是贪污这种事并没有消失,而且越是在偏远的地方这种情况就越多。 但是需要有人来背黑锅,虽然钱并不很多,但是每次都需要有人被抓出来保证内部的团结和稳定。 那也是我第一次亲手夺走一个人的性命。当时那人的舌头已经被废掉,他无法说话只能呜哇乱叫,而且在被套上脑袋之后他就被吓尿了裤子。随着踏板掉落,绑在脚上的几口麻袋将他的身体拽的绷直。 他微微挣扎了一下后就不动了。群情激愤,但是大家对这个处决表示满意。 将那个人从绳子上摘下来后发现他的脖子软塌塌的,我摸了摸发现他的颈椎被拽断了。当时没咋害怕,可那晚上我就做了噩梦。那也是我第一次因为人死做噩梦。 说实话,虽然我帮艾德温处理很多事,但除了处决那些人之外手上没有一条人命。倒不是我多仁慈而是艾德温严厉警告不允许我闹出人命。 开始我是不在乎,但我不傻。教训人这种事一般问题不大,但是一旦闹出人命这种事很容易被某些人记下来并在未来的某时借此大做文章。 这种说不上快乐的日子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学会了很多东西,见到了更多的东西,也跟着他见到了很多原本根本不可能见到的人。 其中一个就是她……那个让我到现在为止都会怀念的女人。 (本章完) 12 黛瑞娅 我想人们大概会对大多数的第一次都很有印象。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第一次,或是做好了搞砸了的第一次。 而对于第一次的怦然心动,第一次的牵手,第一次的拥吻……这些我都记得好清楚,但是我完全不记得……第一次拥有她时是个怎样的情景。 完全不记得。那段记忆就像被什么给抹去了。 遇到她大概是他今生最大的幸运,我能感受到每次想起她时内心都会泛起的涟漪,也仅仅是她能让我的心感受到我是这冰天雪地中唯一的活物。 那是一个晴朗的夏日夜晚,我跟随艾德温去参加莱斯科瓦公爵举办的小型晚宴,说是小型晚宴其实就是这个老狐狸跟他手下们的聚会。 原本我不是不想去的,但是艾德温说带我去吃点好吃的我也就没再推脱,虽然我平时吃的还真不错。 那是我第一次进这么大人物的府邸,他家不光园林里的装饰一流,别墅里更是极尽奢华。那些都是我以前接触的那些小贵族家里所没有的玩意。 要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弟弟我估计还真没资格进到房子里,更领略不到这种大人物家里究竟是什么样子,也不会遇见她。 这也许就是命运。注定好的事情。 她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刚好被我撞见。 我仰望着她可爱的脸蛋和精致的五官,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即便到了北方见过无数美人,但是在我心中她依然是最美的女人。 她看向了我们,看向了我,就那一个眼神,我感觉我的灵魂都要被她带走了。之后的无数个夜晚我都能回忆起她看我的那个眼神。 我无法形容那是个什么样的眼神,高贵?迷人?不……不是。妩媚?也不是。那个眼神并不妩媚,相反我感觉到的是一丝纯真,一丝没有掺杂身份高低贵贱的那种不屑与轻视,没有被世俗所污染的那种纯真。 而这种纯真里又带着那么点忧郁,那么点羞涩…… 我从没见过比这更迷人的侧脸,那五官如此协调,协调的不像这世间凡人该有的样子。我不会形容……我没有足够的词来形容那种精致,那种美丽! 她的鼻子……可爱这个词根本不足以形容它。甚至她的耳朵!精灵们的耳朵只能存在于想象中,见到真人时你会被吓一跳。但是她的耳朵……挺拔,微微有点尖尖的,怎么能长出这种大小,位置,角度都如此合适的耳朵! 从那天开始我心中开始有了美人应该有的样子,她成为所有我看女人漂不漂亮的标准。也是从那时开始,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感觉可以立即把心都能掏出来给她。 那一面让我彻底沉沦了。 无法自拔。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席间我被简单的介绍给了莱斯科瓦公爵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神。其实席间大多数人我都认识也都打过交道,但是我更在乎那个女孩有没有关注我。 我强压着内心的悸动用余光打探着她有没有在看我。但是我似乎……没那么有吸引力。 这叫我心里很不舒服,很焦急。 离开公爵家的时候艾德温问了我对一些席间讨论的事情的意见,我只有哼哈的应付他。其实那晚吃的什么味道好不好我完全没有印象,甚至他们谈的什么我也毫不关心。我只想看她,再看她一眼。 艾德温其实也看出来我的心不在焉,他问我黛瑞娅长的美不美。 原来她叫黛瑞娅。 我应了一声。艾德温也没再追问下去。但是从此我便陷入了每天的煎熬之中,我喜欢她,我很想见她,虽然梦里我从来都没有梦见过她但是我无时无刻地不在想她。 那种思念叫我寝食难安,我甚至晚上无法入睡,心中产生了无数奇怪的想法,我不断猜测关于她的无数可能,越猜测就让我变得越来越烦躁。 我自己衡量自己自知身份无法与她匹配,但是我就是不甘心。我幻想着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样子,这叫我内心十分煎熬,在得知她现在还没有追求者的时候我内心窃喜,但是又担心再随时冒出一个来。 这种感觉就像在市场上发现了喜欢的但稀有的物品,心里痒痒的很,明知道买不起却又怕别人买走一样。 我跟艾德温说公爵家的吃食真不错,有机会一定要带我再去蹭饭,他答应了。 在等待的这段日子里,我在心中模拟了几十种再次相遇时的情景,推演了无数种可能性。可不管我怎么想都觉得不满意。我期盼见到她,内心却又十分惶恐。 终于等来了机会。 可再次与她见面的时候心里推演的所有情景所有准备的语言动作全都忘的一干二净。我只想就这么望着她。 那次宴会规模还是蛮大的,人一多了持续的时间也足够长。我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直到她中途离席并再没有出现,这让我心里很是郁闷。 于是我带着一壶酒从宴会厅走了出来,本想出去带给一同前来但没法进去参加宴会的保镖。可偏偏就在这时候发现了旁边花园里正聊天的几个女孩,七八个女孩中她是如此的耀眼,那种自带的气质让她跟周围的人有着巨大的差别。 我站在那怔怔的看着她,可就这么看着她我都感觉很满足。或许就是感应,她向四处张望的时候看到了远处的我。 呵!就是这么奇妙。或许这就是……缘分。那时候脑子一热我就走了过去。我不想浪费这次机会,虽然她身边还有那么多女孩,或许会叽叽喳喳,但是如果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把握这次机会或许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见到她了。 我已经记不清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后我本以为当时发生的事会记一辈子可真没几年我就忽然再也记不起当时发生的具体状况。 都是谁在那,长什么样,说了什么,什么神态动作。我只记得她看我的眼神,脸上闪过笑容的一些瞬间。 我觉得那是我今生最高光的时刻,我竟然敢在一群女生面前跟那颗最耀眼的星近距离接触,而且还留下了一个我感觉并不是很差的印象。 我这种自谦的说法应该好理解,那晚回家之后我激动的一夜没睡,我无法入睡。我感觉她并不讨厌我,也没有把我当成低贱的人。我更没有在她眼睛里看到一丝她把我当成猴一样的小丑。 她对我的神态跟别的女孩完全不同。 我会因为回想起某些感觉稍微有点有趣出彩的对话和表现而兴奋不已,也会为自己不够聪明怎么就那么回答而不是这么回答而顿足捶胸。 我发誓下次如果再遇见她我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能这样应该那样,我不能表现的太张扬,那会让我显得轻浮。等等等等…… 因此我跟艾德温亲近了不少,我要争取更多的去公爵府邸的机会。所有去公爵府邸的活我都去做,哪怕是跑腿递个话。 那段时间我很快乐,虽然我没有向她表白但是我知道她不讨厌我,我还有机会,我会成功的! 而当艾德温终于察觉到我的目的之后有一晚他找到了我,我们俩在聊天的时候他忽然询问起了我的感情生活。 我本不想跟他扯一些就想给他搪塞过去,但是他却趁我不想多说的时候直接点破了我。我有点诧异又有点生气的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他点破我最近的表现就没什么好事。好事他是不会找到我的。 果不其然,他让我离黛瑞娅远一点。 当时我就火了,我不想让他干涉我的生活,尤其是我的感情生活。所以当时他劝我的那些话我是一点都听不进去。 虽然到现在为止我确实也没得着什么好,但是我并不后悔。 如果让我重新来过一遍,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跟她说我爱她。对我而言,我的确渴望天长地久,但是如果让我连拥有她的一丁点的希望都失去的话,我不敢想象我还会做出什么事情。 那晚交谈之后的第二天我借口找公爵有事混进了府里,然后我直接找到了她并对她坦白了我的心。 我很急切,很迫切,很焦急很担忧,但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看着我的样子从诧异到震惊然后到喜悦开心。 那时候只有一种感觉,我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本章完) 13 名分 现在想来那段时间才是迄今为止最快乐的时光,我知道了什么叫爱情,我全心全意的爱着那个人,从未像那个时候一样去爱一个人。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甚至自己的生命,她就是我的生命。 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甘心情愿。 每天都想见到她,无时无刻脑子里都会想到她,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见不到她的日子里就会深陷在甜蜜的煎熬之中。 这件事是逃不过艾德温的眼睛的,他是个聪明人,而且作为全国最大的工人组织的头他的眼线数不胜数。终于有一天,他再次找到了我。 但是他并没有直接问我跟公爵家的千金到什么地步了而是委婉的询问了我最近的工作情况跟日常花销。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那段时间我的开销用度我当然知道,而且……我挪用了一部分钱。 哼……我当然知道那是不对的,但是我愿意为此铤而走险。我也知道艾德温……不会对我怎样。 但是这件事被他知道我也自觉很没面子,所以我暗下决心这钱我会还掉,我再也不用他的钱,我也再也不想让他管我。 于是我开始私自接触一些贵族并通过自己的背景跟关系做私活。按理说这对艾德温是背叛,是会被人说道,是不被允许的。 但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钱能从你那走,也能从我这里走,而且我做的还要比艾德温做的更好。可一方面要安抚好工人,一方面还得挤出更多的钱来去贿赂那些人让他们给我更多的活,我还得获取钱财,一方面要去贿赂比那些贵族更 (本章未完,请翻页) 高级别的贵族还得满足我在爱情上面的花销,于是就必须在原料,质量,工期等方面下手。 万幸的事一时半会还真没出现问题,很多事也就这么遮过去了。 那时很疯狂,更大胆。确实也没出事,这让我的胃口越来越大。我知道我的出身,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卑,我也没想过她会不会看不起我,我只想一件事就是想把自己所有的最好的都奉献给她。只要她能高兴我就很满足了。 钱很重要,怎么来的钱也很重要,但是我只想钱花在她身上,其他的我不在乎。我也一直迷之自信的认为我会摆平那些事,摆平那些人,即便最后真的兜不住了我不认为艾德温会不管我。 当艾德温找我的第三次的时候,他没有再委婉。 那天我很生气,这种生气是假装的,我认为我有必要装出这个样子。我……也不是好惹的。 但是他并没有过多的提工程的事,金钱的事更是提都没提。他直接告诉我叫我离黛瑞娅远一点。 我告诉他那是我的事情,也让他不要管我的闲事。别的我没有听进去,只有一点他告诉我黛瑞娅是绝对不可能跟我在一起的,爱情她可以尝试,但是家族,政治,财富,地位才是黛瑞娅最终该去做的事情。 我的命运最终一定是被抛弃的,一定是最大的输家。 艾德温说虽然他是石工兄弟会的老大,但是他在那些大贵族手里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并不是重要到不可替代的棋子,只要他们愿意,艾德温说他完全可以明天就人间蒸发掉。 而我更连个屁都不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话叫我很受伤,但是我不服! 我不认命! 而且我一直坚信黛瑞娅是爱我的!她爱我不掺杂任何其他的成分!并不像艾德温说的那样! 那天我再次混进了公爵家,那夜我拥有了她。 当我看到那一抹血色的时候,我更加彻底的认定了她,我愿意为这个女人献上我的一切。 我一定要得到她,永远!谁都不能阻拦我! 任何人! 从那时开始我就在等机会,我不断地琢磨我该怎么做。大大小小的贵族我认识了很多,不大不小的认识的更多,但是这群家伙跟粪坑里的蛆一样。 我是中间人,他们替我穿针引线,我去实施。我赚钱,他们赚钱。他们赚大头,我赚小头。但是这种钱都是有限的钱,都不足以让我能在朝中出人头地。 我需要出人头地,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头衔,一个爵位!我非常非常需要!哪怕我花钱买个没有世袭权和封地的男爵当当! 我必须摆脱泥腿子的身份,我要当贵族! 认识的那些人其实没什么用,我必须结识更高层的人,成为他们的心腹,成为他们的走狗,成为他们的左膀右臂,变成他们的大腿! 而我认为要变成这样的人,我得拿出足够多的钱,办出足够有面子的事,纳足够响亮的投名状。 我甘愿给他们当狗! 直到那年……我死去的那年。 (本章完) 14 真正的开始 葛瑞格·莱斯科瓦这个老东西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她是黛瑞娅的父亲,位高权重的公爵大人。爱屋及乌我应该对他有哪怕是一丝善意,或者叫尊敬,哪怕是畏惧! 呵……畏惧倒是有些的,毕竟在国王身边最有权势的几个人里就有他。但是尊敬……没有。善意……也仅仅因为他是黛瑞娅父亲才让我不至于想弄死他。 当然了,我在心中也曾闪过一念,要是他死了就好了。但我没那么傻,艾德温现在风生水起,大几万人的石工兄弟会要是没有他是绝对不行的。 而且随着时间越久莱斯科瓦公爵对石工兄弟会就越重要。就像军情七处的实际操控人不是国王而是那个叫艾维尔·杨登的家伙一样。当然我听说莱斯科瓦跟军情七处的大拇指有勾结,但是真假就不是我这种人能得知得了的事情了。 而产生弄死他的想法是因为有次跟黛瑞娅私会被公爵知道了,当时脑子一热就带着她私奔了。 可当时是还没出闪金镇就被抓了回来。 那次我差点死了。 艾德温亲自动的手。如果不是他亲自动手,我真的就死了。我的手脚全被打断了,在床上躺了一个季度才能下地走路。 就当是在场的人跟我说,除了被打断手脚身上被抽烂了。当然那些我已经记不得了,甚至忘记了当时真有那么疼么! 脑袋也晕了好几个月,最后艾德温花了极大的大价钱才保住我让我没有变成一个瘫痪的傻子。 也是从那次开始我才真正开始思考该做什么。我记得那些,我都记得!我记得我要活出自己的路来。 我不敢再出现在莱斯科瓦家附近,只能通过书信联系,想在外面见上一面更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难上加难。但此时我依然相信她还是爱我的! 直到艾德温确定我已经变得非常乖巧温顺。有一天他让我去做监工,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项目。国王要在东谷镇的东南方的高地上建立一座王国东部最大的军事要塞。 此时的莱恩国王要求在一年之内保质保量的完工。 资金到位了,人员到位了,即便是修筑坍塌的玉石矿洞的人都被征召去修建要塞了。 打虎亲兄弟,艾德温相信了我……啧……但是当时的我却另有打算。 工程是开工了,但是工程进度并没有达标而且越来越慢。这个情况完全是我的主意,格拉格是我的亲信,他在我的授意及诱惑下将绝大部分的钱都挪走了。 那座要塞的规模很大,比建造一个城镇的花费都要高的多的多。这大笔大笔的资金不接触的人是不会有感觉的,那简直多到叫我感觉无从下手。 这笔钱没有进我的口袋,我要用它来给我铺平上升的道路。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跟贵族们吃的满嘴流油。就连莱斯科瓦公爵对我的态度都大有好转。 那是当然,我献给莱斯科瓦的钱甚至能组建并养活一支有相当规模的军队了。 黛瑞娅给我的来信也越加频繁,也是在那时起我感觉我会成功的。 只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被人察觉。工程进度一拖再拖的事情被捅了出来,虽然上面有人打掩护说好话但是已经有消息称有人开始秘密调查。 这件事也很快被捅到了艾德温那里,他极其严厉地教训了我一顿,他非常愤怒,甚至要再次对我动手。 我当然也没让着他,虽然我俩最终也没打起来但是他还是严重警告了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时他以为我还仅仅是对黛瑞娅怎么样了。 我告诉了他我的想法,这让他更生气。 我以为他或许会对我刮目相看但是他气的摔碎了桌上的所有东西。 他警告我不要妄想着加官进爵,要我彻底的放弃这个想法。在我眼里他这么说就是胆小,甚至是阻碍我前进,或者说阻拦我继续追求黛瑞娅的说辞。 当他告诉我我贿赂的钱现在被人用到了宫廷政治中并且这件事的小报告已经都打到王后那去了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件是我似乎玩砸了。 艾德温说他也只是人家手里的一枚棋子,那些大贵族大领主们心狠手辣到完全可以随时叫他消失。包括我。 可这件事被我得知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国王派人来调查这件事情,为了保全我,格拉格替我掉了脑袋。就是后来被插到木桩上作为展示警示作用的那个脑袋。 为了能让这个家伙心甘情愿的替我顶罪,让他把所有的事情揽下来,这件事是艾德温亲自去办的,艾德温不再让我插手里面的任何事情。 可尽管如此,我已经被人盯上了,上层某些人对我的怀疑,以至于到后来开始对我进行各种各样明里暗里的追查,甚至我……后来通过各种渠道得知的被刺杀……都已经不可避免的到来了。 其实那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艾德温为我做了很多,但是那些已经不再是看上去手眼通天的他能左右的了。 呵……不过这些事情不光是我后来记起来的,还有从暴风城监狱里逃出来之后得知的。 当然……每件事都沾满了血。 不可避免! (本章完) 15 监狱暴动 当时被关在监狱中的我还是傻的。 对于过去我没有任何印象,对于黛瑞娅我一知半解,艾德温也不愿意见我,极力的跟我保持距离。 其实从被人捅了一刀流亡北方到辗转回到家乡,从暴风城陷落到再次逃回北方,再从北方杀回故乡我都不断思考不断试探不断衡量我究竟该怎么面对我的身份跟我的长相。 流亡之前,所有人都阴阳怪气。我回来后见到我的人也都表情复杂。我知道他们在怀疑什么,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怀疑,因为我不知道原来的他究竟都干了什么。 万幸我是奥特兰克人,并且奥特兰克亡了! 可尽管如此,我知道虽然我的样子已经在改变,用雷吉的话来说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了,可我知道所有在暴风城沦陷时活下来的贵族们一定忘不掉我以比尔上校的身份来到暴风城时的样貌。 用黛瑞娅的话来说,我跟梅森太像了!甚至连身上的伤疤都如出一辙。我不知道这句话的真假,但是她的话却让我感觉心里发毛。 我开始接受现在的身份,我心想或许现在的身份对我对艾德温都更安全。尤其是洛萨战死之后我再也不想找麻烦。 可每次面对黛瑞娅的时候我的心总会以一种无法言喻无法控制的速度搏动,内心的那种冲动总让我难以控制。 我以为未来就这样了,用我过去拿命换来的荣誉去换明天安稳的生活。可我似乎还是错了,我还是被关进了监狱。 不明不白。 直到那天……暴风城彻底乱了套。 没错,暴风城里发生了暴·乱!也包括这座监狱。 当威利杀掉那个叫伊森的小孩,灭掉盖茨比跟斯蒂芬,闯进来的那个叫索罗斯的家伙直接一枪干掉我印象还不错的穆勒时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曾无数次的想如果真有一天我必须从这逃出去的话我会怎么做。我可真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 但是现实就是这样。 当我走出监房的时候发现监狱里已经全乱了套,那不是打砸泄愤而是所有人涌向了监狱的出口。 暴风城监狱是一座半地下的大型监狱,每个监仓每个区域都有栅栏,甚至在监狱通往外面的过道里也有好多道门。只要及时把门锁上,监狱里的官兵能够支撑到暴风守备团的到来。 但是今天不是这样,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几乎所有的监仓里全都动了手,威利开心的告诉我,那些都是咱们的兄弟。 监狱的看守根本不是愤怒的囚徒的对手,尽管看守们身披铠甲手持盾牌刀剑长矛,但是举着桌子凳子和抢夺来的武器的囚徒们不要命地冲了上去。 这几十个狱卒瞬间就被前些日子抓进来都要挤爆监仓的兄弟会成员淹没。而那些原本就被关在这里的囚徒更是积极参与奋勇争先,他们拥有着比刚进来没多长时间的兄弟会成员更大的仇恨和愤怒。 监狱是一座从外面进攻不好攻,从里面往外更难上加难的一座城堡。但是在这愤怒的人流冲击下,这座城堡被挤破了。 所有人高喊复仇,高喊正义,高喊着给那些腐败的贵族们点颜色瞧瞧。 我震惊地对身边的威利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威利自豪的看了我一眼说:“这都是正义的!” 当我们涌出监狱涌向大街的时候,队伍并没有散开,只有一小部分的囚徒趁机开溜,而更多的人则是加入到了这支囚徒组成的队伍。 街上的群众惊慌失措,尖叫着四处逃窜。而城里冒出的烟告诉我,或许不光我们这一支队伍。 威利告诉我最好别乱跑,尤其是别去找原来的朋友。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跟着他们在街上跑了起来。 忽然城中警铃大作,不光是警铃,城里的大钟开始玩了命地响。警钟只有在遇到极度危险的情况或者城中大庆的时候才会响起,而现在这个情景绝对不是大庆! 队伍里有两个头,我都不认识,他们一直约束着队伍里的人不要伤害周围的百姓。可当警钟一响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后不久,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有个人骑着马从远处跑来,我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为首的两个人大吼一声解散隐蔽,瞬间这几百号囚徒就像倒在地上的圆珠,瞬间四散开来。可就这么一散开,街上就出现了抢夺甚至杀人的情况。而且这种情况无法被抑制的发生了。 威利显然也有点懵,看他的神情似乎对这个行为也有点出乎意料。 我就这么跟在他身后跑,直到他将我带进了一条巷子里的一座房子。 当我们推门进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有十几个人在屋里了。威利跟里面的几个人是认识的,他们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是屋里这十几个人都斜着眼打量着我,威利示意我找地方坐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所有人都盯着我的时候说不别扭是撒谎,我对威利说他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威利说因为他们不认识你。 紧接着他对周围的人说了一句:“这人叫梅森,是首领的亲兄弟。” 这句话叫我心里猛一哆嗦。我瞪向威利,他却一脸的似笑非笑地盯着我。“开个玩笑。”他哼笑了一声说道:“他跟首领的弟弟长的很像。” 这话说完之后众人看我的眼神一下子缓和了下来。我说,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 索罗斯将匕首插在桌上斜着眼看着我说道:“你在怕什么?” 我没回答他,我没想好怎么回答他,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家伙,这个叫索罗斯·莱特芬格的家伙是个极其凶暴的家伙,后来这家伙无恶不作,惹出了极大的麻烦。 “听说你是国王的人。”他瞪着我说道。 我本不想理他,但是看这个人的架势似乎非常喜欢打架随时准备打架的样子我说道:“是的。” 这十几个不约而同的发出一个哼声。 索罗斯歪了歪脑袋问我,“你被国王关进了监狱好几个月,你恨他么?” 我瞥了他一眼说道:“不恨他。” 这时的人群里发出了一些哼声和咂舌的声音,明显表现出了对我回答的不满。 “你为啥不恨他?主人把狗关进了笼子,狗还得对主人摇尾巴表示感谢,对么?”索罗斯的嘴显然不想饶过我。 我刚要发作被威利给拦了下来。他说:“都别废话了,现在赶紧休息别他么废话了,省点劲晚上咱们出城。” 我问他要去哪,他对我笑着哼了一声。 我对他表示了感谢并说我要离开这里的时候他对我说:“你哪也去不了,跟着我们出城是最安全的方式,你现在已经是逃犯,不管你想还是不想你都是,而且白天的时候王室的车队遭到了攻击,你现在出去见你的朋友,你不光给你的朋友添麻烦更会给自己招来更大的麻烦。” 王室车队遭到了攻击! 这个消息叫我直接愣了一下。威利笑着说,“据说王后伤的不轻。”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非常瘦小的男子说道:“他当时就在那。”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心里一下子担忧起来,那个小个子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本章完) 16 噩耗 房屋外面远远地传来了叫喊声,大家都歪着头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我的眼睛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窗户,门,走廊。这里并不安全。 但是很快外面的动静就消失了,众人紧绷的身体这才稍微松懈了下来。 大家都不怎么说话睡觉的睡觉发呆的发呆磨刀的磨刀。 这里面我只认识威利,我问道:“这事是谁策划的?” 他闭着眼睛回了我一句,“不知道。” 我继续问道:“把我从监狱里搞出来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吧?” 他依然闭着眼睛只是嗯了一声。 我再怎么问他回答的都很含糊直到我站起身来要离开这里他才睁开了眼睛。 他问我去哪,我说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告诉他如果有人问起我来告诉他我谢谢他。 我刚要往外走索罗斯就站了起来,有几个家伙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看着那家伙阴沉的脸,手里已经做好了一拳将他放倒的准备。他说,“你就这么走了?” “你想怎样?”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肩膀一抖忽然就对我动起手来。我手一抱头胳膊肘往外一撑挡住了他朝我挥来的右拳。紧接着我右臂一挡他的左手,我的左手直接朝他的喉咙插了过去。 我没想伤害他,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他的嗓子,他下巴一缩往回倒退了两步。周围的人哗的一下全站了起来。 索罗斯的脸抽搐着,点那一下虽然不重可是叫他很不舒服。他想咳嗽但嗓子里却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那群家伙里还真有那二愣子一样的家伙跃跃欲试的想要扑上来。 这时威利从床上坐了起来,“都住手吧。”他走了过来站在了我的身后,我侧了侧身看着他。“走出这个门,你的死活就跟我们无关了。”他说。 我哼了一声,索罗斯捂着脖子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他会去报官。” 威利没说话只是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的眼睛丢下一句,“代我向范克里夫问好。”便向楼下走去。 索罗斯还想阻拦但是被我推了一把,随着威利的一声“叫他走”众人也停下了接下来的动作。我就这么出了门。 当我推开门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扑面而来。 站在街口看了看,街道两侧已经站满了好事的看热闹的人,大家看着地上的尸体议论纷纷。 我看了看身上的行头,这身打扮可不行。可下意识的摸了摸我的脸,又摸了摸头发,搓了搓鼻子两边,看着手指上的污垢我觉得这身或许还挺应景的。 看着街角有根木棍,我将身上的衣服扯破拿起木棍沿着街道慢慢的走向了酒馆。那里的消息应该是最全的。 街上的人把我当成了乞丐,唯恐对我避之不及。我也就这样慢慢的走一边偷听街边人的谈话。 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城里发生了大面积的暴·乱引发了巨大的骚乱。今天是王室出宫到广场上跟民众见面的日子,国王跟王后会在广场上接见一些民众,聆听他们的倾诉和建议。但是在广场上竟然就发生了袭击事件。 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王国和王后都受伤了,有的说王后被当场打死了,有的说国王重伤生死不明现在王位可能要出现危机。各种阴谋论说的有鼻子有眼。甚至眼看街边上一些没主见的人被吓的脸色都变了。 一边慨叹怎么会有这种不经吓唬的人一边朝着酒馆方向走去。可远远地我就看到酒馆附近站着一些人,等我慢慢靠近才发现酒馆边上的这些人不是一般人。 我一瘸一拐的从酒馆门前经过,我偷偷打量着他们,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些人也拿眼睛瞟我。打了个照面之后我赶紧离开了那。不管这些暗哨是谁派来的对我都是极大的威胁。 我在街面上寻找我能认识的军士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面色紧张的士兵们似乎现在看谁都不顺眼。走了好长一段路也只看到了一个以前有过一些接触的一个叫布莱德的军官,但是看到他身边的所有士兵都如临大敌的样子我还是放弃了上前询问。 本想去贫民窟那看看,我以为那个地方规模也不小,估计不会有大问题,可是等我靠近了才发现那个地方早已经被士兵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外面有士兵把守,里面不断有士兵拖着,架着,押着人从里面走出来。而被抓出来的人被绑住手连成一串站在街边等候发落,一群战士手持长矛注视着他们。 也有反抗的,但是这根本没用,迎接他们的是更猛烈的毒打。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竟然想到贫民窟来抓人。不过我估计肯定会从这里面揪出一些人来,只是但凡有点脑子的或者知道白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大概率不会跑回家等官兵来抓他。犯了事哪有回家躲起来的。 看着似乎被掀了个底朝天的贫民窟我悄悄地退出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 现在已经接近黄昏,可路上的卫兵还是很多。主干道上有很多血,甚至路边还有一些捂着脑袋捂着嘴巴躺在地上的人,还有一些房屋起火被焚毁了,这种趁机纵火的行为总能为骚乱增添几分恐慌和混乱。 走了大半座城这些情况屡见不鲜,看来白天的暴·乱的确非常严重。雷吉的家就在前面,于是我找了个街角坐了下来等他回家。可没成想一直等到半夜了也没能见到雷吉的卫队护送他回来。本想再等等,但是实在是太饿了,我决定潜进他家等他回来。 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元帅的元帅府并没有因为今天的暴·乱而增加防卫,这也说明他真的不在家。 钻进他家的厨房后我发现了洋葱,生火腿,生乳酪,生鸡蛋,大蒜……好食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点能入口的东西,是昨天没用完的西芹跟萝卜,这家子人连点面包渣都不给我剩啊! 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将芹菜和萝卜就着酸臭的乳酪咽了下去。本想找点酒漱漱口但是厨房里真的是收拾的干干净净,我没有找到酒在哪。 将一根萝卜揣进怀里我又摸到了楼上,此时家里的仆人们也基本都睡了,我找到了雷吉的房间然后钻了进去。 地毯很柔软,屋里很芳香。这种房子真是叫人心情愉悦,我走到桌边将萝卜放在了桌上拿起了桌上的酒壶。这家伙喝的酒跟葡萄汁没什么区别,酒精度数估计都不如啤酒。盘子里的水果被我吃了一通,这些玩意就是比萝卜芹菜好吃多了。 吃饱了之后的我靠在了椅子上,等解决完肚子饿的问题后关于雷吉怎么还没回来的问题才再次涌上心间。 我不能在他椅子上睡,为了让自己睡的安稳点我钻到了他的床下。结果等我睡了一觉醒来了也不见有人进屋来,于是我在他房间里就这么住了下来,直到第三天的凌晨他才终于推门走了进来。 只见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桌边,晃了晃桌上的空酒壶然后生气的往桌上一扔,无力地倒在了椅子上。 我没有立即出去,而是等仆人从外面走进来替雷吉退去甲胄并端来水盆和食物。洗漱过后的雷吉没有动桌上的食物只是端起酒壶喝起了闷酒。 仆人们都退去了,我也从床底爬了出来。 雷吉看到了我,我看到他身体一哆嗦,手里的杯子一下洒出来好多酒,显然他被吓到了。 不等他开口我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我建议你别叫。”我说。 听到我的声音,他的脸色变了两变,说道:“你怎么在这?” 这是个中规中矩的问题,他也只能先这么问我来表达他的惊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讶。我不能说没处可去,也不能说外面危险,我对他说:“我来看看你。” 雷吉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凑到近前看着我的脸,打量了一番他说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个问题叫我有点不爽,什么叫我是怎么逃出来的,“我有必要逃出来么?”我反问他。 “我以为你死了!”他越来越不会说话。 “你死我都不会死。”我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问道:“监狱暴·乱的时候你没受伤吧。” 我冷哼了一声,“这两天你去哪了?”我问道。 “乱了套,整个都乱了。”他有点语无伦次,但是语气告诉我这件事估计轻松不了。他看着我:“王后死了!” 这个谣言成真了! 我的心情一下子跌进了谷底,“谁干的?” “石工兄弟会的人。”他说。 “你确定?”我内心是拒绝整个消息的真实性的,“这是阴谋。” “这的确是阴谋。” “石工兄弟会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我说,“他们不傻,这么做只会让矛盾更激化,更拿不到钱。” 雷吉皱着眉头抬了抬眼皮瞅了我一眼,他咬了咬牙。“你是怎么出来的?”他竟然没顺着我继续说下去而是问了这么个问题。 “你明知故问么?”此时他的问题叫我心生芥蒂。 “监狱被破坏完了。”他说:“这是有组织有计划有规模的破坏行动,跟外面的暴·乱是一样的。”他转身走到桌边,我看到了他伸手,桌上的食物盘子里有食物和肉,盘子旁边有把刀。他伸手端起了酒壶给我倒了一杯酒。 “这两天你去哪了?”我问他。 “国王暴怒。”他头也没回,只是慢慢地给我倒酒。 “然后呢?” “你知道他的手段。”他的语气很平淡。 “抓住几个了?” “没几个,石工兄弟会的首领跑了一些。”他这句回答叫我有点诧异,不仅仅是他竟然开始对我惜字如金而且对我开始含糊其辞。 “还有呢?” “你……”他欲言又止。“最好躲起来。”他说。 “我怎么了?” “你现在也在通缉名单里。” “我做了什么?” “你从监狱消失了。有人怀疑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有人是谁?” “你知道的。” 我咬了咬牙,“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这你知道的。” “现在你说了不算。”他一脸凝重。 “我不可能跟他们一伙,我一直在监狱里。” “监狱被石工兄弟会的暴徒们给烧了。”他说,“你也消失了。” “你怎么获得国王的信任?”他的脸色可不好看。 “国王怀疑我?” “他可以怀疑任何人。尤其是现在。” “他不会这么混!” “或许。”雷吉吐出这个词并将手里的酒杯递给了我。“但是现在他现在的状态你最好不要见他。” “他为什么这么确定?” “现在……不止有一个人指证你。”雷吉说,“你现在……很危险。” 我盯着他的眼睛,不知怎么的,此时的他忽然变得如此陌生,跟以前我认识的雷吉纳德完全不同。 (本章完) 17 托瓦尔德 我大概知道了他是怎么想的。 以我现在尴尬的身份出现在他家会对他未来造成什么影响可想而知。但是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开始对我隐瞒,我原本是如此的相信他。 或许他对我说让我躲起来是他能给我的最好忠告。或许他没有找人直接抓我就算是我们之前感情的结果吧。虽然这个忠告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用处。 他最终没有挽留我,也没有给我想除了让我走之外的更多办法。我没向他索要金银,他也没提出来想起来送给我点什么,更没有向我透露关于这场暴·乱更多的事情。 显然此时的他对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坦诚……或许我眼里的他的坦诚根本也没那么坦诚。哼……也没什么,人总是会变的嘛! 我必须赶紧离开这里了。 回头再看了他一眼,他还是一脸的凝重。这个眼神叫我心情复杂,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这一眼是我看他的最后一眼。从此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直到他死。 离开了他家之后我没有选择潜出城去,而是顺了几件衣服之后把自己重新收拾了一番。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可我现在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以不变应万变,我在城里观察事态的发展,但是真实的情况却是暴风城只准进不准出,士兵们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 想了一圈,似乎我在暴风城已经没有更信任或者值得信任的人了。 忽然我想起来一个人,或许他我还能去投奔一下。即便投奔他不成我也能从他嘴里知道一些事情。 丹亚·托瓦尔德已经不在国王城堡里居住了,这个家伙还活着,而且还活得不错。暴风城沦陷的时候这家伙从国王城堡里逃了出去,我真以为他可能活不下去了,但是没想到他竟然顽强的活了下来。 迎回瓦里安之后,丹亚就从西部赶了回来,瓦里安小时候就认识他,当小国王看到满眼废墟的王城和破败的家但又看到故人的时候这种感情往往会更深。于是丹亚不仅掌管了暴风城的图书资料库,更成为了编纂修复暴风王国历史的负责人。 迎回瓦里安之后我俩见过两面,见到我后他很激动。但是在得知洛萨战死黑石山之后他眼里又有掩饰不住的失落。 我再也没去找他,但是我感觉我俩是一路人,至少我们在某些问题上我跟他的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法是相同的。 当我敲开他家的门,他看到门前站的我时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显然他没认出我。当我撩了撩头发后他惊讶的一把将我拽进了屋里。 “你怎么来了!”他的语气和神态跟雷吉纳德完全不同,在他的语气里我看到了惊讶,但更重要的是我看到了担忧!他在担心我! “我就不能来么?”我故意这么说。 “当然不能!”他扯着我的手将我拽到客厅里,然后他赶紧将周围的窗户都关上了。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想我似乎是来对了。 “有吃的么?”我说。 他的脸上满是担忧和无奈,他没再说什么而是给我找出来了一些食物放在了桌上。“行了,我也吃不了那么多,我一会还得走。”我对他说。 他摇了摇头,坐在了我的对面。他将烛台往一边挪了挪瞪着眼睛打量着我。 “你看什么?”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说。 “我想出来谁都拦不住我。”我说。 “暴风城监狱那事是你搞的?”他惊讶极了。 “这你听谁说的?”我说着使劲咬了一口面包,他家的面包真有韧性。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么?”他说。 “什么情况?”我问道。 他咂了咂舌,“现在国王耳朵里灌满了不好的消息,你就是其中之一。” “怎么说的?” “监狱那事是不是你策划的?”他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不是。”我说。 “你是怎么出来的?” “监狱都毁了,你说我是怎么出来的?” “有人说你是监狱暴动的主谋之一。”他说。 “还有呢?” “这一条就够你死的了!” “你信么?”我说着将嘴里嚼了几下的面包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不清楚,但是我希望你不是。”他说。 “哼!”我笑了。“如果我是,我现在绝对不会继续留在暴风城。”我说。 他听到这话摇了摇头,“即便你不是,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最好也离开暴风城。”他说:“现在国王盛怒难消。” “我跟这件事无关。”我说。 “现在你也是通缉犯。”他说。 “那你为什么把我放进来,你就不怕我做出点别的事情来?”我伸手抓起刀切下一截香肠。 他看着我抓着刀的手,看我将刀扔在桌上,他又看向我。 “虽然我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感觉我能相信你。”他说。 这家伙倒是挺会说话。 我倒了一杯葡萄酒抿了一口,“关于我还有什么说法?” “你究竟是谁。”他说。 “嗯。”我点了点头,“说下去。” “有些贵族对你的身份表示怀疑。” “哪些贵族?” “啧……”他歪着嘴巴咬着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不是莱斯科瓦?” “不。”他竟然摇了摇头。“他还真没说你的坏话。” 这句话叫我有点诧异,明明黛瑞娅跟我说他父亲莱斯科瓦公爵对我很不喜欢。 “是巴隆斯·阿历克斯顿。”他说。 “谁?”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个姓氏我有点熟悉,但是这个名字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巴隆斯……阿历克斯顿。”丹亚重复了一遍。 “我都不认识他。”我说。 “他是城市管理处的一把手。”丹亚说,“我跟他有过接触,城市规划重建工作,人口普查,人口登记等都是他的工作。” “那又怎么样?”我不解。 “他说你的身份存疑。”丹亚歪着脑袋看着我。 “还有呢?” “你压根就不是奥特兰克人。”丹亚说道。 我没有停止咀嚼,而是镇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是么。”我轻轻的说了这个词。 他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我,就这么看着我。 “还说什么了?” 他轻轻的从鼻孔里出了一口气,“说你的……真实身份是……梅森……范克里夫!” (本章完) 18 遗愿 其实……那时候的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甚至我都有点遗忘这个名字了。我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艾德温不会有人再提起这个名字。但是此时被这么一个似乎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提起我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是谁?”我镇定的说道。 “呵……”他紧绷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他笑着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他说。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哼了一声。“那个叫什么……巴隆斯的家伙既然能这么说他肯定得给你们解释解释那个叫梅森的到底是谁。” “我真不认识那个梅森。”他说。 “不认识他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他会说我不是我而是那个叫梅森的。”我放下了手里的面包。 “据他说……你跟石工兄弟会的首领的弟弟长的非常像。”他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首领的弟弟。”我皱起了眉头。 “就是这次暴·乱的策划者。”他说。“石工兄弟会,你应该有些耳闻。” “我不跟干这种活的人有什么接触,我是军人,我是瓦里安的铁卫。”我说。 “或许正因为如此国王才极其生气。”丹亚皱了皱眉。 “为啥?” “王后死了。”他轻轻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我睁大了眼睛,脸上表现出极度夸张的震惊。 他点了点头,“王后的死让国王……极其愤怒。这件事不管是不是阴谋,到底是谁的阴谋已经不重要了。” “为什么?” “国王已经把石工兄弟会确定为恐怖组织。”他的眼神里满是忧虑。“国王要把他们尽数全抓来。” “我跟这无关。” “你跟这个组织的首领的弟弟长的很像,而且巴隆斯还有你是梅森的证据。” “是么,我真是好奇,是什么证据。”我假装轻松。 “我说的有点多了。”丹亚忽然就要打住继续说下去。 “你觉得我是么?”我再次确定他的想法。 “我不知道。”他说。“但是我认识你的时候你确实是从奥特兰克来。” “那不就得了。”我看了看手里的面包其实现在我已经没有心思吃下去了。 “哼,无所谓里的。”他竟然摇了摇头。 “什么无所谓。” “你是梅森也好,不是也好,其实没所谓的。”他说的很不屑。 “为什么?” “国王现在不相信你。”他说。 我停下了咀嚼,将手里的那块面包扔在了桌上。“我是无辜的。”我说。 “但是现在的你没法说你是无辜的,你现在是通缉犯,跟艾德温是一个级别。”他摇了摇头。 “什么级别?” “王后都死了,什么级别你知道的。”他说。“而且……卡特拉娜女士对你的身份也很怀疑。” “那个骚货说我什么?”我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她……一口咬定兽人最初入侵的时候奥特兰克完全没有派人来,更没有你这个人。” “她是这么说的?” “嗯。” “她跟国王这么说的?” “是的。”丹亚肯定的说道。 “国王什么反应?”我急切的想从他眼里看出一些事情来。 “国王没说什么。”他说。 “没说什么就要通缉我?” “应该叫找到你。”丹亚撇了撇嘴,“委婉的说法。而且监狱一旦暴·乱之后,你知道的……国王对此非常不满,而你刚好又消失了。” “那我现在去找国王。”我说。 “我不建议你去。”他说着看了旁边的窗户一眼。“你现在最该做的是躲起来。” “可是这种妥协最后大概率不会对我有任何好处。” “可是你想接近国王是不可能的,现在你的脑袋很值钱。”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说。 “什么意思?” “就是有人出高价找到你,这件事是谁传出来的不知道,但是已经有消息说不管你是死还是活,只要发现你的踪迹就会有奖赏,如果抓住你了,不管死活都有重赏。” “重赏的意思就是……有无数人想让你死。”他补充道。 “我没做什么。” “做没做只有你自己知道。”丹亚说。“所以我建议你赶紧离开这里,或者远走高飞,这里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但是我是被冤枉的。” “无所谓,兄弟。”他用食指叩击着桌面,“没人在乎你是不是被冤枉的,就连国王现在的目的都是抓住杀害王后的凶手,彻底剿灭石工兄弟会,你究竟冤枉不冤枉这事在国王的盛怒之下根本算不得什么。” “我可是他的剑术老师,他的铁卫。”我说。 “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给王后的死报仇。”丹亚的眼神很淡定,“然后会有很多很多的牺牲品。” “其实……”他说:“在国王那吹风更多的是卡特拉娜女士。” “你怎么知道的?” “我可是史官。”丹亚说道:“我会记录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 “那你能给我看看你的记录么?”我问他。 “不能,这些跟国王当庭说话的记录我们是带不出来的,而且这些东西必须经过国王的允许才被记录在案,国王不喜欢的地方我们会随时修改掉。” “这不是昏君才做的事情么?”他吃惊的说,“瓦里安不会是那样的人。” “什么历史该被记下来,什么东西必须得抹除掉,这都是有目的性的,历史是后人写的,但是当权者绝对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写的明明白白,对他没好处的事情损坏他名誉的事情是一定会被修改掉的。” “你修改过多少?” “别的我不知道,但是对于你,对于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或许在历史书中的记载跟现实并不完全一样的。”他看着我,慢慢的说道。 我有点无语了,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你……”他欲言又止…… “怎么?” “其实我对王后遇害以及暴·乱这件事一点都不觉得怎样。”他说。 “什么意思?” “其实我的历史任务已经完成了。”他说。“对于未来的记载,我感觉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 “我看了你的报告。”他说。 “什么报告?” “萨缪尔森记录的你的自白。” “自白?这个词我不喜欢,就像我就是犯人一样。” “对某些人而言,你就是犯人。” 他说的这句话叫我有点吃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我而言,你不是。”他说。“我知道你的努力,我看得出,我知道你一定做了很多。” 我一脸疑惑。 “就像洛萨一样。”他脸上的神情有点异样。 “你给我的那本书我交给洛萨了。”我说。 “我知道。”他点了点头,“但是我不是说这个事,怎么处理那些书是他的个人自由,而且那些宝物也发挥了它们应有的作用。”他笑了,“我说是……洛萨本人,我该做的已经做完了。” 他微笑着看着我,“你对洛萨很感兴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就感觉你我有很多的相似性。” 我撅了撅嘴,看着他有点奇怪的说话。“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只是有感而发。”他说。“你……身上有很多秘密,但是我相信你。” “为什么?” “因为洛萨。” 我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在胡言乱语。他说:“其实我也不叫这个名字。”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真实的姓氏也不叫托瓦尔德。”他笑着说,“我的祖上是法迪尔王身边最信任的大主教弗朗西斯·麦康纳手下的一位侍从,弗朗西斯·麦康纳也是后来的国王菲利普·洛萨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主教,但是后来在两人双双殒命。” 他继续说道:“当弗朗西斯·麦康纳大主教战死之后神圣之书也丢失了。”他指着我,“还是你把它找回来的。” “国王和大主教都死后,兰登·乌瑞恩趁机获得了军队大权,在兰登在朝中站稳之后教会立即受到了清洗。而我的祖上就是教会的人,毫无疑问的也遭受了清洗。” “我的曾祖父在教会受到清洗的时候将一个包裹交给了他的妻子,也就是我的曾祖母,在让我曾祖母出逃前他留下了一个遗训,就是让曾祖母一定要好好抚养孩子,不管后代到了什么时候,如果有朝一日遇到索拉丁的血脉,要将这个包裹亲手交给那个人。并帮助他,辅佐他,直到他死去或者让他重新带上王冠。” “菲利普·洛萨之子阿德勒·洛萨莫名暴死,当时我的祖父马上就被抓了起来,然后以叛国罪被处死了。当时我的祖母还很年轻,就从暴风城迁到了西部。” “祖父被处死的时候祖母其实刚刚怀孕,流亡西部也是无奈之举,同年我的父亲出生了。而在父亲长大之后发现了曾祖父留下的那个包裹跟一封信。” “可是后来米切尔·洛萨坠马而死,我的父亲也就放弃了将遗物交给洛萨家族。” “在我们俩人见面的时候我已经在暴风城担任图书馆管理员好多年,我其实是我父亲的养子,并非亲生。我十八岁那年得到了他的遗物,也知道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我改了名字,就是现在的名字,丹亚·托瓦尔德。随后我到了暴风城,两年后我正式成为暴风要塞图书馆的管理员。” “在曾祖父的遗物里,记载了当年战争的回忆,也记录了当时的内容,但不是我交给你的那本书……那本书是大主教替国王保存的索拉丁的遗产里的其中一本。” “而曾祖父的遗物里有本日记,这本日记被我放在了……暴风城图书馆里,但是在兽人攻陷暴风城之后这本日记也不幸被烧毁了。” 说到这里他掩饰不住脸上的悲伤。 我问他:“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会把我还记得的那些写出来。”他说。 “你可能会死。”我说。 “你的报告也不一定能让你活。”他面色平静。“而且大概率国王不会允许留下这种档案。” “不可能吧。”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哼了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萨缪尔森递上来的你的报告已经被收走了,原本我是要整理出来的。” “我讲的那些你都看了?” 他点了点头,“都看了,所以今天我才跟你说这些。”他给我将酒杯斟满,“我也是在图书馆当管理员期间才慢慢了解乌瑞恩家族是怎么当上王国的,当时的资料还是比较多的,而且有人在档案室里秘密的留下了很多的东西,只看你用不用心找,但是现在什么都没了,全烧毁了。” 他叹了口气,“原本我想将那个圣物亲手交给洛萨的。” “你为什么没交给他?” “我早已发誓效忠于他,但是我们没有交集,我们没有接触的机会,我在等待洛萨能醒悟,他才是这个国家的王,我希望他能获得权利,军队,我在等待他有夺回王冠的实力,那时我自然会将这圣物交给他。但是……总也没机会。直到我发现了你。”他指着我说道。 他叹了口气,“或许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吧。”他看向我,“命运!” “什么意思?” “是诅咒,索拉丁的诅咒。”他说:“在书里记载过的……那本书也已经不在了。索拉丁被诅咒了,他的后代也被诅咒了。” “这事我知道,在北方,尤其是在斯托姆加德,这个传说还存在。” “怎么说的?” “索拉丁的后人都将不得好死。”我说,“你看到的是这样么?” 丹亚惊讶的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我以为洛萨会打破这个诅咒。没想到……命运是如此的不可违逆。”他看着我苦笑了一声,“索拉丁家的血脉从此断绝了。” 我摇了摇头,“洛萨的妹妹,生下了现在的王子。” 丹亚却也摇了摇头,“或许不是这样,那或许不是洛萨真正的妹妹。” (本章完) 19 军情七处 我立即对他的怀疑表示了怀疑。这种事情这绝不可能。 但是他随即给了我一些看上去靠谱但是我还是不敢相信的证据。“洛萨是什么颜色的头发?”他问我。 “金色。” “瓦里安的头发是什么颜色?”他追问道。 “黑色。” “王后的头发呢?”他说。 “黑色……”我说,“国王是王后生的,这没毛病。” “王后跟他哥哥的头发颜色是不同的。”他说。 “这……又怎样?” “难道兄妹两人的头发颜色不该是一样的么?”丹亚摊开双手。 “不一定吧……”我怀疑的看着他,“你的说法有点勉强。这点原因不足以支持你的怀疑。” “洛萨及他的父母亲都是金色的头发,塔莉亚王后却是黑色,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摇了摇头,这事洛萨至死也没提过,真假大概率就是未解之谜了。丹亚也撇了撇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对于石工兄弟会你了解多少?”我转移了话题。 “不多。”他说。 “说说你了解的。”我看了看窗外,现在时间还早。 “对于石工兄弟会我真了解的不太多,但是对提出质疑的阿历克斯顿我还是有所了解的。”他说。 他的话叫我眯起了眼睛。 “兰登·乌瑞恩在国王死后掌握了国家的军政大权,这个阿历克斯顿就被排挤到出了军队。他原本是索拉丁暴风骑士团的大将。” “但是在菲利普国王死后索拉丁暴风骑士团就被立即重组了。他就在壮年时期告老还乡了。”他说道。 “这些我都知道。”我说。“我还知道有个叫杉德尔的家族,在暴风城陷落前是我找到了他们兄弟俩。” “我也记得这个名字。”丹亚的眼睛里闪着光。 “你记得什么?” “杉德尔是当时骑士团的副将。”他说。 “还有呢?” “也是兰登掌权那时候被遣散回家的。”他点了点头。“你找到了他的后人?” “杉德尔兄弟……在暴风城沦陷的时候失踪了。”我说,“那两个人虽然粗鲁,但却都是好人。他们都宣誓效忠洛萨的。” 丹亚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个阿历克斯顿家现在正在努力回归暴风城。”看着他的眼睛我有点疑惑。 “他们家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在运作这个事情。”丹亚说着咬了咬牙,“在暴风城沦陷之前,这家子人就已经有这方面的想法了。” “做了什么?” “兽人入侵的时候阿历克斯顿家出的钱和人就不少,他们是西部地区对王室最维护的一个家族。”丹亚说。 “无可厚非。”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也关注起了暴风城的很多事情,比如说石工兄弟会。关于你,呃……不,抱歉,不是你,是关于梅森。”丹亚说道:“据巴隆斯说,他们家在很早之前就在梅森以及石工兄弟会内部安插了线人。” “还有这种事?为什么?他们之间有什么经济纠纷么?”我皱起了眉头。 “不不不……他们之间没有经济纠纷,我刚才不是说了么……阿历克斯顿家想要重新回到暴风城的权利中心。” “那跟石工兄弟会有什么关系?” “石工兄弟会背后可是有人的啊……”丹亚轻轻地说道。 “有人……”我哼了一声。“有什么人?” “石工兄弟会是一个极其庞大的组织,这段时间关于石工兄弟会的的报告听的我都有点不寒而栗了……只不过这个组织现在背后的实际操控人是谁还没有查出来。” “是没有查出来还是暂时不能说。” “都可以,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丹亚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 “他这种行为有点为人所不齿啊,他竟然还敢当众这么说出来?” “他当然没直接说,但是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谁都懂。” “我还是不理解他的动机,凭什么就坚信石工兄弟会有问题?还是因为他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哈!这……反正他是这么说的,当时石工兄弟会在全国招募石工会员,而且这不是有人去各地招募而是凭借口口相传熟人介绍。这里面的担保人很重要,而且出了问题牵扯的面就很广,所以当时招募的时候他们就很慎重。用巴隆斯的话来说这就是他发现的问题,普通的组织不会这样做,能这么做的一定不是单纯的俱乐部或者普通的组织。” “就凭这?” “就凭这。” “那他们家的线人找到什么了没有?” “当然。”丹亚的眼神此时竟然带着点狡黠。 我嘬了嘬牙缝,我不能表现的很急切或者很关切,但是又不能表现的不关切,这都显得很假。“结果就是现在还不清楚背后的人是谁。” “哼……”丹亚哼了一声,“但是他说了,你,比尔先生,你……就是梅森。”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但我还是面不改色地撇了撇嘴巴,“欲加之罪。”我尽量说的轻松。“恐怕这种话不是他一个城市管理处的人能说出来的吧。” “就是他说的。”丹亚盯着我的眼睛。 “我感觉告诉他这些事的人,或者让他在国王面前说这话的人应该另有其人吧,我感觉他背后一定另有其人。”我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丹亚摇摇头。 “他为什么这么肯定?”我问道。 “他有线人。”丹亚故弄玄虚。 “别绕弯子了。”我说。“直说就好了。” 丹亚没有回答我,而是盯着我的眼睛,我看不出他是在思考还是在回忆还是在衡量。 “他说这个证人很重要,必须在合适的时候才能找来。” “这不是放屁么!”我不屑一顾的说道。“这就是诬陷。这种话你还听不出来么?” 丹亚面无表情。 “要是真有证据,他能在国王面前进言的这种机会怎么会不全拿出来?他怎么可能还藏着掖着?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此时我在脑子里急速搜寻着一切我能想到的线索。“还是你不愿意告诉我?” 丹亚撇了撇嘴,“你说呢?” 怎么还我说呢……这种屁话简直是……什么叫我说呢!“我都已经被关进监狱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么?” “你现在不是出来了么?”丹亚微笑。 “得了吧,我出来了又怎样?还怕我去找他?” 丹亚眨了眨眼睛,“所以你现在很危险。” “是我危险还是我的处境危险?” “都有。”丹亚说的很淡定。 “那你就不怕我逼迫你说?” “那你真的是梅森了。”丹亚笑了。 这是什么逻辑?我脑子一下有点转不过来了。“你也认为我是?” “你刚才的表现让你表现的你就是。”他说。 “你们这种读书人说话能把人急死,你就直说吧。”我有点着急了。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会找那个线人报仇么?” “我又不是梅森,我找什么线人报仇?我现在只想洗刷误会。”我说。 “呵……”他笑了笑。“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他就这么吊着我的胃口。我盯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告诉我答案。 “在监狱被毁犯人全部出逃的第二天,你也一起失踪的消息就……被很多人知道了。” 这话里有话!他妈的! “但是随后巴隆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在御前会议上提出了这个问题。”丹亚说。“当时在座的有很多人,还有很多你认识的,熟识的和……亲密的人。”他的眼神告诉我了很多,我也大概猜到是谁了。 “当巴隆斯拿出证据的时候,真的是全场哗然。尤其是……某些大臣们。” “比如……”我接了话茬。 “哼……能出席御前会议的都是谁我想你可比我清楚。”丹亚说得很平静。 “说证据,我想听听那个家伙是怎么污蔑我的。”我说。 “他说,梅森·范克里夫……艾德温·范克里夫的亲弟弟根本就没有死。就是你。”丹亚指着我,“当时他点出你的名字,指名道姓的说你。其实当时我也很吃惊,真的……” “啧……但是……我有点不敢相信。”丹亚呵呵笑了两声。“他说在莱恩国王还活着之前,兽人还没有入侵之前,你……贪污,受贿,行贿做了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 “不是我,丹亚先生,别指我,我又不是梅森。” “啊……嗯!”他张了张嘴,“梅森挪用,受贿,贪污了很多钱,那些都是国王拨发下去的建筑费用。” “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可是城市管理处的大臣。”丹亚说道。“这些事他当然知道。” “档案没烧掉?”我这么问了一句,结果丹亚笑了出来。“当然。”他抿着嘴微笑着,“原本的城市管理处地址也不在国王眼皮子底下,那个地方你知道么?很不起眼的地方。于是很幸运的那里躲过了兽人放的火。而且……有人指证你这比档案更致命啊。” “指证?”这个词叫我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是谁指证我?我的脑子里在不断搜索各种信息,但是距离那时已经得有二十多年的时间,而且当时我的脑子是真的不清醒,完全都是懵的。 丹亚说:“嗯,指证。阿历克斯顿的证人可以证明梅森以前做过不好的事情。” “具体是什么事?” “哈,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毕竟当时大臣们有不少呢,而且据说梅森当时可是手眼通天,朝中的大臣他基本都认识。而他送钱送的是相当的大方。” “这种事是怎么知道的?” “军情七处也不是吃白饭的。”丹亚的眼神变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也这么看着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看我,而我则在思考这个军情七处的情况。其实自从瓦里安入主暴风城之后我还真就没再想起这么个组织,甚至瓦里安也从来没说起过这个词来。我一度认为这个组织已经消失了,直到我入狱前的一段时间,偶尔听说这个组织并未消失。而且现在这个组织似乎跟卡特拉娜女士不清不楚。 “我以为这个组织消失了。”我说。 “没有,莱恩国王活着的时候就存在,现在依然存在。”丹亚说。 “这是个间谍组织吧。” 丹亚摇了摇头,“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不过大概率也跟你说的那事有关。” “这岂不是现在朝中大臣们都不安心了?”我说。 “哈!”丹亚笑了,“从某些角度来说瓦里安需要他们都不安心,有些小把柄被国王攥在手里,国王才更安心。毕竟……完美的人是危险的。” 看着面前这个脑袋有点秃的家伙我感觉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被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了雷吉,难道雷吉对我忽然就冷淡下来了难道跟这事有关? 不应该啊……我还在监狱里面的时候我已经跟他多次提及这件事了。 “那……既然都如你说的了,为什么石工兄弟会背后的黑手……” “那就不是我这种人暂时能知道的了。”他说:“有些事需要被我们这种史官知道,有些事除了国王和该知道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像你说的那些个故事我是不可能全都写在史书档案里面一样。” 他说着竖起一根手指,“但是……关于洛萨的事情,我一个词都不会落下。” (本章完) 20 丹亚的猜想 军情七处是暴风王国最神秘的组织,没有之一。 在遥远的北方洛丹伦,国王手下有个秘密组织叫迷雾。在奥特兰克有个组织,目前仍然置身事外仿佛根本就不存在的拉文霍德。还有曾在洛丹伦城交过手的那个被称作鲶鱼的吉尔尼斯人的杀手组织。 我曾在拉文霍德待过,曾在洛丹伦的迷雾服务过。这种组织无一例外都是国王的眼睛,耳朵,手脚或者叫……影子! 军情七处也是这么个组织,在莱恩国王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做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是在兽人入侵的时候他们其实并没有起到很好的作用,毫不客气的说他们的侦查跟我的手下比完全就是垃圾。 至今我都不是很理解按理说这么一个对国王负责的组织应该将最详尽的最真实的报告最快的报告给国王,但是显然他们并没有尽到这个责任。 这个绝对不是我乱说,在布莱特伍德失陷又收复又失陷的期间,我和我的手下递交上去的兽人的动态报告完全可以说是只要真想打击它们不说全歼也能非常有效的牵制抑制它们。 但是结果却是我们还是败了,那时候我一直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会那样,甚至我一度以为是国王真有什么难处或者真就是钱粮人员不好调配,但是后来我隐约感觉到了不对,我的报告在布莱特伍德到暴风城的途中就被掉包了,报上去的根本就不是我的报告。 为什么会这样我现在依然是一头雾水。甚至说到现在我都没有完全搞明白究竟是为什么,究竟是谁在搞鬼,当初他那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结果最后暴风城沦陷了,不能说暴风王国的战士不拼命,不善战,不勇猛,不能说指挥官指挥失误怎样。或许从一开始就有人在操纵这场战争,他们把这场战争当成了他们权利利益的博弈游戏。只是没想到最后什么都没了。 这件事黑不提白不提或许也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再提起,毕竟军情七处还存在不存在我都不知道了。可是现在丹亚也提起了军情七处,这种机密的事情既然被再次让人知晓那么其中的秘密可能真的会惊世骇俗了。 我曾经跟他们打过交道,而且当时的军情七处我记得跟暴风城最大的地下组织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最要紧的是我们当时还闹的不是很愉快。 有人想杀我。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也打量着我。“你还记得我被人跟踪过吗?”我说。 他轻轻点了点头。“你当时在查洛萨的事情,我没说错吧。” “是你给我的条·子。”我对他点点头,“我相信肯定是你。” “你为什么会对洛萨的事情感兴趣?”他眯了眯眼睛,“我一直对这个事很好奇。” “这种事没有什么原因。” 他撅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撅嘴巴然后摇了摇头,“万事皆有原因。” “我只是对他很好奇。” “你是一个奥特兰克人,如果你是的话……你为什么会对一个洛萨这种人感兴趣?” “他不是索拉丁最后的血脉么?”我说:“既然是索拉丁王的血脉,他就该是王位的主人,既然他有资格,为什么坐在王位上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我说。 “还有呢?” “就是这个原因。” 丹亚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还是摇了摇头。“我可不可以联想一下?” 不知道他肚子里究竟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你……好奇……如果仅仅是好奇……那么……” “如果你是……奥特兰克人,奥特兰克的上校比尔的话……那么……你的好奇大概率是成立的。”丹亚慢慢的说道。 “但是……卡特拉娜女士说奥特兰克自始至终就没有你这号人。” “普瑞斯托家族都已经破败成那样了这不足为信!” 丹亚摇了摇手指,“不不不!你不能这么说,破败的贵族家即便再破败也会有一些朋友,而作为能被国王派遣出来的军队这种事情大概率会被很多人知道。” “匹瑞诺德国王秘密的进行这个事情,他怕被泰瑞纳斯知道。”我狡辩。 “哼……你这话说的……难道还是小孩么?这种事怎么可能不会被发现不会被知道?”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我们不要谈这个了。” 他说:“让我们换个思路,刚才我们的假设是你就是比尔上校。那现在我们再来假设一下……你不是……” 我的脸抽搐了一下。 “卡特拉娜女士说你不是,巴隆斯说你也不是……嘘……你别说话……”他快速伸出手指指向我然后提高了声调:“如果你是梅森,你为什么会对洛萨感兴趣呢?如果你是暴风王国的人还会洛萨干兴趣……那也就只能代表一点……你,跟洛萨的关系一定不一般,那也就意味着……难道你是在帮洛萨谋划一些事情?”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我的脑子现在正极速处理他提出的这些问题,怎么跟他撒这个谎!不……我怎么能向他撒谎!我就不是梅森……我为什么要狡辩呢? 那继续看他怎么推理……继续看这个家伙究竟会用什么方式来揣度我! “而你调查洛萨的身世这件事……”他轻轻地点着头,“洛萨知道自己的身世么?”他说着看向了我。“你跟洛萨在一起,你们不是最亲密的战友么?那你曾跟他说过你的这些调查么?” 我眯起了眼睛,这个看上去有点癫疯的家伙似乎还真就要推理出一些东西来……“说过,我当然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会跟他聊起这些事情。” “那他以前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知道……呃……你指的什么?” “他的家族历史。”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思考了几秒,“他知道。” “那在暴风城沦陷之后,你们逃到北方他是什么状态?”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你难道不为他的死感到悲哀吗?”他的脸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我希望听到在他身边的你……亲口对我讲。” 我长舒了一口气,这个家伙我怎么感觉有点……嗯……奇怪。说实在的在监狱里我都没这么老实跟人说过那些事。“他一心想要……复国。” “哈!”他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你说的复国是什么意思?” “夺回这片土地,解放这里的人民,让这个国家重新强大起来……怎么了?” “他是摄政王,当时在北方,国王都捏在他手里,他不想当国王么?只要他想!当时国王在洛丹伦也还没有回来……” “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有没有想当国王的意愿!” “没有。”我也严肃的看着他。 “你敢发誓么?” “我敢。” 丹亚严肃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丝悲伤的神色,“我就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说什么?” “你不是说有人诋毁他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应该成为国王的,这王位他可以……”丹亚说,“但是我依然为他的人品感到骄傲,他才是最伟大的人!”他的神态有点癫狂,“你是不是一直在为他工作?” “你这是放屁了,丹亚先生,我不知道你究竟怎么了,是疯了还是神经搭错了地方,洛萨没有你想的那样不堪,什么该成为王……你一定是疯了……一派胡言!”我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家伙沉吟了半晌,“你究竟想干嘛?” “啊……是的,是的!那也就代表着……你,梅森……当年你在替他做事。“ 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这个家伙现在叫我有点不舒服。“可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他说道。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已经被他绕晕了。 “你被人跟踪的那段时间……是你在替他工作……那你……从奥特兰克回来以前呢?”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诧异。“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本章完) 21 拨云见日 眼看这个男人推理推的已经有点魔怔了,他已经开始像某些想弄死我的人一样开始将我和洛萨以及跟我俩有任何关联的人强行牵扯在一起,编造各种理由来让我们的行为解释更合理一些。 而且逐渐的他的推断开始变得越来越离谱,什么洛萨并不是没有想要当国王的想法只是条件不允许,我离开暴风王国去到北方之前在石工兄弟会做的都是为了给洛萨取得王位铺平道路。 看着他逐渐疯癫我寻思着这家伙照这样下去可能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洛萨已经死了,他现在推断出的什么理由大概率会写一本自己臆想杜撰的野史塞进图书馆。但是如果依照这家伙能保存索拉丁遗产并想亲手交给洛萨这事来说或许他对洛萨的印象和感情是受了他家族遗志的影响也说不定。总之诋毁洛萨的话我估计他是不会说的,只是杜撰的我跟洛萨的这些事就有点……过分了。 我感觉还是纠正他一下比较好,可是……怎么纠正呢?我在离开暴风王国前做的那些是为了啥?贪污公款?为啥要贪污?贪污的钱干啥用了?难道就是为了女人?还是为了以后的地位?那我离开暴风之前做的跟后面回到暴风王国之后的事里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联系么?我该怎么跟他解释?他能信么?或者……我还是什么都不要解释比较好呢…… 嗯……还是看看他能魔怔成什么样再说吧! “阿历克斯顿秘密调查石工兄弟会,而你就在石工兄弟会!在你去到北方之前……你贪污,行贿……他们希望找到你的罪证……但是阿历克斯顿可是菲利普·洛萨的旧部啊……他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啊,为什么?”我接茬。 他两眼发直了,他直接愣住了,愣了半晌他说道:“对啊,我理解不了他的动机……难道他不知道这对洛萨或许会有不好的影响么?” 啊……他还知道不好的影响。 “或者……他对洛萨的忠诚已经消失了呢!他就是想上位!亦或者……洛萨根本就没有……委托你去做呢……” 他说着看向了我,他的眼神有点不正常,这让我想起了精神分裂症的患者的样子。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面容呆滞但是略显疯狂。 我没有打扰他的思绪,就这种无端的猜测我感觉这家伙脑子随时都要崩溃掉。反正我是有点被他说的云里雾里了。 忽然他的脸上露出了急躁而痛苦的表情,“求你了,我想知道真相。” “我又不是梅森。”我说。他这个状态让我担忧了起来,“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洛萨的历史必须被详细记录,没有他的完整记载,暴风王国的近代史都是不完整的!这是我作为一个史官最该做的事情,求求你告诉我。”他一脸的诚恳。 我叹了口气,“我都被你搞晕了。” “我想知道原因!”他望着我的脸,“阿历克斯顿怀疑并安插眼线进石工兄弟会的真实原因!”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面无表情也不搭茬还是这样盯着他。 “梅森离开暴风王国之前做的那些是因为什么?贪污行贿都是为了什么?”他的眼睛忽然从别的地方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据阿历克斯顿说……你可是被烧死的!” 这话叫我愣了一下。“对么?”他继续问道。 这个家伙忽然叫我有了想灭他口的念头。 “你继续说。”我看着他。 “哈!”他笑了,不过这一声笑忽然叫我感觉这家伙的脸色神态表情一下子又正常了过来。他眨了眨眼睛,“阿历克斯顿说,当时梅森的死亡原因是畏罪自杀,那么……现在明白了……自杀是假的,那么当时制造自杀假象的是梅森本人呢还是另有其人?” 他的表情再次有点凝固了,“比如……艾德温·范克里夫,由他来擦这个脏屁股!嗯……不过艾德温那家伙在梅森自杀之后却没有受到什么质疑,甚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丹亚眨了眨眼睛,“艾德温肯定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肯定知道梅森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没有受到波及……按理说这种事出现他即便没有问题都会受到影响……那也就是说他背后一定另有其人,换句话说就是……你,被人利用了。” “这是苦肉计么?”他问向我。 我哼了一声依然没说话。 “那你去北方干什么了?” 他说的话叫我越来越想干掉他。 我看着他无奈的长出一口气,他却依然就这么盯着我。 “你竟然能从北方带回那么多人,然后还如此大胆的假装自己是奥特兰克的上校。”他咂了咂舌,“但是你回来之后却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一个石匠,贪污犯竟然变成了将军……这就奇怪了!” “是么……” “巴隆斯那家伙也提出了自己的怀疑,这也叫我有点不理解。以前和现在的你我似乎完全联系不起来。”他轻轻的摇着脑袋,“我推翻了刚才的所有推论……”他说到这脸上的五官恨不得皱到了一起。 听到这话我哼了一声。 “你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了吗?” “我不是梅森。”我说。 “我希望你不是,但我的希望目前看成不了事实。” “好了,别废话了,告诉我他都是怎么证明的。” “那你得告诉我你的动机。” “嗯。”我点头答应。 “你先说。”他说。 “不,你先。”我瞥了他一眼:“你不说我也有办法得到答案,暴风城可不光你听过这些事,你也说过御前会议的那群人是谁我很清楚,我得到信息的方式多的很。” 他看了我几秒,最终说道:“我能相信你么?” 我认真的看着他,“当然能。” 他轻 (本章未完,请翻页) 轻的皱了皱眉头,稍微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他似乎在做思想斗争,且看他鼓了鼓气后终于说道:“好吧,我告诉你,希望你是个遵守承诺的人。” 我点点头,“当然。” 他说:“巴隆斯说他在你身边安插的线人为了得到你的信任花费了很大的代价。她在你任职东部兵营总监理的时间里获得了很多关于你的情况。” “她……” “嗯。”丹亚点点头。“你知道是谁么?”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丹亚的脸依然保持严肃,“你一定知道的。” “你想听实话么?” “你是要说假话了么?” “我说实话。” 丹亚微微撇了撇嘴没说什么,他在等我说下去。 “这纯粹就是忽悠瓦里安,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这一点。二十多年前……这件事时间可有点太久远了,你能记得二十多年前你干了什么吗?” 丹亚摇了摇头,“不需要你记得,他给你记着呢。” “凭据呢?口空白牙就这么一说?不得有点人证物证之类的,难道就这么说点自己怀疑的事情就可以给人定罪了?” “有些时候定罪这事最开始不需要十分充足的证据,怀疑就可以。而且现在兄弟会闹出的事已经够大的了。我相信瓦里安是个好国王,他有独立思考的脑子但是现在的情况来说你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我说的对么?” “哼……你继续。” “卡特拉娜的话现在的瓦里安还是比较信任的。” 我的右眼皮忽然不由自主地跳了两下。 “她说你是假的,你怎么解释?” “还有没有?” 军情七处的线报说你跟艾德温范克里夫有过不少接触。 这不是放屁么! “时间地点都有。而且有些勋爵也愿意出来指证你。” 说到这丹亚撇了撇嘴,“你以前似乎树敌很多呢。” “并且……卡特拉娜女士让莱斯科瓦公爵说说,莱斯科瓦公爵却只是说把你抓回来审讯便知。莱斯科瓦公爵曾经是内政大臣他以前就掌管过暴风王国几乎所有的大型项目。” 忽然他抚掌大叫,“会不会跟踪你的人就是他的人?” “原因呢?” “他完全有道理怀疑你,而且是最有理由怀疑你的人。”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那也就是说……巴隆斯想搞掉莱斯科瓦公爵啊……” 他自言自语并点了点头,“那卡特拉娜也有这想法么?借坡下驴?趁火打劫?” 现在这个家伙的眼睛里已经放出光来。“梅森大人……现在看来不光是国王要找到你了。” (本章完) 22 黄雀在后 看着眼前这个还在喋喋不休的家伙我再瞥了一眼窗外。我在思考着让他怎么消失,埋到哪或者扔进某处的下水道里。 他看我一直盯着他看终于闭上了嘴巴。我俩就这么对视了一会,他说道:“我说的对么?” 我没有笑,还是这么盯着他。他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安,他干笑了两声。“你现在应该立即逃走。” “嗯。”我撇了撇嘴咬了咬牙。 “你真是个聪明的家伙。”我说道。 “呵呵……这些应该是你必须想到的,比尔先生。”他的语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不是梅森先生么?”我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你可以是比尔,也可以是梅森。这取决于你。”他镇定的说。 “为什么?” “离开这里,你可以是比尔,也可以是梅森,也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但是你继续留在这里,我指的是暴风王国。你就是梅森。且不管我说了什么,你听到什么,但是在很多人心里你就是梅森,不管你现在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尤其是在国王那。”他的手指不停地点着桌面。 “刚才我说的那些……我的推断,大概就是国王的认为还有卡特拉娜和巴隆斯的想法。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他说:“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活下来。先活下来,离开暴风城,躲起来,即便是苟延残喘……国王究竟要不要你活这事不好说,有可能会让你活,但是下场估计好不了,但是那两位很大程度上会希望你死。总之,被谁找到你都没有好下场。” 说着他站起身来,“等我一下。”他说着就走进了里屋。我倒不怕他搞什么幺蛾子,他也搞不出什么幺蛾子。 当他抱着一些衣服,衣服上放着一个小袋子走出来的时候我还真有点惊讶。 “这是衣服,还有钱,虽然不多,但是这点钱省着点用够你花一段时间。走吧……离开这。”他说着将衣服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你为什么要帮我?” “虽然我曾祖父的遗愿没有完成,但是……还是要谢谢你。我仅仅是个史官,能做的事太少了,但有些事需要有人来做,而对于他的历史,我觉得还是由我来书写更好一些。”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光告诉我他说的应该不是假的。 我没有弄死他,一方面他或许会给后人留下一点东西,另一方面杀了他也并不能解决我的问题,真要如他所说杀不杀他情况都是一样的。对于他通风报信这事我琢磨着估计不可能,一方面可能会给自己增加麻烦,另一方面对他自身而言我感觉也没有太大的收益。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我决定还是放他一条生路。 拿着他给的钱和衣服我出了门,不管他想不想害我我也不能在此停留了。出门走了一段我就将衣服扔到了垃圾堆里。 街上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卫兵,原本从不宵禁的城市现在也宵禁了起来,我慢慢的走在巷子里,黑暗让我感觉安全。 说实在的现在的我完全没有想法,我不知道该往哪去,出城?逃走?我也知道需要这么做,可我心里总感觉有点……似乎有什么还放不下。 我爬上了房顶,在清淡的月色下我眺望着这座城市,扭头我又望了望暴风要塞,我应该去找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 其实走在前往她家的路上我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如果我现在找到瓦里安告诉他一切,他会不会原谅我?既往不咎?或者……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根本就不会有事呢? 看着远处还闪着灯光的暴风要塞,心中忽然就闪过一丝悲凉。这他吗的不是我想要的!我不该是这样的结局的! 莱斯科瓦公爵家的宅邸就在前面,现在可以说是戒备森严,周围竟然被卫兵给围了个结实。转了一圈我发现没有进去的可能性了才悻悻离去。 这里离着雷吉纳德的家并不是特别远,但是我想还是算了吧……想了一圈我想到了那个曾经欠我一条命的家伙。 可找到他又有什么用呢?于是我下定决心,还是离开这里吧。 现在出城估计有困难,但是现在不出城再过一会估计天就要亮了,耽误时间毫无用处。于是我准备朝着暴风城的西大门而去。可是就在我刚要动身的时候,忽然就察觉到周围有动静。 这轻微的响动叫我的神经一下子绷了起来。我下意识的去摸腰间……我没有武器! 我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脚下慢慢的往边上挪动,我拔腿就跑,果不其然那地方竟然藏着人! 我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把周围的卫兵再给招来。扭身我钻进一个小巷子里蹬着墙三两下我就翻身上了屋顶。那家伙紧追不舍,我很庆幸的是那家伙没有用手·弩! 蹿上房顶后我的大踏步的往前跑,此时的月光凄凄惨惨地照在房顶上,虽然不清晰但是足够我看到哪该踩哪该跳。可尽如此我还是没有一刹那的时间回头去看那人的情况。 全凭借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判断那家伙离我远近。从这个房顶跳到另一边的房顶上,连续跃过几条巷子我忽然一下搂住一座烟囱扭头看往身后,只见那家伙在离我三四条巷子的距离上。看来这家伙技术不行啊。要是有弓箭就好了,忽然脚下的瓦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这玩意好使啊,我竟然把这个手艺给忘了呢…… 俯身捡起几块瓦片我就塞进口袋里,那家伙看到我在烟囱边上停下来,他在离我两条巷子的屋顶上也停了下来。 我俩就这么对视着。 突然不远处的黑暗里传来了脚步声,还不是一个脚步声!这是他招来的人! 我没有扭头就跑而是沿着这条房子开始跑,果然房顶那家伙再次开始追我,我并没有飞奔而是歪着脑袋一边看着他追来。 就在他起跳向对面的房屋跃过来的时候,我一个急停,扭身朝着他将手里的瓦片扔了出去。一声怪叫! 那家伙从对面房顶跃过来,原本就不平整的房顶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其他的事情,也就在他保持了平衡刚起身准备继续往前跑的时候瓦片到了。 他仰面从房顶直接摔了下去。我回身朝着那个从房顶掉下去的家伙奔去。从二楼摔下去我估计一般人可能做不到立即爬起来生龙活虎毫发无损的继续奔跑或者战斗。 我扒住房檐扭身跳下,那家伙已经摔晕了。我直接摸向他的腰部,一把匕首一柄短刀。此时周围的动静消失了,估计是围过来的人丢失了目标。 我狠狠地在他身上摸了起来,倒不是我想猥亵这个该死的家伙,狠狠的摸了一会我发现了他身上的钱。其实我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想从他身上发现点别的东西,比如徽记或者饰物之类的玩意。 但是除了发现了点钱之外并没有任何发现。在这阴暗的小巷子里我也看不到他身上是否有纹身或者之类玩意,于是我四下找了一下,发现没有绳子之类的玩意。 算了……我还是直接问吧! 可转念一想……其实这样也行。 我拍了拍他的脸,见他不醒我朝一边的一个破瓦罐里尿了一泡,然后一下泼到了他脸上。温暖,但是并是很骚气。黄我估计是有点黄,毕竟自从进了监狱就没清亮过。 那家伙被我的尿泼醒了。他挣扎着想翻身但是他的裤子已经被我脱了下来而且给他脚上缠了个结实。 我一脚踢向他的肚子,他没有叫出声来,只是闷叫了一声。可在这寂静的巷子里这一声能传很远。不过我现在手里有了铁器我已经能应付大多数情况了。 我一把薅住他被尿打湿的头发将匕首抵在了他的嗓子上。 “说吧,为什么跟着我。” 那家伙瞪着眼睛抱着肚子看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疼,刚才那一脚我可没收力。 “说。”我说着朝他左臂肱二头肌就是一刀。那家伙叫了出来,这一声惨叫如果可能的话会在一到两分钟内引来敌人。 但是我没有走,我将他的脑袋狠狠摔在地上,“说,谁让你跟踪我的。” 见他还不说,我在他大腿上又是一刀。他发出的惨叫声已经很犀利了。见他还没说我将匕首抵在了他的裆部。 “是肖尔!” “马迪亚斯……肖尔?” “帕索妮亚……是她。” “她还没死?” “没……” “你怎么发现我的?” “从你出了温德索尔家之后。”他呻吟着。 “你怎么会在温德索尔家附近潜伏?” “所有跟你有关的人家附近都有。” “你是食指?” 他嗯了一声,“你是七处的人?” 他又嗯了一声。 “流氓转正了……”我瞟了一眼远处的巷口,“你知道我是谁吗?” “比尔。” “你接到的指令是要杀掉我还是抓住我?” “都可以。”他说。 “你们头住哪?” 他没有回答我,可等我准备继续逼问的时候巷口终于出现了人。听到动静的那家伙本想趁机发难,但是我的匕首就抵在他的小腹下的那根肠上,我也很利索的给他来了个刀尖深入。 他的叫声告诉我它估计是受伤了。 身后的巷口也被人堵住了,面对迎面而来的几个人我感觉今天不管是我还是对面那些家伙都很难善终了。 要是这么搏杀前后这群人在这个地方我可能真就赚不着便宜,且不说能不能捅死我我真就被他们扎上两刀也是够呛。那还是跑吧…… 想到这我抬头看了看房上,房上蹲着的人影映入我的眼帘。 (本章完) 23 暴风的一夜 我已经不记得以前的战斗中曾有过多少次害怕的经历,但是我想应该有很多次,多到数不胜数。以至于在没有战斗的平时我都会不断给自己暗示给自己的心寻找一个可以不去在乎的理由。 但是我发现似乎一直没找到,所有冠冕堂皇的,听起来气吞山河的词都不足以让我心无挂碍的慷慨赴死。偶尔也会有因为愤怒和厌恶而让畏惧消失的情况,可看着敌人冲过来的那一幕大多时候都会担忧,是的,担忧……那种感觉我认为不能叫恐惧,恐惧比担忧要纯粹一些。 这种胡思乱想其实除了让自己进入状态越来越慢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是的,我现在变得越来越不愤怒,甚至我都开始有点找不到愤怒的理由了。我开始觉得一切都无所谓,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我去追寻,我想追寻的东西了。 爱情,友情,冒险,刺激……呵……或许随着年龄逐渐的增大这种感觉就会慢慢变淡吧。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偶尔我也会羡慕酒馆里几个恨不得要成为暴风之王的醉鬼,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但是看他们几个喝酒的状态放浪的大笑我猜他们应该是很要好的朋友。 可我没有,我一直都是自己一个。友情这种东西逐渐在我内心里消失了,或许是孤身一人时间太久了,我早已遗忘了友情是个什么东西。我甚至想不起友情在我的生命中带来的快乐究竟是什么感觉了。我就这么自己待着……周围的一切都跟我无关。 我也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再也不需要用右手来平复内心偶尔激荡的欲望。 酒馆里绝大多数的女人……我不能说侮辱她们的话,所有人,所有行业,所有工作跟野狗觅食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吃屎还是吃肉其实都是为了活着。 我花钱去占用她们的身体一会,她们用身体换取活下去的资本。刨除道德和在特定时间某种情况下的法律对它的限制外,这种交易似乎并不是不能存在的,且不管那个女人内心有多肮脏,多邪恶,多卑鄙……我只是去换取从我进入到退出的那段时间身体的欢愉。 我又不是买她们的内心。呵……买得到么?嫖客爱妓·女的事常有,妓·女爱嫖客的则都是故事。 喜欢我? 她们只有在即将飞上云端的时候喜欢我再用力点再深入点……这种喜欢也就那么一会,然后更喜欢我掏钱的样子跟掏出来的银子。 仅此而已。 可逐渐的,那些人让我厌倦……她们取代了我的右手但又逐渐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失落。 我知道……那种感觉叫做……孤独。 当然酒馆里也有没那么势利的……女孩,她们不是让你感觉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那是纯粹拿来的泄·欲玩物。但是这种女孩极少,整个暴风城也找不出两个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觉得我发现了好……呃……不能用“东西”这个词。 好……啧……我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 的确她们比那种女人要强,但说宝贝似乎有点过誉了。好娱乐项目?好姘头?哼……随便什么吧…… 我开始喜欢去找她们,不光是她们更年轻,更柔软,更光滑,声音更好听……更多的是在她们身上会有一种在从业多年的女人身上绝对找不到的感觉。 那种青涩……那种没有完全释放开的……青涩…… 或许我真是老了,虽然我的身体骨骼,肌肉,器官似乎跟以前没有区别,但是我感觉我老了。我告诉自己我只是去释放一下,但是看着她们的脸蛋和光滑细嫩的身体时,有时候我会忽然感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倒不是她们的玉体不够柔软,把弄的不够温柔,在床上迎合的没那么投入……都不是,而是每次看到她们,尤其是激情过后我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从不问她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做这个,也不是说想劝她们从良,真要是搞点钱给她们赎身倒不是什么难事,可我从不过问,只是每次都多给点钱而已。 呵……这是怜悯么?我也不知道。大概不是吧。 可有时我又会渴望,从她们的眼睛里看到我渴望得到的东西。让某个女人在床上漫步云端已经不再作为我一定要彰显的事情,更多的是我想看到她眼睛里跟那些只要你从她身边经过她恨不得将你的手拽过来塞进她裤裆里让你选她的女人不一样的东西。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知道在她们身上根本不可能得到我的渴望,可我已经失去了所有……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我也知道很多时候对她们的好其实自己内心是掺杂了很多别的思想的,她们对我也很好,不知道是不是看在我给的钱多的面子上。但那玩意我真的在她们身上找不到。 不是那种怦然心动,不是爱慕难舍,不是非你莫属,不是寝食难安,不是甘心情愿,那种纯粹……找不到了。 我已经不再愤怒,即便那时候我用匕首戳进那几个人的身体我都感觉不到愤怒,就像这是我应该做的,就像打哈欠要张大嘴,打喷嚏得闭着眼一样……都是应该的。 恐惧……呵……是啊,在我抬头看到房檐上的那个身影的时候我的确吓了一跳,但是仅仅是吓了一跳。 心里……一惊?嗯……确实是一惊。 我不承认现在是恐惧,在我看来这都是对于处境的判断而已。 房檐上的那人没有扑下来,我倒是直接将右手里的匕首朝他掷了过去。在那人被匕首刺中的时候两边的人朝我冲了过来。几十米长的巷子要冲到我眼前也只需要几秒,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蹬着墙我翻身往上爬,身后的人率先冲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身下,但此时的我已经抓住了房檐半个身子上了房顶。 他们朝我扔来的匕首只是蹭破了点皮并无大碍。 要是此时的我手里有弓箭就好了,倒是这群家伙竟然都没配置手·弩简直就是失败中的失败。不过估计也都是些小流氓之类的并不是真正的杀手。 我站在房顶望着巷子里的人,但是我并没有逃走。刚才在下面我是劣势,但是上了房顶在这种不平的地方看他们那笨样子,我还真就想跟他们比划比划。 这群家伙也是真的愣,他们真就往上爬了起来。我没有用瓦片砸他们而是蹲在房顶看着他们爬,见我没有攻击他们,这群家伙加紧了往上爬的速度。 上来一个,两个,三个,当上来第四个的时候我决定不能再干看着了。将左手里的短剑交给右手,我朝他们扑去。 两个正在弯腰拉人,两个见我扑过去也朝我杀来。这种情况好的很,连续躲闪两下,我一脚将一个踢倒,紧接着刀刺进了另一个家伙的肚子。 被踢倒的那家伙刚站起来就被我推向他的那个被刺了一刀的家伙给撞下了房顶。紧接着就是几声惨叫,看来那掉下去的家伙砸到人了。 刚刚爬上来的家伙朝我杀来,我都说了在房顶上打斗他们就是找死。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除了夺下他们的武器外三下两下就被我刺倒并从房顶推了下去。 那群家伙眼看着根本不行就有说要撤的,见状我抓起地上的瓦片朝着一个人的脸上扔了过去,结结实实地接住了这一瓦片之后那家伙直接直挺挺地从房上栽了下去。 打斗发出的声音其实没多大,但是发出的一声声惨叫撕破了寂静的夜晚。我又开始担心,毕竟卫兵不聋,周围的百姓也不聋。 他们撤了,本想拖着那些晕倒的一起走,但是我是坚决不同意的。他们扔下了几个晕死过去的跑掉了,估计是回去叫人或者报告情况了。 我摸了摸其中一个没死的,现在没尿了,于是只能让他痛醒。等他醒来之后我继续问道:“你们的头住在哪?” 这个家伙显然没有那么硬,我刀尖的位置让他立即说出了首领的下落。可正在我询问他们他们组织的人员情况和背景关系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官军来了。 起身就是一脚将他踢晕我再次上了房,此时的天似乎没那么黑了,看来我还不能立即出城,这件事我还得好好查查再说。 不过有件事我有点想不明白……既然在雷吉纳德家就有人盯梢,那么在丹亚家里时呢?想到这我赶紧往丹亚家里赶,但是穿过半座城后天已经亮了,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 我身上的血污有点扎眼,于是偷来几件衣服之后我决定去置办点行头。至少我得给自己搞点远距离武器。 (本章完) 24 错综复杂 现在绝不是去寻找丹亚的时候,我得抓紧去找那群流氓的上线。我现在已经不怕招惹更大的麻烦了。 那群流氓的上线叫哈维,他的家也并不难找是座极其普通的宅子。四下看了看情况我直接走上去推了推他家的门。发现推不开之后我绕到了房后直接从后面爬进了二楼。 当我翻进窗户的时候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走进了房间。四目相对,那孩子脸上显现出的分明是惊讶,还带着一丝恐惧。 他使劲提了一口气张开嘴准备要喊的时候我抓起桌上的烛台朝他扔了过去。“抓……”刚喊出来就被我扔过去的烛台砸的抱头躲闪。 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那孩子想跑,但估计这是个好孩子,要不也不会这么慌张,吓的腿都软了。流氓头子的孩子竟然不是流氓? 在楼梯口我一把抓住了那小子,一手薅住他的衣服领子直接将他拽倒,右手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拖了回来,他大叫起来。发出的声音也成功吸引了楼下人的注意。 将孩子拖进屋里,我刚一脚将门踢上,门就被外面的人一脚踢开,一个大胡子男子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柄短剑。见状我也将孩子拽了起来,匕首抵住了他的嗓子。 “别乱来!”那男人大惊。她身边的女人双手攥着一把尖刀吓的脸都白了。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家伙,说实在的我不是很想胁迫一个孩子但是此时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把剑扔到一边。”我说。 “别伤害他。”男人说。女人已经吓的哭了起来。 “取决于你。”我说。 他看着我然后缓缓将剑扔到了一边。“趴在那边。”我用下巴点了点旁边的位置。“双手抱着脑袋,哈维先生。”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知道你名字的人多了,趴在那,老实点回答问题,我以暴风王国未来的命运起誓你跟你的儿子不会有事的。” “你,女人,你是孩子的妈妈对么?也把刀子扔了吧,发挥你用刀特长的地方是在厨房的砧板上,而不是在这里,听话,你的儿子跟你还有……他都不会有事。”我给了她一个眼神,她的身体已经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恐惧是个好东西。 “你,骑到在你男人的身上。”我说。 女人稍微一迟疑,我的刀尖往上一顶,小孩吃痛发出一声哎呀,女人害怕的瞪大了眼睛伸出颤抖的双手示意我不要继续。 “对,不用那种姿势,骑在背上就好,往下一点,对没就这样。”女人服从了,她骑在了男人的腰上。 “这就对了,今天的太阳还算是不错的,本来就是一个美好的早晨,所以如果你配合我,将依然是个美好的早晨。”我看着地上的哈维说道。 “我也不绕弯子了,我只有几个问题,问完我就走。”我将匕首从他儿子的嗓子眼处拿开,指了指他:“马迪亚斯在哪?” “谁?” “别装糊涂,快点说。”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他歪着头说。 “这位太太,你的先生是个顾家的人么?哈,我想他表现的应该还不错,这个家虽然没那么富有,但是家里还算整洁,只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先生可是一点都不干净呢。” 女子泪眼婆娑而又疑惑的看着我。 “起初我没有说规则,只是跟你承诺说完就走……但你……似乎很不老实。那么现在规则改了,你每一次回答的让我不满意,我就会在你儿子脸上或者身上留下点痕记。我先告诉你,下个问题如果让我不满意,你儿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耳垂会消失。” “不要伤害他!”男人大叫。 “小点声,哈维先生,你想招惹周围的人来救你么?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我会在那群人进来之前杀了你儿子,还有骑在你身上的人。”我哼了一声,“你愿意试试么?” 看他不做声了,“好,现在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马迪亚斯在哪?” 男人一脸的不情愿和无奈,“在旧城区的所罗门大街76号。” “好,第二个问题,你食指还是无名指?” “食指。” “啊……食指,看来你不简单呢。那现在让你趴在地上算是做对了。”我说:“最近你接到了什么新任务没有?” “没……有,啊……有有!”他赶忙改口,“有任务。” “快说。” “抓住石工兄弟会的成员。” “你是说暴·乱的人?哈!现在他们估计都跑到城外去了。你抓谁?还是杀谁?” “城里肯定还有。” “肯定……嗯,这个词我喜欢,肯定还有……比如……谁?” “我不知……” 小孩发出了一声惨叫,我看着刀刃割破了皮肤。女人叫起来,男人也叫。我将匕首抵住他的嗓子,“没有第三次机会了哟……”我说。 “比尔,比尔……我们要抓住比尔。” “比尔是谁?” 男人歪着脑袋盯着我,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顿了顿说道:“一个逃犯。” “这么兴师动众的指名道姓的去抓?他很重要么?” “重要……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服从命令。” “你的上线是谁?” “我的上线是马迪亚斯。” “你级别不低啊,上线是马迪亚斯!哈……这么高的级别住这种地方?”我看了一眼那个中年女人,长的很一般。 “你加入这个组织多久了?” “二十多年。” “啊,那也就是说在暴风城被攻陷之前你就是个流氓了。”我看到女人的脸上有一丝的惊讶。 “马迪亚斯背后的人是谁?” 那男人沉默了。 见他一沉默我就往他儿子的嗓子使劲抵了抵,结果女人叫了出来:“快说!” “是国王!” “你这不是放屁么!”我骂了出来。“国王!你真敢说啊,你知道我是谁么?” “真的是国王。” “女人,未来你儿子脸上的伤都是你男人造成的。”我说着刀尖就从嗓子眼往下巴尖那划去,血一下子就淌了下来。 女人尖叫,她骑在男人身上,刚想起身,“别动,你再动我就直接戳进他的嘴巴里。”我说。女人愣住了。“女人,老实坐好。” 女人这才坐下去,但是她一巴掌呼在胯下的男人脑袋上,“啪”的一声,非常清脆。 “你快说!你快说!”女人又使劲扇了男人几巴掌,这可把他给呼愣了。男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的扭着脸看着背上的女人。 “看来这个男人瞒着的你的事情还有很多呢。女人,就像这种人在外面睡几个女人生点私生子都不奇怪。”我趁机给他添油加醋。 “你快说,我要我的儿子!”女人哭着叫起来。 “真的是国王,是……是……我知道,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只是马迪亚斯最近跟卡特拉娜女人走的很近。” “嗯,卡特拉娜,嗯……说下去。” “去年的时候,马迪亚斯就开始要求我们秘密调查石工兄弟会的内部事情,原本我们都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直到前几个月,卡特拉娜女士经常出现在马迪亚斯的家里。” “都干什么?” “我不知道干什么他俩干什么……啊……我也听到过一些……范克里夫之类的事情。” “范里克夫怎么?” “想要找到他们挪用·公款的证据,贪污或者……行贿。” “行贿……行贿谁?” “有好多贵族,其中一个似乎是莱斯科瓦公爵。” “你最好别乱说,莱斯科瓦公爵可不是一般人。” “我没有乱说……莱斯科瓦公爵据说在背后操控石工兄弟会已经多年了。” “还有什么?说点别的。” “你想知道什么?” “莱斯科瓦公爵手眼通天,他难道不知道你们查他?” “他……呃……其实莱斯科瓦公爵……也是我们的赞助人。” 这句话叫我皱起了眉头,莱斯科瓦跟刺客团的这个消息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以前就略有耳闻但真假不知,这家伙既然这么说那看来确实是真的。“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压低了声音。 “在马迪亚斯·肖尔正式接管刺客团之前,据说就已经跟我们的领袖有接触了。” “是艾维尔·杨登吧?他人呢?” “他死了。” “死了?” “死了……前几天城里乱了套,杨登勋爵被暗杀了。” “这事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不知道,但是杨登确实死了。” “杨登才是你们背后的老板吧,这事你为什么不说?” “他……他……以前确实是。” “目前查到是谁杀了他么?” “我不知道……” “放屁!不知道让你们到处去抓人?”我加重了语气。 “有可能是兄弟会的人。” “为什么?” “兄弟会的人发动了暴·乱,他们不光杀死了杨登还杀死了王后。” “你确定是兄弟会的人做的而不是还有别的人趁机作乱浑水摸鱼?” “现在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在城里找出潜伏的兄弟会分子。” “抓住多少了?” “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二十来人。”他说。 “都有哪些重点对象?” “艾德温·范克里夫,比尔·麦克斯,克拉文·摩特维克,摩根·杰克逊,巴基尔·斯瑞德。” “比尔·麦克斯可不是兄弟会的人。” “这个男人跟兄弟会有勾结,他其实是艾德温·范克里夫的弟弟。” “艾德温的弟弟?那个人不是已经死了么?” 男人看了看我,“他还活着。” “你又在胡说了。”我故意说道。 “没有胡说,他的弟弟确实没有死,而且一直潜伏在国王身边!他是个极度危险的家伙。” (本章完) 25 早有察觉 “下令的人是谁?” -“啊?” “我说下令抓他的人是谁?” -“是肖尔。” “肖尔对你们说过什么?关于他的。” -“就那些。” “放屁,他是怎么盯上比尔的?既然他跟艾德温的弟弟很像,那么这事他肯定很早之前就有耳闻,而知道莱斯科瓦是兄弟会的操纵者的肖尔肯定不会放过这个线索,那也就是说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调查他了吧,我猜的没错吧。” -“是的……” “以前……那也就是在暴风城沦陷之前,那时候发现了什么?” -“那时候我还不是食指。”他说。 食指是杀人的,大拇指是领袖,小拇指就是些混混地痞,而无名指是情报部门,我记得当时无名指的头貌似是肖尔。“那你更会知道一些事情了。”我说。 -“我……”他使劲抬了抬脑袋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赶紧把脑袋放回了地上。“那个叫比尔的家伙是个……麻烦。肖尔说他是个麻烦。” “什么麻烦?” -“当时他的身份有点不明,但是莱斯科瓦公爵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于是他找到了我们的头,当时组织里派出了一些人去跟踪过他,但是这家伙有点难搞。” “你们果然是废物。”我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艾德温的弟弟据说以前就是个石匠,最多算是个小痞子,但是这个比尔不得了。” “那就不是了呗,这还不简单?” -“不,可那个比尔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在查暴风王国的历史。” “这有什么?” -“没什么。” “胡说,你们肯定发现了什么?” -“那家伙……在寻找安度因·洛萨家族的历史。” “嗯?” -“安度因·洛萨的历史……这个事情肖尔很好奇,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不得而知。” “那你们又查到什么了?” 他又抬了抬脑袋,我厌恶的盯着他。 -“是……在图书馆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借阅的书籍里面并没有找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没有多少是多少?” -“呃……” “没有多少也就是说还有一些,说!” -“王位大概是被乌瑞恩家篡夺来的。”他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 “继续说。” -“没了。” “就这点发现?” -“呃……洛萨当时竟然跟那家伙关系还不错。所以……” “什么?” -“肖尔怀疑洛萨收买或者雇佣或者什么别的……他让比尔去调查他的身世。” “这不是放屁么?洛萨想知道自己家族的事情还用这么秘密?” -“莱恩国王并不……并不是非常信任他。安度因·洛萨毕竟是姓洛萨。” “这事莱恩国王知道吗?” -“知道。” “莱恩国王默许了你们调查那个比尔?” -“是的。” “我不信。” -“肖尔亲口说的。” “最后查出什么了吗?” -“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是洛萨雇佣或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者怂恿那个比尔去做这件事,但是这个奇怪的家伙当时只需要打好仗就可以了,可他做的一些事确实叫人难以理解。” “你们还调查过洛萨?”我忽然砸吧出味来。 -“是的……” “莱恩国王的意思?” -“嗯。” “洛萨失踪的那两年你们知道么?” -“知道。” “追查了没有?” -“没有。” “为什么?” -“国王……并没有下令一定要找到他。” “什么意思?” -“国王对于找什么人办什么事做到什么程度不需要说的太明白,他的态度语气就决定了我们该做哪些不该做哪些。” “你们没有尽心竭力……还是这件事根本就是你们做的?” -“什么?” “是你们陷害的洛萨吧。” -“不,当然不是,这跟我们无关。” “跟你们无关?那跟谁有关?” -“是莱恩国王将他派出去做什么事,这件事当然跟我无关,他的死活也跟我无关,我当时只是个搜集情报的。” “跟你无关,也就是你还是参与了!” -“当然没有!我发誓!” “啊,我记得有个叫亚当斯的家伙也是你们无名指的人吧,还开了个面包房。” -“呃……你知道的还挺多。” “你又说假话了!”我的刀子从他儿子的脸上划了一刀。 男人大叫,女人也叫。 “嘘嘘!嘘!再这么大声刀就会从嘴的这边进去那边出来。”我说道:“这是你的惩罚,女人,你男人刚才说谎了。他以为我不知道。” “我没有说谎!”男人狡辩。 “他根本不叫亚当斯!”我说。“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随便撒个谎?” 男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了下来。 “瓦里安入主暴风城后是谁提出来又调查他?” -“是……巴隆斯大人。是他……找到了杨登说那个比尔上校很可疑。” “为什么?” “因为暴风城要重建,而主持重建工作的就是艾德温和石工兄弟会,巴隆斯在艾德温的弟弟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在调查兄弟会。” “你都知道什么?” -“艾德温的弟弟梅森贪污过很多的钱,他当时将挪用的钱给了很多人,包括现在内阁的莱斯科瓦公爵以及李奥瑞克大人等等。” “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这个谁能知道呢……他很快就出事了。” “这个巴隆斯似乎真正的目的不是这个比尔。” -“后来卡特拉娜女士说他的身份是假的,奥特兰克王国从前根本没有一个叫比尔的上校,更没有派遣舰队和援军来暴风王国,整个北方都没有派援军。”他说。 -“而这个比尔上校跟艾德温的原本已经死去的弟弟又很像。”男人说道:“所以……” “卡特拉娜是怎么知道你们的?” -“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们的,反正她忽然就找到了杨登,并提出对比尔的调查。” “杨登不可能就这么答应她了。” -“那个女人……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杨登……一开始的时候就对她很痴迷。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什么意思?” -“就是……言听计从。” “他告诉了卡特拉娜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这已经是差不多快一年前的事情了。” “卡特拉娜是怎么知道比尔跟艾德温的弟弟很像的?” -“这我就更不知道了!那个女人在上层的圈子里很吃的开,杨登都能听的话……那她想从别人嘴里套点话那还不简单?” “是不是她抓住了杨登的什么把柄?” -“即便有这种事怎么能是我们知道的。” “肖尔住在哪?” 男人没有动,他停顿了一下。突然楼下传来了敲门声。那对夫妇都被敲门声吸引了。 此时我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将孩子推向一边,一跃而起朝着不远的男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那男人来不及躲闪,身后还压着个人呢,于是他的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瞬间就不动了。 女人显然没反应过来,她的手缩在胸前哆嗦着脸上也是一脸的惊讶,别的不会倒是尖叫比任何动作都要及时。 一拧身我一拳打在她的下巴上,她瞬间晕了过去。 楼下的敲门声忽然就停了,但是那小孩拔腿已经冲向了楼下。 在小孩抓住门栓还没拽开的一瞬间我将那孩子拉了回来狠狠摔在地上。我一般不会对小孩动手,但是此时我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一把抓住他就要找东西给他捆起来,但是这孩子知道外面有人了开始大喊大叫,手脚也开始不老实,我的眼睛余光看到了窗外的好几个人影。 我没有选择立即让孩子闭嘴而是抓着他上了二楼。任凭孩子叫喊,直到听到楼下的破门声传来我这才准备让孩子闭嘴。 楼梯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更近了。 猛的一拳让这个孩子闭上了嘴巴。我站起身来直接冲向门口准备迎战。 不等他们涌进来我已经到了门口,此时全凭感觉地往前一刀捅去,命中!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被我一刀扎进了心口窝,猛一推他我一下将刀拽了出来,一拧手腕朝右侧贴近的那个人肚子上就攮了过去。 第二个人连中三刀,第三个人刚反应过来他举起的剑在并不宽敞的楼道里根本施展不开,我举起左手一架,叼住他的手腕一刀封喉。 后面的两个人在楼梯上还没上来呢,我猛一甩手,短剑被我扔了出去,说实在的……这个距离剑是插不进那人的身体的。 但是我还是得扔! 扔出去的短剑击中了那人挡在脸前的胳膊,那人想躲闪,但是身后的人挡住了他后撤的腿他竟然拧身的时候摔倒了。 我夺过被我封喉的人手里的剑,就朝楼梯口一跃而起。倒下的那人砸倒了他身后的那个家伙,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从楼梯上跳了下去,脚直接踩到了那人的身上。身子一趔趄,我右腿猛一跨步支撑住身体扭身一剑刺入那家伙的身体。 我没有选择拔出剑来,这一剑刺的很深。而被他砸倒的那家伙抽腿想扭身往门外爬被我一跃而起压在了身子下面。 他想挣扎,但是我在他身后死死的锁住了他的脖子。 很快这家伙就没动静了。 站起身来我将门重新关好,这大清晨的外面还没多少人,但是刚才屋里这一通折腾周围的邻居估计能听见。 确保所有闯进来的人都不喘气了之后,我重新上到二楼,我没有管女人而是将哈维捆了起来。 我还有话要问他。 (本章完) 26 扑朔迷离 马迪亚斯·肖尔,这个家伙是个看上去挺厉害但是也就那么回事的家伙,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如果放在拉文霍德也就做个小头目之类的。可是据说后来这家伙竟然在暴风城混的风生水起。 他的出身并不好,在别人嘴里,尤其是有些崇拜他的或者不知所以的人那儿会觉得他……哇哦,真酷! 其实没什么好酷的,如果你生在一个小偷之家,从爷爷奶奶开始到父母亲都是偷鸡摸狗的三只手你还觉得很光荣我只能说你心理的这个病是绝症,治不了,放弃吧,你就是个标准人渣的材料。 有人说他们家是盗亦有道,这就是纯放屁,十万哥盗贼里能有一个有道的就算是极高的概率了。在本就物资匮乏的年代讨生活,为了活下去你能指望他们能有多少人性?当然比拦路抢劫杀人越货的是好那么一点点。 不过同样是偷窃,人家从奶奶辈开始就从自己偷发展为带着大家一起偷,从偷钱开始逐渐发展成偷情报,偷稀有货物原材料,甚至偷人。 那个时候贩卖人口不是很发达,但也不是不做。那个混乱的年代娈童的也不是没有。 后来就发展为一个地下帮派,为了在暴风城站稳脚跟他们家最开始的手段其实是极其残忍的。生活在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城市表面的人们不知道在黑暗的下水道和阳光照不到的城市角落里每晚都发生了什么。那些事是普通人完全想象不到的。 那个年代并没有十分发达的人口登记制度,即便有登记,那些个不生活在阳光下的家伙们的户籍大多要么是假的要么根本就无从查起,甚至有些人有好几个身份也并不少见。 所以说打击犯罪这种事,只要对方不是做的太过分,闹出人命或者引发众怒一般能被调查出来解决的其实不是很多。 而在这种人口巨多的城市里帮派不是十个八个这么简单,大大小小的帮会组织至少有二三十个。而专职做偷窃的组织中肖尔家是最大的。 肖尔的奶奶帕索妮亚·肖尔是他们家族乃至整个帮会的实际控制人,虽然人在监狱里。 原本的军情七处的实际领袖是一个叫艾维尔·杨登的家伙,这个家伙我跟他不熟,因为这家伙很注意自己的隐私保护,所以对于他的情况也只是略有耳闻。 在莱恩国王还没出生之前这个叫杨登的家伙就接触上了已经是少妇的帕索妮亚,而帕索妮亚也是非常愿意跟身为贵族且作为拜拉席恩国王手下头号情报头子的杨登在一起。 他俩究竟有没有情史不清楚,但是我估计不会有,据说肖尔的奶奶那张大圆脸顶着一脑袋红头发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爱。 杨登的情报部门需要的更多的是像小偷一样的家伙,能悄悄做事还不被发现,而不是更擅长打砸 (本章未完,请翻页) 抢劫的强盗。于是杨登强行将帕索妮亚从监狱里捞了出来。 以上这些事都是后来在兄弟会时候听人说的,其实在兄弟会内部一直都有肖尔的眼线,当然肖尔手下也一直都有兄弟会的人潜伏其中。 杨登并不禁止他们偷窃,而当杨登需要什么的时候也能以最快的速度从肖尔手里得到线索或想要的东西,如果杨登需要的东西在她这都没得到……那得到这个东西的人可就惨了。 画上有黑白,但是在社会上,尤其是在权力利益交织的地方更没有绝对的黑和绝对的白,杨登在情报部门一直稳稳当当的做了几十年的领导,虽然这个家伙爵位并不高但是估计整个暴风王国大多数贵族的很多秘密都掌握在这个家伙的脑子里。 而他究竟有多少钱这更一直是个迷。 可是现在这个厉害的家伙却死了,而且是被暗杀。据说死了之后眼睛都没闭上,能死成这样估计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惊讶的事情或者愤怒的事情吧。 可这也就奇怪了,一是为什么要杀杨登,二是谁杀了他。 呵,最开始杨登的死在大众社会表面上并没有造成多大的轰动,这个人在群众心中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人们只是知道死了个勋爵,但是在地下世界和某些圈子里他的死引发的巨大轰动足以搅的所有地下生活的人都不安。 城里原本安静的下水道里便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尸体,老鼠们的狂欢盛宴也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以至于后来下水道里不光有美人鱼还有巨大的老鼠。 当时放出的信息就是兄弟会的人杀了他,其实也不光这一件事,当时出现了很多不好的行为也一并被算到了兄弟会头上。原本活并不多的谍报部门跟城市防护部门的工作量一下激增,也不排除为了应付了事把事情硬推给兄弟会当冤大头的可能。 虽然有些强奸抢劫杀人的案件被查实不是兄弟会的人干的,但是在巨大的群众舆论下究竟是不是他们干的已经不重要了,国王想要抓住他们消灭它们,这就够了。 这种针对于平民的杀戮和摧残并不是我能管得了的,我只是想追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艾德温一直是个谨慎的人,他也很能隐忍,他从小就是这样,虽然小时候打架他极少能打赢我,但是我知道他是让着我,也被他打赢过几次,每次都叫我印象深刻。他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一定会将我掀翻在地让我求饶。要不是父母的袒护或许我还真不一定能欺负他那么多年。 而且我认为艾德温也没有必要一定要跟国王闹翻,跟国王闹翻这钱就妥妥的更拿不回来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能让兄弟会暴·乱甚至趁机杀死了王后这事绝对不是偶然,且不说能不能杀死王后,单纯说他们能靠近然后突然在人群里发难,我相信这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对不是有人忽然心血来潮或者抱着必死的决心非要搞出点大事来。这事谁都知道只要伸手就有来无回,但是那人还是这么做了!若不是背后有人策划指挥或者胁迫,谁都不傻。 更何况袭击王后的人随后就被人趁乱捅死了,这事要么别联想,要联想后面能牵扯出的事那就太多了。 兄弟会讨薪的事情我一早就知道,但是实在是没能想到竟然真会发展成这样一个情况。 所以作为一个局外人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件事背后一定有问题,也就是说兄弟会一定是被人当了枪使。 艾德温跟莱斯科瓦公爵的交情很深,我不认为是莱斯科瓦这老东西卸磨杀驴,重修暴风城这件事虽然莱斯科瓦公爵也参与其中,但他并不是一把手,国王才是,瓦里安全程参与。 不过话又说回来,瓦里安虽然是总负责人,但这修建城市首先要有人清算评估,并且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将城里的垃圾运出去,同时再请人以暴风要塞为中心重新规划城市建设,然后就是建筑用料,大量人工及人力后勤保障物资等等一系列花费,这里面还没算精装修需要多花的钱。 这靠一个人是做不了的,而工作一旦往下分配就会生出巨大的活动空间,而有了空间就有可以钻的空子,有了空子就一定会出现钻空子的人。 为了保证自己人的利益最大化所以这里面看得到的看不到的事情就不是一般局外人能想象的了。 莱斯科瓦公爵并没有插手建设资金的分配问题,他反而站的远远的,国王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从不主动承担事情,这件事在我被抓之前就已经不是秘密。 除非他遇到了不能不牺牲艾德温的事否则他不会把自己培养了二十多年的胳膊废掉,如果有那得是多大的事情呢?可就算是有,他也不用这么做吧,真要做绝这显然不够,完全不够。 如果不是他指使的那他知道不知道这件事呢? 我觉得他不知道。很有可能连艾德温都不一定知道。 那么既然这样的话操控这件事的人就出在石工兄弟会内部,甚至说内部很有可能被人策反或者利用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要策反呢?又是谁做的呢? 我走在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的脸上大都一样,少有人脸上有发自内心的喜悦,倒也不是说他们都苦着个脸而是那种类似于面无表情的漠然。 国王利用人民,人民也要利用国王。国王给他们庇护,人民奉养国王。人是群居动物,不是山猫野豹,大家都是相互利用然后才能生存下去。 还是那个问题……那利用石工兄弟会的人是为什么呢? (本章完) 27 旧城区的迷宫 肖尔的家就在前面,这家伙住的地方相当朴素。 旧城区被兽人焚烧破坏的严重,这片区域的残垣断壁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被完全清除干净,有些背地里的房屋也没有得到较好地修缮。 倒是主要街道两边的房子修的不错,粉刷过之后被火燎过的痕迹也被掩盖在了灰浆之下。 旧城区的居民在战争中死了不少,逃出暴风城之后流落到别的地方客死异乡的更是数不胜数。而新城区一旦开建之后从外地涌进暴风城的劳工被承诺只要参与城市建设都可以在城里申请到住房,虽然结果却并不是这样。申请并不代表一定能申请到,申请到的地方也并不就如自己的意。 暴风城的扩建是将老城区的外围扒开,并开挖了城市内的沟渠,用沟渠划分了不少区域,有些区域是不准备给平民预备的,比如有一大片……是一大片,划给了达拉然的法师们。如果法师们需要就在那里建设法师塔,集会广场,甚至草药的种植园,甚至为了他们喝酒方便专门在那建立了一座酒馆,那座酒馆我去过一次就再也不去了,倒不是说不好而是那个地方人太少,原本就没几个人的法师区让你感觉这地方并不比荒山野岭更舒服,你想那地方得多大吧! 还要给矮人划出一片区域,当然这片区域在城市的北边,那里要开挖一条从暴风城直通铁炉堡的地下隧道。说实在的如果你对土地规模的印象只停留下图纸地图或者你家房子的那点面积上的话你一定不知道当我得知矮人的这个计划时是多么吃惊,在我看来这是一件除非创世天神或者用什么魔法之类的还得是那种惊天动地的魔法才能完成的设想。 现在依然在施工,据说快了! 我内心是盼望它能成功的,但是这个快了究竟是快完成了还是快放弃了我就不知道了。 暴风城里出现了矮人,大量的矮人。这是在兽人入侵前很少出现的,即便有矮人也大多出现在闪金镇或者某些穷乡僻壤的地方,他们更擅长采挖而不是跟人做生意,当然他们的酿酒技术和喝酒水平人类望尘莫及。 暴风城里的一小部分铁匠除了要在商业区弄个门脸之外也一定要在矮人区尽可能的给自己搞一个作坊,商业区的门脸是给外人看的,矮人区的作坊才是正儿八经干活的地方。 也是因为有矮人来的缘故,城里的工匠技艺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不管用什么方式得到的配方和技术总之是比以前要好的多了。 在西部荒野遇见的那个叫乔丹·斯迪威尔的家伙我再也没去拜访过他,但是我估计他要是听说矮人在暴风城里有了锻造作坊他一定会来学习的。 教会也要土地,在原本大教堂的基础上在法师和矮人之间硬生生的挤出来了一片土地作为教会的圈地范围。当然教会的土地并不是只有修士牧师学徒才能来住,这里还修建了学校跟幼儿园,以及孤儿院。这些孩子们将和圣光更亲近一点。 只是我开始越来越不喜欢本尼迪塔斯,这个家伙自从回到暴风王国之后就变得性格越来越乖张,作为暴风王国为数不多的能掌握圣光之力的人来说,尤其是在教会里他的地位已经无可撼动,而在阿隆索斯·法奥及白银之手骑士团离开暴风城之后他简直就是到处展示自己的法力来扩大自己原本已经没有了的影响力。 而圣光的治愈之力真正被暴风人民感受到也是从本尼迪塔斯开始的,北方来的骑士们只是给人们展示了一下,他们并没有那多时间混在平民堆里,他们的职责是打仗。 教会也会开放一少部分区域作为内政部门的办公场所,比如那个巴隆斯·阿历克斯顿先生的办公室依然还保留在了教会的地盘上。 剩下的区域还有三个,一个是原本的暴风城西门处以及西门外的区域,大量的农工涌进暴风城后最后大部分定居的地方也是在西门附近。原本暴风城南大门附近的商业区现在被规划的挺好,那里住的人都是生意人,虽然也有鱼龙混杂但是这里的土地是最值钱的,也是富人贵族聚集的地方。 最后一个就是肖尔先生所处的老城区,这里在法迪尔王活着的时候就开始建造,也保留了最初时候的一部分样貌,当然后来莱恩国王也曾下令修缮过这片区域,只是这里原本因为战争而消失的贫民窟在工匠们基本建设好新暴风城之后的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内便再次繁荣了起来。 其实就是乞丐又多了起来。 按理说只要参加修建暴风城就能分到房子,但是人这种生物跟鸡鸭鹅猫狗猪不一样,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人就是想趁机在暴风城混套房子,但是这种人往往是守不住房子的。有些人本就不是老实过日子的人,那些本就偷奸耍滑也有幸得到了房子的家伙其中有一大部分因为懒而最后将房子卖给他人。而这些人吃喝玩乐将钱挥霍掉后就很自然地住进了贫民窟。 地主不光会心狠还得会算计,所以很快一部分房子又到了某些有钱人的手里。这动脑子的家伙虽然经历了战争但又在短时间内迅速将财富聚集了起来。 老实点的肯吃苦耐劳的人累死累活到头来能得到也只是一个位置很差的容身之所,劳动其实在在本质上并没有改变他们的命运,他们还是什么都没有。 还有一部分人就是我刚才讲到的,他们自带天生贫穷的特质,败家的本事很有一套。 当我找到肖尔的家的时候从外面真就看不出这房子有什么异样,但是进到这座宅子里后才会发现这跟我当年在洛丹伦的时候见过的非常相似。 最开始我想直接去叩门的,但是作为一个刺客的我来说的要跟一群地下组织搞情报暗杀的人打交道,这显然是不够专业的。 我还是选择了先观察。毕竟当年被人骗了一次的经历这事我还记忆犹新! 我在那栋房子周围寻么了好半天,能让我产生怀疑的一个是那栋房子斜对面的一个路边摊,再就是路边摊后面的那栋三层楼,这座三层楼是这片区域最高的建筑。 周围的房子有些是住人的,但是更多的看上去没人居住。为了防止在本就没多少人的街道上过被人关注我从那走过之后就拐进了旁边的巷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但是很不巧的是我走进那栋房子旁边的巷子之后不久我就发现身后跟上来了尾巴。 我回头看向他,那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倒也不躲闪,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你想干什么?”我对他说。 但是这家伙没有回答,只是打量着我。“你去哪?” “跟你有关系么?” “你不该来这。”那小孩说,“你最好赶紧离开这。” “为什么?” 他见我不动,伸手吹了声口哨。吹完之后他扭头就走。我一下警惕了起来,但是周围确实没听到有什么异响。 可我正准备翻上墙头去院里看看的时候旁边的巷子里发出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几个人的脚步声。 三个穿着粗布衫的家伙出现在了我面前。不用问,一看这眼神就知道来者不善。这房子周围看来埋伏着不少肖尔的手下。 那三个人并不搭话而是直接朝我扑来。见状我往后倒退几步一巴掌拍掉第一个冲上来人的拳头,飞起一脚直接踹到他刚迈上前来的右腿膝盖,这家伙一个趔趄直接摔到了一边。 我一低头一猫腰躲过了右边冲上来的那家伙的拳头,一转身我的左臂手肘狠狠顶在了那家伙的右侧斜肋部,那家伙瞬间倒地不起。 第三个家伙猛地从我身后搂住了我的脖子,但是这种锁喉是没用的。这家伙显然也不是个打架的高手。 我左手往后一伸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右手的手指直接朝他的眼睛戳去。手指甲盖子抠进眼睛的那种感觉很奇特,尤其是被眼皮夹住手指的感觉很……奇妙。 那家伙撒手了,但是撒手的结果就是他的右侧斜肋被我往后顶去的胳膊肘狠狠顶了一下。瞬间他捂着眼睛蜷缩在了地上。 最开始被我一脚踹倒在地的家伙从腰间拽出来了一柄匕首,既然亮刀子了那我就不能跟他客气了。 这个家伙的手腕子被我踩断了,当然他现在不会觉得疼,他已经被我打晕了过去。对那俩家伙其实也不用问什么了,这个情况没有什么好问的了,既然那孩子能吹哨叫人这仨家伙醒来肯定也是一样的。 我正考虑要不要给他仨捆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刚才的那个小孩。他看到我看他了他转身就跑。我撒腿就追。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孩进了那栋房子,我紧随其后追了上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飞起一脚那扇门应声而开。 钻进房子里之后的景象叫我似曾相识,没错,在洛丹伦时候贫民窟曾经有座跟这很相似的房子。 但是屋子里不是空的,而是有两个女人正在做针线活。被我一脚踹开的门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把那俩妇女吓了一跳。 我的目光在捕捉屋里所有在动的东西,但是没有那个小孩。 “那小孩呢!”我大叫。 两个女人只是惊讶的看着我,她俩并不搭话。看脸上的表情她俩似乎对刚才外面发生的一无所知,对她们的处境也全然不知。 我扫了一眼旁边的楼梯,我冲进来的时候刚才楼上似乎没有动静,那也就是说那孩子跑到后面去了! 我赶忙往房子后面跑去,果不其然,那孩子从房子后面的一个门跑了。 你问我的咋知道的?那门开着呢!如果是你,你会相信那孩子是从这跑的还是回到房子里检查一遍? 我会追出去。 哼,收起你那核桃大的脑仁产生的聪明想法吧。还万一那孩子是打开门欺骗你,其实他是躲在门口面呢? 面对打开后门十几米外就是三个岔路口的胡同,你会躲在门口还是选择让人更迷糊的三个胡同? 当我站在那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心里不光是惊讶,还有一点后怕。 都说狡兔三窟,这个地方能修成这样简直就是个奇葩,更何况是在暴风城,国王的眼皮子底下修这样的建筑! 前面的那座沿街的两层小楼就是个掩护,且不说后面还会有什么,但是这胡同是紧连接着这座小楼,而且我望向这三个方向的巷子感觉这三个方向的巷子全都是闭环的! 这像一座迷宫! 我选择了右手边,这是习惯。 可走进去后发现里面还有岔道胡同!而且还不是一个拐口,我有点懵了,于是站在原地回忆着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拐了几次。 面对前面的十字路口我抽出腰间的匕首抵在了墙上。我往前走匕首在墙上留下了一道痕迹,直到我来到一扇门前。我趴在门上往里瞧了瞧,狭小的缝隙看不清里面究竟是啥情况。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我咬紧牙关直接起脚朝着门就是一脚。门被我踹碎了。门里面的门栓还好好的拴在门后。 我将门栓拿开走进了这大概只有五米见方的小院里。小院里堆着一些木柴,墙角有一个水缸。这个院子应该很久没人来了,地上长满了草,只是这房子建了为啥没人住呢? 走到房子门前,透过窗户我看了看里面,铺着杂草的地面,仅此而已。 我缓缓地深吸一口气,耳朵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声音。将匕首揣回腰间,我选择了上房。 站的高看得远,这句话永远是真理。目光短浅是因为站的不够高!还被困在了这种小地方。 当我上了房顶直起腰来的时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肖尔这个鸟人真不简单! 从下面走一时半会绝对不会找到出路,我站在房顶还不能完全弄明白这里究竟怎么回事,要单纯从下面慢慢摸索想短时间弄明白这个地方是啥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扭头看向四周,除了我来的时候经过的那个二层小楼,这片区域里只剩下最后一座三层的建筑。而那座三层的建筑完完全全被周围密密麻麻的房子给包围了起来。 而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什么我踏入这片旧城区只看到了那一座二层楼的原因就是在踏入这片区域的最外围的修建了一道很高的,很长的……墙! 那堵高墙外是看不到这区域里面的情况的,而穿过这堵围墙,两侧的房屋和并不很宽的街道让我根本看不到远处那座被包围的房子。 更甚至街道两边的沿街房还特意架设了棚子,让原本就不宽阔的街道能看到的天空更加狭窄。 而这片旧城区里唯一一座三层的建筑就这么被隐藏进了房屋之中。 这可比洛丹伦的贫民窟厉害多了,要不是上了房顶全凭在底下走想发现这秘密那可太难了!而想要找到肖尔住的地方……先在这个迷宫一样的胡同里找到出路再说吧。 可是有意思的是这个地方竟然存在于暴风城,而且作为国王身边的我竟然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而且竟然还是这样的! 这个肖尔究竟想干什么! 嘶……这事被杀的杨登勋爵知不知道呢? 而且……把原来的旧城区改造成这个鸟样,作为施工方……这也是石工兄弟会做的么? 这个想法叫我有点不寒而栗。 而当我在房顶转悠了一会之后我才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情!那种被废弃的小院还真不少!而且这种小院跟外面的街道是不通的!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完全可以藏人! 如果说真如丹亚说的只从贫民窟里抓出来了二十来人,那么那么多的小院子,不说藏二十来人,藏上两百人也够了!可是竟然就这么荒着空着。 那当时修建的时候是为了什么呢? 狭窄的巷子比比皆是,恨不得两人并行都困难的巷子更是不在少数,七拐八拐曲曲折折的或连或不连接的房子让这个地方变得很容易绕晕了。 这样一来如果没发现那一堵没有尽头的墙壁其实在这些房屋中巧妙的圈出来了很多封闭的区域的话,想短时间弄明白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根本不可能。 每一块封闭的区域就像一个造型独特的积木,而这些积木被更小范围的联排房,拐角房,单独的一座两座小房子给包围了起来。 在暴风城造这种建筑区域,国王一定不知道,还没有人揭发,或者叫察觉这想象都可怕,真要是想在城里藏点人,那可就太简单了。可偏偏建造这个地方的石工兄弟会的人没有藏在这。 更让我感觉后怕的是这地方俨然就成了肖尔的私人领地。 换种说法,不论这里的人是不是全听肖尔的单纯说这种地方的功能就已经表露出肖尔这个人不是个简单家伙,而能造出这么个地方,建筑规划的图纸如果审核的人眼睛不瞎他就一定!一定能看出问题来! 如果没有看出问题,那也就是说,在后来的施工中施工方一定动了手脚。 我想这种事情艾德温不会不知道。 那么这个肖尔……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呢! 我慢慢地从房顶走着,尽量别发出声响,因为下面的巷子街道上真的有人。 一边走我一边琢磨,肖尔现在应该成了军情七处的实际控制人,看到眼前的这些我就有理由怀疑是他杀死了杨登。 可面对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时我却只能猜测。 我一直就敢感觉杀死杨登这事不像兄弟会的人做的。官方也一直也没给出多少解释说兄弟会的人为什么会杀掉杨登,我也想不出兄弟会一定要杀杨登的理由。 如果不是兄弟会杀的,那目前最有可能杀死自己上司的人也只有肖尔了。 顺着这条线我继续想下去,可能想到的结果就是杨登死了之后谁才将是最大的受益人。 目前来看是肖尔,他成了国王的第三只眼睛,成了国王的那只看不见的手。 但是我总感觉这事似乎没那么简单,在御前会议上的时候不是肖尔发言,而是卡特拉娜跟巴隆斯。 巴隆斯…… 他可是城市管理处的大臣,首席大臣,他知道里面的事么?或者……会不会是他? 可他……策划弄死杨登对他有什么好处?杨登并不在这里居住,这里从建造成的那一天起就是肖尔的,也注定是肖尔的天下啊!杨登可能指染这事吧…… 那也就是说有可能……肖尔跟巴隆斯是认识的! 他俩是……认识的!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似乎有些事就有点合理了。可是……卡特拉娜是怎么回事呢? 我朝着那座三层的小楼走去,其实我心里很担心,因为那座楼完全是鹤立鸡群的感觉,在那栋楼上可以俯瞰周围所有的区域。我真担心那楼上有人看到我。 不过有一点很有意思,就是有很多比房屋高的多木杆竖在空中。我没有发现木杆顶端有什么异样。但这玩意竖在这一定得有点说法。 看着已经挺靠近的了,我从房上跳了下去。方向就是那个方向,以我右手边的方向为轴,不管怎么转我觉得我大概率不会找错的。 要么说专业的事专业的人干,我是对的! 肖尔的居所被我找到了。 想在这片城区见到他确实是有点难!想暗杀他……估计更不是个简单事了。这我还没摸着那个院子的围墙,就感觉身后已经有人盯上了我。 院子外面的街道上坐着一些骨瘦嶙峋的乞丐,这群不知道多久都没吃顿饱饭的家伙眼里向我投来警惕的目光。 有几个没那么瘦的家伙站了起来。但是看他们的架势明显不是来找我乞讨的。这群家伙在我眼里没有任何的战斗力,我都有点担心别一会真打起来一脚踹死他们。 虽然这群家伙体型不占优势但是看眼神明显不是善茬。 我用余光打量了一下,他们凑了上来。 (本章完) 28 马迪亚斯·肖尔 要么击倒他们,要么跑。 但是跑能往哪跑呢?现在我出现在这里的消息有可能已经被送进了肖尔的房间内,这群家伙大概就是为了拖住我。 现在不是跟任何人客气的时候。 “你们要怎样?”我问了一句。 “你是干什么的?”一个苍老的家伙说话了。 “找人。”我说。 “找谁?”他并不打算放弃追问。 “与你无关。”我转身就要走。 “你走不出去了。”他说。 我并没有理他而是朝着一边的巷子走去,但是周围杂乱的脚步声告诉我他们的援兵来了。 我拽出腰间的匕首就冲进了巷子,但是冲进去后背后立即就传来了刚才那老头的叫声:“往那跑了!” 我并不打算跟他们纠缠,但是看着两人多高的围墙我觉得我还是得开溜为上。 脚步声就在身后,我又揣回了匕首然后快速跑了起来,我需要一个加速度。 我这才发现一件事情,这些巷子里面虽然阴暗但是并没有屎尿遍地的情况,而且巷子里鲜有木箱水桶之类的杂物堆积。在这种巷子里想翻墙确实不是一件容易事。 跑出老远我并没有找到可以蹬踏的地方,在这么狭窄的巷子里垂直起跳想要翻上两人高的围墙确实不可能。 当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多我紧贴墙边,然后奋力跑了几步朝着对面的墙一跃而起,猛蹬墙面一个转身,被弹回来的脚再次猛蹬刚才紧贴的那面墙,我的身体再次往上猛窜一截。 在监狱待了这么久身体似乎比以前稍微有点退化了,但是这一下我已经够到了墙的顶端。手指发出的力让我死死抠住了墙顶端。 紧绷的身体往下一坠,我背部的肌肉猛一收缩,整条手臂到手指的肌肉也瞬间发力。同时腰上一使劲,手指作为身体发力的支撑,左腿猛往上一甩,脚后跟就挂在了墙头上面。 大腿肌肉猛一收缩,从屁股到腰然后到后背的肌肉也跟着一发力我整个人就上了墙头。往墙下撇了一眼我翻身进了院子。 从墙头跃下之后我脚尖着地,身体就像弹簧一下往侧后方这么一个翻滚,悄无声息。 看了看这个院子,嗯……这里竟然有人居住。我站起身来听着墙外杂乱的脚步声跟嘈杂的叫嚣声,在确定他们走远之后我踩着院子里的水缸再次翻上了墙头并爬上了房顶。 现在已经被发现了,那就不跟他们客气了。我朝着肖尔的大院直冲了过去。 就在我即将要靠近那围墙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有东西朝我有脸这飞来。猛一低头,一个东西擦着我后脑勺的头发飞了过去。 听声音那定是一支箭! 往右边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房顶上竟然蹲着一个人,他已经抽出了第二支箭。 来不及做任何抵抗,此时唯有继续往前跑。可就在离前面也就四五米就可以起跳跃向肖尔的围墙之时,我忽然一个急刹,也就顿了不到一秒但是一支箭在我前方飞了过去。 要是我刚才继续往前跑这一箭保不齐就插我身上了。当我爬起身来的时候也抠下了一块瓦片,而那家伙的第三箭随后而至! 要不是我躲的快这一箭非得射出个好歹来。但是在这第三箭射空之后我的机会也来了,那就是瓦片朝着他飞了过去。 他要躲,哪怕只给我三秒的时间也够了。 我已经朝那堵墙跳了过去。等他第四箭射来的时候我已经落进了院里。 这个院子修的好,虽然没有国王的奢华但是短短的整齐的草坪能出现在这种地方已经难能可贵,而且这大大的院子里竟然还有射箭的架子,各种武器架跟锻炼用的的器械。 肖尔的小城堡就在眼前。 这座石头砌成的房子一二层造的跟城堡没有什么区别,三层则是砖石结构,我这才发现我前面看错了它,这其实是四层,还有一层大概是阁楼。 院子里没有狗出乎我的意料!按理说看家护院狗比人好用多了。 我朝着那房子冲去,但是下意识的一回头,站在房顶的那家伙已经朝我瞄准了,变向,再变向。我躲过了他的第五箭。 可是还没等我靠近房子的正门就看到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群人。是一群!打眼一看得有八九个人。这还时时准备着这么多保镖么! 见状我拔腿就往房后跑去,只有跟他们跑起来我赢的机会才最大。但是看到这房子的外墙之后我当即决定不跟他们玩了,我直接冲向了外墙。 这房子的外墙并不难爬,至少对我而言这很简单。猛地踩住窗户我高高地跃起直接抓住了二楼的窗户沿。伸手拽住打开的窗户,虽然这木制的窗户并不结实,但是现在全身的肌肉都极度兴奋的时候已经不需要很大的支撑点我就能让自己飞起来。 右手朝上面够去,我的手指抠住二楼窗户的上沿,身体往上的惯性送了我最后一程,左手抠住了二楼跟三楼之间的一个凸起。 左脚踩住二楼的窗户我再次跃起直接双手扒住了三楼的窗户。这种紧急情况下爆发出来的潜力往往很惊人。当我扒住三楼窗户往下看的时候下面的人都仰着脑袋看着我。 我赶紧翻窗进到了室内。楼下传来的叫喊声我听的真真切切。他们不光叫人去了,还要把我包围在房子里。 哼……如果被我找到肖尔,你们包围也没什么用。 这个房间并不大,但收拾的倒是蛮干净的,我转头看了一眼窗外,虽然没有心情欣赏这个景色,不过那一幕至今还记忆犹新,真的是站在此处能俯瞰周围的一切。 拽出匕首后我冲出了房间,如果不能立即找到肖尔我将面对的敌人数量将有可能会超出我的意料。 但是在三楼我并没有发现男人,全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我抓住一个问她肖尔在哪,结果那姑娘吓坏了,我猛地摇晃着她的肩膀,她竟然哭了起来。 我真想一刀捅死她。 楼下已经传来了脚步声跟叫喊声,我赶紧上到了四楼。也正是在上了楼梯之后才发现这是个大平层。而在四楼那扇大大的窗户边上站着一个男人。 应该就是他了。 那个家伙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油光锃亮的深棕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他的胡子也修剪的很利索。修身的干净的衣服,尤其是那格子的马甲和熨的板板正正的衬衣显示出这个家伙是个悠闲而端庄的绅士。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的目光没有如炬,其实他是个长相很普通的男人。五官没那么出众,眉毛也没多英武,看上去似乎挺壮的。他打量了我一眼,尤其是看到我手里的匕首之后他皱了皱眉头。 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我,脸上的神态并不紧张。我并没有大步走向他,而是盯着他的脸朝他慢慢走了过去。 “你就是肖尔。”我说。 “你一定是比尔。”他回道。 “我是第一个这么闯进你的小王国的人吧。”我走到了离他两米多的地方站住了。 “我的小王国?”他的疑问在我眼里纯粹就是装的。 “有必要谦虚么?”我没好气地说,“你不觉得你刚才的语气假的叫人感觉尴尬么?” “呵……你的确是第一个用如此的方式闯进来的人。不过……我敢保证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他说的不紧不慢。 “是啊,你马上就要死了。”我说。“以后也将不会有人再用这种方式到这里来了。” “你是来杀我的?” “难道我是来给你送礼的么?哈,你这么想也可以。只不过送你一把下地狱的刀。” “你为什么要杀我?” “这问题就像在问一个被打了一巴掌的人为什么要还手一样。”我说:“你很擅长说废话。” “你都……知道什么?” “我不需要知道太多,只需要知道你对我有害就可以了。” “呵……那你就这么闯进来是没打算活着出去了对么?” “我既然敢闯进来就有闯出去的本事。”我丝毫不畏惧他对我的心里施压。 “嗯……能自己送上门来也是不错。”他点点头,“你的命现在可是很值钱呢。”他说。 “有多值钱?”我刚说完楼梯口就冲上来一大帮子人。 只见肖尔摆了摆手,那些人全都堵在了楼梯口,并没有继续朝我冲来。 “很多钱,甚至价随便开。”他说。“我还在怎么找到你而犯愁,你竟然亲自送上门来了。”他脸上最后一丝警戒也消失了,现在是完全的放松了下来。 “把我抓住你会用什么方式交给国王?” “交给国王?”他笑了,“现在想要你命的人太多了,我不会把你直接交给国王,把你卖给那些想让你死的人手里不好么?他们出价或许会比国王多呢。” “把抓我的功劳就这么让给别人?你甘心么?” “甘心,这有什么不甘心的?反正最后的报告一定是在我的协助下,某某的配合下才将你抓住。”他轻松地说道:“或者等那个老板折磨够了你,再将你还给我,我再将你送给国王也可以。”他笑了,“让你受尽折磨比直接将你送到国王那更划算。” “国王会知道你的所作所为。” “不,国王不会知道,要么你以尸体的状态呈现,要么你以全身瘫痪的状态见到国王。你可以选择一种。”他说。 “我跟你无冤无仇。” “我也是。”肖尔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抓我?” “我只是是替国王解忧。”他哼了一声。 “是国王下令抓我?” “可以这么说。” “你派人跟在我后面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知道?” “如果不是兽人打进来或许咱们早就见面了。” “哦……”他眼部的肌肉收缩了一下。“那可是你自找的。” “那是莱恩国王指使的么?”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你为什么要回来?” 这个问题将我的思绪拉回到了十几年前。其实我一直在刻意模糊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回来? 为了艾丽? 或许有原因吧……但这其实是自我安慰的一个勉强的理由。为了爱情……可我知道……我对她并没有那么上心,我只是会在某个时候想起她。 为了身世? 身世让我好奇,但仅仅是好奇,更多的则是担忧。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这个问题可不仅仅是想确定我是不是梅森。应该是这样的。 “什么意思?”我说。 “在我这你不用装作不解。”他哼了一声。 “你想说什么?” “你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你……要再回来?” “不为什么。” “在我失去耐性前你最好好好说话。”他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他用眼神告诉我他可以立即让他们把我抓起来。 “你想问什么?”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为了洛萨。”我说。 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的眼神没有变的疑惑而是露出了一丝凶光。“你说……洛萨……”他顿了顿:“为什么?” “不为什么。” “洛萨想干什么?” “是我认为他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你在胡说什么?”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回来么?” 他撇了撇嘴。“你都知道了什么?” “你不是派人跟踪过我么?” “你想造反?” “我是个外人……我造的什么反?这对我有什么好处么?” 他的脸上这才露出惊讶而又疑惑的表情,“你还在装!” “我可没有装,肖尔先生,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回来么,为了寻找洛萨,这就是我的理由。” “他给过你什么好处?” “没有。” “哼,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说实话。”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那你是在说你找他是因为你是个……神经病?你闲的没事?这种理由谁能信?” “我需要让你相信么?” “现在你这个处境你觉得你不让我相信你会有什么下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的恐吓对我没有作用。”我说。 他瞥了一眼我侧后方的那群人又看向我,“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梅森!” “你以为你是谁?”他的语气变得严肃,“你以为你跟我绕弯子兜圈子你以为我是谁?”他的脸拉了下来,“艾德温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起过你为什么现在还活着?” 希望听到这话后我的眼神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现在好好回答我,你,为什么回来。” “这跟艾德温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以为艾德温手眼通天到可以保全你的命?你是不是以为是你哥哥将你送走的?”他斜着眼盯着我。 这话叫我后背有点发凉。 “好好回答我,小梅森。”他的脸上显现出一丝不可违逆的表情。“你,为什么……回来。” 我盯着他,然后咬了咬牙,“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你以为你隐藏的很好么?”他有点不耐烦的撇了撇嘴,“你以为你表演的完美无瑕?”他慢慢走了上来,“你以为你跟黛瑞娅演戏跟那个叫艾丽……啊,不……不是艾丽,那不是她的名字,她叫莉丝。现在是一个叫摩拉迪姆的男人的太太,你认识的。你以为你在她面前不承认别人就看不出来是么?” 我的牙咬的越来越紧。 “既然你说为了洛萨……那是第二次,一起说吧。”他此时的目光如炬看的我有点紧张。 “是谁要杀我?”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哈!”他皮笑肉不笑的瞅了我一眼,“梅森,你……毫无长进!” “你真的是个祸害。”他的目光让我我忽然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但我感觉这个家伙或许……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当时还真不如就把你宰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他咬了咬牙,“你总是给人添麻烦,你回来是不是觉得你行了?你是不是觉得……你有点本事了?呵……你现在看把你能的!都敢只身闯到这里来了!” 肖尔说:“我要真想弄死你,你早该死一万遍了。” 这话我听着刺耳,我心里有点犯嘀咕但是我觉得他这话……“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想干什么?我真想问你想干什么!” “我不明白你想知道什么!”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关进监狱么?” 我只是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的回答了他。 “我要是你哥哥我非抽你两个大嘴巴。” “嗯?” “国王想要你跟你哥哥。”他说:“尸体也行。” “我什么都没做。” “你做了,梅森。你还口口声声说为了洛萨!”他轻蔑的笑了:“为了洛萨什么?为了什么?” 我被他的话问懵了。 “告诉我,梅森,你洛萨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跟他扯在一起?” “我……这有什么?” “这有什么?哈!你是个傻子么?”他瞪着眼睛看着我:“你是不是以为你把洛萨找回来是件很光荣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 “按照军功你现在不是元帅也该是将军,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不光什么都不是,你现在该死你知道么?” “看你那个该死的样子,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呢?还是装的?”他有点生气了。 “我失忆了。” “哈……这真是个好理由。”他回身坐到了座位上。“现在你立即消失,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暴风王国,立即滚,永远消失。” 我惊讶地看着他。 “我也可以帮你,让你彻底消失。”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滚!”他的椅子转了转身,“趁我现在还没改主意之前。” 这个情况叫我很尴尬又有点不知所措,但是今天的交谈也就到此为止了,不能再聊了。于是我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如果有下一次……你将是一具尸体。” 我背后传来了他的声音,我没有回头。等我从那群保镖中间穿过,从他们身边挤过去才发现幸亏没动手!从阁楼楼梯口到三楼,三楼几乎已经站满了人,等我到二楼也是将走廊站满。 所有人都充满敌意的看着我。 等我走到院子里,院里站了一圈的人将这栋房子团团围住。 我还以为一会真打起来大不了我跳窗户,可是现在看来即便跳了窗户也是必死无疑。 等我走出这个院子我感觉头都还是懵的,忽然我打了个哆嗦。我猛一回头,空空如也的巷子什么都没有。但是不知怎么的,这个地方叫我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究竟做了什么!这个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艾德温是什么情况! 身后有没有尾巴我已经不在乎了,我离开了这里直接来到了丹亚家,他并不在家。 从他家后门钻出来后我穿过半座城区找了家旅馆睡了下来,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起初是睡不着,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梦。 我大概是梦到了过去,梦里乱糟糟的,一直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我完全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是这么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说着。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楼下还有人说话,时间应该是尚早。可吃了点东西之后我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该做点什么。 坐在一楼的大厅里我看着那些喝酒的人开始发呆,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当年被刺杀的事情看来肖尔非常清楚,而且将我送走这事大概率他参与了。 那也就是说他跟艾德温是认识的。对于这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那么既然他们俩认识,还曾经放过我一马,那对于兄弟会这事……他究竟想做什么呢?这都些什么事啊!怎么这么麻烦! 或许现在找到艾德温问问清楚更直接了当呢!原来遮遮掩掩的心里还有点疙疙瘩瘩的,但是现在看来找到他才是最该做的事情。 虽然现在城里肯定还有石工兄弟会的人,但是现在艾德温一定不在城里了。 我该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本章完) 29 无影无踪 暴·乱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是城里面的士兵依然满街都是,某些原本驻扎在城外的野战部队也被调进了城里联合巡逻。他们已经不再挨家挨户的搜查但是在大街上随便抓人来对视一下盘问两句的情况却随处可见。 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兄弟会的人此时绝对不可能再在城里搞事情,除非是不想活了的。可这种表面文章还是必须得做足。 对于演技我自认为还是不错的,但是我现在的长相实在是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个普通农民,倒不是有多好看或者多英武,脸上的伤疤跟气质是无法掩盖的。 很多人说穿着罩袍或者披着斗篷只要盖着脑袋遮住脸就能从卫兵面前混过去,如果我是卫兵我绝对会拦住那个遮着脸的家伙盘问两句。这种风险性远比我从城墙上溜下去要高的多。而且看着门口的守卫似乎也不是傻到冒泡的那种。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决定晚上从城墙处溜出去,暴风城外围的城墙虽然重修过并加高了不少但是出西门还是比较容易的。 自从找了肖尔一次真的再也没发现被人跟踪,但本来想去铁匠铺买点防身用的装备的可是这种地方竟然都被安排了暗哨,所以我还是放弃了。在一座仓库的草料堆里窝了一天直到天黑,趁着天黑我去面包店买了点干粮然后带着藏好的绳子往城西走去。 又等到半夜我摸上了城墙,虽然我不想伤害谁但是必须打晕两个卫兵才能保证我顺利从城墙上溜下去。 手指粗的麻绳就足够承担我的重量,那城墙也没几几十米高,大概也就四五层楼那么高所以也就用不了太多绳子。 从我双脚落在暴风城之外土地上的那一刻起,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城外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气味,似乎是要比城里自由的多,但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欣喜,反而有点烦躁。 倒不是说离开瓦里安远离了那个位置失去了荣华富贵的机会或者怎样让我感觉难过,而是一种挫败感和无力感,就像洛萨死的那天那种感觉一样。很厌恶,很厌烦。虽然不知道未来如何,但我感觉大概是要跟从前做彻底的切割了。 我安慰自己,没必要再去回想过去,所做的那些事情其实大概率也跟我无关,我只不过是参与了一下也真没必要自作多情。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吧。 艾德温……我想见见他。 到达闪金镇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我也真正的第一认真去观察沿途的一切。我尽量让自己别再纠结,心里也渐渐地稍微地产生了一些新的希望。我想离开这里。 当然如果艾德温愿意的话,我们或许有希望一起去过另一种的生活。如果不愿的话,我想我也会好好劝劝他。 看着他们的生活,战争真的结束了,暴风城周围的农民不光回来了,似乎还多了不少。虽然他们三五成群,七八一堆的零散的建立了小村落,但是到闪金镇的这一道上还真就隔着不远就会有人家。 我不想去打扰他们,更不愿意去破坏我心里仅存的对他们的一点好感。 毕竟……谁知道有谁会不会见了我之后转脸就去报官呢? 我好几个月没来闪金镇了,似乎得有半年了。这半年的时间镇子变化确实是不小,镇子不光还在扩建,而且镇外竟然还有了马戏团。 镇子里人也多了起来,在我印象中比我第一次到这里时更多,沿街全是小商贩,街上南来北往的客人似乎比暴风城更热闹。而人群里不光有人类,还出现了矮人跟侏儒。 看着这种环境叫我有种放松的感觉。 狮王之傲旅馆再次生意兴隆,而且现在的规模可比闪金镇沦陷前要大多了。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前来喝酒的人,矮人似乎成为这里见怪不怪的现象。 当然这种地方人太多,鱼龙混杂更是理所应当,所以就会有卫兵的存在。我估计卫兵不是来维持秩序的,毕竟这里的女服务生是我见过的这么多酒馆里最多的也是最漂亮的。 我看了一眼吧台然后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我没法去吧台那,吧台的酒保认识我。要不是我旁边那个家伙跟服务生小妹大声叫嚷着添酒估计这种角落她们是绝对不会主动过来的。 我坐在人群里静静地听着周围人的聊天,然而他们的聊天内容里没有一点有营养的,除了谁家的女人屁股大,昨天干了个什么事就是现在的买卖什么价。 当终于听到有人针对现在的税收开始发牢骚我才微微调整了下坐姿,见他们不往我想要的方向聊于是我插了一句嘴,“那些石匠的薪水就是用你们交的税付的。” 这句话很成功的让他们开始了议论,老百姓的传言不能当真,如果没有添油加醋胡说八道夸张抹黑的民众交流就会像没有盐没有油拿清水煮过的鸡胸肉一样无味,但是也不能全不当真。 “瓦里安也是个昏君!” “石匠们亏惨了。” “其实是国王想赖这笔钱。” “据说修王宫可花了不少钱。” “难道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就不贪点?” “那哪是贪点?多少石匠啊!他们的薪水说没就没了!” “倒是不怕造反。” “这有什么好怕的,他手里的军队可不是吃素的。” “不是吃素的也是废物,连王后都死了!” “嘘!” “我倒觉得是活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为啥不给?” “闭嘴吧,你想被抓起来么!” 当有人没好气的说出这话的时候旁边马上有人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很快那几个人关于兄弟会的谈话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虽然没得到什么更有营养的信息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兄弟会的遭遇让一些老百姓抱有同情,对国王则抱有不满。 其实也可以理解,相同身份的人更容易对同阶级的人的遭遇感同身受。而人民对统治阶级的敌视和质疑是永远都不会消除的。倒不是我为统治阶级说话,虽然我现在也是个逃犯,可我说的是事实。如同废话的事实。 眼看在这里找不到我想要的于是我出了旅店想去找镇里的石匠铁匠了解下情况。我首先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找了铁匠。 铁匠对我的到来并没有什么怀疑,每天镇里来来往往的客商除了来这打马蹄铁就是来买刀剑,在那转悠了一会发现来买农具的农民倒是没看到几个。 铁匠铺外面有两个给马修蹄子的,我则站在棚子底下挑选他们锻造的作品,老板打量了我两眼后就不再管我。要不是我展示了下自己的财力让老板觉得来了大买卖他估计根本不会搭理我。 从他嘴里我也得知了对兄弟会的搜捕情况,原本镇子里还真有兄弟会的人,而且这帮子人大家也都认识,在没出事之前他们还是挺活跃的,但是出事之后有很多人都消失了。 只是究竟去了哪没人知道,从暴风城抓来了两个说是兄弟会的前几天被吊死在镇子的广场上以儆效尤,现在镇子里已经没有敢说自己是兄弟会的人了。剩下的一些原本兄弟会的石匠则被关了起来。 悬赏已经贴出来好几天了,如果举报成功或亲自抓住兄弟会的人都能领到赏金。我问他兄弟会的人以前在镇子里为非作歹么,他说还真没有,只不过那群人行事比较高调而已。当然也有看不惯他们的,不过并不多。 我问他镇子里被关起来的石匠是什么情况,他说一部分石匠还在审查中,而且现在牢房里也关着几个呢,大家都说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我问他那现在镇子外面不是正盖着房子么?铁匠告诉我那些人的家眷都被审查扣押,甚至有些人的家眷也被关进了监狱里。 虽然能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出对那群人遭遇的惋惜但是铁匠并没有说更多的话。他警告我说最好离那些家伙远一点,现在任何跟他们接触的人都有可能被抓进去审讯,可抓进去的多就是没见有人被放出来。 我在镇子里转悠,也到镇西边的建筑工地上看他们工作,可到了夜里这群石匠并没有被放回家而是被关在了一起。 到了半夜我潜伏到了关押他们的那片草棚外,可那片草棚外竟然没有看守。当我走进去之后除了浓重的汗臭味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之外我还发现他们的脚上都被锁着铁链。 他们就这么躺在铺着茅草的床板上,却没有被褥。 我站在一张床前轻轻的拍了拍床上那个小伙子。 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睡的迷迷糊糊的他看了我一眼便又准备倒头再睡,白天辛苦工作到了夜里非常困也可以理解。 我使劲晃了晃他,他厌恶的睁开眼睛。“你想干什么?”他看出我不是官兵。 “找你问点事。”我说。 “滚开,我没空。”说着他倒头就睡。 这时旁边的床上一个人坐了起来,“你是谁?”这是个苍老的声音。 “跟你们一样。”我压低了声音。 对面一下子沉默了。他顿了顿说道:“你想干什么?” “回来看看兄弟们什么情况了。” 他哼了一声,“你先活着吧。”他说。 “他们折磨你们了么?” “你没看到么?”老头语气并不好。 “我们不该遭受这样的待遇。”我说。 “这话你该跟国王说,希望国王能听你的。”他说。 “其他人逃到哪里去了?” “你觉得我会知道么?”老头的声音变得轻蔑。 “我需要找到他们。” “这跟我无关。”他说着躺了下去。 “我刚从暴风城里逃出来,我需要找到更多的人。”我说。 然而老头并没有理我。 “兄弟会的人应该得到正义。”我说。 “哼……正义。”老头翻了个身不再理我。 估计他把我当成了追查兄弟会的人。 “你们这里谁是头?”我继续追问。 “你最好赶紧滚,现在我们杀了你不光不犯法还会受到奖励。”那老头歪了歪脑袋说道。 “如果我怕我就不会来了。告诉我你们这谁是头。” “抓小偷!”老头大喊。 这一嗓子把我吓一跳,我立即逃了出去。草棚里的人都醒了,他们也都跑了出来,紧接着没一会卫兵就到了。所有人都趴在地上,卫兵数了几遍人头以后又让他们回去继续睡觉了。 躲在树上的我盯着他们折腾,也看到了这里面究竟谁是领头的。等他们消停了之后我再次摸了进去。那个领头的住的也不是单间,可是他在哪个草棚子我可看见了。 在外面瞅了瞅里面说话的人我确定好了目标,等里面再次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后我摸向了那人的床边。 拽出刚买的那柄匕首我将它顶在了那家伙的脖子上,然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他猛一睁眼,我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让他立马老实了。 我轻轻摇了摇头,嘴里发出轻微的嘘嘘声示意他别出声。“别动,我就不伤害你。” 他眨了眨眼。 “你是这里的头?” 他点了点头。 “原本镇子里的石匠首领是谁?” 他被捂住的嘴巴发出了点声音,我轻轻拿开手,他深吸一口气。“你是谁?”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刚从暴风城逃出来。我需要找到其他人。” 他盯着我的脸,“他们都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 “我们必须报仇。”我说。 “别折腾了。”那人使劲压了压声音。“我们都习惯了。” “可我不习惯,我们需要正义,至少也要让国王知道他这么对待他的人民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家伙轻轻叹了口气,从他的鼻孔里喷出的气却感觉很沉重。“你的心意我知道,但我无可奉告。” “你们以前集会的地方能告诉我么?” “那里早就被搜查过了,你去了也是白去。” “在哪?” 那人眨了眨眼,“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红风车酒馆。” “镇里逃出去的石匠你知道他们去了哪么?” 那人摇了摇头,“原来兄弟会在镇里的管事已经消失了,我原本也只是个干活的,要不是我们这些人被抓也没个领头的我也不会被你拿刀架着脖子,我真不清楚他们的事情。” 看这人似乎也问不出很多的东西来了,于是我赶往那个红风车酒馆。 此时的酒馆已经关门了,可我并不打算明天早晨再来。从阁楼溜进去后来到了厨房先吃了一顿然后在一楼大厅里找到了在吧台后面打地铺的店伙计。 从睡梦中惊醒的他显然非常不高兴,但是在感受到顶在脖子上的刀尖后还是立即改变了态度。 “我问你答,就能活,回答的我不满意我直接捅死你,听明白了么?” 他惊恐地应了一声。 “兄弟会的人在哪?” “我不知道。” 我将匕首抵在他的眼睛上。 “他们……他们被抓了。” “其他人呢。” “跑了。” “跑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他说。 “他们以前经常来聚会,我来过也见过你,要不我也不会来找你。最后问一次,他们跑哪去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兄弟会的人。” “他们平常谈论的地方有哪些?” “我……我真不知道!我只是个打杂的我不会听客人讲什么。” “你放屁。”我说:“酒馆里的耳朵还少么?你当我第一天在道上混么?” “如果我知道我何苦叫你为难我呢!”他央求道。 就在我刚要继续问的时候忽然旅馆的门被狠狠敲响了,被我压在身下的那家伙眼神一下子变了好几变,他想喊却硬生生给憋了回去。我抬手一拳给他打晕了过去。 看来那家伙报官了,也不知道抓住我能不能给他减刑呢。楼上的人被惊醒了,他们大喊着吉米的名字让他去开门,吉米应该就是被我打晕的这个。 我冲到了楼上,麻利的从阁楼的窗户钻到了房顶上。楼下面有十几个火把,估计得有二十来人,但是这些人全都是傻子,他们来抓人竟然全堵在了正门处。 我从房顶悄悄溜走了,看来这里也呆不住了。 溜出镇子的我选择了前往北郡,如果艾丽还在那……或许我真能找到一点线索。 路边的警示牌上贴满了关于石工兄弟会的悬赏通告,我没法修剪长的要命的头发跟胡子,而且这几天狼狈不堪身上更臭了。 我不愿在白天行走,只在黄昏之后才从树林里钻出来继续前进。暴风王国沦陷后的北郡却并没有受到兽人的破坏,当时从暴风城逃出来的一部分难民也来到了这里避难。 现在这里已经是暴风王国第二富有的地方。这里的农田产出的粮食就几乎可以养活大半个国家。 战后我一次也没来过这里,暴风城沦陷后摩根下落不明,艾丽也是,随后战后军队扩编改编重组,后来紧接着就是兽人的反扑跟远征兽人故乡。死掉的人里光名字叫摩根的就有几十个,这还不算活着的,于是我也没再去刻意寻找他。 而对于艾丽我对她的感情又很复杂,我会想起她,可又感觉很抵触。其实这次去北郡我也纯粹就是想去碰碰运气。我告诉自己即使找不到也没关系。 北郡的变化很大,镇子已经不是原来那种没有围墙完全敞开的样子,而是也修建了高高的城墙。这里的卫兵显然没有王城的那么尽职尽责,当我经过城门的时候他们连头都不抬一下。看到这我的心也就放松了下来。 到了镇子里面我先在镇子里逛了逛也打听到了镇里石匠的家,只是现在这些家伙也全都被关了起来。趁着天没黑我钻进酒馆去打探情况,可是得到的信息跟在闪金镇没有多少区别。而且据说这里因为一直都比较富裕所以这里的石匠对石工兄弟会的认同感也没那么深,酒保说把他们抓起来纯粹就是为了做样子给国王看。 当我打听镇子里有没有一个叫摩根·拉迪莫尔的人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我问她有没有一个叫莉丝的女人修女时更是全都摇头,一个以前知道莉丝修女的人说暴风城围城战前她就随军离开了。 我忽然想起了教会那个图书管理员,酒馆里的人说那个傻子一样的家伙还在。 当找到那个家伙的时候我发现我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了。是的,我真是记不起是不是他,要不是我还记得他说话慢慢的方式跟与正常人有点不一样的特点我还真不敢确定他就是,而且要不是酒馆的人跟我说他叫什么我更是忘了他的名字。可尽管如此他却记得我。 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先是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问我怎么来了,我惊讶的问他认识我?他说我来这里找过他还带他吃过猪肉馅饼,他甚至还记得我是来查询关于洛萨家族的事情。 听到他说认识我让我很诧异,可这个家伙竟然还记得我来干过什么就叫我有点心生疑虑。看着他有点呆滞的样子我问他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他说他就是记得。 我问他记这个干什么,他却说他是图书管理员必须记住所有图书馆里的东西,于是也就顺带的记住了他见过的人和事。我问他每天发生的事都会记得么?他告诉我所以他现在几乎不出门只待在这里,如果去到外面晚上他会睡不着。 我很好奇他脑子里得装多少东西,也不怪这个家伙看上去有点呆呆的,要是正常人估计得疯了。 现在已经晚上了于是我承诺明天带他去吃猪肉馅饼,他却摇摇头说他不爱吃了。我问他为什么,他竟然学会了沉默,但是在我不断的引导下他也终于说出了原因,他曾经喜欢的女孩离开了这里。 他没说名字,可我知道他说的是谁,在我继续询问下去之后这个家伙却说兽人要围攻暴风城她就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但是他却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或许她已经回到了家乡。 对啊,她还有个舅舅呢! (本章完) 30 阿历克斯顿 这个神奇的家伙叫巴里加,从这次之后我又见过他一次,只不过再见到他时他已经死了,而且死的没什么尊严,最后跟牲畜一样被关进了笼子里。现在他的脑袋估计就扔在十字军挖的尸坑中。 可惜了他这过目不忘的脑子。 离开北郡之后我动身前往了西部,在我的印象里只有西部的荒原和群山应该才是他们躲藏的最佳场所。而且那里还有一直想要针对石工兄弟会的阿历克斯顿家。 前往西部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尤其是在没有马的情况下。我从来没有一匹能寿终正寝的坐骑,可对于一个靠马生活的人来说挑选一匹好坐骑又绝对是一件不能马虎的事情。希望这匹能让我这几枚金币花的值。 我没有急匆匆地赶到西部而是沿途不断的寻找着兄弟会的踪迹,当然也遇到过几次搜捕,不过对我而言这都不算什么。 毫无头绪的我再次踏上了西部的土地。逐渐荒芜的原野和越来越稀疏的树林极尽所能地展示出了它的荒凉。天空很晴朗,晴朗的让人感觉或许这里永远都不会下雨。 那条被踩出来的路两侧隔不远就会看到一些农田村庄,这个景象让我感觉还是蛮不错的。离开了艾尔文森林后最大的感觉是心上的那种负累之感被我丢在了身后,一股自由自在的轻松之感让我心情大好。 我开始接触周围的农民,借宿在他们的家里,当然我也会给他们一些钱以表示感谢。 在我的印象里西部人的交税似乎跟艾尔文那的人不一样,亦或许是天高皇帝远,更有可能是兄弟会压根从未伤害过他们。这里的人并没有受到兄弟会事件的波及,他们对兄弟会也没有什么意见,反而大多数人都认为虽然暴动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影响,但是兄弟会的行为是正义的,这是他们对不公最好的回应,他们应该得到报酬。 更有甚者认为兄弟会的人必须继续拿出态度,一定不能放弃,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可当我询问他们是否见过兄弟会的成员时他们却都表示并未见过。 我没有选择去大庄园会会那里的农场主,这不仅仅是因为我已经不再是国王身边的人,更多的是这群人精肯定不会跟我说实话更甚至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等我再次到达阿里克斯顿庄园时这里发生的变化显而易见。镇子更大,人口更多,就连阿历克斯顿家的别墅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假装自己是个来收皮货的商人,我在镇里住了下来。这里的人显然对现在的处境比较满意,他们满意于巴隆斯·阿历克斯顿现在的地位给他们镇子带来的一些改变和其实跟他们没多大关系的荣耀。 他们对巴隆斯这家伙可是大吹特吹,毕竟成为国王身边的一位大臣也算是给他们这地方长脸了。但是一个劲的夸他们家是暴风王国最好的领主就叫我有点不是很理解了,养活了这么一个家族他们究竟有什么好高兴的。 可说到兄弟会的时候他们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有了很大的差别。即便是对兄弟会表示同情的也对那场暴动表示没那么支持。 在打听不到这里有个叫莉丝的女士和摩根的男人后我决定去庄园里看看。现在我已经记不起艾丽的舅舅长什么样子,更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向来不是很擅长记住别人的名字。 我在阿历克斯顿家周围转了一圈,原本以为能看到见到他认出他来,这样就省了很多事了,可看到他家周围那些个巡逻的家丁似乎注意到我之后也就没做过多停留,直到了夜里我这才翻墙进了他家院子。 虽然白天人没看到几个但是发现了庄园里养的狗也算是很大的收获,为了防止狗叫我也提前给狗准备了点小礼物。 药效发挥作用需要一点时间,这没办法只能等待。药倒了三条狗之后我也来到了下人们住的地方。 虽然都是下人住的地方但也看得出地位高低来,有石头建造的,有木头盖的,也有茅草搭的。我认为如果艾丽的舅舅还在这里做工的话,那么……地位多多少少也会比某些打杂的下人要高出一些,而且从我见到他那次到现在也得十几年了,就算是个傻子在这种家族的地位也不能太低了。 我直接忽略了那些木头和茅草的房屋来到了一座砖石砌成的大房子外面,屋里有人在睡觉。 我轻轻推开了窗然后翻了进去。 翻窗是所有小偷都必须掌握的基本技能,但是翻窗这事其实还真没那么容易。最关键的就是别碰掉了窗台上摆放的那些个瓶瓶罐罐花花草草,还有窗户里面万一摆着的桌子和桌子上的那些个玩意。 当然不走门的原因就是人家在里面将门闩住了。 踩着桌子轻轻落到地上的我打量着屋里的环境,我祈祷只需一次就找对了人。回身我将窗户掩上,将窗帘轻轻拉上,然后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床上有一个女人,肥胖的身体侧身躺在床上,看样子估计得有五十来岁,而旁边则是一个苍老的干瘦的男人。 我轻轻地站在了床边,然后将药剂凑到了熟睡的女人鼻前。当女人的呼吸出现了变化不再是呼哈的呼噜声而是一下子就沉静下来的时候我知道药起作用了。 一只手护着油灯,一只手端着灯台,我重新来到了老头面前。轻轻放下灯台,我遮挡的手拿开了。油灯的光虽然不大,但是在这种环境里已经能让我看清他的脸。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那老头估计感受到了光,眼皮摩挲两下也睁开了,可当看到我的脸的时候他惊讶的脸瞬间就扭曲了。 我将匕首抵住他的咽喉。“别动,别喊,也别挣扎,老实点就不会出人命。”我盯着他惊恐的眼睛慢慢说道。 他侧着身贴在他身边的女人身上,我看到了他的手指抠进了女人的大腿。 “别费劲抠她的肉了,你就算把她的皮抠掉了她都不会醒。”我冷哼了一声说道,这话说完老头的脸上更惊恐了。 “她没死,我也可以不让她死,但如果你的手再有小动作这玩意会直接穿透你的嗓子让你先死,我向你保证你是绝对喊不出声音来的。”威胁果然起作用了,他点了点头。 “莉丝去哪了?”我直接问道。 老头惊讶而又疑惑的望着我。 “回答问题。”我的匕首往前捅了捅。 “我不认识……莉丝。” “再说一次,莉丝去哪了!”我咬牙切齿。 “我不知道……我……我……我不知道你说的谁!”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外甥女,你个老东西!”我说。 “你是?” “你他……吗的!回答问题。”我咬住了牙齿说道。 “我没有外甥女。”他的声音颤抖着。 “放你的屁!”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匕首的尖刃抵的更深了。 “我……真……真没有外甥女!”声音从他被挤压的嗓子里挤出来。 “这里谁有外甥女?” 老头眼睛盯着我但是我看得出他正在思考。“我知道有人有……他……有个外甥女,他有,麦克有个外甥女。” “你怎么知道他有外甥女?” “这里的人都见过他……他那个外甥女!” “麦克是谁?” “这里的长工,现在不是了。” “什么意思?” “他现在……成为管事了……” “说他外甥女的事!” “据他说他的外甥女是替巴隆斯大人做事的。” “然后呢?” “所以他得到了奖励,不再是长工了,现在是个管事。” “你他·吗的告诉我他外甥女替巴隆斯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没说,我估计是……巴隆斯大人的侍女……或者别的,他外甥女蛮漂亮的。” “你确定么?” “他那种家伙能被提升为管事根本就是个奇迹!他炫耀过他提升为管事是因为替我们家大人做事有功,他外甥女帮了我们大人一个大忙。”那老头说。 “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他说……他没说什么了。” “他外甥女叫什么?” “艾丽。”那老头说。 听到这名字我感觉头皮有点发炸,“艾丽?你再胡说我就捅死你。她根本不叫艾丽。” “我没有胡说……我没有!”老头求饶。 “他人在哪?” “在马棚旁边那个木屋里。” “那有两个木屋!”我凶狠的说道。 “一个!只有一个!”老头急忙说道。“那就是他的房子。” “你确定你告诉我的是真的么?” “真的!我不骗你!” “如果你骗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算账,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我的手又用力掐了掐他的脖子。 “没了……我都说了!”老头要被我掐晕过去了。 我一拳将其打晕过去,将两人捆了个结实后为了防止老头醒来我把药让他吸了进去。 他确实没有骗我,马棚旁边只有一个木屋。 那老头给我的印象其实不怎么样,一般般。在这里做了十几或者二十多年也才混了个管事看来这家伙大概率真不是个伶俐的家伙。如果真如刚才那家伙所言或许这里面还真有点问题。不过为什么他会说艾丽这个名字呢?究竟她叫艾丽还是莉丝? 木屋比石头房子要好进,唯一的缺点就是到处都响。眼看推门咯吱咯吱响,踩在地上咯吱咯吱响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推门冲了进去。床上只有他自己,看来他还没来得及找个老伴压压床。 听到动静的他一撑胳膊抬头朝我看来,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照他脸上就是一拳,他瞬间躺了回去。收拾好现场之后我将他捆了起来然后用水将他泼醒。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么?”我说。他惊恐到声音抖的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告密之后你就得到了这些?” 他吓得瘫软在地上,浑身颤抖着。 “你现在知道怕了?”我说着用脚踩住他的左肩膀,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抓着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你外甥女在哪?” “谁?” “别装傻,如果不认识你就不会来找你,你配合就能活,不配合我现在就结果了你。”我说:“艾丽在哪?” “艾丽是谁?” 我拽过一个枕头按在了他的脸上。他想挣扎但是被我死死按住,看他挣扎的有点没劲了我放开了他。 “与她……她……她无关!”老头想把事情往身上揽。 “那就是与你有关。”我说着狠狠掐了掐他的脖子。“快说。” “是我让她去的,是我……” “说完整,你让她去的,为什么去!去干什么?” “我……我让她去……去接近兄弟会的人。”他被反绑着双手,现在任由我折磨。“我让她发现……发现兄弟会的一些事情。” 见他又不说了我的脚使劲踩了踩,“为什么?” “那群石匠凑在在一起……有贪污……有……不法行为。” “放屁吧!”我的大拇指使劲抠住他的食管,“你他·吗的是谁!你在这干了二十多年也才混上个管事,你觉得你是谁?贪不贪污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是想替别人去死对么?哈,可以的!我可以成全你。”说着我又将枕头按在他脸上。 又折腾了一会他显然已经有点撑不住了,“你刚成为管事才几天?你做了那么多事,等了那么多年,就仅仅当了个管事,既然你这么忠心,现在你准备好了替你的主人去死了对么?”我说着第三次将枕头按在他的脸上。 “我说……我说……” 听到他的话我没有将枕头拿开,而是把他的眼睛露了出来。“说原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使劲喘了一口气,这回眼珠子又转回来了。“是……巴隆斯让我这么做的。” “是你傻还是你当我傻?巴隆斯现在才几岁?十几年前就派你外甥女去当间谍?” “不……不是。”他努力喘着气,“以前巴隆斯的爷爷阿尔托大人就想调查兄弟会,我也就……就服从了。” “那调查出什么了?” “没什么……” 我将枕头又按在他的脸上并一刀扎进他的大腿里。他身子一下子僵直了,但是枕头下发出的喊声被我硬生生堵了回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等他稍微消停点了我将枕头拿下来。“你撒谎了。”我说道,“哼……没什么?你不是让你的宝贝外甥女去当范克里夫弟弟的情人了么?你为什么不说?” 他就像一条半死不活的狗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是……是他,当时是这样的。” “发现了什么?” “梅森死了。”他说。 我用膝盖狠狠地压住了他的胸口,厚厚的枕头下面发出了他沉闷的叫声。听动静要没气了,我赶紧将枕头撤掉。“还有呢?”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呼喊了。 “在梅森身边的时候你都得到了什么消息?” “梅森挪用了公款。” “挪用那些公款都干了什么?” “花在了她身上……艾丽身上……” “你最好给我说完整点,我知道的或许比你知道的多。”我说:“老实交代对你绝对有好处。” "我知道的就这些。” “艾丽把知道的消息给你然后你给你的主人,你怎么会不知道。再说了他在艾丽身上才花了几个钱?你是想把国王当傻子还是想陷害别人?” “不……不是这样,我就知道这些了。” “那么最近巴隆斯向国王说了一些事情,这也是你提供的情报吧。” 他没有回答,是默认了。 “你说了什么?” “梅森他……没死。” “什么叫他没死?” “在东部要塞建设过程中梅森死于火灾,但是……那是假的,我们以为他……死了,但是他还活着。” “你怎么知道的?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梅森死后这件调查就中断了,但是直到一个叫比尔的人出现,艾丽见过他,他很确定那就是梅森。” “为什么这么确定?” “梅森去找过……她。” “然后她将这件事告诉了你,对么?” “是……是……那个比尔跟梅森很像,这件事我们大人知道了,于是让我继续去查这件事。是我问她后才得知的准确消息。” “然后呢?” “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个比尔……呃……梅森,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梅森竟然去找了她。艾丽这才确定那就是他,但是很快暴风城就沦陷了……直到后来暴风城重建,我们巴隆斯大人在暴风城也见到了那个比尔。” “巴隆斯见过比尔?” “是的……巴隆斯大人在王宫见到国王身边的比尔之后就单独召见过我,暴风王国沦陷前的比尔没有死。” “那现在国王身边的比尔有没有再次去找过艾丽?” “我不知道……我再也没有得到过艾丽的情报。” “为什么?” “现在应该是艾丽跟巴隆斯大人直接联系的。”老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还没告诉我巴隆斯为什么要调查兄弟会。” “我不知道……这不是我这种人能知道的,我就是个打杂的。” “那你为什么让你外甥女去做这种事?”我冷冷地问道。 听到我的问题后他没有回答我,不过我也没有再逼他。 “她叫艾丽?还是莉丝?”这是我的最后一个问题。 老头的眼睛转向了我,他看着我,“我见过你……” 其实对于杀不杀他我还真就纠结了那么一小下,虽然我知道了很多,但她在我心里还有一丝地位,尽管我很失望,但是我还是不愿意把她划到十恶不赦必须弄死的那一类里去。 弄死他或多或少的让我心里有点不安,但是对于这个人我觉得留他一命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于是我挑断了他的动脉。第一个人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都是祸害。临走前我将庄园里能引燃的都引燃了,包括他们的小屋。 看着大火蔓延开来整个庄园的人都跑出来救火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其实在丹亚那里我就猜到就是她,只是起初我不愿意承认,而且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是……等我真有一天需要去找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骑在马上我在想要不要将阿历克斯顿家族现在的家主抓来拷问一下,可是思来想去最后感觉其实也无所谓了吧。 他们家想调查兄弟会的原因要么是为了权力利益要么是为了复仇。不管什么原因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即便我查出原因来了又有什么用呢?石工兄弟会现在被扣上了暴徒造反者的帽子,杀害王后企图颠覆国王的罪名让他们几乎没有了可以翻身的余地。 即便最后兄弟会得以沉冤昭雪石工兄弟会也绝对不会被允许再存在,而且如果兄弟会背后真有人操控,一旦被揭发或许他们为了自保下手会比瓦里安还狠。 现在我最该做的是首先找到艾德温。 我选择了先前往南部山区附近的镇子看看,那个地方才是真正的天高皇帝远。过往的一些经历又在我脑子里浮现,那些干巴巴的回忆叫我有点不舒服。 沿途经过了几个村子一边打听在往南还有什么村镇,并打听是不是有土匪流寇出没,可得到的答案是这种地方安静祥和,没有发现流寇土匪。 可我打量着这些衣衫破烂,不说蓬头垢面但是着实打扮非常粗鄙的一群家伙他们嘴里的安静祥和估计都是屁话,我看他们的样子完全可以做土匪。 毕竟他们村镇周围的农田里像样的庄稼真是不怎多。 我终于来到了西部荒野最南端最大的一个城镇,也是刚刚建立没几年的新兴城镇——月溪镇。 这里之所以迅速建立一个如此规模的镇子完全得力与这里丰富到爆炸的矿藏,而且是一些珍稀矿藏。矮人在集市上发现这些矿之后迅速报告给了国王,国王也迅速派人调查并组织了勘探,很快大批大批的淘金者前往那里淘金。 国王并没有阻止他们,于是一个新的镇子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成长了起来。 这都是我从月溪镇的旅店里听到的。当然还有一个消息……其实这里原本有大量的兄弟会成员。 原本! (本章完) 31 月溪镇 月溪镇周围没有河流,但是镇子里面却并不缺水。我挺佩服那些找水的家伙,我也一直很好奇他们是怎么在这荒芜的地方找到地下水源的。 镇子里的诸多的水井保证了足够的生活用水,足够的水养活了足够多的人,足够多的人也就支撑起了足够多的产业。 这里有淘金者,走私者,甚至一些庄园主也来到这里开垦土地妄图在这里建立一个新农场。但是生活用水可以保障,庄稼似乎就不是很容易耕种。 农田里的小麦长的并不比那些秃顶的家伙脑袋上的毛茂盛多少,但是田里的秋葵,番茄,向日葵长的是真不错。 这里的秋葵干是我非常喜欢的……零食,但是秋葵做的菜,尤其是汤我表示一直觉得怪怪的。这个地方没有什么美食,酒馆里的食物只能说熟了,能吃,仅此而已。 你还别挑,要么就自己做。 目前为止来这里开矿的只有暴风王国的公民已经被允许有开采权的矮人,但镇子里的人看上去就没多少好人,淘金者不是在家穷的叮当响的就是想投机取巧的,在矿上干活没点小心思是绝不可能的。 这里的山中有矿洞,矿洞里有豺狼人狗头人,但是涌来的人越来越多后豺狼人退进了深山,它们占据了一部分山区,那里是人类暂时不会闯入的地方。单纯人类占领的山区矿洞就开采不过来。 而山里的食人魔跟兽人也只是个传说,有人声称见过,但是这只是传言。据说最初人类来此的时候也出现过失踪的情况,但是随着人越来越多失踪的情况却越来越少。 山里有食人魔有兽人的传说也逐渐变成了用来吓唬新来淘金的人以及那些不听话小孩子用的。 矮人和侏儒也加入到了开矿的行列中,这里除了有金银铜铁铬镍锡钛还有珍贵的秘银和瑟银。 原本这里也聚集了大量的石工兄弟会的人,他们不光会开矿打洞还会架梁打桩。当然顺带着也在这里做起了淘金挖矿的行当,可当暴风城出了事之后这里的兄弟会成员一夜之间消失了绝大多数。 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算没消失的一些也没有活的太长久,因为国王派来的人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先审讯,然后绞死。 镇子里的人也都莫名其妙,但是大家都知道兄弟会成了国王的眼中钉肉中刺。尽管国王的人在这里挨家挨户的搜寻检查但是搜了两遍之后也就再也没有其他动作,只在镇外,镇子广场等一些显眼的地方贴满了悬赏通告和告示。 我估计镇子里没有几个认识字的,但是悬赏上的数字大概没人不认识。可是看着悬赏上一个兄弟会的人头只值10个银币的时候我是咂了咂舌,太少了。 镇子里也有雇佣兵,一些不淘金但是有一定看家护院本领的家伙选择了在这里给那些有钱人,农场主当保镖。 镇子里的教堂几乎形同虚设,尽管如此但是得有,这种地方更多的是给那些文明人有钱人准备的。 镇子里有一座小学校,但是看着光着脚满街跑的脏兮兮的孩子就能看出这座小学校注定难以为继。更搞笑的是学校对面就是酒馆。 酒馆可不光是喝酒的地方。少儿不宜的事情天天都在发生。呵……来这里淘金的人大多带不走这里的钱。不光是有可能遇到拦路抢劫偷窃的,这里的纸醉金迷甚至超过了暴风城。 我坐在酒馆的吧台上喝酒被人摸了不下六次屁股,不可否认酒 (本章未完,请翻页) 馆里混杂着一些喜欢同性的老少爷们,但是那些摸我屁股的家伙我想都是奔着我屁股后面的钱袋来的。 里面没钱。 酒保是个侏儒,不是丹莫罗那的那种侏儒,而是纯粹的没长好的人类。那家伙很会调侃,似乎没有他接不住的话茬,当然这种家伙肚子里的情报更多。 为了套出这附近兄弟会的下落我花费了一个金币,但是得到的消息是他们离开了这里。 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月溪镇兄弟会要出事的当晚,这个消息被提前传递了出去,得知暴风城出事的他们也连夜逃走了。他说那些人全往东走了,可具体去了哪儿他也不知道。 我问他最近镇子周围有没有出现过土匪抢劫或者搞破坏的情况,他说没有。 对于兄弟会在这里的口碑那个酒保指了指大厅里聒噪的人群,跟他们一个德性。而问到人们对兄弟会这件事的态度时,酒保轻蔑的笑了笑,他说这里的人只认钱,没有态度。 越是没有消息我越是担心,这种状态很有可能是在憋什么大招。 镇子里的铁匠更多,我想起了乔丹·斯迪威尔,但是他现在大概已经不在那地方打铁了吧。我逛遍了镇子里的所有铁匠铺,尽管这里有矮人但是锻造的武器和装甲品质也就是忽悠外行。 当然我也不是内行,我不会锻造,可什么样的装甲好,什么样的武器耐用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得买一些,当然最后的价格叫我选择了在晚上夜深的时候亲自来取,这样可以不用花钱。 我原先的装备全在国王城堡,拿回来的几率几乎没有了。我不认为瓦里安会有怀旧的心态能保留下来,啧……全当丢了吧。 买不到适合我的好臂甲,但有总比没有强。这里所有的盾都没有当年洛萨送我的盾牌轻便又结实,还是那句话,聊胜于无吧! 在我将自己装备了一下之后我决定离开这里。临行前我站在山岗上看山里忙碌的人群有点出神,我有点想象不出来未来这里或许会是一个什么样子。这里的大多数人绝不是混乱善良的那类人,我感觉也不能说完全就是混乱邪恶的那种。说混乱中立似乎又有点抬举他们了。 或许毁灭了也没什么吧。 想到这我拨转马头朝着东边奔去。或许兄弟会的人现藏进了那片永远失去明媚阳光的森林之地也不是没可能。 一路奔波,当远处的天空即便在白天都感觉阴沉沉的时候我估计应该就是要到了。 果不其然,那片给污染了的诅咒了的地方被不知道从哪来的乌云遮住了天空,这里的天空中一直飘荡着逐渐变浓的乌云,从稀少到浓密,走的越近越会发现即便周围的氛围都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地上的土地颜色在失去了耀眼的阳光之后起初还并没有完全失去它的光泽,但是当我跨过那条河上的木桥之后才发现地上的泥土颜色也变得黯淡。 一种死气沉沉之感开始萦绕在心头。西部的荒野里树木其实并不多,但是这里不一样,这里的名字曾经叫阳光林地。除了大片大片似乎无边无际的森林之外还有一小部分山地丘陵。 现在全都笼罩在乌云之下后我原本以为那些树都会枯死或者活的不好,但是情况却恰恰相反,粗壮的大树让我都有点恍惚,我甚至有点怀疑我第一次踏入这片土地的时候这里的树究竟是不是这样。 而且大树的树冠 (本章未完,请翻页) 铺天盖地的长,枝繁叶茂已经不足以形容那种茂盛。那是一种叫人感觉异样的繁茂。那些树枝并不是往上长企图获得更多的……一点都不明亮的阳光,而是朝四周铺开,仿佛是在遮盖,在遮挡,在隐藏。 树上的猫头鹰数量超过了我想象,除了猫头鹰之外还有一种能发出幽怨而高亢呼号声的鸟。每每都能听到,尤其是到了夜里,可我就是见不到那种鸟究竟长啥样。 没有了兽人,按理说以我的水平晚上能睡个踏实觉,可是我总感觉周围有眼睛盯着我。可我往四周打探却什么身影都发现不了。 我的马虽然不是名贵的马但是作为一个牲口都能感觉出晚上的森林异样。马有些不安。 我将木柴堆的高高大大的,然后背靠一棵大树将马拴在了身边。好几堆的火让马安静了下来,我也蜷缩在树下,将钉锤的把柄拴在了手腕上。 将右手跟战锤揣进左边腋窝下我斜着身子靠在树下沉沉地睡了过去。可不知道怎么的,睡着睡着就感觉身边变的越来越沉重,尤其是眼皮沉的完全睁不开。 我知道自己在睡觉,我知道自己似乎要做梦了,而且我知道可能要做噩梦了但是我醒不过来。这种无力之感滋生出了一丝恐惧。 可这一丝恐惧出现的时候瞬间我感觉眼前一片血红。不……那不是血红色,比血红色要淡一些…… 就在我思考为什么是这种颜色,我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颜色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哭泣声和喊杀声。那种凄厉的悲惨的绝望的嘶吼充斥着我的耳朵,我告诉自己这是在战场上! 可是我又很纳闷我是怎么到的战场上,这是哪一场战斗呢?我想看到周围有没有我的同伴,有没有敌人,但是除了眼前的红色之外就是远处混沌的说不上是黑色还是黑灰和阴暗。 我看不到敌人,而他们的喊叫声就在我耳畔。我看不到同伴,更听不到同伴熟悉的呼唤。 脚步声,跑动声,叹息声,喊叫声,哭泣声,嘶吼声,咆哮声,唯独没有武器碰撞的声音。我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寒冷。那种瞬间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感觉叫我有点想哆嗦。 我忽然很盼望看到人,洛萨,乌瑟尔,拉尔夫……都可以。我甚至对自己说只要能看到他们我就能脱离这种状态。但是我还是看不到,我努力想他们的容貌,但是只感觉到了一片虚无,我甚至完全想不起他们的样子! 我想呼唤他们,但是我说不出话。 我想逃走,但是眼前除了那些该死的红色和灰暗之外什么都没有。但是我能感觉到我身体似乎还有一丝知觉。 就在那些不断变大变小的噪音里忽然传来了一股子沙哑的笑声。那种回荡在脑子里的笑声叫我更加恐惧了。 那种忽远忽近忽高忽低的笑声叫我明白过来,我碰上梦魇了。 我从未让梦魇就这样发展下去,我渴望醒来,但是我的身体不支持我这样做。 终于那声音开口了,“靠近点,再靠近点……” 我本能地排斥这种声音,可这种声音无法躲避。 “小偷,叛徒,杀手……” 那个声音回荡着,然后缓缓地说出了那个词——“仆从……”他的语气忽然变了:“你……孤身一人。” 这声音叫我不寒而栗。 “你永远……孤身一人!” (本章完) 32 低语者 我忽然好认同这句话,虽然恐惧,但是那种感觉它说对了的思想却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此时我不该产生这样的想法的! “你最后终将是……孤身一人!” 这是……预言吗?或者是…… 判决! “你来自深渊!” 这话什么意思? “你……被抛弃了!孤身……一人!” “你……背负着一个……沉重的……负担!”那声音缓慢而有力,沙哑而富有磁性。 我望着周围,我想仰头,但是无论如何都抬不起头来,于是我只能不断地往左右看,但是却不能转身。 “这是谁!”我的心里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是你召唤了我,是你吸引了我,是你……聆听了我。” “告诉我!你是谁!”我心里急切地想要知道那是什么。 “我有……无数……化身。我是……神!” 最后这个词叫我感觉双腿发软,我感觉自己都有点站不住了。“你能帮我么?”我诧异于这个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我刚才没有那么想! “当然,接下来只有我……能拯救……你!”它缓缓说道。“亲近我……聆听我……” “服从我……” 最后那句“服从我”叫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声音并不严肃,也不威严,就像问你吃饭了没那样的平铺直叙毫无波澜,但是就这么一句让我感觉双膝发软。 “不能跪!”我是这个想法。 “服从!”这是另一个声音,是人的声音!“才能活下去!” 这个想法叫我心里一颤。 “先活下去!”还是那个声音,一个似乎熟悉但是又陌生的声音。“先活下去……先活下去……” “它会帮助你,你可以先骗它,服从是为了先活下去!”那个声音又说道。 我害怕! 这个想法在我心里闪现,但是极短的时间后这想法就被扔在了脑后,就像是一个垃圾被扔在身后一样。 “你……是我的……仆从!”那声音缓缓传来。 “不是……不!没有仆从……不是仆从……我的国王……”这个想法是我的,但是紧接着下一个念头我清楚的感觉到那不是我发出来的!“我……被国王……抛弃了!”这个念头叫我忽然眼前一片眩晕。 “抛弃了……”那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你一直孤身一人,即使在深渊……你也是孤身一人!” 这话叫我身上有点发冷。 “你在哪?”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是在问我自己问题? “我在深渊!”我竟然回答了我自己! “你从未离开深渊!”紧接着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放弃吗?”他问道。 “放弃吧!”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就像一个老大哥,或者是一个慈祥智慧的长者在劝诫我,我仿佛感受到了那双粗糙的手,温暖而有力还带着一丝温柔,仿佛就在这一瞬间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男人身上散发的烟草的味道。 这味道叫我瞬间安静了下来,原本那已经有点凌乱的内心瞬间感觉到了一丝慰藉。 “好久……不见!”它说道。 “我们认识!”我怎么会这么想?这不该是个疑问句么?我不认识它! “为何放弃聆听?”他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我的想法了!这想法是我内心的想法。 “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怎么又来了个约定?我毫无印象!邦桑迪?是邦桑迪?不,那不是他的声音!难道是……哈卡?可我从未见过它的样子的! 是你么? 我忽然发问,向着黑暗发问。 但是没有得到回答,那个声音仿佛从未出现过,周围那种有些闷的环境一下子消失了,此时此刻我心里说出的话似乎能被我耳朵听到,就像我此时在自言自语的对自己说。“我不知道需要聆听你……我不知道……如何供养你!我不知道……这是错的!” 就在最后那个念头闪现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我脑子里,“讨好它!让他原谅你!赔罪吧!” 我顿时有些心生厌恶。 “所有道路都已开放。”那个声音又来了,“所有真相,都将揭晓。你的命运……更近了!” 好奇,疑惑。“什么命运!”我心里蹦出的想法:“我的命运是什么?” “首先你要臣服于我!”它说道。 “不……”我拒绝了。“你在骗我!这不是我想要的!你在骗我!”这个想法叫我眼前一阵眩晕,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火焰还在燃烧。周围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变。 我没有动,只是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斜着眼看了周围一眼,耳畔还是那些古怪的鸟叫声。 我做梦了。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而且是被梦魇了。虽然眼皮还是沉,但是我不敢再睡。强睁开眼睛,我将有点压麻了的胳膊从腋下抽了出来。 挪了挪身子我调整了下姿势,扫了周围一眼我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刚才到底是灰暗还是黑暗的那种颜色我忽然就记不清了,但是那眼前的血色我记忆犹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尽管如此但我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对话大部分却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努力的回忆着刚才那个声音对我说了什么。慢慢的,一点一点的,重复了无数次的回忆才将刚才的对话捋顺了。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消失了,我确定那不是哈卡,更不是邦桑迪,我回忆起了从前,那种似乎是来自于深渊的低语。 我不知道它是谁,我只能将它称为幻觉。我伸出了左手,红色的火焰映照下左手小指到胳膊上的符文依然清晰可见。 我想起了在拉文霍德时法拉德跟我说的话,我没有因为它而死,似乎也没有沾上这符文的多少光。就像无用的纹身印在了我的身上。虽然也会期望着有没有可能某天会让我变强或者给我点惊喜,但是这种惊喜到目前为止少的我印象中也就只出现过一次。 或许就是这样,如果不是为了杀死我而存在,那我可真得好好谢谢那个叫阿格拉的女巫了。 我还在不断念叨着深渊,我理解不了那是什么意思,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深渊指的是啥,深渊究竟在哪里。 我确实不愿让我的世界里出现恶心的勾心斗角,如果对我而言这也算深渊的话。我确实也只想抛弃。可这种比喻中的深渊对我有什么意义么?难道我还要在这里面纠缠? 那个声音似乎想要驯服我。 它想要……让我服从,那也就是它现在还控制不了我……既然它想要控制我那我的身上也必然有能被它欣赏的地方。 真不知道自己是该窃喜还是该担心,刚才的梦魇虽然没有对我造成任何伤害但是我想还是不要再经历了。而且那种预言……应该叫断言式的结论叫我忌惮而又不爽。 可转念想来它似乎说的又很对,我不就一直是独自一人么? 接下来的后半夜我失去了睡眠,我在盘算着真要见到艾丽……还有摩根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我在想象,在模拟。那时的眼神,表情,动作,语气和我会说什么。 但是一想到她下定决心要跟我彻底划清界限的那一次看我的眼神时我就感觉心里五味杂陈。 然后还有艾德温。 我是该劝劝他还是该帮他?最初我的打算和设想可不是这样的,我本想让结局美好一点的。说直白一点我想改变历史。既然我活了,我就该有改变历史的本事。 等待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又开始变亮,我忽然再次被袭来的困意打败。干涩的眼睛和有些饥饿的肚子叫我感觉有点疲劳。于是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现在已经安稳的马儿。 林中的鸟叫声消失了,或许是叫了一晚累了现在得休息一会。 我倒头便睡,没想到的是梦魇却再次袭来。 (本章完) 33 暮色森林 从那天开始几乎每晚我都会做梦,有时候知道是在梦里,半梦半醒的知道自己的处境,和只能无能为力的承受即便不想不愿但是依然会出现的各种压力和恐惧。 我知道自己睡着了但是又没完全睡着,这叫我感觉白天的精力越来越不足,甚至有天困到白天根本无法睁开眼睛,也不想吃饭就想昏睡。 直到有一天我被人在路边捡到,只是他们没有捡我,只是捡了我身上的钱,武器装备还有我的马。 当我醒来的时候一只野狗正在我脸上闻来闻去。我的醒来把狗吓一跳,它跳着闪开了。我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自己竟然是在路边。 阴沉的天空让我分辨不出现在究竟是什么时间。甚至看着周围的环境叫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摸了摸身上检查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伤痕后我真是怀疑是不是到了死人才来的冥界。因为我确实找不到马了,武器装备什么都没了,只有死人才会这么无牵无挂的吧。 我看向那只野狗,它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我,但是我并没有从它的眼睛里看出更多的东西,它应该不是想吃我。 砸吧砸吧干干的嘴巴我尝试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肩膀一点力气都没有,浑身上下软塌塌懒洋洋累呼呼的一点都不想动弹。 那只狗看我站起身来却并没有走远,依然扭着脑袋看着我。我感觉口渴想喝点水,但是周围哪有水呢?它知道哪有水么?我看着狗这么想。或许这玩意随便找个水坑都能喝水吧,哼……喝了也不会得病! 我沿着路慢慢往前走着,现在脑袋里还是昏昏沉沉的。直到我看到了不远处有光亮,是人! 我朝着那亮光快步走了起来,我需要帮助! 那果然是人,一群骑着马的人。他们看到了我然后朝我走了过来。当我被他们包围起来后一个人说话了,“这不就是刚才路边那家伙么?他没死!” 刚才……他们才洗劫了我不久。 马上的人举着火把,“杀了他?”一个人说道。 没人接茬,所有人都看向了其中的一个男人。 “你是干什么的?”那个男人歪着脑袋问道。 “我是从……暴风城逃出来的。”我说。 “哼……”周围的人发出了不信的嗤笑声。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男人说道。他应该是这群人的头。 “我是兄弟会的人。”我说。 这句回答没有再让他们哼哈的对我不屑。 “怎么证明?”男子淡定的说道。 “我是艾德温·范克里夫的兄弟。”我说。 我看到了周围的人再次看向他们的头。 “哼……艾德温没有兄弟。”他说。 “兄弟会里皆兄弟。”我说。 “你是个不高明的骗子。”他说着一扯缰绳,“杀了他。”说着他就拨转马头。 这话音刚落我一个俯身钻到了马的身下,没有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间思考,不需思考。 那匹被我钻到身下的马感受到了我,上面的人惊呼着想要躲开,但是我已经从马的身下钻了出来,我拽着马右侧的马鞍上的带子从马身下蹿出来,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马上那家伙肋部的衣服。 使劲一拽,那家伙本就拧着身子被我直接拽了下来。 要不是马挤在一块我还真不好下手,但是他们此时被我钻了空子,想要拨转马需要好几秒钟,而在他们调整好马准备对我动手的时候我已经抬腿伸脚将地上那位踩晕过去了。 俯身捡起地上的剑我挡下了马上那位朝我劈来的一击。等他再次举起剑来的时候我已经贴了上去,往侧后方一闪并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马并没有那么灵活,而骑在马上的他被贴上去的我搞得劈砍的方向变得很别扭。 这一下只划伤了我的胳膊表皮,切割的深度完全可以忽略。然而我的剑却从他斜肋部直接捅了进去。 马上那人大叫着摔了下来,而扭动的摔落的身子别住了我手的剑。我使劲往外一拽,剑尖传来的感觉就是这家伙估计活不成了。 连杀两人让这群家伙咆哮起来。 我现在没法翻身上马,但是刚才拽下那人的时候确实惊到了他的坐骑。那马没有站起来而是撂了个蹶子,马身子猛的一抖给了我机会。 摔下来的那人的脚穿进了脚蹬里,我一把拽住鞍桥,那马直接跑了起来。我紧跟两步窜出去两米远,而地上的那位被一起拖走了。 起步受到了累赘拖拽的马跑的并不快,这让我有足够的时间翻身上马。但是背后的人也不傻,他们紧跟了上来。 我骑在马上,只有一只脚蹬能用,但是我清楚的知道左边这只脚蹬用好了我能再杀一个人,用不好拖在地上的下一个人就是我。 马的右边拖着一人我能明显感受出重心的不稳,于是我挂在了马的左边来了个镫里藏身。我尽量让马贴着路的左侧不让后面的人有机会抄了我的左边,但是从右边贴过来的人现在明显就是想置我于死地。 地上的那个家伙被踩了几脚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他是铁定活不成了,右边贴过来的人开始砍刺我的马。 而马被砍到之后不再沿着路跑而是钻进了旁边的林子。 我一抬头看到前面的树竟然擦着我的后背过去叫我心中大骇,我赶忙翻身坐在了马背上。 刚坐上我就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和极有可能朝我砍来或者捅来的剑。 我往马背上使劲一趴,扭脸回身看,身后那家伙刚才果然朝我砍了一剑。我猛一拽缰绳,这一下使的劲真是不小,马直接被我拽倒了。 从马上滚下来的我心中大喜,是的!在马上我太被动,但是到了树林里,一旦有了树我的生还希望就大的多。 从地上滚了几圈我爬起来朝一棵树后面跑去。而朝我涌来的那群土匪在这树林里的冲锋会被树抵消大半。 即便是两个人左右包夹朝我冲来我也会因为有树的保护和支撑而躲过好多次攻击。可我不会给他们机会,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除了有手里的剑还有地上的石头。 一边打一边跑,很快这群家伙被我打的放弃了战马朝背靠着大树的我跑来。见状我瞬间高兴坏了,一旦他们开始下马步战我的机会就更多了。 边打边跑,边跑边打。我印象中这么拖死了十七个人。等剩下的那些人眼看身边人越来越少也就开始了逃跑,只不过我并不想放过他们。 刚才嘴贱说话的那俩已经被我结果了,我抓住一个逃跑没成功的家伙之后将他打晕了过去。将他裤子脱下来捆起来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审讯他。 将地上的死人身上的物资收集收集,我得先包扎伤口。 左臂中了一刀,左肩膀一刀。左肩那一刀只是划伤,伤口并不深。左臂那一道伤口皮开肉绽。背上挨了一刀现在只是感觉黏黏糊糊的,动弹起来有点疼,但是也没那么疼。 包扎完后脑子感觉还是晕乎乎的,我用剑直接捅进了他的大腿上,使劲一拧。他醒了过来,尖叫着醒了过来。 在这种地方审讯简直不要太舒服,我不怕他喊,他最初是求饶,然后是愤怒,愤怒到最后又变成了求饶。 然后我问话就变的非常简单。我相信他此时说的都是实话。 他告诉我兄弟会的人确实潜伏进了这里,他们原本就是一伙土匪,兄弟会的人来了之后他们本想拿捏他们让他们俯首称臣,但是兄弟会的人完全不给他们面子。 而我问到兄弟会的人在哪时他说到处都是,尤其是在布莱特伍德附近,以及静河两岸。我问他这是出来干什么了,他说刚劫掠了前面的一个村子。 很诚实,但是我不想让这个诚实的家伙继续存在于这个世上了。我让他自己走,直到回到了刚才被劫掠的村庄。 那十几户农民看到满身是血的我跟那个双手被反绑的土匪吓得不敢动弹。我将那个男人一把推倒在地,那个男人磕头如捣蒜一般哭喊着求饶。这群农民才反应过来神来。 农民们看着那个被捆的土匪并没有表现出更大的愤怒,我有点疑惑的看着他们,他们告诉我这群土匪有三十来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我告诉他们树林里还有他们的尸体,你们或许可以取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男人们去树林里找尸体,女人们则把我迎进屋里后帮我洗漱包扎。我怎么睡着的不知道,但是当我再次醒来却感觉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中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还是那断断续续的一个声音对着我说话。 房屋里的柴火发出轻微崩裂的响声,屋里很安静。我不知道这是白天还是夜晚,歪头看了看周围,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我动了动手指,身上还有知觉。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感觉脑袋似乎没那么晕了,我翻了个身,背上不痛了,胳膊也不痛了。我捏了捏皮开肉绽的左臂,似乎是长好了。 从床上坐起来,我这才闻到屋子里有种奇异的味道。就在这时屋门被推开了,一个小家伙扶着门站在门口瞪着两只大眼睛望着我。 然后他忽然扭头就跑大喊着:“他醒啦!” (本章完) 34 此恨绵绵无绝期 我是他们的英雄。 无意间我拯救了这个只有十几户人的小村子。村长告诉我那伙土匪几乎被我清理了个干净。现在他们不用再为土匪而担心了。 看着他们高兴的脸我心里也会有一丝高兴,但是当我听说这群人是兄弟会的人的时我着实有点难以置信。 “他们自称兄弟会的人。”村长再次确定的告诉我。 “那这群人是一直在周边打家劫舍,还是刚来此不久?” 村长说道:“很久了。” 我这才将心放了下来。可村长接下来的话让我的心情再次跌进了谷底。“兄弟会杀害了王后企图颠覆王国,这群家伙跟他们是一伙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村长解释,只是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他告诉我他们之所以生活在这种地方是因为世世代代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后来天忽然变得阴沉后就再也见不到阳光,原本他们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后来发现这里出产的蘑菇和草药在暴风城换的钱竟然比原来种田要多出不少。 后来他们就决定定居于此不走了,只不过就是缺乏点阳光而已。而兄弟会的事是他们去布莱特伍德做买卖的时候听人说的,这次村子再次被他们洗劫的时候那群土匪也自称为兄弟会。 周围的人听到村长的话后又开始议论纷纷,在他们眼里,我杀死的就是兄弟会的人,兄弟会的人就是坏人,他们就该被杀死。 “他们以前抢劫你们的时候怎么没说自己是兄弟会的人?”我问道。 村长看了看我眨了眨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兄弟会的人我可听说原来都是些石匠。”我说:“他们打劫你们这么久了,他们以前也是石匠么?” 周围的人再次开始窃窃私语。 看着村长的表情变了变,我说:“兄弟会究竟怎样也只不过是谣传,这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误会呢,不过这群自称兄弟会的土匪却确实该死。” 村长听到这话脸上立即笑开了,他绝对听出了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问他们我睡了多久,他们说只睡了一晚,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我看了一眼窗外,还是黑乎乎的天,我有点搞不懂他们是如何辨别时间的,他们说从侏儒那搞来了一种叫怀表的东西,只不过每两周去布莱特伍德做买卖的时候都需要找人去调校。而且这里也并不是漆黑一片,仅仅是天阴的比较厉害而已。 这里离布莱特伍德只有三天左右的路程,路脊镇也离着他们村不远,只不过路脊镇现在已经被完全的废弃了。自从这里的天空被黑云笼罩之后那个地方闹鬼传说就成了真事,所有人都知道那里闹鬼。而王国彻底沦陷之后所有人都各自逃命,那个地方就更被荒废了。 我问他乌鸦城堡是什么情况了,村长说,那里现在没有人了,也被荒废了,据说当时兽人攻破那里之后将所有的人都杀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那个地方也闹鬼。而且那周围一直弥漫着浓雾,所以关于那地方的传说就越传越邪乎。 在镇子里住了两天之后我跟着他们的牛车一起去往布莱特伍德。很快就到达了路脊镇,路脊镇的城墙上长满了植物,要是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个山包。 年久失修的城墙只有一小部分坍塌了,但是那黑洞洞的大门就像一张大嘴,感觉随时会从那阴暗的深处蹿出来点啥玩意。 我们从路脊镇外面绕了过去,村长一个劲的催促车子快点走,看得出他对这个地方也是相当忌惮。 他跟我讲起了黑云笼罩之前的这片土地的样子,脸上洋溢着对过去鸟语花香的思念。我问他为啥不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地方,他重复了曾经告诉过我的话,虽然这里没有多少阳光,但是他们赚的钱真的比原来多,他们想赚到足够多的钱再离开这里。 我问他们那得是多少呢?村长说,或许三四年,或许五六年之后他们就会离开这里,然后到西部或者艾尔文开始新的生活。 布莱特伍德就在眼前,只不过这里已经改了名字,叫夜色镇。 从北方回到暴风王国之后的我只从这里经过了几次,几乎每次都是陪着瓦里安去黑暗沼泽南边检查守望堡的施工情况。 我对这里完全没有好印象,一直都是,这里的记忆只让我感觉到纠结。 镇子外面的围墙还是老样子,瓦里安也不打算再拨款给瑞治维尔公爵,那个死胖子眼看自己的封地变成这个鸟样子更不愿意花钱来维护,但是好歹这里是去守望堡的必经之地,而且这个镇子周围虽然确实不像以前那样还有那么多人口可依然有不少人选择了留在他们的故土之上。 到达镇里时是下午两点多,但是天已经黑的已经要开始掌灯。 镇子里的人确实还有不少,虽然没有到熙熙攘攘的程度但是街上的人并没有因为天黑了而回家,广场上的火堆也被点了起来,周围的摊贩在尽力的吆喝招揽生意。这里跟过去相比唯一的区别就是出现了矮人和一些旅行者探险者。 我和村长相互道谢并道别,村长也非常豪爽的给了我十个金币作为酬谢。我笑纳了。 也许是因为有旅行者探险者的关系,或者作为军队的中转站,这里的武器质量明显要好比月溪镇那买的好的多。 我从那些土匪身上找回了购买的装备,但是面对这里更好的装备时我毫不犹豫的将我身上的所有装备卖给了武器铺子。 装备了两柄手把弩,并向铁匠预定了一套腿甲和臂甲,我给铁匠画了画原来我那套臂甲和护手的样子,铁匠皱着眉头端详了半天,最后他看了看我说:“得加钱!” 我现在买不起瑟银,这里的铁匠也不可能得到这样极其珍贵的矿石。我的要求也不高,普通的钢材也行,只不过得按照我的尺寸来。 这个镇子得有上万人,想从这万人里面找到艾丽 (本章未完,请翻页) 跟他的丈夫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于是我先找到了教会。可教会里并没有艾丽或者莉丝的任何记录信息,我在怀疑是不是莉丝也是个假名的时候教会的人告诉我这个名词是战后的,战前的名册已经没有了。 于是我又找到了军队,在花了一些钱之后我终于找到了依然在军队服役的摩根。但是我并没有直接去找他而是来到他家附近观察着这个家伙。 当我看到艾丽已经不再年轻的面容和略微有点散乱的头发时心里忽然有点……复杂。 我不知道是该感觉惋惜还是感觉庆幸。倒不是她已经不再年轻不再美丽而是我有点感叹这岁月的无情。而那点自私的庆幸完全是因为我想起了如果她依然在我身边估计现在会更难过吧。 可这想法刚冒出来忽然我想起了她死去的舅舅。 我看不太清她的脸,直到她们回到了屋里。我躲在窗外默默地看着窗户里那温馨的三口之家。是的,她有了一个女儿。 摩根一脸疲惫,但是依然打起精神跟他的女儿说笑,艾丽的脸被桌上的烛火照耀的格外清楚。她似乎瘦了。 看着这三口之家其乐融融地吃晚饭叫我心里酸溜溜的。 回到酒馆,这里的喧闹是这个镇子里唯一的生气。我坐在吧台边独自喝着酒,我歪着头打量着大厅里的所有人,他们开心,他们大笑,他们歌唱。也有脑袋拱在桌子上睡着的家伙,还有稍微安静一点凑在一起聊着什么的人。 大家都很快乐,我也想快乐,但是我似乎真的感受不到。我现在心里只感觉有一种该死的悲伤,或者叫自多多情的悲凉。 我该恨她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随着摩根去到了他工作的地方,他竟然是给一个大户人家看家护院。虽然他还在军队挂着职务但竟然还要做点别的工作,看来在这里生活的并不轻松。那他为什么不去更好找工作的地方或者换一个生活环境呢?这鸟地方有什么好的么? 看他上岗了于是我朝着他家走去,这个行为的感觉其实不是很好,就像偷情的那样还得背着人去,只是他要是在身边有些话我还真不好说,有些事还真不好做呢! 他家的小院也就四十平米左右的样子,院子里晾晒着他的衣服,这种天气挂在外面也就是控控水罢了。我走进了院子,站在了门前。 门里面传来了她的声音,熟悉的声音,她在呼唤她女儿吃饭。我伸出手想要敲门,但是却犹豫了。 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我还是敲了敲门。 一会脚步声由远及近,我的心忽然忐忑了起来。过去我脑子里想象的所有关于我俩见面时该用什么表情,该说什么话一时间全叫我忘得一干二净。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她都有女儿了…… 或许我不来打扰她才是最好的。 (本章完) 35 艾丽 打开门的一瞬间我愣住了,开门的并不是她,而是她的女儿。 “你是谁?”那声音稚嫩又可爱。 而当我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了她惊讶的脸。 这一幕叫我有点尴尬,她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难以置信,接着她伸手将小女孩拉了回去。 “妈妈他是谁?”她怀里的小女孩疑惑的看着她的脸,小手指着我问道。 她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瞪着我。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也这样看着她。终于她说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对我已经是这种态度了么?”当我感受到她语气中的不满时原先所有的各种各样的想法瞬间全都消失了。我的心里感觉有点不舒服,一种愤怒之感油然而生。 “你想干什么?”她抱紧了她怀中的孩子,她的女儿显然感受到了她母亲的紧张,也是紧紧搂住了她的脖子。 “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你。”我回答道。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请你……” 她刚说完这个词我就知道接下来他要说什么。 “离开我的家。”她还是说出了这后半句。 我心里的愤怒越来越旺盛,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艾丽。我的眼角抽搐了两下,死死地盯着她的脸。咬了咬牙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见到你!” 这话我的脸抽搐了一下更让我的心感觉被狠狠抽了一下,我感觉心里愤怒似乎要溢出了,此刻已经不是无地自容这么简单了,这比侮辱更叫我难过。“你不该这样对我说话。” “你想怎样?”她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我真是无法想象怎么会变成这样。 “哼……我真是……想象不出来你会这样跟我说话。”我绷了绷我的脸,“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都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她竟然露出了哭腔,这一下子她怀里的小孩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娘俩的哭声叫我心里一震,本应是该出现的怜悯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我咬紧了牙齿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我本无恶意。”我说:“所以你最好别这样。” “你来……做什么?你不是逃走了么?你为什么不逃走?跟你哥哥一起逃的远远的,你找我来做什么?”她哭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于是我往前迈了一步进到屋里,将门关了起来。这个动作却让她惊恐的往后躲了躲。“你想干什么!” “我能想干什么?你忘了你是谁?还是你忘了我是谁?”我质问道。可这话说出来我就忽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对啊,你究竟是谁啊!” 她的脸色变的煞白,还在往后退直到她碰到了桌子。桌子上的杯子一下子被她碰倒了,杯子里的水撒了一桌。 “你今天来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你是在质问我还是什么?你这都是什么态度?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说话?” 听到我的话她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愤怒,“就是这个态度,就是!你怎么还有脸来见我!你不是该跟你的哥哥一起滚的远远的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胡说八道什么?” “杀人凶手!阴谋者!背叛者!”这三个词从她嘴里吼出来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是从她嘴里喊出来的。 “你说什么?” “你聋了么!”她朝我吼了过来。 “谁是杀人凶手!你是在说我么?”我瞪着她。 “你跟我装傻?前段时间你哥哥做了什么?前几天!我舅舅也死了!”她愤怒的看着我。 “你舅舅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反问。 “你……你是梅森!你是艾德温的弟弟!你一直在假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你能告诉我你在我身边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吗?” 她愣了一下,饱含泪水的眼睛依然瞪着我。 “说吧,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 “我舅舅是你杀的么?” “你为什么这么想?” “是你?是你杀了他?”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不是我杀的。”我淡淡地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你舅舅做了什么?” 她闭上了她的嘴唇,微微变化的嘴角告诉我她在思考。她轻轻摇了摇头,“凶手!” 我没有露出凶狠的表情,虽然我知道她做了什么。“你跟巴隆斯是什么关系?”我问道。 “我不认识什么巴隆斯。” “巴隆斯已经把你告诉他的告诉我了,还有你舅舅告诉他的事情。”我抱着膀子看着她,“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么?” 这话说完艾丽竟然平静了下来,她抱着怀里的孩子轻轻地安抚着。“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呵……我想怎样?你觉得我会怎样?”我反问了回去,“其实是你一直在骗我对么?” 她没有说话。 “当年在这里你遇见我时的样子,只是为了核实那是不是我对么?你为阿历克斯顿家做事,在我身边潜伏?你成功了,几乎成功了。你不是给巴隆斯大人提供情报么?” “我就是梅森,梅森就是我。看他们说的那么信誓旦旦,就想把我置于死地。你并不在乎对么?” “我还以为我不要暴露身份是为了你好,原来这根本就是我自作多情的糊弄自己。” “看来我不承认自己还给你造成了困扰呢!对么?艾丽!” 她看着我,脸上还挂着泪。但是此时她的眼泪让我再无怜惜之感。 “我原本不是想来找你麻烦,虽然我也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仅此而已。”我轻轻舒了口气,“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个样子。呵……倒真是斩断了我对你的所有念想。” 我的目光转向她怀里的孩子,那孩子将脑袋拱在她的怀里但是扭着小脸用眼睛偷看我。“你舅舅……把你送到我那里也是煞费苦心,只是你的牺牲并没有换来他的荣华富贵,也并没有让你过的更幸福,你也只是个牺牲品而已。” “你凭什么说我不幸福。”她竟然还会反驳我。 “好吧,随便你。”我正说着身后的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一侧身,门被推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摩根赫然站在门外。 这感觉应该和在别人家偷情被他家男人撞见不同,但是应该也差不多。他脸上的表情变了两变,“比尔!”他看着我的脸上有惊讶有疑惑唯独没有惊喜。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盯着我完全没有看向抱着孩子的艾丽。这个男人变化还是蛮大的,不管他经历了什么,现在他给我的感觉是成熟了也陌生了。 是很陌生。 “你怎么来了。”他的语气里完全没有欢迎的感觉。 “我想来看看……你们。”我说。 “你不忙了?”他这话说的语气不冷冰冰的,但是这话根本就是话里有话。 “我不忙。”我回答道。 “什么时候到的?”他依然站在门口身体却没动。 “刚到。”我说。 他这才看向站在那的艾丽,我也看了过去,此时艾丽的脸上还挂着泪水。而孩子抱在怀里这样的姿势只要是个成年人都看得出这不正常。 他这才动身走进了屋里,他走到了艾丽身边,艾丽看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有神,他俩对视了一眼,摩根从她手里接过孩子,“你最近还好么?”他问我。 “不好。”我说。 “在国王身边的活干的不顺心么?”他问的叫我感觉很假。 “最近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么?”我说。 “知道。”他应了一声。 “嗯。”我点点头,“你在给人当护卫。” “最近不是闹土匪么?”他说。 “他们在这里出现过么?”我问。 “出现过。”他并不愿意多说什么。“好久不见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还不简单。”我脸上的表情接近于面无表情。我此时完全没有一点能让我露出笑容的心情。 我说完这话他又将女儿递给了他旁边的艾丽。而他随后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上。这个动作叫我心里很不舒服。 “你变了,摩根。”我直接说到了他脸上。 “不是我变了。”他说:“是……这个世道。”我原以为他会说是我变了,但这还是在说我。 “是啊,世道变了,黑白不分。”我说。 “你这次来住几天?”他果断转移了话题。 “不一定,或许一会就走。”我说。也不知道这话能不能让他感觉放松一点。 “那你最好小心点。”他说。 “谢谢你的关心。”我笑了笑,然后将目光移到他身后的女人身上。艾丽的眼神里此时已经没有了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愤怒。 “好好生活吧,摩根。”说着我转身打开门出了他们家。 来到铁匠铺我询问了我那套装备什么时候能拿到,主要原因是我担心那夫妇会不会脑子一热去报官。 我在镇子里又待了几天,在跟铁匠铺的老板混熟了之后他告诉我其实石工兄弟会并没有那些官僚们说的那么坏,至少这里从未遇见过兄弟会成员的侵袭。 在他眼里,兄弟会应该是被人利用了。 (本章完) 36 重逢 几万人的庞大组织被解散了。用一句话就可以把这件事的结果讲完。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跟这样说一句这么简单或许世界上就没有烦恼也没有什么麻烦。 大概只有创世之神才有这样的神力。 而你我皆凡人。 为了找到兄弟会逃走的人我真是下了功夫,甚至我离开夜色镇之后到了我曾经去过的那片能让人迷糊的森林。 在那片森林里我还真找到了曾经路过的那两栋房子,只不过里面的人已经死了。房子外面有两座墓碑。其实那也算不得什么墓碑,就是两块石头而已。尽管如此我知道下面埋着两个人。还有一个死在了屋里的床上。 不知道死了多久了,身上的皮肉已经全都没了,只剩下粘在骨架上的衣服和包裹着的白骨。床上和地下满是污渍,尸体腐烂流淌的汁水也干涸到失去了原本的腥臭。 房屋里显然从未有人来过,来这里的只有老鼠。 我以为逃命的人会不顾一切逃往最远最黑的地方,但显然并不是,我没有在这片森林找到任何兄弟会的踪迹,包括人。 再往南我知道就要到巨魔的领地了,忽然间我想起了那土匪说的静河岸边曾经出现过兄弟会的人。不管是找人还是找物,细心跟耐心缺一不可,而耐心是在这过程中最容易也是最先失去的。 几日后我来到了静河的边上,这座桥我简直不要太熟悉,跨过这座桥对面就是艾尔文森林。犹豫了一下我决定还是过桥吧,于是沿着河岸一路寻找。 静河将艾尔文森林跟对岸的阳光林地隔开。只是当我站在河对岸看已经没有了阳光的林地时忽然有种阴阳两隔的感觉。 这边的天空有阳光,而对岸的天空逐渐灰暗阴霾到似乎更远的远方隐藏着多少秘密和危险一样。 不得不说有了阳光之后我的心里舒服多了,可坏处也显而易见,就是蚊虫多了起来。河岸边的飞虫多到我破口大骂。为了防止蚊虫叮咬我毅然决然的放弃洗澡。即便不防叮咬但是油脂和泥土一定程度能减少我对蚊虫的敏感度,让我心里没那么膈应。 沿着河岸走了一天多,终于我看到了人!非常宽阔的河对岸边上有一些人在活动,这个发现可让我感既高兴又愤怒。 我和马绝对无法直接渡河,况且河里还有鳄鱼!可是也没船啊!我的喊声在宽阔的河面上跟个屁声没啥区别。那也只有返回去,可这个念头立即叫我十分烦躁,我讨厌走回头路! 就在我眼睁睁看着对岸的人消失在树林里的时候一条船从远处朝我这的岸边划了过来。但是看到我之后却在离我很远的地方就上了岸。 我赶忙去追,船上下来的两人已经消失在了茂密的河畔树林里。不过这难不倒我,我沿着那俩人留下的一丝丝痕迹找了过去,但是等我发现那俩人的身影时却被林子里蹿出来的十几个人给包围了。 它们用绳子将我和马围在了几棵树之间,还有人手里拿着网兜。见状我赶紧举手表示我没有恶意,但是那个拿 (本章未完,请翻页) 网兜的显然认为把我捆起来更安全些。 在网兜朝我扔来的时候我从马上滚了下去,这个动作让旁边的人一下子紧张起来。 旁边那个小伙子也就是二十出头,他手持短剑的样子露出了明显的破绽,我直接奔他而去,大吼一声我抽出腰间的两把短剑。 或许是一直在野外的原因,除了蓬头垢面就是那张已经受伤到有些丑陋的脸。我的样子和吼声让那小伙子的表情瞬间露出胆怯的神情。 而胆怯在对战中是致命的。 我没想取他性命,所以象征性地举起了剑。他的反应速度被刚才的恐惧拖累了,等他准备举剑格挡的时候我一脚朝他小肚子上踹了过去。 他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我并没有补刀,而是从他身边跑了过去,我在林子里跑,这群人在我后面追。 故技重施,只是这次我真的没有下死手,这群家伙的战斗力着实不高,而且一看只是表面上狠实际并不经打的一群家伙。 我必须给他们上一课。 虽然我手下留情了,但是他们的牙掉没掉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是看到一个脸上挨了一拳的家伙从嘴里飞出来一个玩意。 等追我的人已经剩不下几个的时候我再次大吼一声,那几个家伙撒腿就跑。我将地上那个晕过去的家伙薅着头发拎起来,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晕过去的样子似乎也不像坏人。 我将他捆了起来,然后一道捡了五个被我打晕过去的家伙。将他们的裤子脱下来反绑住双手,他们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手里的两把弩告诉他们反绑着双手的人跑不出十米就会被射死。所以他们还是很听话的。 他们带着我来到了他们的营地,河边的一片棚户区。 是一片,目测得有个两百来人的样子。 当我押着这几个家伙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冲了出来。我任凭那五个家伙疯一般的跑向他们的同伴。当所有人围上来的时候我摊开了双手。“我要找艾德温·范克里夫。” 瞬间人群里有人骂出了声。一个人问我是谁,我说艾德温在不在这里?这时从人群里挤出一个家伙,我认得他,他直接走上前来站在了我的面前。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威利笑着问道。 坐在火堆边上我算是吃了一点像样的东西,虽然鱼有点烤糊了,但是最好的是有汤。 周围坐着十几个人,他们好奇的看着我。威利坐在一边看着我吃东西。有些事我需要问,但是有一点我率先被告知了,艾德温并不在这里。 吃饱喝足之后威利问了我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将一路的经历告诉了他。而周围的人在知道了我在阿历克斯顿家里放了一把火之后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打量着周围的这群家伙,大多都是些十七八岁,二十来岁的孩子。三十多岁的也有,四十往上的就更少了。只不过年龄越大的人看着越特么不像好人。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些人真的就是一脸的凶相。 而当我问起当时暴动的事时威利摇摇头只说自己并不清楚,让我去找艾德温亲自了解就好了。睡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一早我就跟威利一起去找艾德温。 威利嘴里的没多远,快到了在未来的日子里给我的影响还是蛮大的,至少我也学会了在别人催促的时候安慰他告诉他……快了,快到了,快来了。 从早走到晚,天还没亮出发,黄昏时分才终于到了他们的聚集地。这个地方我熟悉,当年乌鸦山兵败退兵就是从这渡河的。 而现在这里跟我印象里并没有什么变化,这里依然是破破烂烂。只有那个码头能明显看出来被认真翻修过。 可等我走进这个看上去毫无生气的小村子后才发现这里面不光住着人,而且是住了好多人。 码头上还有一些打渔的人在忙碌,我们俩来到码头边上的那座宅子门前。宅子前面有几个人看到我们俩走过来他们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威利伸出手来让他们看了看,他们才紧接着将目光投向了我。威利摆了摆手,“这是比尔,首领的弟弟。” 这栋房子是一栋两层楼房,其实真没多大。不过在这种地方能有这种建筑已经着实不易了。 走进房子之后的大厅里有一张长条桌,桌边坐着得有七八个人。有几个在玩扑克,剩下的人则在旁边观看。看到我俩进来那些家伙的眼神就告诉我这些家伙的不友好。 他们眼睛里除了蔑视还有怀疑,但更多的是敌视。 威利摆了摆手,“没关系别紧张,好好玩,我只是带个人来见首领。” 威利回头说:“等我一会,我去汇报。” “不用汇报,我见他还需要汇报么?”我直接说道。 这话让桌边的那几个人直了直身子,看架势是随时准备朝我扑过来的。 “规矩,要不他们几个会受到处分。”威利看着那几位压低了声音对我说。 就在这时从后厨蹦蹦跶跶出来一个小姑娘。她手里攥着一朵木头雕刻的玫瑰,我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那几个壮汉也是一样。 “威利叔叔,你是来给我送冬天都可以在天上飞的花蝴蝶的么?”小女孩奶声奶气的说道。 威利笑了出来,“很抱歉我的小公主,威利叔叔一定会送给你,但是这次不是。”小女孩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威利俯下身子捏了捏那小姑娘的脸蛋。 而那小姑娘转眼看向了我,她只是扑闪着大大的眼睛却没有说话。 威利将她抱了起来,“稍等片刻。”说着便抱着小姑娘上了二楼。 看着他俩上了楼可我的余光却依然能看到这几个家伙依然在死死地盯着我。 这时从后厨有个人端着两个盘子走了出来,四目相对的时候我俩都愣了。随即那家伙露出了笑容,“欢迎回家,梅森。” (本章完) 37 艾德温 其实从我去到北方之后鲜有想起过他,虽然在想起我一定要回来弄明白我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曾经想过如果见到他我会询问一些事情,但是说实在的他并不在我的目标之中。 在我的眼里他一直是个……普通的可以被忽略的人。 “真没想到会是你。”我看着他有些苍老的脸感慨道。“提姆!” 他赶紧放下手里的盘子走到了我的跟前,“你还是那个样子。” “怎么可能还是那个样子。”我笑着接受了他的拥抱。 “你壮了。” “哈,你瘦了。”我拍了拍他的后背。这么多年没见他真的是,他老了很多。 “欢迎回家,兄弟。”他微笑着看着我,这个笑容是如此温暖如此熟悉。 “你为什么……在这里?”我摆了摆手。 “我不在这该去哪?”他笑着拉出桌边的凳子示意我坐下。旁边的那几个家伙此时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下来。 提姆笑着跟那几个家伙说:“他,就是我跟你们提起过的那个人。” 我看向那几个壮汉,他们脸上露出了一丝友好的笑容并朝我点点头。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提姆却说:“你是怎么找来的?” “是威利……他带我来的。” “啊,那个黑球,呵,那个该死的家伙该提前告诉我们,我们今天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他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呃……我也是昨天才找到他们。” “听威利说你从监狱出来后自己走了。” 我点点头,“是的,我觉得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提姆看着我的眼睛,他笑了,但是他并没有追问我什么事,他只是点了点头,“首领很担心你。” “是么?”我笑了一声,他说的这话叫我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我跟艾德温的接触……这么多年来却屈指可数! “啊!你怎么能在这坐着,我去找他。”说着他站起身来。 “威利……已经上去了。”我说。“艾德温应该一会就会招呼我了。” 提姆拍拍我的手,“今晚得好好吃好好喝!你等一会,哈登,跟后厨说一声,今晚多弄点好吃的,有贵客来了……啊,不……是有兄弟回家了!”他说。 “他们呢?”我说:“呃……以前跟我……”我指了指我又指了指他,“我们一起的那几个兄弟呢?” 提姆笑了笑,“他们……呵,在各处呢。” “他们都还活着?”这个消息说实在的没叫我多惊喜,但是我至少得表现的很关切很惊喜的样子。 “嗯……算是吧。” “是谁出事了么?” “嗯……”他欲言又止,“老菲力死了。” “乌鸦山那个?” 提姆点点头。 “我见过他。” 提姆惊讶的看着我,“啊?” “我说我以前见过他,在北郡的时候。” “哈,是啊,他跟我说过。”提姆笑了笑,“那还是在暴风城还没沦陷之前的事情呢。”他看着我,“说来也巧了,你当时去北郡干什么了?” “没啥……” “哈,你是去见艾丽对么?”提姆微笑。 “哼,你们倒是知道的挺清楚。” “艾丽呢?你又见过他么?”提姆的眼神跟以前差不多,依然满是真诚,我怎么也想象不到这种人怎么可能是跟杀害王后的人是一伙的呢? “见过,前些日子还见过一次。” “嗯……”提姆轻轻叹了口气,“你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了吧。” “知道。”我说:“她现在还有了个女儿。” 提姆的表情比较淡然,也没再问下去。 “菲力是怎么死的?”我问道。 “被绞死了。”提姆叹了口气。 “绞死?他怎么会被绞死?他得有七十岁了吧!”我惊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讶的说。 “他可是兄弟会的人。”提姆的脸上露出一丝悲伤而愤怒的表情。 “在哪?” “北郡。”提姆说。 “为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提姆面露难色,他没有回答我。这时楼上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提姆的目光转向了楼上,桌边的所有人也抬起头看向了楼梯。 一前一后两个人从上面走了下来。而在前面的那个人我已经好久不见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从楼上的黑暗里走了下来。 提姆站了起来,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只有我依然侧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望着那个盯着我的艾德温。 他的胡子似乎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修理了,疲惫的脸上的眼袋让他显得苍老了许多。可当他缓缓走近我的时候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压力也扑面而来。 我的心一阵紧张,这是我以前见他的时候从未感受过的。他站在了我的面前,我比他高两公分,他站在我的面前盯着我看了好一会。这种目不转睛,这种注视叫我感觉很不舒服,可心里有一种特殊的纠结之感叫我更难受。 “你回来了。”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回来了。”这句话绝对不是我说的,我敢发誓,这是一种不由自主的回答……“哥哥。” “回来了就好。”他的脸上应该说是没有表情,但是我能看出在我回答了他之后他的眼神里瞬间流露出的一丝温柔。我感觉脸一下子有点发烫,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来,饿了吧。”他说话的声调那么普通,似乎毫无情绪,但是这话却叫我的内心翻涌的感觉要流泪。 艾德温坐在了桌子旁边,威利将抱着的小女孩放在了艾德温旁边的椅子上。小小的个子坐在大大的椅子上似乎有点够不着,她扑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我。 “提姆,去催催菜。威利,把酒拿来。”艾德温话音刚落,只见那几个大汉全都站了起来。然后几个人全都走向了后厨。 眨眼功夫大厅里只剩下我俩还有那个小女孩。 “我是当叔叔了么?”我扭脸看着那个可爱的小姑娘。 “她还不知道她有个惹事精叔叔。”艾德温在沉默了好久之后才缓缓地说道。 “呵,惹事精……”我笑了一声。 “你从夜色镇来?”他问道。 “是的。”我回答。 “你去找你的姘头了?”艾德温淡淡地看着我。 “不是姘头。” “她死了么?” 这话叫我心里一惊,我诧异地看着他。 “是你杀了她舅舅。”艾德温缓缓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更惊讶了。 “你还是那么妇人之仁。”他没有表情的说道。“你下不了手,对么?” 我的脑子在急速运转,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能说我不是,更不会傻到透顶的辩解。 “告密者是谁你知道吧。”艾德温眯了眯眼睛。 我轻轻摇了摇头,我还在组织语言的时候艾德温咄咄逼人的说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是……是的,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气焰似乎一下子就被他压住了。这句回答叫我感觉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以为你长大了。”艾德温的语气里没有一点嘲笑我的意思,但是这种平淡的语气里却让我感受到了批评和失望。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艾德温又问道。 “什么?” “你留在暴风城不肯跟着威利出城,这段时间你了解到了什么?”艾德温说。 “很多。” “说说看。”艾德温的话声调并不高。 我将所有了解的事情跟他交代了一遍。艾德温只是静静的听,偶尔会问上一两个问题,但不管我讲的是什么他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直到他身边的小姑娘拉着他的衣袖说:“爸爸,我饿了。”此时的他脸上才浮现出一丝罕见的温柔。 (本章未完,请翻页) “提姆,先吃饭吧。” 他招呼打完几个壮汉端着盘子架子来到了桌边,不一会桌上就摆满了食物。说实在的昨晚是这段时间我吃的算是比较像样的一顿饭,而现在桌上摆着的食物真是让我瞬间想起了什么才叫美味。 我是真的饿了。 饭菜准备完了之后却并没有立即开吃,楼上走下来了一个女人。她的长相并不惊艳但是十分端庄,大家都对着她微笑,而这个女人也是缓缓走到桌边坐在了艾德温的身旁那张一直空着的椅子上。 我看着她,她也看向我,她朝我微笑着点头,我也向她行礼致意。 简单介绍之后我得知这就是艾德温的妻子,艾德温的女儿凡妮莎的母亲,伊丽莎白。我以前从未见过她。 虽然艾德温是兄长,提姆是旧相识,威利也算是狱友,但是在桌上尤其是第一次见嫂子的时候我还是尽量克制别让自己吃的太难看,啊,这样真的很不爽。 此时只有大口肉才是最大的慰藉,但是我不能大口,要优雅。 艾德温全程不苟言笑,而威利一直在逗那小姑娘。提姆嫌弃他老大不小了还跟个孩子似的。那群大家伙也跟提姆开起了玩笑,一桌子欢声笑语。 这个景象叫我跟某些人嘴里描述的十恶不赦的兄弟会怎么也联系不起来。喝了不少酒的我甚至朦胧间出现了我一定要为他们平反的念头。 提姆把我正式介绍给了那七个壮汉,那七个壮汉得知我是首领的亲兄弟后也对我表示了敬意。但是真的很遗憾,我当时确实没记住他们各自的名字。 等吃的差不多喝的已经有感觉的时候,大家也开始了吹牛,虽然名字有点对不上号但是我基本对这几个保镖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这几个人是艾德温的贴身保镖,我说我在暴风城的时候没见过他们,他们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 提姆说他们做的是跟我一样的工作。原来当时兄弟会暴动发生之后是这几个家伙第一时间将艾德温全家安全送出了城。而他们听说我是瓦里安国王的铁卫后看的眼神变得更不一样了。或许作为武者来说遇到比自己地位高的人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一点不服气吧。 晚饭结束后艾德温让我陪他走走。 原本以为是饭后百步走消化消化食但是却是他带着我来到了村里。可让我惊讶的是这里不光有年富力强的年轻人还有不少年老体衰的老年人,甚至还有些半大的孩子。 “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艾德温说。 艾德温没说什么只是在村里走了一圈,可他从村子里经过凡是见到他的人都对他表现出足够的尊敬,那种尊敬是由内而外的发自肺腑的,这不是谁能表演出来的,而且这个环境他们完全大可不必这样。 “你是怎么做到的?”当我们俩站到码头上眺望着黑乎乎的南岸时我问道。 “把他们当人。”艾德温坐在一个木桶上,他说:“他们只是想活的好一些而已。” “是你做的么?” “什么?” “暴风城那事是你的意思么?” “我们只想讨回正义。”他这算是回答了我。 “王后不该死,她……” “我的兄弟就该死么?”他打断了我的话。 “这件事已经被拖的够久的了。”他说。 “暴力并没有解决问题。” “你是来劝降的?”他并没有看我。 “你不知道我的脑袋值多少钱么?”我回答他。 “你是我的兄弟么?”他这才看向了我。码头上没有火把,只有我旁边放着一盏油灯,油灯惨淡的光照耀着他的脸,他的眼睛很明亮。 “为什么这么问?”其实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小国王玩心眼的本事其实没那么高超。”他说。 “你还在怀疑我?” “你让我相信过你么?”他的眼睛里没有杀气,但是那目光却叫我有点畏惧。 “那我现在如何才能让你相信我?”我将问题抛了回去。 “杀了瓦里安。”他认真的说道。 (本章完) 38 我必须死 瓦里安未来变成什么样子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后来他有个外号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幽魂之狼洛戈什”。 他得到那个称号的日子里接受了谁的训练我不知道,但是这孩子在洛丹伦期间在我的调教下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要杀掉他? 如果真就是必须,无论如何都得杀死他的话,我觉得我并不是没有机会而且这种机会会比较大,但是我并不想。 虽然他现在对我,尤其是对整个兄弟会颇有不公,但是我依然愿意相信这不是他的本意。我也可以理解他的某些行为,毕竟在尚且年幼的时候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亲被捅死,亲身经历了什么叫国破家亡,虽然他在洛丹伦生命安全得到了一定的保障,但是他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我一直这么认为。 要不他也不会老是揪住他母亲的死和洛萨的死不放了。估计他跟现在的艾德温一样,没什么能信任的人。 想到这我心里竟然有点酸不溜的,我竟然就这么被驱逐了。 艾德温似乎在等我的回答,他没有看我,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奢望我能答应他。 “我只是想知道杀死王后的命令是不是你下的。” “是又怎样?”他斜着眼看着我。 “我一直认为这是场阴谋,我不相信你能做出这种事来。”我严肃的说。“你要是没疯你一定知道做这事的代价,刚才你还说以为我长大了,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想问问你这样做就是长大了?” “代价……做什么事没有代价?如果那群住在奢华宫殿里每天吃的山珍海味浑身穿着绫罗绸缎的人能看到我们这些底层人的生活,是不是就不需要这种代价了?” “可这里面有好多事我就是觉得蹊跷。” “蹊跷的事太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没在漩涡中就不要说里面的人为啥不出来。” “你果然还是被绑架了对么?” 艾德温没有回答。 “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到解除误会的方法。”我说。 “帮我?”艾德温哼了一声:“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你说你要帮我?你怎么帮?” “莱斯科瓦公爵是你们背后的靠山,他在件事里应该还没对你下死手吧?哼,看上去是的,至少在外面还没见到如临大敌般的卫兵要想尽一切办法将你们找出来。” “你觉得是莱斯科瓦的原因?” “难道不是么?” “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对么?” “我怕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我还没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那么蠢。”艾德温的眼神里已经有了些许不满。 我皱了皱眉头。“你能告诉我当年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你真的失忆了?” “是的。” “那还真是挺好的。”艾德温哼了一声。 “我是说当时我在东谷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 艾德温冷冷地注视着我的眼睛,“我一直以为你装的。” “我要是有这种演技我现在一定不会被通缉的。” “哼,这倒是真的。”他瞥了我一眼。 “是你将我送走的吧。” “是的。” “那个老头叫什么?”我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 “我还想好好感谢他来着。” “那你最好先谢谢我跟我给他的那袋金币。”艾德温轻蔑的说。 “但是在北方接应的人是没给够钱么。”我看着他说道。 艾德温没有回应。 “当时你是怎么将这事掩盖过去的?” “你以为那把火是平白无故就起的么?”他轻轻地说道。 “是你安排的!” “你是不是忘了当时你惹下了多大的麻烦?”他的声调变得有点冷。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说:“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我千辛万苦的回到这里也是想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让他告诉你更名换姓就此不要再想着回来了么?” “我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摆布的人。” “所以你一直在犯错,一直在惹事。”他望向河对面,“你从小就这样。” 听到最后这句话我的心里竟然觉得还有点温馨,这是哥哥对弟弟任性的无奈么……“那就告诉我吧。” 艾德温轻轻地叹了口气,“那次我想救你,那也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你绝对不能再活着出现在暴风王国的土地上。”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那次有点太着急,太刚愎自用,太自以为是,你觉得你用钱就可以买到朋友,用钱就可以得到那些贵族的认可,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眼里你是一个暂时对他们有用的棋子,他们随时可以抛弃你。当然……我也是!” “只不过,我比你有脑子,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我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知道自己是谁,我知道自己的站位。”他轻轻摇了摇头,“但你不知道。” “你以为挪用了那么大笔钱给莱斯 (本章未完,请翻页) 科瓦这事我不知道么?你以为你在贵族圈子里这么撒钱他们就高看你一眼?不,他们只是在看一个将死的傻子是怎么把自己玩死的。” “我送他们钱?”我惊讶的问。 “你在监狱里的时候那个女人竟然去找你了,她没告诉你么?呃……你有没有趁机在她肚子里种上颗种子?” “啊?” “你以为你在监狱里说的话做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是威利……告诉你的?” “你还是太小看我了。”他给了我一个眼神。 “莱斯科瓦从未看得起你我。”他哼了一声,“只不过我比你有脑子,我替他赚的钱都很安全。” “那你……” 艾德温摆了摆手,“你以为你在伐木场被人袭击这事我不知道么?” “你知道?你……为什么知道?不……你……怎么知道的?” “你手里的那笔钱要想从账上消失的悄无声息,合情合理,最后死无对证无处可查到不了了之,只有你死。” “你是说杀我的人是你……派的?” “你真是个蠢货,梅森。”他厌恶的说道。 “呃……抱歉,我说错了,是莱斯科瓦?” “这件事他并不想叫我知道,这是他私自安排的,他怕我为难。” “这么说他还想着给你减轻点心理负担?”我哼了一声,“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告诉了你?” “是马迪亚斯·肖尔。”艾德温站起了身,“你见过他吧。” “见过。” “那杀手是他们组织的人,沉默之刃,这是那家伙的称号,哼,有称号的刺客都是数一数二的,你竟然还能从他手下逃了……啧啧。” “沉默之刃?” “你是怎么逃掉的?或者……你是怎么发现那刺客的?” “很巧合,我当时猛然醒来,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是那时完全失忆。正因为失忆所以我无法辨别在哪,然后我就跑出了那里,一路跑……就这样。” “你命挺大。” “但是你是怎么知道……呃……我是说肖尔为什么跟你说这个事?” 艾德温看着我说道:“因为你是我的兄弟!” (本章完) 39 背后的女人 “你们认识?”我惊讶极了。 “当然认识。”艾德温表现的很淡然。 “可肖尔当时只是个无名指吧!” “你管他是什么指头?首领是他奶奶,他一家子都是领袖他为什么不知道?” “难道这事马迪亚斯的奶奶爸爸妈妈都不知道你们认识么?” “马迪亚斯不又放了你一马么?”艾德温面无表情。 “啊?” “你以为前段时间跑到他那想弄死他这事我不知道?”艾德温轻蔑的哼了一声。“别觉得你现在有点本事了就认为自己手眼通天无所不能了,小子,你还差的远呢。” 听到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马迪亚斯他们……军情七处不是……在追捕……” “别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意味深长的看向我。 “我有点……”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是说……我很惊讶……但是我还是有点懵。” “有些时候有些人会做某些事,并不会因为另外一些人就会改变那些人的做法,你明白么?” “不明白。” “人是会变的。” “你是说马迪亚斯当时偷偷告诉了你?” “也只是在事后。”艾德温看向我,“但是已经算是很仁义了。” “这还叫仁义?” “莱斯科瓦想让你死,他找到肖尔家族想要买你的命,但是莱斯科瓦不想让我知道更不想让我插手,想让你死的出其不意,死的悄无声息,最后死无对证,莱斯科瓦不想让我出事。” 艾德温继续说道:“但是你逃跑了,逃的很快,逃到最后竟然活了下来。当我知道你受伤之后我就去找莱斯科瓦探探口风,但是那个老狐狸表现的非常淡然,他才是著名表演艺术家,老艺术家。” “他什么都没说,他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我找到马迪亚斯询问情况我也不会立即找人妄图保住你的性命。” “但是我还是遇到……刺客了。” “要不是提姆你就又死了。”艾德温笑了笑。 “提姆也是你派去的?” “他一直是我的贴身护卫,当你接手东部要塞这个工程之后一段时间我就派他去你身边,你当时并不知道他是我的人。”他说。 “对他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我见到他的时候我已经被人救了拖回了……东谷镇。当时是在失忆状态,我谁都不记得了。” “那个刺杀你的人就是莱斯科瓦派去的。” “可是……” “可是什么?” “你不是我说必须死么?” “那晚你喝醉了,喝的跟烂泥一样,本想伪造你一个畏罪自杀,自焚而死……哼,但是那刺客捷足先登,要不是提姆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那晚就真的死了。” “呃……” “之后在树林里发现了掉颈的绳索,那家伙已经安排好了你的死法。” “那我最终是个什么死法?” “你这张脸最好是烧的面目全非无法辨认。但是也不是说完全不能辨认。” “这很难做到。” “确实很难。”艾德温站在码头的最边沿,“但是他们还是被骗了。” “你这么自信真的骗过了他们?” “你想说什么?” “你觉得他们信么?” “信不信都无所谓,至少你消失了。” “呵……要这么说……我确实差点消失了。”我笑道。 “什么?” “在北方接应的人将我扔在了满是鳄鱼的无边无际的沼泽里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自生自灭,这人是你找的吧。” 艾德温盯着我看了半晌,最后他哼了一声。 “如果北方接应我的人有问题,我是说如果,那么……莱斯科瓦一定很震惊为什么我能回来。”我说道:“当我出现在莱恩国王的王宫里的时候,我可真是看到了某些人脸上的表情,尤其是那个美丽女人身边的那个愤怒的男人。” “是的,你回来之后他立即派人去查你的底细,但是当时你是奥特兰克的军官……而且是援军,所以对你的调查进行的很不顺利。” “那然后呢?” “然后就是……找到了我这里。”艾德温回头看了我,“我也很震惊,虽然你很任性,但是我觉得那次教训你应该就能知道个好歹了吧,但是我真是低估了你的任性……不,应该叫……作死。” “我当时是没有记忆的。” “你这个解释蛮好的,我全当你说的是真的。”艾德温轻笑了一声,“那次宴会我亲自去了,这还是在莱斯科瓦公爵的强烈要求下让我参加的,其实我根本没有资格参加那种活动,我也不想去。” “但是他硬逼着我去,只因为咱们的比尔上校长的太特殊。” “我还记得……黛瑞娅。” “你为什么记得?” “我看过她给我写的信。”我说。“在我的储藏箱里,有一个名字,就是她的名字。而……当我见到她并听说她的名字的时候……其实我内心是很慌的。” “难道不是惊喜?” “当然,那么美丽的女人如果跟我有点关系……呵!”我笑了笑,“我跟黛瑞娅究竟是怎么回事?” 艾德温看了我一眼,“你还这么好奇么?” “嗯……是的。” “你还抱有幻想?” “没有。” “她不是去找过你么?”艾德温给了我一个眼神,“你问我做什么?”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 “她告诉你的都是真的,就是那个样子。”艾德温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现在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么?” 我摇了摇头,“没有……完全恢复。” “这样也好,呵呵……你变化还是蛮大的。”这是艾德温对我说的唯一一句叫我感觉开心的话,来自哥哥的表扬。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我问他。 “换个地方居住,离开这里。”他说。 “什么时候?” “过段时间。” “为什么?” “我还在联系兄弟会的人。”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艾德温说,“不管那机会最终你把握不把握得住你都得准备。” “但是……这是最终还是会失败的。” 我感觉艾德温看我的眼神似乎变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能会死。” “但是兄弟会的人不能白死,这份债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现在连谁陷害了你都不知道。” “哈,你以为我真不知道?”艾德温十分轻蔑的哼了一声。 “你知道?” “这个世界上最值钱的不是什么宝石玛瑙而是信息,只有获得信息最快的人才能得到最大的收益。”艾德温哼了一声,“而恰巧我很擅长收集信息。” “那……我调查推断的……错了么?” “不完全对,梅森。”艾德温说:“有些事你还没有深入了解,或者有些关键信息你并不知道,所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的推断总会出现偏差。” “比如……”他伸出手指,“我。” 他说:“你现在只知道马迪亚斯·肖尔认识我,但是你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认识我,莱斯科瓦这老东西为什么还会找到他……我说的这些你要想调查估计……你可能一时半会做不到。” “你是说肖尔家……呃……但是他们现在是国王的人啊。” “他们是国王的人,但是不仅仅是国王的人,这家子人的人性里没有忠诚这个词。” “你是说他们吃三家?” “哼,太小看他们了,他们可不光吃三家。” “国王,莱斯科瓦,还有……你。还有谁?” “他们可是搞情报的,整个暴风王国的贵族官僚们的花花事基本都在他们的小本本上记着呢。而且……这两年奥特兰克来的那个女人对政治很是积极。” “卡特拉娜·普瑞斯托!” “这个女人可不简单。”艾德温说:“她睡服了很多人。” “这你也知道?” “你以为兄弟会只会敲石头么?”他斜了我一眼。 “哈……不是……”我讪讪地笑道:“她跟谁有染?” “那些年老的贵族们和依然精力旺盛的显要们她可是极尽所能。” “伯瓦尔?” “他对普瑞斯托女士的好感超过了所有其他贵族。” “这……有什么影响么?” “影响?”艾德温的语气里带着轻蔑,“要不是伯瓦尔在背后撑腰,你觉得这个女人能这么轻易的来到国王身边么?” “她跟瓦里安……” “你不是他的御前侍卫么?你不知道?” “我没见过。” “她当然色诱过,你以为她丰满的呼之欲出的胸脯是给谁看的?给咱们看?估计她会觉得亏死了。” “那到底成功了没有?” “没有,我知道的是瓦里安还没有跟她上床。”艾德温看了我一眼,“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只负责他在外面别让人弄死了,床上他跟谁激战我不参与。”我说。“这个女人还跟谁有过……嗯。” “李奥瑞克,格雷森。”艾德温看着我说,“还有……莱斯科瓦。” “他还行?” “你管他行不行,就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普瑞斯托女士也会让这个老头舒舒服服的心甘情愿地给她许下一些承诺。”艾德温说的真是委婉。 “呃……” “还有一个人……”艾德温顿了顿,“不过他现在已经死了。” “谁?” “杨登。” “杨登?那个勋爵?”我惊讶极了。“他也跟……她有……一腿?” “杨登勋爵的兴致可是这群人里面最高涨的。”艾德温说。 “这你都能发现?” “杨登可是肖尔背后的金主。” “那杨登……很厉害了。” “某些方面……是的。”艾德温微微笑了笑。 “你跟他……也有接触?” “没有,但是马迪亚斯的一些行为我还是知道的。” “他做了什么?” “杨登让马迪亚斯调查我。” “为什么?” “普瑞斯托女士想知道我的事情。” “其实是她想要知道你背后的事情吧。”我说。 “这是一回事。”艾德温说,“而且这个女人也来找过我。” (本章完) 40 卡特拉娜·普瑞斯托 其实我一直是个很纠结的人。 我的意识会让我分辨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我也会尊重法律,并不是因为法律不让做的事危害有多大,而是一旦被抓住要承受什么样的惩罚。 我不能算一个好人,至少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 道德则是一根奇怪的绳子,它吊着我,绑着我,束缚着我。我自我感觉应该算是一个较为有道德的人,虽然我偶尔也会前一秒在想如果那样做会违背道德,但后一秒就会立即做出违背道德的事,而最让我感觉难受的是我还会纠结于刚才竟然真的做出了不道德行为并想方设法为自己的行为提供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在做与不做,违背与不违背,道德与不道德之间纠结不已。 看到坏人做坏事我会愤怒,谴责,但是总有一种声音在告诉我,他们只要成功了有钱了,什么道德不道德都不是问题。 最后我也只能告诉自己,不择手段达成目标的人是不会首先考虑什么是道德的。道德只是所有底层民众约束自己的无形枷锁。 卡特拉娜跟多少老的少的男人上过床,不知道在这些权贵的圈子里他们相互之间有没有交流过跟这个女人上床是什么体验……呵,我认为这事他们大概率没有相互交流心得。 不过她确实成功了,她成了国王身边除了王后之外最有权势的女人,可现在王后已经死了。我除了骂她是荡妇贱货之外对她造成的伤害为零。 而我批评甚至抵制这种以出卖色相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行为的根本原因是……我认为,这不符合道德,女人不该这样,女人应该怎么怎么样……我认为,出卖色相来获得利益这事太简单,她必须承受各种别的磨难才允许获得现在的地位…… 可让我去做这个行业……呵……且不说体力的事,满足对方身体需要还能让对方心满意足的答应自己的要求,并从他们身上讨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本事……我似乎是没有。 我厌恶讨好别人,极其厌恶。可我却从未让自己绝不讨好别人。这真叫我纠结。 艾德温看了看我,“你以为我会跟那些老头子一样么?”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哼……”艾德温也笑了。 “她找你究竟想干什么?” “假装正义。”艾德温不屑地说道。 “什么意思?” “她对兄弟会的遭遇表现出了极大的关切,对我们的处境表示极大的同情。”艾德温说的轻飘飘的。 “就这?” “她说她想帮我们。” “怎么帮?” “她愿意找国王协商这件事。” “这事还轮不到她给你们出头吧!她主动找你?” “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啊,她主动找的我。”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感谢了她的好意。” “没有其他的……动作?” “你想说什么?” “她不会就这么来跟你表达一下关心就算了吧,她有什么要求或者……别的什么。” “哼……这倒没有,她只是在不断暗示局势可能并不好,情况不妙,钱这事有点难搞。” “那你觉得她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艾德温摇摇头。 “她是不是想要点好处?”我皱了皱眉头。 “好处?你是说钱么?” “如果不是为了钱,那她找你做什么?” “你说……会不会是为了王后?”艾德温看向我。 我沉默了片刻,“不可能吧。”说着我看向艾德温。“你的意思是说……她想取代王后?” 艾德温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的脸。 “那她是不是太自信了?”我摇摇头说道:“普瑞斯托女士可比瓦里安大多了,当他小姨妈都绰绰有余。” “呵!”艾德温笑出了声。“你不是说瓦里安缺乏安全感么?大姐姐胸前硕大的温柔给他的安全感应该比蒂芬王后那干瘦的身体要多的多。”艾德温说。 我惊讶的看着艾德温,“不可能……我觉得这事有点……不可能。你可能不知道,蒂芬王后虽然不是大贵族家的千金但是她可是深得瓦里安的疼爱。” “我跟瓦里安去西部视察的时候遇到了她,她不过是个小地主家的小宝贝,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竟然就俘获了国王的芳心,的确他俩刚接触的时候确实闹了点不愉快,但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等离开之后瓦里安竟然开始想念她。” “可在坊间传说这可是一段孽缘。”艾德温说。 “这都是胡说八道,如果对于那些等着将自己的或者亲戚的女儿塞到国王床上的贵族们来说这段婚姻是绝对得不到祝福的。”我说:“但是……这个女人在某种程度上是瓦里安的好……妻子,她……有时候能劝的了瓦里安。” “据说蒂芬王后想为我们兄弟会争取权益,是这样么?” “嗯,是的。” “但是她显然没有做到。”艾德温说。 “我当时在监狱里关着呢,蒂芬究竟是怎么劝说瓦里安的我不知道,劝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是她一定给兄弟会说了不少好话。” “你就这么维护她?” “她确实是个……好王后。”我说。 “哼……希望你没有看走眼。”艾德温撇了撇嘴巴。“现在我了解到的信息只能让我想到普瑞斯托女士的目的就是王后。”艾德温说:“这场示威游行的确是我的意思,在国王王后出行亲民的时候提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抗议,给王室施压让他重视这件事,但是……暴动这事绝不是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暴动……是她搞的鬼?” 艾德温轻轻叹了口气,“很有可能。” “那她来找你是想做什么?” “她曾经向我提出了举行大型示威游行的建议,甚至旁敲侧击的暗示我要进行武装斗争。” “不会吧!这种言论可是叛国罪!”我惊讶的说。 “即便她这么说了我能怎么样?检举揭发?”艾德温哼了一声,“她打着的可是关怀人民,关怀劳工,打倒奸佞抵制贪腐的口号。” “奸佞?谁是奸佞?”我皱起了眉头。 “莱斯科瓦。”艾德温严肃的说道。 “不会吧!难道他不知道莱斯科瓦跟你们的关系?” 艾德温摇了摇头,“我也搞不懂。” “那你集合了兄弟会的人准备做什么?” “如果形势缓和,我可以跟他们谈谈,但是如果形势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艾德温认真的说道。 “我能帮你什么?”我看着他阴暗的侧脸说。 艾德温摇了摇头看向我:“既然回家了就不要乱跑了。” 那一晚我睡的出乎意外的踏实。 接下来的两天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村子及周边的几个聚居点。他们都是从艾尔文森林各地跑来的兄弟会的成员,当然这里面并不全是石匠,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什么性格脾气的人也有。 要不是以前加入兄弟会的这种紧密的裙带关系,真不会有这么多人。而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也很简单,对他们的搜捕和调查并未结束反而呈现出愈来愈严重的态势。 跟艾德温住在一起我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安全?温馨?是的,我知道现在……不管怎样我都是安全的,河上的船能让我们随时逃走,这个村子外的那些聚居点也为这个村子提供了足够的掩护。 但是温馨…… 艾德温的女儿凡妮莎对我这个突然出现的叔叔并不感冒,他对那八个叔叔倒是真的亲人,一堆大男人将她宠上了天。 倒不是不喜欢小孩,我是真不会逗小孩玩。 或许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我并不喜欢跟别人住在一起。即便在暴风要塞我住的地方都是我亲自挑选的。这种亲密关系一时让我不大适应。 而几天之后我就开始变得越来越烦躁,我知道这种生活一定是不长久的。可我问艾德温他究竟怎么打算的他也一直没有告诉我,只是说再等等看。 我一直劝他莫不如现在搬迁去西部暂时躲躲,我老是觉得这里不安全,我没有证据,只是预感。 直到有天艾德温在晚饭的时候跟我说,暴风城有人来了。 (本章完) 41 立即转移 “上午村里来了个人,中午就走了,那人是谁?”这天吃晚饭的时候我问艾德温。 “你看到了?” “我在村口遇到他了。”我说。 “暴风城来的。”艾德温说的很随便。 “暴风城?是你的眼线么?” “不,是卡特拉娜的人。”艾德温将手里的面包掰开递给了我。 “她找你做什么?” “她说依然愿意帮助我们。”艾德温说。 “依然……呵,你怎么回她的?” “我拒绝了。”艾德温将面包撕的一块一块的扔进汤里。 “他们给咱们提供什么好东西?”我好奇的问。“是资金还是食物?或者是药物?” “哼。”艾德温哼了一声。 “你们又聊了些什么?” “卡特拉娜女士说国王依然在悲痛中,而且现在一直有人想要揪住兄弟会的事在国王面前表现一番。” “说是谁了么?” “你……”艾德温刚开嘴忽然就打住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凡妮莎,又扫了凡妮莎的母亲伊丽莎白一眼,伊丽莎白垂着眼睛,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在那家伙的家里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啧……”我撇了撇嘴,“嗯……对这个人我很是好奇的,你究竟是在哪招惹到他了?” “我压根就不认识他。”艾德温说。 “但是这家子人很早就盯上咱们俩了,我说的对么?” “应该是你吧!”艾德温哼了一声。 “盯上我就是盯上你,这没区别。”我说:“但是问题是我一直没有找到这家子人揪住咱们不放的原因。” “你调查过他?” “嗯,以前查资料的时候查到过这个姓氏,这家子人在国王还没有改名换姓的时候还是国王身边的大臣,我记得似乎是骑士团的一个将军。但是自从王位叫乌瑞恩家坐了之后这家子人就卷着铺盖从暴风城滚到了西部……呵,荒野求生。”说到这里我瞟了伊丽莎白一眼。 艾德温看了我一眼也瞟了他夫人一眼,“伊丽莎白也是西部人。” “蒂芬王后也是。”我说。“西部虽然环境不好但却总是出美女。” 伊丽莎白应该听到了我说话,但是她脸上依然面无表情。 “我估计阿历克斯顿家就是想借机会重回暴风城。”我说。 “不是没可能。”艾德温说:“或许……”他轻轻地用叉子将面包按在汤里。“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你如此手眼通天,你应该知道的更多。” “我对他了解还真不多,要不是暴风城的暴动我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人。”艾德温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什么?”我惊讶的看着他,“还有你没关注的人?他可是建筑大臣!暴风城重建的时候……他是什么级别?” “不入流的家伙,我压根就没察觉过这个人。” “他正式成为建筑大臣也没多久吧……哼……这家伙最开始表现的根本就是个技术人员,但凡是曾经在工程会议上露过脸表现过的我都记得,尤其是在讨论怎么花钱的会议上。他这种闷头苦干的人就像最初到暴风城的我。哼……还有你……” 我有些期待有些尴尬又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一样埋头苦干。”艾德温的语气似乎并不想用这个词来表扬我。 “我也是很努力的。”我努了努嘴。 “我完全没有怀疑到他头上。”艾德温说。“我是真没想到是他在背后搞鬼。” “搞什么鬼?” 艾德温瞅了我一眼,“什么鬼?还能有什么鬼!是你这个倒霉鬼!”艾德温的话并不严厉,这让一旁的凡妮莎笑了起来,她的眼睛笑起来真好看。 我尴尬地笑了一声,“我?” “那家伙一直在调查你,你不明白么?”艾德温瞪了我一眼。 “哈?” “你不是跟我说过么?调查你跟调查我是一回事,你跟我装什么糊涂?”艾德温朝我凶了回来。 “我……以为还有别的原因。”我狡辩。 “你以前做了太多孽,他查你也不是没有理由。” “这家伙今年也就四十岁出头吧,他父亲,爷爷那时候就开始调查我们了。”我伸出俩指头,“二十多年前就开始调查。” “要不是因为你出现,或许就没这些事了。”艾德温撇了撇嘴。 “他又在国王面前说什么了?” “说我们依然是潜在的危险。”艾德温看了旁边的凡妮莎一眼。 “那莱斯科瓦现在什么情况?”我问道。 “哼……现在正在避嫌,并在不停甩锅,这是他的伎俩。我们一时半会恐怕是……难以从他那得到帮助了。不过莱斯科瓦的情况我感觉这只是那人的一家之言。” “你最近一直没有跟莱斯科瓦联系么?” “现在莱斯科瓦家周围的间谍数量抵得过下水道里的蟑螂。就算有只鸟飞进他家估计莱斯科瓦都得吓的哆嗦。” “能有这么严重?” 艾德温哼了一声没有回应我。 “这个叫巴隆斯的人……或许死掉更好一些。” “闭嘴!”艾德温给了我一个眼神,声调虽不重但却很是严厉。“你怎么会这么蠢了?”他摇了摇头看向凡妮莎。 “巴隆斯暂时还不能出事,我不会派人去做对他有害的事情。”艾德温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的安危在某种程度上关系到我们现在的处境和未来的命运。所以你也不能这么做。” 我点点头。“那你拒绝了卡特拉娜的要求那个家伙什么反应?” “没有什么反应,他只不过是个传话的。” “不可能吧,这种人可不光是传话的,他也得尽量保证你能答应他的要求好回去交差。” 艾德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自顾自地喝起了汤。 “那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赶紧吃吧,一会有的是事情要忙,今晚会很忙。” 我刚吃完嘴还没来得及擦提姆就从屋外走了进来,“首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惊讶地看着提姆又看向艾德温。 艾德温看了看窗外,“现在就出发。” “你们干什么去?”我一下子站了起来。 “一会你就知道了。”艾德温没有直说,“亲爱的,你不要着急。啊……宝贝……好好吃饭,一会我来接你们!”这是我看见的艾德温唯一能表现出温柔的时刻。 太阳落山了,夜幕笼罩在河面上,也将河边这个小村子包裹在其中。村子里没有像往常一样掌很多灯,所有人都在匆匆忙忙但是谁都不说话。 很快沿街的两侧站满了人。大家手里全都拎着东西。“这是要搬迁?”我问艾德温。 “对。” “这么急?” “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艾德温说,“你跟着我。” 我跟在艾德温身边,那七个大汉跟在我俩后面。路边的人见到艾德温纷纷向他行礼。 “都准备好了吗?”艾德温问从远处跑来的提姆。 “准备好了。” “一个人都不能丢。”艾德温严肃的说。 “遵命。”提姆转身就走。 码头上的木筏子、舢板小船有不少,提姆招招手大家便开始登船。看来是要迁移到对岸去。一想起对岸那阴暗的环境过两天不知道这群人能不能受得了呢。 码头上维护秩序的人不断地重复着让登船的人小心,并说水里有鳄鱼,他们说现在是鳄鱼出来觅食的时候,一旦落水就恐怕性命难保。还不停强调过了河在河岸边集合不准擅自行动,如果丢失一人,全队扑杀。 听到这我看了看身边的艾德温一眼,他只是皱着眉头盯着上船的人。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看他,他扭过脸来,“干什么?” “什么叫丢失一人,全队扑杀?” “八人一队,一个队长。如果有一人无故失踪,剩下的七个人也会被处死。”提姆解释道。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提姆也看出了我的疑惑。“村子里有内鬼。”他压低了声音。 (本章完) 42 追踪 这个消息叫我有些吃惊,似乎又没那么吃惊。我估计现在艾德温能不能完全相信我都是个问题。 我看向站在码头上正在监督工作的艾德温,说实在的我对他的好感仅仅存在于前几天刚来的那晚以及这几天晚上吃完的时候他对我的客气。 这个身躯…… 唉!其实我感觉不到这个身体对艾德温的亲热之情。用好听一点的词来形容就是这个身体已经沉睡了,说不好听点是我占据了他,他的人格和记忆已经被我覆盖了。 虽然现在看来我当时的想法错了,但是当时我能感觉到的就是这样。 他应该算是一个应该熟悉的陌生人。 木筏子跟舢板小舟靠的都并不远,滑行速度并不快也不怕撞,但是提姆说这是防止落单之后有鳄鱼袭击。 搬迁的工作进行的并不快。来来回回三趟之后我看到伊丽莎白带着凡妮莎出现在了码头上,她们娘俩倒真是轻装上阵,身上就俩包裹。 我还跟提姆叨咕说怎么就这么点行李?提姆说有肯定不能就这点,首领的行李自然不能少了,后面有人帮忙的。 但是提姆显然说错了,他还是经常跟艾德温在一起呢……伊丽莎白跟凡妮莎上了船,她俩那艘小船上的行李除了她们随身携带的小包之外只有两个箱子。 我是真怀疑当时暴风城出事的时候艾德温是毫不知情的,否则带的行李肯定不能这点,就单纯说金币也得用牛车拉吧。 艾德温临上船的时候扭头在找人,直到他看到了我。他摆了摆脑袋示意我赶紧过去上船,但是我走过去后对他说:“你先走,我殿后。” 我看到了提姆马上甩过来的目光,他感受到了他眼睛里的诧异。 艾德温皱了皱眉但是没说话。 “我殿后。如果需要弄死谁,我比你们这里任何人都在行。” “弄死谁?”艾德温开口了。 “保不齐就会有人掉进水里或者一不小心失踪。”我说。 艾德温的脸拉了下来,“这事不用你管。” “你是信不着我这个人还是信不着我的能力?”我哼了一声。 “梅森,你刚回来,别……” 艾德温一摆手制止了提姆继续说下去,“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这话说的……话里有话。真是……啧! “当然不会叫你失望,哥哥……”我朝他轻轻颔首致意。 艾德温最后给了我一个我也不会形容的眼神,然后就头也不回的上了船,再也没看我一眼。反而凡妮莎坐在伊丽莎白的怀里瞪着两只大眼睛望着我。 我目送着他的船驶进远处的黑暗里。提姆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乜了他一眼,“你叹什么气?” 提姆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愣了愣神然后扭头对我说,“你呀……你呀!” “怎么?有话就直说。” “你现在呆在他身边才是最好的。”他说。 “哈!”我笑出了声,“为什么?我待在他身边是让他有安全感还是怎样?” “你们俩能重逢不容易。”他说。“你哥哥其实是担心你。”他可能知道了我话里是啥意思。 “担心……呵……我心领了,但是我也是能做事的人,我也能帮他,我可不想在他的羽翼下当个小鸡仔。”我说。“其实我能做很多事。” “这么多年你还是会叫你哥哥担心。”提姆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其实我觉得他……说不着我。这话说的是指责吧?还是就是随便说说?我估计是指责我不体谅艾德温。提姆没再跟我争论也没有再跟我说话,他忙他的去了。 他们似乎都变了。 艾德温的船过去之后真就出现了翻船的情况。哼!艾德温还没过去的时候就没这事,你说这事蹊跷不蹊跷? 但是只能听到远处的黑暗里有人叫喊落水了,快救人!我直接抽出了腰间的弓箭。这事来的也快。 听着河面上乱作一团,叫喊声此起彼伏。但是我什么都看不见。 提姆一脸严肃,虽然不知道一会他会不会挨骂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和手上的动作完全能说明他现在很生气,很愤怒。 三支小队放弃了渡河,而是沿着村子沿着河流往下游跑去。 “来活了,兄弟。”我朝提姆说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是第一次见他能这么严肃跟我说话。 二十四个人开始沿着河边部署搜索线,我则看向黑乎乎的水面,人肯定是会沿着水往下游漂,估计落水那人水性挺好,要不也不敢在这黑灯瞎火的夜里在河中央落水。 大概率我感觉那人估计得往下游漂,一直漂着,他不可能着急登陆。 我走的非常慢,就是想看到河上会不会长出一个脑袋来。要是长出脑袋来那可就有意思多了。 我沿着河边慢慢地走企图发现点什么,一边走一边想,其实我还真能体会出艾德温为什么会如此着急的撤退。呃……不能用撤退这个词,他们可不是撤退,是逃命。 他们从暴风城千辛万苦跑出来,卡特拉娜竟然知道他们在哪。要么这个女人提前就掌握着艾德温的许多动向,要么就是真有内鬼,否则的话找到这种连通往外界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的穷乡僻壤着实不容易。可他们就这么找到了!能找到这里来谈事的绝对不是吃白饭的。 我感受到了危险。 就在我慢慢悠悠地跟在前队后面给他们殿后走出去了可得挺老远了,就在我路过一株植物后我忽然灵机一动。 那株植物上竟然有水珠! 赶紧倒回来我伸手去摸那植物,然后摸到了地上! 啧!那人上岸了! 前队已经走远了,这群傻子! 跟踪着水迹我钻进了林子里。收起弓箭我拽出了腰间的武器,一柄战锤一柄匕首。这玩意紧身格斗最好用。 这个家伙走的不慢!而且越往林子里面走我的线索就越少越模糊。我抬头望了望天空,天上的星斗让我知道我现在朝着哪个方向,而且虽然没有了水滴的线索但是那家伙踩折的草木就成为了我最后的线索。 一直追,一直追!当太阳的光芒刺破林子里的黑暗让光明再一次抢夺回被黑暗笼罩的树林后我追中的速度明显加快。 而到了快正午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那个逃跑的人! 那家伙个头不高,但也不是个小矮子,就是比正常人稍微矮那么一些,他一身灰布衣服在这林子里并不是很容易发现。而这种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在人群中他会非常非常地不起眼。 跑了一晚他终于累了,没见他吃东西只见他找了个干燥点的地方倒头就睡。那姿势跟死过去没两样。 我在不远处的蹲了下来,观察了他一会之后困意忽然袭来。这个感觉真难受,眼皮重的使劲瞪眼都不好使,掐了大腿一把只是感觉到疼,但是脑子里全是要睡觉的抗议之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其实我不敢睡,我怕一睡了那家伙要是再消失了就麻烦了。我也想过要不要把他抓起来来顿狠的,让他交代一下,但是转念一想……不行!这家伙舍命地跑出来要么是暴风城见他的主人要么就是有人跟他接头。 强忍着一阵阵袭来的困意我悄悄地躲在了离他并不远的一个草丛后面。我感觉凭我以前的训练跟本事,只要有个风吹草动我能立即醒来。 不过这种睡眠跟没睡差不多!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似乎一下子就睡着了,但是我的脑子却在不停的说别睡太沉。 终于在睡了不知多久之后我被那家伙发出来的一点声音给惊醒了。我猛地睁开眼睛,手已经下意识的将匕首给拽了出来。 这种惊醒是耳朵先醒来,然后是脑子。脑子在没有完全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反应。这时候其实眼睛还没睁开。 而此时的耳朵最敏感,什么发出的声音,哪个方向,离我多远,这个声音是准备干什么!这是我一下子脑子里反应过来的。 但是幸好那家伙没有察觉到他侧后方竟然还趴着一个我。那家伙从地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嘴里哼哼唧唧地一边舒展筋骨。 在他休息的差不多了后他伸手将腰间的水袋取了下来。看到这一幕我瞬间感觉我似乎一直没喝水! 那家伙昨晚跑了一夜,但是现在看起来挺惬意。这个样子一定是觉得甩掉了追兵。 等他让自己舒服了已经过了正午,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会你让我多难受,等到了地方我就会让你感受感受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没有准备吃的东西,可这家伙准备了!他不光有面包竟然还有火腿跟鸡肉。看着他嚼剩下的鸡骨头我咽了口唾沫,饿了看到什么食物都会觉得香。 我跟在他后面足足走了三天!而当我看到前面出现的是闪金镇的时候我终于放下心来,看来等会这家伙得有大买卖! 我将手里白白的草根全都塞进了嘴里,有点苦涩,略有些酸,但是好歹草根里面还有点点的甜味。 我收拾了一下我的头发和身上,跟着他一起钻出了树林。 我不远不近的跟在他后面,这个鸟人警觉性高还是走在路上被人跟踪的时候会有感觉,他总是回头。这叫我很是烦恼。 要不是躲得快就麻烦了。 进到镇里这家伙似乎并没有着急去找接头人而是到了酒馆开始吃喝。我其实现在不光一肚子气还有一肚子的疑惑。 对于他的行为我表示理解,但是不着急交差而在这大快朵颐着实是有点不符合常理的。 我在一张桌子边上坐下盯着他吃,但是过了没多久我就看到一个人端着一个碗和食物坐到了他的对面。 那人脸色有点发暗,黑乎乎的眼眶子和憔悴的脸一看就是个纵欲过度的人。 我在考虑一会抓谁比较好。 坐在一起的两人吃了一会,我追了好几天的那人站起身来转身就走。我歪了歪脑袋将脸藏到了旁边一个胖子后面,我扫了跟他接头的那人一眼,他没在看我,应该没发现我。 我扭脸看向走的那个人,可我刚一扭脸,我的心咯噔一下。只见追了好几天的那个人一边往外挤的时候脸却朝着我! 他在看我! 他发现我了? 我下意识的转移了视线,但是当我再看向跟他接头的那人的时候! 那人早已不知去向! (本章完) 43 再回暴风 酒馆里的人很多,我赶紧朝周围扫视企图发现那个人的身影。但是那人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在桌边。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回头再看刚才要出门的那个人,那人也消失在喧嚣的人群中。 我使劲推开旁边的人朝着酒馆外冲去,等我冲出酒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将那个人淹没其中。 从这冲到对面街巷有机会逃走,酒馆左侧还有一条巷子,也有机会。愣了一下的我赶紧跑到巷口,巷子里除了一堆杂物别无其他。 我竟然让这个家伙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这对我而言已经不能叫耻辱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我立即冲向酒馆的后院,或许这是最后一点希望。 酒馆的后院门关着,后院并不大,两间茅草房子,一间小木屋,一个马棚,一堆劈柴和一堆干草。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希望刚才没有人从这钻出去。 穿过院子我从后门重新回到酒馆里,一个酒馆的伙计看到了我。 “嘿!”还没等他开口我直接一把薅住他的衣服领子,“刚才有没有人从这出去?” “你想干什么?”他大声地质问道。 “回答问题。”他并不胖的身体被我使劲一晃感觉就像一只掐在手里的小鸡仔。 “你是谁!你放开我!”他嗷嗷的叫了起来。 这时从前面探出两个脑袋朝我看来。看到这俩人我并没有松开手,“刚才有没有人从这出去?”我问道。 那俩伙计我不认识,至少在我进监狱前我从未见过这三个人。那两个家伙对我毫无畏惧,直接朝我走了过来,而其中一个还回身取来了一根棍子和一柄切肉刀递给了旁边的同伴。 被我掐在手里的那家伙咬着牙叫嚣着跟我发狠,两个朝我走来的家伙离我只有几步之遥,看那人迈步朝我走来双臂一使劲直接将手里的家伙拎了起来甩向了院子里。 将那家伙摔了个狗啃屎我回身面对朝我走来的俩人,其中一个扬起棍子朝我打来。往旁一闪我躲开劈下来的棍子,伸手别住他又要抬起的胳膊,一只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使劲一推他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旁边拿刀的那个手里抓着刀但是他显然并不敢上前招呼我。我瞪着他,“我只是想问问刚才有没有人从后面溜出去。” 那个抓刀的家伙看到地上那俩家伙都爬了起来朝我大叫,“您想死么!” 看来好好沟通是没用了,我直接朝拿刀的那家伙冲了过去,他刚张开嘴要喊被我一个大巴掌呼倒在地。而后面扑上来想要抓我的那个家伙被我一转身一脚踹到肚子上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右脚刚落地,飞起的左脚踢到了他的脸上。那家伙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还站在那的那家伙惊讶地看着我和地上的那位。 “刚才有没有人从这出去?”我又问了一遍。 “有!”他终于说了。 “是谁?” “经常来店里的一个家伙。” “住在哪?” “我……这我怎么知道,我才不关心他住在哪。”他赶忙说道。 “他叫什么?” “罗利,他叫罗利。” “他平时在哪工作或者出没?” “他是个无业游民。” “店里还有没有人认识他?”我说。 “有,有……”他说着看向酒馆后门。 我走过去一把薅住他,他一个激灵直接将手里的棍子扔在了地上。“一会指给我看。”我说着掐着他的脖子就走进了酒馆里。 酒馆里人依然人声鼎沸,刚才后面发生的事情前面全然不知。站在后厨门口我让他给我指一指都是谁认识那个叫罗利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伸出手指了指靠窗坐着的几个人,“他们几个都认识他。” 我看了看他的脸,我的眼睛里露出的光充满了厌恶和烦躁,他的眼睛里满是惊恐。我将目光扫向那几个家伙,“如果你说的是假的,我会杀了你。”我说。 “不……”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掐着脖子往后面拽去,但是好巧不巧,一个女招待看见我掐着伙计的脖子发出了一声尖叫,“你干什么!” 女人的声音在此时嘈杂的屋里就像炸裂的惊雷,直接划破了原本嗡嗡作响的屋内。所有人瞬间静了下来。 我可不敢停下看看大家是什么反应,但是随后女人的一句!“杀人啦!”我可是听的真真切切。 被我掐住脖子的小伙子并没有挣扎,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等待着人们涌出来看到他的样子会更加恶狠狠地替他出口恶气。 我没有给他看戏的机会,直接一把抓住他的脑袋狠狠撞到了墙上。他瞬间瘫软。 踢凳子掀桌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女人的叫声和男人的咆哮声夹在了一起。这跟我计划的完全不同! 我冲向了院子的后门,而身后传来的叫喊声我毫不理会。冲出院子我向巷子深处跑去,很快就甩掉了身后想管闲事的人。 能追我一条街的人已经算远的了,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停下了脚步就像没事人一样潇洒的将手插进口袋走向了另一边。这特么的是借着追人逃避酒钱的! 失去了目标的我现在很是郁闷,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再怎么办才好。我不知道接头的那人是会飞鸽传书还是会亲自去找他的主人讨点赏钱呢。 那个叫罗利的家伙再次出现在这家酒馆的几率我认为不大,再说了这家酒馆我混进去不被认出来的可能性更低。 于是我在另外几家酒馆转悠了起来,可是一直到了深夜我也没看到那个叫罗利的家伙出现。 第二天我又耐着性子在各个酒馆里转悠企图找到那个小个子还有罗利。但是并不巧的是那俩人真就没出现过。在第二天的夜幕降临直到晚上酒馆歇业那俩人确实没再出现。这叫我心里更加郁闷,我能想到的就是那个叫罗利的大概率现在已经到了暴风城。 要是这样那我就莫不如直接去暴风城找卡特拉娜更好了! 我摸进了教堂里,这里是让我唯一放心大胆睡的地方。 睡到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爬了起来,偷窃是不对的,于是我在马厩上挂上了一张纸,说我暂借你们的一匹马,以后有钱了一定还上。然后我又借了一些吃的。 呃…… 好吧,我承认到现在我也没还教堂的这匹马。我承认我食言了。 到达暴风城后我成功的混进了城,其实这事……我觉得我的演技越来越好。把身怀绝技的我的气场隐藏的这么好实属难得。 再次回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我心里一阵五味杂陈。街上的巡逻兵还有,但是已经是流于形式。他们或坐或者站或者斜靠在一边只顾着聊天或者打瞌睡。 我不知道卡特拉娜家在哪,虽然她是暴风城第一大荡妇但是我并不知道她的住所。莱斯科瓦家门前还是警卫林立,也不知道这老家伙是被软禁了还是依然害怕。 我不想去找雷吉,并不是担心会给他造成麻烦,就是单纯的不想。而剩下的那几位我认识的大人们更是没一个靠谱的。于是我朝丹亚家走去。 可丹亚并没有在家,这个时间大概是在王宫里呢。于是我很自觉地打开门进到了屋里。看了看厨房里的食物摸了摸炉灶,这家伙还健在。 等到下午黄昏时他终于回来了。当他打开门看到我的一瞬间他惊讶的样子逗笑了我,他赶忙闪身进来然后关上了门,关门前还往外瞅了两眼。 “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晨,大概在你刚上班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后不久。”我用大拇指指了指后厨,“你做的汤……啧……味道着实有点寡淡。”我说。 “吃的太饱吃的太好容易生出别的杂念。”他说着眼睛扫向桌子上的酒壶,他探头瞅了一眼然后伸手拎了起来。刚拎起酒壶的时候脸上掩饰不住的那种失望就露了出来。 “你的酒……还行!”我说。 他撇了撇嘴,“你的到来让我原本就寡淡的厨房更加雪上加霜!” “我会还你的,兄弟。”我说。 “你这是还没离开暴风城?” “我又回来了。”我说。 “你回来干什么?” “我想找个人。”我仰了仰头,“卡特拉娜在哪住?” 丹亚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上她。”我说。 “呵……”丹亚的脸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这事你可能……”他说着撇撇嘴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你这个老处男,你懂?”我嘲讽道。 “她最近可是出尽了风头,你还想上她?你得先打申请。” “现在她是在家开了妓~院了?生意这么火爆?” “她现在在国王面前可是极尽所能。”丹亚说。 “她最近又说什么了么?” “今早说的……”丹亚将酒壶里的酒全倒进了他的酒杯。“你真能喝……我就这点存货。” “说正事。”我迫切的想要知道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愿意替国王分忧。” “这有什么?” “她还说她得到了兄弟会的消息。” “别卖关子了,兄弟,一口气说完累不死你。” 丹亚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你得赔我酒。” 这句话给我气笑了。 “她说她听马迪亚斯·肖尔说兄弟会的人现在大都聚集在静河边上的一些沼泽和洼地里。”丹亚说,“是这样么?” “听马迪亚斯说的?”我皱起了眉头。 “嗯。” “马迪亚斯怎么会跟她说?马迪亚斯可是国王的直属!”我惊讶的说道。 “国王并没有说什么。”丹亚说。 “你是说国王默许了这个女人跟马迪亚斯接触?” 丹亚撇着嘴挑了挑眉毛。“如果这个女人能将肖尔捏在手里,那可就……太可怕了。” “马迪亚斯那家伙有什么把柄么?”我好奇的追问。 “这事我怎么知道。”丹亚哼了一声。 “你可是修史的。”我说。 “那我也得先知道才行吧!”丹亚反驳道。 “最近还有什么消息?” “王后的葬礼刚举行完。”丹亚说。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卡特拉娜最近表现的很活跃。” “那么那些个老家伙们就没说什么?表现出不满或者啥的?”我问道。 “这就是本事了……”丹亚鄙夷地哼了一声,“没有!一个都没有。”他看着我的眼睛,“所以你得排队打申请。” “我喜欢来强硬的。”我说。 “哇哦哦哦!”丹亚笑了。 “别废话了,她住哪?”我站起身来。 “你真要去?”丹亚笑着的话语里满是不相信。 “我可是已经吃完药了。”我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本章完) 44 卡特拉娜 卡特拉娜·普瑞斯托,这个女人我见过她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躲着我还是怎样,对于这个女人我也只是在旁人的交谈中知道她的一些事情。 她确实媚眼如丝,我记得见她的第一面时她一点都不白的皮肤叫我甚是吃惊。 虽然奥特兰克环境恶劣,但是普瑞斯托家的属地环境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有山有水有树林,而且就在湖边上气候已经很好了。 我记得奥特兰克的二王子的小女友皮肤也没这么黑,这姑娘的皮肤倒不是说不健康而是……真的没蒂芬好看。 说是一白遮百丑,蒂芬的皮肤是淡淡的那种小麦色,可这个皮肤真的是……我老感觉这种皮肤是咖啡味的。 而她的眉毛弯弯的,而那烟熏过的眼睛跟描过眼线叫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第一次拿眼睛瞟我的时候说实在的我就感觉到了不友好,她看人的时候那种眼神就像野兽看猎物的感觉。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种感觉,或者她有没有拿这种眼神看过别人,但是她看我的时候这种眼神叫我不舒服。要不是她是个女人我一定会跟她聊聊的。 她的脖子细长,从尖尖的下巴到露出的脖子再到锁骨,那两坨看上去就很弹手很有手感的……啊……呼之欲出。 即便她穿着尽量别露出来的衣服依然遮盖不住那傲人的风采。都说二八少女体似酥,这娘们的小细腰和她的臀部简直就是形态完美。曾经我不知道臀部丰满的女人的好,直到认真打量过她的臀部之后我才知道了什么叫美~臀。 她很美么? 单纯从五官上来说……还行吧!但是这个身材的优势直接将她五官上的小小劣势给抹平了。再加上不知道她都做了些啥让那些老头子们和准老头子们甘拜在她的长裙下。 流言蜚语是当然会有的,但是在蒂芬王后还活着的时候这个娘们跟国王的关系保持的既不远也不近。我是听人这么说的,但是有次见到她跟瓦里安在一起,刚巧蒂芬王后没在,啊……那个不远不近真的是…… 哼! 我发现她跟几位大臣貌似有点不清不楚的是在宴会上这个女人游走在各位大人身边的时候有些人的眼神不光会跟着她的屁股还会散发出一种怨妇的感觉。 只有嫉妒怨恨着急的人才会有这种反应。 她的宅子竟然在离着旧城区很近的矮人区!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矮人区是个喜欢的人来了就不想走不喜欢的人一秒钟都不想带下去的地方。 这里烟尘弥漫,锻炉多,温度也更 (本章未完,请翻页) 高,除了叮叮铛铛就是叮叮铛铛的打铁声。 矮人区的治安是全城最好的地方,不光是矮人的样子叫人有几分忌惮,更重要的是这群家伙的脾气上来旁人根本拉不住,他们有时候一根筋。 而卡特拉娜的宅子竟然就在这种地方。难以置信! 更难以置信的是这里没有卫兵!她的宅子蛮大的,但是院子并不大。我在她家周围转了好几圈,观察了好一会感觉没有危险之后我才翻进了她的家。 这个宅子只有三楼的灯是最亮的,一层的灯暗的就像荒野中的墓地。得亏有围墙挡着要不非得吓着人。 我推门走了进去,竟然没有锁门! 可当我推开门的时候我却停在了原地。一层大厅其实没多大,主要是中间的两道楼梯左右分开,在楼梯中间那支灯发出微弱的光。 看着那火安静的燃烧着我退了出去。以前都巴不得从正门进去省点力气省点时间,但是现在的我却有点打怵了。感觉这么容易就进去了保不齐里面还有点啥呢,而且最关键的是仆人们呢! 我轻轻将门又拽了回来。还是爬墙我更擅长! 她家的房子外没有植物,而且用的石头我发现有很多的黑曜石。这么珍贵的石头竟然拿来盖房子!用老百姓的话说……奢侈! 万幸她的房子并不是很难爬,我充分发挥了只有在攀岩时才用到的技巧而最终爬上了房顶。 通过天窗进到室内,这周围安静的可怕,只有外面远处的铁匠铺还传来一锤锤砸在什么上发出的清脆的响声。 房间里没有人,几盏蜡烛的火焰安静的跳跃着。我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这里安静的有点可怕。 见屋里没人我开始挨个房间寻找点有用的线索,直到我走出一个房间发现就在前方有个房间的门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开着。刚才还不这样的! 等我扒在门框上往里这么一看,果然!她在这里呢! 她背对着我,薄薄的睡衣搭在她的躯体上,而后背几乎全部露了出来。 我在门口盯了她好一会,直到她说:“来都来了,那就进来吧!” 是她的声音! 我很听话的走进了屋里,但是当我刚走进那间大房舍几步之后只听我背后的门忽然“咔砰”一下子合上了! 似曾相识…… 门发出的声音着实吓我一跳。我瞪着眼睛看着她,她也不说话。整个气氛真是诡异,见她不开口我决定去问问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刚走了几步我忽然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我直接一下子跪到了地板上。就这种情况了她依然没有回头看我。 我惊讶的抬起来头,可我只看到了她的侧脸。 她还是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的月色。“你……找我来干什么?” 我以为他会问我是谁,到底是哪个倒霉蛋胆大包天的竟然来这里!可我跪在地上的样子着实不好看。 我想挣扎着起身,现在确实没有任何异样,但是她依然淡定地仿佛置身事外什么都跟她无关一样。 “回答我。”我刚才的愣神让她不耐烦。 回答她的前提是我得站起来,我挣扎着终于站起来了,右手上的皮几乎都要被我掐进去了。 “你知道我是谁么?”我说。 她依然那样坐着,依然没有看我。“你哥哥艾德温做的很过分。” 我惊讶地看着她并没有回应。 “我从未见过有这么傻的人,他以为他能逃到哪儿去?”这个女人的声音并不难听,“而他的弟弟竟然亲自前来送死!” 我的手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不必用武器,凡人。你抽出武器来也无法撼动我。”这时她终于转过脸来看向了我。可这一转脸我瞬间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那种惊骇之感从腰上开始顺着脊柱两侧一直炸到我的头皮上。 我感觉似乎我的血都凉了! 她的脸……我的天呐!她脸上那些玩意都是什么! 烛火发出黄色的光,这并不旺盛的火焰散发出来的光让这个屋子显得更加诡异,但是她转过脸来的那一刹那我分明看到了她脸上那些……鳞片状的东西贴在她的左脸上。 一边是人脸,一边长满鳞片,要不是我现在胆子越来越大我会被当场吓死! 而烛火的光在轻轻的跳跃着,她脸上的那些鳞片也闪烁着点点的火光。 “我美么?”卡特拉娜忽然开口。 我惊讶的看着她,忽然一种强烈的想要逃离这里的感觉油然而生。 “回答我,凡人!”她的口气……这是什么口气!不……那是她的声音么?那种声音……那绝对不是她的声音! 我的脚往后倒退了一步,可就在这时她朝我张开了大嘴! 啊……那些尖锐的牙齿啊! 她不是人! (本章完) 45 恐怖的胴·体 我想起了纳迦。 那年在海上第一次见到这种怪物的时候要不是在船上无路可退我估计我可能首先选择的是逃走而不是冲上去跟它们拼命。 可我现在不是不想逃走而是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墙上然后再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这种感觉就像被车撞了,不光脑袋晕的不行连呼吸也停止了。我趴在地上抬起头看向她,这个女人从床上站起身来,原本就轻薄的睡衣也瞬间滑落在地上。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体,只是从左脸蔓延至左肩延伸到左臂和左胸的鳞片只叫我感觉到了恶心又恐惧。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满是尖牙的嘴巴咧到了不可思议的宽度。或许是想咬我一口,或许是将我撕碎! 我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猛地拽出了匕首。 “愚蠢的……懦弱的凡人!”她的嗓子里挤出的声音非常沙哑。 “跪下!” 那非常尖锐的声音叫我的心一下就好像被揪了起来,甚至这一声尖啸过后窗外的铁锤声都消失了。我咬着牙瞪着眼企图抵抗这种恐惧。但是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叫我的手竟然开始有些颤抖。 她走到了我的面前,但我首先感受到的却是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一种跟此时此景她的样子完全不匹配的香气。 按照女人的身高她已经算高的了,但是在我面前她依然需要仰视我,但并不阻碍她对我造成的压迫感。 她的眼睛已经不再是人类的眼睛,那种爬行动物的淡黄色的眼睛散发着猫眼石才有的独特的光泽。她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感受得到她右手的皮肤,柔软。但是她的手此时却充满了力量,一股男人也难以企及的力量。 我被她掐的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此时脑袋涨的难受,我呼吸困难。 我扬起右手将反握的匕首朝她脖子上插了过去,但是她抬起左手轻松的将匕首挡了下来。我的匕首划过了她的布满鳞片的左臂,但是我清楚的感受到匕首划过那鳞片的感觉。 光滑,坚韧! 匕首被她直接打飞掉了,就在这时我感受到了她右手力量的变化,要不是我双腿赶紧用力估计我的脖子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我跳了一下,就是这轻轻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一跳让我借着她的力量飞了出去。她的力量依然巨大,我直接飞向了旁边的桌子。 后背直接撞断了桌子腿。我一下子滚到了桌子下面,倒下来的桌子将我扣到了下面。桌上的不知都是些玩意碎了一地。 这一下直接给我摔清醒了,我摸向了身后的手发弩。直接起身我举弩就射,这么近的距离绝对不会射偏! 中了! 那一箭直接没入了她的胸膛! 她惊讶地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不能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我顺势从腿上的箭袋里抽出一根弩箭。这种手·弩的弓弦其实蛮紧的,但是此时爆发出来的力量叫我一下就给拉上了。可是对面的女人不会给我更多机会,还没等我将弩箭放上她已经一跃而起。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翅膀。 她赤裸的身体跃在了空中,而胸前那支箭极其扎眼。但是她丝毫不在乎的样子叫我心中大骇。 她朝我身上扑了过来。 在我的印象里,即便身上有一件衣服,哪怕是件薄薄的衬衣都会显得有点防御力,当时此刻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女人朝我扑来我的脑子里有柔软的回忆。 可我的双臂接住她的身体时可就不光是柔软了,她的左手朝我脸上猛击过来。 原本我的牙齿都是好的。 呵,你知道牙齿被打松了是什么感觉么?那一击叫我的下巴感觉似乎都碎了,我感觉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我从未感受过这么有力的一击,以前在战场上,不管是巨魔还是兽人它们从未把我一拳干懵逼了,但是这个柔软的裸体的女人的一拳直接将我干翻在地。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她薅着我的头发正将我拖向房间中间。我本想使劲,但是下巴传来的痛感叫我直接放弃了张嘴。太疼了! 我一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本想借力起身,但是她见我醒来直接一劈腿横跨到了我的胸前。抓着我头发的左手直接薅下来一大撮头发。 被女人骑跨在身上只有在床上,地板上……也不是这种方式。 她的脸非常狰狞,尤其是那双淡黄色的眼睛里的……瞳仁跟野兽无异。而她脸上的鳞片更是瘆人至极! 她的左手再次朝我抓来,啊,那不是手,是爪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子! 我一把抓住她的左腕,那布满鳞片的手腕的触感叫我永远都记得清清楚楚,并不温热,凉飕飕的! 一看被我抓住了手腕她使劲一甩手右拳朝我脸上砸来,而我只关心插在她胸口的那支箭。 我的左手一把攥住了那支箭的箭尾,插入胸膛的箭并未嵌进骨头之中,这种空洞的感觉就像插进了一个粘稠的流动的液体之中。 我不想掰断它,而是一下给它拽了出来。当然代价就是我的左眼被她狠狠锤了一拳。 当我再次企图用这支箭插向她的脖子的时候,她的右手紧紧攥住了我的手腕。 她胸前的伤口开始流血,在这昏暗的环境里那深色的液体在我眼里应该就是红色的! 我的右拳直接捣向她的胸口,那喷溅的血液溅了我一脸,但是叫我惊讶的是那血液……是凉的! 没错!是凉的! 胸口被我锤了一拳的卡特拉娜朝后倒去,我后腰一使劲后背就起来了。腰上再一使劲一拧身子将卡特拉娜从我身上掀了下来。 都趴在了地上的我俩都要起身,但是我手里还攥着一支箭,我直接朝她光滑的大腿上插了过去。 可是这个女人一拧身子朝我这么一抬手,我感觉我的脸被一股风顶住了,攥着箭的左手还没落下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整个人都掀了起来。 我又飞了。 当我的后背重重撞到墙上我顺着墙一屁股坐在地上后我感觉我可能得逃走了。 我承认!我打不过她!照这么打下去我会死的! 可坐在地上的我现在身上一点劲都没有,刚才发生的这一切都太突然,我丝毫没有任何别的一点想法,也可以这么说我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卡特拉娜翻了个身,她左手撑在地上,右手捂住自己还在流血的胸口。 “你该死!”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的下巴应该是脱臼了,我张不开嘴,现在我的脑子里任何别的一点想法都没有。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请神附体,什么小宇宙爆发,什么回忆过去,什么想起爱和正义,我去你吗的吧!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有疼痛和恐惧。 (本章完) 46 烈焰吐息 我记得小时候看猫捉老鼠。 是真的猫捉老鼠。 猫捉老鼠更多是戏弄,我就见过猫追着老鼠穿过房间钻到里屋的床下,然后从床下再钻出来,再钻进去。 猫儿一声不吭,老鼠更是没有一点动静,直到很久之后床下传来老鼠的吱吱叫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猫儿不喜欢直接咬死它的猎物,就像现在的她。 卡特拉娜就这么盯着我,我刚瞟了旁边的窗户一眼,就被突然袭来的一股虚无的力量顶到了墙上。 “你怕了。”她的声音充满了蔑视。“你想逃了……” “但你今天……走不了了。”她说着就朝我举起了右手。 此刻我脑子里能产生的唯一想法就是这个女人会魔法!她真的会魔法! “你来找我不就是想杀了我吗?现在发现自己的无能了是么?”她侧着身子扭坐在地上,毫不掩饰她劈开的双腿。“梅森!你该死!”她说道。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显然没有戏弄够。可现在的我只能这么望着她,连瞪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张嘴说话。 “你说话!”她咬牙切齿的一攥拳头一甩手,我的脑袋就像被人攥着头发一样地摔到了地上。 “你不说了?听说你在监狱里不是挺喜欢说的么?对雷吉纳德说,对萨缪尔森说,还对你的狱友说。啊,对了,你的那些狱友们都死了……” 我没理解而她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都说我什么了你还记得么?你很喜欢在背后嚼人家的舌根子我说的没错么?”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我应该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然后让你慢慢死去。” 听着她自言自语,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我的奋力一搏没有效果……我的尸体出现在哪我也就真的管不了啦。 脸上黏糊糊的,眼皮上也沾满了流出来的血。“伟大的死神,我在召唤你,我是你的信徒,我愿意虔诚的献祭。”下巴掉了就只能在心里默念。“灵魂的收割者,冥界的统领,我在召唤你!我愿意分享死者的鲜血和挣扎的魂灵。邦桑迪……回应我!” 我似乎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跟这个死神联系了,从黑石山之后我的刀就变钝了。当然我也不需要再做更多凶险的事情了。 这么多年了邦桑迪被我……冷落了。 对,是冷落,不是遗忘。我怎么能遗忘伟大的死神!虽然它不是人类的神,但是它也曾帮助我收割兽人的灵魂。 我需要它! 但是并没有回应。 当我被这个女人拽到她面前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了温热。一股暖流从我的右手掌心开始蔓延。 是邦桑迪?它为什么不说话? 我心中又惊又喜,我在不断地呼唤着它的名字。可当那股力量从我的右臂贯穿胸膛连接心脏的时候,左臂就像过电一样猛地一抖,紧接着一下子甩了起来。 我的左手一把掐住了卡特拉娜纤细的脖子,只是指尖包裹住她左侧颈部上的鳞片后更是死死的抠在了上面。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其实那鳞片很光滑的。 卡特拉娜大惊她一把攥住我的左手,想要给我掰开,但是我怎么会放手?这是我最佳的机会! 跪在地上的我挥起右拳一拳砸向她的小脸蛋,只是那布满鳞片的左脸被我充满力量的左拳猛击一拳之后却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再一拳,再一拳。此时那种嘶哑的声音不在了,变成了女人的叫声。连续挥拳十几下,她的脸终于扭曲了,但是当她再一次扭过脸看向我的时候那种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 按照常理,我此时的拳头感觉充满了力量,那力量让我有种可以砸碎任何人脑袋的感觉。但是砸在这个女人的脸上仅仅是给她的左脸来了个小装修,除了微微有点歪的脸跟嘴角流出的血之外我是一点都没看到有外伤。 而此时的她眼睛里已经不是普通的愤怒,那是一种吞噬一切的目光。 就在我这一愣神的功夫,她扭脸朝我张开了满是尖牙的嘴巴。 那一声尖啸叫我的耳朵痛的要命,然后突然就什么都听不到了。我看到了她嘴里的尖牙,还有牙上的血迹,但是一秒过后她的脸就迅速模糊扭曲了。 我一下子撒开了手,当我感觉眼前模糊然后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的眼睫毛都在抖动,就像被风吹的抖动起来一样,脸上的皮肤也抖了起来。 只感觉我的身子往后倒去,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转着圈冒着金星,但是周围却一片寂静。 完了!我要完了! 这是最真实的想法。真的就是万念俱灰,这是我从未经历过的力量。她对我完全就是碾压。 谁来救救我! 就在这念头闪现的时候原本全身都懵了的我忽然再次感受到了趴在地上的真实的环境。我甚至感受到了时间,那个女人还没有继续攻击我。 我想爬起来,这时我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臣服于我,梅森,臣服……只有我可以挽救你的生命。” 疑惑,不管如何处境现在首先出现的感觉就是疑惑。不是回答,没有回答,也没有作出任何判断,纯粹就是疑惑,“是谁!” 但是这念头一闪而过,我还没来得及答应或者反对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爬了起来,但是并不是进攻,而是抱着脑袋在地上爬了起来。 那是一种根本无法控制的,根本就是不由自主的……恐惧,就想着逃走。而且是那种被吓破了胆的恐惧。 “不要杀他!”那个声音再次从我心底传来。“住手!” “你为何阻止!”这次在我心里传来的却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他为我献祭了自己。”那个声音从深渊传来。 “你管的太多了!”女人愤怒的说。 “他也是我的奴仆!”那声音说的不可违逆。 “他在坏我的好事!”卡特拉娜咬牙切齿。 “命运交汇了……才能绽放……最美的花朵。而你……就是他命运中……不可缺少的……成分!” “我不要被你利用!”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一直在被我利用!你答应臣服于我,就要永远臣服于我!无可阻挡,无可违逆!”那声音传来叫我感觉我都要哭了。 是的,当时的感觉就是这样,那种被摧毁的绝望和无法违抗的震撼,以及几乎将我搞崩溃的恐惧。 那不是普通的害怕,是灵魂被动摇。 不……动摇这个词完全不足以形容那个感觉,是摧毁!我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脑袋紧闭着眼睛就仿佛是一个害怕的小孩躲在角落里等待着噩梦结束一样。 我真的希望这是场噩梦! “你只会低语!你什么都不了解!”女人的尖叫声变成了粗重的咆哮声,那声音不是人类能发出来的。 “你和你的父亲都要服从我的安排,你只需要……服从!” “闭嘴!闭嘴!”卡特拉娜的咆哮叫我抱着脑袋滚到了地上。那是一种各种让人抓狂的纠结的恐惧的烦躁的感觉夹杂在一起的感觉,我感受到的是仿佛即将要精神错乱前的纠结与疯狂。 “你这个无知的狂妄的女人,你该知道知道什么叫力量。”深渊里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可我的身上忽然感受到了寒冷,那是一种从嗓子眼到心口窝,从骨髓里蔓延到皮肤的寒冷。 忽然,我感觉紧闭的眼睛被什么照亮了。 是火! 是火光! 我以为出现了错觉,但是紧闭的眼皮确实阻挡不住那强烈光芒!我赶忙用手去阻挡那刺眼的光,我使劲扭着脸,可当我尝试着睁开眼睛之后我看到了火! 是真实的火! 地板在燃烧,墙壁在燃烧,我……也在燃烧! 我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让我失去了痛觉,我就这么看着我的身体被火焰彻底包围。 身上的衣服已经消失不见了,我腰里的武器被烧断了系绳掉在了地上。但是我竟然真的感觉不到痛!甚至没有火热的烧灼之感。 我扭脸看向对面的卡特拉娜,她张开的大嘴依然在朝我喷射着火焰。 她还会喷火! 还是从嘴里喷火! 忽然她闭上了嘴巴,我分明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然后是不可思议的恐惧。 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火焰已经让我的皮肤变的焦黑,可我感受到的依然是寒冷! 我想动,但是关节就像被冻住了一样。我不是没有力气,我感觉此刻我还有力气的。但是不论我如何想要动一下依然纹丝不动。 我看到了卡特拉娜的嘴巴在动,她在说话!但我听不到她说什么。 紧接着她惊恐的脸变成了愤怒,那已经不是一张人的脸了。那绝对不是人的脸!鳞片已经长满了她整张脸,脖子,胸前,胳膊! 她是个怪物! 我得跟瓦里安说她是个怪物啊! 当她再次张开大嘴一股烈焰朝我喷来的时候我的眼睛一下子什么都看不见了。 是的,完全完全……再也……看不见了! (本章完) 47 虚空的召唤 我……曾厌恶黑暗,我总是感觉黑暗里潜伏着什么怪物,它们躲在黑暗里叫我看不到它们,但是它们却能窥探到我。 我……曾喜爱黑暗,我总是可以用它来隐藏自己。而且,在黑暗中总会有一些在光明中看不到的情景和事情发生。 我害怕它,却又喜欢它,我厌恶它,却也依赖它。 我知道……黑暗里有一个世界,它可以不存在,却也可以无处不在。 即便再小的黑暗都可以是个深渊。 只要……彻底失去光! 最接近黑暗的经历不是在西部荒野的山洞里,也不是在什么监狱地牢中,更不是被埋在深深的地下。而是……每次梦魇来临时那种忽然之间的沉沦感,就像掉进了无底的深渊,水包围着我的身体,将我淹没。而我只能慢慢的沉下去,越来越深,那种下沉感,淹没感才是最接近黑暗的感觉。 而我现在终于尽情的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或许这就是死亡。 是的,那时的我就是这种感觉。 我不知道我在哪,更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失去了听觉,视觉,味觉,嗅觉,触觉。但我似乎并没有完全死透,或者说我已经死了此时只是灵魂! 我不知道我在哪,周围不是黑暗,是虚无。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感受不到的虚无。没有温度,没有空气,没有颜色,没有味道,没有声音,仿佛一切什么都不存在,只有……意识! 忽然我回忆起了我为什么会这样。但是那感觉完全不像平时在脑子里像影像片段似的出现,而是一种单纯的回忆,我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可这种毫无感觉的知道却忽然演变成了一种强烈的情感变化!我感觉到了……不甘。 这种不甘的感觉就像漫过洗手台的水,然后出现的是后悔,然后是……悲伤。 悲伤……啊!紧接着就是如刀绞般的难过。 我甚至不知道为啥难过!那种无法控制的难过叫我想要放声大哭。 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感觉到悲伤?我感受不到我悲伤的原因。 可等我哭够了,一种怨恨之感油然而生。 那种怨恨的情绪就像点燃的山火般蔓延开来。憎恨!必须要憎恨!当憎恨膨胀到了极点紧接着就是无法抑制的愤怒! 而那种无形的愤怒却无法发泄,周围什么都没有,没有形体,没有力量,无法接触。 当愤怒逐渐变成挫败感,那种烦躁代替了愤怒,当愤怒再次冲上心头并迅速湮灭之后一种强烈的挫败感,无力感让我对自己失望至极,那种失望压抑抑郁之感让我想到要毁灭自己。 直到……我忽然感受到了那个来自深渊的声音。 “靠近点,再靠近点……” (本章完) 48 新的旅程 诺森德的风犀利如刀,寒冷则是它的刀刃。 风刮过大地,风吹过针叶林,带来了萧条与积雪,带走了生命与希望。 这里从来不是人类该出现的地方,虽然人类的先祖就起源于此。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离开那片海滩,自从战争结束后再也没有踏上过那片巨龙陨落的荒野,也不愿再走过不知是什么样的人或者什么样的神在这永冻土地上修建那的条似乎没有尽头的道路。 然而现在我却要重新走过那里,往北,一路向北。 我要去见我的老朋友,那个戴上了统御之盔的大公爵,那个在插入云霄的冰冠冰川上,坐在寒冰王座上的新巫妖王。 能在这种荒野里生存的除了野兽就是不管是什么动物,那种只要是动物尸体就想方设法吞下去的秃鹫。它们没毛的脑袋却能顶得住这可以冻裂刀剑的低温。呵……不得不佩服造物主的神奇。 除了这些活的,还有死的。 巫妖王是这片广袤大陆的主宰,至少统治一半以上的土地,尤其是那些被寒冰封印的地方。 活的不归他管,活的有自己的意志。但是只要死亡,除非赶紧毁掉他的尸骸让他尘归尘土归土,否则它会在某天夜里或者白天某时从床上坐起来,从棺材里爬出来。 这个时候他就不是他了,他就是变成了它,它便永远属于……巫妖王。 不管在遥远的嚎风峡湾,还是在高入云端的北风苔原,即便在湿润的灰熊丘陵或是在温暖的索拉查盆地都是这样。 当拥有智慧的人形生物死去之后他们善终的最佳方式就是毁尸灭迹。当然……这只是在我们的眼里,人类的眼里。 可在本地那些维库人眼里,成为巫妖王的战士才是他们最大的荣誉。那时的他们认为自己有两条或者三条甚至更多次的生命,死亡对他们而言……只是重新开始的一种方式而已。 而初次的死亡对他们而言不光意味着荣誉,更代表着他会更加的无畏,更加的勇猛,拥有更强地防御和更大的力量。此时没有了痛苦和怜悯,他们可以充分释放他们杀戮的天性。 这群好战的,野蛮的,粗鄙的,狂暴的,恶毒的种族即便在巫妖王已经失败了之后也并没有任何的悔改。而当人类彻底撤出诺森德之后这群家伙则变得更加变本加厉。 当然现在的他们拥有了自己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信仰和魔法,他们彻底地抛弃了巫妖王,对现在的新巫妖王更是鄙视至极。甚至有段时间有些不怕死的家伙竟然去挑战这片土地的主宰。 当然结果就是那些人如愿以偿的加入到了巫妖王的麾下并成为失去了脑子和思想的行尸走肉。 他们一直在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甚至有一段时间他们也曾到过那片被遗忘的海滩,结果可想而知。他们留下了一些没来得及逃走的人,幸运一点的则极其狼狈的逃走了。从此再也没在这片荒原上看到过他们的身影。 离开我温暖的小家已经有半个月了却依然没有走出这片荒原。并不是说这片荒原能大到竟然走半个月,而是这里被尼鲁布蜘蛛人和巨龙糟蹋的千沟万壑。往往要绕过一条沟壑就要花费大半天的时间,而最危险的则是那些被寒冰和积雪覆盖的裂缝。 相信我,那些裂缝都是吃人的。因为下面的蜘蛛人很喜欢新鲜的血肉。 啊……我差点忘了,当我路过怨毒镇的时候我竟然发现了……还活着的……被遗忘者。 这群家伙也是死人,只不过他们是拥有思想的拥有独立意志的死人。是脱离了巫妖王控制的活死人。 我发现了那家伙的踪迹,他生活的痕迹,但是我没去打扰他。且不论这家伙究竟是被遗忘在这里还是遗漏在这里还是……故意留在了此处,这家伙的生命力还算顽强。 活死人在这片几乎可以冻僵所有东西的土地上如果没有足够的意志力做能量的支撑将和那些尸体一样会被迅速冻成冰块。 怨毒镇背靠着群山,群山的北边曾经有我们的营地跟要塞。我不想回去看看那里现在是什么样了,那些回忆我才不要回忆,虽然我这一路上在不停的回忆。 就像我前面说的那些一样。 我刻意避开了那片群山,绕过了怨毒镇路过了巨龙的神殿。 那里依然盘旋着巨龙,嗯……在白天的时候。当然晚上也会有不知道抽什么风的龙掠过漆黑的夜空。 没错,漆黑。 这里没有月亮的,这片土地真的是被遗弃的土地,连月亮都不愿意将光芒撒在这里。 夜晚降临之后如黑丝绸般的天幕上只有可怜的为数不多的星星。 那就够了,至少能辨别方向。 巨龙神殿外的尸骸超过了任何一个地方,用遍地白骨形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容有点夸张但是地上被秃鹫和野兽啃食干净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骨头真的很多。 也会有特别巨大的骨头。那些我认识,有猛犸象的,有野牛的,还有……龙的。 这趟旅程是我自愿的。我要去哪?啊……我要去冰冠冰川,去那找我的老朋友。 我本不想理他的,永远都不想,但是自从见到布里吉特的亡魂之后我就被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给缠上了。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哈……关系就是我答应了救她一命。 从见到她的那天开始,我开始隔段时间就去看她一次,倒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而是能一个交流的……亡魂让我正常了许多。 我开始变得没那么爱自言自语。 她曾经是血色十字军的最高指挥官,她板起脸来能让一群大老爷们连气都不敢喘。她英勇,无畏,杀伐果断,如果不是胸前的隆起你完全可以拿他当兄弟。不过前提是她不讨厌你。 而现在的她已经抛弃了过去所有的威严,所有的架子,所有的面子。她会对我诉说她心里想的事情,她会向我诉说她过去的事情。 当有十字军的幽魂想要偷听她的故事时我会立即赶走他们。 这群亡魂应该并未对布里奇特做出过任何出格的事,当然她也察觉不到它们在哪里。 最后布里奇特说出了她的心愿。她想离开这里,或者死去。 我尊重她的选择,但是我不愿意亲手结果了她仅存的这点灵魂。为此她咒骂我企图激怒我,但是我有的是时间,于是我冷落了她好长一阵子。 当我再次出现在她的城堡里时她假装生气的样子还真叫我有点不大适应。 最终我答应了她的恳求,但是我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有没有用我只能试一试。 在我离开前布里吉特哭的像个真正的女孩子,她虽然没问出来,但是我知道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不确定。 她是在这片土地上征战过的,她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凶险,她期盼我能解放她,但是她不确定我能不能解放她。 于是我踏上了这段旅程。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我想知道在卡特拉娜的屋子里我被火焰吞噬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本章完) 49 天谴之门 这片土地叫……龙骨荒野。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叫龙骨荒野。真的…… 在我印象中这片土地之所以叫这个名字的原因纯粹就是因为这里有五色巨龙各自的圣殿,矗立在荒野之中那绝对不是人能创造出来的通天圣殿。 为啥要造这种玩意我也不知道。 为啥造在这种地方我更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里到处都是骸骨,还有偶尔会白天出来但是夜晚一定会出来的怪物们。 这里的黑的格外的早,比我的海滩黑的还要早,这不是错觉我敢保证。所以走了半个月也才到了这里。 并不是我贪睡,这里没有合适的栖息地,能找到一个稍微北风的地方已经算是上天的恩赐了。而我更不敢点火,在这种地方点火纯粹就是找死。这在当年进军天谴之门的时候我们的战士用生命换来的教训。 火焰会招来狼不像狼狗不像狗的一种犬类动物。不是鬣狗,这种玩意的肉是臭的,不光肉是臭的,它们全身都是臭的最要命的是这种玩意的嗅觉和听觉出了奇的敏锐。 当年从这行军的时候队伍的后面和侧面会一直跟着这种家伙,它们会啃食我们剩下的骨头。还有一不小心落单的人。 跟它们争抢食物的还有我说过的那种鸟,那种鸟的个头非常大,翅膀展开至少有两米。这群家伙比那种动物要野的多,它们会在晚上士兵入睡的时候从天而降袭击他们。 虽然它们不会将人抓走,但是它们会直接前来夺取火上的食物和没吃完的带着血的食材。 这也不算什么,关键还有一种庞大的怪物……猛犸象。这些大家伙一般不会主动攻击我们,但是它们极其庞大的身躯会让人不寒而栗。 是的,极其庞大!这种生物的体积超过了艾泽拉斯土地上的所有生灵。但是它们并非脾气温顺,它们成群结队地游荡在这片土地上。攫取地上生长的一种特殊的植物作为食物。 而我们则是以它们为食物。 这也是为什么一直有那些讨厌的玩意跟着我们的原因之一。 但是吃过几次猛犸象的肉之后,原本对我们视而不见的猛犸象就开始躲着我们,甚至有些会直接朝着我们发动攻击。 这些生物是愚蠢的,没有任何智商可言的,但是它们毫不畏死,冲进队伍中就开始疯狂践踏。直到有一天我们见到了一头巨大到让我们感觉它或许是神灵的猛犸象。 那头猛犸象足足有三四层楼那么高,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我是被震撼到了,在它面前,弓箭,长矛刀剑跟我们手里的牙签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场战斗我们损伤其实蛮惨重的。被这么一头怪物给踩死的人就达到了三百多号人。是三百多号!这对我们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这还是直接踩死的,踩断躯体的还没有算到里面。应该叫踩碎……比如腿,这比截肢手术可利索多了,直接腿就被踩成了一滩肉泥。 那场战斗我参加了,我的刀根本对它不起一丁点的作用,要不是最后把火炮拿出来我们被踩死的人会更多。 当然火炮确实在某种程度上让这发狂的野兽没稍微收敛一些但是却招来了周围的猛犸象群。 那场面真是一片混乱,最终那野兽是被魔法师给烧死的。队伍里所有的魔法师不管学成什么样都得上前来上几发。 魔法……是好东西。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发现了死人的秘密,当士兵战死之后入土为安一定要在火焰净化之后。否则他们真的会爬起来咬人的。 而此时的我尽量离这群野兽远着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有一种跟它们差不多大的猛犸人是除了巨龙之外这片荒野里最恐怖的生物。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它们不是巨人,虽然上半身是人形,但胳膊比我的腰还粗。这种生物一般都是三两成群的活动,而它们身边则一直跟随着一种类似于艾尔文森林那种狗头人似的生物,只不过比艾尔文森林里的大的多的多。 这群小玩意会跟在那种猛犸人的身边,这群家伙听力灵敏,而且嗅觉了得。我见过死的,那双小眼睛让我有点怀疑这么小点点的眼睛究竟能不能看见东西。 这是我在这片荒原上尤其要躲得远远的怪物之一。猛犸人负责战斗,这群小家伙负责助攻。它们会像蚂蚁一样扑上去,围住猛犸象开始疯狂啃咬。当然它们的主要作用是在猛犸人吃饱喝足之后分食剩下的部分。 这群小玩意会将骨头啃的干干净净。 这只是这荒野怪物中的一种,越往北走地上出现的玩意越恐怖。 当时也就是好几万人一块出发可能心理上没那么恐惧,但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情况下我只能躲着它们。 你可以说我怂。呵……是啊,连只大耗子都给你吓的要蹦起来的人对我的批评我是一定会虚心接受的。 这一路上还遇见了巨人,完全不同于印象中的巨人形象,它们不光个头大,而且还会魔法。我亲眼看到他们对猛犸人释放了法术。 一道闪电闪过,被击中的猛犸人瞬间倒地,而持续的电流让周围的狗头人遭了殃。这群巨人是不吃猛犸人的,但是猛犸人身边的狗头人吃。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狗头人在发现它们的宿主已经气绝身亡后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将其生吞活剥。 而这群小畜牲最喜欢的部位是肝脏和心脏。它们扑上去最喜欢做的就是开膛破肚,这让我想起了一种用老鼠给人肚子开洞的刑罚。 这群小畜牲就是那样,疯狂的啃咬猛犸人的肚子,争先恐后地想要钻进猛犸人的腹腔里抢夺更多的肝脏。而心脏只有一个,为了争夺心脏它们一定会大打出手。 当然最后的获胜者将独享这个比我脑袋都大的多的心脏。 这种场景在这里见怪不怪,除此之外还有更离谱的,北边有一道无法跨越的裂隙,在这裂隙两边和裂隙底部竟然存在着元素生物。 这叫我想起了当年暴风陷落后北上路过荒芜之地时遇到的很相似,只不过这里的元素生物颜色是灰色或者雪白色,尤其是它们窝在雪里不动弹的时候根本发现不了。 可这群玩意可是会主动攻击的! 在这群元素生物旁边还存在着一些大石头人。面前的所有这一切除了叫我惊讶之外我只能感叹世界真奇妙。 这段旅程对我而言很不友好,极其恶劣的地形,遍地的怪物叫我行进的非常缓慢,而寒冷其实并没有给我造成多大的影响,只有在暴风雪来临的时候会让我感觉很糟糕,其实也就是积雪会将我迅速埋在下面而已。 我已经找不到当年进军的路线,能再次找到天谴之门纯粹就是运气。 当我远远地看到更遥远的的西北方的天空发出淡淡的蓝光时我就找到了方向,冰冠冰川就像这个世界的极点,顶点一样散发着神秘的光辉。 只要朝着那个方向就能找到当年征战过的地方。 看到这我的脚步变得轻盈了起来,虽然积雪依然没过膝盖。 五天前吃完最后一点冻肉之后我就再也没获得过食物。五天……你没听错,我已经有五天没吃食物了。其实现在已经不需要吃东西,或者说不需要像以前那样频繁进食。现在吃东西更多的是让我别忘记我还是个人…… 至少是个人样。 这边的怪物野兽明显的少了起来,野兽是最有危险意识的,当他们发现……嗯……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它们就会逃离这里。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这前面是死人的领地,亡灵天灾的领地。除非已经死了或者想死的,不会有什么生物愿意靠近这里。 那片巍峨的群山逐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绿色的火焰依然在燃烧,蓝色的火焰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战争是结束了,但是这片被玷污,被毁灭,被杀死的土地却依然在燃烧。 焦黑的土地裸露在外面,风雪刮不灭那邪恶的魔法之焰,能落雪的地方让这片片黑色的土地显得十分斑驳。 越来越近,我看到了天谴之门! 地势越来越高,那缓缓上升的道路让我再次回忆起了那段往事。 二十年了,地上的车辙印竟然还存在,路边不知什么原因丢弃的板条箱和木桶有些已经散了架,有些则已经沉入了泥土里。 路边损坏的攻城车,手推车无不诉说着曾经的那段历史。 我望向了西边,啊!西边的山坳里联盟的军队就曾驻扎在那里。我又望向了东北,那高高的山岭上库卡隆的兽人部队居高临下俯瞰着下面的一切。 我忽然感觉心激动了起来,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我仿佛听到了进攻的号角,冲天的怒吼。 联盟军队整齐的军队齐步向着那座天谴之门迈进,齐刷刷的脚步声让大地都为之震撼。 兽人从东北方的山岭冲下来的那一幕我现在依然历历在目,是的……兽人们骑着战狼如黑色的潮水倾泻而下。 我恍惚了,我仿佛听到了刀剑出鞘的声音,铠甲发出的声音,联军的怒吼声,和亡灵的嘶吼声。 忽然我感觉后脊背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我朝前一猫腰扭身一看!一个亡灵举剑朝我脑袋上砍了过来。要不是我躲的及时我的脑袋现在已经滚到了地上。 此时的此处的地面上已经没了那么多积雪,我就地一滚抽出了腰间的武器。 面前的亡灵士兵已经没有了眼睛,两个空洞的眼窝子里没有眼珠,但是我真纳闷它是怎么看到我并发动攻击的。 它的脸已经完全枯萎,暗黑色的皮肤就像贴在窗户上几十年已经破损发黑的窗户纸。它的鼻子也已经消失了,破损的面庞露出了为数不多的几颗牙齿。 它的脖子上还插着一支箭,贯穿而入。这家伙是被射死的。 它身上的盔甲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本的颜色,代表着联盟的蓝色污浊黯淡到失去了应有的光泽。它身上的肌肉已经几乎消失殆尽,但是在它的骨架之间闪耀着丝丝的蓝光。那是巫妖王的赏赐,这些家伙还能活动的原因。 躲过一击我手里的战锤重重地砸向了它的脑袋。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杀亡灵天灾了,原本以为这一锤能砸碎或者将整个脑袋直接砸下来,但是我真的是忘了。这玩意的脑袋跟活人的一样,可结实了。 至少是没砸飞掉,锤头重重砸在它的头盔上,“噹!”的一声。它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但是猛地一下又正了过来。 这就是亡灵天灾跟人类士兵完全不同的一个地方。 如果是人类,这一下已经倒下了,但是我面前这个眼珠子都没了的亡灵竟然受了这一下之后只是调整一下平衡。 格挡,反击。接下来我的锤子砸向了它的手掌。这一下成功了,它的掌骨被我砸碎了。它手里的剑应声落地。 左手里的剑朝着它的胸口捅了进去,我知道这没用,当我将它推了出去我扬起锤子砸向了它的锁骨。锤子砸碎了锁骨,砸断了它的颈椎。 当我将它的脑袋从它的脊柱上硬生生地砸下来后这玩意才彻底不动了。 那场战斗就是这样的。 每一步都沾满了战士们的血。 (本章完) 50 行尸走肉 我端详着这个变成亡灵天灾后最终被我砸掉了脑袋的人类士兵的脑袋。 哼…… 骨骼缝隙里的蓝色光芒飘散在了风中,或许现在的他能够安息了吧。我扭头看了看地上他那柄已经失去了光泽的双手剑,剑刃已经黯淡了,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失去了生命还有希望。 他的尸骨上没有铭牌,不知是遗落在某处还是已经被人捡走了。但是此时我无法得知他的名字。 很抱歉,英雄,我能够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希望你安息吧! 捡起他的双手剑我拿在了手里,虽然没有生锈但是剑刃确实就如同死了一般不再锋利没有光泽。但是我还是捡在了手里,然后提着这柄废剑慢慢的往那高高在上的天谴之门走去。 沿途的亡灵天灾士兵越来越多,有人类,有精灵,有血精灵,有巨魔,还有兽人和……牛头人。矮人的尸体也在其中,可最让我感觉瘆得慌的则是偶尔出现的侏儒。 那小小的身躯会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他们的个头就像一个个小孩子,安静的蹲在那。这些小东西是唯一不会到处乱逛的亡灵。 为什么可怕? 是因为他们总是躲在木箱后面,倾覆的车辆后面。等我靠近的时候它们会突然从后面冒出来。 那张蜡黄带着点白的小脸蛋上一双蓝幽幽的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他们不再会说话,只会张开嘴巴对着我嘶吼。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冥河娃娃。 当然这个名字只给那些女性侏儒使用,如果遇到男性侏儒我会毫不犹豫地砍下他的脑袋。这个名字放在那些长着胡子的男性侏儒,尤其是那种长着两撇胡子或者络腮胡子的我绝对会对他不客气。没别的,只是觉得不搭。 越往前走,死亡的气息越重,虽然过了二十年了,但是皇家药剂师协会投掷的炸弹留下的气味依然挥之不去。 这里的土地跟刚才就完全不一样了,被烈焰烧过的泥土和砂砾呈现出了另一种特殊的形态。脚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当然那些结晶的沙土里还有被烧成焦炭的人类士兵的骸骨。 呃……也有兽人的。 那些死尸发现了我,但是他们并没有急匆匆的朝我奔来,这跟当年的情景完全一样。 亡灵天灾军团里的士兵有好几种类型,这种行动缓慢的亡灵天灾一般来说都是拿来当炮灰用的,它们在人数上往往很占优势,或者占绝对的优势。它们会用人海战术向对手施压,虽然行动缓慢,但是它们胜在人多。 这种是最低级的亡灵天灾,在冰冠冰川山脉深处有亡灵天灾的复活场,那里也是试验场。这种类型的亡灵在那里跟下脚料差不多。 为什么这么说?下脚料是什么? 我说了这是最低级的士兵,它们往往缺胳膊断腿,甚至整张皮都被扒了下来只留下了一具骷髅骨架。用它们身上的部位拼接出来的怪物是亡灵天灾里的战力担当。 没错,就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天灾军团里最恶心的一种,名叫憎恶的缝合怪。它们是用巨人的骨架或者比较高大的生物的脊柱做主干然后用不知道都是些什么玩意的血肉器官拼接缝合然后施以魔法将其复活过来。 那些玩意的体格普遍很大,两米半到三米的高度是为最常见的高度,当然也有更大的。 这些玩意的肚子里被缝合了什么玩意只有制造它的人知道,但是我想制造它们的人最后应该也不知道都放了些啥了。 有些憎恶会喷射苦胆汁水,有些喷射毒液,有些则是有腐蚀性的液体。其实这些个憎恶里面能喷射苦胆汁的憎恶要比喷毒喷酸水的要高级,当然数量也更稀少。 我为什么知道? 我不光知道,我还亲眼见过它们是怎么制造的。 这群玩意除了会喷射之外还有极其恐怖的破坏力,它们有些身上会镶嵌着铁甲片。 因为它们的力量足够大所以这群玩意在冲锋的最初是要肩负起承受最大攻击的作用的。 远处的一个憎恶朝我看了过来,但是它并没有扭动它那不是硕大而是巨大的屁股朝我奔来。它们的行动并不迅速,主要在于势大力沉。 那家伙手里拖着一面铁盾,那盾牌足够大,足够宽,虽然不是很厚但是防御的范围已经相当恐怖。除了手里的盾牌它们的武器则是斧子或者钩子。 在普通人眼里钩子这种玩意怎么能当武器,那是你见识少啊!它们手里的钩子……个头非常大!我见过的钩子最基本的尺寸得有二十多公分宽。 钩子的尖端其实并不锋利,但是那是一个实心的铁疙瘩做的。我曾经掂量过,那玩意大概的重量得有十五公斤左右吧。 或许你对十五公斤的铁钩子没什么概念,一会看看你家盛水的水桶吧。所以那玩意抡起来其实不是为了勾步兵,主要是针对骑兵和阵仗中的关键单位。 说到这事……在天灾入侵银月城的时候,两三个憎恶就能摧毁血精灵的一支三十人的骑兵部队。这不是我瞎说,亲眼所见! 而它们身上从来不是一条钩子,还有一条钩子跟刚才那个不同,这个纯粹是为了勾人用的。这个钩子不是独钩而是像爪子一样的三指勾或者两指钩,而且这种钩子个头比那可是小多了,从它们手里甩出去之后勾不过来也能扯下一块肉。 我盯着远处的那个憎恶,那个家伙硕大的脑袋上缝合的线疤非常清楚,而且做缝合的这家伙的手工技术如果让我给他打分我只能给打二十分。 那憎恶的脸给缝歪了,而且歪的脑袋都正不起来,歪着脖子瞪着我。那一个大一个小的眼珠子就像硬生生给按进脑袋里去的一样。 因为没有眼皮的包裹所以那感觉就好像随时要从眼眶子里掉出来。丑陋这个词完全不足以形容它的样子,我认为说丑陋都是在美化眼前这个怪物。 它只是瞪着我看脚下并没有行动。 自从初代无巫妖王死后,这些暴虐的怪物似乎变的温顺了不少,至少不是见着活人就跟狗见了屎一样 (本章未完,请翻页) 飞奔过去问一问舔一舔尝一尝。 见它对我似乎没有多少敌意我心里是挺高兴的,如果那玩意真对我动手…… 说实话! 我只有逃跑。 我不是莫格莱尼,我也没有神器,时至今日我也没有向他那样获得一柄神兵利器。唯一算是一柄比较好的武器还在……黑石山上丢了。 周围的那些低级亡灵已经朝我慢慢走了过来,这群家伙是没有脑子的,它们的脑子估计都给那些恶鬼缝合怪们用了。 刚才那个没有眼睛还朝我攻击的亡灵……你应该能想象得到他的眼珠子去哪里了。 这群家伙行动迟缓,呵……也没那么慢。它们无畏无惧,没有感情,没有感觉,没有思想,只是找到一切生者然后撕碎他们。 我手里的长剑成了最佳的武器,这一米二长的剑身能让它们跟我至少保持一步外的距离。我不断的腾挪躲闪然后不断地观察那个依然在注视我的憎恶。 就在我切掉一个亡灵的脑袋躲闪过右边朝我抓来的另一个亡灵之后,忽然从旁边的一条沟里蹿出来一个侏儒。 因为个子小所以我只顾着看那俩亡灵眼睛的余光就没有扫到蹿出来的小玩意,结果那玩意一下子就扑了上来。 当我的左腿发现有个玩意抱上来的的时候我心里一惊,但是右边那个亡灵朝我抓来了,我本想一躲一拧身就往后撤几步出去,但是那玩意抱住了我的腿就不撒手了。 我的剑还没调过头来的时候那小玩意朝我的大腿上“吭哧!”就是一口! 疼,当然疼,呃……其实也没那么疼。 那小玩意真就跟条不大点的野狗一样扑到我腿上就开始不愣着脑袋妄图从我大腿上撕下一片肉来。但是此刻的我只能忍着它贴着我的腿疯狂的咬着。 其实吧……真没那么疼,真的。不光是天冷的原因,我穿的也厚。不过呢要是单纯咬住一大片肉那是不会很疼的,可要是咬住这么不大点,那种疼痛就强烈的多了。 这侏儒的血盆小嘴啃到我的大腿上后其实并未完全咬穿我的皮裤。当并不严重的疼痛传来的时候我选择了先弄死朝我抓来的人类亡灵。 已经没有了足够的举剑挥砍时间,于是我一压腕直接将剑尖挑了起来,而站起来的剑尖朝着它的已经干枯的嗓子眼捅了过去。 剑捅穿了它干枯的皮肤,从咽喉处直接插到了上颌骨面上。那家伙被我一剑顶住,我这才腾出来了两秒想要甩掉腿上的玩意。 可是腿上那玩意不光不松口还不松手。拧了两下膝盖没给它甩下来我双手一用力那剑直接擦着那亡灵的上颚顶在了他的脊椎上。但是剑尖一打滑,脊椎擦着我的尖刃朝我滑了过来。 见状我直接撒手了,左手一把朝它前胸处推去,将它推了个趔趄,但是它朝我抓过来的干枯的手指却撕破了我仅有的一件衣服。 新巫妖王的仆从似乎并没有学会礼貌啊。 (本章完) 51 福祸相依 我并不是不想砍瓜切菜般的弄死它们。 你是不是很好奇? 你是不是听人说只要毁坏这些僵尸的脑袋它们就会死? 我想告诉你的是……某些是的,但是这里的不是! 他们要么没脑子,要么压根就不需要脑子。这群行尸走肉跟需要解剖重新组装的缝合怪以及某些高等的死亡骑士完全不同。 它们不是用脑子来操控,而是……魔法! 就是它们身上那些蓝莹莹的像丝线,像流水一般的缠绕在他们胸腔及骨骼之间的魔法能源。 在当年,这群家伙身上的魔法能量极其充沛,充沛到联盟军跟部落军单纯为了冲到天谴之门下面就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是极大的……代价。 要么将其击碎,要么是一斧子砍掉它们的脑袋。而不是单纯的破坏。 将面前的行尸推了出去,我手里剑的剑身就搭在它的肩膀上。如果这是个有血有肉有生命能呼吸身上是温热那种生物,我的尖刃只需要一拉他脖子上就会喷出一股殷红的,冒着热乎气的鲜血。 但是这显然不是啊。 要是腿上没那玩意我起脚就能直接将它踹倒,但是现在腿上抱着个这玩意,我只要一抬腿一定会被它拽倒。 现在手里的剑已经没有了一点用处,我的右手直接撒开了剑柄,迅速从左侧腰间抽出了一柄斧子。反手直接朝着它的脑袋抽了过去。 斧刃一下子砍掉了它的下巴,我一拧手腕斧子又抡了回来。这一下是结结实实的砍到了它的颈椎上。 它的颈椎断了,那脑袋朝后歪去,左侧颈部的皮被我割断了,但是颈部右侧的皮还连着呢。 那脑袋被连着的皮拽着耷拉下来的场景真是……啧…… 那行尸倒在了地上,我扬起斧子朝着腿上的侏儒砍了过去。 那侏儒估计是中了狂犬病毒,当我将它的脑袋砸碎了,它也终于松口了。只不过我的皮裤竟然被咬破了个洞。 真是好牙口! 我将指头伸进破了的衣服口子,里面还有两层,没咬透,但是皮肤上有牙齿印是必须的了。 我转眼看向那个憎恶,它依然没有动,但是那憎恶的身边忽然多了一些恶鬼。 那些生物……呃,不能叫生物,那些怪物聚集在了憎恶的身旁。这种怪物是这个地方算是数得着的讨厌至极的玩意。 它们也是被缝合的,但是它们不需要衣服,不需要御寒,甚至身上连一丁点的防护都不存在,但是并不妨碍这种玩意是这里跑的最快的,最灵活的怪物。 它们的脸上除了眼睛没有任何其他的器官,而那仅有的眼睛大的让你会怀疑那得是什么样的生物才有如此大的眼睛。 而最让人感觉可怕的是那不是一双而是一只眼睛,立着的……大大的!眼睛! 创造它的人估计没有考虑到这么大的眼珠子该怎么保护,是的!除了眼珠子,创造者忘了造眼皮了! 这种玩意叫恶鬼,当年的纳克萨玛斯城堡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里这种玩意的数量相当多。 多到让你感觉头皮发麻! 而这些玩意能跑,能跳,甚至是攀岩!它们非常灵活。 攻打天谴之门的时候这些小玩意真是没少给士兵们添麻烦。 那一只只的大眼睛全都盯着我,甚至有一只爬到了憎恶的肩膀上。这个情形真的是挺渗人的,我一直感觉它们似乎要对我发动攻击。 收起斧子我将地上的剑重新捡了起来,腿还是有点疼的,于是我拍了拍大腿上的伤口处朝着跟恶鬼相反的方向移动。 此时我心里在咒骂坐在那一眼望不到顶的寒冰王座上的伯瓦尔公爵大人。呃,不,现在应该叫巫妖王大人了。 等我上到顶上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这一路上他的仆从们是怎么回事。 我一路砍一路走终于走到了天谴之门安加萨之前,那黑色的城墙除了叫我感觉压抑之外那离谱的高度让我抬头仰望的时候有种窒息感。 而大门就这么敞开着,那宽阔的大门台阶上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恶鬼,它们的姿势和感觉就像农村坐在路边晒太阳的人。当然是在不看它们的脸的情况下。 我还记得这个地方,我怎么能忘! 就在我脚下的这个地方,倒下了数不胜数的英雄。 有一个人已经登顶成为了新的巫妖王,而还有一个部落的英雄也倒在了这里,他就是兽人族萨鲁法尔大王的儿子……小萨鲁法尔。 他就死在我站的地方,它的战斧磕在巫妖王的剑刃上碎了一地。他的盔甲在巫妖王手里那柄神器面前就像豆腐一样柔软的一捅就破。 巫妖王用那柄象征着亡灵天灾的符文剑霜之哀伤终结了小萨鲁法尔的生命,但是巫妖王却并没有打算就此作罢,他还顺带着俘虏了小萨鲁法尔的灵魂! 要不是被遗忘者中的激进分子从山上向所有人投掷病毒炸弹,或许…… 唉! 那个叫普特雷斯的大药剂师的确给联盟和部落以致命一击。它向我们投掷的炸弹消灭了百分之六七十的联盟和部落军队,这里面包含了当场逃出去后依然感染而死以及被传染而死的人。 他应该被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但是在另一角度来说…… 这话绝对不能在公开场合说…… 他……对击溃巫妖王也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是的,他的炸弹伤害到了我们的人,但是也同样消灭了亡灵天灾……以及伤到了巫妖王! 我可以换一种说法,这话如果被洛丹伦暴风城或者奥格瑞玛的某些人听到估计会当场暴怒,但是现实就是这么回事!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的袭击其实保全了一部分人还能活着。 当时大军进攻天谴之门……我刚才也说了,根本就不是很顺利,并没有出现什么摧枯拉朽的场面,库卡隆兽人的黑铁狂潮确实蛮壮观的,但是面对黑暗之门前几乎遍地都是恶鬼行尸的时候硬冲进去是极其愚蠢的。 小萨鲁法尔死得其所,我很敬佩他,很尊敬他,但是他真的是冲的太靠前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太靠前了! 伯瓦尔的军队牵制住了大批的天灾军队,最初小萨鲁法尔带着人从山上冲下来的时候我是蛮高兴的,但是这个年轻的兽人不知道是对目前的战况判断失误还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点认识不清。 其实当时他带着库卡隆兽人骑兵拦腰截断亡灵天灾的军队左侧部队就可以了,但是这家伙冲进来拦腰截断成功了,但是紧接着他带着大批骑兵从乱军中冲了出去。 这也无可厚非,但是他立即做出了最坏的决定。他带着骑兵直接冲向大门。 门前的亡灵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麻,但是这个愣头青小子显然觉得他的骑兵对这群骷髅就是一个碾压。 最开始是这样的,但是冲着冲着就冲不动了! 我不知道伯瓦尔有没有在战前跟兽人部队交流协商指定战术,我不属于伯瓦尔的军队所以我不知道。但是当我看到小萨鲁法尔冲进天灾军阵中的时候我心里更多的是担心。当然我也骂他了,我骂他蠢货。 联盟军队见状猛往里冲,但是被包围在天灾军队中央的兽人骑兵成了孤军。 我们真的是冲不进去,小萨鲁法尔也为他的莽撞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反正那群兽人骑兵一定是凶多吉少,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外围的火炮不敢朝着小萨鲁法尔射击,但是朝着旁边的天灾军队开炮就跟往池塘里扔小石子一样,溅起的水花感觉还没个屁有劲呢。 而巫妖王也终于出来了,这不能叫姗姗来迟,巫妖王面对鲁莽到找死的兽人骑兵应该早已经饥渴难耐了吧。 而巫妖王从天谴之门走出来站在那高高的台子上时,所有的天灾士兵发出来的狂吼说实在的……我能瞬间感受到这一声咆哮对我们士兵的影响。 真的! 天灾军队身上散发出来的蓝光瞬间高涨,我当时真的感觉到了周围的空气温度一下子降低了非常多。 伯瓦尔当时是想去救他的,但是巫妖王已经朝兽人走去。 兽人有个优良传统,叫……玛克戈拉。但是这个仪式在这个地方根本不算数! 巫妖王才不会在乎你们那什么光荣传统,才不会在乎你们的荣誉。他也是这么做的。 恶鬼们就像翻腾的黑色浪潮,就是一下子涌上去的,骑兵们瞬间被淹没了。刚才还意气风发,豪气冲天的库卡隆狼骑兵团没了…… 小萨鲁法尔的尸体其实根本就没捡回来,但是它的武器在之后打扫战场的时候被发现了。碎的不像样子。 有点说远了。 小萨鲁法尔死的壮烈,死的突然。巫妖王的出现直接将天灾军团的战斗力拉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如果没有大药剂师普特雷斯这个搅屎棍子朝战场上扔毒气,弄伤了巫妖王逼退了它,瞬间歼灭了大量的天灾士兵。按照原来的发展,伯瓦尔公爵和所有这一批联盟部落联军将全军覆没! 当然,永远记住,这些话千万不要在公开场合说。如果你不想被关起来的话。 (本章完) 52 冰冠堡垒 这座雄伟的天谴之门其实只是这座冰冠堡垒的南部入口。这座城堡巨大到没有哪个词语可以形容出它的伟大。我说的是它的规模。 我感觉即便是矮人也创造不出如此庞大的建筑,铁炉堡,巨石水坝,格瑞姆巴托的规模在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就连黑石山的建筑群在它面前也就是个弟弟。 这片土地上并不缺乏巨大的生物,但是那些玩意儿至今为止都没有进化到找个东西遮挡一下身体的能力,更别说建造这样规模的建筑了。 穆拉丁·铜须跟布莱恩·铜须两兄弟是最初来到这里的矮人,当然他俩没有到过这里,穆拉丁死在了某处的冰原上,他的尸体至今下落不明。 而布莱恩·铜须对他哥哥的死表现的相当淡然,我是这么听说的。他的志向不在于杀戮而在于探险,去这个世界上所有他没去过的角落发现他感兴趣的东西。 战争结束后不久布莱恩带着他的新奇发现离开了这片土地,后来他有没有再回来我不知道,反正我再也没见过他。 这座城堡大概是创世之神建造的,因为这里原住民粗犷的建筑风格和穿衣习惯根本就造不出这种大气却不失细腻的城堡。 这是我第二次从这里走过,第一次没踏进这座门却是从这座门里走出来的,这算是第二次。 自从巫妖王被杀死我们离开这里这座大门似乎就再也没关闭过吧。风将雪花吹进了大门,我从那些呆呆地坐在台阶上的亡灵士兵身边经过迈进大门的那一刻就听到了萦绕在耳边的哀嚎声。 我扭头看了看身后,那些亡灵依然坐在那只是全都扭着脑袋看着我,就像回乡进村时村口的那群人注视你的情景一模一样。 进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的积雪干干净净,我感觉那颜色有点不正常,我有点分辨不出这究竟是白色还是稍微带着点淡淡的蓝。 雪上没有一丁点的印记,而我是第一个将脚印印在上面的人。 穿过越来越黑又逐渐明亮的走廊,我进入了一座大厅。大厅里比外面还要寒冷,虽然这里没有风。这座简单的大厅举架非常高,十几米是绝对有的,以至于柱子上火盆里微弱的蓝色火焰不能完全照亮那穹顶上的雕像。 那蓝色的火焰轻轻的跳动着,但是那颜色无论如何都让人感觉那火焰是冰冷的。我没有隐藏脚步声,原以为这么宽广的大厅里我的脚步声不会传很远,至少没有回声吧,但是我错了,这寂静到呼吸声都有点刺耳的地方我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死寂。 很快暗影里不断传来铠甲发出的摩擦声,甚至骨骼活动时发出的咔吧咔吧声。我没有理会那些不知道已经沉睡了多久的亡灵士兵径直往前走去。 我并不担心这群磨磨蹭蹭的家伙围上来,我的到来巫妖王大概已经知道了。 耳畔的声音一直不断,仿佛在哭诉,又似乎在哀叹,我听不清那模糊的声音里究竟说了些什么,也不想听清。要不是这声音捂上耳朵也能听到我真想把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耳朵塞上。 大厅的尽头有左右两条通道拾阶而上,我沿着通道慢慢的往上走去。我知道这里很大,但是这次一个人从这里走竟然让我越走心越慌。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走错了。 在我们人类建造的城堡里是几乎不会走错的,不光是因为人类根本就造不出很大规模的建筑,而且人类造的建筑并没有像这个一样看上去基本都是一模一样的。当然了,这里也更黑。 自从进到这里我便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就仿佛走进了一个无限的循环里,一直不停的徘徊。 那年我们攻破了这座堡垒的城墙,当然是从天谴之门战役失败之后重新从这个堡垒的另一面攻进来的,那时候这里面还满是活死人,巫妖王召集他仅存的军队做最后的抵抗。 当时的巫妖王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将领和军队可以调动,当时这个城堡里除了疯子就是怪物。 普崔希德就是这个城堡里最大的疯子。 他跟一个叫诺斯的家伙还有一个叫希尔盖的极其肮脏男人是这场瘟疫的推波助澜者。只不过诺斯还活着,虽然已经没有了心。而这个叫普崔希德的所谓教授到死也没给自己搞到一个可以让他舌头别这么一直耷拉在外面的铁下巴。 或许他认为这样很帅,很有个性。 他将不知道是哪个缝合大师制造的两个丑陋到极点用怪物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它的奇葩的玩意赋予了生命,并且在那俩玩意体内注入了大量的毒气跟毒液。 抛开他作品的危害性不谈,这个家伙制造的玩意除了臭就是恶心,毫无美感!可以说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他的两只宠物狗带着粉红色的丝带做的蝴蝶结,身上挂着叮当作响的金银饰物。 不知道有哪个不怕死的士兵摸走了那狗身上的钱币,祝他……健康长寿! 这俩狗还稍微正常那么一点,至少能看得出那是俩狗。而他制造的那些跟屎一样的软泥怪爬满他的研究所的景象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有绿幽幽的,也有灰不拉几的,还有黑乎乎的。那些半透明的玩意从地上蠕动着并留下一条痕迹。 那已经不仅仅是恶心了,简直就是变态。 就连猪都知道不要在自己睡觉的地方拉屎! 转悠了不知道多久我终于找到了通往那个心心念念的并咒骂了一路的普崔希德教授研究所的路,当然我不是真想他,而是……通往他研究所的那个地方也通往冰冠穹顶。 只要从这走上去就是冰封王座,伯瓦尔现在应该依然坐在那个座位上吧。 但是这条道并不好走,最主要是长!不光非常的长而且很陡峭!这条道就像一条盘山路,而已经露在外面的台阶上落满了积雪。 没有扶手,只有贴着墙边慢慢往上走,并不宽而且高矮不一的台阶上的积雪将整条道覆盖成了一整个斜面。我往下瞅了一眼,就再也不敢往下看。 我走的很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心,用手里的长剑一边试探着一边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慢慢的挪。 我发誓再也不来这个鸟地方了,这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连鸟都没有的地方。 一路提心吊胆,我也数不过来究竟转了多少圈了,等我终于看到要到达顶点的时候我忽然就有点后悔了! 我没敢往下看而是扭头看了看身后印在厚厚的积雪上的脚印…… 这他吗的……要是往回走还不定得走到什么时候呢! 我终于踏上了这个大平台,这个巫妖王专属的地方。可是有意思的是这个地方的雪竟然没有台阶上的厚。不过此时我站在这心里真的舒了口气,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就像雕像一般的死亡骑士睁开了眼睛。这群家伙的身上也是落满了积雪,合着平时他们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的站在这。 或许是出于职责需要,这些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家伙终于可以活动活动了。我看向远处那高高在上的王座,浑身黢黑的巫妖王斜着身子坐在那。 我本想叫他一声,但是距离实在是有点远,我刚伸了伸手就把嘴巴闭上了。眼瞅着那些死亡骑士朝我走了过来,我心里有一百个不爽。 我端起剑来,猛地戳向一个走到我近前的骑士胸前,剑尖碰到他的胸甲发出噹的一声。我使劲一推它将它顶了回去。 到了它主人面前了,俗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在底下的时候主人没在旁边,弄死也就是弄死了,可是现在主人在上面坐着呢。 我还不想就这么不给他面子,但是这群死亡骑士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样子,全都朝我走了过来。 这种铠甲装备的亡灵士兵都是精锐,单纯看他们完整的脸就看得出地位,但是他们的眼睛却是空洞无神的。 眼见这群家伙围上来似乎就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于是我决定也不跟他们客气了。可是我的剑真的是老了,在跟他们的剑磕碰的时候我甚至看到了我剑的尖刃上被磕出了口子。 而剑斩向他们的脑袋后也应声断裂。实在没办法我这才掏出了我的武器。 这群家伙并没有下死手,这我感受的出来,他们跟以前的亡灵天灾有很大的不同。不知道是换了主人之后没有工作热情了还是他们是在座位上坐着的那位的授意下跟我耍耍。 可即便是这样也终于把我惹急眼了。这样对待客人的主人非常没有礼貌! 想到这我也就不跟他客气了,抡起锤子猛击这群喽啰。可等锤掉两个脑袋,将一个的双臂敲碎,砸断一个的双腿,将一个拦腰斩断之后座位上的那家伙应该是感觉到不妥了。 围住我的那些个死亡骑士不再朝我围攻而是慢慢朝四周退了回去。 我抬眼看了看王座,伯瓦尔依然拧着身子用手托着下巴盯着我,毫无变化。 这家伙自从死了老婆之后变得越来越欠抽! (本章完) 53 巫妖王 这个家伙其实最初给我的印象还是蛮好的,我还记得四十年前吧……得有四十年了…… 大概四十年前我重新回到暴风王国的时候就是他去国王港迎接的我,那时候他还满面春风,至少外表上看这家伙气度还可以,是个大人物。 我们初次交谈的时候我感觉这家伙说话一板一眼的跟北方那些贵族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当然知道他是谁,更早早就知道他的大名。 最初的印象还算是不错,而且毕竟人家是公爵,身份也在这摆着呢。 但是暴风陷落之后,直到杀回暴风王国获得解放之后,对这家伙的印象就越来越差。或许是我高估了自己,或许真就是应了那句日久见人心。 而在我的记忆里他变化最大是从他夫人玛拉女士战死在塔伦米尔之后开始的。当然卡特拉娜出现后这个失去了老伴的老男人又开始发生了变化。 天谴之门的时候这个伟大光辉正义的大公爵战死了,即便联盟军队完成了这场远征撤回艾泽拉斯的时候人们依然在传颂着他的美名。 呵……我无话可说的。 要说我跟他熟么?我俩认识,也一起作过战,但是我跟他的关系跟我跟洛萨比起来真的是比不了。而他被火烧过之后就变成了这个鸟样。 是心理扭曲了么?还是怎么?出现一个他认识的人,熟悉的人,并肩作战一起出生入死的人,他的表现真叫我失望。 至少站起来……不站起来也行!至少给我打个招呼吧! 我慢慢走到了近前。 他的王座要比这个巨大的平台高出了不是一点半点,以至于我必须得仰视着他。 我就这么盯着他,这个家伙就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地也盯着我。 对视了十几秒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就这么对待你的老朋友的?” 他没有回应,还是一动不动的保持了十几秒。 这就是纯粹的蔑视和挑衅了! 就在我刚要发作的时候他说话了,“你还活着呢!” “你都没死,我怎么舍得死?把你自己扔在这冰天雪地里我于心不忍呐!”我没好气地说。 “我以为你也永远沉睡在那片海滩上了。”他依然用手托着下巴。 “你在这地方还真呆得住!”我朝他喊道,但是这一张嘴一股子风吹来直接从我嘴里灌了进去,呛的我赶紧闭上了嘴巴。 “你不是也一直在你那个破屋周围徘徊么?”他嘴不饶人。 刚才被风呛了一口我双手捂在口鼻前猫了猫腰朝着他的王座上走了过去。 可还没等我靠近那王座台阶下面站着的两个死亡骑士脑袋猛的一抬对我齐声喊道:“大胆!” 我愣了一下,这一不愣脑袋嚎了这一嗓子吓了我一跳。“站住!”那俩玩意再次齐声大喊。 我双手捂在脸前,用力瞪着这俩玩意,但是这俩玩意就是俩傀儡啊,那灰黑色的干枯的皮肤紧紧裹在他的颅骨上。两只冒着蓝色火焰的眼珠子其实看上去很搞笑。 我歪着脑袋朝王座上的伯瓦尔瞅了一眼,他还是那个姿势。这一下给我惹火了,“你屁股是被冻在那座位上了么?”我拿开双手朝他大喊。 我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刚说完,就看伯瓦尔的身上忽然燃烧了起来,那蓝色的火焰被猛地蹿出来的红色火焰所湮没。 他就像一个被鼓风机加了气的炉灶一样身上朝四周喷起火来。 这是真的火焰,只见那火焰将王座周围的积雪瞬间汽化。 其实这一幕即震撼又搞笑,就仿佛是伯瓦尔放了一个惊天大屁!“噗!” 哈!劲还挺大。 他这才站了起来。他高高在上的站着看了我一眼,然后将立在旁边的战锤给拎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撇了撇嘴。 他大步朝我走了下来,直到走到两个死亡骑士旁边,那俩玩意主动闪到了两侧。 他失去了那一脑袋原本就不茂盛的头发,现在不光是脑袋上寸草不生,他焦黑的似乎碳化了的甚至还在燃烧的皮肤上更是不会有一根汗毛。 是的,他似乎还在燃烧,就像炉子一样,从里面往外面燃烧。我甚至能透过他龟裂的皮肤看到里面发出来的火光。 “你似乎真的被冻在那了。”我说。 “这话一点都不幽默。”他燃烧的眼睛盯着我说。 “你现在不光不幽默,而且似乎变得有点呆滞了。”我哼了一声。 “谢谢你的提醒,但是你从你住的地方来这里就是想来告诉我别老坐着的么?”他的语气很平淡。 “这只是有感而发,坐的时间久了对下面不好。”我认真的撇了撇嘴用眼神瞟了他裆部一眼。 这话叫他憋了好几秒钟。 “你最好说点有用的。”他似乎有点生气了。 “这是养生保健小知识,对你……和我都有用。”我赶忙改口。“呃……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么?” “二十年了,这是你第一次来看我。”他竖起一根手指说道。“无事不登门,我说的对么?你一定有什么要来求我。”他那双红眼睛和僵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蔑视。 被他说中了的我挑了挑眉毛。 我轻轻的舒了口气,然后咳嗽了两声。“呃……确实有点小事。” “哼!”他冷哼了一声。“小事……比尔先生会因为一点小事而跨越那么遥远而危险的土地前来找我……还是因为一点……小事!”他拖长的音调在嘲讽着我。 “说吧,告诉我,比尔……呃……你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了……我记得那个名字。哈!说吧,别吞吞吐的了……什么事!” 听到他的话我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挖苦人?” “跟你学的么……就刚才。”他哼了一声。 “啧……”我嘬了嘬牙齿,“好吧……”我点了点头,“这里所有的亡灵都是你管,对么?” “这里?对!”他斜着眼打量着我。 “呃……我是说……这片土地上的。”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原本就僵硬的脸此时更是没有了一点表情。他打量我了一会说道:“你想说什么?” “我住的那地方……你知道的,当时死了很多人。”我想让他回忆起来,“你还记得吧。” “怎么?” “现在那遍地是亡魂。”我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伯瓦尔看着我,似乎在等待着我说下去。 “那些亡魂也归你管的,我记得是这样。” 伯瓦尔摇了摇头。“有话直说吧。” “那海滩上最近来了一些肯瑞托的学徒。”我说:“但是现在都死了。” “那又怎样?” “他们……如果能安息就好了。”我说。 “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爱心了。”他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怜悯之心……”他走了几步扭头看向我,“是什么让你有了心的?啊……应该是……是谁让你有了心的?” “呵……我就不能自己有心么?” “你?你自己有?”他笑出了声:“你的心早就没了!” “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公爵大人。”我说。 “哼……公爵大人。”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似乎对我这称呼很不满。 “那些玩意不归我管。”他说道。 “不是所有亡灵全都是你仆从么?” “是的。”他说的理所当然。 “亡魂……应该也算吧。” “不算。”他这随口一说叫我有点不敢相信他。 “那他们就这么存在于这荒郊野地了?”我回了一句。 “不然呢?”伯瓦尔朝着平台的远处走去。 我赶忙跟了上去,“但是……阿尔萨斯以前是能控制那些亡魂的。” “那是他!”伯瓦尔冷冷地说道。 这话直接把我噎住了。我皱了皱眉头:“但是应该有解脱他们的方法。” “当然有。”伯瓦尔说。 “什么?” 伯瓦尔没有回答我而是径直走到了平台边缘。 我站在他身后,此处的风就有点凛冽了,风将他的披风扬了起来。我是不敢往前站的,这个地方高的吓人。 虽然没有站在边缘,但是已经能眺望到远处的群山。这个景色真的……啧……挺美。嗯……是凄美!毕竟天上没有多少太阳光,灰蒙蒙的天就像一个锅盖子一样扣在我们头顶上,乌云一直蔓延到天边,而仅有的一丝阳光也是从遥远的天边的乌云缝隙中硬生生地挤了过来。 “杀了它们。”伯瓦尔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感情。 “杀了它们?”我其实知道这个答案,“但是……杀了它们……呃……我是想说,杀了它们之后呢?它们会去哪里?” 伯瓦尔扭回头瞥了我一眼,“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我很好奇人死后会去哪?” “你不是死过么?”他又瞥了我一眼。 “我是说灵魂状态,就是现在这种亡魂状态。” “你都死过了,难道这你不知道么?”他一直不想正面回答我。 这回答开始叫我有点不爽。 “但是我现在还活着,我想知道如果我杀死他们,那些亡魂,他们会怎样?” “烟消云散,灰飞烟灭。”他随意的说道:“这就是它们解脱的最好方式。” (本章完) 54 巫妖王之怒 “自从你坐上那个座位……你曾离开过这里么?”我看向伯瓦尔,他脑袋上的头盔其实一点都合适,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能遮住他大部分已经焦黑的皮肤。 他迎着远方吹来的风,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外面也只是个更大的牢笼。”他说。 “下面呢?”我说:“这座堡垒你总该视察过吧。” “有必要吗?”他的声音毫无波澜。 “你就不想知道下面都是些什么?”我并不相信他说的。 “除了制造恐怖,就是酝酿邪恶,而且那都已经过去了。”他说。 “但是现在依然有亡灵天灾诞生。”我说。 “他们是亡灵,但并不是天灾。”伯瓦尔看向我,冷冷地纠正道。 “有区别么?”我哼了一声。 “你从正门进来的时候没有感觉出来么?” “你是指什么?它们变了?温和了?还是没有攻击性了?还是有了思想?” “我不会回答你,但等你一会滚出这里的时候希望你还记得刚才你这个问题。”他说。 “我才刚来。” “我并不欢迎你来。” “你难道在这地方就不寂寞?不孤单?你不闷的慌么?还是坐在那个硬邦邦的冰凉的椅子上就会让你感觉想瞌睡?” “你又没坐过,你知道什么!” “我是没坐过,但是我眼不瞎,我看得到那椅子什么样,它一定没有当年你公爵府的真皮大沙发舒服。” “我忽然想现在就让你回到地面上。”他扭过脸来恶狠狠的瞪着我。 这个眼神很不友好,“或许你坐在那个座位上更好些,至少能让你没那么大火气。”我说。 “如果你说完了那就赶紧滚吧。”他扭回头去眺望着远方。 我轻轻地舒了口气,“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即便你接替了他坐在这里成为新的王我也一直没有开口。原本我以为就这么算了,或许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但是这一路上我心里越来越……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伯瓦尔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见他没有丝毫的表示我继续说道:“我经历过你经历的痛苦,比你更早的经历过。但是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么?” 伯瓦尔依然没有说话。 见他这个熊样子我心里的火开始慢慢聚集。“尊敬的公爵大人。”我尽力压着火,但是我脑子里已经在想着要不要抄起锤子朝他的脑袋上来一下让他清醒清醒。 他终于转过身来。“你想打一架么?”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你会告诉我么?”我已经准备好随时动手了。 “那得等见到你的灵魂的时候。”他说着就将手伸向了旁边倒立着的战锤。 他一把将那骷髅锤拎了起来,也就在此时我将腰间的两把武器也拽了下来。 “自从我……变成这幅模样,我还从未……对谁用过这种力量!”他开始大喘气。“这柄战锤……每天都在……哀嚎!直到你来了……它……很高兴!”就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那柄战锤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我一直在等待他朝我发动攻击,其实我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活动活动了。而他站立的姿势跟握锤的手势让我一瞬间就感知到了他接下来想干什么。 果不其然! 我没有对站在这万丈平台边沿的他率先发动攻击,倒不是我怕给他推下去,主要是我怕我万一再有个闪失。 猛的向后倒退了四五步,他那柄战锤的巨大的锤头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极其清脆的撞击声,这声音既不像金属,也不像石头。 “你……”他猛地往后一拽,砸在地上的锤子被他一把拽进了怀里,紧接着一下子举过了头顶。这么大个的锤子……如果是金属的话……我发誓我能举起来,但是像他这样举的如此轻松,仿佛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五公斤左右的大锤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我只能再往后躲闪。 这一锤落空了,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一直就……非常讨厌!”他举起的大锤再一次落在了我的面前。 这句话说的我心里有点诧异,我知道这是他一直想说但是没说的话,我有心理准备,但是话从他嘴里用这种恶狠狠的声音挤出来的时候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是感觉到了一阵不舒服。 “你……一直……”他将锤子朝我腰间扫了过来,“都自以为是!” 我往后再躲。 “你!”他一锤再次挥空,但是他收回大锤突然怒吼一声,我只感觉脚上忽然失去了力量,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他身上忽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我被这股力量直接掀飞了。 我还没从地上爬起来,这他已经拎着大锤出现在我的不远处,跪在地上的我刚要一个侧滚翻却被他飞来一脚踢中了下巴。 瞬间天旋地转,我仰面朝后倒去。 但是他并没有用锤子砸向我的脑袋,而是砸向了我的膝盖。我腿猛一分开,那锤直接砸在我两腿中间。这一下吓的我魂都要飞了,我赶紧蹭着往后躲。 “你其实什么都不是!”他厌恶的说道。 我的脑袋现在还晕晕的,刚才那一脚他是一点情面都没留。他大步朝我走来,我赶紧再往后挪,一个翻滚我从地上爬了起来。 见我从地上爬起来他朝我说道:“你……其实一直就是个懦夫!”他说着再次朝我脑袋上砸来。 我没有再往后躲。 而是往旁边一闪朝着他的斜肋就刺了过去。他的斜肋部是没有任何防护的。 忽然他的右手撒开了大锤,那右臂往后一收,宽大的臂甲挡住了我刺过去的剑,紧接着他反手就朝我左手抓了过来。 我躲闪不及被他一把抓住了左腕。我猛地往回一抽,他的胳膊就像是钢铸的一样坚硬有力,我这一下子没拽动。 就在此时我的右手还攥着一柄锤子,可刚准备一翻手腕朝他下面随便哪来上一下的时候他的左手一把逮住了我的手腕。 我的双手全被他扣住了! 余光一闪我下意识的往旁边一甩脑袋,他戴着头盔的巨大脑袋朝我脸上撞了过来。 要不是躲的及时,门牙保不保得住不知道,但是我的鼻子一定已经出血了。 等他猛拽我的手臂准备给我再来一记头槌的时候我一收腰抬脚朝他裆部就是一脚。 他瞬间撒开了手。 (本章完) 55 误解 看着跪倒在我面前的巫妖王我震惊不已,这个情景说实在的很出乎我的意料!在我印象里巫妖王……不怕……痛! 尤其是这里。 毕竟是巫妖王! 他很快就从双膝跪地变成了单膝跪地然后左手扶着膝盖右手捂在裆部愤怒地抬起头看向了我。 “卑鄙!无耻!”他还能说话也已经是很厉害了,在我无数次的使用过程中,他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有能力用语言反击我的人。 “很痛……么?”此时我的声音里有点包含着歉意了。 “你试试!”他咬牙切齿,但是本想起身来着却失败了。 “我以为你不会……痛……”我将锤子扔在了地上。 “还没打完!你这个小人!”他的话说的相当硬气。 “一会我不用这一招了。”我抱歉地说道。 “我会杀了你!”他虽然嘴硬但是嗓子里的颤音告诉我他暂时还做不到。 “你不是已经……死了么?死了也会痛么?”我想上去伸手将他扶起来。 “滚开!”如我所料他一把将我的手打开。“你才死了!你这个该死不死的!” 听到他的话我没有反驳他。“我真以为你……死了,呃……我以为死了真的不痛!” “你痛么!”他通红的眼睛感觉要冒出火来,“刚才你痛么!” “呃……”我还是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我真不知道你竟然……还没死……” 他咬着牙勉强站了起来,但是并没有站直的腰告诉我他现在依然很痛。他甩开我的手,“咱俩没完!”他瞪着我说。 不知为啥看着面前的他我脑子里全是阿尔萨斯的影子。 “在天谴之门那场灾难的时候,我以为你得死了两回……”我试探着说道。 “要这么说,你得死了三回!你这个贱人!”他说完就闭上了嘴,从鼻孔里喷出的两股火焰。 “当时我真以为你死了。”我再次强调。 “我才不会死!”他哼了一声。他轻轻直了直腰,现在似乎好多了。 “你被毒气……毒倒了,然后……龙来了。”我说。 “为什么你没事?”他忽然瞪向我。 “如果我没事就不会一起被抓了。”我说。 “我是说为什么你没……变成我这样?”他的眼神里没有疑惑,只有愤怒。 “这就是我想问你的。你们对我都做了什么?” (本章完) 56 从那夜开始 “我们?”伯瓦尔的反问带着情绪。 “你们。”我看着他的眼睛。 “又不是我把你抓进来的!”他说。 “我说的不是这里,这里发生了什么我清楚的很,我说的是更早的以前,在暴风城的时候。”我看着这个装傻的家伙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伯瓦尔瞪了我几秒说道:“你难道不知道?” “你以为我向你询问这事是因为我太闲了么?”我严肃的说。 他眨了眨在凛冽的寒风中都不会眨的眼睛,“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当年我都发生了什么。” “具体点,小子,你具体想知道哪些?” “我是怎么被抓住的。” “抓住?”他盯着我的眼睛,“你说的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 “卡特拉娜女士家着火的那次。”我看着他分明在装傻却眨都不眨一下的眼睛。呃……他的眼睛动了,轻微的…… 他这时候一定在思考…… 他会想什么呢? 他会撒谎么? “是啊,是那次。”他这一句话我就听出他想要绕弯子了。“卡特拉娜……”说完这个名字他忽然又陷入了思考。 嘶……不……他大概不会跟我交代所有事情……哼,我感觉他会隐瞒一些事情的……避重就轻?或者……等待我发问。又或者……他可能还想在我身上得到点他想要的讯息…… “那场大火……你被烧伤的很严重!”他回过神来,原本呆呆的眼睛忽然盯着我。“那次……我也很想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皱了皱眉头。 “或者……为什么。”他这一句话就反客为主了。他成了提问者。 “那晚卡特拉娜怎么样了?”我要夺回提问权。 “你被烧成那个样子……”他哈的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声里满是不可思议还带着一点……愤怒。“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他说着摊开双手,所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一寸是好的,就像被炙烤烧焦的木炭一样。他看了看他的双手然后盯着我。 “你先告诉我那晚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之后的事情我才能接得上顺序。你先说!”我拒绝回答他。 “嗯……看在你我认识的面子上我可以先告诉你。”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狡黠,注视了我一下后他接着说道:“那晚卡特拉娜家的大火照亮了半个暴风城。那火烧的非常凶,甚至波及到了一大片矮人的房子。” “那冒出的黑烟笼罩了整座城市,最后大半个矮人区都陷入了火海之中。”他描述的绘声绘色,“全是因为你!” 我脸上啥表情也没有,“胡扯。” “不是你是谁?最后从火堆里把你扒出来了,你在卡特拉娜家干什么?” “哼……”我没有反驳更没有提问。 “你去她家干什么?”伯瓦尔停止了讲述。 “去找她聊天。”我说。 “聊什么?” “聊……人生无常,岁月沧桑。”我皱起了眉头。 “好好说话,比尔先生。”此刻的他眯起眼睛来的样子很诡异。“聊的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其实我跟她根本就没怎么聊,啧……或者说根本就没聊!她根本就……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撇了撇嘴的他露出的表情表明他压根就不信。“那你原本想找她聊什么?” “我的事。”我说。见他还是一个表情地盯着我,于是我继续说道:“我为什么被抓。” “你不知道你为什么被抓?”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去找她了。”我说。 他轻轻的哼了一声,“你都知道些什么了才去找的她?” “我……在狱中的时候就知道她在我背后诋毁我。”我说。 “诋毁?诋毁你什么?” 该死……我不能这么说的……这样会让我说的很多。“呃……她竟然怀疑我跟石工兄弟会有关。”我说。 “她竟然?哈……你可真会演戏,比尔……啊,不,梅森先生。”他虽然没有了脸皮但是他脸上的肌肉还能让我分辨出他究竟是什么表情。“都这个时候了,现在就你我……嗯?在这永久封禁的地方,你竟然……哈!你还这么遮遮掩掩是干什么?”他的语气里满是鄙夷,“你担心什么?还是你原本就是这样?你对谁都是提防的么?但是你的演技显然是不够的啊!” 他毫不掩饰的将话甩在了我的脸上,他的话直接将我的脸皮撕了个粉碎。 “这里只有你我。”他伸出手指指了指我。“你!我!” “你还在隐瞒?你是怕我哪天心血来潮坐船去暴风城跟瓦里安谈谈你的事么?”他眯起的眼睛里露出的眼神叫我感觉脸上有点发烫。 “我……”我刚打了个哏,他立即说道:“你又要撒谎了,梅森先生。”他说。 “我觉得叫你的本名比较好,梅森·范克里夫先生。”他的语调并不高,但是句句扎心。 看着他的脸我抿起了嘴,等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我咬了咬牙说道:“那晚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梅森,你找她的目的……是什么?是你知道了什么,才必须去找她……而不是你的好友……比如……雷吉纳德。”他在引导我。 “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御前会议上都知道了什么,她究竟想干什么。” “那你得到答案了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现在一定知道了。”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说:“暴风城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我听人讲过,但是那时候我并不在那。” “你在哪?” “我在海的另一边。”我说。 “另一边?” “卡利姆多,大海的另一边。” “你是逃走了么?” “公爵先生!”我提高了音调,“说正事,我在哪都是后面的事情。咱们正在说那一晚。” “哼!”他从鼻孔里喷出不屑的一声。“那火着了一晚上。”说这话的他看我的眼神依然是种带着审视的目光。“那场火让大半个矮人区的墙跟房子都变成了黑的,这是从暴风城沦陷之后最严重的一次火灾。”他又指了指我,“你的原因。” 我没有打断他,我尽量不要露出过多表情。 “卡特拉娜伤的也不轻,胳膊和脸被伤的很严重。”他的语气里带着点异 (本章未完,请翻页) 样的感觉,似乎他仍然在怜悯那个女人。 我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天火才被熄灭,那天早晨我以为要下雨,天气预报的人说那天应该是个好天气,我是真没想到冒出的烟竟然将整座暴风城给遮蔽住了。”他的废话叫我有点……着急。 “当我知道是卡特拉娜家起火之后我是真的惊讶,但是我最初的想法是会不会是因为离着矮人的锻炉那么近的愿意呢……结果等去拜见瓦里安的时候才得知是她家着火。” “那天中午你……嗯……不,是午后,你就被人从废墟里扒了出来,据说当你被从坍塌的废墟里给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无法辨认究竟是谁了。”他说道:“但是多亏了卡特拉娜小姐,她指证说就是你。”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 “第二天早晨。”他说,“罪恶滔天的石工兄弟会首领的……兄弟!梅森·范克里夫被捉拿归案。”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我说的意思,全国的人都会知道,煽动民众激发情绪,刺杀国王未遂后杀害王后的罪大恶极的石工兄弟会首领艾德温·范克里夫的兄弟正式被抓。” “是这么说的?” “是这么说的!”他说。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卡特拉娜指证那就是你,然后全国都知道了你被抓的消息。”他说。 “为什么这么说?” “你觉得呢?”他反问。 “这馊主意是谁出的?”我皱起了眉头。 “馊主意?”他的语气变了,“你觉得这是馊主意?” “不然呢?”我直面他的注视。 “这个馊主意让兄弟会的真实面目更加表露出来!”他提高了声调:“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你这表情是不服气么?”他哼了一声。 我摇了摇头,“什么叫更加表露的……一览无余?” “你哥哥随后的……行动,完全就是……乱臣贼子,狼子野心!” “你能说明白点么?这种大帽子扣的……有意思么?”我有点烦了。 “你哥哥随后就组织了全国性的暴动。”伯瓦尔说,“要不是有预谋有准备,全国怎么会到处都是兄弟会的人在乱搞破坏?” “这怎么证明是艾德……他指使的?” “这还用证明么?你被抓之后,很快国王的士兵就找到了到处躲藏的艾德温跟他的爪牙们。这家伙竟然……藏在静河边上,但是他以为渡河之后就甩掉国王的军队了?”他的声音里满是不屑,“他太小瞧瓦里安了。” 哼……瓦里安……我还真不认为这是瓦里安能操纵的。 “然后呢?” “然后就是对你哥哥的追捕。”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他的藏身地的?” “再狡猾的狐狸也躲不过好猎手。”他说。 “别说这种没营养的话,我就想知道他是怎么被发现的。是内奸叛徒?还是军情七处的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伯瓦尔说。“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国王的身边一直有奸细!”他说着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本章完) 57 不祥之人 “我不关心国王身边有没有奸细,我只想知道我发生了什么。”我说。 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当我看到你尸体的时候……不,不能叫尸体,我很诧异或者说完全是震惊。”他的声音严肃了起来。 “你知道么?梅森,当时我真以为你死了。”他说:“见到你的尸体我并不惊讶,其实你死不死我并不关心,呵……这话有没有让你感觉伤心?哼……但是最让我惊讶的是你竟然没有死!” “被烧成那样子的你竟然没有死!” 我盯着他瞪大的双眼,他有些夸张的的声音和表情让我心里不舒服。“就像现在的你。”我说。 “我记得你根本不是圣骑士。”他说。 “怎么?”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他逼问道。 “我真不知道。”我说。“你为什么这么问?”我盯着他,“难道你是想说我活下来的原因是因为像你一样拥有圣光之力?” 他的脸抽搐了一下。 “但是我记得……你似乎也不是圣骑士。” “哼!”他不满地哼了一声。“你根本不了解我!” “是,我是不了解你,那你活下来是因为……什么?” “不是圣骑士难道心中就不能潜藏着圣光之力了么?难道都像你这样无耻吗?”他反驳道。 “这么说你活下来的原因是圣光之力!啧啧……”我咂了咂舌。 “你是在蔑视我么?”他似乎是生气了。 “不敢,我的大人。我只是好奇……或许我的体内也有圣光之力。” “像你这种卑鄙小人无耻懦夫也配说自己也可以拥有圣光之力!”他鄙夷的拿眼斜着我。 “刚才你还说不是圣骑士的人也可以……” 我还没说完就被伯瓦尔给打断了。“你怎么证明?” “我……” “你我都被火焰灼烧,但你扒了一层皮之后竟然变的溜光水滑,就连你脸上原本那些恶心的伤疤都不见了,你一定是用了别的方法,对么!” “我不知道。”我再次强调,“我认为你是在骗我,你们既然发现了我,我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不是你们搞的么?” “如果在暴风城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的话,现在你一定还在暴风城监狱的最底层关着呢。”他说。“或者你的脑袋已经搬家了,就像你哥哥一样。” 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哼!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并不在国王要塞,而是在法师花园的法师塔。当时你身上已经全部碳化,比现在的我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你的心还在跳,你……还有呼吸!” “然后呢?” “然后?呵……然后就是你被当成了怪物。” “我是被卡特拉娜烧成这样的,你们难道没有怀疑么?” “怀疑?为什么要怀疑?可是你在她家的废墟里被发现的,我们怀疑她什么?窝藏你?还是包庇你?” “是啊,这难道不应该这么想吗?” “应该?不,卡特拉娜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不是她包庇你而是你闯进了她的家。” “什么证据?” “你以为军情七处的人都是只管吃喝的废物么?” “七处?” “你到达暴风城之后这消息就被报告上去了。” “那为什么没抓我?” “想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接下来会干什么。”他说。 “那我进入卡特拉娜家这消息国王也知道?” “当然知道。” “那……卡特拉娜知道国王可以监视她的事情么?” 伯瓦尔沉吟了一下,“不知道。” “那至少……国王……有理由怀疑卡特拉娜。” “哼……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伯瓦尔的眼神里全是鄙夷的眼神。 “我真……不明白。” “国王相信她,一直都是。” “为什么?” “不为什么。”伯瓦尔没有解释。 “火烧成那样她却没事这事难道不该怀疑么?” “要不是她东窗事发,现在也不会有人怀疑她。”伯瓦尔说。 我咬了咬牙,“你们怎么对待的我?” “我只见过几次,被烧成碳的你被泡在……特殊的药水里。”他摇晃了下手指,“虽然你没有醒来,但是你依然在呼吸,你的心依然在跳,只不过……你的身体跟我并不一样。” 他说着伸出手掌,伯瓦尔的手心虽然也已经发黑但是黑的发亮,而他的皮肤上有微小的裂缝,那些裂缝里散发着微微的红光,就像火山口的岩浆。 “你是完全被烧焦,但是我……却获得了力量!”他用力攥紧了拳头。 “我被泡在水里?” “将你塞进那个大桶中,你就像一株水培植物。”他笑了起来。 “泡了多久?” “我有点记不清了,总之是很久。暴风城的巫师对你完全没有办法,束手无策,这让瓦里安感到很生气,直到达拉然的法师们赶来参观你这么个玩意。” 我皱了皱眉头,“竟然还惊动了肯瑞托?” “嗯……我老是记不住这个名字,肯瑞托,对,是这个名字。他们派来了十几个人,得有两三批人吧。” “他们来做什么?” “瓦里安的意思是首先让你活,他不要你死。”伯瓦尔哼了一下,“或许是不想让你这么轻松就死。” “我知道他的想法,你嘴里一定有无数还隐瞒的事情。”伯瓦尔笑的叫我不舒服。 我轻轻舒了口气。“你觉得……这不行。” “哼,你以为你是谁?他的铁卫,跟他关系就到了足够的地步了?你小瞧他了,他可是国王,乌瑞恩家的种。” “我不相信他怀疑我。”我说。 “或许以前曾经有过,但是你的身份被曝光之后他就没法相信你了,你做的越多,他就越要怀疑你的动机。”伯瓦尔说:“做的多,错的多。” “尤其是发现你曾经干的那么多好事……哼……随后在暴风城掀起的一场肃清运动你是有幸没经历过,如果你在暴风城,你的下场一定很惨,那你就不是死几遍的问题了。” “什么意思?” “你哥哥那事最后……呃,还有你,梅森。你的账全都记在了你哥哥的头上,你们是一家人,曾经做过一样的事,算在你哥哥头上也没什么问题。”他说,“但是随着你哥哥的行为越来越离谱,以至想要杀死国王谋朝篡位……那牵扯到的人就多了。” “你胡说!艾德温不会有那种想法。” “我有必要像你一样说谎么?你哥哥是不会有那种想法,但是有人有,即便他真的没有但是为了活下去他也有必要这样做。”伯瓦尔说。 “你直说!” “你们背后的金主的脑袋现在估计还在暴风要塞的历史档案馆里保存着呢!”伯瓦尔哼了一声,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黛瑞娅呢?” “啊,听说你跟她有一腿?” “她人呢?” “她……也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我追问道。 “不知道,或许是自杀。”伯瓦尔说,“她……死的并不痛苦。”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 “你……心疼了。”他盯着我说道:“虽然她的容颜依然绝世无双,但是她已经不再年轻,我见过她的尸体,并不狰狞,很安详。” 我抿着嘴咬了咬牙,“那之后怎么处理的我?” “他们对你进行了研究,对你施法,给你涂抹药水和药油。但是你始终没有醒来。”伯瓦尔撇了撇嘴,“眼看你醒来没有了希望,于是瓦里安要求法师们读取你的记忆。” 听到这话我皱起了眉头。"有什么发现么?" “你担心了……对么?”他笑了起来,“你果然有很多事还瞒着瓦里安。” “那你都知道什么?” “哼……你紧张了对么?” “别逗了行么?那群法师……发现了什么?” 伯瓦尔盯着我的眼睛,“我一直就相信你是圣光的弃儿,我一直坚信你能成为今天这个样子跟圣光一点关系都没有。” “别卖关子了!” “哼……发现了什么我不知道,或许真有发现,但那也在后来了。最初窥探你思想的两个法师先后暴毙而亡。” “啊!” “呵……你刚才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很可笑。”他轻蔑的笑了笑,“还有一个被你彻底搞疯掉了。” “这些我完全不知道。” “哼……第一批的人对你还是无计可施,但是最后达拉然又来了一群家伙,然后……你就被处理掉了。” “什么叫我被处理掉了?” “大主教本尼迪塔斯也在你身上下过不少功夫,但是也失败了。” “然后呢?” “你就被扔进了大海里!” “为什么?” “这个提议很奇怪,虽然国王听到这个建议的时候没有立即答应,但是沉吟了一下之后他还是同意了。” “为什么?理由是什么?” “有个达拉然的法师说,你是个不祥之物,最好带回达拉然继续研究。但是……”伯瓦尔顿了顿,“他的提议立即遭到了反对。” “呃……” “有一个法师说必须将你处理掉,挫骨扬灰也不能将你带回达拉然。” “这人叫什么?” “加科因,我记得他的名字,尤其是他的大脑袋和他严肃的就跟刻板画一样的脸,但是那家伙随后说也可以将你封禁在法师塔下面,未来可以继续……研究。” “那个要带我回达拉然的法师呢?” “艾沃兰,奥利·艾沃兰。” “无名之辈。”我说。 “本尼迪塔斯也同意将你送往达拉然。” “为什么?” “你这种活死人将会给暴风王国带来灾难!” “瓦里安是因为他的意见才同意的?” “是的。”他点点头。 “那为什么最后被投进了海里。” “你相信么?他们说那纯粹是个意外!”伯瓦尔神秘地说道。 (本章完) 58 无心之人 “你相信么?”我问他。 伯瓦尔的眼睛盯着我,他的眼神里充满着审视,他似乎想从我的眼睛里发现些线索。 “我信。”他说,“但那是在过去的时候,现在的我……”他说着摇了摇头。 “当时发生了什么?” “你被装进了一口铁棺材,不仅上了锁还在外面锁上了层层铁链,我估计即便是某人的财宝也不会有这么多防盗措施,但是在你身上却是这样的。” “然后你就被装上了船,开往北方达拉然的船。” “那个反对的家伙呢?”我问道。 “法师们没有跟随船只,他们才不会跟随船只。”伯瓦尔说。 “然后呢?” “船沉了。”伯瓦尔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怎么沉的?” “不知道。”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这事是怎么知道的?” “渔民们看到了。” “在哪沉的?”我追问道。 “在……离开米奈希尔港不久之后就沉船了。” “米奈希尔港?在湿地?” 伯瓦尔立即闭上了嘴。 “然后呢?” 他并没有吱声,收缩的瞳孔表示他并不准备说下去而是在等我说话。 “打捞了么?” 伯瓦尔此时脸上的表情带着些戏谑,“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我回答。 “你怎么不知道?你从哪里醒来的你不知道么?”他问。“在哪里?” “南海镇……不,不是南海镇,那里离着南海镇还远着呢,是在沙滩上。”我说。 “你是说你在沙滩上,你是在沙滩上醒来的对么?” “是的。” “没有棺材?” “没有!” “就你自己?”他眯起了眼睛。 “不然呢?”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这就是奇迹了。”他说,“你一定遇到了什么,或者你在撒谎。” “我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但是在你我被关在这座城堡里的时候……他说你是没有心的!”伯瓦尔说:“那是什么意思?” “没有心……就是……做事欠考虑。” “你以为你这话能糊弄的了我么?”他哼了一声。“告诉我。”他的声音变的有点咄咄逼人。 我看着眼前的伯瓦尔,“当我被装进棺材之后暴风王国又发生了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不依不饶。 “我无可奉告。” “要我亲自动手么?”他的语气里已经满是威胁。 “又来?”我瞪着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他伸手朝我胸前抓来,我一把扣住他抓过来的右手。但是他紧随其后的左手一下掐住了我的脖子。 其实伯瓦尔原本并不比我更高大,但是现在的他似乎要比没有变成巫妖王的时候个头变大了许多,当然力量也增大了。 他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一只手攥住了我胸前的衣服。“看来今天这顿打你挨定了。”他咬牙切齿。 我想挣脱,但是他的臂膀显然比我更有劲。尤其是抓着脖子的左手简直就要掐断我的脖子一般。 见状我就要故伎重施,但是还没等我起脚他的腿已经抬了起来,这完全是下意识的,我双腿一夹!他的脚狠狠地踢到了我的膝盖上。虽然没有踢中裆部但是他这一脚尤其是他的盔甲尤其是护腿和脚部是有金属包裹的。 结结实实的一脚踢得我的膝盖咔吧一声,那种钻心的疼痛叫我直接双膝一软。但是他掐着我脖子的左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我松开了扣着他右手的手两只手按在了他掐我脖子的手腕上。 我用力一甩,但是他铁筑一般的胳膊抗住了我下压的力量。可就在这时他抓着我胸口的手一使劲,刺啦一声,我的衣服被扯破了。 眼看我摆脱不了,我撒开右手摸向了腰间,虽然刚才战斗我的两把武器全都丢在了地上但并不影响我的腰里还别着两柄匕首。 我一把抽出匕首朝着他裸露在外的上臂一刀扎了进去。 他的臂甲只能护住他的前臂,上臂没有丝毫的防护。这一刀扎进了肉里,我没有着急拔出来而是使劲一拧! 他的左手放开了。 这个巫妖王竟然有痛觉! 就在这时他抓着我胸口的手使劲一甩,我直接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被他甩在了地上。他刚才抓我时给我的感觉就像我是一个二三十斤的小沙包。 而刚才攥在我手里的匕首也一并被我拽了出来。我赶紧抬头去看,他受伤的胳膊里流出了黑色就像沥青一样粘稠的黑色的液体! 这家伙也不是人了! 就在这时候他朝我扑了上来,我往后一仰,脚下一蹬我就想爬起来,但是他速度更快直接将我按在地上。 “你刚才用脚,我现在用拳头,很合理!”他话音未落拳头已经扬起然后朝我脸上重重的砸了过来。我赶紧抱头,那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小臂上。 他带着护手,所以砸在身上尤其疼,虽然我也带着护臂但是在他重重的打击下那臂甲无法减缓拳头带来的冲击力。 而他左臂上流出的黑色的液体则甩在了我的脸上,手上。 这么下去我迟早要被他打死,双臂一撑,强忍着这一下后我右手的匕首朝着他的左侧斜肋狠狠地插了过去,他躲闪不及被我一刀命中。 这一刀有点狠,以至于我的刀竟然拔不出来了。 他大吼一声停止了攻击,他伸手就摸向了他肋骨缝隙里的匕首。在他又一次的怒吼中他拔出了匕首,而此时的我已经将他掀翻在地。 赶紧爬起来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摸向旁边的锤子,等我抄起地上的锤子他闪着光的拳头已经朝我胸前打了过来。 我手里的锤子还没落下他的拳头已经重重的砸在了我胸口上。这一下让我直接飞出去并趴在了地上。 还没等我爬起来他一把薅住我头发将我拎了起来,“你正在妄图反抗的是巫妖王。”他说着撕住我的头发将我甩了过来,他薅掉了我多少头发我不知道,但是我要是不顺着他的力量翻滚被薅下来的头发会更多。 紧接着一只大手就抓向了我胸口,那力量非常大,此时我感觉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他双手扯住我的衣服,用力一拉。 寒风吹在我裸露的胸膛上,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那么寒冷。 他再次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你不是说你有心么?他说的无心……就是指的这个吧!” 站起身来的伯瓦尔就像发泄完了的野兽,他盯着躺在地上的我,“解释解释吧,大骗子。” 我从地上爬起来,这种感觉让我感觉很不爽,很生气,很屈辱,忽然有种被玷污了的感觉。我想跟他说点狠话,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话。”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命令。 “你这个家伙……我现在也越来越讨厌你了。” “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他嫌弃的说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么?那伤口是怎么来的?” 我低头看了看胸前那道又长又宽的伤疤,“无可奉告。” 伯瓦尔摇了摇头,“让我猜猜吧。”他说着走向了我,“这一定是阿尔萨斯给你留下的吧!哼……是纪念么?” 见我不说话他自顾自地说道:“天谴之门之后我被抓进来,当时你也在,假模假样的也被锁了起来,现在想来还真就是假模假样的!他说你是无心的人,他对你很失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早就死了吧!”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是被他杀死的么?” “然后……他复活了你,让你变成了他的傀儡?”他缓缓地说道:“但是你……不对……你是什么时候背叛了他?” 伯瓦尔若有所思,“告诉我,他对你做了什么。不用害羞,他怎么折磨我的你也看到了,你什么样子我也清楚地很,而且你被火焰烧的都萎缩了我也见过,说吧,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轻轻的出了口气,"可我不想告诉你。"我说。 “哈!”他笑了起来,“你今天来这里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么?” 我瞪着他,他则缓缓地说道,“要么你自己走下去,要么我送你下去,当然是我亲手将你送下去,你也不是从这上面被扔下去的第一个,有个女人就曾从这里跳下去了。” “女人?” “女人,而且我估计你得认识。”伯瓦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但是我不确定她现在什么情况了,我没有找到她的尸体。” “她是谁?”我皱起了眉头。 “女妖之王,你应该认识的。” (本章完) 59 伯瓦尔的无奈 “希尔瓦娜斯来找过你?”我惊讶的问道。 “她叫希尔瓦娜斯……啊,对,希尔瓦娜斯……风行者。呵……她是个精灵,一个女妖,一个死人,被复活的人。”伯瓦尔歪了歪脑袋盯着我。“你跟她很熟么?” “她什么时候来找过你?” “对于一个说话总是遮遮掩掩的人来说,我并不想把我知道的分享给这么一个人。”伯瓦尔转身就往王座方向走去。 我赶紧捡起地上的武器跟了上去,这家伙被我刺中两刀竟然跟没事人一样…… “我很早很早之前见过她,在阿尔萨斯刚诞生不久,后来在抗击兽人进攻北方的时候你也见过她不是么?但是后来我……也见过她几次。” “哼……”伯瓦尔头也不回。 “她什么时候来找过你的?” “你很关心她?”伯瓦尔歪了歪头随口说了一句。 “问问总可以吧。” “那我可以不回答么?”伯瓦尔的语气很不友好。 他站在王座下面的台阶处转身看着我,“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其实我们不用这样子……”我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想来请你帮忙。” 伯瓦尔斜着眼睛瞅着我,“我怎么能相信你?” “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没有隐瞒。” “没有隐瞒?”他依然质疑的问道:“你还有什么很多想隐瞒对么?” “不……我不会隐瞒你,我也是想弄明白一下事情,并真诚地想向你寻求帮助。” 伯瓦尔扬了扬头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你早点收起你虚伪的样子坦诚一些或许我们早就可以好好聊聊了。” “能换个地方么?”我说。 “我说了算。”他说。 “悉听尊便。”我点了点头。 “就在这,告诉我你的……心。”他指了指我依然裸露在外面的胸口。 我低头看了看胸口,将扯破的皮肤拉了拉。“你刚才撕扯衣服的动作相当熟练。”我说。 “是你的衣服太破旧。”他说,“好了别废话了,虽然我有的是时间但是我不想浪费在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上,告诉我,快!” “嗯……是他做的。”我说。 “我知道,没有谁能在你胸膛上留下如此大的伤口还能让你活着,除了他,我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 “我其实已经来过这里,这算是第三次了。” “等等……”伯瓦尔打断了我,“第三次?第一次不是跟随提里奥冲上这里那次?” “不是……” “你……什么时候来过?”他的眼睛里瞬间闪着光。 “我跟着阿尔萨斯来到这片冰原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早,那时候……整个北方已经完全……毁灭了。”我轻轻叹了口气,“阿尔萨斯从这里撤退的时候,我跟他一起来的。” “你跟他来做什么?” “最开始我想看看传说中的这个地方究竟是怎样的,或许我还有机会做点什么。” “你想做点什么?”他盯着我的眼睛,“哼……你想杀了他?”伯瓦尔轻蔑的笑了,“你自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以为是的毛病现在有没有收敛一点?” 我撇了撇嘴,“我想等待时机,但是……我迟迟找不到机会。” “就凭你……”他笑了,“呵……你继续说。” “当时他进攻了银月城之后其实完全可以继续南行,但是这里遭到了袭击,他立即回援,要不是他赶回来的及时现在或许就没有什么天灾,我也不会这样,你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伯瓦尔只是这么看着我,他在等我说下去。 “但是我还是被发现了,他发现了我,然后我就被……” “你就被他剖肝挖心。”伯瓦尔说,“你就是在那时候被他杀死的……嗯……你的心还在身上么?”他拿眼神指了指我。 我摇了摇头,“不,在阿尔萨斯那。” “你的胸膛里面没有心……真的么?”他眯了眯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接着他两步来到了我的面前,他伸手朝我胸前伸来。 我没有躲,他焦黑的手扒拉开我已经破碎的衣服,将手掌贴在了我的胸前。他的手掌竟然是热的…… “你果然是无心之人。”他哼了一声,“从最初他对你的态度上我就觉得不对劲,他一直在威胁你,哈……我一直不敢确定,但是现在……哼……他将你的心放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他将手缩了回去然后冷冷地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你的心在哪。”他说:“如果我知道的话,或许我会要求你帮几个小忙的。” “那我还真是期待你早点找到。”我说。 “他挖出你的心之后又将你复活了?” “是的。” “复活……”说出这个词之后伯瓦尔的脸上忽然变得若有所思,但是很快就变的耐人寻味,他对我说:“他是怎么让你不死的?” “你现在是巫妖王,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 他撇着嘴摇了摇头,“今非昔比,梅森先生,今非昔比!”他说着抬起左手将手上滴下的黑色液体甩在地上。“我是它们的王,这片大地上所有亡灵行尸的统领,但是我并不是巫妖之王,我更不是希尔瓦娜斯那种巫妖,我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脑袋上的这顶帽子。” 他朝我欠了欠身子,“原本他身上的那些能力现在几乎不存在于我这里,用一个比较恰当的比喻我就是这座大陆的管理员,还不是饲养员,我约束着这里几乎所有的死者。” 伯瓦尔的语气越来越严肃,“但是……有些并不归我管。”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愤怒。 “你是这里的王。”我说。 他摇了摇头,“并不全是,瓦格里背叛了我!” “瓦格里?”我疑惑地看着他,“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都死过了,难道你没见过?” “什么意思?” 他听到我这话冷哼了一声,“那是接引亡魂的人,每一个死掉的人都会见到她。” “她?” “就是那个长着翅膀的半裸的女人。”他说。 “那是……天使?” “你还给她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天使?哈,不不不……她们可不是天使,她们是一群不值得被信任的外 (本章未完,请翻页) 表圣洁但是极其黑暗的家伙。” “她们是干什么的?” “你没听到么?亡魂的接引人,人死之后她们就会来将其接走。” “接到哪里?” “我不知道,但是她们有可以让人复活的能力!”伯瓦尔盯着我,“你现在还活着呢,没有心的人,你被她们抚摸过,我说的对么?” 我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但是我确实见过她们。” “是在这里么?” 我点了点头。 “但是她们已经消失了,至少是离开了我这里,我再也没有控制她们的能力。”伯瓦尔皱起了眉头。 “什么……叫离开了这里。” “北伐军攻陷这里并解放了我之后,这里的所有亡灵天灾全都消失了,无影无踪,甚至荒原上的行尸走肉都不见了,但是当我接过巫妖王的班坐在这个座位上之后那些尸体又回来了。” “我成为新的巫妖王就是为了约束他们。” “你约束的很好。”我说。 “不……在北方的群山深处,还有我到不了的地方,那里还有源源不断的亡灵行尸被制造出来。” “这……不可能吧!还有独立于你之外能创造亡灵的人?” “我现在无法创造亡灵,我只能约束他们!这座堡垒外面的大多数都不是战争中幸存下来的,都是后来忽然出现的,它们从北边,西边,东边很多很多地方走出来,再次聚集在这城堡周围。” “它们想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它们想干什么?这些呆滞的行尸比以前温和多了,就差扶老奶奶过马路帮老爷爷劈柴挑水了,而且原本那种稀奇古怪的……恶心至极的亡灵天灾士兵,缝合怪之类的几乎不存在了。” “可下面还有这种玩意。” “那估计都是战争中遗留下来的。”他说。 “你没有去调查?” “没有……调查不了,我说过,巫妖王只是个虚名,我在这里能做的仅仅是……让他们别乱跑,北方的……极北方的群山里有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那里还有或许我控制不了的,消灭不了的玩意。” “刚才你分明能号令这群……死亡骑士。”我看向旁边的那些身着黑色铠甲的家伙。 “很少……真的很少。”他无奈地哼了一声。“在我刚刚坐上这个座位之后,你嘴里的天使们还会飞到这里询问我的意见,但是后来她们忽然就消失了,这么多年……再也没出现过。” “她们最开始是听从你的指挥的对么?” “自从你嘴里的那个女人出现之后,她们也跟着消失了。” “你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给瓦里安?” “我怎么告诉?”他转眼盯着我,“是托梦还是写信?还是我亲自去?” “我以为你能离开这……” 伯瓦尔摇了摇头,“这个城堡是座囚笼,离开这座城堡依然是个囚笼,如果我走的远了……离开这里……这里的亡灵将会瞬间失控。” “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我从未尝试过么?”伯瓦尔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 (本章完) 60 旧事重提 “但是……你至少可以……去找我。”我说。 “找你?”伯瓦尔的语气里满是不屑,“你以为你在我心里是什么好人么?” “哼……”这话说的。“那你至少去找我……或者……跟我接触接触……” “接触接触?留在那满是亡魂的地方的你一定不是个正常的家伙,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没人能活好,你留下来一定有你的原因,而我刚好并不喜欢你。”他说。 “那你就这么看着亡灵越来越多?” “的确越来越多,但也没到当年那种漫山遍野全是亡灵天灾的情况,它们虽然还在复活,但是数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完全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但是你说希尔瓦娜斯从这里……跳下去了?” “没错,她从这里跳下去了。” “不是你推的或者让它们……扔下去的?”我指了指旁边的骑士。 “我恨她,但是并没有到那种程度。虽然她手下的那个什么药剂师毁灭了我和我的军队,但是她并不是幕后主使。” “你确定?还是她这么说的?” “她说的。” “她怎么说的?” “女妖最开始想制造一种可以减缓尸体腐烂的药物,死人是会腐烂的。即便它是被遗忘者,它们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对么?哼……被遗忘者。” “但是她并不清楚为什么那个普特雷斯的家伙会叛变。那家伙是叫普特雷斯吧。”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女妖到现在都不知道普特雷斯为什么背叛她,她原本是那么信任他。” “这是她来找你的时候跟你说的?” “是的,她很迷茫。我也看得出她的迷茫。”伯瓦尔说。 “她还说什么了?” “虽然阿尔萨斯死了,但是她对这个男人的仇恨并未完全消失,她甚至想再次将他挖出来鞭尸泄愤。”伯瓦尔说,“我同意了她的想法,并愿意帮她达成愿望,刚好当时我对他的仇恨也没有消除。” “他的尸体……还在?” “还在,只是已经破损的……估计拿不成个了。”他说。“你也想鞭笞他的尸体么?” 我摇了摇头。 “哼!他杀死了你,不憎恨他的人你还是第一个。”伯瓦尔哼了一声后的话里有话。 “她泄愤完了呢?” “然后她哭了。”伯瓦尔的语气很平淡。 “哭了?希尔瓦娜斯会哭?” “怎么?你很诧异么?她死的时候还年轻着呢。” “她可不会因为这么年轻就被杀害而恸哭,不会的。她还说什么了?” “我也很诧异,但是她并没继续说什么。” “然后她就从这里跳了下去?” “是的,当时我也被惊讶到了。”伯瓦尔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但是伯瓦尔似乎并没有撒谎。 “然后你去找过她的尸体?” “她开始被遗忘者的领袖,当时所有的军队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有完全撤离诺森德,如果让她死在这里,即便别人不知道她是不是死在这里带来的后果都不堪设想,且不论那些被遗忘者,那群亡灵会怎样,部落联军会不会对联盟立即产生别的想法也说不定。这个情况我是不会让它发生的。” “但是她已经跳下去了。” “我知道,所以我立即派人下去寻找她的尸体。” “没找到?还是摔碎了?” “没有找到!”伯瓦尔皱了皱眉头,“塔下面没有她的尸体!” “你怀疑过她真的死了么?” “怀疑过,但是……我没有证据,我也找不到证据,随后瓦格里全都消失了。”他严肃的看着我。“希尔瓦娜斯应该还活着!” 我点了点头。“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外面的世界究竟什么样……”我看向他的脸,“你想知道么?” 这个问题叫他沉默了,他收缩的瞳孔告诉我这话让他的心情再次变的糟糕。 “现在你告诉我你从那个沙滩上醒来的事情吧。”他说道。 “我在暴风城被折腾了多久?” “一个多月。”他说。 “我被抓的消息放出去之后你们对石工兄弟会动的手?” “立即。” “立即?国王知道他们的藏身地在哪?” “不管知道还是不知道,也得先行动起来,况且七处的人知道的可远比你想象的要多,于是很快……石工兄弟会就遭到了灭顶之灾,偷渡到河对岸的匪徒遭到了围剿,在乌鸦城堡附近的一个什么庄园里几乎将他们屠杀殆尽。” 我皱起了眉头。 “但是艾德温竟然跑了。”伯瓦尔说:“这家伙命还是挺大的。但是当时放出来的消息是艾德温已经死了。” “为什么?” “进一步瓦解残余势力,失去了首领,他们就变成了没有组织没有领导的散兵游勇,对我们更有利。”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的疑惑也解开了,“怪不得……我打探到的消息是他被抓住枭首示众了。” “但是他真的没死,随后这个家伙跑到了某处,继续召集所有他还活着的手下。其实当时军队已经将石工兄弟会的大部分人抓捕或者斩首,剩下的并不多了,可这些人最后依然被艾德温找到并重新纳入麾下,只不过那时的艾德温改名换姓。” “同时他们换了名字,迪菲亚……兄弟会!”伯瓦尔哼了一声,“这个名字很有号召力,哼!违抗者,反抗者……挑衅者。石工兄弟会没有了,变成了一个……流氓组织。” “迪菲亚……这个词你认识么?”他看着我的脸,“这个名字暗含着艾德温的愤怒和怨念,为什么不叫互助会之类的,为什么用一个挑衅的词语?不过这个名字那群流氓和文盲们大概并不知道,他们跟随的人究竟是谁。” “后来抓住了一些人,但是他们只是说他们的首领叫……比尔。你知道我们得知这个名字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谁么?”他笑着看着我,“是你,虽然载你的船已经沉默一年多了。我宁愿相信你死了,但是那个叫比尔的人,究竟是谁国王心里也有数。” “但是你们一直没抓到不是么?” “是没抓到,国王身边的奸细也一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有露面。” “那莱斯科瓦呢?” “他基本处于退休状态,而且监视他的人比牛身上的虱子还要多。”伯瓦尔说。“所以当时没有人怀疑是他。” “嗯?”我没听懂。 “但是他还真的是有问题。”伯瓦尔说:“要不是最后卡特拉娜露出了尾巴……这件事或许……” “你什么意思?” 伯瓦尔抿了抿嘴,他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惊慌,他似乎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事情。 “卡特拉娜露出了尾巴,是啊,这事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国王不是失踪了么?”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我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瓦里安被找回来仅仅是靠那个小娘们跟那个头上长角的家伙么?”我咬了咬牙。 伯瓦尔眼眶周围的肌肉收缩了,“这我还真不知道。” “这是另一件事,我说的是卡特拉娜的事。她的身份被揭发,这我知道。但是后来的事……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伯瓦尔反问。 “我说的为什么是卡特拉娜的尾巴露出来之后呢……背后的事情你们调查了么?” “你指的什么?” “你装糊涂?你可是摄政王!瓦里安丢了之后的一大段时间你可是摄政王!虽然瓦里安后来又回来了,但是你就没发觉异常?” “没有。”伯瓦尔说的肯定。 “不可能!”我瞪着他,“现在成了你瞒着我了。我尊敬的公爵大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整件事!背后的原因!背后的原因!”我咆哮了起来,“你一定知道的!卡特拉娜这家伙一定有问题,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卡特拉娜家,你不是问过我么?我为什么出现在她家!完全是因为她……其实一直跟艾德温有联系!” 伯瓦尔的脸沉了下来,“你去她家……我没听懂。” “我是去调查她!”我咬牙切齿地说:“她在艾德温的手下安插了眼线,很多个。有一天她派人去找艾德温说是想提供帮助!这事你知道么?” 伯瓦尔摇了摇头。 “不管真假,卡特拉娜或许一直就跟艾德温……不,不是艾德温……是石工兄弟会的一大批人有联系。” “你想说什么?” “艾德温拒绝了她的好意!拒绝了她的帮助!”我大声说道。 “这能说明什么?” “艾德温应该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他一定感觉到了这个女人似乎是想利用他们!否则她为什么要帮已经被定性成恐怖分子的他们?” “继续说。”伯瓦尔点点头。 “卡特拉娜的人离开后的当晚艾德温就下令转移了,但是眼线从队伍里跑了出来,我一直跟着他,直到了暴风城,可在我进到卡特拉娜家之后我发现了她……不正常!” “什么?” “她不是人!你们没发现么?” (本章完) 61 冲动是魔鬼 伯瓦尔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不……他的脸本来就黑了,我说的是……表情。他的表情变得诧异,然后变成了恶心,最后变成了愤怒。 当他的表情变成了厌恶的时候他说:“没有。” “那晚的火就是她放的……不……是吐的!”我说。“后来她怎么跟你们说的?” “她说你想对她不轨,然后在搏斗中打翻了蜡烛,最后引燃了房子,但是你强奸她的时候她将你打晕了过去……”伯瓦尔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厌恶。“你强奸她了?” “啊?”我愣住了,“我强奸她?” “你成功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惊讶的反问。 “你果然做了,你这个混蛋。”他的身体一下子绷了起来。 “胡说八道!她说我强奸成功了?”我感觉到了伯瓦尔散发出来的温度。“我什么都没做!” 听到这话伯瓦尔追问:“那你都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当我潜入她家的时候……她……我的天呐,我还强奸她?你知道她身上长满鳞片是什么样子么?”我大声说道。 伯瓦尔的脸紧了紧,“然后呢?” “她立即朝我发动了攻击。”我说。 “你反抗了么?” “你怎么不问她怎么对我的?” “你告诉我你怎么反抗的我就知道她怎么对你了。”伯瓦尔的话真的是…… “躲闪,除了躲闪就是躲闪,她在朝我喷火啊!”我说。 “那你……怎么不跑?” “公爵大人,我听说这个女人在王宫里露出尾巴的时候周围的人也没跑……我是说没来得及跑。” “哼……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也想跑来着,但是那火焰……逃跑根本就是不可能。”我说。“而且你们难道没有调查一下起火点,燃烧程度,蔓延方向之类的?就这么相信她了?” 伯瓦尔没有吱声。“那你还知道什么?” “应该是我问你吧!”我说:“卡特拉娜露出马脚之后在王宫里大杀四方,这事……”我看着此时已经恢复淡定的伯瓦尔,“难道你们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查查之前跟这个女人所有有关的事情么?” 伯瓦尔撇了撇嘴,“你想翻案?” “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吗?艾德温难道就不能是被冤枉的?他们就一定是要至瓦里安于死地的人?当时重新建造暴风城时候的钱……是核算过很多次的,虽然不够,但是也不会出现那么大的问题和漏洞,而且工人的薪水是首先被算到里面的!然后才是材料和损耗!这不能让那群工人就这么背了黑锅。” 伯瓦尔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我不清楚。” “但是你们至少得将这个女人生前所有跟她有关的事情捋顺一遍,这事难道不应该吗?” 伯瓦尔面无表情。 “你们做了么?” “我……不知道。”他淡淡地说道。 “你是在维护国王还是谁?”我的口气已经变成了质问。 “你觉得我跟你一样习惯性撒谎么?” “那你现在究竟有没有撒谎我怎么知道?”我大声质问 “你有质疑我的权利么?” “我有质疑这件事的权利。”我说。 “或许……真如你说的,里面会有一些冤假错案也不一定!”他说。 “谢谢你这一句或许,我得代表所有被冤枉错杀的兄弟会成员谢谢你。”我说,“但是……这件事我觉得我有必要去问问。” “你这就断定了他们是被冤枉的?” “这么大的事情后面有这么一个或者两个推手并不是稀罕事吧。” “这事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吧,你想怎么翻案?卡特拉娜已经……死了,莱斯科瓦那家伙也死了,就连你哥哥也死了。你准备找谁去报仇?” “但是国王还活着。” 伯瓦尔看我的眼神变了,我感觉到了他眼里的杀气,但是我不能后退,更不能畏惧。“你想阻止我么?” “我是不想让你做傻事。” “我去跟瓦里安询问一下就成了做傻事?你是怕我见到他之后或许变得不可控么?哈!”我笑了一声,“瓦里安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不,这件事很大可能会没有结果,梅森先生,不是我打击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件事即便最终的结果是兄弟会被人利用了瓦里安大概率也不会替你翻案。这件事过去太久了。” “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是被冤枉的也不能因为时间久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哼……蒂芬王后是谁杀的?这事你查的清么?就算是被人安排好了,这人是谁?还在不在?你怎么找?除此之外之后在暴风城及周围的村镇搞破坏,这事是艾德温安排的吧?这种事你准备怎么让瓦里安给你宽恕?” “而且在西部……他们做的事情已经不是令人发指能概括的了。在月溪镇……啊,你可能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叫屠杀么?”伯瓦尔盯着我,“这种事情最后全都得算在你哥哥的头上,原本你哥哥的脑袋还能保存在暴风城的档案馆,你准备让他被挫骨扬灰么?” 伯瓦尔的一番话叫我有点发懵,虽然我心里是有点怀疑他的话的,可是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他说的有道理。 “可我至少得知道真相。” “真相……并不比现实更重要,而且现在以你的身份……不是我说你,希望瓦里安对你的感情并没有因为你所牵扯的这些事情而完全消失。” “跟我有什么关系?” “艾德温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被算在他头上是因为当时认为你死了,但是现在你要真是想跟个愣头青一样去找瓦里安讨个说法……你被挖出心来的时候复活你的人是阿尔萨斯,但是如果瓦里安想让你死,就像你说的……你就可以体会一下死了的亡魂被杀死是个什么感觉了。” 看着他淡然的脸我似乎被他说动了。 “冲动是魔鬼,梅森先生,自以为是这个毛病在你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你从来没有计划,从来没有谋略,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在军队里的时候最对也就做个小队长,突击队长之类的,如果让你统帅千军万马最后即便胜利了你也没有功劳的。记住我的话。” “那我该怎么做?” “冷静……先把你大概知道的事情搞清楚,然后你再想去实施的事情,而不是立即去做,明白么?” 我点了点头。 “好吧,虽然你没有了心,但是你并没有连脑子一起失去了,梅森先生,告诉我……你从棺材里爬出来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伯瓦尔温和的说。 (本章完) 62 活下来 被卡特拉娜的火焰灼伤了双眼的我失去了意识,那段时间里我能感受到身体被烧焦之后带来的痛苦,但是……我说不了话。 因为疼痛我想哭喊或者呻吟,但我无法发出声响。我看不到,也听不到,甚至除了疼痛带来的感觉之外我没有别的任何的感觉,而且这种疼痛没有一分一秒的间歇,虽然从最初的有点轻微的火烧火燎的热辣辣的痛开始慢慢加重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这种没有间歇的疼痛最终变的让我无法忍受。 我能感受到身体的重量,但是我无法动弹,我知道疼痛在不断蔓延,但是我却无法感知身在何方。 这个身体还存在,但似乎并不属于我。 那不是黑暗,而是真正的虚无,就是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没有,那不是黑暗……就是什么都没有。 我甚至一度祈求神灵让我死的,但是没有用,没有回应,没有……什么都没有。 直到有一天我忽然感觉到了身体在变轻,一种失重感传来,我感受到了什么叫旋转。 这种感觉让我意外而惊喜,但是随后我便恐惧起来,这种感觉停不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感觉消失了,而当我在疼痛和眩晕中被反复拉扯直到我失去意识为止。 然后醒来,或许是被痛醒,或许是被说不出的感觉给难受醒。究竟过了多久我不知道,可在某天,我忽然感受到了什么,不再是疼痛,当我以为是个梦并因为梦里那种真实的感受而欣喜的时候我的眼睛被什么给狠狠地刺痛了。 那种针刺眼球般的疼痛让我感觉瞬间醒来,我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揉眼睛。我以为是在梦里,但并不是……那真实的触感叫我一下子想要睁开眼睛去看。 而当我看到外面的时候,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这难道是梦境?最真实的梦境。 我翻身坐在了海滩上,用上海滩的海水轻轻冲刷着我的脚和腿,我看向远方的海面,蓝天,白云,还有艳阳。 我感觉这仿佛就是一个梦,又一个梦。只有凉凉的海水一次次拂过我的皮肤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了这都是真的。 我看了看手裸露的身体,身上没有点衣服,身体被海水浸泡的有些发白。我忽然想起来那一夜,被火烧的那一夜。 我甩了甩脑袋告诉自己那只是一场梦而已,噩梦已经结束了,可我为什么到了这里呢? 紧随而来的是口渴,我想找到一些水,但是这广袤的海滩上空无一人。正午的阳光温热而刺眼。我就这么走向了远处的树林。 水源或者野果,不管什么只要能进嘴的东西都可以。我看到了银叶草,还有宁神花,我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将它们从地里拔出来塞进了嘴里,口渴而又黏糊糊的嘴巴咀嚼着那些植物,企图从那些植物里挤出一点汁水。 我知道那些草药没有什么毒性,就让我这么吃点草药也没关系。 醒来的惊喜很快就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眩晕,我想喝水。 你知道在野外找到点水源,干净的水源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么?被渴到极点的我只能将那些我认识的草药塞进嘴里,将某些植物的根挖出来塞进嘴里,那挤出的一丁点的汁水都甘之如饴。 使劲嘬干净最后一点汁水后吐掉渣滓再继续嚼新的。从中午一直到下午我在不停的重复这样的动作,直到我感觉稍微好一点点。 这片林子显然没有人烟出没,我一点都不着急身上一丝不挂会有什么影响,我现在没有一点精力去想着给自己还搞点叶子挡一挡。 那天最大收获就是抓到了一条蛇。 其实我以前是很不喜欢这种玩意,可以用极其厌恶来形容。但是当我看到这玩意的时候我高兴极了,这是我第一次对看到这种玩意儿而高兴。 那条蛇被我一把抓住脖子,然后狠狠怼在了树上,蛇头被我一下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给怼碎了。看了看没有毒牙,我直接将手指塞进柔软而又湿润的嘴里。 我没有铁器,将蛇挂在树枝上我捡起地上的稍微有点带尖的石头在蛇身上剌了起来。随着皮肤被我划破,我将蛇皮剥了下来。 上面的每一点汁水都不放过,因为没有刀子我抱着蛇在它背上啃了起来。虽然有异味,但是这能让我活着。 这条蛇有一米多长,被我啃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内脏被我扔在了一边。 饥渴的感觉缓解了,坐在地上我歇了一会。然后为了明天别在因为找不到食物和水再饿死渴死我一刻也不敢耽搁。 为了让我美丽而柔软的大脚丫在树林里不被地上的一根看不到的尖刺刺穿,我在不停地找能绑在脚上的东西,最后那条蛇的皮发挥了一点作用,至少让我的左脚有了一定的保护。 可是等夜幕降临之后我就没法继续前行了,而且树林里的蚊虫差点把我咬死。我也想过生火,但是并没有成功。 第二天的阳光刚刚让林子没那么黑我就再次踏上了求生的道路。并且在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的时候发现了一条小溪。 林间的泉水竟然如此甘甜。我趴在水边慢慢的喝着水,直到自己感觉没那么渴了身上的力气也慢慢开始恢复了。 我坐在溪边不断寻找着能塞进嘴巴里的东西。虽然这些草并不能让我支撑太久,但是不至于让我被立即饿死。 在有了力气之后我首先选择的依然不是给自己做个遮住下面的玩意,我要节省体力去获得最多的食物。 而恢复了力气的我在树林里除了抓蛇就是抓虫子,曾经最令我讨厌的玩意成了我活下去的依靠。虽然每次吃的时候我就得做好一会的心理准备但最终我还是会将其硬生生地嚼碎然后吞下去。 那段时间里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就是鸟蛋。 终于有一天当我发现了一座废弃的木屋后我知道我到了该回归正常人类社会的时候了。 那座木屋是山林猎人的住所,不知道为什么被废弃了,但是在那里我终于找到了一身极其破旧但是能遮挡部分身体的衣服。 我都想好了,如果遇到人他们大概也会以为我是乞丐流浪汉而不是一个神经病。 木屋里没有食物了,也没有武器,唯一有用的是一根铁钎子,还是用来串烧烤食物用的那种。有就比没有强。 在这小屋里住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我确定好方向之后朝着北边继续前进。也终于在走了大半天之后发现了几座房屋,那是一个有人的村落。 我将铁钳子别在后腰上,绕到路上慢慢往村里走去。我想让自己体面点,倒不是为了让他们喜欢我,我只是想别吓到他们。 虽然我好好捋了捋头发,将脸上的胡子好好整理了一下,但是身上的污垢我越搓越多,搓了搓脸上的泥感觉还不如不搓。可不搓会不会显得太黑。 但一个老太太看到我向她走来的时候她被吓的叫了起来,很快就有人从屋里跑了出来,可看到我的时候他们也是大吃一惊,虽然没到抄起斧头镰刀要弄死我的架势但是我感觉到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抄家伙的准备。 见到他们害怕的样子我一下子站在了那里,摊开双手表示我没有攻击性,“能给我点吃的么?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听到我的话,那些人依然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只是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你是谁?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是……一个水手,船沉了……我从海滩一路走来。请你帮帮我。”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动听和蔼可亲。 众人相互看了看,“你等会!”说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转身进了屋。那个被我吓了一跳的老太太看着我,“你从哪里来?” “这是哪里?”我问。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里是……海姆,这里是哪?”她扭头看向身边的一个老头。 老头打量着我,“这里原来是奥特兰克的地方,现在这里归斯托姆加德管了,我们……不属于任何人管。”他说。 他的话叫我明白了我大概的地方,至少我现在已经在北方了,我竟然到了北方! “这里离南海镇还有多远?”我说。 “远得很,你走路过去得大半个星期。”老头说。“你的船沉在哪了?” “我们本来是去南海镇的,但是船遇到了……风暴,我不知道被吹到了哪里……等我醒来的时候却什么都没了。”我说。 他们脸上的疑惑已经基本消失了,我刚才的演技还是有点水平的,尤其是说话的语气跟腔调。 见他们几个对我放下了防备,但是我依然没有走的很近,而是在他们前面的一个木墩上坐了下来。 很快那个叫海姆的家伙拿着一块面包走了出来,“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是哪里人。” “暴风王国,我是从暴风王国来的!” 他们听到这话一下议论了起来,然后一下子变的热情了起来,“你是从暴风王国来的?” 我惊讶的说道:“是的。” 刚才的老太太眼泪都流了出来,“我真没想到还能遇见从家乡来的人!” 我也很吃惊,他们竟然是暴风王国的人! 接下来我受到了很好的招待,他们对我嘘寒问暖,问这问那。我也才知道他们是跟随洛萨一起逃往北方的难民,但是在后来暴风王国解放之后他们并没有选择回到故土,因为他们已经在这里开垦出了大片的土地,并且稳定了下来。 好日子其实并不长久,当战争结束之后奥特兰克遭到了清算,这个王国顷刻间就被瓜分了,而他们原本的土地在南海镇更西的地方,是在出现瘟疫之后他们逃离了难民营后开垦出来的。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那片土地被吉尔尼斯强占了。原本他们以为卑躬屈膝或许能换取一些怜悯,但是他们的软弱和退让并没有让生活相安无事,而是越来越高的赋税跟欺压。 只因为他们是暴风难民。 没有道理可以讲,也找不到讲理的地方,当大批的暴风难民回国的回国,还有投入北方王国的一些人外,他们这种脱离了大集体的人遭受到的则是没有任何依靠的压迫。 最终他们选择了逃离,但是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能力回到暴风王国。而对于他们这种胆敢逃走的人,吉尔尼斯人也并不准备放过他们。 死了好些人,最后他们逃进了这片森林,并定居生存到现在。 他们对外人很是警惕,尽量不跟外面人接触,外面的人也很少到他们这种深山密林来。 那晚我吃到了烤兔肉,吃到了烤饼,喝到了蜂蜜酒,还有蘑菇浓汤。吃到那些东西的时候我感觉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我睡了一个安稳觉,然后在第二天,我选择了前往南海镇。 在临走之前我问他们,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回到暴风王国,他们这十几口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想的回应。 我这不是吹牛,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那十几个人最终被我从森林里接了出来,在南海镇登上了前往暴风王国的船。 不过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受人恩惠,就得想着回报。他们在我那种时候给我了帮助,不管是不是因为我说我是从暴风王国来的而受到了优待,那个叫海姆的家伙也并没有因为我脏兮兮的就不给我食物。 之后他们怎样我就不知道了,希望他们这十几个善良的人能在回到故乡之后重新获得幸福。 哈,我真心希望好人会有好报。 (本章完) 63 南海海盗 南海镇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荣,崭新的房子,重修的街道,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无不展示着这里重新焕发的活力。虽然这个地方离着洛丹伦王城有上千里之遥,但是却已经成为了洛丹伦王国最重要的港口,几乎所有来自库尔提拉斯和暴风王国的货船都要在这里卸货然后再通过陆运的方式将货物运到北方。 虽然在我的印象里这里还是一片废墟的模样,但是这里的建筑跟以前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酒馆的位置。 我钻进码头边上的一家酒馆里,这个庞大的镇子不会只有这一家酒馆,但却是我最容易找到的一家。 里面人声鼎沸的景象让我感觉再次回到了人间,喧闹的大厅里挤满了人。我慢慢挤过人群来到了吧台边,并将两个银币按在了吧台上。 酒保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我,他打量了我一眼说道:“远道而来的客人喝点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远道而来?” “每一个坐在这喝过酒的人我都有印象,你是第一次来,想必也是远道而来,而且今早就有几艘来自南方的船进港。” “聪明的家伙。”我称赞道。“一杯精酿啤酒。” “我推荐远道而来的客人你尝尝我们这的特色。”他微笑道,旁边的人听到对话朝我看了一眼。 我扫视了他们一眼后点头同意了。 酒保开始了表演,花里胡哨的一顿摇晃后抻着胳膊将酒倒进了酒杯里,本就不怎么明亮的环境中这杯酒呈现出一种深蓝色,上面还带着一些个泡沫。 “蓝色并不是一个好看的颜色。”我说。 “拿起来看看,先生。”酒保说着将酒推到我面前。 我端起来,闻不到任何酒的味道,只有一股子海盐和柠檬的味道。“喝这种酒要一饮而尽。”酒保微笑着看我。 这一杯可不少,但是周围的人都盯着我呢,嘴唇接触到杯口的海盐然后被酒冲进了食管里,辛辣而油滑的液体顺着我的食管一直流到了胃里。等我闭上嘴巴的时候则有一种鲜咸的味道回荡在口腔和鼻腔里。 “这是我们南海镇的特色酒。”酒保说。“每一个第一次来到这的人都可以通过它来感受南海镇人的热情。” 热情没感觉出来,但是从嗓子眼到食道到胃里真的是火辣辣的。“我可不是第一次来,以前从没喝过这种酒。” “啊!这是南海镇重建之后从北方传来的一种酒,先生在大战前来过这里?” 我点点头,“给我一杯柠檬水,这玩意太辣了。”我说。 “你是暴风王国来的?还是斯托姆加德人?”他接了杯水递到我的面前。 “你觉得呢?” “暴风王国。”他笑道。 “暴风王国来的船多么现在?” “还好,比以前多了,以前从来没有,除了……你们的……难民船。现在有了商船,但是最多的是从库尔提拉斯和斯托姆加德来的船。” “吉尔尼斯人呢?” “他们的船少的可怜,我们也不怎么喜欢他们。”酒保笑了笑,“南海镇现在的规模让吉尔尼斯国王极其不爽,原本库尔提拉斯和暴风王国的船大部分都喜欢先到吉尔尼斯停一下,有不少在那里就卸货了,但是现在却不是这样了。” “为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吉尔尼斯的那个国王叫什么?”酒保伸头问向旁边的酒客。 “格雷迈恩。”一个男人回了一句。 “我说名字。”酒保说。 “名字叫去你码的。”那个男人回复到。 我惊讶的瞅了这个对着酒保口吐芬芳的酒客以为要出事,结果酒保笑着表示了感谢,并对我说:“你知道他多招人恨了么?” “怎么变成了这样?” “阿基巴德国王封锁了他的国家,对我们来说这个国家约等于不存在了,而且胆敢贸然闯入他们领地的人都会受到严厉的制裁。”酒保说。 “这么严重?这老头还没死呢?” “精神矍铄,反正我是没听说他死,他儿子要是继位不知道会不会也跟他老子一样呢。”酒保说道。 “而且,自从他们闭关锁国之后海上出现了一段时间的权力真空期。”酒保看了看旁边的几个男人一眼。 顺着他的眼神我撇了旁边的四个男人一眼。“什么叫权力真空期?” “我们原本都是奥特兰克人。”他的话叫旁边的酒客不约而同的哼了出来。 “可奥特兰克人全都跪下了。”一个人没好气的嘟囔道。这话叫旁边有个人嘴里也嘟嘟囔囔的喷起了垃圾话。 见这个问题没法继续了我也就不问了,不一会旁边那几个人走了之后酒保笑了一声:“看到了么?” “什么?” “刚才那几个人。”他笑着对我说:“那几个人原本是海盗。” “海盗?” “吉尔尼斯闭关锁国之后不久海上出现了大批海盗,在奥特兰克被彻底瓜分之后海上的海盗势力到达了鼎盛,那就是权力的真空期。”酒保说。 “那段时间大海上除了库尔提拉斯海军已经没有哪个国家去管海上飞翔的家伙们。海盗们开始了疯狂的劫掠。” “我听说过路上强盗的事,也是在……很久以前,海上我还真没注意过。”我说。 “你说的是匹瑞诺德王的私掠者,那些在陆地上拦路抢劫的家伙。但是海上也有,只不过没陆地上那么嚣张。”酒保说:“再来一杯?” “来杯月光酒,刚才那个酒我无福消受。”我说。 “奥特兰克王国在灭亡之前就允许一部分海面上飞翔的人进行劫掠行为,但是他们跟在陆上的私掠者相比根本不成气候,那时候的库尔提拉斯海军保护着到吉尔尼斯的航线,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酒保接了一杯月光酒推到我面前。 “匹瑞诺德王允许私掠行为,但是要交税。这种官方的行为让原本野生的海盗很难受,虽然有了官方的许可,但代价就是没有了多少利润。” “可是你不是说国王给撑腰么?”我问道。 “那就是个屁话,匹瑞诺德王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可不一样,他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捞钱。” “他其实并不想在海上招惹库尔提拉斯人。”旁边的人说。 “对,他不敢。”酒保附和。 “而且当时南海镇的总督压根就不给海盗们颁发私掠证。他也想赚钱,只不过是讨好库尔提拉斯人后赚的贸易钱。”那个大胡子说道。 “那人叫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来着?”酒保问向旁边的大胡子。 “伊斯登。”他说。 这个名字一下子唤醒了我的记忆。“这人还活着么?”我问, “当然,而且他现在又回来了。就在码头港务处。” “他还是总督么?” “屁的总督,他现在投靠了泰瑞纳斯王,只不过在这混口饭吃罢了。泰瑞纳斯国王对这种狗也不可能有什么好安排。”大胡子说。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得有好几年了吧……”大胡子看向酒保,“奥特兰克还没被瓜分的时候他就回来了,当时他还想竞选镇长,据说还跑到洛丹伦去见泰瑞纳斯了。” “狗一样的老东西并没有得到泰瑞纳斯的青睐。”他说着往后瞅了一眼,“别看那家伙是肿眼泡,眯缝着眼睛盯人可是转眼就是个心眼。” “据说那家伙跟海盗还有关系。”酒保说。 “真的假的?”我诧异的问道。 “这种消息都不是空穴来风,”旁边的大胡子又回头看了看说道:“奥特兰克被瓜分以后海上陆上就全乱套了,盗匪横行。那段时间真的是……你出门拉个屎都有可能被抢了。” “那是他们的最疯狂的时候,南海海盗的规模一下子扩大到甚至想要接管南海镇港口。”酒保说。 “他们自称为南海海盗,虽然现在他们已经在标榜正义的泰瑞纳斯国王的打压下没那么嚣张了,但是他们依然在海上做不法的勾当。”大胡子说,“刚才那几个是弃暗投明的,他们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真正的海盗。” “什么意思?”我问。 “就是还不是资深海盗的意思,就是以前的一些海上流氓或者海边地痞,他们大多都是看上去很吓人但其实啥也不是的一群混子。”大胡子说。 “他们的首领是谁?” “不知道。”大胡子说着看向酒保,酒保耸耸肩表示不知道他又说道,“据我听说是有个叫布莱克的家伙。” “是布莱德,斯汀克布莱德。”大胡子说,“但是据说他只是个船长,还算不得南海海盗的统帅。” 这时旁边有个家伙伸过脑袋来,“南海海盗没有统帅。” 这时我才发现旁边有个头上包着头巾的一个家伙,那家伙褶皱的老脸上没有眉毛和胡子,他看人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而包着头巾的家伙很容易就知道这是个水手。他看到我们看向他,他咧嘴笑了然后露出一口烂牙。 “呃……是么?”酒保应了一声。 “南海海盗只是个统称,他们没有组织,没有首领,甚至没有确切的地盘,他们就是一盘散沙。”他说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笑容叫我有点不舒服。 “能请我喝一杯么?”他盯着我,“如果你愿意听我讲故事的话。” 我笑了笑,然后对酒保说:“给他来一杯。” 那家伙倒是不客气伸出手指点了点,“来一杯波尔多加冰块。” 酒保撇了我一眼笑了笑,我看大胡子低下眼睛的时候抿了抿嘴。 哼…… 这杯酒估计不能便宜了。 (本章完) 64 海盗出没 “你在哪条船上服役?”我问道。 “我现在是一名自由水手。”他说。 大胡子听到这话后瞅了我一眼。 “你刚才说什么南海海盗是一群没有组织的组织?” “南海海盗只是一个称呼,他们并不是组织,也压根不是一伙人,虽然在某种特殊情况下他们可以联合起来做一件事儿,但这只是理论上,他们从未因为某件事而团结起来。”他说着抿了一口酒。 “他们人数很多吗?” “这我不清楚,但是人数一定不少。”他说。 “你跟过他们的活吗?”大胡子问道。 “跟过,我们都是短期的雇佣人员。”他说。 “我以为登上他们的船就会永远跟随他们。” “当然不是,他们并不一定非得做那种杀人越货的事情。”说着他咧嘴朝我笑了一下,“他们也可以走私,甚至偶尔也可以做些合法的买卖。” 他喝了口酒后伸出指头晃了晃,“只是那些合法的买卖并不赚钱。” “怎么可能不赚钱。”我说。 “对他们来说,如果低于百分之四十的所得就算是不赚钱。” 酒保听到这句话挑了挑眉毛,轻轻的哼了一声。“百分之四十的利润,那确实不高。” “这百分之四十是船长的自己所得,你以为什么?”大胡子补充了一句。“而且不是利润,是所得。” “这个家伙看来有点了解。”他夸了大胡子但却并没有拿正眼看他。 “所得?那怎么保证一定赚?”我疑惑的问道。 “他们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当然,如果做了赔本的买卖那意味着这伙人就要散伙了。”他说。 “就是死。”大胡子补充道。 “那南海海盗里最出名的是谁?”我追问。 “最有名……”他说着翻了翻眼皮,“倒是有这么几个。”他说着看了大胡子一眼,大胡子也瞅了他一眼,“南海灾星。” 大胡子点了点头,“金尼斯,是他。” 酒保也附和道:“是的,恐怖船长。” “他很厉害么?” “在南海海盗中已经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了。”酒保接茬说。 “这种人被通缉了么?”我问。 “通缉!当然通缉,但是通缉只是他们的身份名牌,通缉赏金越高他们的地位和号召力也越大。”大胡子说。 “还有一个,叫巴隆·朗绍尔的家伙,是最近崛起的新秀,据说这家伙原本是库尔提拉斯人。”那家伙说。“还有杂七杂八的一些海盗船长。” “南海海盗最近确实没怎么出现过了……得有些日子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酒保说。 大胡子点点头,而旁边那个丑陋的男人笑了一声,“这种情况可不好。”他笑着将酒杯推到了酒保面前,“再来一杯。” 酒保笑了笑看了我一眼,我扬了扬头,“添酒。” 那个家伙脸上的皱纹瞬间散开了,但是依然千沟万壑的脸散开还不如不散开。“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笑着朝我点头致谢。 大胡子的脸色没什么变化,但是他扫过的充满鄙视的眼神表明了他的态度。 “这些家伙不会同时消失,你不在,我就要来,我抢完了,你再来。他们一般来说在海上劫掠的顺序是很公平的。但是这种同时消失就不对了。” 酒保此时已经没事了,他身子都趴在了吧台上。 “他们一定遇到了什么事,就是刚才说的他们……一起去做了啥事。” “是啥事?”酒保追问。 “光喝酒嘴巴里少点吃的。”那家伙的眼睛并没有看我也没有看酒保,而是伸向了吧台后面。 酒保皱了皱眉头,伸手将一小碟酸梅子给端到了桌子上,小碟子里有五个酸梅。那家伙的臭脸更扭曲了,他刚要张嘴就被酒保堵了回去。“就这些玩意,爱吃不吃。”说着就要伸手去端回来。 “哎哎哎……”那家伙伸手将小碟子罩住拉到自己旁边。“够了够了!”他哈哈笑着,一脸的无赖样。 “说吧。”酒保说。 “现在海盗不止南海海盗一家,在更南的南方和更南的南方又出现了一股势力。”他说。 “说的什么玩意,什么更南的南方和更南的……”酒保觉得自己似乎被坑了。 “你听我讲……这还是我上次跟随巴隆的船队从祖尔德雷岛前往米奈希尔港的途中发现了一些陌生的帆船。那些帆船的速度很快,而且在逆风的时候依然保持着跟我们顺风差不多的速度!”他说,“这是难以想象的。” “这有什么关系?” “如果有了这种船,即便是面对库尔提拉斯海军也完全可以跟他们叫板了。”他说。 “那是谁的船?怎么从来没听过?”大胡子说。 “我怎么知道那是谁的船,离的有那么远,我们是顺风,他们是逆风,我们调头根本就不可能追上他们的。” “还有这种事?怎么没人提起过?”大胡子不信。 “真的,但是那只是一艘船,而且船并不大,我们以为是什么魔法之力。”他说。 “然后呢?”大胡子追问。 “那艘船忽然……沉进了大海里!”他瞪大了眼睛描述道。“就像一头扎进水里一样!” 听到这话我不禁感觉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时候的事?”我追问。 “大概得有一个多月了吧!”他看着我说,“那地方离着米奈希尔港其实不是很远了。”说着他摇了摇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吹牛吧你!”大胡子不信。 “哎!你爱信不信呢!”这家伙撇着嘴反驳道。 “当时有什么异象么?”我问。 “当时是午后了,我们本来要在晚上的时候进入米奈希尔港停泊的,那天的天气还是不错的,我记得清楚,那艘船是逆风,但是那速度简直了……”他不愣着脑袋看向酒保。 “很恐怖么?”我说。 “哈,你这是说的什么外行话?你也是海员吧?”那人打量着我。 “我不是,我是随船一起来的。”我说。 “那你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知道那速度有多快!你体会不出来,总之很快!我从未见过的速度!”他手比划着解释。 “就这么消失了?” “是一头扎进了水里!”他用手演示着。“就是拱进海里了!” “然后呢?有没有出现什么海怪之类的?” “这倒是没有。”他说。 “这跟海盗们消失有什么关系。”我哼了一声。 “你听我说么……”他说着用手往后拉了拉他面前的小碟子。“据说在暴风王国附近现在出现了大量的海盗。” 听到这个词我耳朵一下竖了起来,“还有这事?” “是最近才出现的,其实这事对我们暂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海盗们就是在海上干活靠海吃饭的,突然出现了竞争对手他们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他说。 “什么竞争对手?” “那边的海盗有一部分是人类,原来的一批库尔提拉斯人,但是那群海盗的领导者却不是库尔提拉斯人。” “暴风王国的?”酒保撇了我一眼插嘴道。 “不不不,据说都不是人!不是人类!”他压低了声音。 “哈……哈哈!”大胡子笑了起来。“你这家伙是不是看骗不着酒了开始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那家伙梗着脖子反驳道。 “那些是绿皮肤尖耳朵长鼻子矮个子一嘴尖牙的怪物对么?”我说。 那家伙听我一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对!就是你说的这样!” 大胡子和酒保全看向了我。 “你知道他们?”那家伙好奇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是他们,南边和更南边能在海上搞这些的也就是他们了。”我说。 “那是什么人?”现在轮到他们问我了。 “他们不是人,是……一种跟兽人很像但是比兽人要小的多的多的生物,恶心至极。”我说。 “兽人不是……被击败了么?”酒保好奇的问。 “基本上是,但是你们北方前段时间……在敦霍尔德不是逃走了大批兽人么?”我看着酒保,又将目光扫向大胡子。 “那些生物曾经跟兽人一起发动了战争。”我说。 “我说的就是他们,他们现在已经组成了一支海上军事力量。”那丑陋的男人赶紧插话。 “你是说南海海盗们是去南边找他们决战了?”酒保说。 “我可没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可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理由了。”他说。 “嗨!说了半天是你自己瞎猜!”酒保伸手去夺装酸梅的小碟子。那家伙本能的想挡,但是被酒保一把捏住小碟子给他把酸梅抖在了桌上。 “还有呢……”那家伙赶紧拿胳膊去护滚到台面上的酸梅。 “你别……哎……你……你听我说……在暴风王国那最近还出现了一批海盗。”他极力想要夺回说话主动权。 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他们叫什么?” 那家伙惊讶的抬头看向我,“迪菲亚!” (本章完) 65 吉尔尼斯的封锁 "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事情?"我问道。 那个丑陋的男人说:“哼……在这条道上混,要吃这口饭的消息灵通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他看了看旁边的大胡子,“虽然海看上去很大,但是能吃饱的人却并不多,为了争夺一口吃的有时候就是你死我活的情景,没人不想变强大,所以相互之间谁的底细要是被别人摸得门清后果不言而喻了吧。” “你刚才说南方刚出现的海盗是很厉害吗?”我问。 “那只是小道消息,具体情况并没有得到证实,有些也只是传说而已,而且会越传越不靠谱。”他说。 “你还知道什么?” “暴风王国内部出了些问题,然后出现了一些强盗,杀人犯,这群家伙组成了这样的一个团伙,虽然已经有了名号,但是他们还并没有成气候。”他说。 “哦对了,据说他们杀死了国王的王后。哈!”那家伙笑出了声,他显然不信。 “你不就是从暴风王国来的么?”酒保说。 他们都看向了我,我撇了撇嘴,“王后确实遇袭身亡了。” 那个丑陋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我说:“但你说的那群家伙究竟是不是杀死王后的就不好说了,要是我在这声称随便一支船队就是杀害王后的人你能信么?” 那个男人摇摇头,“这种话不能随便说的,冒充这事不仅为人不齿而且一旦被查出来会遭到所有人的抵制。海盗虽然杀人越货但是还是有规矩的。一人做事一人当,靠实力说话才是获得名号和尊重的唯一方法,诈骗在海上可是大忌。” “那个地精组织的海盗呢?他们什么情况?” “据说首领不是人类,但是他们雇佣的水手却是人类,而且大部分都是库尔提拉斯人,原本库尔提拉斯的部分海盗不知道被他们用了什么手段,现在有不少已经投靠到那群怪物的麾下。”他说。“而且这群家伙其实是对咱们影响最大的,被他们骑在脖子上拉屎是绝对不行的。” 大胡子听他这么一说哼了一声,“要照你这么说我竟然开始有点支持你们了。” 听到大胡子的话我跟酒保都笑了。他们的确都是些混蛋恶霸,但是对我而言他们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困扰和伤害。站在外人的角度来看他们似乎还真有点为了北方的荣耀而战的感觉。 我问酒保:“现在去吉尔尼斯王国该走水路还是陆路?” 这个丑陋的家伙接过话茬说:“当然是走陆路。” 看我还想发问他直接说道:“水路还是算了吧,一时半会不会有开往吉尔尼斯的船的,他们闭关锁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开始还有人想试探性的去做贸易,但是现在如果不是那边来船贸易我们这边的船是没法停靠在他们的海港的。” “那你们没有制裁措施?” “制裁?谁跟钱过不去?总有愿意跟他们做生意的,而且他们每次来贸易都是大宗的货单,要么不来,来了就是大笔的钱。”那家伙说。 “这样对他们国家的经济难道不是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么?” “经济?哈!你还懂经济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家伙歪着嘴笑了,“我估计会受到点影响,但是影不影响的这事老百姓说了可不算,再说了这事人家的国王究竟怎么想的可不是咱们随便乱猜的。” “我听说他们现在都禁海了。”大胡子看了那家伙一眼。 “禁海,当然禁海!”他说,“但是他们禁海不是为了防止海盗也不是为了保护大海而是防止他们的人逃离。” “还有这事?”大胡子惊讶的说。 “当然有,有段时间闹得很凶的,甚至渔民都禁止下海捕鱼。”他说。 “那他们吃什么?”我问。 “吃什么?我不知道,但是禁海禁渔了,而且巡逻船日夜不停的巡逻,现在想从他们国家跑出来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哼,只要有钱这都不是事。”酒保说。 “这不是废话么!”大胡子说。“钱给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哈,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还真出现过类似的事情,但是后来因为分赃的问题这事被捅了出来,全被吊死了。”他说,“我去过那,现在那边有极其变态的检举制度。我去到那里都感觉很压抑。” “所以越来越多的商船开始躲着他们走,有一段时间从库尔提拉斯开往洛丹伦的船在经过吉尔尼斯海域的时候遭到了吉尔尼斯海军的拦截,搜查,扣押,反正理由多的很,等到交涉完成之后也耽误了人家的买卖。” “那库尔提拉斯人能饶的了他们?” “现在库尔提拉斯内部问题还没解决好,更别说这点事了。”他说。 “那怎么办?” “交押金交过路费呗。”大胡子哼了一声。 “这不是抢劫么?” “你能怎么办?”大胡子看向我,“现在库尔提拉斯据说……没那么强了。” 那个男人点点头,“要是依然强悍就不会让现在海盗势力壮大了。所以现在的库尔提拉斯商队惹不起还躲不起?基本全部绕道到南海镇靠港停泊,这里也逐渐变成这样。” “你刚才说库尔提拉斯怎么?”我追问。 “现在的库尔提拉斯跟几十年前相比差远了,自从普罗德摩尔家族在兽人战争中被重创之后,他们家的根基就不稳了,有些麾下部将的心眼也开始活动了,而且他们四大家族其实一直也是面和心不和的。”他说。 “你要去库尔提拉斯还是吉尔尼斯?”他问我。 “吉尔尼斯。” 他们仨都看着我,“你去那干啥?”酒保问我。 “有个朋友,我想去见见他。” “哼!”这声笑叫他那张臭脸更丑了,“没那么简单,我的朋友。” “有那么严重?”我还是深表怀疑。 “你以为他们闭关锁国是闹着玩呢?”他的脸上满是鄙夷,“你要去他们那可得要文书签字的。” “什么文书?” “就是必须得有通关文件和接纳文件之类的东西。”大胡子说。 “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乱七八糟的!” “你的朋友在那个国家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了。你得先写信给他,然后让他去打报告,报告完成之后人家得审核,然后得交保证金,交完保证金之后他们的官员会给你朋友两份文件,一份他留着,一份寄给你。然后你带着这份文件去本地的港务局,比如咱们这开一份证明,无罪证明之类的玩意,然后你带着这两份文件上路吧!”大胡子说。 “这么复杂!”我震惊了。 “这才到哪?等你到达他们的海港或者城关的时候他们会问你很多问题,如果他们看你不顺眼,那你只能原路返回。”他接着说。 “这是什么奇葩规定!”我惊讶的看向那个丑陋的家伙,那家伙正挑着一个眼皮瞅着我。 “意思就是你得多带点钱。”他笑着对我说。“而且……”他从鼻子里狠狠喷出了一口气,“你在那边也得小心点,尤其是在你朋友接触到你之前。” 大胡子点点头,“这事我也有耳闻的,你……你是要去找你朋友么?你这种外来人会受到监控的。” 我皱了皱眉头。 “这可不是吓唬你,这里是目前跟吉尔尼斯王国联系最频繁的城市了,目前这几年来看。这种奇葩事情我们已经听的够多的了。到了吉尔尼斯你会受到监视,如果发现你们有一些可能会让他们产生联想的事,你们可能会被抓起来。” “这么严重?”我瞪大了眼睛。 “去到他们国家,你这种外来人最好赶紧办事赶紧走,如果你想消费,他们是欢迎的,但是后果自负。还有,旅游之类的我劝你还是别想了,你在那个地方……就你的身份你哪也去不了。” “啊?” “会有人跟着你的。”酒保说的认真。 “你也知道?” “这里大多数人都知道。而且……你的证件最好别丢了,丢了的代价只有两种,一个是你或者你朋友倾家荡产的把你赎出来,要么就是你……会被抓到煤矿挖煤。”酒保缓缓说道。 “这个国家的国王魔怔了。”酒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你还去吗?”那个丑男人嘿嘿笑出了声。 我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场聊天就这么结束了,我走出了酒馆站在码头边上眺望着远处的大海,心里却很不舒服,倒不是再往北我没有投奔之处也不是说我没有容身之所也不是就活不下去了,而是……南方还有我牵挂的人和事。或许我该乘船回去,也不知道艾德温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其实此时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就从暴风王国到达了这里,我记得我分明是在卡特拉娜的房间里,而且她分明就不是个人,她还朝我喷火…… 艾德温转移是对的,那个女人不简单。 我原本就不在乎每天是何年何月,以至于我从不知道这是几月,昨天是几号,所以现在的我更无法得知从那晚到现在究竟过了多久。 我是清楚的,却又是糊涂的。 就在这时,我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你还想去吉尔尼斯么?” (本章完) 66 胆战心惊 从南海镇走陆路到吉尔尼斯边境其实挺远的,尼尔尼斯虽然从奥特兰克手里取得了一大片土地但是他们的长城却无法将奥特兰克西北部那广袤的土地给圈进来。 当我们经过希尔斯布莱德镇附近的时候我问同行的人这里现在归哪里管,他们说这里已经被并入到了达拉然。 我惊讶的问达拉然难道还会向外扩张么?随行的人告诉我那是泰瑞纳斯国王的意思。我说那片土地可以算得上是这个王国最值钱的土地了,但是有个随行的人却说用这块地换达拉然对洛丹伦王的拥护泰瑞纳斯国王赚的土地和财产就更稳固。我觉得有些道理。 而从希尔斯布莱德大平原往西逐渐进入丘陵地带后他们告诉我现在已经进入到了吉尔尼斯王国的领土并让我们都加点小心。 其实跟我们说小心也没啥用,这车队目标这么大真遇上巡逻队我们小心不小心的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可到了晚上露营的时候车队的管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不要离开他们超过二十步,晚上更别说话。 这种奇怪的嘱咐让我感觉越来越奇怪,虽然我没有通行证,也没有他们口中的那种从吉尔尼斯寄来的文件,但是他们说能保证我进入吉尔尼斯王国。 准确的是不是他们,而是那个丑陋的男人。 当时在码头上就是他再次出现在了我身后。我不喜欢他,尤其是他那张脸叫我很不舒服,其次是他说话的声音。 当他佝偻着身子再次向我示好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家伙一定得给我找点事。只是没想到他告诉我可以帮我进入到吉尔尼斯。 其实我不需要他也可以自己进去,只不过就是麻烦点,而这个人说既然有办法我也就省事了。只是这个价钱真的不低。 讨价还价之后我答应先给他十个金币,事成之后再给他十个金币作为酬金,当然酬金在我进入吉尔尼斯之后转交给送我的人。 我们这个车队有三辆车,随行的有二十来人,除了我跟两个帮我偷渡的其他则是要回北方的生意人和他们的保镖。 随行的保镖非常讨厌我们说话,他们经常用恶狠狠的眼神和很不客气的话来警告我们。直到进入吉尔尼斯王国领地的第二天夜晚,他们终于忍不住想跟我们动手。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随行的两个人立即闭了嘴,他们俩不想惹事,我很好奇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在我眼里这就是小题大做或者就是想作弄我们的方式。我也问过那俩随行的人为啥不让说话,他们表示就是这么个说法,他们也不清楚。 而那几个保镖因为是收了老板的钱自然要替老板出头,可随我走的这俩人显然不想惹麻烦,但是他俩也并不想给我平事。 在我跟几个保镖要吵吵起来的时候忽然传来了刺耳的狼嚎,瞬间我们全都住了声。 而狼嚎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多,一时间那些个保镖全都将武器拔了出来。这时的领队低声地咒骂着我们,但是声音已经颤抖了起来。 我不想在此时再火上浇油,说不准他们一害怕会一剑捅死我也说不准呢。我竖起耳朵听着狼嚎的方向,这群狼离我们不是很远。 但是现在想跑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我没有武器,于是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后从火堆里捡起了一根燃烧的木柴。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但是他们发出的颤抖的呼吸声已经说明了他们的恐惧。领队的男人低声地祈祷着,我听着似乎将他祖父祖母都搬来保佑他了。 当狼嚎结束之后我能感受到他们瞬间紧张了起来,那种轻微的骚动和不安非常明显。 我扭头看了看周围的大树,要是一会真来了狼群,保不齐实在要是不行我估计我就得爬树了。 树林里现在安静的吓人,似乎猫头鹰都不叫了。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忽然猫头鹰咕咕地叫声传来反正是吓了我一激灵。 而我看到旁边的人更是吓的一哆嗦,有个家伙手里的武器都掉到了地上。 这时的领队忽然松了口气,他的脸已经吓的僵硬了,他挥了挥手使劲压低了声音说道:“没事了!” 说着他使劲瞪了我一眼:“再不听话就弄死你!” 那晚就这么度过去了,但是那晚似乎所有人都没怎么睡着。 可是这个狼群把大家伙弄的这么人心惶惶的叫我觉得有点好笑。当然了虽然我有点看不起他们但是我也不想非得招惹他们,于是我选择了闭嘴。 可走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了异样。虽然天是阴的偶尔会下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小雨但是在这天休息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这方向不大对。 “咱们现在是往哪走?”我没有问两个陪着我的向导而是问那个领队。那个领队非常厌恶地瞅了我一眼,“干什么?” “我就问问现在咱们是往哪走?” “洛丹伦!”他没好气的说。 “现在到哪了?”我追问。 “你想干什么?”他撇了我一眼。 “到哪了。”我重复一遍。 领队抬头看了看天,“不知道。” 他的话带着情绪我可以理解,但是接下来的话叫我心里顿生疑心。他说:“应该快到焚木镇了。” “焚木镇在吉尔尼斯王国的哪个方向?”我问。 “北方。”他说。 “咱们现在是朝北走?”我压低了声音。 他斜了我一眼,“这不是废话么?” “我们现在走的方向是离着吉尔尼斯王国越来越远对吗?” “咱们现在就在吉尔尼斯王国。”他说。 “我知道,他们不是修了一座长城么?咱们是离那儿越来越近还是越来越远?” “远!”他不想理我。 听到这话我轻轻侧了侧脸瞅了一眼那两个向导。那俩家伙竟然也在看我。 “你!”领队瞪着眼睛看着我,“晚上给我老实点!”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说,“从今天开始晚上你一句话都不要说。” “你管的真宽。”我说,“队伍里有几个老头上面打嗝下面放屁你怎么不管?” “你别说话就行了!管别人干啥!”他生气的说。 “你管我呢?”我说。“就那几头狼就给你们吓的裤子都要掉了?” “你知道个屁!”他喷到我的脸上。 “你要么闭嘴,要么现在就滚。”他生气地说。 我扭头看向那俩家伙,那俩家伙的脸上的表情显然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呵……有点意思了…… (本章完) 67 快跟上 好多好多年前我就走过这片森林,当时是陪着法奥大师一起,一晃多少年就过去了。虽然我已经记不起当时走这条路时这里究竟是什么样子,但仍有一些零碎的场景还保留在脑海里。 我也记得这片森林叫什么名字,啊……不能称之为“片”……这个量词完全不足以概括它的规模。洛丹伦周围的森林是这个名字,洛丹伦王国西威尔德地区那好几个郡千里疆域也全都被它覆盖。 这还没算完,它一直蔓延覆盖了洛丹伦王国南部的几乎所有的土地。要不是被一条河隔开那这片森林的规模就太恐怖了。尽管被隔开但是河南岸的森林依然叫这个名字……银松森林。 我没有去找那两个人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我是想看看他俩究竟想耍什么花样。然而那一晚除了下雨什么都没发生。 今天的天空已经放晴了,身后的太阳照的我后背有点发烫,现在是纯粹已经往北走了,跟我要去的方向完全是南辕北辙了。 当我们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我看到了路边的指示牌。那俩人也看到了我正在注视那个牌子,但我依然没问他俩这是去哪。 又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两个向导叫停了车队。然后两人朝我打招呼,让我从车上下来。 两个人跟领队的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那个领队扭头瞅了我一眼之后是一脸的嫌弃,接过那俩人递过去的钱后还不忘回头瞪我一眼。 就这一眼叫我非常不爽,我对他喊道:“你他·吗的看啥?” 那个领队脑袋一横瞪着眼睛就朝我喊道:“快滚吧!南方佬!” 见状我就上前要跟他掰扯掰扯,但是两个家伙一拥而上将我拦住。旁边的保镖们更是想往上凑,他们也想揍我一顿,但被那两个人给拦了下来。 俩人好说歹说将他们给送走了,看着众人都想对我动手我没逞能而是立即示了个弱。所以看着他们走远了俩人也开始埋怨起我来。 我看俩人撇着嘴瞪着眼摆出一脸正义的熊样并义正严词的教育我时我也没反驳他们,而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道:“咱们该去吉尔尼斯了吧。” 他俩估计看出我并不是个硬茬,于是依然一边教育我,说着让我老实点听话点要不很危险之类的话一边说这就快到了。 这个岔路口没有任何标识,但我跟着他俩沿着路往西走去。 走着走着我一抬头忽然看到远处山上的一处城堡。我打量着前面那俩人,那俩家伙相互也不说话依然是一个劲的催促我赶紧跟上。 离着那城堡越来越近,我并没有发现有别的岔路这个方向分明就是朝着城堡去的时候我喊了一声,“那是哪?” 其中一个转头对我说:“咱们今晚得先在这落脚。” “这是哪?”我继续问。 “这个城堡里的人能带我们进入吉尔尼斯!”一个脑袋上没多少毛的家伙扭头对我说道。 我打量着俩人,俩人的走路时身体的姿态露出了明显的紧张之感。尤其是他们会时不时的回头看我一眼的时候。这是怕我扭头跑了吧…… 等我们走到城堡门前的时候他俩脸上的表情一下就放松了下来。看我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他俩的时候,他俩已经有点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急切地让我赶紧进来。 但我却停在了大门前。 俩人一看我不往前走了先是一愣接着就要伸手拉我。我往回一缩手说道:“真的能帮我偷渡过去么?” “那是当然!”一个家伙一把拉住我的手,“快进来吧,我都要饿死了!咱们好好吃一顿,明天咱们就出发!”说着我被他一把拽了进去。 这个城堡说实在的叫我既兴奋又忐忑,我就是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我说的是气味。 城堡建在了山上,但是城堡周围却是很高很高的悬崖,这万一遇上危险要逃跑的话还真是不大容易呢。 城堡里面的仆人还是蛮多的,他们向我们仨投来的目光并不友好,警惕的大于嫌弃。 我还有点纳闷,他们怎么对直接走进来的我们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个人就这么放心呢?就没人上来盘问? 俩人带着我直接走进了这座城堡的侧院,哈,这侧院还真是不小,中间竟然修了一座小水池,水池旁边还有些女人在聊天。 看到我们仨走进来她们紧接着变成了斜着眼的窃窃私语。这叫我很不舒服。而俩人的催促叫我心里忽然就有些烦躁。 穿过侧院绕到了后面的座大房子里,这是个大大的餐厅,俩人微笑着安抚着我的情绪,不一会有人端来了食物。 那个送来食物的中年女人的酒糟鼻让我感觉很恶心,歪着的嘴巴上那厚厚的嘴唇更是叫我一眼就恶心的不得了。 “吃吧,吃完了休息。”那女人的声音一点都不客气,她瞅了我一眼,那眼神不光是不友好,还有一种嫌弃。 我也瞪着她,但是那女人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那宽阔的臃肿的后背让我对面前这俩人产生了很大的厌恶感。 那俩人就跟猪拱槽似的吃了起来,我看了看面前的碗,尤其是碗沿上面还有没刷干净的糊糊渣叫我皱起了眉头。这什么玩意! 他俩毫不在乎的吃起来,吧唧吧唧的真跟畜牲一样。我说:“嘿,这地方是哪?” “你废话真多,能把你送到地方就行了,问这么多干什么?”脑袋上毛不多的头也不抬。 “明早就走?”我又问。 “明早就走。”他这才抬起头,“把剩下的钱给我吧。” “这才刚到这,好歹明天到了船上或者我看到吉尔尼斯城的地界了再给你啊,这不都是说好的么?”我说。 另一个歪嘴瞅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你还信不过我们?”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按照约定办事。”我说。 “屁事真多,这南方人真是……”他这话说的叫我非常想把他的下巴一脚给踩下来。甚至我脑子里都出现了打他的画面。 我咬了咬牙捡起了桌上的一块面包塞进了嘴里。 (本章完) 68 在黑暗中 夜幕降临了,我还在这个大厅里坐着。我口渴了想喝水那俩家伙也懒的去搞,可当我说要自己去搞的时候那个歪嘴才指使那个脑袋没毛的家伙去给我弄来些水喝。 因为地上有点潮湿,于是我干脆躺在了桌子上,坐着太累了。可这么一躺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当我猛一醒来的时候发现旁边的俩人已经不在了,而我竟然还躺在那条长长的桌子上,屋里没有灯,只有从窗户外射进来的月光。 我猛一翻身往身后看去,空荡荡的屋子什么都没有,但是我看向门口却发现门被关上了。 一种熟悉的紧张感瞬间涌上心头。 我从桌子上爬起来扑向那扇门,果然那扇门已经是从外面拴住了。我使劲顶了顶门,传来的声音和感觉告诉我这门用手用脚哪怕用破门锤都白扯!太厚了! 该死! 我扑向窗户,但是那窗户缝真的是窗户缝。一巴掌宽也就个猫能从这钻出去。我扭头看向房间的另一侧,那还有扇门! 看了看墙壁和四周,这个地方真的是关上门了无处可逃。我扫了一眼桌子纵身跳上了桌子,我不放心桌子下面。 盯着对面黑乎乎的那扇门,那是我唯一的希望!虽然我无比希望门没锁或者忘了锁之类的但是这种情节我认为大概率不会发生。 果然!门推不动! 然后我往回一拉…… 我心里咯噔一下! 门开了! 我差点笑出来。 拉开门后的是一条长长的过道。过道上只有三个窗户,说是窗户不如说是通风口,从那照进来了一点点月光让这条道不至于那么黑。 我闪身走了进去然后轻轻将门掩上。这个城堡我有印象,只不过印象不是很好。我已经记不起印象里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记得这里似乎闹怪物! 穿过长廊我发现了新天地。是一条旋转着的楼梯。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站在这个岔路口我琢磨着是往上去还是往下去还是返回去。我不想惹事,但是这个时候我活动活动大概也没什么影响……毕竟人家门都没锁!要真遇上奴仆了我也好解释,我要上厕所! 可想啥来啥,微微的尿意就从下面传来。 有尿早点撒,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于是宽衣解带对着墙壁缓缓的释放起来。这种撒尿的方式是很不爽的,得搂着点尽量别发出声响。 虽然不爽但是排出毒素后依然是有点轻松。凭着直觉我觉得我最好还是朝下走看看,往上走爬高了万一有事我可不好跑! 想到这我选择了从左侧走下了楼梯。可越往下走我觉得越阴冷,一股子血腥味让这寒湿的空气更加阴森。 而当我发现下面已经无法看清都是什么的时候我便停下了脚步。不能再往前了……这个味不对! 就在这时当我准备扭身就走的时候我忽然看到黑暗里似乎有一双绿油油的圆圆的玩意闪了一下。我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起了一身,我身体一哆嗦就想往回躲。我宁愿自己看错了。 赶紧咬紧了牙关往回挪 (本章未完,请翻页) 唯恐发出一丁点的响声。到了岔路口我尿尿那一股子尿骚·味竟然没有散去而且还很浓郁呢! 这可麻烦了!早知道就不在这尿了! 可犹豫的一瞬间我忽然就不敢往回走了,回去的地方除了一个房间和能躲在下面的桌子外我连个趁手的玩意都找不到,一旦遇到点啥我吃点亏到也没啥……关键我感觉这地方不大正常。 一不做二不休,大不了真撞见他们家奴仆了我道个歉赔点钱得了!我就说我想撒尿!想到这我立即往楼上走去。 这家子人是真节约,晚上一点灯都不掌的么!绕了不知道几圈了我看到了楼梯的尽头。推门进去竟然是一座图书馆! 真是疯了!这种地方放图书馆! 巨大的圆形大厅靠墙的全是书架,这些书已经很不少了!墙上的大窗户用玻璃镶嵌了,五彩的玻璃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彩色。 黑虽然黑了点,但是勉强能看到这里面的情况。 将门掩上之后我顺手将门栓给拉上了。不知道怎么的,当我亲手拉上门栓的时候竟然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环视了一圈我这才发现这地方竟然有个二楼!惊讶间我赶紧打探了一圈,可发现没有威胁后的我这口气还没松忽然就从背后木门上传来“咚!”的一声,猛烈的撞击叫我的魂差点飞走了。 我猛地一跃而起闪出好几步去,但那撞击声消失了,周围再次陷入了死寂,安静的就像那撞击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可我知道那是真的,我不想再发生,眼睛死死盯着那却又不断在准备迎接下一次发出撞击声。 就在我以为不会再有撞击发生的时候忽然“咚!”的一声再次传来。尽管我不停地做心理准备却依然被吓了一跳。我赶紧看向四周,但是这地方除了椅子和书架之外什么都没有。 知识就是力量,但是我并不认为我现在拿着一本书能降服那个不知道说是什么的玩意。我抬头看向二楼的一瞬间便蹭的一下踩着书架跃了上去。我想逃跑。 等我爬上二楼我就看到了二楼的两个门。旁边前一个,对面一个。 我果断选择了旁边这个,此时我很紧张,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可是等我进了那个门之后接下来的场景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可是传来的味道又叫我感觉很上头。 刚才是书房……图书馆……这怎么就成了一个……仓库似的地方!这味道……很腥臭,又夹杂着血的味道,一股子特殊的尿骚·味叫我一阵恶心。 我不敢往前走了,我现在只期盼天赶紧亮起来。 一边我在担心身后出现的那个声音,一边我又担心着前面别再出点啥事。虽然我赤手空拳的也不是不能跟谁打一架,但是我更想活着,而且是完完整整的活着。 当身后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和沉重的脚步声时我知道现在必须往前走了,能发出这种声音的绝对不是人类,再胖的人我也见过,比我粗壮的多的多的人我也见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这声音绝对不是人类发出来的。 前面还是漆黑,我讨厌漆黑!但是我还是伸手摸着墙走了进去。 脚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传来的感觉清晰的很,是些茅草之类的玩意,很软,但是这种柔软程度也是不正常的。我从没遇见过这么软的草,但是脚感告诉我这些草并不潮湿。 其实这些草让我很高兴,至少我的脚步声几乎被吸收掉了。 身后跟来的那玩意出现在了这个房间的门口,我忽然感觉非常害怕,合着我这是进了它的窝了啊! 此刻的我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我强忍着让自己的呼吸能降到最低,我甚至恨不得准备蜷缩在一个地方祈求它别发现我。 这是实话,这个时候真的是非常害怕。 可就在这时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句话:“有只臭虫来到了我孩子的家里。”这句话吓我的身体一抖。 “哼,你应该感到害怕。”他说。 这话刚说完只听那个喘着粗气的家伙忽然咆哮了起来。那吼声叫我感觉头发都站了起来。 “啊,我的孩子今晚似乎没有吃饱。”那个声音说道。 我紧贴在墙上不敢动弹,我只能瞪大了眼睛望着周围漆黑一片,我已经忘记了呼吸,只感觉从胸膛到脑袋的血管鼓胀的厉害。 “奥格登……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你的房间里多了只臭虫么?”那个声音指责道。 黑暗中的那个怪物嗓子里发出了一阵咕噜声,那个声音狗也会发出,但是我记得发出这种低吼的狗暂时还不会发动攻击。 “今晚你怎么了?奥格登,你是把兔子连毛带皮一起吞进肚子里噎住了么?”他说。 “奥格登!”他厉声训斥道。 我听到了趴倒在草上发出的声音。 “或许你注定就是个失败的作品。”他说。 只听一声响指弹响,忽然周围的墙壁上冒出火焰来,从漆黑到瞬间的光明叫我一下子很不适应。我赶忙眯起眼睛用手挡光。 “看来今晚你似乎不用死了。”我还看不清周围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火焰减弱了,我赶忙循声回头看去,一个瘦瘦的高高的男人站在二楼的架子上。从旁边有条极其狭窄的楼梯可以转到上面去。 他的脸很长,一张死驴脸,他嘴巴两边的法令纹说明他的年纪应该是不小了。他耷拉着脸斜着眼盯着我。“那俩混蛋送来的玩意越来越差劲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不满。 “你是……”我忽然感觉到旁边的草发出了声响,我一扭脸,只见远处的草堆里竟然趴着一只巨大的狼……人! 它趴在草堆里,此时脖子上的毛已经立了起来。这是狼和狗都不具备的本领。但是它不一样,他脖子一圈的黑毛全都炸了起来。 那家伙个头是真不小,那个大脑袋尤其扎眼!我就从没见过跟身体这么不协调的脑袋,那嘴又宽又长。从嘴里呲出的獠牙比兽人的还要长!它眼睛旁边的一圈黑毛让它原本白色的脸显得很滑稽。 那家伙除了脖子和眼眶再就是爪子也是黑色的,其他地方的毛白的发亮。 “奥格登,来吧,咬死他!”上面那人轻轻地说道。 (本章完) 69 狼人 其实见多了奇怪事物的我对于出现这么个玩意应该不会有太多惊讶,此时的失态完全是因为手无寸铁。 当我朝那楼梯猛冲过去但又一个急停转身躲过那狼人的猛扑之后我扭身就往门口冲去。 虽然冲出那门之后除了楼梯就是过道,但此时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多活一会是一会。可那扇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关上了。我知道那很有可能打不开,故事里总是这样的情景,但是我依然愿意试试。 真他吗的!果然打不开! 那个狼人个头比我高多了,除了脑袋比我的大,肩膀也更宽。当然面对这种体型的家伙我在力量上可能并不占优势,但是要论速度我应该不会输给它。 那个狼人朝着我再次扑来的时候我一个侧滚翻从他身边闪了过去,如此三番四次的抓不到我让这个怪物变得越来越急躁,不光它着急了楼上的那个家伙更是急的跺着脚骂起街来。 眼看着它根本抓不到我,我的心才慢慢平静了下来。瞅了楼上那个家伙一眼那个穿着一身长袍的家伙我是真想一拳把他的牙给捣下来。 不知道这个狼人是不是他养的宠物或者是什么,但是眼见这个玩意被我耍的团团转却毫无办法的时候他终于大吼一声。那狼人停了下来站在了那里。 我得到了难得的休息时间,可我大喘了两口气之后朝着那窄到大概只有一扎宽的楼梯跑去。那人见到我贴到了墙上指着我对着那狼人大喊。 那狼人从地上弹了起来,它朝我再次扑来。 我现在是紧贴着墙但是只要重心稍微不稳我就可能从上面掉下去。那狼人从站起身来到冲过来也就两秒,我别无选择只能选择侧着身子做出这最后一跳,然后向着二楼楼梯口跃了过去。 这个力度完全可以让我抓住那楼梯口的边沿。我听到了那头狼没抓到我但是一爪子挠到墙上发出的声响。 当我挂在边沿的时候,那狼朝我屁股上抓了过来,腰上一使劲,我的左腿猛抬膝盖就上去了,再一缩右腿。 本以为能躲过,但还是被它的长爪子给刮了一下。痛疼感瞬间传来,我一骨碌翻身上了二楼。楼下传来了那狼人的咆哮声。 我赶紧看了看腿,被抓了两道,其中一道已经破了皮。转角处传来一阵骂声,但是那人并没有走。 他怎么不跑? 我扶着墙直接站了起来,见了血的我现在心里忽然没那么怕了。一脚踩到地上还是挺疼的,我一瘸一拐的朝那人走去。 转过拐角那家伙竟然没走而是站在那耷拉个脸看着我。 “你是这个城堡的主人?”我问他。 “跟你有关系么?”他反问。 “那就不是了,你是谁?” “我有必要告诉你么?”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送我去吉尔尼斯的俩人呢?” “他们说送你去吉尔尼斯?” “哼……你已经在吉尔尼斯了。”他笑了一声。 “把我弄到这里就是想让我当他的食物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盯面前这个讨厌的家伙。 “或者是玩具。”他说。“你还是第一个没让他尽兴的玩具呢。” 他的话音还未落我就直接扑了过去。可我伸出的手还没抓到他身上的时候那家伙一抬手朝我脸上一挥,我心里咯噔一下。 抓到他身上的手一下子就放开了,右手还没打出去就没了力气。身体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然后猛的朝后躲去。 这种感觉得有好几秒,我脑子一片空白,等我察觉到自己竟然退到了墙角的时候发现他恶狠狠地盯着我。 “或许把你变成他价值更高呢!” 我按在地上的手没有摸到地上有任何东西,但凡我的手指碰到啥哪怕是个椅子我也得给他扔过去。但是地板上干净到一根草都没有。 但我还是爬起来朝他扑了过去。只是这次他嘴唇上下翻飞我还没来得及听到他说的什么就感觉脸上一阵寒凉,眼前忽然就被蒙上了一层冰。我甚至能感受到衣服被冻僵时的僵硬。 我的动作变慢了。 我能感觉出来的,当然还有他狠狠砸在我脑袋上的一记老拳。 我直接歪倒在地。 “看来我这次钱花的挺值。”他的话传进了我的耳朵里,紧接着我感觉到刺骨的寒凉和脑袋上重重的一击。 哈,我可没晕过去。但我还是很自觉地闭上了眼睛不动了。 “奥格登!”他大吼。“你这个废物!” 下面那个狼人也没了动静。 “不过幸亏你没给他抓坏了,要不可真就可惜了好材料了。”他自言自语道。“爬上来,废物!”他没好气的说。 我听到了楼下的脚步声,它能爬上来么? 我想睁开眼看看,此刻的脸已经被冻僵了,万幸我的眼睛没冻瞎也能睁得开。听到那人转身离开的声音我猛的睁开眼睛。 身上一使劲我就要从地上爬起来,但不巧的是身上冻僵的程度比脸要严重的多。我还是慢了! 那家伙听到了我爬起来的声音,我看到了他转身时惊讶的脸,但是他惊恐之余竟然朝我释放了魔法。对,那绝对是魔法。无法解释的力量。 当我再次被冻僵并摔倒在地的时候我的头被狠狠地踢了两脚,然后我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的双脚已经被铁链给锁了起来,我被关进了一间小屋。我抬头看了看窗外,还是黑天!是天还没亮还是我晕过去了一天? 脑袋有点晕,我仔细回忆我发生的事情,从踢到我脑袋上的两脚以后就没有一点印象了。 忽然身上传来了一阵瘙痒,我抓了抓耳朵,腮帮子也痒痒起来,又涨又痒。借着微微的月光我看到身上红肿的厉害,这是冻伤。 这个老东西是个法师,这地方怎么会有法师呢? 我腿上的伤已经不出血了,而且竟然给我包扎好了。 摸了摸脚镣,我从裤腰带间抠出来一段铁丝。可以没有刀剑,但是这吃饭的玩意永远不能舍弃。 (本章未完,请翻页) 脚镣并不难开,我趴到窗户边往外看了看,月亮还高高的悬在天上,不管我是昏过去一会还是几天现在是后半夜。 周围寂静的很,我摸到门那却发现门是从外面锁上的。合着我这打开脚镣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这个情况叫我很不爽,但此时的我没有了更好的办法。我摸了摸门,这么厚重的橡木门想撞开是绝对不可能的,能撞碎这种门的话我也就不会在这了。 两个骗子……想到这我摸了摸身上。仅剩的一点钱也没有了,倒是挺会顺手牵羊。 那两个骗子倒是无所谓了,只是把我整这么个地方来,刚才还遇见这么奇怪的东西……啧,这算是拐卖人口么? 食物,玩具…… 那狼人指定不是天生的,虽说连年征战见闻甚广,可关于狼人的故事我一直认为都是瞎编乱造的,也就小孩晚上不睡觉家大人吓唬孩子用的。 摸着腿上的绷带我用脚把镣铐推到一边,然后合计着该怎么逃出去。天亮起来了,外面出现了脚步声。 忽然我想到不能在这装晕!装晕的结果就是他很有可能等会再来看看,可天大亮的时候我会被怎么处置就说不准了。 想到这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找墙角躲是不行的。门上的窗口几乎看到这里面的所有角落。 脚步越来越近…… 那人站在了门口! “啊!天呐!该死!”这句话传来后就听到了解钥匙的声音,这声音明显带着慌乱。当钥匙插进锁头的那声音传进我耳朵的时候我心想成了。 但是此时抠着墙缝隙挂在门旁边角落里的我煎熬地等待着那家伙打开门的一瞬间。 锁被打开了,然后是锁被拿下来的声音。 当我看到门被推开到一半的时候我的左脚伸了出去。一下挡在了门前我顺势从墙上跳了下去,那人被我吓了一跳,他惊叫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哎呦带着颤音却毫无力道。 落地时右腿的伤口估计撕裂开了,但是顾不上疼了,我一拧身子伸手抓向了那家伙。那家伙往后一躲,我一把没抓着。那家伙转身就跑,我猛地蹿上去朝着一把薅住他的衣服领子,此时他喊了出来,我一把将其拽了回来,右臂一下子锁住了他的咽喉。 我还不想杀人,所以我只是将他绞晕了过去。 赶紧给他拖回房间里,将他脱个个干净然后将他绑了个结实,塞嘴的时候我还想会不会把他憋死,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在旁边搜刮了一下唯一能当武器的只有一根拖把。于是我赶紧下了楼,此时已经能听到旁边的房间里有人活动了,刚才那一嗓子竟然没有惊扰到别人真是万幸。这些个下人大清早的起来干活,希望他们现在还是困的睁不开眼那种。 除非必要我不准备在这里闹出更大的动静。昨晚发生的叫我心有余悸,现在的我面对那个魔法师感觉真打起来还有点吃力。 既然我从这跑出来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从这离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再回来定让你好看,不……顺手放把火这还是可以做到的。 (本章完) 70 阴沟翻船 这个城堡其实规模不小,虽然现在院子里没有人,但是要穿过那个广场着实有点扎眼。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可没时间梳妆打扮。 这里没有油灯,一时半会更找不到火油。于是我将一根新换的火把从墙上摘了下来。趁着所有人都还没醒的时候我放把火并全身而退在这个时间段最合适。 举着火炬从院子里淡定的走过,远处虽然有人在干活却并没有问我是谁要干啥去。 穿过院子我来到了正院的走廊,可恨的是走廊的门竟然是锁着的!我皱了皱眉头,虽然心里忐忑不安但我还是敲了下门。 不一会里面传来了嘟嘟囔囔的抱怨声:“今天这么早。”我并不搭话只等着他开门。 那人打开门上的窗口瞅了我一眼,此时的我侧着脸并将火炬举在了面前。“你怎么还打着火炬?”说着他就打开了门。 门松动的那一瞬间我脑子里甚至浮现出直接撞开门逃走的情景,但是万幸那家伙似乎没怎么睡醒。正在我刚要把心放下的时候那家伙望着我说:“你这么早干什么去?” “出去采购食盐。”我也不知道为啥要这么说,反正就是顺口就来,“还有……鱼。” “昨天不是拉来一车?”那老头说道。 “那种湖鱼跟海鱼能一样么?”我说。“我去采买点海鱼,过几天举行宴会要用。”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现在是完全凭借昨天进来时残存的记忆往外走,我唯恐走错了。 俩眼睛一边到处打探一边往前走,我在回忆着思考着该往哪个岔路口走。可是没走出去两步背后那老头突然说道:“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话叫我心里一紧,我镇定地扭了扭头对他说:“我一直在后厨,今天是第一次被委托出去采购,你当然不认识我。”我尽量说的从容不迫淡定自如。可那老头也终于从刚才的睡梦中清醒了过来,他对我说道:“你有出门的证件吗?” “哈?什么证件?”我赶忙装傻。“以前也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证件,我出门前也没说要什么证件。” “我可不认识你,小子。”他原本惺忪的眼睛睁开了。“你叫什么名字?”他脸上的表情认真了起来。 “我叫霍利。”我说。 “霍利……嗯,我觉得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你等一会儿。”他疑惑的说道,看他一下紧张了起来我赶紧摊开手表示你随意,但是老头瞅了我一眼后脸上的表情却一点儿都不轻松。 把我放出来了但是发现又不认识我,他现在应该是担心一旦出问题他得吃不着兜着走了。可看到他那认真劲儿我心里忽然就起了杀心。 “你等等……你等一下……”那老头转头就要去摸桌上的记录本,但是我也看到旁边的桌上还有一把短剑。 我没有给他摸剑的机会,在他一侧脸儿的功夫我手里的火把朝着他的脑袋就抡了过去,火把应声而 (本章未完,请翻页) 断。那老头叫了一声,他伸手去摸桌上的剑,我能让他拿剑么?我一脚踹向他的斜肋,他哎呀一身怪叫就倒了下去,但是倒下的身体碰到了桌子发出了“砰!”的一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然后直接扑了上去,老头想伸手抓我的脸但是被我一拳捣在脸上,他挣扎的双手朝我我脸上抓来,我拿胳膊一挡,一拳直接打到他的下巴上,他没了动静。 这两拳杀不死他顶多给他打个脑震荡,但是刚才发出的声音让我的心又提了上来,于是我赶紧过去把门又重新锁了起来。我将老头的身体拖到门后将门顶上。 又看了一眼晕倒的老头我将地上已经断裂的火把捡了起来,从墙上又取下一只火把我走到旁边的房间引燃了这里面所有容易燃烧的东西。 一手提着短剑一手举着火把一边走一边点,很快整个走廊就燃起了大火。过了这个长长的走廊就是城堡瓮城的大厅,此时大厅里面有几个卫兵正在打瞌睡,刚才发生的一切看来他们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不想打扰他们也不想找麻烦,可是前面的大门短时间内是打不开的,犹豫了一下我朝他们四个走了过去。 叫喊声终于传来了,而且是越来越大。就在我马上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其中一个趴在桌子上的家伙睁开了眼睛。 我不会给他清醒的机会。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我冲了上去。 如果是平时我会留他一条命,但是现在……我只能说我很抱歉。剑直接砍向了他的脖子,他嗷的一嗓子,殷红的液体喷溅而出。旁边那个仰头朝天张着嘴正睡着的家伙被我一剑剖开了咽喉。 剩下那俩倒是醒了过来但是反应速度慢了不是一点半点。我估计此时的他们脑子里一定还是懵的吧! 解决掉这四个人之后我赶紧去开门,巨大的门栓横在两块门板之间。门边还立着两根门栓往上装,真是万幸,要不这三根门栓我还真不好往下取。 我逃出这座城堡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城堡里冒出了滚滚的浓烟,城墙上的卫兵看到我从城里跑了出来直接朝我张弓搭箭并朝我射来。 我能跑出来还能让他给射到?不费吹灰之力我就跑出了他们的射击范围。当我跑下山去之后我还是赶紧钻进了旁边的树林,他们一会追出来是肯定的。我感觉放火烧了他们的房子可能还是小事,被我发现他们家养那种怪物这事我估计他们家主人得很不放心。 果然在林子里发现了追来的士兵,对我而言躲掉他们并不是件很难的事情。 我跑了整整一天,一路朝南,我不确定这个方向最终能到哪,但还真是希望能看到那堵长城究竟什么样。 我再次沦落到在树林里吃草吃虫子掏鸟蛋,虽然很难吃,但是我活的好好的。往南跑了两天终于在爬上一座山头之后我看到了南边绵延的城墙。 这群家伙还挺会建!而且说实在的建的真挺快。摸到城墙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城墙上是有卫兵的,但是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长的城墙上不可能有那么多人驻守。原本就是因为军费开支他们退出了联盟,现在让他们花在这我估计够呛。 摸了摸城墙上的石头想爬上去还真不是个简单事。不说有多大的缝隙,这群家伙把石头切的是真工整。现在没有辅助工具是绝对爬不上去的。 眼看这般如此我只能沿着城墙一路往西,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我看到了大海,也看到了长城的尽头。 当然这尽头有一座堡垒,高高的瞭望塔也肩负起了灯塔的作用。海滩光秃秃的,我只能等到夜深人静了才摸着城墙走进了海里。 因为城墙进入大海了好长一段,我只能使劲往海里游,然后再绕过去。可我是真知道了他们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修城墙,这里的海浪似乎比别的地方都要凶的多! 我几次差点给浪拍进水里,而且涌过来的浪特别有劲,如果仅仅是有劲也就算了,不下海不知道,一下海才发现这海里面被他们铺满了各种各样的障碍物。很容易被扑过来的浪直接推到那些尖锐的障碍物上。 而我也真看到了挂在那些尖刺上死去的人类的尸骸。 不管是不是他们故意挂上去的,总之这叫我是担心极了。 花费了好长的时间,但总算在太阳从东方升起前我爬上了海滩。要不是我看到海滩上有巡逻的卫兵我早就上岸了。 躲开这一波巡逻兵之后我是一刻也不敢休息朝着远处的树林奔去。但是就在我以为躲开了巡逻骑兵的时候一支箭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朝我射来一箭插进了我的左侧锁骨下。我毫无防备,中箭之后的我知道不好了,但是摔倒之后我还是赶紧爬起来继续往前冲去。 绝对不能倒在这沙滩上! 箭尾的方向指向了射箭人的方向,我不敢用右手去碰箭,更不会把箭折断,除非我想死。 我在奔跑,插进身体的箭头随着我的活动也在动,我甚至能感受到箭头在我肌肉里是个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有没有伤到我的肺,现在已经有点呼吸不那么顺畅了。不断的调整着姿势我躲过了接下来的四箭。 当我冲进树林之后我开始咳嗽起来,嗓子里开始出现血腥味。坏了!他吗的,大风大浪过来了,阴沟里翻了船? 我靠在一棵树后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那个人射到我他一定是知道的,如果是这样他来追我的可能性会很大。 我不想咳嗽,但是越忍着越想咳嗽。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开始活动锁骨下的那支箭。 不断地告诉自己要放松,放松!我尝试着扭了扭身子,让左肩往下沉一沉,胸大肌里嵌进来一个异物刚才又活动了一下此时有点紧张。 我攥住箭柄尝试往外拔箭,但是这箭射的很深! 这就是没有护甲的坏处!一旦受伤就是他母亲的重伤! 不能再拖延了,我似乎听到了远处的脚步! (本章完) 71 吉尔尼斯 没有木棒能让我咬着释放些许痛苦,也没有麻药止疼药能让我迅速脱离苦海,我只能咬着牙尝试着将箭硬拽出来。但是带倒刺的箭头往肉里插是好插,可往外拽简直就要了我的老命! 这种痛苦不是那种抠手皮将指甲旁边的皮拽掉所引起的疼痛可以相比的,这种疼是真的疼!让你晕过去的那种痛。 此刻没有哪个神明来保佑我,我呼唤着它们的名字却没有一个来回应我。咬着牙,只能咬着牙……硬拔! 这不仅考验意志和勇气,还有力量和耐痛力。当我将箭头拽出来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黑。要不是此时还在担心摸过来的那人我真就想一脑袋拱地上睡一会。 从疼晕到醒来感觉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可那轻微的脚步声是越来越近。我扭头看了看身后,最多也就十米远,而且他一定盯上我了,现在又不是黑天。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可身体发出的声音叫那人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我靠在树后面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暴露出去。将那支带着我的血和肉丝的箭矢交到了左手里后我调整一下捏在右手里的石块,可我忍不住的再次咳嗽了起来,眼看出现这个情况了于是我干脆使劲咳了起来,甚至咳嗽到就好像要把肺给咳出来那种。 听到我猛烈地咳嗽那人的脚步果然动了! 我嗓子里发出一声抽搐,那声音真就跟一口气没上来要死过去了似的。 尽管如此但那人却相当警惕地只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他脚下发出的声音明显是在调整姿势。 我将箭矢扔在了地上,然后将剑鞘脱了下来往旁边一扔,就在这一瞬间我从反方向闪了出来。剑鞘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声响,但是那人并没有将弓箭指向扔出去的剑鞘而是依然瞄准了我! 我攥着石头的手还没举起来他手里的箭矢已经朝我射了过来。 真就是千钧一发,我猛一躬身,那支箭从我头顶嗖的一下飞了过去。这一箭要是射中我的嗓子已经被贯穿了。等我再举起手里的石头时他的第二支箭已经搭在了弓弦上! 只能赌一把了! 石头从我手里飞了出去,那家伙看到我朝他扔石头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恐惧的神色。他慌了! 就要他慌! 从弓弦上射出的箭矢明显射高了。 应该是他惊慌中稍微抬了抬手,这是本能的想要用手挡的动作,下意识的。他的箭擦着我的耳朵射偏了,我扔出去的石头则极其精准的命中了他的面门。 他啊呀一声后仰面倒地。 我左手将短剑交给了右手的同时也朝他冲了上去。本来举剑准备给他一下,但是那家伙倒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石头砸碎了他的鼻骨,他满脸是血。 我并没有留他活口除了他的内裤我还将他剥了个精光。看这家伙身上的装备感觉并不像个正规军人,但是他这身上的锁子甲却也不是一般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买得起的。尽管他的衣服我穿着有点紧,但比没有可强太多了。 我从他的衣服里翻出来一张协助助缉捕逃亡人员的悬赏通告并找到了他的身份证明。也就是说现在我的名字叫……鲍德温了。 呵……鲍德温,这是个勇士才起的名字,或许他则真是个英勇的家伙,但是很不幸他遇到了我。有了身份证明和悬赏通告我是不是就能比较安全的在这个王国行走了! 我的肩膀受伤了,所以扒衣服穿衣服这事着实是相当困难,尤其是给死人穿衣服那简直就是一度让我想给他大卸八块算了。 将那家伙的脑袋切下来后我用脱下来的上衣包好走出二里地后刨了个坑给他埋了。带着他的装备和口袋里仅剩的一个饼我再次钻进了丛林里。 现在我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于是我往南继续走去希望尽快找到人家或者村镇。虽然我身体康复的比较快但是难以忍受的饥饿感让我感觉越来越疲劳。 直到有天早晨醒来后发现伤口已经愈合了,当我发现能拉开弓箭的那天开始我就能吃上肉了。虽然大都是些鸟也总比没肉吃要强。而且我再次验证了一点……我吃生肉比吃熟食恢复的更快。 吉尔尼斯王国的西北部全是森林和山岭,走了一周自后才发现我竟然再次来到了大海边,只是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我终于看到了人影和海上的帆船。我又要重归人类社会了。 沿着海滩我也终于找到了村庄。他们询问我是干啥的,我本想说我是猎人,追猎途中遇袭受伤了准备回家。但是从他们的眼神里我能感觉到他们大概猜到我是干什么的。于是我说,我是赏金猎人。 可说了这话之后有人垂下了眼睛,有人扭过了头去,有人则直接走开了。看着他们的表现我知道了这个身份估计一点都不受人尊敬。 看在银币的面子上我在一户人家里借宿了下来并答应他们明早就走。身上仅有的一些银币不仅让我吃饱了而且还让我知道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他们告诉我吉尔尼斯国王现在严令禁止外人进入吉尔尼斯王国,更是绝对禁止国民私自离开。 这里是王国最北边的一块土地,而从这渡过了大海就是王城所在的地方,所以他们这里查偷渡者和越境走私贩是经常的事,甚至隔三差五的就会有卫队来走访询问,包括入户搜查。当然这些卫队里有好人,可也一定会有那种趁机揩油的家伙,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我问起他们周围国家的事情他们不知道,可问起长城北边的那个城堡什么情况的时候他们还说不清楚。他们说村的人绝大多数这一辈的活动范围也就是在这附近二十公里以内了,曾经有去过王城的也是好多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他们只想安安稳稳生活下去,对外面的事情毫不关心。 本以为这几个银币花的简直太不值了,可他们答应了我第二天一早就用船将我运到海对岸,这样我就能省下两到三天的路程。 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我从海这边到了海那边。 (本章未完,请翻页) 接下来的旅程平淡无奇且压抑。 这里的天空似乎永远都是灰蒙蒙的,也不是说没有一点阳光,可总觉得没有希尔斯布莱德或者别的地方那样晴朗通透。从早到晚这里的天空似乎一直是那种带着些雾气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靠近大海的原因,这里的空气中一直弥漫着咸咸的味道。空气很湿润,所以地上的苔藓生长的那叫一个茂密,大地上没有什么高大的植物,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贴在堆在地面上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草是这里真正的霸主。 这种不清爽的感觉一直笼罩在我心里以至于让我感觉这里的人身上估计都得长点什么,或许是湿疹荨麻疹之类的或许就是什么癣之类的,就像这大地一样。 沿着大路走我终于看到了吉尔尼斯的城墙。 这条路以前去库尔提拉斯时大概是走过,但是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想到这我还想起来了一个女人,啊,该死!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啧……跟她缠绵过的情景我几乎全忘掉了! 那段回忆不是很好……算了吧!想不起来正好。 眼前这座奇怪的城市周围是一片宽阔的水域,换句话说吉尔尼斯城就是建在了一座岛屿上。 这座城市真要进攻的话确实是不容易,我走在进城的那条漫长的石桥上时看到这护城的水域其实没多深,大船进不来,小船根本就没用,也就是说想要从城门处攻破这座城市几乎是不可能的。 上次让我说这话还是看到矮人的要塞,是的,当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真的,单纯从陆地上进攻理论上确实是几乎不可能的。我说的是理论上。 进城的卫兵并没有为难我,我的证件上可是印着国王的印章。 进到城里之后我尽力回忆当年去找拉尔夫他们时是怎么走的,我不相信这些年这座城市会有什么大变化,但我真就是记不起当时在这个庞大的城市里是怎么绕的来着。 我可没有瞎说,虽然我瞧不上吉尔尼斯人,但是这座城的规模并不比暴风城或者洛丹伦小太多,当然了比奥特兰克城一定是大多了。 眼看转到天黑也没有头绪我只能暂且投宿进了一家酒馆。这家一点规格都没有的酒馆是绝对的污秽之地,想摸到鱼就得去水浑的地方。 我往吧台一坐还没开口吧台里面的服务生就开口说话了,“难得见到外地人呢。”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刚好被我听到,旁边的两个酒鬼则无动于衷。我斜了斜眼睛看了旁边那俩人一眼,那俩已经喝的眼都睁不开了。 酒保忙活完手里的活这才转身走到了我面前,“喝点什么?” “月光酒。”我说。 “你从哪儿来?”他歪了歪脑袋看着我,他竟然是个面容清秀的十七八岁的男孩。 “给我来点喝的,小子。”我说。 “当然,先生。”他将一个杯子拿了起来,“但吉尔尼斯没有月光。” (本章完) 72 初来乍到 “我建议你来一杯……茴香烧酒。”那小伙子说。“一定会加深你对这里的印象。” “哈,你再胡说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我微笑着说。 “我相信你不会对我不客气的,而我也只是善意的提醒而已。”他瞥了一眼旁边的醉鬼说。“主要是你表现的太像个外乡人了,如果我真有意要害你,你现在一定已经被他们按在了地上或者被带走了,抓住一个外国偷渡客的赏金能让三个人在这喝一周。” 听到这孩子的话我笑了笑,“那就来杯茴香烧酒。” “好嘞。”那孩子麻利地俯身接了一杯酒放在了我的面前。微微发绿的液体和一股子极其特殊的味道叫我皱起了眉头。“吉尔尼斯的传统饮料。”他说。“劳苦大众的的口粮。” 我看了他一眼将杯子端了起来,那股子茴香的特殊气味不光浓烈而且这种味道混杂着烈性酒的味道感觉非常呛鼻子。可当这种绿色的液体沾到舌头时候竟然有点微微发甜,可一旦顺着喉咙流进食管里的时候却有一种烧灼之感并一直辣到胃里。正当我感受着这股子烧灼使劲一瞪眼,咧嘴就准备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啊”来表示对这酒的尊敬的时候,一股子特殊的清冽味道从嗓子眼里冲了出来,竟然有点爽。 “味道怎么样?”他微笑。 我挑了挑眉毛,“希望生活也如它的回味一样让人喜悦。”我指了指旁边的酒桶。“还是给我来杯淡啤酒吧。” 小伙子笑着给我接了一杯推到我面前。“你是怎么进来的?” “什么意思?” “你得感谢现在是夜晚而不是白天,而且这群家伙已经喝的差不多了,要是白天你来可是很危险的。”他说。“你是怎么进入吉尔尼斯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本地人的?”我问道。 “胡子。”他指了指自己的下把。虽然他下巴上的毛还没那么茂盛但是已经显示出那种要长成一圈的态势,他接着说:“然后是口音,还有……行事风格。”说着他拿眼睛指了指后面喧哗的人群,旁边两个酒鬼正在相互扇耳光。 “哈,就这?” “我没说错吧。”他的表情倒是很淡然。 “哼……”我笑出了声。 “你怎么进来的?”他继续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好奇?” “自从上次大清洗到现在有一年的时间了,你可是唯一一个能坐在这喝酒的外国人。”他说。 “大清洗?”我有点吃惊。“至于么?” “国王说很有必要,他告诉我们,既要看到能看到的敌人,也要看到看不到的敌人。”他说。 “这是病句。” 小伙子耸耸肩。“嗯,谁知道呢。你呢……不像库尔提拉斯人。” “挺会看人。”我点了点头,“你多大年纪了?” “十九岁。”他说。“你还没说你是怎么进来的。”他不依不饶。 这个问题叫我很不爽,我本想发作可在他的地盘上还是不要太嚣张,什么时候我有了麦迪文那种力量我会掀桌子的。“游过来的。”我皱了皱眉头说。 “游泳?”他挑了挑眉毛。“那你可真是个厉害的家伙。” “怎么?”我以为还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你是从哪上的岸?” “北边的一个海滩。”我说。 “没有遇见鲨鱼?” “没有。” “那你一定是在撒谎。”他撇着嘴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说的可是实话。”我强调。 “越这么说越可疑,外乡人。”他的脸上有点不自然。“我可是没什么恶意的。”他的眼里确实没感觉到恶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也是……我说的就是实话,我没有必要骗你,沿着长城过来又不是什么难事。”我说。 “啊,那可不是北边,那是北岬。”他说。“你挺厉害呢。”他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不算什么。”我淡定的说。 “你真的是渡海游过来过来的对么?”他又问了一遍。 “是的。” “嗯……那你是真的厉害了。”他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我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你到这儿来准备做点……什么生意?”他改了个说法。 “我是来找人的。”我说。 “嗯……不过最近确实失踪了一些人。”他说。“你是侦探?” “我的朋友是本地人,我只是想来看看他。”我说。 “呵呵,看看?从你进到城里的那一刻开始,你想要离开这个王国就没那么容易了。”他说。 听到这话我的心绷了起来,但是看着他的脸我脸上依然尽量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就是来投奔他的。”我说。“我不杀人。” 听到这话他眨了眨眼,“那吉尔尼斯欢迎你。”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长城北边有一个城镇一个城堡你知道吗?” “知道,怎么了?”他翻了翻眼皮。 “那是谁的地盘?”我认真的问道。 “谁的地盘?你……在那犯过事么?”他的好奇叫我有点不耐烦。 “没有,从那过的时候,那里的人说城堡里闹鬼。”我说。 “闹鬼!”他立即来了兴趣。 “嗯,闹鬼。”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是吧!”他笑得诡异。 “不是闹鬼是什么?我亲眼所见!”我说。 “你还见过?”他惊讶的看着我。 “在城堡里的时候。”我说。 “什么样?” “青面獠牙,浑身是毛!还有长长的爪子!”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那不是鬼吧。”小孩说。“你一定是看错了,我听说在北边的森林里出现了怪物,不是鬼。” “那玩意值钱么?”我说。 “你啥意思?你还想抓一只?” “如果这玩意值钱的话,我倒是挺想弄一只来看看。”我说。 “哼,只怕你有去无回啊!”他笑了笑。 “这不是传说?” “当然不是,吉尔尼斯人都知道,在北边的森林,我是说长城以北的森林里有一种……狼人。”他看了看边上的人。“那种玩意可是吃人的!”他没有提高声调反而压低了声音。 “他也想吃我来着。”我说。 “那是野兽,不是他!”他纠正道:“你真的见过?” “见过,我说的它的形象没错吧!”我说。 酒保点点头,“这也说明不了你见过。” “这玩意是怎么来的?”我问。 “不知道,不清楚,就是突然有了传闻,而且这个传闻还是好长时间了,估计得有十几年的时间了吧。”他说。 “十几年?那也就是说在战争还没结束的时候?” 酒保疑惑的看着我,然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没错,就是那时候,战争还没结束。” “那时候就有狼人的传说了?” “是的,那不是传说,是真事。”酒保点点头。 “那国王……难道没派人追查?” “追查? (本章未完,请翻页) ”酒保哼了一声,“这不是修长城了么?” “你的意思是说修长城还跟狼人有关?” “哼!”酒保似乎想显摆显摆。“你们外国人以为呢?” “我们以为是国王不想把钱花在战俘营上。”我说。 “不不不,太肤浅了,我们的国王可没有这么肤浅!”他说:“战俘营问题只是其中的一个问题,你要知道!” “我不知道。”我说。 “当时国王……”他正说着忽然闭上了嘴看向了我身后不远处的门口。 是几个军士走了进来,他们走进屋里扫视了一遍并没有走而是在继续扫视。 “你们现在的贸易都什么情况了?”一看卫兵来了谈论国家大事的话题一定要终极了。 “我不知道,哼,在这种地方可千万不要谈论什么贸易,这里的人跟贸易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那小伙子说。“他们今天还活着,这就够了,当然还有酒可以喝他们今天就已经活的很值了。”说着他就转身到一边去了。 此时的酒馆里乱糟糟的,醉醺醺的男人们依然大声的叫嚷谈笑,而就在身边的卫兵并不原因管这些人只是在看这些人的脸,此时的环境让我忽然感觉很压抑。临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得宰我一下,但是那杯茴香烧酒只收了我七个铜板。这小伙子不错。 走出酒馆时发现门口还有几个卫兵,见状我心里咯噔一下! 镇定!没事!放松点…… 那几个家伙没有过多的关注我而只是扫了我一眼并没有招呼我过去盘查一下。提心吊胆的我慢慢走远了,当躲一条巷子后还是感觉心有余悸。杀死他们几个倒不是难事,可这种杀死军士的罪被抓住就一定是死刑,所以我得让自己不起眼到变成一直蚂蚁。我要做一个人畜无害的普通人。我可不想从今晚开始吉尔尼斯之旅就变成噩梦。 我也不知道该去哪,这里没有多少夜生活,所以看到很多房屋都已经熄灯了。但是我的噩梦或许不是被抓起来,天气也算噩梦的一种。 上次来就下雨,结果现在又下起雨来。虽说不大但是我身上的衣服还是很快就被淋湿了。早知道就别他么的乱走了找个地方睡一觉不好吗! 遇到坏事的时候总想在第一时间就回忆上一件发生的事情。我心里想着酒馆那小伙子人也还行,我不走在那住一晚上有啥好怕呢?可是现在想也没用,我都已经走出这么远了……真他吗的,净想那没用的! 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雨最喜欢下个没没了完,我在一个房檐下躲了一会,现在也没地方去干脆就在房檐下呆会。颗见雨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于是我冒雨来到一条巷子里,翻上墙头寻么着哪家没亮灯我就跳进那家的院子里。 观察了几家之后我果断选择了一家不起眼的院子翻了进去。果然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先叫我住一晚也没啥。 门是锁着的,这家果然没人住。好好的房子不租出去放这又不能生钱,我嘴里一边叨咕着一边捅开了门上的锁。 可话又说回来,要是住了人我上哪住去…… 哼……净想这没用的。 屋里黑乎乎的,空气里有一股明显的发了霉的味道。摸着黑我大概找到了床,但是这味道让我不是很想躺上去。倒不是这个时候了还想干净个啥,而是一想到发霉我就想起皮肤上长那种玩意,瘆的不行。 这天晚上我花了好长的时间摸索屋里究竟有啥,没有尸体,没有女人,没有老婆婆和小孩,也没有宝藏。当然某个地方会不会藏钱我真不知道,也没心情去找。我在这个屋子里最大的成功就是点燃了壁炉。 火苗在壁炉里轻轻的舞动着,我侧身躺在壁炉前,火焰的热量轻轻的舔`舐`着我的脸,暖暖的,挺好。 看着火苗贴着墙往上蹿我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本章完) 73 在人间 雨让我更加讨厌这个地方。 当我醒来的时候壁炉里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屋里再次恢复到原来潮湿的状态。我讨厌这种感觉。 屋外传来的嘀嗒声告诉我这雨似乎一时半会停不了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能力,听着窗外雨水滴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就能判断雨会不会短时间内会不会停。我又有点饿了,或许只有发生天大的好事才能让我忘记饥饿和潮湿带来的糟糕感觉。 望着院子里已经聚积的水我竟然担心起我的鞋子会不会漏水。 啊……最近越来越爱胡思乱想。 我出了这个家,在我翻上墙头的那一刻我的想法是今晚我应该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或许走出几条街后我甚至就忘了这栋房子究竟在哪了。 巷子的水果然打湿了我的鞋!鞋子里进水之后让我心情坏到了家。你一定能立即我此时的心情。 我记得他们在码头上开了家公司,可地址在哪我现在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你知道吉尔尼斯的市场有多长么?我感觉我走了得两个小时。这个城市很奇怪,周围的水不能叫护城河,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尤其是北门,而北门那根本就不能叫码头,而且我确定不是在那。西门那没有商户,那里有国王的花园跟一些使领馆,当然这都是我听说的我没去过。我就直接奔了南门,从南门两侧一直延伸到东门全是市场,尤其是南门码头附近,当然了现在那里是没多少人了。 人多了我犯愁,人少了我更犯愁,怎么看都不像我记忆里上次来的样子。本来我以为按照他们以前告诉我的做贸易生意或许能找到,结果周围商户告诉我这条街上全是做贸易的。我说是海外贸易,他们听了都撇嘴,因为做海外贸易的商人现在几乎都绝迹了。现在吉尔尼斯还有的屁的海外贸易。 听到他们的话我竟然开始有点可怜他们。身上的钱节约着点还能花两天,吃了一块刚出炉的黑面包是整个上午唯一一件让我略感欣慰的事情。 我知能一路打听,不断敲门询问,要么说老话说的好,嘴勤问出金马驹。在午后黄昏前,其实也没什么黄昏不黄昏的,这下了一天的雨,就在天快要擦黑的时候我终于在一家曾经做过贸易的人嘴里问出了拉尔夫的下落。 拉尔夫的公司倒闭了,他们一家现在搬去了暮湾镇。虽然他一再强调信息不一定准确,但已经让我有了新的希望。我是个实在人,为了确定他的信息究竟准确不准确我向询问他们之间还有哪些商业伙伴家在什么位置。但是这个问题就让他闭了嘴,他看我的眼神终于从平淡变成了警惕。 我想跟他解释,但是他说了一句:“如果你再不走我就要报官了。” 我只好离开了。 一边走我一边琢磨刚才发生的事情,其实我完全可以说的再委婉点,或者我先提问拉尔夫日常在哪交易,跟他交易最多的人是谁,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在哪住,这样我问的信息不就多了么!现在可倒好,拉倒了!再纠缠人家就要报官了。不过前面打听的我感觉这家伙不像是奸诈之人,要不我就信了他? 本来雨停了,结果天黑了之后又开始嘀嗒。哎呦我心里这个烦! 商业区这片的空房子很多,看着一条街上稀稀拉拉的烛光可以看的出来自从贸易停滞之后所有以此为生的人都将被打回原形。没有其余的生存技能就只能被饿死。所以逃离这里的人多也是应该的。 我正准备选择一家钻进去借宿一晚的看到一个人匆匆的跑过街道消失在巷口。这种人就是凭手艺吃饭的!偷东西也算个手艺。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出了门,看着南门的守卫时我还在担心那酒保说的是不是我出去会有困难,但是观察了一会发现似乎也没盘查过路行人我这才敢往前走。好巧不巧,等我往前走的时候前后左右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守卫们看向了我。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很不好,即便我啥问题也没有被人这么注视也是令人很不舒服的。 淡定!一定要淡定!一定能够稳稳当当的走过去!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调整心态一边努力让自己的脸显得自然一点,可是我现在真是想不出我该用什么表情。绝对不能让自己看上去拽拽的,也不能低头,胸膛一定不能弯下去,但是也不能挺的太僵硬。在二十多个守卫的注视下我从他们面前走过,如果你在学校是个好孩子你大概不知道被一群高年级的看上去不是什么好孩子的家伙盯着是什么感觉。 此时我最怕的就是里面有个嘴贱的说一声,嘿!你停下! 真的是上天眷顾,诸神保佑!我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他们没有招呼我。 虽然我不敢想,但是我已经做好了一旦被查该怎么做的两种方案。我慢慢走远了,走出大概五六十米远的时候我还感觉后背上一阵阵的发虚。真他娘的吓死我了! 出了城的我心情瞬间好了很多,虽然天还是阴的但是已经没那么讨厌了,就连路边野花野草散发出里的气味都好闻了很多。甚至我完全不知道那个暮湾镇在哪,也不能影响我此时的愉悦。 不知道是走的人少了还是以前就这样,往南走的这条路的两边杂草长的有点过于茂盛了,甚至覆盖到了路上。走了一上午遇到的行人超不过十个,这还是出了王城的主干道!我真的有点想象不出来乡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刚才还在想这个问题,很快我却得到了答案。 在路过的一个小村子里原本我以为也会变得死气沉沉但是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还真是猜对了一半。虽然不是死气沉沉,但村民们的脸上和表情来看对国王是没什么好说的。虽然他们明面上没有咒骂国王,但是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他们心里充满了怨言,尤其是赋税又增加了。 国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自己的土地,有人专门给国王种粮食,但是国王还得向周围的领主们要钱,领主们的日子不再像以前那么有钱的时候就只能向他封地里的农民们征收更多的税。对于老百姓来说“强者挥刀向更强者,弱者挥刀向更弱者”这句话在某些时候是正确的。 虽然他们会表现出怨恨,但是他们的脸上大多表现出来的却是麻木,尤其是一些男人的脸上。 我在村里借宿了一宿,将所有的钱给了借宿的那户人家。男主人带着一家老小六口人跪谢我的慷慨,其实我给他们的并不多,我有点理解不了它们为什么会表现的如此激动,难道他们连这点钱都赚不到么! 带着疑问我离开了那里,临走我只向那家人要了三块硬面包。 等我到了下个村子的时候我终于得到了答案,当然我本只是想在那家人家里借宿不想占人家便宜,在我一再的推脱下他们仍然给我端来了食物和汤。我怀里的三块硬面包我是真不好意思拿出来。 在席间我吃了他们家一个土豆,一块面包,虽然我没吃饱但是我不想伸手拿第二块了,喝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野菜做的汤,里面有鱼腥味,但是那稀碎的鱼肉和细小的鱼骨头告诉我这是这汤里最值钱的玩意了。 他们告诉了我他们的生活,作为在地里劳作的人,他们还活在世上已经就是十分幸运的事了。 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告诉我地里种出来的玩意他们能得到其实很有限,他们得交税,虽然十六岁以下的孩子不用交税,每添一个孩子交的税就可以减免一点,但是自从闭关锁国两年之后添一个孩子免一分税这规定就被废除掉了,而且还重了。他们忙活一年能赚五个银币就已经是好样的了! 五个银币! 这让我想起了为啥那家人全家老小跪着感谢我给的两个银币了。 我偷偷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确实没有值钱的玩意了。睡过这一晚后我决定给这家人一点报答。可第二天我打了一天的猎打到的也只有一只半大点的兔子。如果叫我自己吃我是吃不饱的,但是这点荤腥能让他家的两个孩子开心一整天或者两三天。 可我也得吃饭啊,于是我忍着啃完一块面包后将这只兔子挂到了树上。明天我再打点啥一并送过去。 听着树林里传来而猫头鹰叫我没感觉害怕,肚子里的咕咕叫让我很想把它射下来吃一吃。我还真就没吃过猫头鹰也不知道猫头鹰味道好不好。我一边砸吧着嘴一边靠在树下准备眯一会。火焰真是好东西,这点热量让肚里没食的我感觉不是那么寒冷。 饿着肚子其实不好睡,尤其是还没饿过劲的时候最难睡! 我本想努力闭着眼睛让自己赶紧睡过去熬过这一夜,但是不远处树丛里传来的“咔啪”一声让我立马睁开了眼睛。 侧后方树丛里的玩意个头估计不能小。 (本章完) 74 爱的厮磨 有时候我会拥抱黑暗,并不是我喜欢它,而是它可以给我提供别人提供不了的保护。有时候我又不喜欢黑暗,并不是我就不需要它了,而是在它的怀抱里有更多的无助和孤独。 就像面前的火焰。 此时我对火焰没有一丁点的厌恶,我喜欢它,胜过珍宝。不仅仅是它让食物吃起来口感更好,还有它现在带来的温暖和力量,它带来的些许温暖和干燥让我可以安心睡觉了。我从未在野外生火的情况下遇见过野兽,或许就是火的原因。 其实抛除这些因素我还是更愿意躲在高一点的地方,比如树上。但是在树上睡觉真的太累了。 我原以为这晚会是一个除了饥饿之外比较平静的一夜,但是侧后方的树丛里树枝被踩断时发出的声音预示着今晚可能想睡个安稳觉的希望要破灭了。 虽然那声是比较微弱的,但是在这没风没雨的树林里,周围寂静到似乎什么都不存在的环境下任何的声音都会被这安静放大许多倍。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我并没有立即抽出武器来。 此时我的耳朵比眼睛可好用多了。但是那声音传来后就这么消失了,没有后续,仿佛根本就不存在。呵,怎么会不存在呢,就像前段时间被我反杀的那个人一样,不动并不代表我就会忽略你。 我首先摸到了压在身下的弓箭,从弓身一点点摸上来后我触摸到了旁边的那支箭。抓到弓箭的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再装睡了,这种安静似乎随时会被一声吼叫或者树枝剐蹭时发出的声音而被打破。而如果再拖延几秒就有个玩意从树丛里跳出来扑向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的时候我一个翻身直接坐了起来。 举起弓箭的那一刹那并不用瞄准什么也没什么活物叫我瞄准,朝着那个树丛就是一箭射了过去。 箭擦着树丛的枝叶穿了过去,空洞的声音告诉我这一箭啥也没射到。 本以为这一箭会让树丛里的那个玩意受到惊吓跳出来露个脸,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那个树丛里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再次咯噔一下,并不是因为箭射空了而是因为那玩意沉得住气和它安静的移动让我! 可我又错了!在我刚才这么一愣的时候,从另一个方向跳出来了一个玩意!这次是我右侧的方向。 我的余光只看到了一个玩意朝我扑了过来,究竟是啥我是压根就没看到。这种下意识的躲闪让我躲过了它朝我脖子上抓来的那一下,我的右肩膀被它抓到了。 我的侧滚翻还没来得及做完那玩意已经再次扑上来了,这次我看清了!只是这一眼叫我浑身一颤心里立即产生了要完的念头。 那不是别的玩意!是一只狼人! 那大脑袋!那大嘴!那尖牙! 那玩意虽然是狼人但是它的行为其实跟狼跟狗,就是那些生物一样还是靠嘴巴撕咬的。我知道肩膀被它抓伤了,但此时我感觉不到疼痛,右臂往上猛地一撑,胳膊肘抵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住了它朝我伸来的大嘴的……下巴! 它的下巴被我一顶它接着就一不愣脑袋想要甩开我的胳膊朝我再次咬来,这是那些畜生撕咬猎物惯用的方法。 不知道你有没有被狗或者……狼咬过。希望没有…… 那玩意一口咬住猎物是绝对不会轻易松口的,除非没咬住或者咬的地方不合适。它们不愣着脑袋咬过来的时候不仅凶猛而且速度相当快!就在我这么一撑胳膊之后那玩意已经用脑袋甩开了我的支撑然后朝我右侧脸颊咬了过来。 此时我是倒不过来手的,准确的说是调整不了姿势!我只能用胳膊肘再次狠狠挡了它一下。 两次咬我没得逞那玩意一下就急眼了,一不愣脑袋朝我右上臂外侧就咬了过来。 那个地方会……非常疼! 尽管有些壮士和练武之人会用这个地方抵挡木棍击打甚至木棍会应声而断,但是这个地方被狠狠来一下跟这狠狠咬一口传来的疼痛是完全不一样的。而我的胳膊肘抵在它下巴附近的时候我非常清楚的知道它的嘴接下来要咬我哪里。 我绝对不能让它占据主动。 一翻手腕我赶紧一收胳膊肘,这下我的手就撤回来了,当它再次朝我咬过来的时候我的手直接顶在了它的脖子上。 天啊!这玩意的脖子是真的粗!不客气的说这玩意根本就特么的没脖子!那粗短的脖子我一只手甚至根本无法完全掐的过来。 虽然这一把掐不过来但我好歹顶住了它的咽喉,那硬邦邦的明显的喉结被我摸到了。要不是时间太匆忙没抓住我真想抠住它的咽喉给它把咽喉的软骨扯下来。 但是这都是屁话,没用的,你听听就得了。我根本没抓住。 那玩意三口四口没咬上就果断不用嘴咬了,它张着血盆大口可它的爪子则朝我胸膛上狠狠抓了过来。我清晰的感受到它的指甲刮过我身上鳞甲时传来的感觉和发出的声音,最外面那层衣服直接就被它撕破了。 此时就是跟它斗狠,谁更狠谁就活,当然还得有点幸运。 你是不是有个疑问?为啥你不拿刀呢?为啥你不拔出匕首呢?为啥你不抓起地上的箭矢捅死它呢? 哈,希望你永远都用不上暴力,当然跟人打斗即便对方下死手你也有机会从地上抓起刀来,但是,狗不一样,狼更不一样,它们撕咬人不松口是次要的,野性越大的玩意咬的部位越刁钻,就是奔着咽喉处下嘴,那大嘴尖牙加上那俩大爪子在你脸前乱抓你还能腾出手来淡定的从地上抓起刀来反击我只能说你是神人,或者你是真没遇到过。 我此时只能不断招架它那俩大爪子,这玩意还不是狼,这是狼人!狼人你知道吧!它不光会撕咬,它扑倒我之后这一顿乱抓猛挠我用前臂勉强挡开不让他掏烂我的脸已经很不容易了。 当然我是不可能任凭它挠我的,要这么地我早死了,死之前双臂被它撕扯的一点皮肉都没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哈! 说实在刚被它扑倒的时候我还真有点害怕的,要是有人跟你说被大型犬或者大型猫科类玩意扑倒说不害怕的你笑笑就得,你听他跟你吹他多么神勇就好了。反正被扑倒的那一会我是有点害怕的,尤其是它朝着我的脸咬的那几下着实吓了我一跳。但是随后的搏斗让我在一瞬间就忘记了害怕! 是忘记了害怕!而绝对不是克服战胜了害怕!去你`吗`的战胜了害怕,你他`吗的知道什么叫害怕么? 他没咬死我,我还有机会。 它挠我最狠的一下是我抓它的右爪没抓住,哪大爪子直接就朝我脸上盖过来了,我猛的一扭脸结果那爪子是没摁到我脸上,擦着我的脖子摁到了地上,而被它的指甲直接给划破了皮肤。这一下我太有感觉了,倒不是说脖子比别的地方更敏感,跟同性或者异性,我是说有感觉的那种厮磨的时候这个地方确实挺敏感,但是这个时候不是我想跟它来一场爱的摩擦,不是它死就是我死的时候这个地方会异常敏感,是对敌人接近这个地方的时候产生的一种天生的抵触。 当它的爪子划破我的脖子的时候我是真惊着我了,我一瞬间担心的是它别把我的颈动脉给撕开了。 呵,咱且不说颈动脉的事,就是脖子上的那些静脉给划破了就够我受的。这种瞬间的清醒和察觉只是让我惊讶却并不是害怕,不是害怕! 这一下也叫我瞬间感受到一件事,我必须反击,必须翻过来,如果再被它压在身下我就真完了!这时就是孤注一掷趁着它按在地上的爪子还没来得及做其他动作的时候我猛一耸肩举起左手朝它的脸上就抓了过去,这次我是朝它的眼珠子抠了过去。 抠眼珠子这招对任何人任何玩意都好使,不管对方是人还是狼还是狗还是鳄鱼,这个地方极其脆弱而敏感,引起的疼痛是别的地方不同的引发的恐惧也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对人! 狼人么,虽然我称之为野兽,畜生,但是它在某些方面其实也算是个人,变异人。我的手抓住了它的右侧脸,这个时候我的机会只有一秒多一点,抓住机会抠进去了,我就有可能赢,被它一不愣脑袋甩开了接下来我就更吃亏。 那毛茸茸的脸一点都不可爱!非常不可爱! 抠进去了! 日常生活中指甲长了其实不大很方便,我不喜欢长指甲。但是此时我的指甲真是帮了大忙! 你知道指甲抠眼珠子是什么感觉么?你抠过么? 滑溜? 哈!滑溜,当然滑溜,但是眼珠子其实挺瓷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软,也不是一下就能给抠破了就像……塑料袋子似的。不是……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它的眼皮夹住你的手指的时候那感觉很奇妙的,还有你能感觉到眼睫毛,这都是一瞬间。主要还是抠进眼眶子里之后想尽一切办法破坏它的眼球让它受伤,失明,疼痛! 它撒手了,它从我身上翻了出去。 我活了! (本章完) 75 轻轻的我来了 你大概能知道丧家之犬什么样,没错,就是一边哀嚎一边夹着尾巴逃跑。但是这狼人就不是,哀嚎当然是要哀嚎的,只是它没有尾巴。而且它最开始也没有立即逃跑。 当它从我身上翻下来的时候,我赶紧拧身拔刀。 把刀拽出来的时候刀是反握的,奋力一挥!这一刀划过去的速度是很快的,只不过这把刀却是很普通的刀。 我很渴望能拥有被天神或者造物主赐福过或者某个魔法师将魔法附在上面的武器,我总是听说谁谁谁“叮”的一声就获得了攻击力加九九九的天神的战斧,“叮”的一声获得了防御力加九九九还能反弹伤害的银色盔甲。可我现在连个纯白色的真丝内裤都没得到。 这把刀的刀刃开的很一般,能跟卖肉老板的刀差不多我就觉得已经很满足了。而且这刀的主人对它的开发终其尽头似乎也就锋利成这样了,当然此时我对武器并不挑,我没想过能“叮”的一下获得攻击力九九九的匕首。 刀刃划过它的毛皮,这种感觉跟划过衣服或者铠甲的感觉是很不同的,这种韧性中带着柔软,柔软中带着坚韧的感觉被刀剖开的时候是很舒服的。 如果刀再锋利点就好了。 它叫了一声,但这叫声一点都不凄厉。这种不痛不痒的伤害如果在它没有受伤的时候将足以引起它的愤怒,只是现在的它没功夫搭理我这一刀道底造成多大伤害而只顾着捂着眼睛赶紧往一边躲去。 玩刀的人都会玩花活,我听有人说有人把刀玩的能在手里滴溜溜地转,比如玩蝴蝶·刀。可我不会玩花活。在拉文霍德的时候我每天最多的任务就是不被发现或者发现目标,格斗和厮杀。法拉德没有教给我怎么把刀耍的更好看更吸引人。 要说这玩意有用吧,也有点用,但是我没学,这也让我吃了点亏。 要将刀从反握变成正握我这时候是倒了把手。也就是倒手这一刹那的功夫那狼人已经跳到了两米远之外。 当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捉刀就追着那狼人砍过去的时候那玩意大概知道了自己已经处于了劣势,于是扭身就冲进了旁边的树丛里。 一见它逃跑我转身去捡地上的弓箭,这玩意最好别丢。 那一刀虽然没有伤的它很深但是足够伤口开始出血。而它的眼珠子未来还能不能用我不知道,但我的意思是不准备让它未来再有机会试试能不能用了。 我既然活了,所以它就必须得死了。 那玩意逃得挺快,就在我转身捡起地上武器的功夫这家伙已经消失在树林里了。但是看着漆黑的树林我却迟疑了,将弓箭收好后我挑了挑旁边的火堆,然后捡起了一根燃烧的木柴。 往四周照了照之后我走到它逃走的那处地方检查了一下周围的植物,在确定上面有血迹之后我将木柴插到了地上。既然出血了那我追踪到它只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我骂了一句。因为我没有看到星星。 经过刚才的一通搏杀我现在睡意全无。坐在火堆边我咬着牙检查着身上的伤口,双臂确实被它的爪子抓烂了,鲜血直流。 (本章未完,请翻页) 鲍德温留给我的绷带完全不够用,止血是想都别想,我看了看被抓烂的脏兮兮的上衣心想还是算了吧,脏成这样包扎伤口我不流血死也可能破伤风死。 那两卷绷带只能简单的将撕裂的皮肤拢起来,明白我意思么?就是别让那些开放的伤口再张着嘴了就好就已经是极限了。虽然还在流血但是伤口闭合在一起后确实是流得少了些。 包扎的时候我竟然没怎么说脏话。啧啧。 包扎完之后我靠在树上盯着舞动的火焰,那火焰仿佛有魔力一般让我目不转睛,但是头忽然一阵眩晕,虽然不严重但我知道必须得躺下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我的伤口要在短时间内愈合睁着眼睛是不行的,而肚子里传来的一阵阵如海浪般的饥饿感让头晕的更厉害了。 我蜷缩在火堆边上,企图让火焰带给我一些热量来缓解身体的不适但是效果并不好。 我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但是我知道我是怎么醒过来的。要不是树上那只鸟赏了我一坨屎在我脸上我估计我还能再睡一会。 但是那黏糊糊的鸟屎落在我鼻翼旁摊开的屎糊到我嘴角上的时候我一下子醒了过来。 我以为是下雨了,但是这么大的雨点我似乎从来没见过。可一张嘴那粘稠的屎顺着嘴角淌到嘴唇上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刺激。 这个感觉我知道不对伸手去擦,屎里面夹杂着没消化完的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感觉到有砂子的时候我从地上蹦了起来。 我不敢张嘴,更不会闭嘴,赶紧低头让鸟屎从嘴唇上流下来别淌进嘴里。 恶心么? 嗯,恶心,但是那鸟屎真的嘿!没想象的那么臭! 真的! 伤口是愈合了,但是看着手背上的鸟屎我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本想一箭射死它拿它打牙祭但是人家扑棱着翅膀愉快的飞走了。 这尼~玛! 已经是上午时分了,天空不是很晴朗,并不明媚的阳光穿过树林间的缝隙照在地上,火堆已经灭了。 踢了踢火堆检查了一下后我掏出了一块干面包,但是嘴巴干的不行我又给揣了回去。 先去追狼!这是我的想法。 昨晚这狼人流的血着实不少,而在树林间被压垮压折的植物还不止一堆,看来昨晚这家伙摔倒了好几次。 我一边窃喜要是真抓住了或者弄死一只指不定我能得多少钱呢,但是转念又一想觉得有点疑惑,这狼人有这么弱么?还是我比较强的缘故? 这片森林里的树不叫人高兴更不叫人喜欢。长的不好看不挺拔不说这种长的歪七竖八的大树竟然还将天空几乎就遮了起来。 一旦被遮蔽,这树下就成了苔藓植物蕨类植物包括一些喜阴植物的天堂,只是这些玩意中生长的生物就十分令人恶心。 千足虫这种都是小儿科,还有一些我就叫不上名来的花花绿绿的奇形怪状的昆虫让我心里一阵阵的犯恶心。 要不是为了追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玩意我是绝对绝对会扭头就走的。 当然这些昆虫里有些是可以吃的,尤其是它们还是卵的时候。 这片森林还真是挺大,那玩意是怎么碰到我的我只能说是奇迹,但是找到它的窝的时候我更觉得是奇迹。 那棵树简直不要太大!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树! 怎么形容呢……就是粗到……我感觉掏空中间千八百平方的面积似乎都得说小了。 而那树被周围的树一遮挡我根本看不到树冠在哪。而在树下发现的那个大洞口显然就是它的老巢了吧! 地上没有了血迹,但是爪子留下的痕迹简直不要太明显。 我抽出弓箭慢慢挪到了洞口,本以为里面得啥也看不见…… 呵……确实看不见! 洞口其实没多大,所以洞里面就黑的不像话,而且这树这么粗,这深不见底的洞穴指定也小不了。洞口处倒是能看到些啥,但是往里没几米里面就是一片漆黑了。 我不准备进探秘一下,这种作死的行为我做不出来。可现在洞口出没就一定留下了自己的气味和印记,那玩意在洞里能撑几天不得而知,既然不进去那就…… 要不放把火试试? 这似乎是我……啧,第几次纵火我都记不住了。 这树边上的叶子树枝简直不要太多,很轻易的我就在光影交界的地方堆了一堆柴火,这个破事很花费精力,虽然伤口是愈合了但我好歹也是个受伤的人。 堆了两堆柴火后我在洞外点燃了一堆火,我可不想在洞里生火,在那黑乎乎的地方生火的人我觉得一定有点毛病。 当我举着燃烧的几根木柴走进那洞穴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树洞已经高的有点可怕了。或许刚才我忙活了半天是白忙活。 虽然抱着这种心情我还是点燃了那两堆柴火。 火焰越来越大,在我精湛的纵火技术下那两堆火终于将这个巨大的树洞照亮了,当然还有洞尽头蜷缩在那的那只狼人。 说是蜷缩,他趴在那的姿势其实跟人没有很大的区别,不是狗那种将鼻子插到屁·股·眼那。 它看到了我,只是瞎了一只的眼睛已经无法闪出绿色的光芒。 我将手里的一根燃烧的木柴朝着它扔了过去,它无动于衷。 不是死了吧! 不会吧,没那么容易死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你不动那也别怪我了。我抽出弓箭的那一瞬间那只狼人“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我听不到他发出的低吼,但是他呲出的白色獠牙在这光线下是最扎眼的! 我的心里开始默数,然后一支箭朝着它射了过去。 这玩意是比人灵活,它竟然躲开了我的箭并朝我再次扑了过来。它发动的时候左侧上腹部的轻微动作告诉我那一刀还真是伤他不轻呢。 好吧!既然这样……那他就去死吧! (本章完) 76 再说一遍 这张弓对我而言其实是有点小了,我说的是拉力。第一箭被它躲了过去,距离远点躲过去可以原谅。可是第二箭再次被它躲掉之后我直接扔掉了弓抽出了腰间的匕首。 它张着血盆大口朝我扑了过来,嗓子里发出的吼叫声在这昏暗的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我没有躲而是迎着它一刀朝它脑袋上就砍了过去。 这家伙竟然也没有躲,它跟我玩命? 它还是躲了,猛地朝一边摆头躲闪。我也躲了,往一侧闪了闪身。尽管最后我俩都避让了我的刀砍进了它的肩膀他也再次将我扑倒在地。 但是这次我的左手里却攥着一柄匕首,它的爪子再次抓在了我的胸膛上。那力气非常大,似乎要将我胸前的护甲给抠破一样。 但是它的爪子还是没能撕破的我的护甲,我右臂一撑顶住它的下巴,左手的匕首一下捅进了它的斜肋处。 这刀贴着肋骨缝隙捅进去预示着我即将获得的胜利。 它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左歪了歪,它松开了抓住我护甲的右爪,猛一抬准备高高举起的但是还没抬起来就放下了。 紧接着它往旁边一滚,捂着受伤的肋部使劲往一边退去。它的嘴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咆哮声,我看到了它眼里初次露出的胆怯。 我翻身起来单膝跪地,左手里的匕首还插在它身上,这把匕首留在它体内是好的。它的每一次活动都会对它造成再次伤害,哪怕是呼吸。 可不使劲呼吸是不可能的。尽管它在克制自己尽量不要太大口的喘气,但是看它的样子应该是克制失败了。 它开始咳嗽,带着血的那种。 你见过狗咳嗽么? 啊,他不是狗。他是狼人,狼人可以咳嗽。 我盯着它并没有着急继续扩大优势或者直接弄死它,而是看着它一点一点的衰弱下去。 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它的右眼处沾满了血痂,那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它用还健在的左眼瞪着我,这种仇视的眼神只能说明它被逼上了绝路,想用凶狠来掩盖恐惧。 “你是我见到的……第二个狼人。”我站起身来说道。在那个什么我也不知道叫啥名字的城堡见到的那个狼人是听得懂人话的,那个长袍男人的话狼人还是听的。 但是我回忆起来面前这个狼人跟那个似乎不是很一样。不说头大小个头高矮,这个狼人似乎要比城堡里的要小一些。而且他的样子跟那个狼人有点不同,可我说不上哪不一样来。 “你能听懂我说话么?”我说。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噜声,这算是回应么? “在北边的有一座城堡里我还见过一只……嗯……我现在不确定你能不能称之为人。”我说:“你是在害怕么?” 看着它的身体开始颤抖我说,“要不是你想吃我大概率你不会到今天这个处境,只可惜你遇见了我。”我扫了一眼旁边的环境:“你还有同……伴么?母狼?女狼之类的。” 看着它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它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反正表现出来的敌意明显增大了。我将刀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进了鞘里扭头看了看地上的弓,当我将弓捡起来后那家伙竟然还没动作,看来是要完了。 我一手拎着弓,一只手捏着一支箭。我在合计要不要现在就射死它。可是射死它之后呢?这玩意我感觉应该得挺值钱,在这穷乡村是卖不了几个钱但是要是运到王城这玩意能卖几个金币呢? 想到这我将弓箭收了回去,稍微等待了一会面前的狼人终于倒下了。这一脑袋拱在地上还能爬起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了。 我抽出刀慢慢的靠了过去,它轻微起伏的肚子告诉我它还没死。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这玩意。 它的毛发看上去挺顺滑。要是将这玩意的皮剥下来做个啥玩意比如钱包或者手提袋应该挺好。我脑子里就这么一下子闪出了这么个念头。 绕到它身后我伸脚踢了踢它的身体,看来它是真不行了。将它从洞里拖出去之后这个我蹲下准备好好看看这玩意究竟是个啥样子的时候它忽然甩头朝我咬来! 我被吓了一激灵但是靠得太近我根本就没法躲,情急之下我一伸手将左臂挡在了前面而它的大嘴吭哧一口就咬了上去。 它装死! 此时它的脸真的近在咫尺,我的左臂被它咬住但是我仍然用力往外推,因为它在跟我较劲,一旦我胳膊没撑住它一口就咬到我脸上来了。 我的右手此时死死扼住它的咽喉,大拇指产生的力量让我恨不得抠破它的毛皮撕破它的咽喉。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僵持了多大会我不知道,反正当感觉到咬住我左臂的嘴巴忽然失去力量的时候我知道它真的死了。 直到它的嘴巴完全失去了咬合力,那尖锐的牙齿从我的肌肉里拔出来后我也松开了手。 我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它应该已经没有了呼吸。 在敌人没死透之前要永远保持警惕。法拉德的话再次回荡在我耳边。对人我知道补两刀,可在这个玩意面前我竟然疏忽了。万幸我还活着! 将绷带解下来后我发现刚愈合的左臂再次被咬破了几个洞,轻轻戳了戳其中一个洞,血接着就流了出来。 我有多少血可以流啊…… 其实我有点担心狂犬病,被疯狗咬了得这个病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可我被它咬了……这个察觉叫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我不知道狂犬病发病是几天,上次被豺狼人差点吃了那回用的是什么药来着…… 想到这我决定赶紧去找人来,一是找大夫看看能不能治,二是我得把这玩意卖了,三……啧。 三就是万一真有疯狗病,我得到的钱我希望能给我的兄弟们。真要是病死了他们替我收尸也行啊! 一直到我找到人我心里一直在忐忑不安,可当我问村民有没有人会治疗疯狗病的时候他们惊讶的看着我,然后都摇头说不知道。 这个村里没有医生,唯一的医生也在南边的镇子里。离这里有不到一天的路程。 他们问我是怎么搞的我说在森林里杀了一个狼人。他们都无比惊讶,到这我才知道原来这片黑森林里有怪物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也曾出现过人失踪的情况只是大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全都传言是被那怪物给抓走了。 因为那玩意神出鬼没村里唯一的猎户对这个玩意其实也搞不清楚,听说我弄死这个玩意后村里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让几个年富力强的小伙子跟我一起去抬那狼人的尸体,那些小年轻的对这事可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因为那地方挺远所以我就带了七个人一块进到了森林里。没想到啊没想到!就在我离开的这两天时间里这具尸体不光僵硬了而且有些蛆虫已经开始在它身上享受起这美味的大餐来了。 小伙子们从没见过这玩意,他们脸上虽然害怕但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尤其是凑上去近距离观察这玩意的样子时我感觉就这个话题能够他们吹一辈子的牛了。 尸体被抬了出来,大人不让孩子看,小孩多好奇啊,大人拦都拦不住非得靠近了看个新鲜。大人实在没办法就用茅草给盖上了。 尽管如此据说当晚还是有好事的要去看看怪物,甚至有小孩白天没事晚上睡觉竟然做噩梦被吓的大哭。 可以!这个村以后吓唬不听话的小孩看来又有了新招了。 镇里的人很快就来了,然后我跟尸体就一起被带往了他们的领主的所在地,我要去的地方……暮湾镇。 这个镇子不算小,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暮湾镇的领主打着火把赶来看怪物。 镇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听他们称他为阿姆斯特大人。那老头拄着拐棍,身边一个气质端庄的姑娘扶着他的胳膊。 院子里的火把打了一圈,整个院子可亮堂了,就为了看看这玩意究竟是个啥。那个姑娘扶着老头走近了之后皱起了眉头,然后赶紧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老头根本没有理睬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具尸体。上下看了得有半个小时,他终于想起了我,转身走到我面前,“是你杀死的?” 我点头。 “你怎么证明是你杀的?” 这混账话说出来的时候我真是有点吃惊了,怎么证明是我杀的……我皱起眉头盯着他举起了手臂,“你想看看他咬我的伤口么?” 他笑了,然后摆了摆手,“给这个勇士奖赏。”他说。 “我准备将它卖掉,大人。”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脸上瞬间僵硬的表情,他虽然没有面对我但是看他的侧脸我就知道他的表情此时是僵住了。 “你再说一遍。”他眯着眼睛看向了我。 “这是我的猎物,大人。”我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哼!”他哼了一声。“我会给你一个别人绝对出不起的价格。” “为您的公正和怜爱表示最崇高的敬意。”我说。 “给他十个金币,杰夫。”老头大方的说道。 “不,我的大人。这具尸体我要两百个金币。”我说。 他的眼神里没有杀气,而是出现了这个年龄段老年人眼神中特有的威严,那种厌恶和不耐烦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再说一遍,年轻人。”他温和的对我说道。 (本章完) 77 蟊贼 如果你曾被人威胁过那你一定对这种感觉深恶痛绝。既告诉了你他对你很是不屑又告诉了你他比你地位高所以他可以瞧不起你。 用个恰当的词来描述,这叫……侮辱。 “我尊贵的大人,这么稀有的玩意值两百个金币。"我说。 "哈!"老头笑了。他扭过脸来盯着我,"你是想敲诈我吗?" "我是个猎人,还是个资深猎人,对于猎物价值几何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我说:"而且这家伙已经造成了大人你治下多个村庄出现人口失踪的情况,如果悬赏的话也一定要比这个价格要高得多。" "你在教我做事。"老头的声音沉了下来。 "不敢,我只是告诉大人这玩意物超所值。不管是收藏还是将它转运到王城,犹其是送到国王那,这玩意别说两百金币,两千金币也是卖得上价格的。" "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辞,你说卖多少并不是你决定的。"他看着我,"出于你对我人民的帮助我再给你加二十个金币。"他的眼晴盯着我,但是流露出表情却是不可违逆,我知道此时不能再说了。 我朝他微笑了下,然后点了点头。“感谢您阿姆斯特大人。” 我接住了他手下丢过来的钱袋子,手指撑开口袋扒拉了一下里面的金币。我看到了周围人脸上露出的不满,但是我并不在乎,我看向了那个老头身边女人的屁股。 直到有个好心的家伙对我大喝一声。 老头站在那狼人身边头也不回的说了声:“叫他滚吧。”话音刚落几个人就围了上来。我赶忙后退了两步,对他们微笑着继续后退。我瞟了那女人一眼,她也在看我。我赶紧转身往庄园外走去。 这一身的伤换来了三十个金币。 其实这些钱对村里那些农民来说确实已经是天文数字。真不要惊讶,农民们手里没有钱的,只有粮食,勉强糊口的粮食。而可能藏在家里某个角落中的那些个银币是他们仅有的财产。 我回忆着那个村子里的人家,尽量回忆,可能记起来的似乎也就十几户。一家一枚还富裕,一家两枚可能还不够。 我扭头看向了阿姆斯特大人家的别墅,院子里的火光是这片土地上最耀眼的地方。 我走进了酒馆。 这家酒馆跟王城里的酒馆没有根本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里面的人。贵族们是绝对不会到这种地方来消费的,这里除了穷光蛋就是三教九流。只不过这里的人穿着可比王城里的人粗糙多了。 周围村庄的穷困并不影响酒馆里的醉生梦死,或许这就是挣扎在社会底层永远翻不了身的人唯一可以得到一丝快乐和慰藉的地方。 我的到来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这跟我帅不帅没一毛钱的关系,他们的目光只能告诉你一件事,就是他们对外来人是非常好奇的。酒馆里经过短暂的声音降低后人们再次议论纷纷。 酒保也盯着我,这家伙跟吉尔尼斯城里的小伙计比确实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来点什么?”他说。 “茴香烧酒。”我说。 酒保轻轻撇了撇嘴。 旁边有人说话了:“嘿,听你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我不喜欢被人打听,尤其不喜欢自来熟。我嗯了一声不想理睬他。 “听你的口音是北方来吧。”他继续追问。 我看了他一眼依然点头。 “来这干什么?”对于他这种人有人不抵触,有人还喜欢跟他说话,但刚好我不是,我很讨厌这种没话找话一定要跟你搭茬的人。 “找人。”我说。 酒保将那杯酒推到我面前看了那人一眼。我撇了旁边那家伙一眼,他面前没有酒杯。 “哈,找人!嗯……我可是百事通。这里没有我不认识的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眼睛,露出坚定的眼神似乎想告诉我他是一个靠谱的家伙,我可以相信他。 “嗯,已经找到了。”我说。 “哼……”听到这话他有点失望的哼了一声,“你是个猎人?”他还在说话。 我没理他而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家店的茴香烧酒味道相当浓烈,而且有点烧口。 “你是第一次到我们这里吧。”他还在说话。 我抹了抹鼻子没有搭理他。 “你……呃……”他探了探身子竟然将脸扭了扭企图让我看到他的脸,“我似乎在哪见过你。” “想喝一杯么?”我将酒杯放到了桌上。 他的目光跟着我的手里的杯子落到了桌子上。 “再给我来一杯。”我对酒保说。酒杯哼了一声,他鄙视的眼神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他。 等酒推到我面前的时候那家伙的身子也跟着动了,他知道这杯应该是给他的。我扭脸看着他……你有没有发现有些狗,我是说家里养的狗,有时候你端详它的脸的时候会觉得它似乎跟人脸有那么几分相似。 但是现在我面前这个人忽然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兴奋之情展现的淋漓尽致的脸真的像极了一条狗。 “在我离开这座位前不要回到这里。”我看着他,他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双手了。 他一边道谢一边赶紧从我面前将两只杯子全端走了,然后赶紧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他还会回来的。”酒保没好气地说。 “给我来杯啤酒。”我淡淡的说道。 这个酒保倒是不多嘴,他给我端来酒后就要走。“打听个人。”我赶忙叫住了他。 酒保停住了身子瞥了我一眼,“什么人?” “这个镇子里有没有一个很帅的男人,大概四十来岁,比较风流倜傥一些。”我说。 酒保没有直接回答我,“有很多。” “金色的头发。”我说。 “有两个。”他一个词都不多说。 “从吉尔尼斯城搬来不久。”我说。 他没说话,就这么看着我。 这是开始收费了。我摸向怀中,他妈的,没有零钱! 当我将一枚金币摁到桌上推过去的时候我甚至能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灼热的目光。 酒保虽然在保持镇定但是他掩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盖不住那种激动。但是他还是将金币推了回来。“有一个。”他说。 金币就在我面前,周围人都停止了说话。“你想知道什么?”他说。 “住在哪?”我说。 “我不知道。”他说。 “他在哪做事?”我又问。 “我也不知道。”酒保守口如瓶。 “嗯。”我点了点头,然后将金币推了过去。“不用找了。” 周围人似乎屏住了呼吸。这种安静的气氛是能感受出来的。我走出了酒馆,那个自来熟在门口看到了我一个劲朝我点头。而酒馆门口几个人看到我出来也停止了说话朝我看来。 离开酒馆后我找了一家旅馆准备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能找到他们了。 再次躺回到人类睡觉的地方这种感觉好极了,但是我的后背却怎么也放松不下来。我迷迷糊糊睡着了,但是这种半梦半醒的感觉着实难受。可也就在这半梦半醒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非常轻微的脚步声。 这种轻微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轻微,这种蹑手蹑脚的轻微跟那种轻微是不一样的。 翻了个身想从床上起来,但是床嘎吱吱的响声我唯恐再让门外的人受到惊吓。但是还好,这声音应该问题不大。 我跟普通小偷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受到的训练其中一项是对脚步有严格要求的,的确这旅馆的木地板质量确实不行,但是我在这地板上发出的声音远比门外那些家伙发出的要小。 门锁被轻轻的撬动了。 我已经站在了门后,就等外面的蟊贼进来。而门外那家伙技术一般,锁眼捅了一会才捅开,虽然他尽量让声音小一些可在我眼里这跟作死没有区别。 门被轻轻地推了一下下,然后又试探地推了一下,然后再试探。经过多次的试探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那蟊贼半边身子就进来了。 等他将身子完全挪进房间后我并没有立即出手,在黑暗里我还想看看这个家伙究竟还有什么技巧展示。 他在门口盯着漆黑的房间了好一会,我还在想这家伙倒是挺谨慎的。终于他迈出了往前的第一步,缓缓的迈出了第二步。 可就在他迈出第三步就要迈第四步的时候他忽然身体一抖,我看的清楚!就在这时候我伸出的右手一用力,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那家伙显然是吓了一跳。他猛的转身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看来是那枚金币招来祸事了。我不准备取他性命,就我现在的身份即便我抓住他也是个麻烦事。 可我又不想让这事就这么算了。 我盯着黑暗中的那个身影,我在黑暗中早就已经习惯了,而且这房间里也不是完全黑暗,窗户缝里透进来的月光就已经足够我看清屋里大概。 那个黑影也盯着我,他弓起的身子告诉我他随时都要对我发动攻击。 我往前走了一步,将门重新关了一下,然后重新反锁。见到我这么做的蟊贼果断朝我扑了过来。 哈……要是你跪下痛哭流涕痛改前非磕头求饶我还能照顾照顾你,可这就是你自己找死了。 (本章完) 78 拉尔夫 当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准备将他的胳膊拧到身后的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家伙的力气竟然还挺大。 不过我比他更大。 这家伙显然是练过的,他很巧妙的摆脱了我的擒拿。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打架这事,有句话叫看肩不看手,看腰不看脚。可这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只有一点,就是全凭感觉。 格斗的拳脚肘膝组合讲究一个势,左手上勾拳你肯定接不上一个左踢膝。尤其是俩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对方身体肌肉的每一次变化都会让你马上感知到他接下来是准备给你一记重拳还是刺拳,他是准备用砸击还是用勾拳。 而常打架的人完全就是凭感觉,感觉是不能用语言来准确形容的,大概就是是一种下意识的身体自然反应。 就像现在。 窗户缝隙透进来的微弱的光让我知道他在哪,但是当我俩撕扯到一起的时候这点光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不过没关系,并不影响我一拳拳地锤到他身上。他护着脸,我对他可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直到他开口:“比尔,住手!” 这一声扭曲的叫声让我停下了拳头。但是我还是一下戳破了他双臂的防护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 “住手!是我!”他从嗓子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我稍微松了松手。他顺势一下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身体直接躺在了地上。 “你他·吗的下手真狠啊!”他说。 我没听出他是谁来。“你是谁!”我并未从他身上站起来。 “从我身上起来,你这个混蛋!”他推了我一把。 我没有动。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他生气的使劲推了我一把。这个沙哑的声音我是指定听不出是谁,我印象中从未认识过有这种声音的人。 “去点燃蜡烛!”他命令道。 哈!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是谁?”我从他身上站了起来。他却没有回答我只是让我赶紧去点灯。可当我点燃蜡烛的时候我直接惊呆了。"怎么会是你!" "上一次咱俩在这种环境相遇还是在洛丹伦。"他笑着看着我。 "上次我就该好好揍你一顿!"我笑着走过去紧紧抱住了他。"你老了,我们兄弟。" 拉尔夫拍了拍我的后背。"你也是!你这该死的家伙。" "我一直在找你们。"我说。 他惊讶地看着我,“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到吉尔尼斯的么?” "应该是我先问问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说。 "你去阿姆斯特家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这你也知道?" "你是没有注意到我,但我可看见你了。"拉尔夫笑了笑。“只是当时还不是很确定是不是你,毕竟咱俩可是有好多年没见了。” "你在他家当差?"听这话估计他是改不了喜欢给人看家护院的毛病了。 "在这种地方能有权贵可以攀负能减少绝大多数麻烦。"他说。“即便是在他家看家护院。” 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点了点头,"劳伦斯呢?" "他已经算是半退休了。"拉尔夫说。 "半退休?这么惬意!"我深表惊讶。"我还在担心你们会受苦。" "哼……最开始到这里的时候确实不容易。"拉尔夫说。”但是还好。现在生活已经稳定多了,拉尔夫看着我,“你知道我们在这里?” “当然知道,我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你们,我来这里你还没有跟劳伦斯说吧。” “其实在阿姆斯特家见到你的时候我很惊讶,但我有点不敢确定。只是那股子吊儿郎当的气质我感觉应该就是你,你起的什么破名字,鲍德温。” “这个名字还真不是我起的。“我说,“他属于这身衣服的主人,应该是原主人。” 拉尔夫笑了笑,“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到吉尔尼斯来的。” “这种小事对我来说并不很困难。是墙就会有缝。”我说。 “现在吉尔尼斯国王对于偷渡行为和胆敢私自闯入吉尔尼斯的人都表现的异常不友好。”他说。 “嗯,能感受到。”我扯了扯破烂的衣服。“他本来想杀了我的。” “嗯,偷渡者和潜入者的脑袋都值钱,不过潜入者的脑袋更值钱。”他说。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国王究竟抽什么风我们一点都不清楚,只有服从。”他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 拉尔夫笑了笑,“当然。”说着他又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很方便。” “什么意思?” “你还是自己?”拉尔夫问我。 我看着他然后笑了,“你结婚了……” 他点了点头。“如果是我自己,我早就走了。” “劳伦斯还是一个女儿?” “他有三个孩子。”拉尔夫说,“嗯……都是女儿。” “嗯……”我大概知道了,“你在吉尔尼斯的生意怎么回事?” “进出口贸易几乎做不了啦,合法的生意不怎么赚钱,风险跟赚的钱不成正比,利润太低了。不合法的已经不是我这种人能处理的了的了。” “你可是土匪头子。”我哼了一声。 “那些兄弟基本也都散的差不多了,有些早早的就回到了奥特兰克,这个王国现在已经没有了。当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又有一些兄弟选择了回到家乡。” “而留下来的在知道吉尔尼斯要闭关锁国之后急急忙忙撤离了一些,有些走的慢的……我就不知道他们究竟还在不在人间了。”他说。 “你在吉尔尼斯那么多年,咱们当时那么多钱,你应该……能活的好一些。”我说。 “上次你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一些,那些钱有一部分分掉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跟着咱们做生意,土匪么……今朝有酒今朝醉。强行留下只会招来更多不满。毕竟不是谁都理解你的好意。” “后来做生意就需要本钱,当然还要打点,并且……你也知道做生意没有稳赚不赔的,而且海上越来越多的海盗让远洋贸易风险越来越大。”他说:“雇佣军队或者自己购置军火装备,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所有的这些开销和风险加到一起……这活其实不好做。” “咱们在战场上相遇那次国王承诺给钱给补助的,但是战后这笔钱就没了下文。当时我还去问过,但是听说战后重建战俘营等等的一些糟心烂事越来越多,用上面人的话……不给我们加税就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 “等到闭关锁国的时候还想要钱?”他苦笑了一下,“没有把我们的钱充公没收已经算是开恩了。” “你不是一直老老实实做生意么?”我诧异。 “老老实实……呵,我的兄弟,做生意就一定要,一定会投机取巧,一定会有平时看起来是灰色的地方。”他叹了口气,“但是在闭关之后就对国内掀起了一场肃清运动和调查运动。” “当时被抄家的可不在少数,而且有些外国人在这里的公司更是直接就被没收了。”他说。 “这国王疯了?” “疯没疯我不知道,但是现实就是这样了。” “他不怕招致报复?” “国都锁了,他怕什么?”拉尔夫说,“而且几乎所有被查抄的人没有一个是干干净净的。” “所以你就关门跑路了?” “嗯,可以用这词。我们的船被扣押了,货物仓库被封了。当时劳伦斯还吵嚷着要去理论被我拦住了,然后贿赂了当时负责查抄的人一大笔钱,允许我们跑路。” 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笑了笑,“其实他完全可以不接受那些钱,然后把我们全抓起来,这样他也能得到或者是更多。” “难以想象。” “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所以现在……即便不怎么赚钱,但是一定要找点活做,而攀附权贵这种事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他说。 “他们知道你是从吉尔尼斯城来的么?” “知道,但是理由总会有的。而且我……你也知道,我还是可以的。” 听到这话我笑了,但是看着他已经有些苍老的脸我还是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你一直跟着我?”我问他。 “是的,在酒馆里你也没发现我。”他笑道。 “你的水平下降了。”我说。 “是你。”他反驳道:“你还不够警惕。” “拉倒吧,要是不够警惕你怎么还被我抓住了?”我说。 “阿姆斯特不喜欢你,你最好尽早离开这里。”他说。 “就因为卖了三十个金币?” “天价了。”他说。“三十个金币!你……你不要去找劳伦斯了,我会跟他说你来了。” “为什么?” “不只有人盯上了你手里的钱,而且你在酒馆里的慷慨大方已经招来了祸患。刚才在外面我就放倒了两伙想来摸你的人。”他说。 “可是……” “你要真想见他也得先离开这里,明天晚上你再潜回来吧。我会在镇西出口的那个水井边等你的。” “搞这么神秘?” “劳伦斯这张破嘴……唉!明天你就知道了。” (本章完) 79 义务教育 今天的清晨是我这段时间唯一不让我感觉讨厌的一次。阳光很明媚,而当我出门的时候街道两边的住户不少都已经将毯子搭在了二楼三楼阳台的围栏上。 似乎也没人跟踪我。看了看周围都在忙着自己的,只有街对面有两个老头坐在墙根下沐浴在阳光里。 拉尔夫的话还是要听的,即便没那么严重至少对我没坏处。 面包店新出炉的面包有肉松的,还有榛子山核桃的,可是因为我的钱太大店家找不开我只能在银行外等着兑成零钱。 估计是这个行为才让我后面长出了尾巴,当我从面包店出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了银行门口的几个人。 他们看到我注意到了他们还知道扭头回避一下,不过即便这样子我也做好了收拾他们一顿的打算。而且是狠狠的。 我没有去买新衣服,一是没必要,一会保不齐就得打一架弄脏了不值当的,二是接下来我还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与其买身溜光水滑的衣服还不如留着这点钱。 我大步流星的朝着镇子西边走去,这条路通往哪我不知道,如果可以立即离开这里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这里。 而当我出了镇子之后那群家伙果然在我身后跟着呢。我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得有十几个人。而当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之后这群家伙果断加快了步伐。 如果衣衫褴褛我可能会有些顾虑或者怜悯,但是这十几个家伙显然就是一群地痞。 当他们快追上我的时候我转过身子看向了他们,他们也不避讳直接冲上来将我围了起来。 “借点钱花花。”为首的一个男人盯着我说。这种人脸长的不好看,虽然脸上没有横肉但是这眼眶子有点高,乱糟糟的眉毛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有福气的人。而他那眼皮长的也不知道是是不是小时候睡觉睡多了。 我看了看旁边的几个人,现在这群人还没有完全把我包围起来只是站了个圆弧。 “什么时候还?”我问。 “呵!”那个男人笑了。他旁边的人也笑了起来。 “借钱还钱天经地义,你要借钱,总得说说什么时候还吧。”我不急不慢地说。 “你可以随时找我要。”那家伙的脸上露出一丝凶狠。 “那利息呢?”我说。 “哈!”周围人都笑了起来。 “我第一次见到这时候跟我提利息的。”那家伙咧开嘴笑着,“哎呀,你要多少的利息?” “你说么,你给多少利。”我反问。“我再考虑借不借给你。” 旁边有个小子有点按耐不住被那男人一伸手给拦了下来。他将伸出的手伸向我,“这些。” 啧啧……这家伙竟然是个六指。“这是五还六,还是五点五?”我问。 他眨了眨眼,“六。” “这么高的利息,你还的起么?”我还是不紧不慢。 这话叫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这个鸟人的嘴撇的跟他吗的裤腰似的。“你话蛮多的么?”他瞪着眼给我撂狠话。 一看身边的人要动手我说:“借。”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给你做一下整形。”他说。 我笑着掏出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怀里的钱包。“你说的我随时可以找你要。”我说。 他笑了,“可以。” 我将钱包丢了过去。当他双手接住我丢过去的钱袋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挺好看的,就跟瘾上来后得到了释放后那种欠·干的表情。 周围人看到钱袋子到手了却没有动,为首那家伙哼了一声,“好!”他托在手里掂了掂。“走!”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问。 那群人哈哈大笑。 “要这样我可不借了。”我说。 那群人站住了。刚才那个为首的扒拉开手下重新站到了我的面前。“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借了。”我盯着他的眼睛。 “啊!”他一歪脑袋咧着嘴惊讶的做了个鬼脸,“他说他不借了。”周围的家伙纷纷露出了狗一样的表情,他们呲牙咧嘴的准备给他们的大哥出头。 果然有一个做出了表率,他瞪着俩眼就冲了上来。可就在他冲上来的时候第二个第三个也跟着扑了上来。 我知道人的生命是宝贵的,真的!我真的深深的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在法治不健全的社会,这种人我不认为会对周围的老百姓和这个镇子的建设有什么巨大的贡献。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扶老奶奶过马路,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帮老爷爷挑水。不知道他们跟镇里的寡妇是自由恋爱还是玩的比较野一点。 所以…… 啊,你说他们会痛改前非当一个有道德,有理想,有文化的人么? 他们今天这样做是被那个大哥裹挟的还是天生就这样呢? 我应该教育他们还是惩罚他们?我的惩罚会有效果么?效果是持续一天还是永远深深地烙在他们心里呢? 被我教训过之后会不会扶老奶奶过马路呢?他们还会不会在晚上踹开某位没有丈夫的女人家里大家一起开心的在床上左右开弓食大雕呢。 我陷入了怀疑。 当然这是我用弓箭射进了攥着钱袋子逃跑的那个家伙的屁股后发出的深思。 啊,看啊,这还有纹身呢。啧……要不说有纹身的人打起架来就是比没有纹身的要凶猛呢,这玩意真能增加攻击力。 只不过他未来或许得是个瘸子了。他的左脚踝被我踩断了,右手腕被我掰折了。以后这样子扶老奶奶就方便多了。 我不喜欢打掉别人的牙齿,人是铁饭是钢,没了牙齿这吃饭咀嚼出现问题会严重影响到消化和吸收。但是拳头打在脸上的时候……可能他们也不怎么爱刷牙,牙龈有炎症也是正常。不过被我打掉了牙之后希望他们能养成每天早睡晚起时,便后餐前都刷牙的好习惯也是做了一件好人好事吧。 当然也有不是很幸运的,我只能这么说。他们当时急于表现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仅仅是他们撕扯我的角度跟部位让我不得不做出这种下意识的反应…… 我也很抱歉,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父母是谁,他们的父母是不是还健在在,但是我只能说声抱歉了。这么年轻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要不是你撕扯我的衣服领子…… 这家伙的手也不会掉,那个家伙的肠子也不至于淌了一地现在都塞不回去了。你看我也不是外科医生,这个肛门掉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我还是有点办法的,包括子宫从那里掉出来我都有办法,但是这个肠子从破裂的腹腔里掉出来我是真没有什么办法,而且…… 啊呀……这还叫人给踩了一脚……你说这闹的! 有些深刻的意识到自己错误并跪倒在地一边哭喊一边求饶的我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只是将他们的胳膊或者腿弄断了。 这种轻微伤对这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说几天就能下地了,个把月就能帮老爷爷挑水做饭了。不得不说我作为一个在这种社会里的教育工作者还是做的比较到位的。 当然也有想逃离我的教育的,只不过对于那些人我送他们的不是石灰笔,而是一支好看的箭矢。当然箭矢最后落在哪,究竟是脖子上还是后背心就看只能随缘了吧。 最开始跟我叫嚣的家伙一边摆手一边将钱包举在手里,他此时跟老太太裤腰似的的大嘴咧的更大了。 那家伙的手颤抖着举着钱袋子,原本跟的了甲亢似的眼珠子里竟然带着泪,哎呀,看来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我只是想问你的名字。”我俯身看着他,“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就好了。你说……你非得不告诉我。” 我看到我那支箭射的地方了,在尾椎旁边一点。也不知道这一箭会不会给他留下坐骨神经痛或者之类的毛病呢。 我从他手里捏住拎起沾了他的血的钱袋子。“你还想借么?”我问他。 “不借了,不借了。放过我,我给你钱!”他从嘴角流出的唾液看着真他·吗恶心。 “你不会有钱的,有钱还来跟我借?”我嫌弃的看了看钱袋子上的血迹,这可咋整,我身上没有干净的袋子了。“你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么?” 他不说话了。 “这里面的钱,能买你们所有人的命。”我说。“六分利?你光还利息都费劲呢。” 我直起腰来看着他,“以后借钱跟人说话客气点,少借钱,而且我最恨他·吗的借钱不还的!记住了么?” 这时候从远处奔来了四个骑兵。 当奔到近前看到这一地的人和遍地的血迹时那四个家伙抽出了武器。 地上那家伙看到是镇里的卫兵拼命的哭喊着想往前爬。我没有选择结果他的性命而是看着他不断呼救。 那四个骑兵端坐在马上并不敢上前。而那个家伙奋力爬到马下的时候那四个人也并没有理他。 “你就是昨晚那个猎人。”一个骑兵朝我大喊。 我摆了摆手点头向他致意。 旁边的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说了起来。我则蹲下身子用一具尸体身上的衣服擦去了刀上的血迹。不买新衣服是对的,现在我身上又沾上血迹了。 我抬头看向那四个人,那四个家伙瞅了我一眼然后拨马就往镇子里跑去,留下那个嗷嗷大叫救命的家伙。 “啧啧……你竟然被扔下了。”我将刀收进鞘里。 那家伙再次向我求饶起来,让我可怜他。 “如果你真的想到了你父母,或许你就不会做这些了。”我一脚踢向他那张令我作呕的脸。 “我现在不想知道你叫什么了。”我说着拔下了他屁股上的箭。 (本章完) 80 归属感 走的远远的是因为我不想让那些断了胳膊腿但是没死的人看出我不想走远或者藏在了什么地方。没走的太远是因为今晚我还得回来。可当然我躲在树林之中后没多久就看到了一大堆骑兵从路上跑了过去,这个样子大概是去追我的吧。 白天的天气不错,所以晚上的月亮比昨天晚上的还要明亮。我躲在镇子外的那口井旁边的草垛后面等待着拉尔夫出现。可这种等待是很令人讨厌的,在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终于两个身影从镇子里溜了出来。 当他俩靠近的时候我看清了拉尔夫,而旁边那个留着胡子的家伙我一眼竟然没认出来。我忽然不知道接下来是该跟他握握手还是该给他一个拥抱,或者是热烈的拥抱。 但是……呃……最后还是我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我不是很擅长表达这种感情。“你的样子我都认不出了。”我说。 “要不是天太黑了我可得好好看看你,不过我感觉你似乎不怎么显老哈!你是怎么保养的?”劳伦斯笑着说。 “如果你跟我一样没有女人还天天在外面跑你一样也会衰老的很慢。”我说。 “噢!天呐!”他惊叹:“我经常怀念咱们在一起的日子!不过没有了女人就相当于只有白天没有夜晚只有太阳没有月亮,无法想象。” “我听说你有三个孩子了。” “拉尔夫还有没有背着我跟你说我的坏话?”他的声音似乎成熟多了,即便这种开玩笑的话说的都四平八稳。 “你过的还好么?”我问道。 “马马虎虎,没饿死。”他说。“你为什么不在暴风王国待了?” “我可不是个安稳的人。”我说。 “你惹出了什么事了么?”他似乎很了解我。 “怎么,我非得惹出点什么事来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呃,你的脾气不大适合做官。”他说。"你可是一只关不住的猛兽。" “当时你为什么没离开这里?”我问他。 “没想到,没料到,没来得及。”他说。 我看了拉尔夫一眼,“那你什么打算?” 劳伦斯没有立即回答我,他轻轻的舒了口气,“你也留下来吧。” 听到他的话我沉默了一下,“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说。 “能告诉我么?”劳伦斯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大事,我能处理的来,只是我到了北方就想起了你们,我想知道你们都过的好,仅此而已。”说着我看向拉尔夫,站在草垛后面的他被笼罩在了阴影里。 “你都三个孩子的爸爸了……哈,你的大女儿得快二十岁了吧。”我转移了话题。 “其实找个女人,安稳下来没什么不好,如果你愿意甚至有几个相好的也不是不可以。”他说。 “谢谢你的好意,兄弟。能确定你过的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我说。“我只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点想念你们。” 见不到他们的时候我真的会想念他们,可见到了他们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感觉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了更多的话题。这个感觉跟上次在南海镇相遇时的感觉还不一样。 “跟我先回家吧。”劳伦斯说。“到了家门口不进去我可是要遭雷劈的。”说着他一把揽住了我的肩膀。 她是露西尔吗? 这是她打开门后她给我的第一感觉,我真的已经想不起二十年前她是什么样子了,但是我也不能表现出来我已经忘了她。 我被请上了二楼,结果二楼的套间门口两个小姑娘趴在门框上怯生生的看着我,而他的大姑娘则站在两个小宝贝后面。 桌上有食物,还有酒。扑鼻而来的香气让我再次回忆起什么才是好吃的食物。 家里有了客人两个小家伙开始还有点怯生生的,但是很快就开始不知道怎么耍宝好了,围着我转了起来还又跳又叫。大姑娘跟露西尔不停地想让这俩小家伙安静点。 也许是太晚了的缘故,那俩小家伙最终被哄睡着了。 他的大姑娘已经长的亭亭玉立了,长的不说有多标致但是继承了她爹的金色头发跟白皙的皮肤。有一点不好就是虽然遗传了她爹的眼睛,而且单纯拿出五官来说也还算挺不错,只是这不错的五官放在这样一张脸上就感觉没那么协调了。 她跟我打了招呼,但是女孩子家的也不方便在我们这几个叔叔大伯面前过多停留于是也进屋睡觉了。露西尔则坐在桌边一起招待我。 虽然我在她那张已经有些衰老的脸上找不到过去的记忆了,但是劳伦斯只要没换老婆那就没跑了。 我们又说起了过去的事情,真的……哈,要是没有酒,就这么干聊可能真就聊不下去了。在推杯换盏之间,不知不觉地我感到了那种久违的感觉。 一丝温暖和一种发自内心的友善。 孩子们不吵了,可忽然感觉我的耳朵里就像出现了幻听一样依然回荡着孩子们欢快爽朗的笑声,脑海中萦绕着那两张天真无邪的笑脸。而且我们一直在回忆,说了很多,一直说到现在。 “留下来吧!”劳伦斯再次对我说,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话语里面充满了真诚。恍惚间我也有了一种安稳下来的冲动,上一次还是在艾德温的家里。 “今天早晨在城镇西边那件事是你做的吧?”拉尔夫夫看着我问道。 “今早?城镇西面……你是说……镇里那群流氓被砍杀的事情?”劳伦斯惊讶的看向我。 “他们想跟我借钱来着。”我说。“但是我并不想借给他们。” “果然是你做的!”劳伦斯惊讶的说。 “所以说。现在比尔不能留在这里了。“拉尔夫遗憾地说道,昨天晚上我就提醒过你。” “这件事现在闹大了。”劳伦斯说。“你似乎弄死了好几个人?” “具体我不知道,那个叫阿姆斯特的老头是不是派出了一大批骑兵去追我?”我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都看到了。”拉尔夫回应道。 “只有你的技艺生疏了,我可不敢忘。” “现在比尔不能留在这个镇子里了,甚至说再往西的一些镇子你都不能呆了。这里……以这个镇子为中心周边的几个村镇都是他的领地,你惹到了一个你本不应该得罪的人。”拉尔夫说道。 “又不是我有意的,而且……我替他清除了镇上的垃圾人他不得感谢我么?” “别说这没用的了,那现在该怎么办?”劳伦斯忧心忡忡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拉尔夫。 “没什么办法,那个老头脾气特别倔,典型的吉尔尼斯贵族的做派。虽然那群家伙都是地痞流氓但是这毕竟是发生在自己的土地上。这种一次死伤数人的事情都会被重点被记录在案,而一旦被呈报给国王……他总得找人来顶罪。”拉尔夫说。 我撇了撇嘴,“无所谓的事了,况且我也……讨厌这个国家。” “你准备怎么办?”这次轮到拉尔夫问我。 “如果可以我会去库尔提拉斯,或者回暴风王国。”我说。“南边有去库尔提拉斯的船么?我说的是海港。” “你现在……可能去不了。”劳伦斯撇了拉尔夫一眼看向我。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我是说还有没有通航的船。” “有。”拉尔夫说。“但是很危险,那基本都是军队控制的船。” “这个国家太压抑,我不喜欢这种地方。”我说着看了露西尔一眼,“不过……你们留在这里或许是最好的。” 说着我将手揣进怀里,将那个沾着血的口袋掏了出来,然后将所有的金币倒在了桌上,并将那个口袋攥进了手心里。“这些钱你们一人一半。”我说着看向劳伦斯,“虽然不多,但是这些钱够你们全家生活一阵子。”我又看向拉尔夫,“不能拒绝。” 他俩都摇头,“我不能要。”劳伦斯说,“当年你那份钱我们还一直给你保留着呢。” “我要钱没有用。”我说:“我既不需要也用不到那么多钱,如果我想用钱随时都可以获得。”我看向拉尔夫。“咱们最初的手艺和技能现在都用不上了,你们后来为了糊口的生意现在也歇菜了。”我哼了一声,“现在都是拖家带口的,也别折腾了,这点钱你们花,原本我那份你们也不用给我留着,你俩……一人一半。” 拉尔夫面露难色,劳伦斯则一直摇头。 “还有……”我看着劳伦斯,“在酒馆里的时候你可是有一号的,我劝你低调点,再低调点,你……”我差点脱口而出但是我还是打住了,我看了一眼露西尔,“你每一次在众人面前现眼都会让这里的人给你打上标签,增加他们对你的偏见。” 我指了指他,“你已经是有妻儿的人了。” 劳伦斯点了点头。 “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当年还有几百号兄弟可以肆意妄为的时代了。”我说。 “时代变了……” (本章完) 81 海盗来袭 只在劳伦斯家住了一天,第二天的夜里第三天的清晨我便悄悄离开了他的家。 我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这种安逸,我脚上那颗痣相术师早就说过天生劳碌,奔波不停。 也不是不想安逸,只是看到他们我就想起远在天边的艾德温,虽然我对这个所谓的亲哥哥其实没有多大的感情,但是在心底总有那么一点区别于任何人的感觉。 或许那是梅森残存的最后一点对亲人的感情吧。 拉尔夫给我带来了当年跨越大海时缴获的海妖的武器,他注意到了我身上全是些简陋的装备。我惊异于他竟然还存着当年的玩意,他说这些玩意不仅能防身而且真要有一天需要钱,这些玩意比这个国家绝大多数的铁匠锻造的武器都要好。只要是个人都看得出是顶级的武器价值不菲。 我也没向他再提什么要求,我不想给他们增添任何麻烦。 我走的时候天还没亮。这种清晨出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走在空荡的街道和即将醒来的大地上带给我的感触既不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积极向上也不是感慨于众人皆睡我独醒的优越感,更不是必须这么早起不能睡懒觉而产生的幽怨。 就是很特殊。 我奔跑在大道上,用脚丈量这片土地。在太阳升起之后不久倒是没感觉有什么,可一旦过了中午到了午后时间我就非常渴望有个代步工具。倒不是我懒,只是觉得太耽误时间。 当我到达海边那座城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说实在的我真是很想不用这么着急忙慌,可是远远的我就看到码头上灯火通明。一般来说晚上是不出海的。 这个镇子叫背风港,名副其实。要想到达海港就必须从高高的山崖上走下去,周围一眼望不到头的海崖可不就是正好背风的地方。 虽然镇上的灯火让我知道这个镇子确实是不小但是等我走进镇子后才发现街道上真没什么人。 当我走进酒馆的时候甚至酒馆里安静的叫我有点不适应。大厅里坐了十几个人,除了吧台旁边有个女人在轻轻的弹奏的一架巨大的竖琴外,大厅里的人说话声音更轻。 冰块在玻璃杯里撞的叮当作响,这是和着音乐之外最悦耳的声音。 来到吧台上我没着急点酒,酒保低头忙自己的也一直没管我。等他走过来问我喝点什么的时候原本旁边喝酒的人都走掉了。 “来点什么?”酒保眼皮也不抬。 “有没有船上的工作介绍。”我说。 “我们这不是中介。”他依然头也不抬。 “我可以付给你钱。”我说。可当我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我将所有金币都留给劳伦斯一家了,可当我下意识的摸向口袋的时候却发现劳伦斯偷偷给我装了一袋钱,这家伙真是…… “现在可没有那么多工作让你找。”他言语里带着一丝鄙夷。 当我将一枚银币压在杯底推过去的时候他耷拉的眼皮眨了眨。“你想要找什么样的活计?” “船上的活。”我说。 他终于抬起眼皮瞅了我一眼,“你可不是水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当然是。”我肯定的说。 “在这里说这种假话是很愚蠢的。”他头也不抬。“你究竟想干什么?” “尽快找到工作,我得养家糊口活下去。” “哼……”酒保哼了一声。 “那这点钱可不够。”他说。 我将一小摞银币推到了他面前,他伸手将银币从桌上抹掉了。“你是想离开这里吧。”他说。 我没吱声。 “呵呵……你的样子压根就不是本地人。”他鄙夷的说道:“你今晚最好就做好准备,本月唯一一艘开往南海镇的船明早就会离港。” “我该怎么做?”我说。 “你的钱只够这条信息。”他说。“究竟该怎么做的指导费用和后续费用你还没有付呢。”他抬头看向了我,那双三角眼真是叫我印象深刻。 “哪条船?”我问。 “出门直走到码头,你能看到的。”他面无表情。 我点了点头扭头就走了出去,刚才他的那条信息已经足够了。说实在的我真想把这店给他烧了。 这个港口规模还行,停靠在码头上大大小小的船只数量也不算少,码头工人在往一艘船上装着货物,而周围的几艘船则静悄悄的,大概也就这艘了。 货物装到了后半夜,我也陪着他们熬到了后半夜。等他们装完了货我悄悄下水游了过去。顺着锚索爬了上去。这艘船个头不小,藏我应该是绰绰有余。 可我刚上船装货的工人就下船了,早起的船员则开始登船。我扒在船外,要不是火炮口太小我还真想从那个洞里钻进去。悬挂在外面是绝对不行的,不光是体力成问题明早起锚就一定会发现我。 我趴在船舷外等待着时机,趁着他们转身的功夫我翻上了甲板,因为离着船长室并不远我直接推门闪了进去。 船长室的其中一个好处就是有窗户,所以屋里并不黑。扫视一圈之后我发现唯一比较靠谱的能躲藏的地方就是靠墙的衣柜。他那张床下也不是不能藏,只是床下的零碎似乎有点多。 门外的水手越来越多,此时我溜进货仓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那就在这先将就一下吧。真要是出海了再怎么办到时候再说! 看了看衣柜里面的衣服,似乎没有船长的礼服或者比较正式的衣服,而且我觉得船长明天上船也不一定上来就开衣柜。想到这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趴到床底下。衣柜还是不保险。 床下有股子臭脚丫子味,一双陈年腌制老皮靴熏的我上不来气,于是我憋着气给它踢了出去。刚才被熏的难受,这会没事了,而且这船这么轻轻的晃啊晃的我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船已经要开了,船长似乎一直没进来,反正我睡着的时候没感觉到他有没有进来做点什么。 船动了,我的心这才落了地。希望这场旅行能尽快结束吧。我继续在床底补觉,虽然这里很狭小也不舒服,但这都能将就。 没过多一会船长就走了进来,我平躺在床下听着船长在屋里走来走去,然后又出去了,有惊无险。 困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时候睡一会还好但是老这么躺着就很难受,幸亏船长自从进来那一趟之后就再也没进来。这叫我能自由的翻身。 偷渡的人不光需要勇气,毅力和耐力绝对少不了。 当夜幕降临之后我也一直在考虑要不要从这出去,毕竟在这躺一天了都,这艘船还不知道要漂几天,太难受了。 船长在桌边坐着喝酒,一口接一口,一杯接一杯,这家伙酒量真不赖,喝了一壶之后直接躺在了我上面的床上。 也挺好,喝酒了睡着了,我的机会也来了。 的确是来了,只是这机会来的叫我感觉一下子有点懵。 船上一般情况下是不摇铃的,可突然之间急促的警铃声告诉我这是他母亲的出事了。 船长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这速度快的让我庆幸刚才幸亏没轻举妄动。他抓起桌上的武器冲出了屋子。 外面人声嘈杂,我没敢立即出去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一声炮响! 这一声轰鸣直接吓了我一个哆嗦,这时候开炮一定不是为了庆祝啥。 紧接着是第二声炮响,第三声!第四声……我听到了炮弹击碎了船体发出了碎裂声和呼喊哀嚎声。外面的船员乱成一团,嗷嗷的喊叫声不绝于耳。 这是遇到……海盗了?还是……别的海军?不……不大可能是库尔提拉斯海军……我感觉……我认为……我觉得应该不会……我似乎没听说库尔提拉斯人跟吉尔尼斯有什么矛盾吧! 接下来的炮击就越来越频繁,而落到船上的炮弹已经达到了三枚。其中一枚离船长室并不远,碎裂的声音叫我心里大骇,我赶紧从床下钻了出来。 掩住门我趴在窗户往外看去,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果然有一条船正在跟我们对峙。窗外传来的火光告诉我这艘船竟然起火了,可人家似乎啥事没有。 这会我不知道该祈祷谁赢了,似乎谁赢对我都没啥好处。可是都这样了……浑水摸个鱼的话我该怎么做呢? 不……我啥也别做,就在这屋里等,以不变应万变么!想到这我转身看向桌子,桌子上除了酒壶之外就剩下两个苹果。 在几乎黑暗的海面上我只能勉强看到远处船大概是个什么样子,但是那条船是谁家的船完全看不到。那艘船在经过不断的试探和炮击之后终于周旋着靠了过来。这是要登船作战了? 登船……啊,登船好!登船或许我的机会就更多了吧!想到这我赶紧啃了两口苹果,此时的苹果核都不能轻易浪费掉。 当一颗炮弹朝我这打来的时候我是完全没有察觉,直到那颗炮弹撞碎了窗户击穿了船板的我这才反应过来。船长室被击穿了。 本想继续回床下躲着但是似乎没有人在乎船长睡觉的屋被击穿了有啥影响。此时的船颠簸的越来越厉害,那艘船靠上来了! 我在的这艘船一排火炮齐射而出,对面的船结结实实的挨了几下,我心里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可当对面的船同样开炮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趴到了地板上。 这火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而且对面……压根就不是人! (本章完) 82 有心杀敌 火光照亮了各自的船只,也是将自己更好的暴露在了黑暗的海面上。那火焰就是瞄准的目标。 我不太知道这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晚上骑马的速度就是要比白天的时候要快,在以往的战斗中和正在发生的战斗中似乎晚上的命中率要比白天高。 我看到了我这艘船的甲板上起火了,对面船也是,尽管造成的伤害不同但是似乎每一炮都准确的落在船上,不管是我们还是对面。 而当对面的船靠过来的时候火光更照亮了对面船上的水手。不……那不能叫水手……那些玩意压根就不是人!那张在火光中闪着绿油油光的尖嘴猴腮的脸,那鹰钩鼻子和满是尖牙的大嘴,那长长的耳朵我不用看光听描述就知道对面来了些啥。 地精! 那些地精竟然对人类发动攻击了!瞬间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一会该帮谁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远处又出现了一条船!不……不是一条……是两条!有两条船朝这边开过来了! 太远了,我还看不到那两条船究竟是不是援军,或者是这群地精的援军! 我忽然感觉要坏事……弄不好我接下来的旅程或许会出现比较大变数甚至直接就完结了。 地精的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坏了!他们向我这艘船抛掷钩索了!紧接着更大的呐喊声嘶吼声和哀嚎声混杂到一起,外面这个情况看来是要撑不住了! 抽出刀来躲到门边上我往外看了一眼,这群地精的数量显然远远大于人类。而且……这群地精竟然有他吗·的火枪! 他们有火枪! 我必须得上了!躲是绝对躲不过去了!推开房门我一下冲了出去。 自从洛萨给我的盾牌永远的留在了暴风城之后我的后背时常感觉一阵阵的空虚,在这打成一团的甲板上尤其如此。 我的后背现在只能由我自己来保护,我必须比以往更加警惕,箭矢射到我身上后那有点不是很合身的锁子甲上能让我不至于直接就嗝屁,但是对面用的可是火枪! 那玩意射穿我身上的锁甲跟烧红的餐刀插进乳酪里一样,轻松加愉快! 手起刀落。 快点,再快点!躲闪,不停的躲闪,我要让我面前和身侧一直都有人,不管是人类还是地精,他们或许能帮我挡子弹。而且站的地方绝对不能超过两秒就马上调整姿势或改变位置。 因为我发现地精们终于察觉到我了,而不停的频繁的躲闪让我躲过了至少两粒子弹。子弹从身边飞过时的感觉是完全能察觉到的,这我不骗你。 砍倒一个,又砍倒一个。 地精数量太多了,为了保证我有足够的体力持续战斗我放弃了切下他们的脑袋的想法,也放弃了砍断他们的四肢的努力。只需打残,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即可。 这条船说大其实没多大,但是十几米的甲板原来我觉得也还可以了,也挺宽了,但是现在根本就施展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开。看着被一枪撂倒的人类我是真担心那子弹别打穿了那人再伤到旁边的我。 我终于被特殊关照了,地精们的火枪打不着我的时候也会打到他们的同伴,但是这群家伙显然知道我比那些人类更难对付。 我直接放弃了那些拿刀剑的地精而是扑向了那些手持火枪的家伙。其实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行为。 我敢保证溅到我身上的血都是地精们的,只是他们血的腥味比人类的可要重得多。而且地精们的血竟然也是红色的,我是真理解不了那为啥他们的皮肤却是绿色的。 我正砍杀的已经有点陷入疯狂的时候忽然我发现身边的人类能站着的已经很少了。也就在我这一愣的功夫只感觉我的脑袋被什么猛的一撞,我脑袋猛的一歪,突然间就感觉嘴巴里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紧随而至的就是剧烈的疼痛。那种疼痛感让我眼前一下就黑了。 我知道坏了! 紧接着我感觉到有个东西落到了我脑袋上,然后我的胳膊被抓住了,然后我的胸膛被狠狠撞了一下,我失去了平衡…… 当我眼睛恢复了的时候我看到一张极其丑陋的脸,咧着大嘴露出满是黑黄色污渍的尖牙,那双红色的眼睛里满是癫狂。我一使劲想将他从我身上掀翻但是我发现我已经被好几个地精压在了地上,随后他朝我脑袋上狠狠来了一下。 我晕过去了,然后…… 其实我是被痛醒的。 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是被捆起来的,而嘴巴里的血正沿着嘴唇滴下来。下颌骨那传来的疼痛感叫我根本不敢活动嘴巴。我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人,有些活着的人也都被捆着呢。 见我醒了过来旁边的人都看向了我。 “你醒了。”一个男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不能张嘴,太疼,所以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的嘴巴被打穿了。”他告诉了我现在我是啥情况。 我说嘴巴怎么都张不开了呢……我感受了一下舌头,幸亏舌头还在。但是舌头此时不能左右动,一动就非常难受。尽管舌头不能动但我已经感觉到我的牙齿似乎剩不下几个了。 “你是谁?”他问。“你怎么在我们船上。” 我瞥了他一眼就没再理他。 “他的嘴巴被打穿了没法回答你。”一旁有个人说道。 我抬起眼皮看了看周围,这艘船已经被攻陷了。周围都是地精,只不过地精们自顾自的干活并不理睬我们这些俘虏。 想到这我心里感觉祸事了,没死我是挺庆幸,但是活下来可能……唉!我觉得我应该能有机会逃跑,只要给我时间我觉得我还是有办法的,但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难以想象。 我的嘴巴痛的要死我没法问这船要去哪,会去哪,我在担心我真要跑的话这可是大海!在陆地上怎么跑都没事,我能想尽办法活下来,但是这是在海上啊! 我看了看地精们的战舰,上面的地精数量还是不少的。而且让我感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觉很惊讶的是远处的两艘船竟然还在,竟然没有离开。 两艘船在火炮的攻击范围之内,但是那两艘船也不靠近也不离开,就这么漂着。据我推算这大概率不是人类的船吧……如果是人类的船应该要来救援的。 最终这两艘船都走了。 我瞅了瞅旁边的人,这群家伙竟然出奇的淡定,也不知道他们以前是不是被海盗打劫过,难道他们不害怕么? 那些死掉的人类的尸体被搜刮之后直接扔进了海里,我以为地精们会尊重他们的同伴,但是出乎意料,他们将同伴的尸体一样推进了海里。 地精确实不简单,虽然没有靠港但是这群家伙的动手能力我认为应该是最强的,它们竟然已经开始了修补船只。 忽然船舱里传来了哀嚎声和哭喊求饶声,两个水手被地精从船舱里赶了出来。两个人哭的稀里哗啦抱着脑袋跪在地上,不过我发现地精们似乎对于虐待这个事不是很热衷。他们并没有像某些种族一样会暴打俘虏。他们只是将他俩捆了起来。 两个人刚才的表现简直不要太丢脸,被推到人堆里后大家露出的表情也并不友好。 太阳出来了,甲板上被绑在桅杆下面的我们熬过了艰难的一夜。 地精们一直在修补,一直到了下午这艘船就能扬帆起航了。而我们这群俘虏则是一口吃的没有,一口喝的没有,就这么坐着。 说的简单,但是这么背着手坐在地上过一会就会非常累,最后干脆都侧躺着,可是相互连在一起的绳子并不长,这个姿势趟累了想换个姿势或方向根本就是想都别想。 我的手麻了。 这天整整一天,没有食物,没有水,第二天地精们用水舀朝我们泼了一通水之后就不管我们了,结果第二天我们只获得了这点水之后颗粒未进。 虽然水手们都是糙人,但是在甲板上这么蹲着坐着没吃没喝这感觉相当难受。 第三天的早晨我们获得了食物,当然这些食物不是给我们用碗端给我们的,而是就像喂鸡一样朝我们脑袋上泼。 臭鱼烂虾也成了美味,只要是吃的,吃不死人就是好的。可这点东西哪能够吃呢?第三天的时候已经有在战斗中受伤的人现在发烧到已经不行了。 然后地精们过来检查了一下死掉的就被丢进了海里,没死透的继续拴在绳子上。 我也很难熬,虽然伤口应该是长上了,但是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张不开嘴。 不是我不想张开,也不是疼,就是张不开。为了活着我只能将嘴唇贴到甲板上通过嘴唇之间狭小的缝隙往嘴里吸,我不怕脏,我想活着。 在我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船终于靠岸了。我不知道这到了哪,但是我知道这是一个岛,而且应该是一个非常靠南的岛屿。 当我被拖下船的时候恍惚中我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不是地精的身影……那是一个人类。 哦,这里竟然有人类! (本章完) 83 丧家之犬 我们被集中在了一个空地上,当然此时我的意识已经有点不是很清楚了。而随后朝我脸上猛泼过来的水让我再次清醒了过来。脸上流下来的水让我如获至宝。虽然下巴还在痛但是对水的渴望超越了疼痛。 地精们不停的朝我们泼水,之后便将我们赶进了笼子里。这是几乎暴露在阳光之下的笼子,笼子顶上的枝杈和干枯的树叶给我们提供了难得的一点阴凉。 其实我感觉我要忍受不住了,饥饿和干渴不仅让我虚弱更让我感觉极度的烦躁不安。而我更看到了远处跟地精们交谈的人类,唯一的人类。 兽人入侵洛丹伦并被赶回黑暗之门之后,地精其实到过北方。这群家伙很有胆量,他们带着自己的发明创造来到洛丹伦见到了泰瑞纳斯国王。 那些奇珍异宝和奇技淫巧让泰瑞纳斯很惊奇,在面对丝毫不亚于侏儒制造的机械和武器之后泰瑞纳斯欣然接纳了他们。 从北方打回暴风城之后我就再也没回过北方,地精去洛丹伦这事开始我是不知道的,当然他们直接去拜访洛丹伦肯定也是下足了功夫。要不为啥不来离他们更近的暴风王国呢。 这种事泰瑞纳斯不说我们就一直被蒙在鼓里,要不是北方来信告诉我这事可能这事永远不会被我们知道,话又说回来,即便被我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之后地精就再也没了消息。 这还是自大战后我第一次见到这些恶心的家伙,可第一次见我就成了他们的俘虏。如果说是地精对人类有什么阴谋我是相信的,只是这个人类是怎么回事呢? 虽然疑惑可此时我难受的要命已经没了继续想下去的心情,我现在只想保持体力,要不是为了活着我真是想连呼吸都省掉。我在等待着地精们送吃的过来,只要能补充一下或许到了夜里能想办法逃出生天。 可直到太阳快落山吃喝才被送来。 原本我以为会出现温良恭俭让的温馨情节,但是并没有,我那份食物被一个人顺手抢走了。我拿眼睛瞥了他一眼,要弄死他现在我可能做不到了,但是跟他掰扯掰扯我还是有些余力的。见他不客气我就要起身,这时候旁边忽然有人伸手将他手里的食物给夺了过来。 接下来就是人之常情的对话。抢我食物的家伙说眼看我快不行了,这样情况就是吃了也是浪费。而替我出头的家伙则是瞪了他一眼就将那个苹果夺过来塞到了我手里。这家伙不错,是个好人。 慢慢吃完那个半大点的苹果,但是跟没吃没有任何区别,我还是好饿。原本以为慢点吃多嚼几下或许能减轻饥饿的感觉,看来确实没啥用,而且要不是下巴还痛我真想三口两口就给吞下去。幸亏地精还送来了水,在众人都喝过之后我将剩下的水全灌到了肚子里。吃不饱至少混个水饱。 虽然肚里没食,但是有水就让我慢慢恢复了些体力。接下来我躺在角落里等待着身体的进一步恢复。饥饿时是难以入睡的,但尽力睡着是我保持体力最好的方式。 不知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睡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周围并不是一片漆黑,今天晚上的月亮虽然不圆,但是发出的光已经足够我看清外面都是什么情况。 这个营地规模可是不小,但是站岗放哨的哨塔却只有两个。那身穿着不怎么样的锁甲已经被人扒走了,可我并不慌,职业的习惯永远都是不能丢的,我从腰带上取下了一个铁环。 就在我将那铁环捏在手里准备给它弄直的时候忽然发现有那几个人全都在盯着我。而他们眼里此时散发出的光芒也不光是惊奇,更多是期待。 我看着他们几个压低了声音说道,“一会你们去找船,我去救其他人。我会尽快带他们去船上,放弃你们原来的船,偷那些地精的。”他们点了点头,而今天抢我苹果的那家伙脸上此时的表情……哼,我真想把他扔在这里。 我让他们在笼子边上帮我把风,要是发现情况就赶紧吱一声。可原本我以为得挺难开的这锁结果捅咕了一小会就将锁打开了。原本以为地精造的玩意得可高端了,但是看着锁似乎也就这么回事。 而这群家伙发出的轻叹表明了他们对我技术的认可。 这个营地说实在的除了这些房屋勉强算是房屋之外,别的设施建造的我感觉是一点都不合理,而且整个营地除了木头制造的尖刺栅栏外就再没有什么阻挡。 我看了他们一眼,这些人能上船的可能性我认为还是很大的,当然我更希望别出事。 我们的动静引起了旁边笼子的注意,那个笼子里面装着七八个人,而远处还有一个笼子,那里装着五六个人。我印象中最深的那次就是帮助巨魔逃离那次。 我一再示意他们别出声都给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点,顺利打开笼子之后奔向了不远处的那个笼子。这三件事做的出奇的顺利,顺利到让我既兴奋又害怕。 等我们到达海边的时候这群家伙选择了我要求的放弃的指令,他们全都跑到了他们原本的船旁边。而我让他们放弃原来船的指令他们并没有遵守。 我生气的一把薅住一人问他为啥这样,他指了指远处的船,“那上面的小怪物也不少。”其中有个人说。 “多少?” “很多,多到我们现在上去就是找死!”有个人看出了我不满。 我依然生气的说:“难道你不知道咱们这船没有他们的快么?” “别争这些没用的了,咱们先上船,茫茫大海咱们现在就出发或许那些小怪我发现我们逃走的时候咱们指不定已经逃到哪去了。”那个抢我食物的人已经忍不住了。 最后我们还是登上了原来的舰船,破碎的甲板和船舷这一天功夫就修的很好了,不得不佩服地精的修复工艺确实没的说。 我帮不上什么忙,现在怎么驾船我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但是这群水手们对于逃出生天的渴望超越了一切,他们不说话也不用说话,这么大个船这十几个人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让它动了起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我从船舱里出来的时候竟然发现了武器,当然我的武器是铁定不在这里了,只要是个人,只要他眼不瞎就一定会用这个送给他们的首领,而武器箱里的刀剑虽然很简陋但是此时这玩意已经给我们带来个极大的安全感。 船缓缓驶离了这座岛,我看不出船现在是往哪个方向,但是这群水手们丝毫不会受影响。看着越来越远的小岛我长长出了口气。 驶离小岛之后所有人都笑着拍手,而当他们发泄的差不多了也终于想起了我。 船舱里基本上所有的货物原封没动,看来他们不卸货就是要么准备随时逃走,要么就是随时准备交易。 但是对我们而言这简直就是太棒了,地精们不光修复船的损伤而且船舱里满满当当的物资的时候我简直太高兴了。 我这才问他们船长呢,旁边有人插嘴了,“船长被火枪给打穿了脑袋。” 远处的海面上露出了一丝光辉的时候我这才发现我们似乎一直在往东航行。 对于这片海域他们是一问三不知,而当我问起这群地精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得到的回答叫我震惊不已。在吉尔尼斯封国之后不久海上忽然出现了这股军事力量,他们最开始并没有将地精这种北方人从来没见过的种族当回事,毕竟这群人都是军人。 但是两年前开始忽然有一次,我们的一条船消失了到现在依然是杳无音讯。这件事成为了他们严重怀疑地精的一个理由。于是他们便跟地精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后来地精们又消失了,他们的好日子过了有一段时间,甚至这次在出港前他们也并没有预料到竟然会遇到他们。 而我问起那个跟地精们交谈的人究竟是谁的时候他们更是一脸懵的状态。我当时在半昏迷状态,而这群家伙又不会地精们的话,于是这群人能带给我的信息就是这个家伙不会吃了他们,他们发现那个男人的目光似乎不像个坏人。而且地精们似乎对他有一种特殊的尊敬。 说到这我再次问道:“那你们在海上航行,你们听说过南海海盗么?”这个问题瞬间打开了他们话匣子,他们对这个组织的熟悉程度不亚于对自己。 南海海盗里有很大一部分是从吉尔尼斯跑过去的! 听到他们这么说我也没啥好说的,只是淡淡的问了他们一句:“你觉得你们的国王好么?”随后所有人都很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晚风徐徐,天上的月亮照亮了逃走的海面,旭日东升,我们再次逃出生天。我原本该高兴的,但是我现在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的武器又丢了。 虽然对人类或者大部分生物来说这武器除了锋利坚韧之外并没有任何跟那些魔法武器一样的神奇效果但是那武器已经比大多数人类的刀剑要厉害不少了。 我在尽力安慰自己,但是我发现我错了,我根本宽慰不了。 (本章完) 84 不得善终 对我而言海洋就是一个除非找到陆地否则你不会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的一个地方。 这群吉尔尼斯人也知道往西是肯定不对的,而他们将各自被俘虏之后的记忆拼凑到一起的结果是我们可以有三种方向选择。但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们答应一路向东。 原本我以为我们甩掉那群地精了,但是在我们逃出来的当天下午,我们身后远远的出现了两艘船。 当瞭望台上的人大喊着发现了两艘船的时候所有人瞬间炸了,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虽然中午前后我还在庆幸甚至安慰自己虽然丢了武器但是好歹活下来了,可我这还没完全平复的心情和依然存在的担心却变成了现实。 地精们果然追来了。 先不管我们如果真被抓住或许要遭受的种种虐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重建那座岛上的笼子和防御性的围栏大概率会被我们承担,而我们将会在建造过程中死还是在在建完之后死或者被卖到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当然现在没时间想这些。 就凭我们这几个人能把船偷出来已经是相当可以了,但仅此而已,如果现在面对敌人,还是两艘船……我甚至能看到我们的船将会被他们用火炮轰碎的样子。 当时我让他们去偷地精的船其实我就想到了这个时候,这条吉尔尼斯军舰改成的商船火力配置原本就比地精差的多,现在人手还不够了…… 我看了看海员们,他们的脸上完全失去了刚才的轻松和兴奋,他们应该感觉到大难临头了。 没有了船长,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想说两句,指挥一下,他们都有自己的意见。更多的人则是焦急的破口大骂想让船跑的再快点。但是风就这么大,我们跑快点敌人自然也能跑快点,甚至他们或许会比我们跑的还要快。 最开始我只能远远地看到地平线上的两艘船,但是没一会那两艘船已经开进了地平线,照这个速度或许三四个小时后他们就能追上我们。 “将船舱里的货物全扔了!”我说。 “不行!”有个大胆的家伙立即提出了反对。 “被他们追上后这些货你是准备跪着双手奉上还是把你绑起来让他们自己来清点?”我反问他。 他不说话了。 “所有人!”我喊道:“去船舱搬货,能扔掉的全部扔掉,我们船上的货物太多了,我们必须……” 我话还没说完这群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很快一箱箱的货物从船舱里被抬了出来,有布匹,有铁器,有陶器,手工制品,还有皮革,甚至还有水果。 “扔!快扔!全都扔下海!”我摆了摆手。 “货仓里还有!”有人喊道。 “先扔这些!”我指挥道。 这些本来能换成钱的玩意被整箱整箱的扔下了船,看着或漂在海面上或泡都不冒一下直接沉了底的货物我心里也感到稍微的有点惋惜,但是回头看到屁股后面那两艘船的时候我扔的更加卖力了。 我希望扔的这些玩意能让他们停下打捞一会,或者实在不行哪怕就一艘船来追我们也是好的!两艘船一起靠过来我们这些人必定完蛋。 扔货物应该是有用的,我感觉是有用的,貌似我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继续减小 (本章未完,请翻页) 。 这就是好的! 太阳已经西斜了,我无比期盼着夜晚的到来,而且我现在由衷的希望今晚没有月亮,要是连星星都没了才好呢!下点雨也行,只要不是暴风雨随便下,下两天三天四天也无所谓! “搬空啦!”有人抱着一大筐蔬菜走出船舱说道。 看着甲板上堆这的一大堆,到现在已经扔了三堆了,看着那一堆吃的玩意我忽然有点舍不得了。 “先等等看看!”我再次回头望着远处的船,竟然剩下一艘了,果然剩下一艘了! “别扔了。”我说,“这都是些吃的,万一逃的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咱们还能活一阵子。” “后面就还有一艘船。”一个人说。 “我知道,如果就那一艘船的话,或许咱们还有机会搏一搏!”我说。 此时我感觉我们大概能活下来了,而且太阳已经要沉入背后的大海了。虽然身后的船依然紧追不舍,但就这个速度……啧啧,如果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我认为要想追上我们得等到啥时候上岸之后了。 原本以为入夜以后会甩掉他们,但是昨天月儿满满,今天却是月儿圆圆。又大又圆的月亮把整个海面都照的波光粼粼银光闪闪。如果是来旅游观光或者钓鱼来了,这个景色真会谢添几分情趣,可我们现在可是在逃命啊! 我有点理解不了为什么这船地精会如此锲而不舍,是因为丢了面子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咱们逃出来的那个岛,如果让你们再开回去你们能找到回去的路吗?”我问道。 舵手哼了声,“我是绝对不会再回去的。”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他说的坚定。 “那你呢?"我问另个人。 那个年轻的多的小伙子说,“为什么要回去?” “你们真是奇葩。”我说。“我只是问你还记不记得怎么才能再次找到他们的老巢。你们只需要回答我……能或者不能就好了,谁会关心你愿不愿回去。” “那你想干什么?”舵手问我。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说。 “方向。”他说,“大概也就是这样,也只是个大概的方向,我们没有记录航程,没有记录时间方向,所以只是个大概。”他接着说:“当时没有罗盘,也就是没有方向记录,你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我点点头,这话我还是能理解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事如果让我做我很有可能做不来。 这时瞭望台上的人再次大喊,回头一看我魂都快吓出来了,不知什么时候掉队的船竟然追上来,而且行驶速度明显加快了不是一点半点。 这家伙……他们这是捞完了? 有人非常自觉的冲上甲板抱起箱子就要扔被我大吼一声制止了。他们都用奇怪的眼光盯着我,“没用了,别扔了。”我说,往前方朦胧的海面上眺望了下,“现在咱们最该做的是用剩余的已经不多的时间把自己塞饱。” 看他们没听懂,我解释道:“咱们逃不掉了,追上我们或许用不了太久,但是……咱们还得反抗,死也得吃饱了再死……”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我又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且……咱们不一定会死,我以为被抓的可能性更大,但是在被抓之后接下来的几天中或者是未来,这顿饭大概率会是你们吃的最一后一顿饱饭。” 我指着他们大吼一声:“吃!” 除了舵手我看到所有人都扑向了那堆食物。那个往嘴里塞的狠劲真的是感觉都跟饿死鬼托生似的,用狼吞虎咽来形容都感觉轻了。 越来越近,当后面的地精们开始朝我们船上放枪,我感觉这样的威慑还是很有用的,这群吃饱了的船员们估计被上次的战斗惊到了,此时的战斗热情似乎并不高。 我不知该用什么话来激励他们,是为国家而战,还是为国王而死。为自由这个理由显然无法引起他们兴趣,那为了家人?为自己那可爱的女儿和儿子?为了深爱的女人呢? “兄弟们!我们还是要做最后的反抗!不能放弃!现在放弃我们能获得的只有无尽的虐待,最痛苦的压迫,和除非死掉才能解脱的劳作。我们并不会因为又苟活了一天而有什么改变。” “相较而言,我宁愿战斗,站着死去!像一个战士去迎接宿命!即便到了地狱,你也能骄傲地告诉那些鬼魂,你是无惧死亡英勇赴死的。你不会为你的胆怯而羞愧,你也不必为过去所做所为而悔恨,如果你有家人,有爱的人,有可爱的孩子,为了他们,为了更多的孩子不必再因为这些杂碎而再失去父亲!我们要战斗!战斗!为了我们的所爱,为了我们的孩子!战斗到底!战斗到底!” 这是我第一次用这种方式跟这么多人说话,我自己把自己感动了,我觉得有点热血沸腾,而看到他们似乎也被我感染了的时候我更加激动起来。我带着他们一起呐喊,这种齐声的嘶吼让我们的心似乎都连在了一起。 他们快靠过来了,就在这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上他们并没有选择开炮威慑,只是朝天鸣枪示警。这些吉尔尼斯人此时已经全都抓着刀剑虎视眈眈,每个人都在鼓劲等待着战斗的到来。 忽然……我感觉后面的一艘船似乎不正常的晃动了一下,我本以为是天黑看错了,但是那艘船再次晃动起来的时候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快看!”有人激动地大喊。 你知道当我看到原本就不安稳的海面上忽然跳出来一些纳迦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么? 震撼! 除了震撼还有……感觉我们可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所有人!”我的这一嗓子声音都喊劈了,“全速前进!逃离这里!做好战斗准备!” “那是什么!”竟然还有人在追问那是什么。 “海妖!”我大喊,“那就是海妖!全速前进!全速!”我一边大喊一边摆手,“所有人远离船舷!做好战斗准备!三个人一组不要分开太远!” 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理解我说的,看着他们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似乎是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我指着他们再次重复着刚才的指令,当我再次扭头看向那两艘船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好多年前的那个夜里,同样是在海上,只是那天狂风骤雨,今天月明星稀。 “小心!海妖!”一个颤抖的声音传来,船舷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脑袋! 看来我们今晚似乎要不得善终了。 (本章完) 85 打架就打脸 这是一种至今为止我都感觉很神奇的生物,我大概知道它们的来历,在我眼里我不准备把这种生物称之为人……或者人形生物。虽然他们能制造武器,铠甲……甚至会魔法。 但我依然将它们跟兽人划归一类。虽然地精在很多方面跟兽人很像但是我却可以用他,他们这样的词来称呼他们,还有巨魔。 第一次见到这种生物的时候说实在的没有一点好奇,只有恐惧。狂风骤雨的大海本就让人害怕更何况是夜里,当时能活下来纯粹就是幸运,我是这么认为的。当时的船也多,这群从海底下冒出来的玩意可能分散点,但是现在加上我们就三条船。 当船舷上露出那个长着鳞片和尖刺的大脑袋的时候我开始担心那些吉尔尼斯人能支撑多久。“三人一组!三人一组!不要分开!” 面对这种比人类个头大的多的怪物想单打独斗杀死一只这些家伙是绝对做不到的。 一个脑袋露出来,紧接着是另一个,当船员们开始惊叫的时候已经有六七只纳迦爬到了甲板上。当恐惧的船员手持长矛朝一只纳迦戳过去的时候战斗一触即发。 有些纳迦是拿刀剑的,有些则是拎着钢叉长矛爬了上来。拿刀剑的纳迦朝船员们劈砍过来还是可以格挡的,虽然也是势大力沉,但只要手里有盾牌或者有长矛就没问题。那些手持长矛的其实也还行,但是拿着鱼叉的家伙只要不是抡危害也是可以接受的。但当它们朝我们脑袋上猛砸下来被躲闪或者格挡之后马上就会朝前方猛的挥舞过来,而这一下的威力非常恐怖。 我也加入到了战斗行列,这群长着鳞片还披着铠甲的没有腿就像蛇一样的恶心玩意说实在的真的不容易被杀死。船上的刀剑砍在它们身上造成的伤害着实有限。 它们身上的鳞片又大又厚,而且身上沾满了黏糊糊的滑溜溜的黏液,虽然剑的重量其实还是很合适的但是面对这些玩意的时候刀剑所产生的伤害真的不高。 我无比怀念当年在黑石山上丢失的那柄战锤。 眼看劈砍效果不好我选择了捅刺,但是平刺根本不行,捅过去的剑刃被厚厚的鳞片一挡再一滑根本捅不进去,只有那些受到伤害或者原本就不是很整齐的鳞片是可以刺入的。 反正那只强壮的纳迦的后腰被我连砍两剑之后我的剑刃斜斜的朝上猛地捅了进去。 这一下让它大吼一声本想扭身给我一下但是我的剑并没有拔出来,也不知道它疼不疼,估计是急眼了猛一扭腰我就看整齐的鳞片翘了起来。 我忽然想起了杀鱼的时候逆着鱼鳞给鱼去鳞的情景。 它扭身看到了我,当它将手里的鱼叉仅用右手朝我抡过来的时候被我躲了过去,这一下挥空对它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没等它抽回鱼叉就被我一把攥住揽进了腋下。 重心往下一坠,我双手把住叉身,这只纳迦见状就要跟我抢夺手里的鱼叉。我心里急得要命,我此时无比期盼它身边的那些兄弟赶紧朝它身上招呼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憋着一股劲跟它玩起了拔河,我的余光看到了旁边那个拿长枪的家伙,我此时又急又气,“戳它脸啊!戳它眼睛!戳它喉咙!”我心里清楚的很,但是对方的力量大到我必须憋着气才能跟它较劲。 我忽略了每个人的反应都是不一样的,应变能力的差距更是大到有些人……真的不行。就比如那个拿长矛的。 我要急死了! 那家伙朝着纳迦的身上猛戳,我真想问候他一家老小。有一下确实戳进去了,但是这种伤害是不足以致命的! 而周围那三个人的攻击让这只纳迦彻底怒了,它嗓子里低吼一声,我只感觉脚下一下子失去了力量。心里猛一惊,我离开了地面! 那玩意将我挑了起来。 武器质量真好! 当我被挑离甲板的时候我知道不好了,但是我不能撒手,一撒手更完蛋!这家伙一旦摆脱了我它一定会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将我们一杆子全抡死。它干的出来的! 那家伙将我挑着朝周围的人碰了过去,是碰……不是撞。它虽然力气大,但是我其实挺沉……应该叫结实。速度不快,所以他们全都躲开了。 当它举着我抡了一圈啥也不当啥用没有的时候它将鱼叉朝腋下一夹,伸出左爪朝我抓来。 我没有护甲! 那不是手,虽然也是五根指头但是那就是爪子!他朝我抓来的时候我立即撒开了手往后躲去。 它的右臂架着鱼叉,被我一松手鱼叉被他夺了回去,但是抓过来的左手一下子抓了个空的时候两个手的姿势是很别扭的。就在它右臂往回一抽,左手去接鱼叉调整武器的时候我直接扑了上去。 看来我不出点血是弄不死它了! 我看到了它脸上的鳞片和尖刺,说实在的挺恶心,而且真的……那长着刺的脸叫你用拳头往上锤你乐意么? 我是做不到……真的! 那刺会瞬间扎破你的皮肤甚至刺穿你的关节软骨,但是我知道它的俩眼珠子可是没那么多保护。 我扑到了它身上,端着鱼叉的双手瞬间被我的身体挤了回去。张开双手我硬生生的按住了它的脸,脸上的尖刺瞬间叫我知道什么叫被扎有多疼,手掌上的肌肉瞬间紧绷,下意识的想躲来着,但是还是按了上去! 它长满尖刺的大嘴发出了一声吼,我的大拇指抠进了它的眼眶子里面。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那句话是这么说的吧……哈……我告诉你,在战场上……不是面对普通群众和邻居啊……我是说在战场上,打人就打脸,打脸必打眼。 当然,打下巴最容易晕,打鼻子打面门也好使,但是破坏眼睛是整张脸上对敌人伤害最大且可以造成致命伤的地方。我说的是徒手。要是有武器,不管是眼睛还是嗓子都是好地方。 而此时我的大拇指就抠进了它的眼睛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里面,你应该没抠过人眼吧,有机会上屠宰场抠抠猪啊羊啊牛的的眼珠子试试啥感觉。感觉可好了!真的! 此时我生死就在这一会,虽然它想不愣脑袋甩开我的手但是我怎么能让它甩开!而是抱住脑袋尤其是大拇指抠进眼眶里面之后,你的指甲会不自觉的想要破坏它的眼珠子。 那滑溜溜的眼珠子! 它果断放弃了手里的鱼叉,当两只手朝我脖子上抓来的时候其实我是很担心的,我是手,它是爪,我的指甲可没有它的锋利,我也就抠它眼珠子,但是它的指甲是可以撕裂我的皮肤的! “弄死它!弄死!”我紧紧咬住的牙缝里只能挤出这样的词,它的爪子抓向了我的脖子,它的胳膊比我的长,抓我的脖子其实并不难。但是我除了抠它眼珠子之外能给自己提供的最大保护就是尽量耸起肩膀将我的颈动脉和脖子缩到两肩之间。 被我的肩膀挡住了,它抓不方便,紧接着它朝我的耳朵这边抓了过来! 疼!当然疼!我知道我的脸花了,但是花就花吧!我想活着! 它的身体扭动着,那跟蛇一样的下体扭动的厉害,我紧紧贴在它身上。这个动作对于某些喜欢强行跟认识的不认识的男人或女人发生关系的人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就是那种疯狂扭动。 当这玩意被弄死的时候我是很生气的,真的,这个玩意都被我扑倒了你们倒是上啊!他们感觉就跟插不上手似的。我感觉那俩眼珠子应该是废了于是我猛的撒开了手从它身上挣脱开了。 我就地一滚,抓起旁边的鱼叉。高高举起朝着它的身上猛地砸了下去。被砸中的右臂猛的一抖,它这一缩的时候我看到那只胳膊其实是被我砸断了。 我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我恨不得这一下就砸死它。 当我举起鱼叉朝它脑袋上狠狠砍下去之后它脑袋一歪,血直接溅了出来,那条长长的下体扭动了两下就不动了。 我咬着牙看着不知是砸晕还是砸死了的纳迦又狠狠补了一下,紧接着我一抬头,看到了三个傻了眼的人类。 接下来的话可以叫恨铁不成钢,这么说比较文明一点,但其实我用了我能用到的饱含生殖系统和他们全家老少贞操的所有词汇来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虽然这些词在这里是无法展示的,我也不会告诉你那些词都是什么但是你可以想象我是多么的愤怒。但是效果很好,他们听到了我的教诲然后学的很快。 这柄鱼叉真的是好用,质量是没得说,我那些被地精们缴获的武器将是它们见到的顶级装备。而此时我手里这玩意……不管是戳,还是刺,还是砸!比人类造的都好太多了! 虽然鱼叉的长柄确实有点粗,我的大手也才勉强能抓的过来,但是并不影响它发挥作用,尤其那极其锋利的鱼叉尖尖,这个穿透力足够强! 当然,我不喜欢戳它们的躯干,只有咽喉和脸才是正道。 (本章完) 86 祸不单行 虽然说在某些打斗的时候需要有一个冤大头吸引火力,但是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各打各的。只有在战场上出现一个确实恐怖可怕到周围没人敢近身或者相貌奇怪到让人一眼就关注到他首先想弄死他的人的时候才会出现大家伙一拥而上的情景。 可此时就是第一种情况,一个一个上就是死,大家一起上但却还没把握的时候我就得当这个冤大头,更何况手里的鱼叉也确实好用。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打人不打脸,骂人别骂娘,骂它们的家属这群怪物能不能听懂且不说,但此时如果可以先照着脸招呼。 虽然几乎刺不中它们的脸但是这种攻击确实会严重干扰它的注意力。我能做的也就是这样,在它被我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众人才能扑上去一通劈砍。 船上的六七只纳迦在我的助攻和大家的齐心协力下很快就全部弄死了。但是扭头看往远处的两条海盗船的时候它们确实放弃了追击我们,不用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可以想象他们的船上估计并不比我们好到哪。 “撤。”我扔下鱼叉坐在了桅杆边的木桶上。 “撤?”有人提出了质疑。不过这个质疑真的出乎我的意料。 “你没听错。”我长出了一口气。 “咱们冲过去给那些海盗致命一击怎么样?”那家伙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战斗中平静下来。 “不怎么样。”我扭头看向依然健在的舵手并摆了摆手。 “咱们得报仇!”他还在说。 “想报仇你自己去。”我说。 “伙计们,这是报仇的好机会,也是我们铲除他们的好机会!”他说。 这时又有个尖下巴说了:“这样我们回到吉尔尼斯说不定还会获得奖赏。” “我同意。”刚才那个大方脸的家伙附和道然后看向周围的人。 周围的人也都相互打量着。 “见好就收吧,咱们现在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我瞅了一眼旁边的尸体。“你们不该先看看地上受伤的和已经死去的兄弟们吗?” “正因如此我们才得去报仇!”刚才那个大方脸义正严词。 “省省吧,万一那群海盗……” “至少咱们得过去看一眼,如果发现他们要赢了咱们还有时间跑,如果要输了咱们也不赔。”尖下巴打断了我的话。 “刚才咱们打败了纳迦,但是代价你也看到了,要是咱们过去再招来纳迦,你准备怎么死?”我扭过脸就对着舵手喊道:“全速前进!撤退!” “真是可惜。”那个大方脸竟然不服气。 “如果现在躺在那的是你,希望你也这么英勇无畏。”我指着一个半拉脑袋被削掉了的船员对他说道。 我才不会理会他们说什么,什么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什么胆小怕事之类的,我全当听不见,更懒得理他们,我只知道一点,小心驶得万年船,更是千万别觉得自己又行了! 打扫完了船上的尸体,我将纳迦身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的铠甲拆了下来,除了那个女性纳迦的一小部分铠甲我穿着比较合适之外剩下的铠甲我用都太大。当然它们的武器我赶紧搞了几把。 这群家伙看我在尸体上扒拉了半天也开始在这怪物身上企图发现点啥。 “这些玩意的尸体如果没有完全腐烂的话,带回你们王国后大概率不仅不会让你们受到船只损失的惩罚还会让你们得到奖赏。”我说。 我们就这么逃走了,看着被扔在身后的两艘船我只祈求他们好运吧,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可能够呛。倒是话说回来估计海妖们从未吃过地精吧。 舵手叫乔治,他问我是不是继续往东航行,我说是,咱们必须先知道自己在哪。但是他提出了反对意见,即便找到了陆地你怎么确定咱们在哪?我说我自有办法。 食物没有扔掉简直是太正确了,接下来的两天我们一直漂在无垠的大海上,仿佛没有边际。而水手们越来越烦躁的原因是他们以前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 他们虽然是海军,但是平时的航行要么是沿着海岸线巡逻要么就是离海岸线并不很远,多年前参加过兽人战争的更是一个也没有。当他们一直都是用不了太久就能看到陆地但是现在跑了三天了却连个鸟都看不见的时候,有些人开始犯嘀咕。 说实在的,要不是多年前我经历过一次这种情况我估计也会担心是不是进入了某个时光空间还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我鄙夷的嘲讽着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们。这群家伙在我这个半大老头面前除了抱怨两句也说不出什么。 我理解他们的心情,抱怨是人类的天性。 终于瞭望台上的小伙子兴奋的大喊有海鸟的时候几乎甲板上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我们离陆地不远了。 当桅杆顶端传来兴奋的呼喊告诉我们前方出现陆地的时候大家都欢呼了起来。乔治则是开心的吹起了口哨。 “咱们再往哪?”乔治问我。 “你是舵手。”我说。 “你是船长,比尔先生。”他笑着说。 “哈!”我也笑了。“先靠岸吧,这群人现在估计非常急切的想要踩到陆地上。” 当瞭望台上的家伙报告周围没有人活动的迹象,我们径直朝着岸边慢慢靠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想要找什么但是除了伤员大部分人都下了船,但是我看这群家伙跳进水里淌着水走向岸边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兴奋。 我也下了船,虽然自己的大便留在这个地方但是这片貌似的无主之地却并不会因为我留下自己的气味而成为我的领地。 眼看已经接近黄昏我让身边的人吹响了集合的哨子。而尖锐的哨音惊起了林中鸟的时候麻烦也来了。下来了是十一个人,现在只有九个……丢了俩。 这个情况叫我很不爽,总会有人掉链子这种恶心事让我感觉愤怒。可我问了一圈也没有人知道那俩人到底去了哪。尖下巴和大方脸竟然没走丢叫我更不爽。 眼看天就快黑了,是找他们还是回船上等呢。还没等我开口我看他们各自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就这么几个人却已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经自动的分成了两派。而此时的大方脸和尖下巴显然不是想要等等他们或者去找他们的那一伙的。 咒骂和抱怨虽然是一种发泄的途径但是对目前的情况却毫无用处,此时我们没有制作火把的材料,但是天却快黑了而且在茂密的林子里天黑的尤其快。 我们不能分开的太远,相互之间用哨子随时报告自己并没有走远。但是越往前找我感觉心里越没底,我不希望那俩人出事,但是就这么吹哨子还没反应大概是凶多吉少。 我赶紧吹集合哨,示意大家撤回海滩。发现没有再少人之后我让大家先回船上。 接下来的事情真的就是万万没想到,我希望平平安安什么事都没有,就算平淡到跟两口子过日子那样啥事都没有我都觉得会是件幸福的事,可当我上了船之后惊喜就在眼前。 一群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类举着弓箭对准了我们。我们的船竟然早已经被占领了。 这群家伙的长相就很不文明,我们这些人几天没刮胡子下巴上确实长出了胡茬子但是这群人的胡子不仅茂盛而且还很脏。 不仅如此他们的衣衫也是非常的不整洁。脸上的油垢刮下来能种两亩麦子。 这群家伙比我们人数多出来了四五倍,我真是无法想象这群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眼看我还没捂热乎的武器要被收走我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但是这群家伙看着我们的眼神可是一点都不友好。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试探的问道。 “你认识我们?”一个大胡子扭过脸来。 “不……我以为这地方没有人。”我说。 “哼……很可惜你以为错了,我没法跟你说抱歉,但是这条船跟……你们……都是我的了。”他说。 这家伙应该是这群人的头。 “好吧……嗯……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好好说。”我说。 “我已经很有礼貌了。”他说着就摆了摆手,众人的乱叫声中我们的武器被下了。 当再次成为俘虏的时候我心里简直要恶心死了!这种感觉就是前所未有!无能愤怒!我本还想不愣两下撒撒气,但是十几只弓箭瞬间瞄准我的时候我非常配合的将手背到了身后。 “你们……是……干什么的?”当我们被按倒跪在地上之后为首的那人看着我问道。 “我们只是路过的。” “这可是军船……这是军船吧。”那大胡子拿刀拍了拍我的脑袋。 “是,是……军船。”此时编瞎话最愚蠢。 “哈!厉害!能抢军船……”他干笑了两声。 “这是我们抢的。”我这算灵机一动么? “我问你是怎么来的了么?”他的声音里带着些厌恶,“你这么着急告诉我是想告诉我,其实你们不是谁家的海军对么?” 他说着用刀挑起了我的嗓子眼。“说吧,现在,马上编造个理由,但我劝你最好把谎编圆了,开始吧……” (本章完) 87 虐杀的乐趣 我记得有人说……成年人一天之中会说很多次谎,到底是十次还是二十次我记不住了,但是大概意思就是成年人嘴里除了吹牛比就是扒瞎话,不论男女。 而此时的我在面对这个咄咄逼人似乎是要把我看穿的家伙面前还是准备撒点谎。 “这艘船确实是我们抢的。”我说,“我们遇到了海盗,然后被俘虏了,我们刚刚从海盗手下逃脱,但是很不巧,我们又遇到了海妖。” 我拿下巴点了点船舱,“刚才你们应该在那里见到了一些怪物的尸体,我们准备……带回去的。那些玩意……我觉得挺值钱。” 那个大胡子男人歪着脑袋看着我,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目光不光有不信任还有不屑。“接着编。”他说。 “我们真的是……逃出来的。” “你们是哪里人?”他问道。 “呃……吉尔尼斯。”我说。 “吉尔尼斯……”他的声音飘了起来,“哈!尼尔尼斯!”他的笑完全没有引起共鸣,周围的野人们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的首领。 大胡子自己笑了几声见没人附和有些尴尬的哼了一声,“在这里能见到尼尔尼斯人跟我们见到鲨鱼跑到陆地上了一样不可思议。” 我此时的眼神表现的非常到位,有疑惑,有不解,有单纯……你能想象我这么个半大老头摆出一脸天真的疑惑的看着他的样子么?我能感觉的到我脸上的肌肉展现出来的就是这样,我给他展示的就是……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样说很奇怪耶……的样子。 看到他有点小傲娇的表情后我知道刚才的表演成功了。他大嘴一撇,“你们国家……国王是个什么玩意你不知道么?你们国家干的还是人干的事么?” 他越说我越表现的疑惑,微微张开的嘴巴和放松的面颊让我这个装傻显得很自然。“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猛地瞪了我一眼,我原本以为他估计得抽我一巴掌,但是……他只是用刀身拍了拍我的脸。“你们是怎么被俘虏的?” “我们……准备去……”说到这的时候我忽然忘记这艘船是去哪里的了!“去……”我脑子里在飞转。去哪来着?“去……去……南海镇。”我一下子想起来了。 见我不说了他拿刀捅了捅的肩膀,我接着说:“去南海镇做生意,交换货物。” “货物呢?”他的语气冰冷。 “被海盗抢走了。”我说。 “你们是库尔提拉斯的海军对么?” “不!不……”我忽然意识到这话说的有点仓促了,赶忙放松下来慢慢的说道:“我们不是。” 大胡子盯着我的眼睛然后转眼看向旁边的人,他打量了一番又瞅了我一眼,“我不信。” “我们的所有证件都被扣押了,我知道海盗的老巢在哪……我可以带你们去。”我说。 “你是想带我们去送死么?”他压低了声音。 “我得证明我不是库尔提拉斯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说。这话是实话。 “把他们关起来,伙计们。咱们终于……解脱了。”这个大胡子看起来挺开心。“今晚咱们终于可以吃顿好的了。” “真该死!该死!我们就不该下去!”开始有人抱怨了。 “咱们要是直接回库尔提拉斯就好了。”又一个说。 “吉姆跟基德丢了我们就不该去找他俩,真是俩倒霉催的!” 当我们被绑在船舱里后便有人开始了埋怨。走失的两人叫吉姆和基德。其他人的名字我一概不知,我也懒得知道,就看这群人的德性也没有必要。 上面的人在狂欢。听刚才这群的话……能吃顿好的了,估计这群人得有日子没正儿八经吃顿人粮食了。但是我们的伙食估计就没有了。而这群被捆起来的库尔提拉斯人则在讨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倒是很有闲情逸致。 我本可以逃走的,但是这群家伙一定会让我帮他们一起,在我看来他们跟拖油瓶没有区别。而就这么逃走我觉得或许不是一个好事。 第二天早晨依然没有吃的,在我的强烈抗议下我们得到了一些食物。当然双手被绑在后面的我们面对丢在地上的食物没有那么多要求。 船的晃动告诉我船已经离开了海岸线,既然如此就更没有必要从这出去了,我并不认为现在手无寸铁的我们面对五六十个有武器的野人有多少胜算,而且他们的休息室就在关押我们的房间前面。 接下来的几天这群人已经没有了抱怨,他们几乎不再说话,一个原因是已经将能抱怨的抱怨了个遍,一个原因是两天饿五顿四天饿十一顿的情况没人愿意将力气浪费在张嘴说话上。 而没有了食物之后的人就很容易变节,这是人之常情。而新任船长大胡子就用这种方式折磨我们,效果也是很明显的。 第四天依然只喝不吃的一个家伙终于忍不出了,他虚弱的祈求食物,并说愿意加入他们。 依然没有回应,直到午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当房门被打开后涌进来好几个人,抓着胳膊就将躺在地上的家伙给拽了起来,瘫软的我们被拖到了甲板上。刺眼的阳光照在身上,这种温暖并没有让我们感到舒服。 “看来这几天你们减肥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大胡子的胡子变的干净多了。他用脚踢了踢他旁边的一个人,“刚才是谁说要加入我们的?” 听到这话立即有个家伙抬起脑袋朝他喊了声:“是我。” 大胡子走到他面前拽住他的头发,“那你都会什么?” “我会航海……我……我会操纵风帆。我会打仗……”他声音已经沙哑。 “我的手下也都会操帆。”他拒绝了。 “求求你……给我点吃的,我可以为你效命。”他哭了。 “啧……我需要的是能打仗的军人,而不是商人。”大胡子说。 “我就是……我是,我是军人,我会打仗。”他说。“我是库尔提拉斯的海军。” 大胡子低下了头盯着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是海军?” “是,我是。” “那他们呢?”大胡子指了指我们。 “都是……都是……”那家伙已经放弃了抵抗。 “那也就是……那个人撒谎。”大胡子撒开攥在手里的头发,他站起身来抽出了腰间的刀,我的刀。 他盯着我走了过来,“撒谎,骗子,虚伪,狡诈。”他咬牙切齿。“我最恨人骗我。” “你是他们的头对吧。”我被两人拎了起来,刀架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不是……”我说。 “还在撒谎。”他的脸色已经带着一丝愠怒。 “我没有撒谎,你问他们。”我说。 “我不想问,也没必要。”说着他在我耳朵上狠狠剌了一刀,血一下就顺着脸淌下来了。“这么杀了你就太便宜你了。”他说着把刀在我衣服上蹭了蹭,“把这个人绑起来,我想看看他的血能引来几只鲨鱼。” 听到这话我真是害怕了,我刚要使劲就被两边的两个家伙给挤住了,右边那个家伙非常准确地朝我的肝脏上来了一拳。我双腿一软,俩人顺势将我按倒在地,紧接着我就被几个人用绳子捆了个结实。 跪在地上的船员们低着脑袋不敢看,我理解他们。但是这个情况可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本来想等他们停靠后我要逃离这里的。 这个情况下求饶并不可耻,我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并没有任何用处。 我被推上了跳板,我身体打了个趔趄差点掉下去。野人们看着我都开心的笑了。甚至有人好奇的靠在船舷上想看我怎么从这板子上掉下去,我身上绑着一根绳子,用大胡子的话说,我是鱼饵,他要钓鲨鱼。 我尽力保持身体平衡,一旦真从这上面掉下去被吃或者当场淹死就由不得我了,而被鲨鱼吃还是被什么鱼吃就更不用讨论了。 而他们看我在板子上摇晃身体尽量保持平衡的时候发出的欢呼声我完全感受不到有什么值得我高兴的。 “跳!跳!”有人朝我大喊。 开始看我摇晃可能他们觉得还挺有趣的,但是这种摇晃的平衡木其实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看我就是掉不下去有人就急眼了。 他们是多么希望看到我死!其实我跟他们无冤无仇,但在此时我只是他们娱乐的玩具,我甚至能看到一会我要是掉进水里痛苦挣扎然后被鲨鱼撕扯的支离破碎我的血随着船在大海上划出一条线的时候他们脸上兴奋的样子。 终于有人喊,“把长矛拿来!” 多损!这鸟人多损! 我看到这群人背后有人举着长矛挤过来的时候,有个家伙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抓,去抢夺。他要独自感受这份虐杀的快乐。 那个家伙的杂乱的眉毛和蛇一样的眼睛我现在依然印象深刻,相由心生这话说的真的很对。此时他的脸上充满的不是兴奋,而是癫狂,他笑着叫着一把抢过长矛,他好开心啊……然后狠狠朝我捅了过来。 (本章完) 88 范克里夫之死 捅过来的长矛被我躲了过去,周围人哈哈大笑,他的脸瞬间从癫狂变成了恼羞成怒,他满是疯狂的眼神瞬间变成了凶狠。 “给他放点血!”周围有人大叫。 “戳他的大腿!“有人指挥。 当那家伙屡屡捅过来的长矛被我一次次地躲过之后终于有人伸手去抢那杆长矛,那该死的家伙也想体会这难得的快乐。而接下来戳我的可就不止一杆长矛了。当另一根长矛也朝我捅来时我直接从板子上掉了下去。这是我主动跳的,我不想在落水之前让身上再多出一些伤来。 他们有没有欢呼我不知道,当时只感觉心都被揪了起来,然后我就掉进了水里。 落水的瞬间,原本柔软的水让我知道什么叫水的坚强,低于空气温度的海水更让我感受到什么叫冷。除了水带给我的那种压迫感之外,我深刻的知道身上的血能让两公里左右的鲨鱼立即兴奋起来。虽然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个本领真是让我震惊。我只祈求周围不要有鲨鱼。 在大海里睁开眼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至少我感觉很困难,而我能想到的首先是得抓紧浮上水面。脑袋露出水面的时候我努力的呼吸,脚下完全失去支撑让我感觉随时都会再次沉下去,鬼知道再次沉下去之后还能不能及时浮上来。 而上面的人趴在船边对我大叫,他们笑得很开心,这声音很刺耳。 双腿努力摆动,我必须让被绑得跟那什么似的身体别再沉下去。就在此时我忽然听清了他们呼喊的什么,也就在这时我吐了口水扭头一看,这一看把我的魂都要吓飞掉了。大概所有人都知道的海面上露出的背鳍意味着什么,而且那不是一个,是许多。 在紧急的时候身体总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潜力,而此时的我能想到的不是跟小飞侠一样骑着鲨鱼在浪里穿梭,而是努力靠到船边。在我的意识里只要我贴得够紧鲨鱼对我发动攻击的时候就越困难。我恨不得边成一只藤壶。 当我努力游向船边的时候他们显然不想让我这么做,主要我靠近船边就会让他们失去视野。为了增加乐趣我被他们拽出了水面。此时真的我就像一个被钩在钓线上的饵料,当我被拽离水面老高然后被他们再松手让我自由落体重新落回水里,这时候他们就会发出一阵欢呼。 我心想这可完了。 我在等待着鲨鱼对我张开血盘大口。当我再次沉进了水里,鲨鱼从我身边蹭了过去。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脑子里浮现出被鲨鱼咬住身体,腿或者脑袋的画面,只是这时候会我还没有联想到那会是什么感觉。 然而鲨鱼只是围着我转圈圈,它们并没有冲上来咬我。 若不是被憋得受不了我估计会在水里继续呆着,当我再次将头从水里钻出来后我没有再听到他们欢乐的欢呼声。 而当我看到徘徊在我身边的鲨鱼而且发现还不是一只两只的时候我也被震惊了。就这样持续了很久,然而这群人似乎并不想把我拽上去,他们也都沉默了,我看着他们他们也这么看着我。我没有招乎他们赶紧把我拉上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力别让自己沉下去。 终于他们中有人反应过味来了,而这也引发了他们的混乱,当大胡子也站在船边惊讶地看着我和身边围绕的鲨鱼后他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示意把我拉了上去。 虽然刚才在水里被反复浸了多次,但我并没有喝进多少水,所以我被拖上甲板的时候还很清醒。我盯着这群已经不再对我叫嚣的家伙,然后慢慢将目光转向那个大胡子。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了那会的嚣张,而我在他眼晴里却看到了疑惑,更看到了……畏惧。 我朝旁边吐了口口水,“给我松开。”我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说实在的这纯粹是在赌,赌赢了,我会成为他们的神,赌输了,轻则被扔下船或者被关起来,严重点我会被他们分尸再扔下去。但是看到大胡子的表情后我感觉他放开我的可能性更大些。 大胡子犹豫了。 呵,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 把我杀了? 不不不,这样的行为大多只存在于某些人的想象中,你此时咧着嘴说对未知并不抱有敬畏之情是因为你此时并未面对危险,而且你也并不具备决策权。当你不用承担责任或承受因此而付出代价的时候你怎么说都是可以的。记住我说的话,你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无所不知且具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胆识。 那大胡子也一样。 当然,也有你想象中那种毫无畏惧的家伙,比如刚才那个疯子。 “他是恶魔!他会招来灾祸。”他依然是杀我之心不死。 我没有理睬他只是目不转晴地盯着眼前的大胡子。我知道我此时该用什么表情,不能仇恨,不能恼怒,不能祈求,更不能胆怯。我就这样淡淡地盯着他,没有畏惧,没有危胁,但这种淡然的表情下我的眼中却要饱含一股不可违逆的……威严!用眼晴流露出的一种不屑,一种蔑视,一种尔等皆是蝼蚁的压迫感,对他来说那就是一股杀意。 他的眼晴动了……当我看到他双眉之间的肌肉稍微放松的时候我知道……他投降了。 “你是谁?”他此时的语气已经不再强硬。 “放开我,我可以不跟你们计较刚才发生后闹剧。”我看着他又将目光转向了旁边一个拿着长矛的家伙。这个家伙不是刚才那个疯子,而被我充满杀气的眼晴看了一眼之后,他手里的长矛竟然啪地一下被扔在了地上。这个行为很有威慑力,而被我这么盯着的家伙开始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并畏惧地往后躲的时候,人群开始了骚动。 “你们这群陆上的土匪不知道海上的规矩我不怪你们,唯有保持敬畏才能让旅途平安无虞。”我走到大胡子的面前盯紧了他的眼。 “是……是的。”他喏喏地说着向我伸出了手,他亲手将我松绑开来。当我身上绳子滑落在地上的时候,他试探地说道:“我感觉我……似乎见过你。” 此时我看他的眼神已然变成了蔑视,我严厉的目光需要带给他更多的压迫感。我这种审视的打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量让他气势全无。 “你一个土匪为何会流落至此?”我问道。“刚才那是什么地方?” 他轻轻叹了一气,“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他看我的眼神温顺多了,“咱们发生误会的地方……是在……是在暴风王国北边的沼泽地。” “这是暴风王国?”我惊讶地看向他。 “是的。”他点点头。 “那你们是……什么人?”虽然这样问但我却有种强烈的预感。 “我们其实都是些难民。”他的语气里竟带着些悲凉。“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们才不会这样。” ”难民……不,你们是不是兄弟会的人?“我的话刚出口他的脸上满是震惊。 “你也知道……兄弟会?” “你们的首领呢?”我问道。 ”你是说……“ 我点点头,”范克里夫,艾德温范克里夫!“ 他的眼里更加疑惑,“你怎么知道他的?” ”他人呢?“我并没回答他。 “他……他死了。”那大胡子慢慢的吐出这两个词。 这句话叫我后背一阵发凉,我愤怒地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他……他……确实……死了。”大胡子有点紧张的看着我。 “不可能!”我毫无意识的伸出了了手并一把薅住他的衣服领子,这个行为……完全……不是我控制的。“不可能。”虽然我的手有点不受我的控制但刚才的想法却是实实在在从我心里发出来的。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跟我印象里的结果完全不同! “他怎么死的?”我的脸上已经满是愤怒。 “他……他……”大胡子竟然被我的样子吓到了。“我们撤退到……乌鸦山并在那暂时落脚,但是……后来忽然之间从哪杀出来了大批的国王军队。我们……就这么被冲散了。”他说。 “然后呢?冲散了然后呢?” “我当时跟着范克里夫,我们这里又不少人都是跟着他的,但是……当我们不断往西逃,为了摆脱军队的追击我们试图跨越静河,是……再次跨越。”他说着摇了摇头,“但是……在河边我们被追上了。当时范克里夫杀红了眼……我当时就在他身边,他……还有他的家眷,他……” 看到他脸上难堪的表情我愤怒的晃着他的衣服领子,“说……说下去!” “最开始是他的……他的妻子。在过河的时候他妻子的木筏子翻了……” “然后呢?” “他的女儿也在木筏上。”大胡子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范克里夫当时带着我们在河边掩护女人和孩子撤退……但是当他看到自己的妻女掉进水里的时候他奋不顾身的冲进水里……但是……但是……我亲眼看到他背后中了两箭……我们也想救他来着但是……他很快被河水给吞没了。” (本章完) 89 没有希望 “然后呢?”我知道我现在很……愤怒。 你知道么……这种感觉很撕裂。我为范克里夫的死感到难过,确实,但是这种难过跟至爱亲朋去世那种感觉不同,这是一种怅然若失,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说实在的我个人而言对他的感情不是兄弟之情,不是手足之情,而是一种原来没啥大感觉但是当听到他死讯之后却油然而生的……尊敬。 我感觉我对他更多的是尊敬。在我心中他并不是一个坏人,而是一个我可以仰望的,跟随的人。 而内心喷薄而出的愤怒和不安完全不是我的意识,就是那种发生在别人身上却让自己似乎感同身受的感觉。那不是我发出来的,我却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种愤怒。而我对着他也吼了起来。那种愤怒越来越强烈,强烈到我已经控制不了手脚,还有嘴巴。 大胡子傻眼了,我看到他脸上惊讶的表情,完全就是那种震惊之后的不知所措。我知道现在的我是谁,看着眼前的情况我……觉得还是可控的,于是我也就认他发泄。 “你为什么没去救他?”梅森说道。 “我……他被卷进水里之后……我们去救他来着,但是……他被水冲走了!”大胡子说。 “你确定他死了?” “箭正中后背心,士兵们用的是长弓,如果是锁甲还好,但是……箭矢插进锁甲不会是那个样子的。但是我看到他中箭的时候感觉那两支箭插的很结实,你一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说:“而且首领……应该是没有穿锁甲。他……他一个趔趄,然后就倒在了水里……然后浪将他直接盖了过去。我不是不想救他……当时的情况你不知道……很混乱,我们能从那逃出来,逃一命已经算是奇迹了。” 梅森用力地将他推了出去,就在我还盯着他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你是谁!” 这话叫大胡子反应了过来,他的脸藏不住表情。“是啊……你是……?” “你们就没有再找找?至少看到他的尸体!“我说。 ”你是……“我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我听着耳熟,那个聒噪的刺耳的令人厌恶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的一瞬间我抽出了大胡子腰间的刀,说实在的这个动作我完全没有想到,伸手的那个动作也完全不是我要做的,我就这么看着我的手一下伸向了那柄纳迦的战刀,手上传来的触感很真实,然后是扭身……腰上发力,带着背转动,背带着我的肩膀,肩膀拽着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挥了过去,还有手上的战刀。 这一瞬间我知道这刀要见血了,但是这个动作挥砍过去之后的情景我却完全没料到。 这一刀没有划过他的脖子,更没有斩下他的头颅,而是将他的嘴直接一刀砍过,我眼看他的脸一歪,嘴里的牙齿随着被斩开的伤口一起飞了出来。他的上下颌被我一刀分离成了两半。当他带着舌头的下巴耷拉下来的时候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他也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眼睛告诉我的。然后他看着我,当他感受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的嗓子眼里发出了“啊……啊……”的嚎叫声。 我一翻手腕,将刀高高举了起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刀挥下,他的上颌骨往上的部分彻底脱离了颈椎的牵连。 脑袋没了之后的血液喷溅的样子其实没有相像中那么猛烈,当然也喷了出来。他上半部分的脑袋率先滚到了地上,然后下颌骨和下半身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从四条颈部大动脉跟静脉里涌出的血瞬间就淌了一地。 我看着地上的尸体,就是刚才可想弄死我的那个家伙。“你要是学会闭嘴,你的头还在你的身上。”这话不是我说的!是那个愤怒的男人说的。 我转头看向大胡子,大胡子的脸色显然是震惊无比。没砍过人的不知道人的骨头有多难砍断,手指头不算,我是说脊柱骨。显然大胡子是知道的,他疑惑的眼神里更多的是畏惧。 当有人还想往上冲的时候我将刀指向了那个人。瞬间他就站住了,而尴尬的是周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他或者跟他一起。于是他很自觉的退了回去。 “我……应该见过你!”大胡子表情……很古怪。 “如果你是跟着范克里夫从河北岸渡河到南岸的话,你应该见过我。”我说。 “那你是……”他忽然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你是他……他弟弟?” 周围的人瞬间发出了一阵议论。 我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但是我更在意旁边人说了什么。我歪头看向旁边的人,“你说什么?” 被我盯住的俩人看到我质问的竟然是他俩时瞬间闭上了嘴巴。 “说出来,说……说出来,快点,说!说!告诉我!”后面我简直是咆哮了起来。 “没说……什么。”其中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显然是害怕了。他旁边那个比他年长些,他站直了想往边上靠。我将刀指向了他,“你说。” 旁边那家伙此时应该也是害怕极了,他的嘴唇激烈的抖动着竟然直接结巴起来。 “如果你在我这话说完之前还没说我一定会保证下一个变成这样的就是你。”我咬牙切齿。 “不不……不……我说,不……他说……你不是死了么?”他努力的让自己变成了一个结巴。 “还有。” “没……没了……”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死了?”我问。 “你……你的……你的死我们都知道。”他说:“王城传回来的消息,你意图对女伯爵卡特拉娜女士进行……嗯……就是……但是你不是被烧死了么?” “我对卡特拉娜干什么?” “就是……不是……不……你在王城遇害的事情我们大家都知道。”他说。 “仅此而已?”我准备走到他前面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好让他一口气把话说完。 “你是……英雄。”他奉承道。 看着旁边人的脸色变颜变色的,我将刀指向他:“那你说。” “就这些……我们就说了这些。”旁边那个人说。 “不不……不!”我直接否定了他的说法。“还有!你还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有告诉我的!” 大胡子说话了,“梅森……有什么事你可以问我。”他显然想护着这俩孩子。 “我是怎么死的?”我瞪着他问道。 “你离开了我们去暴风城了,你究竟怎么去的,为什没去那我们不知道,这不是我们该知道的,但是你在村里的时候我们都见过你,而且据说你还是个了不起的人。”大胡子说。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奉承我好让我舒服点。他接着说:“但是渡河之后我们确实没有再见到你,其实你……在不在大多数人都不是很在意,只是大家知道首领的兄弟回来了,而且他曾经还是莱恩国王和现在的瓦里安国王的护卫。你的遭遇我们也有耳闻。” “说重点。”我有点不耐烦, “你的死讯传来的时候说法还是……你知道的,人言可畏。有人说你是英雄,但是有人说你是叛徒,你究竟死没死,真死还是假死我们不得而知,我说的是在出事之前。但是过了没多久我们的营地就遭到了袭击,我……已经跟你讲过了。”大胡子看着我,他打量着我的脸。 “当时真的……很混乱,我们营地里死伤无数,逃出去的人最后在河滩上也死了很多,当时我看到血都染红了河水。我看到了首领被射杀在河里之后就逃了,没有了首领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说。 “你没说完刚才的话题。”我说。 “呃……是的,嗯……你……其实后来就有人说你去暴风城不知道是真的去刺杀那个女伯爵还是去报信了,反正你不见了消失了,只是说你被烧死了,我们不知道暴风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没见过,只是听别人说,而这个消息的真假我们就不知道了,大多数人也不知道,但是猜测……猜想这种事在所难免。”大胡子解释道。 “然后你们就……走了?” “不然呢?国王依然下令追捕兄弟会的……余孽!呵呵……我们现在成余孽了,不再是暴风城的重建者和缔造者了。”大胡子的话让大家再次窃窃私语。 “你们怎么到的这里?” “逃跑……我们能沿着河岸跑,这纯粹就是找死,骑士收割河滩上的人就像割麦子一样轻松。于是我们只能渡河。”大胡子说,“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游泳!”他的话语中带着憎恨。 “这群……”我拿头指了指旁边家伙们。“兄弟……”我不是很想用这词,刚才他们还想看我怎么被鲨鱼撕碎来着。“他们是怎么回事?” “这都是我在路上捡到的逃命的,逃出来的。”他说。 “就这些?” “就这些。” “艾德温就这么死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呢?那么木筏上不可能所有人都不会游泳吧?” “我不知道……我没法关注他们,我也得逃命。”他说。 听到他的话我沉默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份,告诉我,你们会怎样?”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里已经没有希望,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我会带着他们永远离开这里,永远。” (本章完) 90 迪菲亚兄弟会 众人沉默的将那个刚才还在疯狂的家伙抬了下去,我看了一眼告诉他们将他扔进大海吧,能养活鱼虾蟹蚌也是他最后的人生价值了。 被解开的吉尔尼斯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们疑惑的看着我从一个阶下囚成为了他们的座上宾。我没有夺大胡子的权,更无意取代他,于是在晚上那顿简陋的但是万幸的晚宴中我支持了大胡子的想法。他已经厌恶了暴风王国,他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失望。 他告诉我他要去北方看看讨点生活,哪怕是做海盗。 我笑着问他在抓住我们之前有没有当过海盗,他笑着说没有,这还是他屈指可数的登上船从一个陆地土匪变成了海上强盗。我说你们当中会驾船的没几人吧,他笑着指了指几个人,然后指了指那几个刚被放开的吉尔尼斯人。 他说,那几个吉尔尼斯人他会想办法把他们留下来,当然如果留不下来他也没办法。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我看向他的脸,他的大胡子遮盖了大半张脸,但是撒谎的神情却在眼眉间露了出来。哈,留不下也没办法,就今天他们的表现看得出来他想让这群吉尔尼斯人教会他的手下开船,当然刚刚被释放能活下来的此时这些个吉尔尼斯人教的可是真的上心,估计是想好好表现让大胡子能赏识他们,优待他们。目前看是的,只不过等船到了北方之后或者……未来,他们还能不能活着回到故乡这事就难说了。 这个大胡子的名字叫菲尔拉伦,他深灰色的胡子中间有一撮白色的胡子是他的标志。 这顿饭算是给我的复活庆祝,这话菲尔拉伦在祝酒词里只提了一次就再也没提过。而大多数喽啰对我的出现其实并不在乎,他们很多人并不认识我,而见过我的也就这么几个。在菲尔拉伦的介绍下我认识了这几个跟他从那场河滩屠杀中侥幸存活下来的兄弟。 菲尔拉伦还告诉我,其实当他们从河岸泅渡过河之后在各地见到了不少兄弟会的残余,但是奇怪的是有些地方抓人,有些地方对兄弟会的事却并不关心。他将河滩惨案告诉了他见到了所有兄弟会成员,但是后来他发现此时的兄弟会已经跟艾德温身边的兄弟会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各地的兄弟会成员都接待了他们,但是他们发现这里面有小偷,强奸犯,杀人犯,纵火犯,流氓,早先年的石匠,泥瓦工,木匠已经不再是主体,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无业游民和地痞流氓。 如果不是有些地方还在全力缉拿兄弟会的成员他也曾想过就这么隐姓埋名的苟活下去吧,但是现实并不是这样,当他还没想好要不要投案自首的时候国王的军队前来拿人,说是拿人,基本就是屠杀。说你是兄弟会的你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理解为什么有地方不怎么管,有地方却恨不得将兄弟会的人全杀光。我也不理解……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经历过两三次的追杀,菲尔拉伦终于放弃了原来的想法,他开始组织反抗,在北艾尔文森林西北部成立了反抗军,但是这种小规模的组织很快也遭到了打击,他们开始东躲西藏。 最后一次留在北艾尔文森林是因为他接触到了西部的兄弟会组织的人,而此时的兄弟会已经不再是叫石工兄弟会,而改名为迪菲亚兄弟会。那群家伙说他们要复仇,他们要报复,他们要公平,他们要正义,兄弟会永远存在,迪菲亚的意思就是反抗,就是对暴风城王权贵族蔑视,就是要对曾经的不公待遇讨一个公道。 菲尔拉伦欣然同意并答应了那伙人的邀请,他手下的兄弟们急需发泄愤怒,他们心里对正义已经不存在什么奢望。 于是菲尔拉伦带着手下这百十号人从山里出来,他们准备沿着海岸线悄悄往南,他们本想发现船只之后就偷了船前往西部,但是沿岸的村镇都太小。又饥又饿的他们最终因为跟村民交涉讨要食物的时候起了点冲突,虽然菲尔拉伦赶紧平息了这件事,但是当他们离开没多久国王的军队就追了上来。 当时跟村民起冲突的就是我砍死的那个人,当他们离开那个村子的时候建议将整个村子屠杀并烧毁的人也是他。但是菲尔拉伦没有同意他的想法,等国王骑兵追来的时候他们也并没有想到是谁告密还是他们的踪迹被巡逻队发现了。直到他们跟国王的军队打了一架并死伤了一半的人之后那个疯子才告诉菲尔拉伦或许就是那个人告了密。 此时这群人已经没有任何心情跟那个村的人讨论是谁告的密,是不是他们村的人告的密,这群打退了国王军队的家伙杀红了眼。他们返回到了村里……然后……他们毁灭了那个村子。 烧杀抢掠成了这群人报复的方式,奸~淫~掳掠则成了他们发泄愤怒的方式。人畜不留,然后一把火将这个村子从暴风王国的版图上彻底抹除了。 发泄完的他们彻底了解放了内心的邪恶,他们开始沿着海岸线做同样的事。 很快他们的行为便引起了本地军队的重视,他们前进的道路被封死了,然后大批的军队向他们围了过来。菲尔拉伦说他指挥这群人三番四次的从他们的包围圈里逃了出去。尽管如此他们往南准备去集合的想法被军队几乎封死掉了。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掉头往北逃。 而军队显然不想放过烧了好几个村庄,屠杀了几百人的他们。而彻底沦为恶魔的他们,尤其是菲尔拉伦也终于摆脱了内心的枷锁,他心里除了复仇就是复仇。 最后他们决定制造木筏子漂流一下,但是最开始造的木筏根本就不行。而眼看造的玩意实在是不行就扔在了海滩上一部分当做出海的假象,而他们则是逃进了更北方的森林企图完全甩开这群士兵。 他告诉我他也不知道那个疑兵之计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功没有,但是他们再也没见过追兵,直到见到了我们。他以为我们也是巡逻的海上卫队,于是就想下手抢船。 菲尔拉伦娓娓道来,这个家伙这么听他说话,这么看他似乎也是个文明人。我问他现在走上这条路后悔么,他说不后悔,没有什么后悔的,要怪,就怪暴风国王吧! 而我继续追问他关于迪菲亚的事情时他能告诉的就很有限了,他告诉我的唯一稍微有点价值的信息就是那个在西部召唤他们过去的那个人叫克拉文·摩特维克。 我再次确定了艾德温的死亡,虽然我不愿意承认这就是历史的发展但是还有别的办法么?他也问起了我的过去,这是我展示自己的好机会,但是我却不是很想跟他们回忆我的过去。而说起我被捕入狱那一段的时候他们纷纷叫嚣着要跟暴风城势不两立。我劝不了他们,此时也根本就不想劝,我就这么看着他们咆哮着发泄着对当权者的不满。 菲尔拉伦问我要不要跟他合伙一起搞的时候我选择了不跟他一起,其实在他眼里流露出的那一抹光告诉我我的回答其实令他满意。我再次让他对我的出现和他的未来有了一点安慰。 船沿着海岸线一路往北,当我们看到一座巨大的城市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是有点发懵的,我的印象里完全不该出现这样一座城市,吉尔尼斯人不知道这是哪,菲尔拉伦手下更没人知道。 我们本来有点犹豫要不要靠港,毕竟我们的随船文件交易许可证之类的文件已经全都不在了,但是看着那群吉尔尼斯人我还是建议让菲尔拉伦指挥进港。 虽然开始有点不顺,而且确实收到了质疑和刁难,甚至码头卫队都来了,但是面对一具具纳迦尸体的时候这群家伙选择相信了我们,但是前提条件是我们必须给他们一具尸体。 在码头工作的人都知道什么样的货是好的,什么样的货被他们敲诈了之后其实也没什么油水,比如袜子。 当我们走到码头管理处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们现在停靠进了米奈希尔港。好多年没见这里已经建设成了一座巨大的城市,码头上的人真是不少,而且矮人侏儒更是随处可见。一时间让我有种不适应的错觉,我真的没想到在丹莫罗北边群山之下的湿地沼泽上竟然真就建成了一座如此庞大的城市。 当然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里应该就是洛丹伦王的所属领地。 港口的文件记载中上一艘从吉尔尼斯来的船还是在两个月前,虽然有吉尔尼斯王国船只下次的海运贸易的船只报备清单,但是我们的突然出现还是引起了码头管理处的高度重视。但是因为穿上还有人对吉尔尼斯的一些船只信息比较熟悉也就这么蒙混过关了,拿着盖有米奈希尔港和洛丹伦王国印章的文件回到船上后,所有人都高兴的拍起手来。 我们可以上岸了! (本章完) 91 神秘的女人 这里虽然不是法外之地,但对他们而言已经足够宽容,他们可以好好喘口气了。这群还没完全演变成恶魔的家伙重新接触到人类社会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强烈的回归欲可见一斑。老成一点的中年人还会收敛一些,而年轻人表现出来更多的则是骄傲不羁和一种莫名的自大。 如果是以前我想我也会这样,我知道这源于对自己原本身份的自卑和对迫切改变自己身份的渴望,但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本的时候而表现出来的急切和恼怒。 我没说错,他们会在这文明的地方表现的更粗鲁,不管是相互交谈还是跟别人说话总是大嗓门的叫嚣着。这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仅仅也就是注意,并不是关注,当然也绝不会得到他们的尊重。虽然他们渴望被认同渴望被尊重。于是也就免不了的出现了一些并不严重的冲突。 幸运的是如果本地的官员是那种比较尽职尽责的话,或许他们中的一部分早就被抓进了监狱。 我们需要钱,但是全船最值钱的一个是纳迦的武器一个是纳迦的尸体,武器自然不会舍得卖掉,这群志在当海盗的家伙还得指着武器吃饭。 纳迦的尸体虽然腐烂了但是那副奇怪的骨骼还是在码头上卖出了一些价钱。北方的这些二道贩子当然知道它的好,但是他们杀价的功夫也是真的够狠。 虽然我知道这是个稀罕玩意,但是我也是实在没有做生意的天赋,急于兑换一些钱的我们面对贩子的压价我们尽力争取到了几个金币后也只好作罢。 这群家伙需要发泄,他们需要酒,需要更多的酒,当然还有女人。我从不问他们为什么不攒钱,如果你问,不仅这个问题极其愚蠢,你也一样愚蠢。 米奈希尔港被建设的很不错,到处都是石板路,这在很多地方很多城市是想都不敢想的。其实也不难理解,靠近矮人领地的人类城市如果还是一下雨就泥泞不堪的话那可真的是太丢人了。 酒馆不仅仅是个娱乐场所,这里更是达成诸多见得了光或者见不得光的生意的好地方。这里不仅有为人赞叹的兄弟朋友情义,还有婊·子无情和戏子无义。不要惊讶,这里有真善美,当然绝大多数你看到的都是假恶丑。 从酒馆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擦黑,酒足饭饱的我现在得回到船上点点人数确保人别丢了,然后好好睡一觉。我最近感觉很疲劳。 但是当我走出酒馆没多远忽然我就感觉斜对面街道边上的两个人很可疑。他俩的目光绝对是在看我。我瞟了他们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去,而我的余光一直在他们身上。 作为一个具有比较好的反侦察经验的专业潜行者来说虽然我从他们面前已经走了过去但是我耳朵和后背的感觉出奇的灵敏。 他们跟上来了。 我并不着急甩掉他们,如果真是冲我来的也没啥问题,我已经做好回身捅死他们的准备。 我故意拐进了一条并不是很宽的巷子,巷子里不光能拉屎撒尿,还能杀人。 我本想在巷子里转转,但是那俩人竟然出现在了我的前面。我没看错,就是他俩。 看着眼前来者不善的两人,我的手摸到了大腿上,我随时可以拔出匕首跟他俩打作一团。 这时面前的矮个子伸出手来直接将罩帽往后甩去。我吃了一惊,但是又陷入了疑惑。 对面竟然是个女人,还是个比较苍老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我竟然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你还活着。”她率先开口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盯着她,虽然这是个女人,但是她背后的那个身影绝对是个男人,而且是个高大的男人。我打量着她,“你是谁?” “你果然没死。”她还是这种奇怪话。 “你是……谁!”我加重可口气。 “你竟然忘了我。”她的语气里带着做作的遗憾。 “我不准备把时间花在一个没几天活头的老人身上,你不说我也不想知道。”说着我就要往后退。 “比尔,二十多年前救你性命之后你似乎并没有给我你的献祭。”她说。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在这昏暗的巷子里我使劲看了看眼前的女人。“是你!” “你把我忘了,比尔。”她哼了一声,“不,或许我该称呼你为梅森先生。” 这话叫我立即警觉起来,“你为什么在这里?”我问。 “我感受到了你。”她说。 “感受?”这个词似乎有那么一点意思,“你什么时候离开的莫德要塞?”我率先问道。 “很久之间。” “具体时间,是在兽人来之前还是之后?”我问。 “有什么关系么?” “莫德要塞已经成为废墟。”我说。 “我知道。”这话说的可轻巧。 “你为什么离开?” “这跟你无关。”她说。 我挑了挑眉毛,虽然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当时的经历说实在的并不怎么好。“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话问出之后她并没有回答我而是问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什么怎么活下来?”这个问题叫我知道她应该知道我的一些事情。 “就是前段时间在暴风城的那一次。”她说。 “你怎么知道的?你也在暴风城?” “如果你点燃的是国王堡垒,我想你的名字已经被写进史书了。”她并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调侃了起来。 我略显不屑地哼了一声。“那不是我点燃的。”我说。 “呵呵,那并不重要。”女人说。 “可你应该不知道的是放火的那个女人其实不简单。”我盯着她,“就像你一样。” 女人本没有表情的脸轻轻抽搐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你还有那种能力吗?"我比划了一下,就像拎起什么一样的姿势。 “什么?” “得了吧,别装傻了。”我看向旁边的男人,“你曾经也像对待我那样对待过他吗?折磨他,蹂躏他,然后逼迫他成为你的奴隶。” “注意你的言辞,梅森先生。”她的语气说明她对我的话很不爽。 “我只是想问你……”我指了指我的头,“如果你还能钻进我的脑子,我希望你能看看,再好好看看过去你看不懂的那些画面。” 女人没有立即回答我,她盯了我一会说道:“你想干什么?” “我……似乎丢失了过去的记忆。”我说话间感觉那个男人的目光似乎变了。我斜着眼盯住那个男人,而他却并没有什么变化,那张脸依然隐藏在罩袍之中。 “你是说你脑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点了点头。 “你终于承认了那是你的记忆。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其实你预知了所有事情!对吗……” 面对她咄咄逼人的语气,我不知该说什么,我早就将以前见到她时说了什么忘得一干净。“你……我没有骗你。” “你还在撒谎。”她说。 “我当然没有!” “那我帮不了你。”她摇了摇头。 看着她略带蔑视的表情,“那些不是我的记忆。”我说道。 “那很抱歉,梅森。喔,不……比尔先生。”她此时已经占到了上风。 我本来想说我该怎么让你相信我这种话的,但话到了嘴边我还是停住了。“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没办法。”我边说边打量着她的脸,“再次见到你我确实很惊讶,但并没有多高兴,再见。”说着我就要转身走。 见到我已经转身她突然叫住了我,“你问这事是想干什么?” 哼,这个臭女人! “我感觉……不太好,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我的意思是可能要有大事发生。你是从暴风城来的吗?你应该知道暴风城最近发生的事情吗?” “略知一二。”女人撇了撇嘴,“你是说你哥哥……兄弟会吗?” “是的。” 女人摇摇头,“不,梅森,对于你,你哥哥,甚至那些工人来说这似乎是个大事。但是!”她加重了语气,“对于未来,这都算不得什么。” “算不得什么?”我惊讶地笑出了声,“在你眼里,那些人的性命,家庭,未来都不算什么!你是这意思吗?” “对于即将发生的那件事,这些真的算不了什么。”女人说得决绝。 “那什么才是不得了的事?” “你刚才说南方北方要有大事发生,你是知道什些么吗?” “正因为我忘记了,只是预感我才跟你说刚才的话。”我指了指我的脑袋,“我想让你帮我看看。” 女人此时的表情却满是遗憾,“抱歉,梅森。”她看着我的脸。“我无能为力。” 我认真地盯着她的脸,“我不是开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她说。 “你的……你的法力呢?”我有些难以置信,但除此之外这个女人跟二十年前似乎没什么变化。 “我只能抱歉地告诉你这事我帮不上你。” 看着她认真的似乎并不像是在撒谎的脸我举起了我的左手。“既然如此,那么你还记得这个吗?”我将左臂露了出来。 女人见到那一串符文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这个符文跟了我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个装饰说实在的……我觉得并不是很好看,除此之外你能告诉我这文字是什么意思或者你将它刻在我的身上有什么用处吗? 女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些难堪的神色。 “你不会说你把这事给忘了吧!”我盯着她的脸,又将目光转向旁边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像木偶一样站着一动不动,似乎从我俩从开始交谈他就这样再没有动过。 “这是给你的祝福。”她说。 “没想到作为大法师的你竟然也撒谎。”我皱了皱眉头。“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本章完) 92 守护者降临 “是祝福还是诅咒?” 她微微倾斜的身子告诉我这话叫她有点难堪。 “呵,无所谓了,用你的话说……我竟然还活着。”我的胳膊依然举在空中,“这些个符号一点都不好看,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样子也没什么用,现在你可以把它去掉了么?” 女人盯着我胳膊上的印记轻轻的摇了摇头。对于她的反应我表示不能接受。“这个印记是不是得一直保留到我死?”我问道。 “它现在对你还有影响么?” “那它该有什么影响呢?”我反问。 “不,我是说它已经对你没有什么影响了。”女人的话完全是在掩饰。 “上一个被你祝福的人还在人世吗?”我皱起了眉头,我依然记得法拉德告诉我的这个符文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可这话叫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呵……我知道了。”我笑出了声。 “他是怎么死的?是被吸干了能量还是突然暴毙身亡?亦或者是被你利用完之后杀掉了呢?” “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上一个被施加了这个法术……的人……啧啧……我印象中他已经死了。嗯……至少我在暴风城没有见到过这个人。给他施加法术的人就是你吧。”我指了指胳膊,“而且我记得那个人……是叫聂拉斯……对吧。” “住嘴!”她发火了。她愤怒的样子让她的脸一下子变十分丑陋。 她愤怒地盯着我,但是转眼间她又马上平复了下心情说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说的轻飘飘的,“怎么?”我冷笑了一声,“你紧张什么?” “你最好不要乱说话。”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冰冷。 我看到那个高高的男人正在盯着我,那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他斜着脸看我让我感觉很不爽。 “你的新奴仆?”我拿下巴指了指他。 “与你无关。”她说完顿了顿,“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也没告诉当时你想对我干什么,或者叫为什么这么做。”我放下胳膊,“还有,你为什么说你不能帮我提取我的记忆了?” 女人皱了皱眉头,“有些原因是我没法告诉你的,也没有必要跟你讲清楚。” “哈!”我笑的很不屑,“没有必要?那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说的对么?如果说到上一个拥有这符文的人的话……那么,也就是说你要么就是在利用我,要么就是在我身上装了一个随时可以要我命的玩意。我说的没错吧!” 女人没有说话,这就是默认了。 “既然如此……那你在我身上施加诅咒的原因无非是……觊觎我的力量?或者我身上有魔法源泉之类的能量……是吧!” “不。”女人否定了,“你其实没有什么力量,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也不是什么能量源泉,我在你身上施加这个魔法的原因仅仅在于你拥有不该你拥有的……秘密。” 听到她的话我咬了咬牙,“什么叫我拥有不该我拥有的秘密。” “你脑子里的事情有很多是很危险的,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虽然我很想知道,但是至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今为止我也没有找到答案,你叫比尔,又是梅森。仅仅看这个似乎在你身上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但是你脑子里的玩意是绝对危险的。尤其是后来我发现越来越多的事情被应验了。” “那你施加这个魔法……应该叫诅咒更恰当些,就是为了保证随时要我的命对么?” 女人没说话。 “哈!那你有没有实施过这个诅咒呢?” “这不再重要了。”女人想抵赖。 “不,对我而言很重要,即便是个纪念也好让我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而纪念。”我盯着她的眼睛。“没事的女人,以前你拎着我蹂躏我的时候……是我没有什么能力反抗,当然,现在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我。” “这是一个连接。”女人说。“仅仅是我和你之间能量的连接。” “然后呢?” “对于你这么个无法被看透,无法被预测,混沌晦暗不清的人来说我需要监控你。”她说。 “啊!”我挑了挑眉毛,“监控!好词语。你都怎么监控的。” “如果你和你身边的能量发生变化我就会知道。”她说。 “然后你会吸取它?” “当然不会。”女人说。“也做不到。” “但是我深深的记得被你施加诅咒时候心脏不舒服了,而且我屡次因为心脏突然停掉而差点就被人弄死,这你知道么?”说着我抿起了嘴。 “知道。”女人承认了。 “那些该死的忽然心脏就不跳了都是你操纵的对吗?”我压低了声音。 “我从未这样做过。” “不……没关系的,你承认了也没关系,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我说过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可以与我为敌了是么?” “不不不,我们不要在这种破事上费口舌,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施展魔法让这个诅咒杀死过我。” “没有。” 女人立即回答了我,天虽然渐渐黑了下来但是我依然看得清她的脸,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像是说谎。 “那为什么我会突然就不行了呢?”我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有几次,我确实感受到了你身边出现了巨大的能量,非常强悍的力量。” “那你感受到之后做了什么?” “我也受到了能量的影响。”她说。 “我怎么不信呢。”我撅起了嘴巴。 “我可以作证。”旁边的男人突然说话了,那声音从宽大的罩袍里发了出来。 我斜眼看了过去,那个男人伸出双手将自己脑袋上的罩帽脱了下来,而他脱下罩帽的那一刹那我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我该不该拔刀呢? “你还好么?”他轻声问道。 “你不是……死了么!”我盯着他的脸说道。 “是的。”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我现在复活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的脸抽搐了一下,“你复活了?”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我无法接受!”我说。 “事实就是如此。”他说。 “你……我们把你埋了……我记得……我们……”我摇着脑袋,“还是他么的我给你找的墓碑!” “那我真得好好谢谢你。”他说。 “你现在是……活死人?”我疑惑的问道。 “不……我跟你一样。”他说。 “你怎么复活的?”这个发现叫我感觉发现了新大陆。 “她把我从地里挖了出来。”他说着看向旁边的女人。“然后……她复活了我。” “难以置信!”我轻轻的摇着头,“这个女人……”我说着看向她。 “他是我的母亲!” 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现在是在梦里对么?这都是幻觉,都是梦!”我笑着说。 “是真的。”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说话的声音还是比较和善的。 我使劲搓了搓耳朵,“她是你母亲?她把你挖出来,然后复活了你……我记得……你母亲的名字……” “名字并不重要。”他说。 我盯着面前的女人,忽然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要是这么说……似乎你那些不能说的的理由就说得通了。”我这么安慰自己。 说着我看向面前这个死而复生的男人,“刚才说的……你怎么证明?” “在你们杀死我之前,她曾到过卡拉赞。”他说着看了旁边的女人一眼,“但是那次她是来杀我的。” 我皱起了眉头,“杀你?” “自从发现你脑子里的那些可怕的影像之后,她就一直在关注我的变化,后来她终于来到了卡拉赞想要亲眼看看我究竟是什么情况……”他轻轻吸了口气,“然后……我们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我打伤了她,差点杀了她。” 这话叫我有点懵,“我怎么不知道?” “你并不是什么都知道。” “当时的我不是我,当时的我被控制了。” “萨格拉斯。”我说。 “你知道的挺多。”他毫无感情的表扬了我。 “当时你在哪我不知道,但是在跟她战斗的过程中,原本她是很有机会战胜我的,是它,萨格拉斯。但是突然她就倒下了,毫无征兆。” 他伸出手轻轻的搭在女人的肩上,“你们两人是共通的,尤其是她,当她的生命受到严重威胁可能无法继续监控你的时候,你也会随着她一起被消灭。” “啧啧……”我咂了砸舌,“那我还得感谢你当时没把你母亲弄死。” “我可没那么弱,小子。”女人哼了一声。 “既然你死了我就得死……那你还是给我解开吧。”我说,“把诅咒解除掉。”说着我伸出胳膊。 “做不到。”女人说,“我已经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能力。”她的脸上黯然神伤。“但是我所做的都是值得的。”她说着看向男人,“他将会继续守护这片土地,引领你们活下去。” (本章完) 93 麦迪文 她俩都曾经世界的守护者。麦迪文……和那个女人。而她竟然是麦迪文的母亲。阿格拉……我记得她母亲的名字应该叫艾格文来着。呵,阿格拉,也许名人都需要给自己另起个名字。 可我看着复活的麦迪文说实在的并没有感觉到多开心。当然,肯定是有惊讶的,毕竟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被杀死后复活的人。这也算是他唯一能让我感觉高兴的事,人死后并非没有办法重新活过来。 这绝对是……大发现。 但除此之外我实在找不到我还有什么好高兴的。这个男人的大名我早就知道,但是从一开始他在我心里的印象就仅仅知道他是个厉害的家伙。然后呢? 巨魔入侵暴风城的时候我没见过,我也不知道书里描绘的他以一人之力抵挡巨魔大军,召唤天火消灭数千巨魔,仅凭自己就让巨魔元气大伤再也不敢入侵暴风王国。 这是真是假我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但是我见过巨魔大军是什么样子。 而且前几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那高高在上的态度跟法师独有的傲慢让我对他的印象一点都不好。直到杀死他。 说实在的杀了他后我只感觉到了洛萨的失落,但是对于其他人而言他死不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当然,阳光林地的人们如果知道真相的话估计会对此表示强烈不满。 而让我心里膈膈应应的就是我竟然跟这个老女人有了……羁绊。 对,是羁绊。这个词我觉得比较恰当。牵连,牵扯,联系,连接都不足以形容我跟她的性命的关系。 如果我跟她因为那什么什么而产生了激情之后的结晶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现在的我得到什么好处了么?只有这个该死的她死了我就死,我死了她没事的连接。这种被绑架的感觉说实话……很不爽。 “她为了复活我消耗了几乎所有的能量,也就是将她几乎所有的未来时间都给了我。”麦迪文说道。 “所有的未来时间……刚才还说会长命百岁的。”我生气的看着这个女人。 “哼,这个你放心,我剩余的生命足够你看到你孙子的儿子出生。”女人厌恶的看了我一眼,“当然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这还两说。” “啧……不过你现在确实挺显老。”我一边摇头一边咂舌的嘲讽道。不过二十多年前见到她的时候她那半老徐娘却风韵犹存的样子我还记得,中年女性才有的韵味在她身上完美的展现,当然还有她之后展示给我的那张年轻的脸。 书里说这个女人活了几百年的,还有说上千年的。谁知道呢。跟这么个老妖怪来一回估计会被榨干吧。也不知道那符文是不是聂拉斯·艾兰跟她颠·鸾·倒凤之后许下的生死誓言。 想到这我忽然就没了性趣。 “那既然这样……你告诉他解除诅咒的方法,让他帮我解除不就好了。”我看着她说。 “做不到,这种法术无解。”她说。“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怎么保证?你不是说这个法术就是把咱俩的命栓到一起了么?你活我就活,你死我就死。” “我虽然失去了大部分的法力但是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我毕竟曾是守护者。”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怒气。 “我也不是质疑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能力,如果不是你找事作死估计是不会有事的。”我看了麦迪文一眼,“但是……毕竟我还这么年轻。” “我可以让你的生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你就不会衰老了。”艾格文女士的话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不不不……我……啧……嗯……我真心希望你……长生不老。” 不过刚才提聂拉斯麦迪文似乎并没有反应,而且自始至终也没有再提这茬子事。是他在控制自己还是对他根本就没什么感觉呢? 这个男人现在的样子平静的像一潭死水,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但是他脸上真的很……淡然。倒不是不屑一顾或者跟面瘫一样没点表情,而是那种不悲不喜空无一物的……淡定。这种淡定叫我觉得的有点……过分。 我听说聂拉斯是被麦迪文杀死的,而麦迪文是聂拉斯的儿子。法拉德说聂拉斯的胳膊上也有这样一串符文,到底是麦迪文杀了他还是这个女人不得不牺牲自己的……情人…… 这事情的真相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所以刚才她说的所有关于符文有多安全的话,我…… 一个字都不信。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艾格文这个女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叫我很不喜欢,她的记忆力也是真好,我还以为岔开话题一会她就忘了…… “我都说了不是我纵火。” “我不关心谁纵火,但是你确实被抓起来了不是么?而且据说你被烧成了碳。”女人说道。 “你听谁说的。” “你怎么活下来的?”女人抿起了嘴。 “你可别听他们瞎说。”我强调道。 “这事你就别狡辩了,我还是认识一些人的。”她说。 我瞥了她一眼。“我命大。” “认真点小子,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女人严肃的说。 “这件事情你应该去问暴风城里那些当时把我抓起来的人而不是问我,而且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暴风城而是到了洛丹伦王国的海滩,所以这事我并没有跟你开玩笑。” “难道你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我没必要骗你。” 女人看了看旁边的麦迪文,“你认为呢?” 麦迪文也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事没这简单,他是一个奇怪的人,奇怪的人就会有奇怪的事。” “谢谢你的评价,守护者。”我说。“你们准备去哪?” 女人眨了眨眼睛,“我要离开这里。”她说。 我看着她等待她把话说完,但是她显然是不想再说了。“你呢?”我问向麦迪文。 “我要去北方。”他说。 “北方?”我皱了皱眉头,“咱俩可以一起,呃……如果你愿意的话。” 麦迪文脸上没有表情,这是不同意咯? “你去哪?”我再次问向女人。 “去库尔提拉斯。”女人说道。 “我可以送你去。”我说。“不收船票钱。” “你现在做什么?”她看我的眼神其实一直就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友好。 “刚刚……获得了……”我比划了比划,我忘了那个词怎么说。“运输许可。”我说。 女人轻蔑的哼了一声。“你刚才说你预感到要出大事,什么大事?”她问道。 我皱了皱眉头,“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要出大事,我的记忆……”轻轻叹了口气,“丢失了太多,我只是有种预感,但是究竟是什么我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女人看向麦迪文,“读取记忆这事你现在能做到吗?” 麦迪文轻轻摇了摇头,“我可以试试。” 我看了艾格文一眼,“码头上有艘船,我的。如果你们俩今晚没地方住,我的房间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将两人带回船上的时候船员们还没有全回来,没有纪律看来是绝对不行的,这也太松散了。 当艾格文看到我房间后皱起了眉头,看出她是个干净老太太。 “我们这可是战船,所以……”我赶紧将面前的桌子挪到墙角将地上的垃圾一脚踢到了床下。“打起仗来就顾不得太多了。” 女人坐在了床沿上,麦迪文则站在那,他高大的身材在这样一个低矮的房间里显得很不得劲。 “你……”我对麦迪文说:“你不会把我吊起来然后……”说着我又看向艾格文然后摊开手比划了一下。 “不会。”他走到我面前示意我坐在椅子上。然后就用手按在了我的额头上。他的手很柔软,也很宽大,完全不是那种粗糙生硬的干活的手。他手心是有温度的,嗯……确实不是活死人。 “你会陷入一片虚空。”麦迪文说。“你在虚空中穿梭,就如同宇宙中的陨星。”他的话音刚落我忽然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 这种灰暗的环境我见过好多次已经见怪不怪了。而这次当我再次陷入这种空间的时候我却看到无数影像片段在我眼前浮现,我想得起来的,想不起来的,令我开心的,令我尴尬的。有些片段叫我惊喜,有些令我惊讶,还有即便不想再看但并不会停止会强迫让我看完的事情。 快速闪现的影像叫我有点迷乱。 我忽然看到了黛瑞娅。啊!那是她还年轻的时候,我看到了她对我笑,甜蜜的笑,我又看到了她看我时眼神满是担忧。她哭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还有……那是艾丽……她算是我的第二个女人了吧。我以前对她……哦……我竟然还追求过她?但是……那时她竟然对我忽冷忽热的啊。啧啧……我在东谷镇醒来后她对我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 那是……呵呵,我拥有了她的那一晚……她把第一次给了我。 那黛瑞娅呢……我忽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可当我我想找到那个片段的时候我却被硬生生地拽回到了现实中。 眼前忽然一黑然后就看到昏暗的光影里坐在床边的老女人正盯着我。 “你……”我正准备跟他说我有点事情还没看完呢。他却开口了,“果然是个撒谎成性的家伙。” 我惊讶的看着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直接把我说懵了。 “你想隐瞒什么呢?”他没有表情的脸上那双眼睛里射出的光叫我感觉到了一丝寒凉。 (本章完) 94 被隐藏的事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一直对窥探人心的技术感兴趣,没错,是技术,不是技巧。对于凡人来说看人要凭经验,听他说什么,看他做什么,什么表情,什么动作,什么语调。 会不会有那种顶级的欺诈者呢?我不知道,或许理论上有,但我不是。 而最直接有效且准确的方式就是进入他的记忆中,直接找到答案。 我刚才真就忘了我对他们隐瞒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本来也是要……本来我也不准备告诉你的。也是他问的那个事情…… 被卡特拉娜女士喷出的火焰烧的碳化了的我还剩下一口气,我知道这种火焰中我是活不过多久的,即便当时没死。 我晕了过去,但是随后又醒了过来,没错,是痛醒的,当我发现自己在瓦砾之下的时候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必死无疑了,虽然我看不到身体其他地方被烧成了什么样子但是我能看到我被烧焦了的手臂。而全身的疼痛只让我清醒了一小会就再次陷入了昏迷。 这次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总是在黑暗中偶尔会悄悄跟我低语的声音。 它的声音不好听,虽然不是尖锐刺耳的那种,但是低沉的犹如憋了一口老痰的感觉叫我如鲠在喉。它又在说话,只是这次没有乱七八糟的说教而是耐心的鼓励我活下去。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人在临死前会有种舒服的感觉,但是我明显感受到可能是要死了但是一点舒服的感觉都没有。只有火辣辣的针刺一样的疼痛,但却无法醒来。 有人说人在昏迷中能听到旁边人的呼唤,很抱歉我没体验过,我也从未在昏迷的时候听到旁边人呼唤我。半昏迷的不算。 我也知道这不是旁边人对我鼓励,甚至我一度认为自己身形已毁现在是不是已经是灵魂状态。 它在引导我,他告诉我虚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它告诉我黑暗才是这个世界的本源。 放在这时候你是不是觉得这就是在给我洗脑,对于你来说是绝对不会信的,对么?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如果你曾在梦中或者当你大梦初醒的时候你一定对你刚才做的梦感觉无比真实甚至觉得里面发生的一切剧情还挺合理的,即便起床后回忆起来觉得梦里的剧情都是些什么玩意。 可在梦中的时候那一切都是合理的,就像现在。我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是在给我灌输什么别的思想。 它给我讲述了很多故事,我醒来后好多就马上都忘了,真的……就像我在梦里看到多少次一组说是中了头奖的数字一样。一次也没记住。 即便是现在我都不能完整的给你复述一个它将的故事,我只记住了一些零星的。 比如我无时无刻不在疼痛,我乞求别再痛了,它却说,“火焰会吞噬一切,但也会净化一切……”我不知道它讲的净化会对我有什么影响,我甚至猜测会不会等我醒来之后脱胎换骨拥有无上之力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手掐泰坦造物主脚踩巨龙守护者,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我最牛比我最帅全世界的女人都爱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当然这都是放屁,我现在依然什么都没有。 但是我记得它似乎说过一句,唯有暮色降临才是曙光之始,只有黑暗才能孕育光明。 还有什么……巨龙的时代即将终结,灾变终会降临,万物皆为傀儡。说到龙……我想到的是被兽人囚禁起来下崽的那条母龙。虽然听说了北方的大法师们救出了她,但是迄今为止我也一直没能见到她的样子,也不知道跟印象里一不一样。 我可以称之为梦里,直到……我醒来。 虽然我醒来了,但是我的眼睛确实看不到了。这种感觉很糟糕,真的……直到自己活着但是直到自己彻底瘫痪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见干着急的滋味不经历过是不会知道的。 哦……不……你应该体会过。当梦魇悄悄从你的双脚摸上你的小腹,从你的手指开始直到按住你的肩膀,它悄悄的抱住你的头,你只能听见,看到的全都是幻想的那一幕你还记得么? 哈! 跟那差不多。 那时候恐惧,这时候更恐惧。我能清晰的听到他们说话,但是我无法做出回应。 我没有被带进暴风要塞,我可承受不起这么高的待遇。我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听的见周围的声音,有枷锁的声音,沉重铁门的声音,甚至是哀嚎声。而从他们的谈话里我也知道我身在何处。 以前我听瓦里安说过在暴风城给北方达拉然来的法师们专门修建的花园里有一处神秘的地窖,这个地窖四通八达但是鲜有人知。而我在听他们交谈的时候确定了我应该就在这里。 自打我醒来我从未听到过瓦里安来看我或者看过我,虽然我…… 啧! 唉……无所谓了。 瓦里安不想叫我死,他想叫我活,为什么想叫我活的原因我只能靠猜测,因为周围的法师们,还有教会的那些大人们全都来照顾过我。 本尼迪塔斯也来了,开始他只是偶尔前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有时候会一整天跟我待在一起。 有人的时候他是一个样子,没人的时候他就会变成另一个样子,尤其是他自言自语的时候我真的很难把此时的他跟一个高高在上的圣光伟岸的光明大主教联系在一起。 他在我身上花费了大量时间和努力,我已经被烧成这样他倒是不会对我已经碳化的身体有什么想法而是他一直在尝试跟我的思想取得联系,就像麦迪文一样。 麦迪文连通我的思想就像插头捣进插座这么轻松且愉快,而本尼迪塔斯却不行。有几次我感觉他似乎找到了连接我思想的办法,但是我怎么能让他进入我的思想呢?要是他发现我虽然看上去已经人畜无害但是我却一直在观察他并且知道了他的一些行为后可想而知如果被他利用完后我该是什么下场。 我屏蔽了他,我将他的思想挡在了外面。 而当有天晚上他冥想完准备再次对我进行思想入侵的时候我跟他完成了连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开始我跟以前一样再次将他的思想阻隔住,再次失败让他暴跳如雷,气急败坏的他对着我已经不能动的脑袋疯狂扇巴掌。 我已经忍受了不知道多少天疼痛了,他的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所带来的疼痛远远小于眩晕带来的恶心。 而当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虚空之主,深渊之神,我乞求你的回应,我需要他脑子里的秘密来侍奉你!“这句话后我竟然听到了来自深渊的声音,“放他……进来!” 在我仍然不想放弃的时候那个声音安慰了我,“他为我献祭了自己,放他进来,而我……我会补偿你。” 当这个男人被我允许放进我的思想中的时候,我内心的厌恶达到了顶点。这不是强·奸与被强·奸的那种感受而是就像被人强行窥探打听自己的隐私一样。 或者说就像你的房间硬闯进来一个你不喜欢的但是却对你的玩具极其有兴趣的小孩一样。 本尼迪塔斯大人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个不知道有没有体会过女人的男人似乎得到了目前人生中最大的满足。 他的贪婪和疯狂得到了释放,用强·奸了我的思想这种话来形容显然不是很合适但是他在得到我脑子里的信息后那种癫狂的样子着实叫人恶心! 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从那之后这个男人就像上瘾了一样恨不得一天到晚一刻不停地翻阅我脑海里的记忆。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不来了。 倒不是因为他不来了我就怅然若失了,而是这种情况往往预示着有大事要发生,或者是我要出事了。 从此他没有再出现过,但是他手下的那些个牧师们却昼夜不停地轮换的在我身边给我施加圣光祝福。 你觉得好笑么? 圣光大主教嘴里念叨的并不是圣光赐福,而是深渊之神。 说实在的这群牧师的出现带给我的帮助只有稍稍缓解的疼痛。而每当他们停下的时候那种疼痛便像烈火般再次袭来。 这种感觉叫我相当崩溃。 而来自深渊的那个声音则告诉我快了。我问他什么快了,他说我很早之前就背负着一个沉重的负担,我很快就可以从中解脱了。而这个很快究竟是多快就不得而知了。 对我的治疗持续了多少天我最后也搞不清楚了,只是在这种反反复复的痛苦中等待着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而终于有一天我听到了他们对我的判决,我将离开暴风王国,永远的离开,他们计划将我送往达拉然。 在我躺在暴风城的地窖里的时候,达拉然的法师们就来参观过,但是这些前来的法师显然并不能够完全挖掘出我这么一个被烧成这样却坚强存活的人身上还有什么样的秘密。 而在我被运出这个地下室之前,我记得我曾听到一个人的名字,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一定是个重要的家伙。 他叫梅瑞尔·冬风。 (本章完) 95 来自深渊 我听到了他们说什么,虽然他们说的很小声。 我也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铁链子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而当我被塞进一个金属制作的棺材并被他们用锁链将棺材牢牢锁死的声音传进我耳朵里之后,我知道接下来可能我要远渡重洋后再被一群人参观学习。 此时我在想如果到了达拉然之后哪些人我是有点交情的,可是想了一圈之后除了已经不在的卡德加之外我能叫上名字来的也就那么几个,可真正能说上话的,我还跟他打过交道的似乎也只有克尔苏加德一个。 安东尼达斯那个老头虽然见过几次面可他看我的眼神一直不对,不知道是星座不匹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每次他看我的时候我总感觉他对我不怀好意。 按理说棺材都得被封得严严实实生怕进水,可我躺的这口棺材周围却有一些通气口。估计是怕把我憋死。要这么说的话这其实不是棺材而是一个牢笼。 当我被塞进棺材离开那个地窖之后我慢慢地感受到了空气的变化。那股发霉的潮湿的阴暗的味道慢慢的变得香甜而清新我甚至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人说话的声音,马的声音,轮子滚过地面发出的声音,马蹄踏在石板上发出的哒哒声,喧哗的闹市和孩童的嬉闹。当我听到海鸥的鸣叫我也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从被装到船上开始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船才终于慢慢的驶离了港口。然而从被装上船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过那个黑暗中的声音对我开过一次口。 它就这么消失了。 没有了那个讨厌的声音陪伴接下来的日子变得非常难熬。这种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却摇摇晃晃的环境里心情绝对好不了,但是我身上的痛苦却一点都减少,而且我发现了当我心情越急躁的时候我能感到的痛苦就越强烈。 在这种反反复复的痛苦挣扎放弃反复循环中这种等待简直漫长到足够让人崩溃。但是我却没有崩溃,尽管我很想。 我会想最恶毒的事情,最让我愤怒的事,最让我感到羞辱或者难堪的事。在我极其焦躁愤怒的时候我也就能想起这些,原以为想这些会让我好受一点,会让我转移一下注意力,但是根本没用。 发疯的人会疯狂到让自己筋疲力竭,哪怕是酩酊大醉到不省人事,至少能让自己获得片刻的安宁。但是我动不了,说不出,看不见。我只能在这种黑暗中承受这种无尽的痛苦。 我竟然羡慕起那些传说中沉睡的人,公主沉睡了一万年,一千年,管它妈妈的多少年,但是人家被王子抱抱亲亲弄弄之前不是一直睡着呢么?我真是祈求让我睡着也行啊! 那什么被囚禁了一万年……我真羡慕他!真的!就算被囚禁了一万年至少身边还有个人吧,哪怕她不理人至少能看一眼吧,对着她打·飞·机哪怕边骂上两句发泄发泄总行吧!再不济他不是也能站起来活动活动,想拉屎的时候想坐着蹲着不是也可以选择么。 我有什么?我能干什么? 我宁愿自己疯掉,一下子疯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或者我疯掉我就解脱了!但是我做不到,每次我盼望自己疯掉,我思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想在歇斯底里却永远都是清醒!异常的清醒!我体会着身体的痛苦和心理的折磨。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是这样的安排。我感觉自己甚至不如那些老年痴呆或者全身中风的……呃,全身中风就算了…… 我什么都做不到,只有聆听船在大海的悠长的呻吟和隐约传来的海的呼啸,然后不断重复承受着这种精神和身体的摧残却始终无法解脱的煎熬。 我想过去憎恨,憎恨一切……我可以憎恨的,但这积攒起来的憎恨又会像成熟到涨破的西红柿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枝头。 直到有一天突然听到船体发出了断裂后的巨响。我的耳朵好用,平衡这件事我还是知道的。我感觉到了这口棺材发生了严重的位移和翻转。 很快我听到了海水涌进来的声音,我慌了,真的,此时不再愤怒,就这一刹那完全失去了愤怒,我首先是想发生了什么,然后明白过来貌似发生了什么,而当海水从透气的孔隙流进来的时候我内心产生了那么一瞬间的恐惧,但是当海水淹过鼻孔的时候我的心情竟然瞬间发生了些变化,我不想死,是的,我本不想死。 当咸咸的海水从鼻腔灌进气管的时候我又想到这其实也是好事,虽然这个死法跟我盼望的不是很一样,但是这也是解脱,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我能感受到自己被水挤压,血涌上了我已经失去了的眼部周围,还有我的大脑,窒息……强烈的窒息。 意识在消失前是挣扎过的,这是本能反应。在这漫长的窒息中慢慢变的模糊,然后再以无法被察觉的速度瞬间泯灭。 我听人讲人死之前的那一刹那是可以体会到一丝温暖和祥和的。说是那种回光返照会让人看到过往的一切,在一片温柔中走向那道光里。 但是我没有,完全没有。我没看到那道光,也没看到任何温情的画面,更没感觉到温暖,反而是一阵袭来的寒凉。只不过那寒冷没有让我清醒,而是一瞬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或许那个时间我就已经……死了吧。 这件事除了麦迪文母子,你就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 说实在的我现在……的心并不在自己身上,哈,被阿尔萨斯剜出心脏后我知道我现在是彻彻底底的死人了,但是在那之前,我从不认为我已经死了。 到现在我也不承认那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当然……这个话我没问,当时我忘了问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问谁? 就是那个一直在跟我说话的家伙。没错,它出现了。只不过我还听到了另外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只不过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此时的是不是已经摆脱了身体的束缚,因为此时我感觉很畅快,这跟之前的束缚相比我此时真实的感受就是自由。但是我依然看不见。 此时的我甚至忘掉了以前发生的事,此时在我心里那些似乎变得完全不值一提。 我问那个声音它是谁,它不回答,只有那个女人一直在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咕噜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着什么。那个声音并不悦耳,也不温柔,更不慈祥,那说话的语调里充满的全是不屑和高傲。 而当那个女人的声音停止之后,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真的……完全忘记了我该问什么。只有那个声音回荡在我脑海里。 那个声音巨大到叫我感觉一阵眩晕。“欢迎……被选召的忠仆。” 虽然这话叫我疑惑,但是欢迎这个词叫我感觉似乎还没那么糟糕。可是忠仆这个词还是叫我有点诧异。 “你是谁!”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 “我在哪?”第二个。 那个声音笑了,但是他没有解释。“你是第一个听到我的……人类。” “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曾告诉过你。”它说。“难道你忘记了?” “名字,或者身份。”我说,“而不是什么深渊领主,死亡使者,上古之神之类的称号!”我用质问的语气说道:“名字!” 那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了,这种明显的轻蔑语气我完全能体会的到。“什么时候你身边出现了女人?她也是你的奴仆么?” 我的话音刚落那个女人厉声呵斥到了我脸上,我听不懂她说什么,但是我刚才的话能让这个家伙如此愤怒想必她一定听得懂我说了什么。 “你的奴仆脾气可不小。”我嘲讽道。 那个声音并未回应,女人只是随口说了一声,而接下来我感受到的是剧烈的疼痛。我感受到了有许多的手,强有力的手,他们抓住了我的脑袋,扯住了我的胳膊,一双手从我的后面固定住了我的脖子和脑袋。 而另外一双手抠进了我的眼睛里。 没错,是手,而且是抠! 虽然我的眼睛看不到了,但是那些残存的神经尚在,而抠进眼窝里的力度就像你用手指狠狠清除粘附在杯子底下的咖啡渍。 我可以发出声音,我的嗓子可以说话了,而此时我能做的只有嘶吼。我的眼珠子被抠了出来,我感受的到有个东西被抠破了然后刮在那手的指甲上从我的眼眶子里被剜了出来。 一个抠出来,然后是另一个。 女人的笑声传来,这笑声似乎在一个封闭的空间的里回荡,她又朝我说了什么。随后那个低沉的声音终于说话了。 “我要他活,不要他死。”这声音比以往更严肃,比以往更威严。 但是那双手并不着急将我的右眼抠出来,那件尖锐的指甲将我眼睛后面的骨头抠的咯吱作响。那种似乎要掏烂我的脑袋的力量在摧残着我。 我已经体会过多少个日夜的疼痛,这种疼痛对我而言其实也算不了什么,但是一种特殊的撕裂感从眼窝钻进脑子里的时候,一种极难忍耐的扭曲感让我感到了莫名的憎恶。 我体会到了埋藏在了海底深渊中的不甘! 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只不过,她的下半身……是蜿蜒的触手。 (本章完) 96 神的恩赐 我听说有一种恐惧叫深海恐惧。 我觉得我也有,这不仅仅是来源于被水呛进气管中留下的记忆,更有梦里和现实中离开地面时产生的不安全感。而因为深海传说故事产生的恐惧只占据很小的一点原因。 人一般只对自己感觉无法驾驭的事物感到恐惧,就比如这个。 记得小时候第一次看到比我还大的鱼是什么印象,那个大到我根本抱不过来的鱼头让我对水中的生物产生了一种恐惧,但伴随好奇我却又满怀好奇。并发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玩意,能好吃么这样的疑问。当然在我的脑海中也形成了一个印象,只有在水足够多足够深的地方才可能出现这样的玩意,而我更愿意称之为怪物。 以至于后来到了海上看到鲸鱼这种庞然大物从船边游过的时候即便知道它不会伤害我们但依然会感觉无比担心。鲨鱼出现时就更不用说了。 其实大鱼这也不算什么,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海里有那种大王乌贼,能跟鲸鱼打架的庞大生物,而又有人跟我说海里还有比大王乌贼大几倍十几倍的大玩意。在他们的叙述里那玩意大的超过我们的战船,只不过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就是全都是软体动物。 我讨厌蛇,因为它是软的滑的花的。我不喜欢蚯蚓,那玩意看着恶心,我也不喜欢蛆,尤其是粪坑里那种翻滚成一坨的蛆。这种你见过么?呵,你们城里人估计没见过蛆翻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还不喜欢蜈蚣,百足虫,蜘蛛等诸多昆虫。以及除了放在铁板烤炉上和水桶里的乌贼章鱼之外的任何这种软乎乎的玩意。 就是厌恶。 我知道这是个海妖但是这个影像跟我见过的所有海妖又不一样。这个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唯一下肢长成这样还能悬浮在半空中的海妖。 那个影子在我脑子里闪现了几次之后就消失了。我再次陷入了黑暗。 “你看到了什么?”那个声音问道。 “一个纳迦。”我说。 “她……美么?”它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独一无二。”我说。 “她曾拥有过一个帝国,现在她依然拥有一个帝国,当年的在海面上,现在的在海底下。”它说,“但不变的是她依然拥有权力和……力量。” “你是想告诉我我也要变成那样么?”我好奇的问道。 “不,你还有未竟的事情,我还需要你去做好多事情。”它缓缓说道。“但是你也可以获得这种……恩赐。” “恩赐?”我哼了一声,“就是变成那个样子?” “如此你便不光可以行走在陆地,还有你畏惧的……海洋。”它缓缓说道,但是这话对我而言一点也没有吸引力。 “我不喜欢水这么多的地方。”我说。“谢谢你的好意。” “你竟然拒绝这份恩赐!”它的声调并不高,却带着一股明显的不满。 “我对变成那种玩意实在是不感兴趣,与其那样,我宁愿去死。” 那个女人说话了,只有几个词语,而它却说:“他承受的那份痛苦并没有改变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的意志。在某些方面,他像你。而且……”它顿了顿,“他跟你一样,都是打开混沌之门的钥匙。只不过,你在水里。” 女人沉默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的说了什么。 “你的威胁对我而言无效,收起你的臭脾气,你是女王,而不是任性的少女,更不是黄脸的怨妇。”见女人不再说话,那声音说,“你暂时不接受也没关系,但你终会接受的,那力量……还有使命。” “如果我拒绝呢?” “时间会告诉你它的安排,而我会一直等你,你将会是最好的安排。” 这话让我感觉到了我似乎真的存在一些特殊性,从阿格拉女士开始,到乌瑟尔,法奥大师,或许还有安东尼达斯……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是某些人嘴里的不祥之人,但是他们的种种表现告诉我我或许确实背负着什么事情,或许是不得了的事情。 “我是什么?”我问道。 “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我问道。 “你什么也不是。”它说。 “那我是什么?” “我不知道……而你也不用着急知道你是什么,时间会告诉你你究竟是什么!耐心点年轻人,你已经证明了你比那爬虫一般的种族要强的地方。未来你还会有更多惊喜的。” “为什么是我。”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是第一个回应我的人,比前段时间在你身上想疯狂攫取信息的那个人类强千倍万倍。” “你想做什么?” “让这个世界变成它该变成的样子。” “那是什么样子?” “原本该有的样子。” “你总是在说废话!”我讨厌它的弯弯绕。 “没见过大海的人看到湖泊就认为那是海,没见过真正宇宙的人看到夜空就认为那片天空就是浩瀚。只有真正踏入的过人才有资格去问那还有什么。”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屁话!”我有点厌烦了。 “你……还没有……资格。”它说的缓慢,却极其轻蔑。 “你是谁!” “我是……神!” 它话音刚落我哼了一声,但这轻微的哼声却让我感觉身体似乎一下子被熔化了。 真的是被熔化了,那橙红色的光芒将我整个人笼罩的时候我感觉似乎被那光看的透透的,那光将我整个人都穿透了。 而我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狰狞,冷漠,威严,似乎能看透世间的一切。 “带你来见我,是我对你的怜悯,崇拜我,服侍我,我会给你最好的恩赐,亦或者我可以看你在这冰冷的深渊承受万年之苦。就像……她们一样。”它说。“做出你的选择。”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是个勇敢的人。但是麦迪文跟他母亲的表情却不是这样。 我倒不是期盼他们娘俩会理解我,但是他们的表情绝对不是你这样的。 麦迪文很惊讶,他看到了我记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中的这些画面,但是我的叙述却让他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我良久,他紧皱的眉头和满是忧虑却似乎根本无可奈何的脸叫我有点无所适从。 我刚站起来就被他一把按在了椅子上,但是他抖动的嘴唇却发不出一个音来。最后艾格文走过来扶住了他的胳膊。 我看到艾格文的脸满是凝重,她的表情告诉我刚才说的这些情况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但是他们似乎毫无办法。 “你的眼睛……”麦迪文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是被它修好的?” 我真想不到这个男人的手竟然如此有力。我被他掐的说不出话来。“你说要发生大事就是这个?”他的语气变成了质问。 我只能摇头然后甩开他的手。“你疯了是么?” “你知道那玩意在想什么对吗!”他生气的说。 “我不知道。”我摸着我的脖子。“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不!还远远不够,你这个骗子,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 “你们?我瞒着你们干什么?我有什么好瞒着你们的?我干什么了就瞒着你们了?你们是谁?哈,守护者!兽人入侵的时候你们干什么了?我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洛萨死在黑石山上的时候你在哪了?你守护什么了?啊,你死了,你刚醒来就指责我做什么了。你真觉得你肩负重任是不是?没你这个世界就得毁灭了,我们就都玩不转了?”我生气的喷了回去。 “收起你吃惊的脸吧。还有你,女人。这种假装的伪善叫人恶心。”我说。 “或许我现在就该杀了你。”麦迪文说着手指就在空中划起了符文,蓝色的光在他手里汇聚。 “等等。”艾格文伸手将他的手按了下去。 麦迪文惊讶的看着他母亲。艾格文看着我,她说道:“这个人身上的能量毫无变化,他现在依然是个凡人。” “但是他似乎是个大隐患。我不允许有这么大的隐患存在。” 艾格文转脸看着我,“你看到的那个女人是谁?” 我眨了眨眼,“纳迦,它们是纳迦,我知道这事,它们是上古天崩地裂时沉入大海的精灵们。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它们的女王。” 艾格文拍了拍麦迪文的手,“停手吧,你是守护者,不是滥杀无辜的凶手。”女人说。“他发生的这一切虽然我不知道究竟会是什么,但是我感觉跟我们要面对的危险应该不是一回事。” “但他始终是个隐患。”麦迪文不依不饶。 艾格文摇摇头,:“即便未来是,但他现在……除了我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我感受不到他身上还有哪怕一丁点的魔法能量变化。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即便真如他记忆里存在的那样,我可以随时取他的性命。”女人看向我的眼神叫我有点不寒而栗。 前面还说没啥危险的,有文化的人嘴里的话着实不能信。 “他的眼睛……”麦迪文皱着眉头看着我,“是怎么被修好的?” “那大概已经不是他的眼睛了,而是它的。”艾格文盯着我的眼睛慢慢说道。 (本章完) 97 非得找事 我的眼睛确实能看到了,原因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的确确是恢复了视力。要说眼珠子被抠出来再换一个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被某人抠进眼窝子里的感觉还记忆犹新。 我的皮肤也换了一层新的,曾经身上的伤疤也被一并褪去了,就像蛇一样。 麦迪文没有询问我那个地方什么样,大概已经知道我在海底就足够了,至于底下什么样我感觉他并不是很想去参观一下。 他也没问我是怎么浮出水面的,究竟是怎么浮出水面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被两只纳迦拽着胳膊穿过海底的在还昏倒之前我还是有印象的。 确实,以一个凡人之躯到漆黑的深海之中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海底什么样? 跟你想象的不一样,反正我见过的地方没有光亮。一点光亮都没有,漆黑一片,那些泛着光的是它们的眼睛。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我很抱歉不能给你叙述海底的样貌了,这是实话,我没有骗你。 我问麦迪文它们有什么打算,母子两人没有回答我而是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说我要去北方,两人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 分别前麦迪文问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莱恩被杀的时候洛萨在哪。我说刚从你即将坍塌的家里跑出来。我问他知不知道是谁杀了莱恩,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去。 “但是洛萨死的时候我在。”我说,他就仿佛没听见一样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大步离去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守护者。这个我心中完全不合格的守护者。 他们俩当然不会在我这留宿,甚至说避之不及地抓紧离开了。这叫我感觉很不爽,当然他们走也是对的,当晚我们就出事了。 这天晚上我没有管船上的人,他们究竟回来没回来我完全不知道。但是第二天早晨就听他们说有人没回来。 我还在担心会不会是吉尔尼斯人,但吉尔尼斯人非常整齐的出现在了甲板上,而且把自己收拾的还挺板正。 这种夜不归宿的情况是必须要受到惩罚的,即便半夜回来也得回来。当然如果我是船长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还有人调侃到是不是喝醉了倒在哪个猪圈里睡着了,还是现在躺在哪个女人的温柔乡里还没温存够。我不是船长也就没怎么太关注,可到了下午黄昏时依旧没有回来。 这个情况看来一定是出事了,但是听周围人说这家伙不应该逃跑的。 于是我建议出去找找,在城镇敲响可以就寝的钟声时不管找没找到全部回船集合。 依然杳无音讯。 看着议论纷纷的船员们回到船舱去睡觉了我仿佛能感觉出这群人里似乎要有些小变化。 我找到菲尔拉伦跟他说了我的感受,他紧绷的脸庞似乎也害怕这刚拉起来的小队伍会出现什么变故。他问我怎么办,我说明天如果再找不到,无论如何也得准备离开这里。得做点什么,哪怕是做点不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的事情,但是总得做点什么而不是让这群人无所事事的胡思乱想。 次日我让他们去治安处问问,结果很快就传来了消息。那个倒霉蛋被找到了。 在码头治安管理处的停尸间那尸体被盖着一条麻布,他身上的纹身确定了他的身份,只不过身体已经被水泡的肿胀了起来,脸已经肿的不像样子,肚子更是已经鼓了起来。 而身上的淤青显示他生前遭到了暴力殴打。可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他的下体遭到的破坏远远超过了头面部。被剪切和刀刺的伤口都翻了出来露出淡黄色的脂肪。 而从嘴里取出来的则是他消失的下体。 我看了几眼就皱着眉头走了出去。倒不是味道的事,主要是这样子着实叫人上头。 菲尔拉伦面色阴沉,旁边的兄弟更是不知所措。我咂了咂舌,“你们先去准备物资,如果有什么需要你们做的我会招呼你们,但是如果没有必要不要再下船了。”我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进了码头治安管理处。 对于认领尸体这事管理处的人巴不得赶紧拉走,他们说如果明后天再没人来认领就要拉出去埋掉了。我说这好歹是条人命,就这么埋了? 码头管理处的人哼了一声,一个斜着眼看着我,“你知道他为什么死么?” 我摇了摇头,“你是外地人吧,还是第一次到这里对么?” “这有什么关系?” “既然是第一次来,就得遵守规矩,白的黑的灰的,不管是什么你最好都遵守一下,没坏处,而那个家伙显然就是没遵守规矩,尤其是黑色的那种他不仅不遵守而且估计觉得自己还不得了,这就怨不得别人了。” “既然你们知道,你们怎么不管?” “事主都没来,你们要是不来这就是无名尸体,会有记录,但是这种事不会有人管,毕竟这种事偶尔就会出现,已经查不过来了。”一个人说。 “认领完就走吧,早点埋了早点办事然后离开这里,只能算是你们这群菜鸟初次到这里交的学费吧。”那人说的很轻松。 我皱了皱眉头,“那你能告诉我这是谁干的么?” 桌边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全都斜着眼看着我,打量了一下我后不约而同的发出不屑的哼声。 “我劝你最好还是别找事,你的命也就一条。”一个中年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我说。 “我只是想知道谁做的。” 没人吱声了。 看情况做这事的人这群人并不想惹。 在这继续问下去什么收获都不会有,于是我走出管理处直接去了码头酒馆。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打探点事情付出的代价最多就是几个铜板而已。 很快就从几个酒鬼嘴里得知了这样做法的帮派是谁。这个帮会是替妓·院看场子的,而且是专门管理妓·院的帮会,城里大大小小的妓·院全都是他们说了算。而帮派的名字也非常符合他们庇护的场所,叫血潮帮。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不知道每个月姑娘们来潮的时候他们给不给洗月事带。 而从他们嘴里得知能被打成那样一般情况是不会发生的,但是也曾发生过,就是将那名嫖·客的下面给取下来塞进了嘴里。 几个铜板一壶酒换取了我想要的大部分信息。这帮会的头目跟据点在镇子里最有名的粉色旅店,浪潮酒馆。 为了核实这件事就是他们做的我亲自去了那家酒馆,推门进去我发现这里真的是……酒味,烟味,劣质香水味夹杂在一起。而吧台上暴露的女人们卖力地扭动着腰胯胸前的两坨风采被甩的一颤一颤的。刺耳的风笛跟观众们的欢呼尖叫让我很不适应。 当我找到门口的的安保人员的时候,不得不说还是很有素质的,一没对我动手,二和风细雨的告诉我他们这都是来玩的,绝不会有那种事情,而且一再像我保证他们都是和气生财。 一看问不出来而且问着问着感觉我似乎都有点不近人情的时候从屋里走出来三个家伙,这三个家伙长的更不像好人,直接点着我问我是干嘛的,当我告诉他们我是来讨说法的,这三个蒙楞壮汉立即就要跟我动手。 见状我赶紧往后躲,在听到他们说要将我的猛牛剪下来并让我吃下去的时候我确定了就是他们。 跑回船上我跟菲尔拉伦说了这事,他最开始的想法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准备追究了,开始我是表示同意的,但是到了船舱里之后我才发现这群家伙其实什么都明白。 这群人里面有一部分是良民,但是更多的则是原本在暴风王国就是地痞流氓,即便是吉尔尼斯的这群家伙看来也是一群兵痞。 他们完全明白他们的同伴是遭到了什么人的殴打跟残害,我不断试探他们对这件事的看法并提出了明早就要离开这里的想法,但是立即有人跳出来指出这样的仇要是不报,那么他们如果遇上事是不是也就得自己解决了? 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我只能说还没调查清楚,但是他们有些人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知道了我的想法。 不过他们也没说什么。就在这时门外的菲尔拉伦推门走了进来。这家伙倒是来的挺及时。 他进门之后就宣布这件事的凶手找到了,而且他还非常严肃的宣布了一件事情,今晚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而且他还宣布了一件事,今晚他们要干票大的。 菲尔拉伦说完瞥了我一眼,那个眼神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一丝狡诈。 晚上的行动计划被菲尔拉伦很快就布置好了,他说要给船上的几十号兄弟开开荤。 酒壮怂人胆,行动之前他打开了买来的酒让这群家伙喝了起来,喝醉的集体的一群人里面即使有胆小的和不坚定的都很容易被裹挟着影响着去做清醒的时候绝对不敢做的事情。 而今晚就是这样。 夜黑风高杀人夜,今晚夜色很美,月光照在地上,铺在海面上。 他们拎着刀下了船。 (本章完) 98 正人君子 四个人是一个小组,两个小组是一个小队,足足有八个小队。这个规模已经算得上是一小支军队。 为了避免被人察觉他们分头下了船,趁着夜色来到了浪潮酒馆附近的巷子里潜伏了下来。巷子里的尿骚·味很重,但是喝得差不多上头了的家伙们似乎对这种味道已经不是很在乎了。 菲尔拉伦这家伙还是蛮有脑子的,换个词就叫心狠手辣。各个小队分布在酒馆周围的各个巷口,就连后门那也派了八个人,这种情况今晚估计得死不少人。 四个怀揣匕首的家伙混进了酒馆里先去参观舞女们是如何表演的。用菲尔拉伦的话来说,他承诺等事成了之后让那些女人们天天跳给他们看。 我也在后门,这种地方到了晚上某个时间会将盘点好的绝大部分钱运走,剩余时间赚的钱将留给里面的女人们跟服务生,这是规矩。 虽然城里的睡觉钟声早就敲过了,但是这里的生意还是蛮好。 等后门打开钻出来这个七八个人拎着箱子背着袋子后我拍了拍身边的小队长。该是我们要干活的时候了。 留下两队人继续看守后门,我带着八个人去截胡。 从后门走出来的这七八个人身形看着都都不错,毕竟是送钱的,永远要比护送那些失足妇女的人要靠谱的多。 我手里攥着三支箭,等他们感觉快要走到巷子中间的时候我突然发难。一支箭射出后第二支箭非常熟练的勾在了弦上。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二个人已经被我射倒了。 而从那个巷口冲出来被堵在他们前面的人直接扑了上去几个黑·帮成员被立即砍死。我负责解决了一半。 得到钱财的这几个人并没有先先回船上,抢钱这事比杀人更重要,若非亲信真要拿着钱跑了也是菲尔拉伦担心的事,而这群人得到钱之后也很愿意杀回去,能多捞点就多捞点。 果不其然,等我们回到酒馆附近的时候周围埋伏的人全都不见了,酒馆里依然演奏的风笛声穿透墙壁传到了巷子里。 当我们推门走进酒馆的时候说实在的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一定会吐,里面正在大开杀戒。 吹风笛的家伙因为有演奏乐器的技能而被免于当场砍死。菲尔拉伦在布置任务的时候就说了,风笛绝对不能停。 活下来的女人们被绑了起来。然后舞池里投降的的男人们被悉数砍死。血流了一地,踩在上面还有点黏糊糊的。他们此时没有一丁点的怜悯。 这群吉尔尼斯人可是终于开了荤了,也算是向菲尔拉伦纳了入伙的投名状。而这群家伙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后反而杀的更欢快了……这群鸟人! 当吹风笛的也被摸了脖子之后大家押着女人带着所有能带走的东西直奔船上。 现在已经不会顾及什么晚上的管制规定,等参与行动的人都上了船之后,船立即驶离了港口。 这场行动只以五个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刀伤而宣告结束。 船快速逃离了米奈希尔港,经过一夜的逃亡之后船员们开始为昨 (本章未完,请翻页) 晚的事情而欢呼。纳了投名状的尼尔尼斯人现在算是正式入伙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尽管我看有些人似乎还是有点不是很情愿的样子。可当大多数人都欢呼雀跃的时候那一小部分不是很高兴的也会附和进来,所有的人都被感染了。 他们一方面为菲尔拉伦船长而欢呼,另一方面为自己踏上了海盗之路而高兴。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有啥好高兴的。 经过休息之后身体好的船员就开始了调戏那群关押在船舱里的女人们。 说是调戏,其实野蛮至极,虽然菲尔拉伦明令禁止不准强奸,但是这群年轻气盛的刚刚尝到血的味道的家伙们再看到白花花粉嫩嫩的半裸或者全裸的女人时体内的荷尔蒙在一瞬间就爆发了,他们心中那点可怜的道德在暴涨的荷尔蒙面前被彻底冲破了。而有人做就有人效仿。船舱里的情景我看了一眼直皱眉。 他们此刻不能称之为人,他们此时是最原始的野兽,发泄着最原始的欲望。 这群被俘虏的女人成了船员们的泄·欲工具。或许她们压根就想不到一夜之间工作场所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我知道这是不道德的,我能做的也只有去找他们的船长让他的手下别这么放肆。菲尔拉伦同意了,但是他还是纵容了一天船员们的自由发挥。 然后在这群人心中基本确立了威信的船长在这群人心满意足之后颁布了他的第一条规矩。以后船上俘虏的女人不允许被强·奸。因为她们将是即将售出的商品,破了相就不好卖了。 要想获得发泄的机会首先要好好的表现,而且即便是欲·火焚身也只能是隔两天才可以申请一回。这群女人数量不够全船一人分一个,这也是为了保护船员别还没到岸就被这群女人给掏空了身体。 菲尔拉伦看出我的不满,但是他还是若无其事的找我谈事,他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呵……道德……不要跟这群杀人不眨眼的海盗说道德,他不拿大巴掌抽烂你的嘴真就已经向你展现世上那个叫“仁慈“的词语是什么意思了。 我问菲尔拉伦这船要去哪,他告诉我去库尔提拉斯。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那个地方更愿意接收奴隶,虽然他们在海上发财,但是大片的土地需要有人帮助打理。 我问他怎么知道这些的,他只笑了笑说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他说北方诸国仁义道德的伪君子有很多,如果掏的钱不够多指不定就会连人带船一起扣押,这样的话莫不如直接卖到库尔提拉斯,这样雪白的北方女人不管是卖到酒馆还是种植园当保姆都能卖个好价钱。 嗯……对!你刚才说的我同意,是啊,我不是君子,我没有道德,没有骑士精神,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我没对这群女人施以更多援手。 是啊,对于有高尚品德满怀仁爱之心且具有伟大光辉正义的骑士精神的你来说我这么做确实不是君子所为,这我承认。 站在道德制高点且生活优越的你是不会知道这群人是为什么在这里的,别说在社会上干啥不行,非得干这个。呵……你是君子,我不说什么。 如果你现在是个孩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不是很想给你讲这些。但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问这个那你百分之百是个假正经。我说的,你也别生气,哎……你看你…… 我可没讽刺你。 你去体验过跟她们共赴云霄么?啊……对啊,你们这种人是不会去慰问这些女人的。你不是没钱,哈……羞于去?还是找不着? 当她们抱着你,娇·喘着叫你老公用力的时候你觉得她是爱你还是你兜里的钱?是啊,去卖蔬菜去地里种土豆都是可以赚钱的。 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被逼迫被强迫来做这个的。 但是对大多数在这行业干了多年的人来说从浪潮旅馆到某处的旅馆也只不过是换了个工作场所而已。你觉得她们会很在乎么? 如果是偏远贫穷的地方我想应该是会在乎的,但是没什么用。 可能她们中也会有人在某时间想脱离这里,当然这得看能不能脱离。可一旦她们没有了钱之后,她们能想到的来钱最快的,最习以为常的手段也只有这个。你信么? 呵呵。 你是高尚的人我知道,我的大人,但是社会不仅仅有伟光正,只要有光,那光下就一定会有影子,可那些影子里的人也得活着,不是么? 我知道你可怜苍生,但是劝失足妇女从良这事……啧啧。 什么时候能给她们提供足够优越的生活环境的时候再来谈这种正人君子才有的道德情怀吧。我见过满嘴仁义道德却只会说说的人,这种人比骗子更可恨,他们跟流氓在某种程度上没有区别。 呃……你……是不是曾经跟卡特拉娜女士关系不错? 啊……好了!好! 不说这个…… 你也是受到了欺骗蛊惑,我理解!对!嗯…… 我不愿意跟他们为伍,在离开米奈希尔之后的第二天,我提出了靠岸将我放在岸上的要求。 菲尔拉伦确实有点诧异,他还以为是不是有地方得罪我了。我摇了摇头说我现在不能做海盗。他吃惊的看着我的时候我说我不喜欢大海,我更愿意骑马。 我感觉要是只有前面那一句他大概会有想法,加上后面这句或许会降低一点他的胡思乱想。 不管他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吧,我下船决心已定。 他也知道控制不了我,于是答应放我远行。又过了两天时间,船在一片金灿灿的海滩边靠了岸。他再次缅怀了艾德温,并说了许多艾德温的好话。虽然他们已经完全跟艾德温的初衷不沾边了,但是从他们嘴里能提及艾德温的好我也心甚慰。 带着一包钱跟食物我看着他们的船再次扬帆起航。我再也没见过这个男人。但是据说他后来混的蛮不错的。 踏上结实的土地我心里更安稳。只不过这趟北方之旅并没有想象中美好。 在我发现沿着海滩一路走最后来到我曾战斗过的地方后迎接我的却不是矮人兄弟。 兽人又回来了! (本章完) 99 黑石残余 我下船的地方大概是在湿地北边的某处,这里的海滩景色还是不错的,金黄色的沙滩让我没法跟沼泽地里的泥泞牵扯上关系。 阳光照的我浑身暖洋洋的,我不是很着急往前走,口袋里的食物节省着点吃十天足够了。而且在海滩上随处都能捡到食物,小螃蟹就足够我吃饱。味道另说。 沿着海滩走了四天,当我看到废弃的兽人车辆出现在我草丛里的时候我还真就吃了一惊,现在走到哪了我是真不知道,出现在眼前的战争遗留下的道具越来越多,我沿着这些玩意找到了我几乎已经遗忘了的矮人要塞。 远处的萨尔多大桥还是矗立在那里,这么些年似乎也没啥变化,但是海滩上被遗弃的这些栅栏有些却已经被腐蚀殆尽。 海滩上一点有人的痕迹也没有,说实在的我有点纳闷,再怎么不济莫德要塞也是个大城市,按理说不该有这样的情况的。 但是现实就是这里不光没人,而且已经被荒废的几乎找不到要塞的入口了。 其实我不是很想过去看那大门现在是不是被打开了,我估计现在依然没被打开,如果被打开的话矮人应该不会放弃这么大的一座城。 除非里面完全坍塌了。 我想起了我们曾经在里面放过火的。 看着跟我差不多高的野草我看了看远处的山峦,几乎已经看不出这曾经有一座矮人修建的城市了。 可当犹豫了半天要不要走进去看看情况的我还在犹豫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 这个情况下首先不能乱跑,第二要镇定尽量不要发出声音,第三判断它们的位置然后用最轻快的方式躲起来。 也幸亏这里的野草长的又高又密我在判断出它们的位置后躲到了一边去。 脚步很沉重,而且那粗重的呼吸声我听着简直不要太熟悉。它们嘴里发出的呼噜声听过一次这辈子都忘不掉。 我蹲在草丛里等待着这几个家伙逐渐走远了。它们身上的铠甲跟武器发出的声音一下子叫我感受到了过去。这才是正事。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但是这个情况我铁定得去看看了。 几个人留下的痕迹很容易找到它们的目的地,当我看到莫德要塞的大门确实已经被打开后我还真就疑惑了这么一下。 矮人就这么放弃了这里,这可是连接人类王国跟矮人领地的桥头堡啊。这群兽人是什么来历? 我没有贸然摸过去,而是蹲在一棵大树下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发现了一处暗哨。 有个兽人就藏在在大门斜上方的一块石头旁边的灌木丛里。我用手指摸了摸身后的弓箭,这个距离不保证一箭射死。此时打草惊蛇是最愚蠢的行为。 我悄悄的滑进了旁边的草丛,既然那家伙能上去,我也能上去。现在离着晚上还早,现在摸掉它是最正确的事。 那兽人蹲的地方不大好上,矮人起初为了防止有人爬上他们修建要塞的外部山体故意建造的非常陡峭,现在长满了野草对攀爬也并没有多少帮助。 缓慢的移动争取不让身边的野草摆动,为了保险起见我绕了一圈,绕到了那兽人的侧后方。在大角度的几乎笔直的山坡上我得时刻小心着别滑下去。 当我看到那个家伙此时竟然睡着了的时候内心甚是欢喜。得来全不费工夫。 慢慢往前摸,估摸着还有多少距离。此时的我能深刻体会到那些捕猎的动物们悄悄向猎物移动时的情形。 我盯着前面,更盯着脚下,每一步都试探了好几次才会将重心移动过去。越来越近,我现在已经在考虑是扑过去还是继续摸过去。 一直没见到兽人再从门里出来,我这心里还稍微安稳点,我抬头看了看天,太阳西斜,那兽人蜷缩的地方仅剩最后一点阳光的照射。 你待的这地方估计没体会过被温暖阳光正晒着,原本暖洋洋的忽然在失去阳光之后身上瞬间感觉到的温度降低,这种感觉不舒服的。不舒服也预示着它会醒。 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能摸出武器,现在还不是时候。离它还有二十步左右,但是留给我的时间最多只有三分钟。 你知道太阳光移动的速度有多快么?哈,有时候就在你不经意的一刹那,它就偏斜到了别的地方。 十六步,十五步……我心里怎么还有点紧张了。这多少年没跟兽人打交道了。那宽阔的肩膀和脊背我依然记忆犹新。 九步!八步!阳光消失了! 我腰上一使劲,下肢猛发力我从几乎笔直的山体上蹦了起来,我手里没有武器,我的手现在最大的用处是保持平衡跟抓取旁边的植物别让我掉下去。 这个兽人应该是睡着了,但是它警觉性依然很高,要不也不会派它出来当暗哨。但是尽管它醒了过来我却已经扑到了它身上。 我左手撕住它的铠甲领子,举起右拳朝着它的后脑勺猛击过去。被抓住领子的它一扬脖子,我的拳头没砸中后脑勺砸到它头顶上了。但是这结结实实的一拳还是砸的它一哆嗦。 它回身一肘子朝我捣了过来,我左胳膊肘往下一撤挡下了一击,我心里暗骂,真他娘的疼! 一看这样了我伸出右手去揽它的脖子,说实话我不爱揽它们的脖子,我还专门研究过,想要裸绞兽人简直太难了,这群畜牲的下巴很宽大,而它们的脖子更是又·粗·又·短。 想要用刀剑切它们的喉咙原本就是极困难的事。但是我还得这么做。我现在身上只有刀剑,没有铁锤。 这家伙被我勒住脖子之后用尽全力在地上扑腾。我不敢放手也不能放手,既然已经出手了就是你死我活。 不得不说兽人的缺氧耐受力真的比人类强太多,也可能是我……地方没勒对? 我勒着它的脖子从山上滚了下来。我知道那个好几米的大门下面是石板,我绝对不会让这几百斤的玩意压在我身上。就在我俩从要塞入口大门上滚落下来的时候我松开了绞住它喉咙的胳膊。 一瞬间,我从上面掉了下去,我感觉浑身一震,脏腑似乎被震的全搅和在了一起,但是万幸我没事!而那兽人脸朝下来了个结结实实的从天而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被绞的原因,这家伙已经晕了过去。尽管被摔的七荤八素恶心想吐但是我赶紧爬起来拽着这家伙就往一边的草丛里去了。 我是真害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拖拽了应该得二三十米,我撒手一屁股坐在地上。赶紧喘了两口气咽了两口唾沫,我将这个兽人的武器给下了然后将它绑了起来。 说实话,绑架人塞嘴这事兽人的确实不好塞,虽然嘴大,但是两侧的獠牙很碍事。在确保这家伙还能活的基础上我用石头将它的两颗獠牙给硬生生砸断了。 一颗牙齿连牙带根被拽了出来,那血淌的!啧啧。 另一根则被我直接砸断掉了。要不是早就晕过去这几下估计也得晕过去。等我给它塞好了嘴巴,可我忽然担心流出的血再给它呛死!他妈的!真麻烦! 经过一阵忙活算是将它收拾明白了。我这才坐下好好歇了一会。可就在我擦手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原本手上的蛇形印记竟然不见了! 这个发现叫我心里一哆嗦,我默默的念出了那个死神的名字。 也不知道它还在不在了。 我将兽人拖走了,在我拖出去几十米后这家伙忽然就醒了过来,它一使劲从我手里挣脱了。我看着地上绑的跟一只大青虫一样的兽人,那家伙吃惊的拿眼瞪着我。 我没吱声,只是跟他对视着。眼看这家伙眼神里全都是不服啊,我伸手将勒住它嘴巴的皮带解开,我慢慢伸出手捏住它嘴里塞的一大块破布然后一把拽了出来。 它呕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大滩血。看着它略显痛苦的样子我说:“你的牙齿已经掉了。” 这兽人无比惊讶的抬起脸来望着我,你能想象那个表情么? “你为什么会我们的语言!”没了獠牙的它显然不是很适应,它努力从嘴里吐出这句话。 “我不光会你们的语言,还打败过你们。”我说。 “你是谁!”这句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应该是情理之中的对白。 “这个问题你即便知道了也没有意义,我告诉你我是谁你还能找到我家报仇来么?”我哼了一声:“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知道你的处境么?”我皱了皱眉头。 兽人愤怒的盯着我,“你想怎么样?” “你们不是败退了么?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们不会放弃的!”它嘴硬。 “哼,放弃不放弃的你们已经没有什么实力了,你们败了,你承认么?”我调侃道。 “我们只是暂时败了!”它一脸的不服。 “随你嘴硬。”我摇摇头,“告诉我你们在这干什么?”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它说。 “我就讨厌有人跟我说废话,尤其是你这样的,你不告诉我我可以查,而且就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我这真要弄死你们也不是做不到。而且我猜测里面应该没有多少人。”我的微笑很严肃。 “你是哪个部族的?”我追问。“是黑石还是龙喉?还是火刃?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兽人从嘴里狠狠吐了一口血,“你怎么知道我们部族?” “我不光知道你们有很多部族我还跟你们不少部族打过交道,你是哪个部族的?” 兽人低了低头,“黑石。” “你们酋长还活着?” 兽人露出了一丝愤怒的表情,“当然。” “黑手?你们的酋长是叫黑手吧?”我看向它的手,一点都不黑。“我记得有个叫雷德的家伙是么?” 兽人的表情是努力用愤怒压制惊讶。 “看来我说对了。”我说:“它人呢?” “他不在这里。”兽人说。 “在什么地方?” “在遥远的南方。”他说,“你们休想找到他。” “哈!”我笑出了声,“休想找到他?你也太高估你们那个首领了,原先你们的首领是叫什么……布莱克汉?是吧?我没说错吧。那个叫雷德的是它儿子,还有一个我忘了叫什么,是叫麦姆还是什么玩意的。” 兽人没言语只是盯着我。 “我一直没搞明白布莱克汉是怎么死的。”我说:“你知道么?” 它脸上的表情很是愤怒,似乎我的话侮辱了它。我撇了撇嘴,“我也可以让你跟随你的酋长一起死。” “兽人不会屈服。”它凶狠的瞪着我,只是没有了獠牙的它们嘴巴咧的跟破棉裤腰似的,一点都不严肃。 “你们在这集结是准备有什么行动对么?”我问。 “我不会回答你,人类!”这或许是它最后的倔强。 看它一直不配合我觉得很无趣,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个据点的兽人并不多,虽然我不一定能全部杀死,但里面也绝对没有一整支军队。 我顺手拔出腰间的匕首,它看到了我的动作但是脸色却丝毫未变。其实也可以理解,它们的脸色要么发绿要么发灰,也看不出别的颜色。“我来送你上路吧。”说着我就准备结果了它。但是这时候忽然我脑子里传来一个声音:“住手!” 我一下就愣住了,这个想法绝对不是我发出的,这个声音也绝对不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我赶紧转头看向周围,不对……那声音不是外面发出来的。 当我再次举起匕首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不能杀它。” 我就等待这个声音的再次出现,果然是从我脑子里传来的。我心里立即问它:“为什么?” 但是那个声音却就这么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兽人视死如归的盯着我的脸,我举着刀却迟疑了。但是最后我的刀还是落了下去,只不过这刀不是落在它身上,而是割断了绑在它脚上的绳子。 “滚吧。”我说道。 (本章完) 100 空城 “世界需要乐趣。”当我看着被松开双脚的兽人踉跄着往要塞方向走去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你是谁?”我喃喃自语。 “杀了它很轻松,但是就少了更多乐趣。”那个声音幽幽,“而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它说道。 “那些畜牲还会伤害……” “与你有什么关系?这里没有人烟,它们也只是想生存下去。”那声音说,“虚无并非虚无,只是让所有的事都顺应神的意志,混乱,秩序,全都来源于此。秩序来源于混乱,黑暗诞生了光明。你不是造物主,你知道的和你忘掉的都是神的意志,不要阻拦,不要干涉,你只要看,然后让该发生的发生。” “杀了刚才那个兽人又有什么影响?”我不解。 “只是为了让你明白这个道理。”它说。 “荒谬。”我不屑于顾的咬了咬牙。“我才不会受你支配。” 那个声音消失了,那个自称为神的家伙没有再跟我争论。 我本想跟过去看看情况,但是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告诉我,我似乎猜错了,这脚步不是十几二十几个,而是几十人! 扭头就跑。 三个两个还好,一群一起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成功的逃走了,好久没有这么激动了。我逃到了萨尔多大桥上,此时的桥面缝隙里已经长出了杂草,虽然小草的力量很小,但是这座桥似乎战争结束就不再有驻军看守。走在这座奇观上忽然有种苍凉之感。我甚至还能回忆起当年发生在这里的战斗。 桥中的碉堡确实被荒废了,但是里面并没有多少灰尘,温暖而湿润的海风里不会有多少灰尘。 你应该知道我很讨厌走回头路,当我站在断裂的桥面上看着虽然不是很远但是我绝对跳不过去的对面时心里的恼怒可想而知。 看着旁边耷拉到了桥下的那根未断的钢索我陷入了沉思,要么从这里爬过去,要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绕道。 我以前就总是会纠结这种问题,要不要做,要怎么做。分明两个都很叫我不爽但是我还必须在不喜欢的两个选项里选择一个。 最终我选择了爬钢索,但是当我的体重挂到上面的时候突然崩断脱落的钢索把我差点甩下去。我也吓得直接叫了出来。 是吓的叫了一声……嗯,叫的声音不大。 这桥面离着水面目测得有个几十米。掉下去大概率是能活,但是我会为这事恶心好几年。 你还记得那座大桥么?如果没记错这是我走过的第三次还是第四次。当年图拉扬带着骑士团非得从这走,你还记得么? 那个家伙其实有点小心眼,啧啧,不过可惜了这小伙子,长得又帅,个子又高,身材也好,那口大白牙和灿烂的笑容只要是个女人都不会讨厌这种类型。要是没去那什么该死的远征他现在应该是洛丹伦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吧。 啧……或者也未必。乌瑟尔都没能阻止的事,他……我估计也够呛。 最后我当然还是爬过去了……要论臂力……其实也不是我嫌你老,你现在的强大并不是你本身有多强,我的大人,而是你被魔法加身的结果。我说话直来直去你也别生气。我说的是单纯论个人体力我觉得我比你强一点,但是现在你……你比我强太多了。 你很棒! 我到了阿拉希,那个地方绝对是适合人养老的地方,虽然没有椰林树影但是到处可以看到鸟语花香,而且气候也温润。 啊……是啊!这不是旅游,我也没说我是去旅游的,但是你不能说就这么急急忙忙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路边的景色都不看你就这么没有情趣品位么? 你可是暴风城的大公爵,摄政王,放松点,看看美景陶冶一下情操还是很有必要的。 嗯……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们不说这个了。 我从踏上阿拉希的土地到抵达洛丹伦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当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到洛丹伦的时候已经都是秋天了。再次走过曾经走过的土地有种不一样的体会,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尤其是当我经过敦霍尔德城堡的时候……说实在的我当时真是挺想见见部落的大酋长。就是那个叫萨尔的兽人。 我很早就知道他的名字,之所以称为“他”是因为这个兽人在我心中的地位跟别的兽人不是很一样。或许是印象的原因,在我心里我一直不把他当野兽看待。 因为我穿的单薄所以我没从奥特兰克过,但是沿途的谈论起奥特兰克城老百姓说什么的都有,有骂匹瑞诺德家都是傻子的,也有为他们感到惋惜的,当然骂娘的多,惋惜的少。 我也真是不怎么替这家子人惋惜,尤其是那个王储。 乘船从洛丹米尔湖上过我第一次认真看了看湖中那座惊人的芬里斯岛。 阳光明媚的阳光让我怎么也想象不到这座岛被笼罩在阴暗中是什么样子。树林,山丘,还有农田村庄。反正我是没看到这座岛上的城堡,而船夫也告诉了我一个让我怎么也没想到的事情,这座岛其实不是洛丹伦的领地。 我很惊讶的,真的。泰瑞纳斯这种一代雄主是怎么能够容忍离他王城这么近的岛屿竟然不是自己领土的。 洛丹伦的市容变化很大,除了城市中央的部分区域我还有点记忆外大多地方都变化不小。看来战争之后泰瑞纳斯国王没少下功夫改善民众生活。 城里熙来攘往的人群让我深深感受到了人间的繁华,在野外待的时间久了忽然回到人间还真有点不适应。 大教堂门前的广场被扩建了,大教堂的屋顶也被翻修了,本想在这打听到乌瑟尔的消息却得知了法奥大师去世的噩耗。 老头去世叫我心里很难过,可我想去给他扫扫墓祭奠一下的时候教堂里的修士告诉我法奥大师的遗体被送到了提瑞斯法大修道院,并在那隆重下葬。 忽然感觉,这座城变得那么陌生。 (本章完) 101 物是人非 乌瑟尔不在城里,这是我多方打听后得到的消息,究竟是干什么去了这群人也说不上来,说啥的都有,而唯一叫我感觉靠谱的消息就是他大概是为了洛丹伦王国北部海岸出现的瘟疫去的。 瘟疫…… 我不喜欢这个词,它不仅是个名词更是个形容词。有瘟疫的地方就意味着死亡,凋敝和毁灭。暴风城的难民来到北方避难的时候就出现过瘟疫,越是不正常的年份瘟疫往往就越流行。 原因大概是死的人多了,腐烂的尸体会产生瘟疫。毕竟人不是畜牲,除非特殊情况人不会选择吃自己同类的尸体。而被遗弃的或者来不及掩埋的尸体才是瘟疫的源头吧。 但是北部海岸爆发的这场瘟疫却不是这样,今年跟去年都不是灾年,不说风调雨顺但是至少气候还是较为适宜的,并且海岸周围的人靠渔猎为生的居多不会因为天气不好而影响海里的生意。 再有这群人虽然不富裕但据说都活的挺安定。更没听说有鱼人侵犯。我在洛丹伦期间曾参与过针对鱼人的战争,但是市井传说完全却完全没有提到过鱼人,所以也不是这个原因。 这个瘟疫的源头很奇怪,再就是死人的情况。 确实病死了一些人,但是这群病死的人显然死不瞑目,不是说死后闭不闭眼的事,而是他们分明已经病死了,但是似乎还有生命迹象。甚至有传说死掉的尸体第二天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事情。 坊间的传说五花八门,有担忧影响生活的,有担心影响生意的,也有不着调的胡说八道满嘴放炮的。比如说是泰瑞纳斯这人不行,国王的人品导致了诸神和圣光不再青睐于这个国家,而当诸神开始厌弃国王的时候也就降下了灾祸。 对于这种说法我不置可否,但是莫名其妙出现这种问题还一直得不到解决的时候就会导致无处发泄和别有用心的人将责任推到国王身上,总得有人为此事负责吧。所以说他无德,说他不是天命所归也就成了一部分的谈资。 说实在的要从道德层面来说这事,没有任何一个君王是没有野心的,即便是私心。但是放在事实层面,把瘟疫这事硬按到国王头上也不大合适。 造国王的谣有风险,但是总有阴谋论爱好者和围观不怕事大还唯恐事不大的人能发现这里面的商机。 你可能会问我煽动起情绪会怎么样,我说:“只有浑水才好摸鱼。” 在生活中当一个人开始满嘴道德的时候,你一定要注意,这种人往往才是最不道德的,他们喜欢用嘴上的道德来指责别人以发泄自己心灵的扭曲和隐藏内心的肮脏。 这种人挺常见的吧。 瘟疫只在北部沿海一带传播,而这个消息更多被当成了故事。我破碎的记忆里残存着瘟疫的记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担心不起来,就貌似这根本不是我的事,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或者……我并不在乎。 我不知道那瘟疫是怎么传播的,是空气,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伤口还是必须吃到肚子里。如果是空气传播……或许我现在就得赶紧离开这里,走的足够远。如果是撕咬伤口引起感染……这种情况跟狗咬人也没啥区别。我也可以应付。要是非得吃到肚子里才能感染……不知道加热之后还会不会有污染呢。 我感觉我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但是看着这满街的人我的心里真就……我为什么没有那种悲天悯人的心态呢? 我的大人,如果你是我,你会担心么?或者你会奔走相告去宣传这瘟疫的恐怖么? 啧啧……我……没有。在洛丹伦我记得我还认识一个女孩的……啊,可我忘了她住哪了。 嗯,我还真想过如果我记得她家我会不会去敲她家门呢。也不知道她结婚了没有,现在生活的咋样了。 那家酒馆依然存在,后院那棵树已经长的足够高大了,我记得当时有个钥匙被藏在了树上。可当我想要找到那个藏着钥匙的树枝的时候却发现这棵树似乎被修剪过不知多少次了。 那我存在银行的东西呢? 这不是洛丹伦的银行,只是城北门的一家酒馆。即便砍树的时候发现了那个钥匙大概也不会有人认识那钥匙究竟是干什么用的,毕竟那钥匙并不是真金白银外形特殊让人一看就知道不简单的那种。 我努力回忆着书里的内容,现在想起来似乎真就没啥意思了。人都死了二十多年了,连国家都没了。 银行还在,门脸依旧一点变化都没有。这种地方要的就是历史积淀,越老越值钱。 没了信物就取不出东西来,虽然不确定还在不在但是我还是走进去咨询了一下。接待处的那个脑袋顶上光溜溜的家伙透过眼镜看了我一眼,然后慢吞吞的找起了二十多年前的档案。 其实这家伙不老,慢吞吞的原因仅仅是他不是很愿意替我这个穿的并不光鲜亮丽的外乡人服务,更何况他向我询问信物的时候我没有提供。 让我高兴的是比尔·麦克斯存放在这的物品还在档案里,只是如果取出来的话需要我再缴纳一部分保管费。 我说没问题。但是那个家伙竟然执意要信物,就是那把钥匙。我说钥匙丢了,他只是撇了撇嘴“砰”的一声合上了那本厚厚的档案。 我提出多给些钱补偿一下也可以,但是他皮笑肉不笑的拒绝了我的要求。 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或许这事就真不好办了,但是我非普通人,这种事还是要靠自己的双手。有技术的男人往往获得的机会更多。 洛丹伦的夜晚已经让我完全感受不到那种祥和温馨,这个城市对我而言还不如乡下农村。 我是来拿我自己的东西的,我如此告诉自己。而且我也不想伤害谁,如果他不是找死的话。 找到存放档案的柜子不难,按照时间找到二十年前的档案也不难,有了这些去仓库找到我存放的宝贝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但是我小瞧了这家银行,仓库大门的锁我自己打不开……不是我力气小而是有好几个锁眼,我捅咕了半天也打不开,不知道是需要几个人同时打开还是还有什么机关。 眼看整了半天打不开我也只好放弃,不管怎样那玩意还在,而且也不是非得拿出来。 为什么说这个? 这本日记是奥特兰克已经死去的二王子留下的秘密。当然了,奥特兰克已经没了,但是这些秘密我觉得要是被完全抹去或许对以后的人研究历史僵尸个巨大的损失。 就像……暴风城里面的一些事情一样,我的大人。 城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于是我离开了这座人丁兴旺的特大城市。我不知道乌瑟尔现身在何处于是就动身去了提瑞斯法大修道院。 虽然不知道未来还会不会再来这里,但是至少我再去看法奥大师一眼吧。 提瑞斯法大修道院在提瑞斯法北部森林深处,而且还是建在了山里。我只是听说这里是个圣地,但是为啥是圣地我说不上来,也没人说的出来,反正这里就在不知多少年前就修建了这么一座大修道院。 尽管这里着实偏远,但是并不妨碍还真有那些虔诚的家伙们前去朝圣,在前往那里的途中我就见到了一些前去朝拜的信徒。 你是圣骑士,对吧。我一直对圣光没啥感觉,当然我一直挺羡慕你们的。被圣光加持的感觉一定是很温暖很幸福的对吧。 周围的群山虽然不是那种峰峦叠嶂但是足够让这个地方淹没在一望无际的林海之中。那条若隐若现的进山路要是晚上走还真有点吓人。 大修道院跟战前并没有什么变化,我第一次来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我原以为在修道院还能遇到两个认识的人,不说别的好处至少管顿热乎饭有张床睡也是好的。但是很遗憾没有! 他们很友善的带我去了法奥大师的墓地,法奥大师的墓地在一个单独的小花园里。矗立的雕像和墓碑向后人展示着法奥大师生前伟大的事迹。雕像和墓碑边上摆放着早已经干枯凋零的花朵,应该是某些信徒好久之前来祭奠时放在这里的。 我也没带鲜花,还想着要不要在旁边采点花放那,后来想了想还是给他除除草吧。也不知道这和蔼的老头去世了之后会不会有哪个神灵接收他的灵魂呢。 或许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都说保佑,但是死去人的灵魂除了回来报仇的事情叫人感觉靠谱点之外,这个保佑亲朋好友发财致富的故事似乎真不多。 说实在的他的雕像其实雕刻的不好,不是很像呢!真的!修道院里的画像比雕像可是传神多了。 我在这里逗留了两天,品尝了几餐这里确实比以前要好的多了的伙食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我本以为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的。 当然之后再来可不是祭奠法奥大师的,简直要命啊。 (本章完) 102 壁炉谷 上一次这么回忆过去还是在暴风城的监狱里。 就是瓦里安把我关进监狱的那次,蒂芬王后出事的那次。 回忆过去不是什么好事,我知道。年轻的时候喜欢回味过去,哼,那纯粹就是年少不知愁滋味。现在不了,我才不喜欢反刍过去。好也罢坏也罢都无所谓了。 你喜欢回忆过去么? 其实你可以的,你的回忆应该还是不错的,我说的对吧。即便你现在这样子了但是你还是王,以前是摄政王,现在是巫妖王。在广大人民群众心中,你还是那个伟大光辉正义的伯瓦尔大公。 即便你不在这待着回到暴风城立即就会有无数人围在你身边,你还有很多朋友,对么? 呵呵,我才发现活到现在没有一个可以牵挂的人了,倒不是他们都死了……只是这么多年了……即便他们偶尔能回忆起我这个家伙来也会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真的,我发现我没朋友的。 呵…… 我决定去东部走走,就是东威尔德地区,当年咱们在洛丹伦的时候你还记得第一批圣骑士么? 其实骑士们的册封仪式跟我想象的差远了,原本我以为得隆重到恨不得感天动地其实也就那样。 当时有几个圣骑士,提里奥·弗丁,图拉·扬,乌瑟尔,还有……赛丹。啧,那个男人……唉! 我感觉提里奥应该会好好招待我,这是个不错的人,一直都是,相比较而言那个叫亚历山德罗斯的家伙其实说实在的脾气就没那么招人待见。 提里奥的家在壁炉谷,他是一个大领主,虽然不是东威尔德的最顶级的贵族但是已经拥有了不少的土地和庄园。 我认为我们俩的交情应该还算是可以。 壁炉谷这个地方建造的蛮……好的。我想不起更好的形容词了。就是很……坚固……呃……或者叫易守难攻。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我也不知道提里奥的祖上是怎么想的,防御工事修建的那叫一个多。但是当我真正走进谷地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一道道的防御工事后面竟然保护着这么大的一片良田沃土。 说是山谷,其实就是一个南边高北边低,南边山岭林立但是穿过山谷之后就变成了低矮的丘陵,大片大片的丘陵。 而作为大领主的弗丁家就扼守在这片土地的最前方。保护着后方的老百姓。 因为是陌生面孔还带着武器,进入山谷的时候受到了盘查,不过这群家伙倒是不讨厌,立即汇报给了提里奥。 当我看到一个金发少年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伙人朝我奔来的时候我问那是谁,卫兵告诉我那就是弗丁大人的儿子,泰兰。 上一次听说他还是在希尔斯布莱德,真就是时光如梭,那时候听提里奥说起他的孩子和夫人,浑浑噩噩这么多年忽然之间一个翩翩美少年就出现在了眼前。 少年的马是一匹棕色的马,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匹好马,那毛色,那个头!而马上的少年真是你一眼看到就感觉似乎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了阳光。光彩照人! 或许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我对这个孩子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而泰兰这个孩子的面相一看就是个老实孩子,这人是个什么玩意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而泰兰的眼睛里我只看到了纯净。 我接触过的孩子也不少了,瓦里安,阿尔萨斯,吉安娜,还有图拉扬,哈,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跟泰兰的年龄感觉差不多。 当年的图拉扬神采奕奕,他的眼睛里透出的光芒是聪慧,那种精神是掩盖不住的。瓦里安的眼神是高傲坚毅不服输,他拥有当王的气质,从小就是。 而泰兰这孩子的眼睛里透出来的是纯净。是纯净不是纯真,他应该也算是成年了吧,个头很高大,比他父亲高大多了,但是他的眼神里没有孩子那种……我们可以称之为孩童的那种天真,不是天真。而是……呃……善良。 你能理解我的意思么? 就是从他的眼睛里你能看出什么叫善良。 如果说瓦里安是一头狮子,那泰兰就是一头大型的牧羊犬。 哈!这个比喻可别想歪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种动物的眼睛里能有这种善良温顺的眼神。那是一种可以叫你感觉舒服,踏实,信任的眼神。 对,是信任。 这个男人……值得托付。 他来到我面前,微笑着朝我打招呼。你知道一个男人有酒窝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么? 啊! 他的笑容比邻家大男孩的那种感觉更让人着迷,有意思的是他带着酒窝的笑容并未让我对他产生一丝的不合适的想法,他今天的装束跟他的相貌简直不要太搭。 说实在的,这个相貌的男子我不仅仅有点惊讶还……有点羡慕。 我是老了……真他吗的! 这个见面叫我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愉快跟轻松。而提里奥正因为没有亲自来接我是在家忙着收拾准备迎接我。 不管真假这话叫我听着心里舒服。 相隔多年再次见到提里奥的时候看着眼前的这个已经两鬓斑白的家伙我心里忽然有点五味杂陈。相见时的高兴,他衰老速度带给我的惊讶,和他脸上依然精神抖擞的神态,还有他对我表现出来的热情。 这一晚他专门为我举办了晚宴,他手下的一些军官跟曾经参加过兽人战争的一些将士都前来参加。 虽然身在异国他乡,但是在这里的这一幕确实让我回忆起我身边也有一群兄弟的时候情景。这个时候让我感慨更让我感动。 晚上的氛围好极了,我没少喝也不可能少喝,主要是情不自禁。最后怎么被抬走的知道,但是那时候已经几乎一闭眼就要昏过去了。 我还是喝不得太多酒,那一晚本来很高兴,但是到了半夜吐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你也甭笑我,你喝你也吐。 第二天早晨我没起来吃早饭,脑袋疼。 不过有一件事不得不说,这里的大夫挺会治病的,我醒来原本难受的要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但是他还是端来了酒叫我喝,我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在他慈父一样的目光和众人的注视下我还是喝了,然后很神奇的是脑袋竟然不疼了,也不难受了。 真神奇。 你现在想不想喝点?哈!我身上没有。 昨晚的宴会上我们除了谈笑风生之外任何的政治问题时局问题一概不谈,而第二天我坐在提里奥面前的时候他主动提出了现在的问题。 泰瑞纳斯为了统治奥特兰克的土地,国王最近的税收的可比去年多多了。这件事不光引起了诸多领主们的不满而且据说现在闹起了瘟疫。 说起这事我也打开了话匣子,我向他表达了我印象中的一些情景,但是作为一个成熟的中年男人,而且作为一方封疆大吏的男人对我这种无凭无据的幻想并没有反驳。 他听到我说我记忆里那些事的时候他内心的任何活动一点都不表露在脸上,他只是认真的聆听,然后偶尔会插一两句嘴,至少让我感觉他在听我说什么,很尊重我。 虽然记忆残破不全但是我依然向他提出了警告并让他多多关注瘟疫的事情。提里奥说现在瘟疫只存在于离这里非常遥远的北部海岸,而西威尔德地区并未收到任何瘟疫的情报。 见状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要不显得就跟那什么似的。而随后提里奥也提出了昨晚半开玩笑的一件事情,莫格莱尼的右手。 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大领主的手是在当年我们围攻黑石山时候受的伤。当时一方面战事紧张,另一方面就是当时洛萨战死,那时候我整个人的思维都是混乱的,而且当时我们的军队也划分了区域,于是莫格莱尼受伤这事我也还是第一次听说。 提里奥说当时莫格莱尼杀死了一个兽人术士,怎么杀的提里奥没说,我估计不能轻松,莫格莱尼是个战士,他不是个圣骑士,虽然他很想成为圣骑士。 关于他的手是那个术士临死前法器掉在了地上。然后他去捡给弄伤的。要么说好奇害死猫,当时这法器滚到一边去, 要现在咱们说那玩意爱滚哪去滚哪去。但是咱们的莫格莱尼大人看到那个玩意之后毫不犹豫的去捡,如果是我的话我估计也会去捡。结果当时他的手就被腐化了。 提里奥说那手瞬间就枯萎了,比重症肌无力肌肉萎缩还严重,而且都枯萎发黑了,手在顷刻间变成了爪子。 然后莫格莱尼大人就败下阵来,要不是那时候后方的牧师数量已经比刚开战的时候多出了不少他那只手估计就废了。提里奥是这么说的,然后我也提出了过几天就去他那看看他。 提里奥说现在的莫格莱尼脾气不是很好,比以前更暴躁了,我问他是啥原因,他说他的小儿子前两年出生,但是他的夫人也因此去世了。 莫格莱尼跟他的夫人感情看来是非常好,这还真叫我有点对他刮目相看,一个如此粗糙的大老爷们竟然有一颗如此爱妻的心真是看不出来。 但是说到这个事的时候,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影像,一个不大好的影像,他黑如死灰的脸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本章完) 103 莫格莱尼的爱与恨 亚历山德罗斯的家在凯尔达隆湖边上,那是一片不错的土地,对于农民而言有水的地方更容易狩猎和耕种。他的房子完全没有想象中的豪华,我印象中至少得是座城堡吧,就是小城堡也行,然而他的家不仅是在一个大型庄园里,而且还不是土石建筑,是一座木质的三层别墅,而且那房子一看就有年头了。 但神奇的是房子跟周围的环境竟然搭配的十分协调。这叫我对莫格莱尼又有了新的认识,当然这个改变是在见面之后,我夸他家房子周围绿化搞的好,他豪不客气的说那都是他的杰作。 这个人说话大大咧咧,而且这么一个中年黑壮汉真是难以把他跟园林艺术联系到一起,但是据他说他对待这些花花草草却很是细心,那些花草树木还真都是他修剪的。 多年不见,这个男人发福不少,他下巴上的毛大有赶超脑袋顶上的趋势。而脸上的皱纹更说明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来完会没把一丁点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提里奥也很久没见到他了,两个老友相见更加高兴,于是这晚我又喝多了。跟以前不同,喝醉了的确是难受但是好心情一点也不受影响。 我也见到了传说中他早已干枯的右手,现实比描述的更严重。虽然颜色没有你这烧焦之后颜色这么黑但是干枯的几乎只剩下了骨架和外面包着的一层皮。 他说这已经好多了,至少现在手能动了还能做一点事情了,最开始这只手完全先去了知觉。 提里奥再次施展了圣光之术,温暖和煦淡黄色的光从他手心散发出来,他将手轻轻握住莫格莱尼的手,圣光越来越亮,但是光照在枯黑的皮肤上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一开始还好,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提里奥的脸上显得有点尬尴,被称为治愈一切的圣光对此完全无效。 莫格莱尼似乎见怪不怪了,也许是他跟提里奥太熟了于是开起了他的玩笑,提里奥的脸有点泛红,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 最后莫格莱尼用左手拍了拍提里奥发光的手,“好了,我的老友,停手吧。” 提里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而莫格莱尼却笑着将手套再度套在了手上。“我已经尝试过不知多少次了,这种伤大概是注定无法被治愈了。”见状我也附和地说道:“暗影魔法对身体的伤害没想到会这么大。”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受伤的是右手,现在虽然能动但仅能活动,干一些最普通的不用使劲的活计,但是要想提剑再次冲锋陷阵估计已经不行了,他的战士生涯随着黑石山那场战役也结束了。我忽然就理解了他为什么脾气变得越来越不好。 还有件事……我…… 我残破的记忆里有他和他的孩子,你也知道他的结局,但是我不是很确定……嗯,我忘了是谁。你懂么? 就是他们两兄弟中有一个会杀了他,莫格莱尼会死在他儿子的手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事你不知道? 我知道他会死,这事我记住了但是他被谁杀死我忘了。这事我没法说,我怎么说?我跟他说未来你儿子会杀了你?他估计下午就会送我离开他家。于是在晚上席间和那几天里我一直在观察这两个孩子。 有意思的是我完全能感受出来他对两个孩子态度的不同。大儿子叫雷诺,他的个头跟他的年龄并不相符,十四岁的年纪但个头明显偏矮。而且在这个孩子有些羞怯的神色和躲闪的目光里能感受出这个小家伙的性格应该是偏懦弱一点。 他俩都是认识提里奥的,但跟达里安相比雷诺表现的更拘束一点,他表现的不大方的时候他父亲眼中就会充满厌恶,似乎这个行为给他丢了脸,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不满,要是换个词就叫……失望。而且他对待雷诺的态度比对达里安严肃严厉的多。 我开始并不了解他对雷诺为什么会这样,也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当我们关系慢慢亲近了之后他才一点点的告诉了我。 我没有孩子,所以当晚在席间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我也就不想多嘴,但是听到莫格莱尼询问泰兰的情况后我发现他看雷诺的眼神就有了更多的……嗯……失望这个词似乎也不大恰当,或许是恨铁不成钢……就是那种眼神。 你……你有儿子吗? 哦,女儿……女儿是好的,嗯!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你竟然有个女儿。现在她在暴风城吗? 啊?库尔提拉斯?你竟然把她送到了那种地方? 哈,没怎么,我只是不怎么喜欢那里的人而已。跟你女儿分别这么多年你想她吗? 嗯,说起她的眼睛……你夫人的确长得很端庄,那双智慧的眼晴遗传给你女儿那想必她一定也是个十分出色的女孩。 呵呵,你这话说的……孩大不由爹,你又不能永远保护她,而且孩子大了你的保护往往就成了他们的束缚。 哼,我是没孩子,但不代表我没参与过孩子的成长。瓦里安就是我带出来的。 哎……你还真别嘲笑我,对他我绝对问心无愧。 反正莫格莱尼对他的大儿子很不满,在席间我就看雷诺的样子,虽然我不跟他说话但是通过他的表情和动作我基本就能感受到他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莫格莱尼没有点头的情况下雷诺在屋里就不敢做这做那,虽然两个孩子在一边椅子上拧来拧去的玩闹,但达里安表现的就没有什么顾虑,他做事的风格能明显看出来谁得到的溺爱更多一点。 没错,雷诺跟达里安站在一边待侯或者被他们老爹点名给我们表现表现的时候就能看的出雷诺虽然冲在前面但我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免为其难,看到他在强迫自己去做而不是发自内心的想做,完全就是去迎合。似乎他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他父亲对他微笑着点头表示肯定。 雷诺脸上的笑一点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自然,甚至这让我都一度感到尬尴,我为他难过。 后来得知雷诺孩子从小体质就一般,呵……也不是一般,简直就是能活着就是个奇迹。生病的速度基本就是一个月病两次,一次病半个月。为此他母亲伊莲娜也是操碎了心。而雷诺在六岁的时候依旧懦弱的性格就一度让莫格莱尼十分抓狂。 莫格莱尼倒没说他抓狂,但是他表达的意思就是这样。他无法忍受他的儿子这样,而且还是长子!他们家族需要战士,需要强者,需要能够将家族维持并发展下去的男人,而不是一个每天都担心会不会病死掉的家伙。在他讲雷诺小时候得病时我能感到他的焦虑。你有女儿或许不会太担心这个问题,呵……除非嫁的那个人必须要个男孩。 于是伊莲娜夫人理所当然的再次怀孕了,怀上了达里安。当时莫格莱尼去找过祭司想要预测一下,祭司的回答让他很高兴。哼……说符合你心理的话当然会高兴,其实就是希望别人告诉你肯定你内心的想法而已。 也许是天意弄人,在达里安出生的那天他的夫人竟然遇上了难产。啧啧……产婆用尽浑身解数终于在几个小时后将达里安从他母亲的肚子里给拽了出来。 然而,这个家伙…… 这孩子生出来却不会哭这事叫谁听到都会感觉不好。 这几天我有意无意的跟他聊这些事,第四天晚上莫格莱尼告诉我的最多。要不是喝多了估计他也不会告诉我这些事,当他说到他夫人伊莲娜难产这事的时候我似乎都看到了他眼中噙着的泪光。 产婆想尽方法,不管是倒过来拍打还是弹脚心。莫格莱尼当时听到产房里说出来了还挺高兴,但是随后听不到哭声叫他坐不住了直接冲了进去,他凑过去想抱这个男孩,但是他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看着产婆在继续努力,终于……当达里安终于用一声啼哭宣誓着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众人大舒一口气,可当众人高兴的想要将孩子递给伊莲娜的时候这才发现精疲力尽的伊莲娜早已阖然长逝。 一命换一命。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彪形大汉轻轻的摇着头,他的眼睛里真的噙着泪花。 这个铮铮硬汉看到自己夫人去世的时候当时就绷不住了,这是他说的……他说当时他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咆哮着让产婆救救他的夫人,但是产婆们一通手忙脚乱之后还是宣告了伊莲娜夫人的死亡。 当时我就十分疑惑的问莫格莱尼为什么没有神职人员或者祭司之类的人在身边保驾护航的时候他告诉我其实有,但是当那两个神职人员发现伊莲娜已经失去呼吸和心跳之后采取的措施并没有挽救回她的生命。 看着这个男人粗犷而又苍老的脸,我忽然就理解了爱是什么。我也忽然就感受到了失去那个人时的心境。 很抱歉……我的大人…… 嗯……抱歉。 (本章完) 104 雷诺之殇 莫格莱尼说他完全没有得到儿子的喜悦,而是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 我再次理解了他的脾气为什么变得那么坏。 失去了右手,失去了战斗和获得荣耀的可能性,对他而言不能战斗就是一个废物,然后又失去了最爱的女人。 说到这我轻轻的看向远处玩耍的雷诺,说实在的我真的……啧,我有点心疼他。 你知道么?我听说雷诺后来当上了血色十字军的指挥官,还不是最高指挥官。他…… 杀死了他的父亲之后却并没有因此而获得快乐,解脱,荣誉,名望,金钱,地位……他只是血色十字军的一个……指挥官。 他的名声不怎么好,我知道。这种事不可能不被某些人利用,要不他也不可能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指挥官了。 有无数的人骂他,叛徒,弑亲者,懦夫,等等……怎么难听怎么骂。呵呵,我不是想给他翻案啊,杀死自己的父亲这种事确实为人神所不容,但是看问题不能仅凭着个人好恶,你就是好的,你就是坏的,那是未成年人和心智不健全的人的说法。 我不是给他洗白或者什么,而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雷诺杀死他父亲这件事,其实莫格莱尼有一大半的责任。 你也是父亲,你同意我的说法么? 哈,别说有人天生就是反骨仔,就是那种人。这种人太少不足以讨论这个事情。父亲对孩子的影响真的……尤其是男孩子,还是很大的。 瓦里安王虽然父亲死的早,而且是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被刺杀死在自己眼前,但是莱恩国王对瓦里安的影响不是一天两天,暴风城沦陷的那天瓦里安人已经不小了,而且这个孩子似乎是有点早熟,他早早的脸上就失去了孩子应该有的天真烂漫,而是一脸的少年老成。 少年老成好么?这事得看什么角度,如果是穷掉了裤的老百姓来说恨不得他家的孩子八岁的时候就能有当摄政王的才能,但是在我看来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成熟的太晚不好,太早了……也……有害。 呃……我说到哪了? 瓦里安受到他父亲的影响是好的,看到自己父亲死在眼前受到的影响……你也看到了。而到了北方,我不说教他教的多好至少有一点他是个正常孩子,保护自己还是可以的。虽然他对我做的我确实……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没怨恨死他,但是这个国王……还是不错的。 但是雷诺就不行,他…… 怎么说呢…… 这个孩子缺少爱,你发现了么?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雷诺最后走上一条不归路不能说他咎由自取,如果有人非得骂他我只能说那人脑子和心理都不正常。你知道人们骂他什么吗?跟那个……你应该不知道,在提瑞斯法大修道院里有个女孩,嗯……雷诺就是她的傀儡,人家骂他俩狗男女。 啧啧…… 唉……这人呐!批评别人的时候,指责别人的时候是不需要知道真相和理由的。这是人性使然。 是,你说的对,我就是可怜他。 我只是看到了一个缺乏爱的小孩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哼……你能体会到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没有瞎扯,我的大人。这不是教育意义……我只是在这冰天雪地里慢慢地体会,我想看透一些东西,然后确实也看透了一些东西。 当然,雷诺的出生就注定了他是个悲剧,如果他不是长子他还会被如此对待么?我不信。正因为他是长子,所以他肩负着家族的命运,这种责任重担不是拿嘴说说这么简单的,你生而高贵,在成为大公爵之前你就是公爵,世袭罔替,你肩负着你伯瓦尔家族的命运。 他也一样,只是他的身体没有你好,他的父亲应该没有你的父亲那样教育你吧。 令尊一定是个德高望重德才兼备且有智慧的人,我说的对么? 而你得到的爱大概率比雷诺莫格莱尼要多,你受到的指责却要少的多,批评嘲笑更要少的多。但是雷诺……至少我在他家的那段日子里我见到的就是指责,就是谩骂,就是……批评。 你知道一个孩子什么时候预示着他出问题了么? 你没亲自带过孩子? 啊……你未来只能当外公了,而且你这个外公能见你外孙一面你就已经圆满了……真的。 孩子出问题的表现就是眼里没了光!对,我说的就是这个,眼里没了光! 一个是发烧感冒的时候他们会发愣,发呆,眼神发直,这时候孩子有问题,病了。另一个是遭到无端的指责谩骂殴打,无尽的指责谩骂殴打,自始至终得不到关怀和爱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就会失去那种孩子特有的光。 我见过,对,除了王室贵族们的孩子,我在贫民窟见过,我接触过,我知道底层的孩子们是什么样的。 麻木……对,麻木! 啧啧……这个词真好,就是麻木。他们会变得麻木。什么聪慧,什么机灵,什么天真……他们是奴隶,就像瓜田里举着钢叉的那个孩子一样的奴隶。 而雷诺就是。 莫格莱尼对他的希望很高,我说的是曾经……虽然这个孩子孱弱的似乎随时都要死去,但是他还是要培养他,但是我们的莫格莱尼似乎对教育孩子这事并不擅长。 真的…… 其实在接触的那几天里,我发现这个孩子不是个坏孩子,他本性不坏的。他腼腆一些,害羞一些,反应慢一些,比他弟弟要笨一些。如果没有达里安或许他的未来也就……在莫格莱尼老去的时候,在莫格莱尼的失望中他成为了这个家族的家主。但是不凑巧,现在来了个达里安,在弟弟的比较之下他的笨拙和木讷只会让他暴躁的父亲变得越来越讨厌他。 莫格莱尼从未说过他讨厌雷诺,但是孩子……别小看孩子!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谁爱他,谁不爱他他一清二楚! 所以雷诺学会了嫉妒。 这是必然的。哼…… 我跟艾德温小时候就……哼…… 所以本来就得不到多少父亲的爱的雷诺……在有了弟弟之后……永远的失去了母亲的爱。这个世界上曾真正爱他如自己生命的人走了……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到几岁的他在得知自己永远失去母亲,这个唯一让他能依靠,唯一在他受到指责批评后能将他揽进怀里安慰他的人离去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 你说那时候他知道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叫绝望么?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是在那几天的时间里我只知道这个孩子不快乐! 对!他不快乐! 他很不快乐! 我忽然就想起了他在努力的笑,他分明做的不好还在努力表现的好的样子。 他在讨好一个根本不可能爱他的人。 虽然那是他的父亲,从生理学角度来说是一个叫父亲的人。但是那个叫父亲的人并没有那么自己,对雷诺来说他仅仅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 但是他还在讨好他,你知道是为什么嘛? 他的性格使然,他的年龄使然,他受到的教育和影响使然。他在渴望爱! 他能去哪?离家出走?他这种软弱的孩子需要关怀,需要支持,当他不认为那是家但是他没有能力脱离这里的时候他只能委曲求全,他尽力的表现的好是为了什么?你觉得是他发奋图强争做莫格莱尼的好儿子么,争当家族继承人么? 不不不,我不这么认为,雷诺完全就是在讨好!他已经习惯了讨好! 即便在未来他听了某些人的话然后杀死了他父亲,然后再投入到一个假装给他爱但是根本就是在利用他的女人怀里,他也是在讨好。 他一直在讨好! 他为了别人,一直在为别人活着! 然后被自己一直依附的人,讨好的人出卖,葬送。是的,这就是我的结论,而不是大部分不明真相的人眼里他就是个逆子,弑亲者。如果你要说再怎么父亲不对也不能这样啊,我去你吗的吧,你他母亲的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真不要脸,而且以你看问题的角度和态度你就是个貌似善良貌似正义貌似道德的傻哔。 啧啧…… 我不激动,我激动什么?我才不激动……我只是为这个男人……感到惋惜。 当时? 我当时在他家住了几天观察了这俩孩子,但是我当时完全没有更多的心智去思考去推算去预测未来的什么……哼,我当时也是个傻哔,一个觉得自己还行但其实啥都没做,啥都做不了的傻哔。 啧……也不是啥都没做……也不能这么说。 我当时跟莫格莱尼聊天的时候也替雷诺说过好话,达里安欺负雷诺的时候我也会跟莫格莱尼讲一些东西,就是我教育瓦里安的一些事情,我也适当的提醒这么做不好,但他才是孩子的父亲,我说太多又显得跟什么似的。我其实已经也看出来雷诺这样下去不好了…… 要么说造化弄人,这就是……不是你不想,而是这世间的好多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的一个小决定有可能就会改变未来很多事情。 我们谈洛丹伦的政治,谈米奈希尔家族,谈阿尔萨斯,谈被瓜分的奥特兰克,还有……最近出现的一些奇怪的事情。 莫格莱尼家就在达隆米尔湖边上,这个湖很大,不是小池塘那种。在南岸附近有一个岛,那个岛上存在着一个富可敌国的家族……巴罗夫家族。为什么要说奇怪,就是因为据湖上的船帮说,巴罗夫家越来越神秘,而且在岛上大兴土木,越来越多的一些神秘人赶往那座岛,但是却并不见有人出来。 咱们能在这里聊天,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本章完) 105 克尔苏加德 你知道巴罗夫是谁么? 以我对他的了解和我现在的认知水平来看,我认为巴罗夫家依然是所有王国里最有钱的家族,至今为止也没有人能超越他。 不不不,当然不是米奈希尔王室,也不是达拉然那群老古董,更不是精灵们。 什么?库尔提拉斯?得了吧! 库尔提拉斯最有钱的艾什凡家族在巴罗夫家面前我感觉也差了一大截。巴罗夫家拥有的财产且不算,就单纯说土地,他们家的土地是北方最肥沃的,当年我在奥特兰克的时候曾经替他家做过一些事所以我知道。 呵呵,我替他家杀过人,搞过阴谋诡计陷害过人,后来他家得到的土地据我所知那几块都相当不错,一个是南海镇附近的土地还有一些……矿山,一个是塔伦米尔镇附近的土地,啊!那纯粹就是万亩良田,而且这家子人似乎在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国王登基的事情上出过钱出过力,于是他家还在洛丹伦重镇布瑞尔有田产和庄园。 你别忘了他家原本的领地就很大,就是凯尔达隆湖的大部分以及南岸的森林村镇农田。他家原本是奥特兰克的大贵族。 等到奥特兰克被瓜分之后,他家立即愿意以附属联邦的身份加入到了洛丹伦的大旗之下。 说到这事……嗯,他家后来出现种种问题跟加入洛丹伦联邦还是有关系的。瘟疫的起源就是从他家开始的,而瘟疫之所以选择他家也是有原因的,这事还是我从克尔苏加德那家伙嘴里得知的。老百姓永远都是上层怎么变他们就怎么变,这些贵族也无法幸免。这就是政治需要。 克尔苏加德你认识他吧?两任污妖王手下的大巫妖,瘟疫的罪魁祸首和推波助澜者。这家伙……咱们在希尔斯布莱德战役的时候他还曾支援过战斗,你对他有印象么?你还记得……那些死去但是又复活过来的人类骑士么? 嗯……令夫人就是惨遭它们的毒手。那场战役丝毫不比黑石山要简单,甚至我感觉那才是最难得一场战斗。而战斗中出现的死亡骑士就是黑暗法术中的一种。但是这种法术其实并不是只有兽人术士才会,达拉然很早之前就已经有这种法术的记载,只不过这种法术是绝对的禁忌,是明令禁止不让研究的法术。 但是这种东西只要存在过的就一定会有人知道,只要知道就一定会出现感兴趣的人。你越不让做的事总有人就越想做,而克尔苏加德就是这里面最有成就的。 嗯……我还记得希尔斯布莱德的战斗结束之后他亲自去检查那些死亡骑士的尸骸,不知道那时候的他已经开始研究死灵法术还是从那时候开始突然有的兴趣。这事我没问过他,哼……现在也没机会再问了。 克尔苏加德的研究还是被肯瑞托发现了,应该是被举报。 搞笑的是他就是肯瑞托的成员,代表达拉然最高法术水平组织里的一员。不知你知不知道这个组织,能成为这个组织的人法术水平高是首要的,当然符合这个条件后别的附加条件就会适当放松一些,比如相貌脾气性取向之类的。 而克尔苏加德刚好就是这种才华横溢且法术高强的人,我见过他好几次,都是在一些重要场合,他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直都是大法师安东尼达斯身边的人。 他研究禁忌法术这种事就像结了婚的你却喜欢上了隔壁的寡妇一样。 这种事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但是东窗事发的他却没有被拿下,安东尼达斯神奇的展现了他这辈子中最大的宽容,他没有撤销克尔苏加德肯瑞托的职务而且是责令立即整改,这也让周围的法师纷纷表示不满。但是安东尼达斯的绝对威严让大家敢怒不敢言,这事克尔苏加德跟我说的时候还挺自豪。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恃宠而骄,他并没有放弃这项研究。 克尔苏加德明面上是不干了,但是暗地里的探索一点都没拖延,只是从人变成了老鼠。 违规的事情一旦出现就会有人关注,而这种达拉然几千年历史中都是禁忌的事竟然被宽恕之后就会出现两种情况,一个是也有人开始偷偷研究,毕竟这种力量神秘且强大。另一种就是某些人誓要让克尔苏加德身败名裂彻底被肯瑞托除名。 世上无难事,就怕有心人,这些有心的人且不说如何持续关注,即便你彻底放弃都会被人时不时拿出来讲一讲,更何况他根本没有放弃。 第二次事发是因为有个家伙发现了克尔苏加德还在研究,这家伙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去要挟他而是也开始了研究,但是这家伙偷偷干事的本事着实不行,他被抓了起来。 克尔苏加德回忆说着家伙当时就供出了他发现的事情,这家伙的本意就是如果肯瑞托包庇克尔苏加德,那也不能对他怎样,这算盘打的好啊。 但是当时的克尔苏加德并不在达拉然,而是在……这里。 咱们俩站的这个地方当年克尔苏加德肯定也站过,只不过他当时站在这里的时候……用他的话来说被震撼到浑身颤抖而情不自禁的跪在地上。 克尔苏加德是人类法师中数得着的顶尖人物,这种人不说眼高于顶,但一般人他还真就不放在眼里。我可没有诋毁这些知识分子的意思,这群人不是贵族地位却一点都不比贵族们差,但是他们没有封地,如果不出去拜入某个贵族门下当门客就没有收入来源,虽然在达拉然可以给养老但这种人会被人嘲笑,这种落差让一大部分法师看不起农民但是他们有时候真比不上农民。 克尔苏加德第一次见到巫妖王的时候就铁了心要跟它混了,而他非常满意这个主人,虽然这个主人送给克尔苏加德的见面礼只是画了一张大饼。在跟他谈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我记得克尔苏加德还颇为自豪。 你觉得克尔苏加德傻不傻? 哈,他傻不傻我不知道,我感觉这家伙完全是王八看绿豆对了眼了。巫妖王那套玩意非常符合他的思想内心。 另外也不得不说一件事,当你崇拜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一言一行都变得合情合理不可置疑,甚至你会为他的所作所为寻找理由替他解释。 我认为克尔苏加德就是这两种情况的结合体。 巫妖王给他安排的任务就是回到人类社会将人类变成亡灵天灾。可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并不是让克尔苏加德回去弄死几个人就可以,而是创造更多侍奉于它的人。于是克尔苏加德悄悄回到了洛丹伦,在他回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洛丹伦城之后得知了自己再次东窗事发的消息。 这事是他说的,他说虽然已经料到会出事,但是他没料到会变成这样,他更没料到自己竟然早就被发现。那时候的克尔苏加德其实已经被肯瑞托除名,而且一旦发现他的踪迹,尤其是在达拉然会被立即拿下。而这种通缉放在外面普通人是不敢也不会接的,但只要提供消息也会有些许奖励。 克尔苏加德此时身陷囹圄,但是作为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的人来说,这都不算事。他没有回到达拉然而是一路往东,他需要有人支持他,而他有一个亲切的朋友,阿雷克斯巴罗夫大公。 巴罗夫大公有三个孩子,长女詹迪斯,次子维尔顿,三子阿莱克斯。在兽人入侵之前我就接触过这一家人,早就死的只剩下骨架的阿比盖尔巴罗夫公爵,还没有成为大公的阿雷克斯,还有他的宝贝女儿。 尤其是他的女儿,我一直觉得她就是个奇葩,而且她也确实是个奇葩。很早之前巴罗夫父子就商议着让詹迪斯去达拉然学习,而这个女孩也确实在达拉然长大了。女孩有什么才能么?哼,我不知道,反正长的确实是不错,我是说身材。 克尔苏加德跟巴罗夫家认识应该也是通过这个女孩,当他无处可去的时候他自然会想起这个有钱有势的朋友。而朋友大部分时候都是要相互利用的,只不过这次谈判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巴罗夫家虽然归顺了米奈希尔王室,可是对于这么一个庞大的,领地是在自己王国的腹部位置,且都是上好土地的这么一个家族,如果你是国王,你会忌惮他么?即便他向你交的税,交的粮食比其他领主都多的多,但是他的军队同样是各个领主都无法比拟的。 即便没有小人谗言,作为一代雄主的泰瑞纳斯国王也不可能不想着怎么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好听点是联邦,但是这个盟友的体量远远超过了他手下任何一个或几个领主的时候,表面上你好我好,但是真要遇到一些事情,比如万一哪一天他去世之后,阿尔萨斯能不能镇住这个家族就不好说了。 我说的是事实。 所以这种嫌隙一直存在,而且会因为天灾而加深。我说的是天气导致的粮食减产之类的天灾。而泰瑞纳斯国王的一些举措,比如提高税收,比如增加某些商品赋税不仅仅让作为纳税大户的巴罗夫家不满,也会加重其他领主的不满。而其他领主一旦不满之后,会不会联合起来反对自己呢? 我想泰瑞纳斯国王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会想这个问题。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巴罗夫家是怎么起家的有些人是心知肚明,当然这种事也是纸包火,而且当年明目张胆侵吞塔伦米尔,当时在希尔斯布莱德发生的血案最后都会被安在他们家头上。这种事被有心人拿出来讲,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即便国王最开始听到时会淡淡一笑,但是在某些时候,比如泰瑞纳斯为国家财政等问题挠头的时候,这种事被拿出来说就是致命的。 我不是在瞎猜,克尔苏加德告诉我的。 他需要有人保护自己,支持自己的事业,而巴罗夫家…… 哼……自己当国王不好么? (本章完) 106 诅咒教派 我觉得你不该这么惊讶。 人是会变的。 在奥特兰克时期巴罗夫家是真正的无冕之王,他们家有足够的实力但是并不称王,等到奥特兰克彻底完了他们也没有称王,而是选择并入洛丹伦。这个选择题很有意思,加入洛丹伦还是加入斯托姆加德或者……自己独立,现在来看这是开卷考试内容,显而易见就是跟洛丹伦搞好关系对自己更有利。 你刚才说代价,对啊,哪个选择的代价才更小呢?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是选择…… 独立? 哈,不不不,你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当时一起并入洛丹伦的还有几个贵族,其中有一个是斯坦恩布莱德的领主法库雷斯特公爵,那个家伙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这点你不知道,如果巴罗夫家选择独立很有可能会成为奥特兰克分裂之后下一个被瓜分的地方。 在当年瓜分塔伦米尔那片领土的时候法库雷斯特公爵完全没有得到耕地,他得到的是山岭,森林,万亩良田被巴罗夫家尽收囊中。如果你是法库雷斯特,你会跟巴罗夫家要耕地么? 啊,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他要也没用,一方面是实力不允许,他得到的那点山岭土地还是巴罗夫家施舍给他的一点汤,肉全被巴罗夫家吃了。尽管如此也不错了,至少还有汤喝,可是这种提着脑袋刀尖上舔血挣钱的事付出和回报要成正比,而且越大越好,可显然法库雷斯特公爵得到的我觉得是被巴罗夫家给摆了一道。 还是那句话,你们常说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兽人入侵的时候这个法库雷斯特公爵插了奥特兰克国王一刀导致他们国王战后被清算这事就能看出来这家伙真的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巴罗夫家慢慢地从洛丹伦的宠儿变成威胁的时候,想插他们两刀的人大有人在,这件事巴罗夫不会不知道。 而当巴罗夫家突然不想被泰瑞纳斯国王捏在手里的时候……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哈哈哈哈!咱们的摄政王大人大仁大义从未想过这种问题对么?哈,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可别这么看着我,咱俩这不是讨论么,你放心吧,你在这个王位我是绝对不会有企图之心的。 放心。 一个王国要想乱,一定是从内部开始的。这句话是真理。而想瓦解这个王国,一是要让这个国家的中上层对国王产生怀疑和动摇,甚至是仇恨,二是让这个国家的人民不满,然后控制他的人民。 而控制人民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们放弃原有的信仰,换一种新的,可以为你所用的新的信仰。 哼……你这么看着我叫我有点诧异,咱们的摄政王大人难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不懂么?还是我说的这个戳到了你的痛处? 事实就是这样的,对民众洗脑的最佳方式就是先怀疑,再憎恨,然后放弃。正赶上这几年泰瑞纳斯国王的新举措对民众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其实也不是直接影响,而是国王要从领主们手里拿走更多,那领主们就要加倍的从农民手里收取,这是铁定的规律。 而克尔苏加德的出现就真的符合了巴罗夫家的需要。简直就是一拍即合。 绝对不是克尔苏加德许下让你长生不死的诺言,对一个大公爵来说,如果克尔苏加德许下这种诺言一定会被轰出去。越是上层的人越不容易相信别人说的这种玄之又玄不怎么靠谱的事情。毕竟克尔苏加德当时还是人形,还不是后来那种奇葩造型。 你应该没接触过这个组织吧。 嗯,暴风王国最大的好处就是远在天边,北方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暴风王国啥事也没有,你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那个给民众洗脑的教派叫诅咒教派。 是不是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名字?哈!没关系,这个教派最开始吸收的人还真不是什么好人。这跟城里的小混混组成的流氓团伙是不一样的,这里面首先进来的是些对社会不满的,对国王不满的,充满怨念的家伙们,但是你得知道,有些混混,尤其是大混混的脑子不比克尔苏加德这种人差。 这群人反`社会吧?有暴力倾向吧?是邪恶化身吧!但是他们想的也要更多一些,这个想的一旦多一些了,结果就是他们不好被忽悠。而这些人手下一般来说唯首领马首是瞻,所以要想拿下他们,快速吸收他们,就需要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比如死而复生。 胡萝卜加大棒是所有领主们都要学会的技能。而克尔苏加德将会用这些人的命征服那些流氓混混,更要在巴罗夫那展现出自己绝世的才能。 圣光伟大,但是不能将人复活。天灾邪恶,但是人能死而复生。且不论活过来之后会是啥样,有没有理智,会不会吃人,单纯说让死人复活就已经超出了人们的心理预期,这种事情既邪恶又伟大。越是神经病,越是疯狂的人眼里这事就越值得崇拜。 诅咒教派,诅咒什么? 哼,我不知道诅咒什么,诅咒泰瑞纳斯还是什么,反正克尔苏加德成功的俘获了巴罗夫大公的心,那些死而复活的人获得了比生前更强大的力量,他们没有疼痛,只有疯狂。 但是这些人毕竟是流氓出身,毕竟都是些……杂碎,但是这些走狗的最大作用就是能恪尽职守,坚决地完成他们主人下达的命令。 所以就如莫格莱尼讲的,凯尔达隆岛上开始了布道行为,这群人最开始拿岛上的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练手,他们被教育得不再是个流氓的样子,而是满嘴的仁义道德,满脸的慈悲怜悯,不停的宣传人生的痛苦,未来的灾难,还有拯救与被拯救。莫格莱尼说来往的商船看到这一幕也万分惊讶,他们完全搞不懂这是发生了什么。 而从四面八方拥进来的人是后来这群人开始四处游历宣传之后的结果,当然为什么是只进不出,这里面有一个大问题,就是这里正在进行试验。 没错,就是大规模让人变成死人的方法。 巴罗夫家的城堡真的是……堪比王宫,至少我见过的领主没有任何人家造得比他家的更大更豪华,我在他家住过我知道。 而巴罗夫家的城堡最终被改造成了……人间地狱。 我似乎说的有点跑偏了……哈! 莫格莱尼跟我讲述那些奇怪事情的时候其实诅咒教派已经完全在凯尔达隆岛上扎根了,这个岛上的居民被洗脑成功之后不仅成为宣传的力量还会成为保卫这座城市的力量。 所以去那里做生意的商人开始变少,他们本地人开始变得排外,甚至看外面的人都不可理喻。外来人要么被他们成功洗脑拉入教派,要么就会逐渐失去跟他们做生意的资格。而跟他们家做生意的一些大商家也不想得罪这家人,于是有些假模假样的参加了他们的仪式,只是参加了仪式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我说的行为思想。 莫格莱尼跟我讲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好了,但是我刚才讲的那些大部分都是后来我通过各种方法得知然后串联起来的线索和真相。 而那个瘟疫是什么呢? 没错,就是克尔苏加德在巴罗夫家城堡昏暗的地下室完成的。 不要惊讶,这是真事,他亲口告诉我的。 当他们的教派开始壮大,信众越来越多,笃信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某些死忠就会愿意为他们的事业而现身。这是必然规律,这也是克尔苏加德所期盼的。 在达拉然的时候研究这些事提心吊胆,但是到了此时他完全没有了阻碍,完全可以肆无忌惮了。毕竟愿意被他们的教首所挑选,为他们的事业献身是一件光荣的伟大的事情。有些人会因为没有被选中而痛哭流涕甚至自杀。 唉…… 源源不断的尸体,各种各样的尸体,应有尽有,天才法师克尔苏加德开始了他的实验。而第一份研究成果不是怎么复活更多的人,而是如何杀死更多的人。 只有更多的人死,他们的教派才能更快更好更大的发展起来。 而提瑞斯法北部沿海地区的瘟疫就成了他们最初的实验场,可这件事……大家还都被蒙在鼓里呢! (本章完) 107 泰瑞纳斯的烦恼 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许多人稀里糊涂地就丢了性命。那些死在瘟疫下的第一批牺牲品并非凯尔达隆岛上的居民跟前去投奔的教徒而是离着凯尔达隆郡千里之外的北部海岸渔村的人们。 这种事确实不能在附近搞,他们考虑的挺周全。 而这场瘟疫发生之后只有当地的领主们会十分重视,毕竟那都是他的属民,然而国王对出现的瘟疫就是见怪不怪了,别的时候我不知道就我在洛丹伦的那段时间就经历过两三次。瘟疫这种事情一般来说一旦发生就不是一两个的事,持续个一年半载都是有可能的,而只要没有引起更大范围的感染死亡这种事只能是谁家的孩子谁家疼了。 而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北部海岸的瘟疫已经持续了快一年,但是神奇的是这场瘟疫导致的死亡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甚至比不上暴风难民营那次。而前来诉苦的阿加曼德家的家主也并没有在泰瑞纳斯国王那里得到更多好处。 没错,瘟疫就发生在阿加曼德家族的领地上。 我对这个家族不是很熟悉,在洛丹伦的时候关于他家族的传言也少之又少,这是一个比较低调的家族。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但是此时的泰瑞纳斯对于这不痛不痒的瘟疫表现出来的兴趣不是很大,反而对于他儿子阿尔萨斯的事情更叫他忧虑。 阿尔萨斯已经不小了,青春期已经来了,但是这个王子的终身大事还一直没有眉目。倒不是说没有女孩,而是对于王室的成员来说,并不是找个灰姑娘蓝姑娘绿姑娘就得了,家族的利益通过联姻并获得无关乎爱情的结晶是很关键的事情。当然如果两人感情恰好还不错,那就更完美了。 这事还是莫格莱尼告诉我的,这还真不是嚼舌根子,这是时事政治。 王城有不少家族都有女儿,长的好看不好看暂且不说,但是年龄上大多数都比咱们的王子大不少,而那些年龄相仿的姑娘们家族地位又没有重要到可以让泰瑞纳斯侧目的地步。 我完全理解此时国王的心境。 或许是阿尔萨斯王子平时身边确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小姑娘的缘故,他的感情生活一直是个空白。嗯……其实严格来讲也不是完全空白,我感觉可能在他心里应该有一个人的位置,那就是吉安娜。 吉安娜离开洛丹伦已经有好多年了,自从洛丹伦被兽人围攻之后戴琳统帅就想把自己的宝贝闺女接回去,要不是当时各方周旋最终把吉安娜留在了达拉然或许也就没后面的事情了。可达拉然毕竟还属于北方,并且从洛丹伦城到达拉然也用不了几天的时间。 阿尔萨斯有没有给他的小女友写信咱就不清楚了,但是据说偶尔吉安娜会跟随安东尼达斯等人一起来到洛丹伦,这应该就是他俩见面的机会了吧。 对于小孩子之间的感情,尤其是几岁十一二岁时候的玩伴们的感情我一直觉得不是特别靠谱,相隔的时间长了之后两个人的感情一定会变淡。这话没有错,小孩们之间的感情容易建立,但是并不会保持太久,成年人的感情不容易建立,但是一旦建立往往就是一辈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时的阿尔萨斯才几岁啊,完全还是个小娃娃,而现在他不光成年了,而且也正式成为了一名圣骑士。这个王国几乎所有的光环都能扣到他头上,就咱们自己说,你觉得从小被各种赞誉环绕,各种头衔光环加持的孩子性格该是什么样的呢? 咱就讨论这个事,你觉得会怎样? 按照我的经验和感觉,这种生活在赞美吹捧荣耀光环下的孩子,他们或许会平易近人,这得益于家族的家风和教养,但是这种孩子还可能有一个毛病就是难以接受挫折,他们有自尊心,但是估计会很强。 当年咱们在洛丹伦的时候我教导瓦里安剑术格斗,阿尔萨斯是很不服瓦里安的,当时刚好吉安娜也在他身边。争强好胜未必不是好事,只是阿尔萨斯当时无论如何也无法战胜瓦里安。不光是我教导的缘故。 那时候这孩子给我的印象就是有强烈的自尊心和胜负欲,好面子。 这也难免,也不能怪他,当王子能好好活到成年,没长歪了长残了,不是个纨绔子弟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也就不要强求太多。可是洛丹伦的贵族们对这个王子的评价似乎也一直不怎么高。 这个事情你不知道,很多人也不知道,现在洛丹伦都没了……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阿尔萨斯诞生的那一年的那个冬天……我见过,大雪封门,瘟疫肆虐。也就是那一年冬天爷爷的名号才逐渐被人们所知晓。 就是阿隆索斯法奥大师。 那年我在洛丹伦,我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他出生后举办了盛大的庆典活动,并举办了比武大会。当时为了庆祝王子的诞生还专门请了其他所有王国的王室及政要贵族们前来聚会。 也是那年我第一次见到……女妖之王。啊,那时候的她还不能叫女妖之王,应该是游侠将军。这特么的一晃都二十多年了。 坊间流传着这个王子的流言蜚语,说他不吉利。当然这种事也就被老百姓传传,贵族老爷们在被窝里的时候说说悄悄话,泰瑞纳斯得到这个儿子的时候也年轻不小了,这种话还是最好别让国王听到。当然我相信这话泰瑞纳斯一定知道。 这种事没法说,如果你是大法师,大预言家,泰瑞纳斯问你这个孩子未来好不好你会怎么说? 大人,我问你呢,如果问你,你会怎么说?是讨泰瑞纳斯的欢心还是态度庄重严肃的告诉他预言的结果呢? 哈,别说什么语气了,只要说道阿尔萨斯的预言不符合泰瑞纳斯的心境你就完了。 没错,这种事只能说好,即便真的不好也得说好,当然要是某些直肠子鸟人执意要报告国王说他的未来不好的话我也支持他。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嗯……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战争结束了,兽人消停了,或者叫已经消失了。当外部威胁消失之后内部的问题就会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威胁,在洛丹伦历史上可以称得上是一代雄主的泰瑞纳斯国王文治武功基本上可以确定要流芳百世了,虽然他还不是很老,身体也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硬朗,但是关于继承人的事就成了目前最大的问题。 哼,你还知道的挺多。你还知道什么? 阿尔萨斯是有个姐姐,我在洛丹伦的时候见过她几次,但是说实在的我对她的印象实在是不深,这个女孩子比较沉默寡言,说的好听点叫比较矜持比较嗯……就是这个意思。相貌比有点随她父亲,尤其是那张长脸真是完美的遗传了过来。阿尔萨斯的相貌有点随他母亲,五官上还是挺好看的,但他姐姐长相是真一般。 离开北方之后我对那边的什么情况就不是很清楚了,这事还是后来偶然说起来才知道的。他姐姐的名字叫佳莉娅,比阿尔萨斯年长几岁,大几岁我忘了,我不清楚她的性格是遗传了谁,但是这个女孩似乎早熟的很。他们是这么说的。 咱们暴风城曾经出现过的那个北方来的女士你应该是很熟悉吧……在北方,在洛丹伦城,她有个亲属在那里,然后把咱们的小公主给迷的神魂颠倒,那个家伙几乎要到中年了吧,三十多岁。年龄上比佳莉娅大了不是一点半点,但是这个女孩还真就看上了。 咱不评价公主的爱情观,毕竟爱情跟年龄无关,喜欢跟年龄也无关。但是这个普瑞斯托究竟得有什么样的魅力才将她吸引到手的呢?描绘那个男人身材相貌的其实没什么特点,什么身材高挑,体态匀称,什么温文尔雅,谈吐不凡,什么幽默风趣之类的。我觉得都是他娘的屁话。我是不信。 普瑞斯托家族在奥特兰克王国还没完蛋的时候就是个小家族,而且他们家族在奥特兰克的政`治`斗争中早早就被踢出局,就是匹瑞诺德二王子被刺杀的事情。他们家没有什么政治资本,也可以说没有什么太高的地位。这不是重点,问题是这个普瑞斯托女士就不是人类,你觉得这个普瑞斯托……他自称勋爵,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具体爵位,这家伙能靠谱么? 匹瑞诺德家能允许兽人从奥特兰克穿过去这事简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事是一定要被处理的,但是参与处理这件事的家族里普瑞斯托家其实根本就不够看。但是就这么个家族竟然最后在洛丹伦攀上了泰瑞纳斯的高枝这就有点玄幻了。 当时我不在北方所以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事情,但是这个普瑞斯托勋爵是个始乱终弃的主,当时卡特拉娜女士已经来到了暴风城,北方出任何事对她的影响都很小,所以洛丹伦的这个把小公主迷的团团转的勋爵即便是突然失踪了,找到卡特拉娜女士头上的可能性都很小。 普瑞斯托勋爵失踪的这件事你知道么? 看吧,完美! 这个勋爵也必定不是人类,要不,泰瑞纳斯想找到他掘地三尺也能把他找出来,但是这家伙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佳莉娅这个傻姑娘对这个男人究竟有多思念多依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个公主几乎就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都说老百姓过的日子苦,过的很糟心,但是要这么看来似乎国王的日子也没想象中那么清闲且无忧,他们也会有诸多烦恼啊。 摄政王大人,你说我说的对么? (本章完) 108 凯尔达隆 在莫格莱尼的庄园里住了好几天,提里奥也算是给自己放了个假。但是这种清闲的生活终究还是要结束的,提里奥要回到自己的属地,我则打算去岛上看看。 莫格莱尼不建议我去那里,他告诉我那里的人都不正常,他属地的渔民和船帮的人已经被他明令禁止再去那里做生意,而且对于莫格莱尼而言生意跟谁做都是做,不一定非得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当时他告诉我的只有那里的人似乎在传教,但是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可有一点他知道,他不希望他的属民因为信了什么教而被带跑偏了,他只是要求他的属民能够安分守己,安居乐业,然后忠于他这个领主,别胡思乱想,就这么简单。 所以才有了前面说的禁止再去那个地方,而随着跟别处的一些商人做生意时也或多或少的了解了更多的岛上的事情。 在我最初的印象里,这里的人民还算是比较朴实的,我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的农田,原野个森林让我印象深刻,我也真的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和思想才能让这群朴实的农民们开始荒废自己的劳作来天天搞这些个玩意。 有一天跟莫格莱尼喝酒的时候我再次提出了要去岛上看看的想法,他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你最好离那里远一点。” “我的水平足以让我应对突发情况。”我说。 “我了解你的实力,但是你不了解那里人的情况。”他说道。 “我会小心。”我说。 “被发动起来的人群可是非常难缠的。”他说。 “你还有什么事没告诉过我么?”我看着他的脸。 他摇了摇头,“我只是知道一件事,岛上的人思想统一到远远超过了军队。” 我没听懂他的话。 “一旦被怀疑,你可能就逃不出来了。”他说:“他们会一拥而上。”他用手指轻轻的点着桌面,“我知道你是个厉害的家伙,但是被二十个人围住,三十个,四十个,五十个呢?当他们确定你是威胁,然后全岛开始抓你的时候,你真有可能就走不出来了。” 莫格莱尼的担忧我了解,我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但是他似乎知道什么但是又不想告诉我。 为了去那岛上我做足了准备,我恳请这里的铸造师傅帮我将原来的臂甲溶解掉,按照我的意思和不是很规范的图纸重新铸造了一副臂甲,跟我当年遗留在暴风城的那副差不多。那几天我一直泡在铁匠铺跟着铁匠师傅干活,有时候莫格莱尼会来看看我干的怎么样了,我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他眼里的羡慕和流露出来的怀念。 臂甲打造完了之后是护手,这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玩意比臂甲难做多了,要有一定的防护作用,还不能影响手指手腕的所有活动,而我的要求还有上面必须得有可以造成伤害甚至是致命伤害的点缀。我的要求师傅从来没有锻造过,他以前锻造的全都是全甲的铁护手。这点玩意话费了我们将近一周的时间。 然后是护肩和胸甲。这个部位我没有让师傅熔掉重新铸造,而是稍微改良了一下,毕竟我身上的甲是从女纳迦身上扒下来的。胸部这个地方我用不上。 而锻造的师傅则对这种金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种极其轻便却又比较结实的金属他还是第一次见。而针对于我要求的后背的改造简直就是难为死他了,他们锻造的盾牌我是绝对不会背在身后的,而身后的防御是我在各种战斗中一定是必须要加强的。这事我……一直就是很不放心。 既要兼顾板甲的防御还要有轧甲的灵活性,但是这师傅真的是老师傅,经过了半个月的改造,我身上的装备算是更新换代了一遍,虽然我还在想念那套装备但是此时身上的装备已经让我感觉比较满足了。 耽误了这样长的一段时间,我跟两个小家伙也玩到了一起。为了取得这俩孩子的信任我也是展现了一下自己的技巧,其实我的目的还是想在这个时候想好好引导一下雷诺,但是我发现……真的不容易,性格一旦养成之后不是说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而且身上的毛病一旦成为了习惯真的……不好克服。 分离的时候到了,我跟莫格莱尼道别,而两个小孩则将我送上了船。我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本想说点鼓励的话勉励的话,可又感觉就像交代临终遗言似的于是我告诉他俩赶紧回家去吧。 我不会在白天出现,我已打听好了路程距离和花费时间,于是在一个静悄悄的深夜,我的船靠在了岛边的一个芦苇荡里。 这个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小,可不是只有几百米的那种小岛,而是这个岛上能有农田磨坊村子的岛能小得了么?靠岸的地方离着不是很远就能看到一个小村子,这大半夜的都睡觉了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来,但是等我走进村子里之后才发现他们建造的祭坛,拜访的贡品,村子里矗立的旗帜等等让我立即感受到了一股异样。 莫格莱尼说的果然不假,这二十来户人的村子真的有问题,没有哪个村子能立这么多奇怪的旗帜的,更不会有这么多祭坛。 在村子里经过因为没有进家门所以能看到的异样也就这些。于是我沿着路一直往前走,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又经过了三四个村子后我看到了巴罗夫家建的城和城堡。城堡上还在燃烧的火炬让那个黑乎乎的城堡显得有点诡异。 我摸了摸城墙然后围着城墙转了起来,我要找到一个更容易攀爬的地方。 我得抓紧 (本章未完,请翻页) 潜伏进去,然后在天亮之前将自己藏起来,如果真如莫格莱尼所说白天他们见到我这样的人的时候我可能真就逃不出这围城了。 一切顺利,我翻墙的本事没有退化,特意打造的掌钩排上了用场。这城墙竟然是单层的!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周围的湖水就是这个城最好的防御。 这个城镇的规模当然没有南海镇大,但是密密麻麻的房屋跟狭窄的巷子告诉我这里住的人真不少。 进了城首先要做的事情是给自己找一条后路或者隐蔽之处而不是立即去干别的什么。 巴罗夫家的城堡在一个小小的山头上,不知道为什么,外城跟内城之间的门竟然是开着的!也不知道是巴罗夫对他的人民太放心,还是给这群人洗脑洗的太成功。 沿街两侧树立着大量的奇怪的旗帜,没有狗叫,没有猫的身影,甚至一度让你感觉是不是周围的房子里连个人都没有,太安静了! 巴罗夫家的城堡外面的装饰我看的不大清楚,但是城堡外面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旗帜,祭坛都说明着这里应该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我看了看天估摸了下时间,初步探了探城堡的请款,跟上次我来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后立即返回到了我选择的藏身之所。 虽然累但是此时的脑子一点都不困,我在回忆着这一道看到的景象并合计着明天我该怎么办。天快要亮了我也睡着了,要不是被外面刺耳的钟声吓醒我估计能睡到中午。但是此时的我不光听到了钟声还有齐刷刷的呼号的声音,我不知道他们在喊什么,我是一句都听不懂,似乎整个城的所有人都在齐声呼号。 疯了,真的是疯了。 我不知道刚才我睡了多久了,但是外面的阳光一点都不明媚,昨晚我也是真没注意天长什么样。 他们折腾了一圈估计也累了,所以我听到最后的三次钟响过后路上再次喧哗了起来。但是这种声音听起来别扭,一直有一种捏着嗓子的感觉。 在隐蔽点蹲到中午我就实在蹲不下去了,于是我不停的合计等会天要是黑了之后我该做点什么。等到黑影笼罩我感觉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一瘸一拐的从一户人家里发现了跟白天那些信众们穿的一样的衣服,这点伪装还是要有的,于是我套上了那身还没干的衣服尝试着走到了已经没什么人了的大街上。 而我在一些人家的窗前停下来偷偷往里看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们跟正常人一样生活,只不过我看到的那几户人的家里全都感觉怪怪的。可哪里怪怪的我还真说不上来。 再次等到半夜时分,我脱掉那身罩袍,这座城堡的秘密即将由我来揭晓。 (本章完) 109 一惊一乍 现在的城堡已经是半开放状态,内城的城门开着,内城中城堡的大门也开着,领主敢在晚上敞开自己居住的城堡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要么这里民风淳朴到道不拾遗夜不闭户,要么就是这领主脑子坏了。显然这里领主的脑子不应该坏了,要说民风淳朴……有待商榷。 虽然城门大开但是我还是不敢贸然溜进去,可在门边看了一会我觉得这应该不是陷阱。如果是陷阱的话老百姓中可能就会出现些流言蜚语了,这种当婊`子立牌坊的事我觉得他们可能做不出来。既然是这样那么这开着的门就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了。 我的身体贴着门沿滑了进去。这座城堡是巴罗夫家的宅邸,但外围依然是围墙然后是院落,最后才是那城堡。晚上的月亮朦朦胧胧,时薄时厚的云让月光时明时暗。院子里很干净,并没有像外面一样摆放什么祭坛之类的玩意。 快速穿过院子我贴到了城堡墙根,我在想着当年是从哪个地方爬过墙来着。但是拿手摸了摸粗糙的墙壁想着还是别麻烦了,就从这上吧。 也许有人质疑爬墙这事不靠谱,如果你喜欢看人攀岩,那当你看到这样的房屋建筑的时候你会知道这简直就是小儿科。 虽然开始上年纪了但是这点事还是手拿把掐。 城堡有四层,我既然选择了上墙就是想看看这里面的情况,走正门不是不行,只是我感觉门口保不齐会出现什么情况。 我挂在四楼的窗外,用手指的力量让我的眼睛可以看到房间里的情况,在没看到人影之后我轻轻地推了推窗户,然后抠住窗户往外拽了拽。 窗没栓! 窗户发出轻微的吱扭声,这声音其实并不大,但是在我耳朵里,在此时此刻就不可饶恕的刺耳。这个动作相当考验臂力,毕竟是一只手开窗,一只手抠在窗沿上。将两扇窗中间推出一道缝隙来之后我双臂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轻轻侧身让左肩膀探进了窗户里。然后一拧身我的上半身就钻了进去。 没有一点声音。 肩膀进去,然后是耳朵,最后才是眼睛。环视一周发现这是个书房。柔软的地毯是熟悉的感觉,但是屋里有股说不出的味道,说刺鼻吧没那么难闻,说奇怪吧这味道平时我还真就没闻到过。我形容不上来是啥味道,反正不是自然形成的味道。 看了看桌上,没有文件,因为天太黑我也就没翻看桌子里其他的东西,而且这桌上有一层极其细微的粉尘就说明这屋里应该很久都没人来过了。 钻出书房之后我皱起了眉头,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你知道那走廊有多黑么?为什么连灯都不点了? 脚底下的地毯依然柔软,以我的脚感来看屋里的地毯跟外面的没有任何区别!不愧是有钱人呢!四楼是做什么用的我不知道,但是这种寂静到让我有点瘆得慌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真的,在墓地都没这么安静过。 我的右手在身侧一直准备着,不管是瞬间给谁一肘子还是瞬间拔刀我都准备好了。而我的左臂在身前微微伸开,我摸索着一点一点往前挪。真他娘的,我觉得我的脚已经够轻的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努力的想要让脚步再轻一点可脚落在分明很柔软的地毯上依然会发出轻微的嚓嚓声。 忽然之间我感觉我后背的毛一下子竖了起来!胳膊跟大腿外侧的鸡皮疙瘩带着汗毛立起来的感觉非常糟糕!因为那漆黑中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盯着我,而且……那双眼睛是贴在地面上的! 我的身体一下子就绷了起来,也不怕你笑话其实当时给我吓了一哆嗦。 呵,好笑吧。 哼。 右手一下子就将匕首拽了出来,我在等待着下一刹那那双眼睛要是朝我这扑过来我这一刀定要奔着它两眼之间插过去。 突然! “喵!” 这一叫声叫我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这特么的是只猫!我使劲瞪了瞪眼,那双眼睛可不就是猫的眼睛么! 轻轻张开嘴我缓缓吐了口气,只见那双眼睛一下消失了,我心里一紧张,可马上那双眼睛又出现了,只不过我看到的是那双眼睛……不,是那只猫正在离我而去,只不过走走停停,停下来的时候回头望着我。 你说这猫刚才这动作叫你感觉的话,你认为它是什么意思? 哼,什么带领我引领我,当时我还真没这么想。我当时只想让这该死的猫赶紧消失!立即消失! 但是看到那双眼睛盯着我不动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不大对劲,不!不是!此时我还没想到它要带我去哪!我发现你脑子怎么这么会联想? 放屁吧你!那个环境下你要是见了这玩意你一定不会想到是不是小猫咪要带领你去个好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是你家菜园还是你家客厅?那是陌生环境好不好! 你可拉倒吧!你现在是遇不上这种情景了,要是你遇上这种情景你百分之一万的不会想是猫儿想带你去什么地方!而且晚上出现这玩意只能叫你瘆得慌。不吉利的玩意! 我看到那猫盯着我目不转睛的时候我是在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或者它会不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但是我俩就这么对峙了一会我没发现别的变化且这么相互盯着也毫无用处的时候我开始慢慢往前摸,直到猫儿一下消失,当我站在刚才猫消失的地方扭头看到猫儿出现在斜下方的时候我这才知道那猫儿下楼了,而且它似乎在等待我下一步行动。 你没养过猫,你不知道这玩意的脾气,有时候它的动作如鬼魅,而且行动起来相当诡异! 我用脚探了探前面,果然是下楼梯! 当我走下四楼来到三楼,那只猫依然在我面前等待着我的时候我这才感觉那猫是在监视我,我不是老鼠,但是它对我很好奇!可我准备要去三楼看看的时候它发出了一声“喵!”我本不想搭理它,直到它再次喵起来,然后盯着我转身下楼的时候我这才意识到这玩意有点邪性! 我十分轻巧的走了过去,那只猫果然就在楼下等着我呢! 只不过二楼有一丝光亮。 到了这时候我才跟着它走了,从三楼下来到二楼,二楼有两支火把没有熄灭但是半死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活的火焰让我感觉很压抑。猫儿没有停止脚步,而是继续往一楼去了,此时我心里开始打鼓,我心里有个想法就是别跟着猫儿走了,去二楼看看。但是还有个声音告诉我先去看一眼也没损失。我听从了后面的意见,跟着猫儿下了楼。城堡前厅哪有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发红但是没有火焰的的火盆。 猫儿从左边绕了过去,去到了后面。而此时的它喵喵叫的频率明显增加,到了后面我这才发现它停在了一扇门前等待着我,我盯着它,它盯着我,当我推开那扇门的时候,一阵阴寒扑面而来! 你能感觉的到那种阴冷潮湿!但是空气中并没有别的怪异的味道。我看着前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的……我也不知道那里面是啥心里指定是犯嘀咕,但是那猫儿径直走了进去,走进去几米扭头朝我喵了起来。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嗯? 哼!我不想进去,只有傻哔才想进去! 看着你不像傻哔。 我可没骂你,真的!我不随便骂人的。 我真就不想进去。从楼上下来我至少知道那是在城堡里,脚下的地毯告诉我我是在人间,现在呢?脚下是砖石,前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阴冷潮湿的温度,你知道里面有啥?就面前这么个猫就给你勾引进去了?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你觉得自己可行了,可厉害了? 我进去个屁我进去! 我瞅着那猫扭头对我喵了几声,我就这么盯着它,我看它啥意思!哎……那猫不喵了,扭头走进了黑暗中。 消失了! 啧…… 你还进去!哼…… 我扭脸看向身后我本想找个火把什么的,咱不进去好歹照照亮看看里面是个啥情况不是么。可是当我倒退几步转身去找火把的时候黑暗里传来了一声猫叫,那只猫悬在空中了! 我你的妈妈的姥姥!这是要死! 我赶紧撤步,此时的刀一下子就端了起来,来吧!这是来活了!来大活了! 可当我看到是一个人影的时候我感觉到的是震惊和一丝恐惧。 没错,当时就是害怕了!从黑暗里走出这么个黑影来,他将猫抱在了怀里。猫的眼睛发着光,但是那人的脸却是黑乎乎的。 “你害怕了。”那个声音很轻,是个男人的声音,但是那声音怎么感觉还有点婉转的样子。 我盯着这家伙没吱声,我没话跟他说,我也不想搭茬跟他碎嘴子,现在这时候只有脑`子`有`病的人才跟他搭茬聊闲,回话问他:“你好,你是谁!” 我没这心性问他是谁,我觉得也没有必要,我只想立即判断出他对我有没有威胁,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哼……”他这一声倒像个女人。 “跟我来。”他说的很不客气。 如果是你,你去么? 哼! 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样子可真不要脸。 (本章完) 110 暗影之下 如果不是他说他的主人克尔苏加德在等我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下去的。 当然他说这话的是时候我也没立即就好坦然,好释怀,好接受的赶紧跟他走,这没什么好坦然的,更没什么好高兴的,即便我确实认识克尔苏加德。但是这种环境里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好人好事。 那人消失在黑暗中后我感觉不跟进去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了,这才跟着进去了。而我跟进去的原因根本就是我认识克尔苏加德,克尔苏加德认识我,我俩有一段交集,就因为这点交情我感觉大概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我就是这么一个……实在人。 其实走进去那片黑暗中的时候我想找个什么玩意把那扇门给别住,万一我要跑我不希望推不开这扇门。可这想法就是很……很…… 这么说吧,有了什么想法就赶紧去做,我还在犹豫的时候那扇门嘭的一下关上了。这种感觉别提有多恶心了。 彻底陷入黑暗之中的我双手撑开,右手摸着右边的墙壁,左手在前面摸索,“真特么黑!你能点个灯么!”摸着墙往前走叫我着实不爽,也可能是因为知道前面克尔苏加德等着我呢,我也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是提的理直气壮。 墙壁上的火焰瞬间蹿了出来,淡蓝色的火焰虽然没那么明亮但是已经能让我看清周围的环境跟前面的路了。 这狭长的通道拐了好几拐,推开前面的一扇门,眼前的景象真是……别有洞天这词用在这里很不恰当。我知道这是在地下,而且是很深的地下。而这里建造的设施真的是……要是这里没有搞阴谋我才不信! 这是一座大厅,大厅里没有座位,只有立柱,挂毯,火盆,祭坛。而挂毯跟周围悬挂的旗帜标志一看就不是正经宗教。 那个人站在前面的祭坛上抱着那只猫等待着我走过去,他也不说话,只等我走过去之后他才转身带着我走向右侧的一个偏门。越走越深,越走越远,我也终于发现了这里竟然还有墓室! 我猜测这就是巴罗夫家族的墓室吧,只不过这个墓室应该不在他们家城堡的正下方。否则你想啊,多晦气。 我不知道这是走到哪了,反正最后走到一间满是仪器的房间门口时我看到了里面有两个人影。猫从那个家伙的怀里跳了下去,然后三两下跃上了摆满仪器的桌子。而看到猫儿后其中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家伙扭脸看了那猫儿一眼,然后伸手将那猫抱进了怀里。 “谢谢你,比格沃斯先生。”那男人轻轻的捋了捋猫的毛然后朝我转过脸来。 我愣了一下。其实我真的忘了眼前的人是谁了。 “欢迎。”那个高大的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表情下说出这个词叫我觉得似乎很敷衍。 见我盯着他的脸,那个家伙轻哼了一声,“我用贵人多忘事这话来形容你应该是比较合适的。”他的大长脸上说有表情吧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说没表情吧我感觉那也是个表情,只不过我实在是不会形容。 “你是?” “咱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塔伦米尔。”他说。“刚刚结束战斗的时候。” “克尔苏加德……”我嘴里吐出这个名字。 “是大魔法师……克尔苏加德。”他强调。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可不在乎你是不是大魔法师,在我眼里大魔法师是个贬义词。”我说。 “我很惊讶你能来。”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它也是我的眼睛。”克尔苏加德用他那只大手轻轻的抚摸着猫的后背。 “你还记得我?” “记得,当然记得,你身上特有的一种感觉叫人过目不忘。”他说。 “我只是……路过。”我说。 他哼了一声。“没想到你还喜欢撒谎。” “我就是从这路过。”我说。 “你这身装扮说你是路过?哈,你怎么不说你是来参加聚会的。”他嘲讽道。 “也可以,如果有的话我想我会很乐意参加。”我说。 “你想干什么?”他离我四五米的距离,操作台上的那支蜡烛发出的光照亮了他一半的脸。 “我想干什么?”我装糊涂。“我真的是从这路过,然后顺道来看看。” “我不信。”他说。 “我就是从这过,我以前来过这里……”我说,“很久之前。” “你不是在暴风王国么?”他说,“从这路过?” “现在不是在暴风王国了,你看不出来么?”我说。“我现在是自由身。”我说。 克尔苏加德眯起了眼睛,他打量着我的脸,似乎在想寻找一点线索。“那你都发现什么了?” “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城堡里有不少黄金珠宝。”我说。“但是……似乎都没了呢。” 克尔苏加德冷哼了一声,“你可真是谎言之王的化身。” 我没有反驳他,而他见我不说话于是将话题硬拽到我身上。“你还记得塔伦米尔北边发生的那场惨绝人寰的战斗么?” “记得,怎么?”我看了看周围的仪器,这堆玩意非常符合法师们的身份。 “你知道那些死去的人类骑士是怎么站起来的么?”他一直想占据主动。 “不知道。”我说。 “这是一种很特殊的魔法,我们现在就在研究。”他说。 “研究到深夜?” “它即将成功了。”克尔苏加德说。 “那可真是恭喜你了。”我说。 “恭喜?哈!”他很不屑地笑了笑,“等到实验完成,你再恭喜也不迟。” “你不是在达拉然么?”我明知故问。 “这项事业更需要我。”他说。 “事业?”我笑了一声,“你是准备当教师了么?那些死尸有什么好研究的?” “教师?不,不不不……我们不缺教师。”他说,“我们有用不完的老师。”他并没有回答我后面的问题。 “那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是在办学校。”我说。 “王权拯救不了这个世界,唯有民众觉醒过来。”他说的道貌岸然。 “不懂你在说什么。”我非常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直接的说道:“你研究的都是什么东西?” “这个社会更加美好这个世界更加健康的玩意。”他说。 “怎么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让我感觉你研究的这玩意儿不会更美好不会更健康呢。”我扭脸看向周围。 “那当你来到这个岛上的时候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个岛上的居民都非常的友善吗?”他说。 “很抱歉,我来的时候是晚上,也并没有哪个岛民邀请我去他家里吃饭做客。否则的话我也不会来到这里。”我说。 克尔苏加德没有继续说话而是走到了我身边,“你还记得那些死亡骑士么?”他重新问道。 “记得。”我说。“当时你也在。” “圣骑士战胜了他们。”克尔苏加德说,“我们得感谢圣光。” 这话叫我感觉怪怪的,“你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驾驭死亡的人很伟大么?”他说。 “当然。”我说。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围我说:“也许你的实验室搬到上面更好一些。”我拿手指了指上面。“这下面太阴冷。” 我的话让里面的一个人笑了出来。 “会的。”克尔苏加德说,“你现在是做什么?退役了还是怎么?” “我们能换个地方说么?”我说,“这里太冷了。” 克尔苏加德盯着我,然后说道:“莱斯先生,下面的工作就暂时麻烦你来看着。我们的比尔先生有点怕冷。” 那个人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 克尔苏加德抱着猫带领着我慢慢往回走,但是一边走他一边询问我暴风王国的事,他怎么问我就怎么答,但是等我问起最近发生的瘟疫的事情他却声称并不清楚。 因为没有走出这地窖我也就没再追问,当我跟他穿过那条长长的走廊推开那扇门来到外面的时候我忽然如释重负。我的右手一直按在刀柄上,左手一直在距离腰间不远的地方蹭来蹭去。如果一旦发生问题,挂在腰间小包里的生石灰粉将是非常好的逃生工具。 你也听得出来,我不信任他。 “你是个人才。”克尔苏加德说。 我瞅了他一眼应了一声,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叫我感觉他可能要有什么幺蛾子了。 “但是……你跟洛丹伦的家伙,还有你们暴风王国的人都不一样。”他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现在正在做一件大事,我想让你加入我。”他说。 “从开始到现在你一直没跟我说你在做什么,就是在地窖里面摆弄一些瓶瓶罐罐,跟那些古怪的家伙一起?” “不不不,我说过了,在那只是暂时的,我们终会到地面上来。” “那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做的不被认可,我说的对吗?”我斜着眼看着这个比我高大的多的男人。 “你不就是一个习惯于隐藏在黑暗中,干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的人么?”他冷冷的说道。“你身上散发出来的能量跟那些圣骑士完全不同,你压根就不是他们一伙的,何必要让自己硬挤进不属于自己的圈子呢。” (本章完) 111 惑 “你很了解我吗?”我瞥了他一眼。 “我看人可是很准的。”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看透一切的自大也没有理所当然的傲娇,平淡中自信而低调。 “你应该不是退役的吧。”他再次提起这个事。 “别瞎猜了。”我说,“打听别人的隐私是你们法师的癖好吗?” “你不也是来打探消息的吗?”他说,“我才不信你是偶然路过。”说着他扭头看向我,“你都看到什么了?” “奇怪的玩意,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我说,“还有奇怪的事。” 克尔苏加德的沉默恰到好处,我刚才的话刺激到他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里的奇怪状况一定会引起国王的注意。” 我感觉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寒光。 “是么……”他镇定的附和道。 “是啊。”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你是想威胁我么?”他的语气还是很轻松,完全听不出紧张或者怎样。 “我才懒得威胁你,威胁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吗?再说了,就算你想搞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好歹也是达拉然的大法师,人类世界算是数一数二的魔法师了,你能在巴罗夫这种鸟人家搞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是不是好事我不想知道,但是一旦牵扯到政治,我不想掺和。”我说。 “哈!”克尔苏加德罕见的笑出了声,这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见他笑出声。“你似乎知道的还挺多。” “巴罗夫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你一个达拉然的核心在他家墓穴(和谐)里偷偷摸摸,这事就算不被泰瑞纳斯知道你们这个岛上最近这段时间一切的异常估计也早就传到那老头的耳朵里了。”我说,“原因是啥只有你自己知道。” “哼。”他说:“我会告诉你真相,但不是现在。” “我不是很想知道真相。”我翻了翻白眼说道。“我不在乎。” 克尔苏加德冷笑了一声。 “这些都是为了一个伟大的目标。”他说。 “好人做事总是要有一个理由或者原因,坏人做事也喜欢找一个理由或者叫……借口,好像这个世界上的事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总得事出有因,先让自己显得是正义的,迫不得已的,或者为了谁为了什么原因。”我歪着脸看着他,“你也是这样的么?” “没有理由那为什么要去做呢?” “没有理由就不能做么?”我看着他蓝色的眼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睛。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笑了,“你真是个坏家伙。” “这个评价我不接受,我可不是坏家伙。”我说:“我可是个好人。” “好人……”他笑了一声,“你是好人么?” “我不是么?” “你还真不是。”他冷笑了一声。“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你只是貌似是个好人。” “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面?”我才不信他的话。 “在阿尔萨斯出生庆典的时候,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很诧异在圣光教会的人群里为什么能有你这样的人。” 我咬了咬牙,“对我印象这么深?” “后来在库尔提拉斯为普罗德摩尔家的小公主赐福的庆典上我又看到了你。”他的记性还真不错。 “那时候我就跟大魔导师说过,他对你的评价也不高。” “那我还真得谢谢你们的评价了,真是辛苦你们了还给我相个面。”我不屑的说。 “但是在塔伦米尔保卫战的时候你真的叫我刮目相看。”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对我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战士。”他说,“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你原来没那么简单。” 我瞟了他一眼,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狡黠而是成竹在胸。 “而你这种伟大的战士不该只做一个护卫或者被流放。”他脸上竟然很严肃,此时不该是微笑着看着我么? 我看着他的脸,他严肃的脸上展现出来的是一丝同情,一丝不甘。 “你想多了,大法师。”我说。 “被人揭了伤疤确实不好受,但是懂你的往往不是那些你认为他会珍惜你的人。”他这时的语气才带着一丝轻佻。 “据说暴风王国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说:“作为国王的铁卫,你不在国王身边在这里游荡……哼……你的假期放的可真不是时候。” 我没吱声,我不是很想反驳。 “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也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人,虽然安东尼达斯对你的印象不是很好,我承认,二十多年前初次见你的时候我也很惊讶,但是现在我对你的印象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的越来越好。” “你是天选之子。”他说。 我哼了一声,这赞美现在看没啥,但是当时说实在的叫我有点心里舒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你在洛丹伦,在奥特兰克期间其实都是个不简单的人,只不过,那些蠢货并不知道你的价值。”克尔苏加德骄傲的说。 “即便是你的国王,那个小家伙国王也是。你跟一群蠢人在一起不仅埋没了你的才能,更重要的是……失去了改造人类社会的机会。”他的声调开始微微提高。 我的微笑叫他继续说下去。“圣骑士们自诩为正义,怜悯,神圣……”他鄙夷的哼了一声,但是这一声轻微但刚刚好能察觉的到。既让我知道他的不屑又不会让我反感。“但是现在的圣骑士有多少还能秉承这些信条严于律己的?” “他们只不过是国王的工具,统治的工具而已。”克尔苏加德说道:“据我所知,这些圣契都是安度因·洛萨的遗产吧。” 我撇了撇嘴。 “国王应该是为人民服务的,而不是为奴役人民而存在的。圣光是为了拯救而存在的,而不是为了彰显王权的高贵而存在的。”他看向我,“我说的对吗?” 我眨了眨眼睛,这话叫我怎么接?说的不对?他说的对,至少是有道理的,可说的对?那我以前做的那些都是为了什么? 我心里忽然就有种异样的感觉。是啊,我一直在折腾,可折腾了半天,我就是个局外人,似乎有我没我完全没有区别,或许我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或许我根本没那么重要。我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我混到现在了,我为了啥? 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 这一瞬间我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是啊,我为了啥呢?为了爱?为了正义?为了人类?为了……为了啥? 我似乎一直在浑浑噩噩或者疲于生存。看上去我做了好多,我一直在忙碌,感觉自己好有存在感的样子,但是我是啥? 我现在身在异国他乡,我是啥?我凭啥?这就是我要继续的生活么? “达拉然是腐朽的。”他说:“肯瑞托六人议会是腐朽的,曾经的提瑞斯法议会是腐朽的!就连守护者都丧失了自己。” 他朝我微微侧了侧身子,“如果不是他们,这个世界就不会是这样,兽人入侵也完全是他们的责任。”他加重了语气,但是声调却减轻了许多。“他们改变不了世界,几千年来一直都是这样,王朝更替,但是最后生存在最底层的依然是农民们。” “我还是要对你发出诚挚的邀请。”他看向我,此时的月亮从云彩里露出了惨淡的脸,那光打在他惨白的脸上,“我邀请你一起来迎接一个……新的世界!” (本章完) 112 好久不见 说实在的,对于这个家伙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个相貌平凡,脾气一般,性格古怪,架子十足,满脸蔑视,尤其看我的时候眼里带着怀疑的一个家伙。 这只是我见到他后的记忆感觉,但是在我残存的记忆里这家伙是个制造了麻烦,带来了灾难的家伙。 但是! 但是……我竟然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相比较过去,当我在洛丹伦见到那个什么狗蛋伯爵,知道暴风王国发生危险时候那么上心了。 这感觉好奇怪。 真的,在我仰望着面前的男人时,那张脸并不是一张十分邪恶的脸,并不是一看就要大喊:“你是坏人!”的脸。很普通的一张脸。而且此时仰望着他的时候我丝毫感觉不到这样一个人会跟腐烂的尸体,行尸走肉,无尽荒芜联系到一起。 而刚才的话让我对他的感觉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从最初的警惕到现在慢慢的……慢慢的有点不是很讨厌他了。 而那所谓他会带来的危险…… 啧啧…… 真的会那样么?真的……有那么严重么?真的……有所谓么? “你不是个凡人。”这是他对我说的话。 “作为一个天选之子,你……该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让它变的更好,是你这种人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我不是很擅长抵御高帽子,虽然那家伙没有直接夸我怎么样,但是似乎句句都在夸我。当然,我没有立即答应他,说好好好是是是,我只是跟他说我会考虑。 那晚我跟他在月光下聊了很多,聊了也不知多久然后我就这么离开了城堡。我来到码头解开一艘船离开了这里。 这时候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这么坐在船上慢慢的往前划,脑子里也不知道是在想东西还是没有想东西,也不是浑浑噩噩,也不是稀里糊涂,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似乎又不知道我究竟要干什么。 直到我的小船靠了岸。 我又在船上坐了一会这才慢慢缓过神来,可回过神来之后我发现我似乎…… 啧……怎么说呢……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就这么离开了,回到这里却没有一丁点的疑惑……或者叫不安。我完全接受了现在的这个情况。 我没有回莫格莱尼的庄园,确切的说我并不知道我当时身处何方。等我真正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竟然到了安多哈尔!而且是已经在安多哈尔住了一晚。 也是在回过神来之后我忽然感觉不好!我是被克尔苏加德给施加了诅咒了么! 想到这我忽然出了一身冷汗,我这才发现我跟他在月光下聊天的内容有些我有印象,但是更多的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只能想到大概我跟他聊了很久,但是我能想起来的聊天内容也就刚才我说的那些……如果只要那些聊天的话我不该跟他聊这么久的! 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深深的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在努力的回忆那晚都发生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可我一回忆就感觉脑子好晕。碎成了片段的记忆混乱到我无法将那一段段的记忆给拼接起来。 我先说了什么,后说了什么,为什么这么说……他说了什么…… 变成这个样子我就算去报官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越想越晕最后我干脆躺回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我的房门被店里的伙计给撞开,冲进来的几个人一下将我围在了中间,我漠然地看着他们,他们一个个瞪着眼打量着我。 最后一个人抓住我的衣服领子拍了拍我的脸,用他的话说,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以为我死了。 我醒过来之后这才知道我交了一天的房费,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一直也没见我出过门,今天敲门也不开,真以为我已经死了呢。 我使劲睁了睁眼,此时的我才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 补了房费啥的但是也没啥,但是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是不是该去王城举报他?可是这个想法刚生出来就被我立即抹杀掉了。 那就再回去找莫格莱尼和弗丁,让他们去举报,毕竟自己家的领主自己最信任。 可还是那个问题,当我回忆我当时说了啥的时候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就在我没了主意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修士从旅馆的门前经过。我这才突然来了灵感,对啊,那些家伙中不是有很多教徒么? 找到这些教徒,我觉得我还是有不少本事叫他们吐出所有知道的信息的。 如果我能得到一手信息,那么剩下的事也就好说了。 我穿梭在安多哈尔的街头巷尾,这该死的记忆中他们悬挂的旗帜跟挂毯上面的标志我记不清了但我感觉只要我再看一眼我指定能认出来。 安多哈尔是个大城市,给我的感觉似乎比二十年前还要大的多的多,我也知道找这种人不能去富人区找,得去贫民窟,但是这里的贫民窟也不是就一处,而且在贫民窟里穿梭的时候身后总会有人跟着我。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转悠了好久我放弃了在这里寻找那该死的标志而是从头开始打听有没有异教存在。 这个问题不是很好,以至于我一度被不少人认为是异教徒或者异端分子,避之不及的倒是还好说,真有那愣子敢咋咋呼呼的想要举报我的。 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能给我想个办法么? 此时的我确实有点想不出办法来了,而且安多哈尔的贵族我一个都不认识。最后我决定回去找莫格莱尼。 出了城的我一路走一路回忆一路琢磨,突然被前面出现的一队骑兵给打断了思路。 这群家伙没有全副武装,但是手里都带着武器。我赶忙闪到路边目送他们过去。我正纳闷的时候不远处又来了一队骑兵,只是这队骑兵后面还有一些步兵跟随。 一般情况下我们这种路边的平民是绝对不能拦住兴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长的不好看的缘故,有个骑马的家伙分明已经骑过去了但是转身又朝我走来。 “你是从安多哈尔来的么?”他并没有从马上下来,而是骑在马上俯视着我。 我点点头。 “没有难民?”他突然问了我这么一个问题。 “没有。”我这是实话实说。 “你也是军人吧!”他打量着我。 “以前是。”我说。 “你不是本地人。”他问。 “不是,我是从外地回来的。” “你是逃兵?” 我瞪大了眼睛,“这话可不敢乱讲的。”我说。 “你身上带着武器,这时候了你不是去参加战争而是朝反方向行进,你什么意思?” 我被他问的摸不着头脑。 “发生了什么?”我现在真的别的我都不关心,而且我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马上那个人说:“兽人军队出现了,大批集结!我们是北边农场得知消息后立即动身前去集合。”他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你既然不是逃兵那就跟我走!” 这可麻烦了,但是我也没有一点办法,这种负 (本章未完,请翻页) 责征兵的人都不是善茬。 “兽人在哪?”我问了一句。 “不敢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就不要说。”那家伙直接给我堵回来了。“你……抓紧,贾斯汀,给这家伙一匹马。”他转脸给我说:“跟我走!” 我这是被抓壮丁了么 本想辩解,但是周围的人都冷冰冰的看着我,从他们的眼神里我就能感受的到这群家伙……尤其是能带着自己盔甲的人也绝对是不得了的家伙了。我被他们裹挟进了军队里。 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我一再强调我不是逃兵,但是他们并不管那些,我重新回到安多哈尔。 虽然我心里挂念着的这件事确实很蹊跷,但是听说兽人出没而且是全体出动的情况时我还真就感觉是不是搞错了。 但是很快消息就传了过来,不仅是大批量的兽人,而且这些兽人的进军方向是朝着洛丹米尔湖奔去。 听到这个消息我忽然反应过来,那就得走斯坦恩布莱德领主的领地了。如果按照我的想法不遭遇战没关系,但是一旦遭遇战斯坦恩的领主我并不认为他愿意主动承担起阻击战带来的损失。 那个家伙是纯粹的势利小人。 兽人在前面跑,我们在后面紧追不舍,终于在斯坦恩布莱德东边的高地上兽人被我们追上了。 战斗一触即发。 我发生这些事情之前曾听雷吉纳德说过,而我对这段记忆印象非常深刻,我断言这就是从敦霍尔德城堡监狱叛逃出来的家伙们和后来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兽人残余。 想到这我心里竟然一阵激动,不为别的,我还记得那个奴隶的名字,萨尔!而一想到这个名字我就会想起那个被流放的种族……霜狼氏族。 我不断的向传令官跟斥候寻求汇报但是这群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缺心眼,我在不断询问有没有看清标志。但是最后得回来的信息确实叫我很不满,他们连什么旗帜都没发现吗? 这天被抓了壮丁的我主动请缨前去探查,兽人知道了我们追他们于是开始玩命的跑,而我们要实时上报状况。 追上了却一直没打,这件事还没按下葫芦但一下子起了瓢。 一方面我一度怀疑指挥官是不是有毛病,有许多地方其实是对我们很有利的,全歼可能是吹牛,但是这好机会一次次的被错过加我既有点震惊更感觉悲哀。 我们离着这大队人马远远的任凭它们逃走。其实要想追上他们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段。我们这支部队是离着它们最近的,别的不敢保证,但是拖住他们还是完全可以做的到的。 而终于这天,当我们的兄弟部队也追上来的时候,我们这次看来是要玩大的了。 我竟然被编排进了骑兵组。 说实在的我不是很在意这群兽人,他们人数是不少,但是在我眼里这就是一群老弱妇孺。 也就是兄弟部队来了我们这才开始准备行动,而作为骑兵先锋的我也是更近一点的看到他们,但是当我看到兽人部队竖起来的军旗时我真的难以想象他们果然还存在,而且还是成为了这些兽人的领袖。 毕竟这里面的兽人身体颜色不一样,那种棕红色,深咖啡色的兽人有不少,但是绿皮肤的一点都不比那种颜色的人少。 兽人的部队阵型是防御阵型,其实在我眼里在此时此刻你什么阵型都白扯了。我们现在有四支骑兵队,一旦开始冲锋…… 当然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但是从安多哈尔出发开始追,我几乎都能看到西边的洛丹米尔湖了。 上层的意思估计就是在湖边解决掉它们,顺道着喂鱼了。 (本章完) 113 一触即溃 我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眺望的远处浩浩荡荡的兽人队伍,其实真要追,我们的先头部队只需两三个小时就能追上,而我现在只能焦急地等待着上峰的命令。 因为我自告奋勇参加的了侦查部队,而且因为探查积极而获得了一个望远镜。我的眼里不光有兽人军队,还有那已经不远的洛丹米尔湖。 我回忆起了洛丹伦保卫战,然后引发了无尽的联想,或许我天生就不是一个很乐观的人,我能想到的是我们军队迟迟追不上的原因会不会是想让兽人沿着湖再对洛丹伦进行一次突袭呢? 要是兽人真就是往洛丹伦进军对谁更有利呢? 这群人迟迟不愿意咬兽人一口会不会是因为也是牵扯到某些人的利益呢?他们会从这里面得到什么好处呢? 都说看问题要看本质,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看问题的本质。 眼看兽人已经接近湖边,我也终于看到我们的先头部队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终于要做个了结了! 我没有被编排进先头作战部队,依然作为侦察兵在一旁探查兽人的动向并及时报告给指挥官。 兽人并没有在湖边停下来。它们没有船,它们能做的只有沿着湖行军,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它们竟然往南行进了而不是我预想的往北! 虽然不知道希尔斯布莱德镇有没有接到作战的通知,但是我认为作为军队的向导和领导来说,我并不认为它们的决策不是自杀行为。 我在不远不近的观察着它们,其实它们也知道我们这队人马的存在,只是它们一直就没有派兵来剿灭我们。 其实可以理解,单纯看它们的队伍组成就知道了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几乎就是个渣。队伍里的兽人很杂,棕红色的,黑灰色的,绿皮肤的,有绿的发亮的,也有绿的死气沉沉的。 除了棕红色的兽人看上去还有点力气外那些皮肤发绿色的兽人感觉就是很疲倦,它们在努力坚持着,而那些有力气的兽人也是丝毫不放弃这些看上去不行的家伙。 而队伍里的老幼妇孺被军队裹在队伍中间,这群人在队伍里非常扎眼。还有大着肚子的女兽人! 面对这些人我内心却没有多少怜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产生怜悯,或许看到女人孩子老人,尤其是妇孺男性会天然的产生一些怜爱的感觉。 但是我没有,你可以说我冷血,说我没有同情心,我真的没有。尤其是看到那些丑陋的绿皮肤的女兽人的时候,它们那张像野猪一样的脸上那两支獠牙叫我怎么也怜爱不起来。 而且这些女兽人分明是怀孕了但是它们的动作却一点都不输给男人们。 是的,真不是怜爱,而是……敬佩! 霜狼的旗帜很扎眼,而那面部落的旗帜更扎眼,而兽人感觉到我们已经逼近他们的时候一面淡红色的破旧的旗帜被举了起来。 那面大旗不是皮毛制作而成的,而且明显的已经褪色了,这样破旧的旗帜是我以前所没有见到过的。但是上面那个盾牌样子的标志我看着十分眼熟。 我们的号角被吹响了,我看到了骑兵已经做好了俯冲的准备,而兽人那边听到号角之后也迅速做出反应,立即在岸边摆出了防御阵型。 数不尽的兽人立即调转方向,它们端着盾牌举着长矛,有一大批兽人立即集合起来组成了盾墙。 我好久没跟兽人打架了,但是我发现这群家伙集合的速度非常快!看到这种素质的军队我不禁有点担心了。 老弱妇孺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南逃去。只有一小部分军队作为它们的护卫队跟着它们一起逃亡去了。 我的职 (本章未完,请翻页) 责就是随时探查敌情,看着远去的老弱病残孕,我身边的一个家伙伸手指了指,“它们逃走了。”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要不要追?” “不用。”我说。的确不用,它们的行军速度绝对快不起来,原来在队伍里无数的精壮兽人帮助它们,架着它们,抬着它们,推着它们。现在仅凭它们自己…… “先看戏。”我扭头看向我们的方阵,“追得上。” 估计我们的指挥官也看到了逃走的那些家伙,我还想着要不要跟身边这几个家伙打个赌,赌指挥官会不会专门派一直骑兵队去追击那些逃走的家伙。 七个人,我和一个小伙子猜不会,剩下五个猜会。 你可别想多了,如果当时你在那你也一定会猜会的,因为当时肉眼可见的精装战士们几乎全部留在了岸边准备跟我们决一死战,那一小部分跟随前行的兽人军队说句实话,一千人冲过去能给它们全歼了。 二遍号角响,双方的阵型已经摆好了。看到这我冷笑了一声,不是我看不起谁,也不是说……我没有契约精神。 如果我是指挥官我是绝对不会等着兽人摆好阵型的,这个指挥官真的是叫我大开眼界,对了……这个人叫……罗德里克。 第三遍进攻的号角一眨眼的功夫就吹响了,战斗正式开始。 说实在的看着他们冲锋我内心毫无波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兴奋。 曾经我都会主动参加战斗的,多杀几个兽人。可是现在的我没有丝毫的战斗欲望。我现在觉得看着他们打就挺好的。 我歪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同伴,他们稚嫩的脸上露出的神情分明是惊讶还带着些期待。 没有恐惧,这六个小家伙的脸上都没有对战斗的恐惧,当人类骑兵开始从慢走到慢跑逐渐开始冲锋的时候,我发现他们脸上展示出了什么叫兴奋。 人类骑兵速度逐渐加快的时候确实挺壮观的,但是兽人也不是吃素的,它们的强弓利弩瞬间带走了一些倒霉蛋。 前面冲锋的骑士我看着应该是全部配备了锁甲和板甲,如果是人类的弓箭我还真不敢保证箭矢能穿透装甲,但是兽人就不一样了,看着一排箭射出,然后是第二波,紧接着就是第四波。 真的,被弓箭射中射下来的骑士运气不是一般的差啊! 当我们的骑兵冲到兽人的盾墙前的一刹那我听到了他们嘴里发出的惊呼。 这个瞬间值得被铭记。 我真得……这算是我印象中第一兽人正面硬刚我们的骑兵而且竟然没有崩溃你知道吗! 冲过去了,当然冲过去了。但是冲过去的骑士并没有太多,即便冲过去之后也会被兽人长矛兵直接从马上给你捅下来。 就是这么狠! 这几个小孩的嘴里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哀叹。我笑了,“你们哎什么?” “我们的骑兵就这样结束了?”一个震惊的几乎喊了出来。 周围人叫赶紧收声,他却焦急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嘴里一直在骂人。 “马上的骑士被直接从马上拽下来还是我第一见。”我说。 “冲啊!冲啊!”虽然有一个跟着我赌指挥官不会派兵追击,但是他此时的表现告诉我他非常期望我们的军队能碾压他们。 我们军队的人数其实不少,原本以为人数远远超过兽人这场仗应该就是顺风碾压局,但现实狠狠的教训了这群老爷兵。 本来作为预备队的侧枝军队立即就出动了。他们的任务本来是辅助正面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军队,自己从侧面切入然后分割兽人部队,一旦阵型乱了这场战斗就结束了。 我们的侧翼部队冲上去了。 身边的六个家伙踩着马镫站了起来,他们怒吼着想要给咱们的军队打气。哼……当然听不见,但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样子看上去也是蛮可爱的。 但是…… 你是圣骑士,你们圣骑士的技能金光灿灿,刀枪不入。虽然你们从不承认这是魔法,但在我眼里这跟达拉然的法师释放火球术,火墙术完全没有区别。 而很遗憾的是……这支队伍里没有圣骑士…… 圣骑士也不是谁说当就能当,说你是圣骑士就感觉掌握了圣光之术一样。没有……但是对面的兽人发动了魔法! 六个小伙子瞬间不说话了。啊……是他们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嚎叫……嗯,嚎叫……之后全都不说话了。 你经历过地震么? 就是……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感觉有点站不稳,或者莫名其妙的感觉怎么有点摇晃,你会以为是自己没休息好大脑有点缺血缺氧导致了眩晕。 哈!此时就是这个感觉。 我当时的反应就是忽然感觉不对,当我瞪大了眼睛望向两边的时候我这才发现不是我头晕,是地震!而且树林里瞬间炸了毛的飞鸟扑棱棱的全都飞了起来。 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袭来。 侧翼的战马冲了过去,果然!果然! 战马在即将靠近兽人防线的时候战马忽然脚下不稳,有些是直接一头拱到了地上,有些则是猛的停下一尥蹶子。 我也感受到了强烈的震动,以至于身边的树能明显感受到晃动! 你知道这个感觉是什么吗! 不光是震撼!这种还没反应过来的不明所以带来的是慌乱,然后就是恐惧! 大树啊! 森林里的树!这么粗!平时再大的风都不可能让大树震动,顶多就是被吹得有点点歪,但是这完全是震动,树顶的树叶发出的哗哗声非常吓人。 我胯下的马此时极度不安,虽然我们离的还是有段距离的,但是我都有点拉不住它了。 “怎么回事!”有个小伙子大惊,他一下子伏在了鞍桥上,但是马儿被他这么一抱不安的更厉害了。 而当我抬眼去看眼前的景象时,冲过去的侧翼部队已经溃了! 是的!已经溃了! 他们根本就没能冲到近前,而且正面的军队更是,步兵还好说,骑兵完全就是直接散了…… 听我这个词,是散了,不是散开。 散了的意思就是瞬间失去战斗力,毫无章法,毫无纪律,毫无斗志的乱作一团,然后各自逃命。 湖面上的水泛起了巨大的涟漪,感觉似乎要有什么会从那水里钻出来似的。 我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这景象……我是第一次见!真的! 本来应该是顺风局,但是就在这一瞬间! 是的,一瞬间,完全颠倒了过来。 震动没有停止,而我的马儿已经疯了,我根本拽不住它,它开始在树林里跑起来,我管不了这匹受惊的马了。 扭头看向身后的那六个家伙,他们有的跟我一样,被马带走了,也有两个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而甩掉累赘的马儿一下子就蹿出了树林。 “救命!”我听到了呼救声。 很抱歉,我谁也救不了。 (本章完) 114 先知的指引 震动持续了得好一会,我感觉得好一会,等到大地忽然就不震了马儿也终于消停了。 啧……人家都说自己的马儿多有灵性,多有能耐,多听话……至少胆子还是够大的,这可倒好!真它妈妈的……这给我驮哪儿去了! 我看了看周围,这是跑进树林里了,我赶紧抬头望了望天,茂密的林子不好分辨方向,我低头看了了仅有的一点影子,估摸了一个方向策马奔去。 可跑了没多远喊杀声隐约传来,而不远处发出了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一个人类士兵在拼命的奔跑,他看到了我。 我也看到了他,但是他伸出手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他脸上的恐惧,还有瞬间凝固的表情。 他倒下了。 一个兽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那个兽人浑身都是棕红色的,茂盛的头发被随意编了几个辫子,那小小的眼睛盯着我。 它跑到那人旁边弯腰从那人身上取下了一柄飞斧! 它眼里的光让我再次回忆起了兽人该有的样子,那感觉回来了。 我伸手就将身后的弓给拽了出来,左手持弓右手捏箭直接扣在了弓弦上。那兽人看到了我的动作极其灵活的往旁边一闪,将半张脸躲在了旁边的一棵树后,露出的小眼睛分明在嘲笑我。 一歪箭头,箭被弓弦发射了出去,但是我的箭并没有朝它去,而是朝着它的左侧更左的地方射了出去。 一秒不到,那支箭绕过了它面前的树射中了它。 这可不是吹牛,我可以射到障碍物后面的人。真的可以做到。 中箭的兽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躲在那么粗的树后面没有露在外面的地方竟然还中箭了。如果你从没见过这种事还让你遇上的话我估计你得惊讶死。 那个兽人也一样,它嚎叫着倒退了几步。我赶紧又抽出一支箭,双腿一用力让马往前走两步,马儿照做了。那个中箭的兽人没想到我会突然往前走,它的右手抓住射进胳膊的箭柄惊讶的看着我。 而这一箭指定不能让它失望! 箭矢飞出,我本意是射它咽喉,但是……哎呀!我忘了兽人都是带护颈的!那一箭是正中咽喉但是被金属护颈直接给挡了下来。 那兽人打了个哆嗦。 哈!虽然我俩对峙着呢,但是看这么大的玩意被吓了一跳打个哆嗦的样子还是把我给逗乐了。 那兽人瞪着眼睛赶忙后退,我没有选择再抽箭射它,当它转身在树林里狂奔的时候射中它的几率非常小。 我赶忙扭身将弓收起来,从腰间拽出了两柄重武器。一柄斧子,一柄锤子。 策马往前追去,那家伙毫不恋战,这跟我印 (本章未完,请翻页) 象中的兽人可不一样。那家伙跑的简直就是玩命,我的马在林子里不好加速,但是并不阻碍兽人灵活的双脚在林中穿梭。 当我快追上它的时候我也看到了湖边惨烈的景象…… 原本应该是它们的尸体被扔进湖里喂鱼的,但是情况完全颠倒了过来,血染红了湖面,我们的军队竟然……已经溃败了。 兽人完全没有手下留情,但是它们似乎并没有心情打扫战场。而是立即集合检查伤员并迅速转移。 我没有追上那家伙,那家伙冲出树林嚎叫着希望引起同伴的注意,我在树林边上勒住了缰绳。 有一些兽人朝我投来了目光,它们警惕的看着我。我扫了一眼它们,它们如果朝我发动攻击我还是有时间逃跑的。但是当我看到岸上裂开的土地时我着实被震惊了。 这就是魔法的力量。 你知道那是什么魔法么? 我没有立即回去报告,这个战败的情况不需要我来汇报更多,我只需要回去报告兽人们往哪跑了,现在在哪,什么情况了即可。 于是我扭头钻进了树林并沿着湖岸开始追踪前面兽人的踪迹。 那六个家伙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追上先前离开的兽人队伍并不难,当我看到它们的时候我忽然就想起了我跟洛萨带着难民从湖畔镇逃出来的一幕。 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 这群老弱妇孺跑的也不慢,那边战斗结束了,这边已经跑出去了老远。我不紧不慢地跟在它们后面,等待着后面部队跟上来。 应该是不知道战况的缘故,这群家伙丝毫没有降低逃离的速度,我跟在它们身后,身后不远的地方就是兽人的主力部队。 按理说战胜了之后就得修整修整,但是这群家伙疯了一样一点想要好好休整的意愿都没有,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 跑了两天我感觉可以回去报告了,但是转念又一想我是被他们抓了壮丁的啊,我回去干什么呢?再说了……那指挥官也是个笨蛋。 于是我跟着它们一路前进,走了一周的时间,而在这一周的时间里,它们时快时慢,在最后追踪的三天里,这群家伙化整为零了。 我是真没想到更完全不能理解它们为什么这么做,直到……我来到了大海边上。 我完全不知道现在身在何方,而化整为零的它们更是一直避免走大路,尤其是白天走大路,它们刻意躲避着一切人类,尽管它们完全有能力杀死任何村镇的任何人。 我不知道这是在洛丹伦王国还是在吉尔尼斯。因为我追踪的这一支所处的地方没有人烟。 而这群家伙也并没有在海滩直接建立营地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是藏在了树林里面。 我完全搞不懂它们究竟想做什么,于是我在晚上悄悄摸进了它们的营地。而在潜伏了几日之后它们的对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它们想要离开这里! 没错,就是离开人类世界,去一个新世界。 暴风王国所处的陆地很大,这片土地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艾泽拉斯。你知道这名字吧。 为啥叫艾泽拉斯?不叫艾泽纽克或者阿勒库勒之类的名字?艾泽拉斯啥意思? 我以为你们这种大贵族对历史地理都可了解了呢。 哼……我这种平民百姓不知道难道不是正常的么? 在咱们生存的陆地西边,还有一块陆地,那块陆地我知道叫什么名字,我也去过。你没去过吧…… 哈,那片土地……风景秀丽。而且还有一个我知道的优美的朗朗上口的名字……卡利姆多。 卡利姆多,看着发音,卡利姆……多。比艾泽拉斯好发音多了。我至今不知道艾泽拉斯是啥意思,但是卡利姆多是精灵语,意思是“永烁星光之地。” 当然这不是指东威尔德东北部的那些精灵,而是暗夜精灵。这个词是他们的语言。他们都是月神的子民,所以……叫永烁星光。 一听这个名字你就该想象的到那里的景色得有……多美。 也确实如此,不过我感觉你似乎没有机会去那参观旅游了。没关系我可以给你讲。 而兽人们冒死穿越人类领地就是为了……去那里。 这件事你知道么? 不,不是它们听说那有块土地能生存就动心了这么简单,而是它们受到了指引。至少在它们族人中的传言是这样的。 兽人从敦霍尔德逃出来之后就过着四处躲藏隐姓埋名的生活,他们主要生活在奥特兰克的雪山里,辛特兰南边,西南边,以及塔伦米尔的森林里。 虽然分开居住,但是它们有了新的首领,呃,应该叫酋长,大酋长!那个大酋长就是……被称为萨尔的家伙。就是前面我跟你提到的那个兽人,曾被人类收养当做奴隶的兽人。 就是他受到了先知的指引,而它的族人们非常配合的同意了它的想法并用最短的时间集结起来。 这才有了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 先知? 嗯……是啊,就是……麦迪文。就是他告诉了兽人们让他们赶紧离开。 当然,他当然去找过泰瑞纳斯。 只不过他被赶了出去。 哼……那家伙情商有时候很不在线。 (本章完) 115 兽人的希望 兽人们对于自己未来的命运表现出了极高的期待。通过它们的交谈能感受出这群野兽一样的家伙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纯粹的野蛮和不开化。 当它们平静下来的时候也会看到面容丑陋的兽人温情的一面,那些男性兽人宽大的下巴和肥厚的下嘴唇上那两颗獠牙在我的印象中只有装饰作用,毫无实用价值。这只能衬托的它们的脸更宽大或者更凶悍,别无它用。但是此时此刻它们长的像黑猩猩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又呈现出另一种别样的温柔。 那些粗犷的男人们温和的看着自己女人她们怀里的孩子,部落里的老人围坐在火堆边上……还有为数不多的狼。 我并没有在它们脸上看到因为生活的艰辛带来的沮丧和失落,反而我看到了一种祥和安宁,甚至……是一种希望。 这一幕叫我有点不适应。 当然我也知道,有语言,会锻造,会纺织会制造的种族不应该只是茹毛饮血的野兽,它们也会有属于自己种族的文化。只是这种文化跟我们的文化还不能融合而已,或许短时间内是融合不了的。 隐藏在不远处草丛里的我看着它们,火上的肉传来了阵阵香气。这叫原本就饥肠辘辘的我备受煎熬。 它们在憧憬着未来,它们受够了奥特兰克的积雪,受够了一直缺乏食物,受够了提心吊胆。它们交谈着,说起想念故乡,说起它们自己的原野上尽情奔跑的时光,在属于它们的丛林里开心的捕猎。没有顾忌,只有快乐……和自由。 它们说起狩猎塔布羊,裂蹄牛,在草丛里抓蛐蛐,去偷蜂蜜,去河里抓鱼。这群家伙的玩笑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但是孩子和女人们却笑的很开心。 当说到未来的时候它们描绘的景象也都是跟故乡差不多的样子,只是它们构想的生活条件要比它们曾经的生活可是好出不少。 可是这群人只聊生活对它们的领袖却绝口不提。 我跟随它们的斥候来到了好几个聚集点,也猜到了它们为什么不愿意提及领袖的原因。这里的兽人真的是各种部族的人都有,而最大的两个部族是霜狼部族和战歌部族。 我认为霜狼部族人数多的主要源于它们一开始就被驱逐从而远离了战争,而战歌部族的人多可能是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足够晚。 而其他部族的人零零散散的分布到各个聚集点。此时它们已经不分彼此,唯有相互扶持,也只有这样才是活下去的唯一途径。 说实在的我很想找到它们的领袖在哪,我没有见过那个兽人是什么样子,而且此时我也实在是看不出谁是首领谁是下属。 它们携带的物品少的可怜,除了武器外它们唯一携带的生活工具就是一个吃饭的容器,而且这还不是人人都有。 它们就在海边这么居住了下来叫我很是诧异,难道不怕被人类发现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且……在这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和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难道不该立即建立基地造点帐篷啥的么?为什么就在这里干等着了?并且这群人每天都提到新的大陆,可是看它们现在的做法这根本就是开玩笑。 它们没有船啊!没有船过去就在这空想么? 你知道那片陆地有多远么? 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有船,就看它们现在这个样子我保守估计也会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死在船上。 我不喜欢水多的地方,这你知道的。 一是总担心水里有些不好的玩意,二是一旦出现危险我的感觉就是无处可逃。对于它们来说还有第三点,它们并没有充足的食物。现在对它们而言勉强活着已经是能做到的最好的事了。 眼看它们这情况我也拿不准它们究竟想干什么,可就这么干耗着我也受不了,于是我选择了离开。 当我离开海滩走上山岗准备远去的时候我看到了远处的海上出现了三艘帆船。 以为是看错了的我赶忙瞪大眼睛仔细一看,没错!是船!我掏出望远镜又看了看,然后又爬上了树顶。 没错!不是我眼花,那是船,而且是大型帆船。可出现的帆船更叫我疑惑,为什么会出现帆船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究竟是谁的船! 船越来越近,然后在近海的地方停了下来。兽人没有欢呼雀跃地冲向沙滩,船上也一直没有人下来,仿佛船上的人不知道岸上有兽人,兽人也不认识那船。 等了好一会一艘小船从大船上放了下来,我看不清船上都是些什么人,那小船慢慢的朝岸边划来。不行,这个距离依然看不清那都是些什么人,于是我合上望远镜朝着海滩方向跑去。 我刻意避开了兽人的聚居点,但是我也发现兽人似乎对来船相当的警惕,它们全都潜伏进了森林里。 我慢慢摸向林边,可当我看清那艘小船上的家伙时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地精! 这群家伙怎么到了这里! 这会是偶然么?有这么巧的偶然么?这群无利不起早,唯利是图的,恶心至极的投机分子出现在了兽人聚集的海滩上。 我缓缓摸出了身后的弓箭,这个距离,那四只地精,我有信心将这四个玩意的命留在这里。 这四只地精站在海滩上四处张望,既不往前走进到树林里,也没有目标的只是站在那里。 就在这时从北边的树林里走出来了一支狼骑兵小队,而这支狼骑兵队伍擎着的旗帜正是霜狼部族的大旗。为首的那个皮肤成土黄色但是微微发绿的兽人并没有骑在狼上,它身边有头硕大的狼,那头狼的毛洁白如雪,甚至白的发亮。 那头狼就跟在兽人身边,说实在的那头狼可真不小!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感觉也就比战马稍微小那么一点。 兽人慢慢走向地精,而地精见状也是立即朝着它们走了过去。 这是早就勾结好了? 两伙人面对面站着,但是地精并没有仰望兽人而是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这样的话兽人也就无法俯视地精。 它们说了什么我是一点都听不着,但是看双方脸上的表情它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隔阂。地精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一边指着它们的船,而兽人则偶尔会窃窃私语。 它们的会谈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为首的兽人朝它们点了点头,为首的地精也摘下了它的绅士帽还礼。紧接着两伙人就这么散了。 我虽然听不到它们的交谈但是通过它们的动作跟我之前所了解的我能猜测到的是,地精可能承接了运送兽人的这项工作。 果不其然,岸上的地精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朝着天空放了一枪,一枚红色的信号弹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痕迹,爆裂的声音传的很远。紧接着它又装填了一枚信号弹,只不过这枚信号弹是绿色的。 直到看到那三艘船上被放下来了十几艘小船的时候我才明白,这就开始装船了。 兽人的聚集点虽然有许多个但是相互之间相隔的都不是非常远,我想象中的呼啦一下兽人全涌出来的景象并没有出现,而是陆陆续续从林子里走出一些老弱妇孺,只有极少数的兽人战士跟着上了沙滩。 我不知道它们是怎么传递消息的,我更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就已经将转移计划给安排好的。那种争先恐后的唯恐把自己落下,自己挤不上船的行为并没有发生。 虽然在我的……很长的很长的一段时间的印象中,兽人始终是野兽畜生一般的存在,但是这个野蛮的未开化的族群并没有放弃那些年迈的兽人,而是将它们跟女人孩子们一起率先被安排登船。 当时给我的感觉就是……哼,为之动容吧。 十几只小船来回运送了多少趟我不知道,但是确实没有运送完成,最后一趟的时候我看到了有些年纪稍微轻点的兽人果断的退出了队列。它们将上船的机会让给了女人和老人还有那些更小的孩子们。 这些让出机会的兽人个头并不是很大,跟那些成年兽人相比它们应该都是些半大的孩子,未成年吧。但是它们的这种行为真的是…… 这个行为完全获得了我的尊重。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对它们的称呼改了。 船开走了,天也黑了。这三艘船将驶向何方不得而知,这剩下的还有绝大多数的军队还没有来的及转移呢。这该怎么办。 那天夜里我忽然就开始纠结一件事,我要不要抓紧去寻找人类部队前来剿灭它们。 大人,你觉得是剿灭它们好还是不剿灭它们好呢? (本章完) 116 兽人的未来 白天出现的那个兽人一定就是萨尔,这群兽人的领袖。虽然依然不确定那个家伙准确位置但是那头雪白的狼是这片树林里最好认的玩意了。 原本以为我会在前面大片的树林里花上一两天的时间寻找那个兽人,但是那天夜里我偶然就发现了一个兽人从树林里穿过然后走出树林走到了海滩上。 那晚的月亮出了奇的好,而那个兽人的相貌虽然我认不大清楚,可是那兽人独特的发辫我还是印象深刻。 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兽人走过了沙滩慢慢的走进了涨上来的海水里,海水没过他的脚,他停在了那里。 真是的……我还以为想不开了想自杀。就在我想出去会会它的时候有一个十分高大的兽人从树林中走了出去,那个身高我看着感觉都十分震惊,到目前为止我见过的最高大强壮的战士就是赛丹·达索汉。但是这兽人比赛丹应该更高大。 只见那兽人也朝海水中的那家伙走去,但是他走了几米忽然就停住了脚步,它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站在海里的那家伙。 这个季节的晚上海水已经有点凉了,但是那兽人却在海水里站了好一会,就算是穿了靴子也不带这么玩的。 我前面的这个兽人应该是那兽人的保镖?但是白天的时候我并没有见过这家伙啊。 终于,站在海水的兽人似乎回过神来了,他转过身来朝我们这个方向望了过来,然后朝我们这走了过来。 我应该没有被发现,他的步子缓慢而坚定。 这次他们的沟通我能听见。 “你不觉着水凉么?”那个极其高大的兽人说话了,他还是个明白人呢。 “不凉。”那兽人走站住了身子说道。 两轮明月悬在天上,月光将海面照亮,也将金色的沙滩照的反光,那个高大的兽人在这种光影里显得格外吓人。 “你在想什么?”高大的兽人问道。 “我在祈求指引。”那兽人说。 “获得指引了么?” “嗯。”他应了一声。 “你刚才占卜了?” “我只是问了大地之灵一些问题。”那兽人说。 这家伙还是一个萨满…… “大地之灵要我们直面困难。”没等那兽人问他就自己说了。 “直说了吧,有什么危险。”这大个子倒是挺明白。 “前路坎坷,但是终会得到光明。”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我最烦这种似是而非的话,这种屁话我比那些玩意还会说。这个世界的大地之灵跟咱们那的是不是很不一样?说话说一半?”大个子兽人显得很不耐烦。 “不……”他摇了摇头,他顿了顿叹了口气,“要到达彼岸的大陆我们或许会牺牲掉很多兄弟姐妹。” “哼!”那兽人很不屑的哼了一声,“所有的大事都需要有人牺牲。” “我只想保护好他们。”兽人说。 “当你成了神,你这个愿望或许会实现的。”那高大的兽人不屑的调侃道。 那兽人没吱声。 “你相信那些小怪物么?”他问道。“你确定他们能将咱们人安全送到安全的地方?” “我们还有更好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办法吗?”矮个兽人歪着头看了身边的大个一眼。 “就这三艘船我们那些兄弟得运到什么时候?” “他们已经承诺给我们提供更多的船,这些人只是先帮我们运送到安全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联系到了这些玩意?”大个兽人问道。 “很久之前。”他说,“而且被俘虏的人里面就有曾经跟地精打过交道的人。” “但是我听说那群家伙都是唯利是图的家伙,他们可以随时卖了你,只要有人出价比你更高。” “我们别无他法。”矮个子兽人转身仰望着那个巨人,“我也想永远都不会跟它们有更多交集,但是多个朋友多条路,万一在我们需要的时候,他们或许就能救我们一命。” “哼,朋友。” “现在就是救我们一命的时候。”他说。 “但是你给他们的报酬是什么呢?” “必要的时候提供武力的支持。”他说道。 “虽然我们并不厌恶战斗,但是你这样跟古尔丹一样,你出卖了我们。”大个子质问道。 “我可不是古尔丹!” “性质是一样的。”大个子说的很不客气。 “先脱离这片苦海再说吧。”小个子兽人说道。 “你的那个劳什子噩梦到底准不准!”大个子再次提出疑问。 “不会有错的。”他说。“而且那个梦不止一次。”他说着摇摇头,“同一个梦,你有连续做过好几次的经历么?” 大个子没吱声只是哼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需要有自己的船,自己的舰队。” “会有的,兄弟。等我们到达了那个地方,一切都会有的!” “兽人不该成为别人的奴隶,兽人永远都不能给任何人当奴隶。”大个子的声音里带着愤怒,“虽然你说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也相信你,但是你刚才说的话还是叫我感觉不爽。” “我们受到的苦难已经够多了,我们身上的枷锁日夜的折磨着我们,我是酋长,这个错误由我负责,可是话好说,我却无能为力!我无法给我的人民带来解脱,我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也陷入痛苦的时候我只能祈求让那痛苦更多的加在我身上,让我替他们承受,但是我做不到,我只能看着我的族人,被恶魔啃噬灵魂。” 那大个子兽人望着眼前的兽人,“我只是不希望你走歪了。” 那小个子兽人仰望着面前的兽人,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你父亲是个好酋长,他活着的时候,我们相互之间都认识,你们的家乡不在纳格兰,而在北方,就像你们藏身的那地方一样,是个苦寒之地,但是就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你的父亲杜隆坦,还有你的祖父等人维持着你们硕大的部落。” ”他是个睿智的人。”大个子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愤怒,他接着说道:“他能让你们霜狼氏族更安定,你们的族人是德拉诺最自由的氏族。” “我希望你能像你父亲一样。”大个子说,“他不是萨满,他是战士,我没想到过战士的儿子会成为一名萨满。” “在湖边的战斗你展示出了足够强大的力量,你让那些战士们开了眼界,更在某种程度上征服了他们。你是大酋长,名义上的。”大个子说:“但是我希望你能再次证明你自己,我们需要一个睿智的充满胆量的勇士来引 (本章未完,请翻页) 领我们。” “你在人类的手下成长,我听说就连你的名字都带着侮辱的意义,但是你依然没有改掉这个名字,我相信你是因为想要永远铭记这段历史。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件事,我们不怕死,虽然我们也想活着,但是与其卑微地活着,我们更愿意充满荣耀的死去,你是一个兽人,你的血管里流淌着是兽人充满骄傲和荣耀的血,然后你才是我们的酋长。” “我希望你别让我……我们失望。”他缓缓说道,然后转身走进了树林里。 “我会尽力的。”站在原地的兽人轻声地说道。 等它刚刚走进树林的时候我忽然发出了声音。 “谁在那!”兽人一下子就停住了。 “在湖边的战斗……是你的杰作?”我用兽人语对他说道。 “你是谁!”他的声音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见到了你。”我说。 它忽然拿鼻子闻了一下,“你是人类!” “你的鼻子这么灵的么?”我调侃道。 “让我知道你是谁。”他说。 “你知道我又怎样,你不认识我也没有任何影响。”我说。 听到我的话他竟然毫不畏惧地朝我走了过来。“你是先知?”当他看到我隐藏在树下阴影里的我的时候他惊讶地说道。 我是先知? 当他停在我不远处的地方后对我说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有无数种答案,但是我选择了:“我想看看你们怎么撤离这里。”我说。 “遵照你的吩咐,我已经将所能能带来的族人全都带来了。”他说。 “现在还剩下多少人了?”我问。 “还有不到六千人。” “六千!”我皱起了眉头。六千人的队伍只有在野外能感受到人数确实不少,和白天登船怎么也登不完的感受是一样的。 “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后的兽人了。” “地精给你们提供了运输服务,然而你却没有金币,再说了,得需要花费多少金币才能支付的起将这六千人运送到一个完全陌生地方的费用呢。”我说,“你……究竟答应了它们什么?” “我只想把我的族人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他说。 “作为一个酋长你该直面问题而不是像一个伪君子一样转移话题。”我非常严肃的说。 “地精们想要在新的大陆上进行探索,我答应如果他们遇到危险和特殊情况,我愿意带着我的族人向他们提供帮助。” “遇到危险……比如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他说。 “那什么叫特殊情况?” 兽人沉默了,其实对于这个词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又不确定他讲的跟我想的是不是同一个意思。 “帮他们争夺一些物资。”他并不想把他的想法告诉给我。 我没有再继续追问这个问题,“那船去哪了?” “地精们说在海上有中转的岛,那里可以暂住,而且还有食物。”他说。 看着他的表情,我忽然想起了那群人……那群海盗。 (本章完) 117 萨尔的期待 我面前的这个兽人确实是萨尔,树枝遮挡住了月光,斑驳的光影间我没有很清楚的看到他的脸。但是单纯从声音上他让我对他产生了颇多的好感,首先他会说人类的语言,第二这个家伙跟别的兽人不同,他说话的语调不急不躁不卑不亢,虽然粗重但是展现了沉稳和力量,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却让我感受到他并不是一个粗鲁野蛮的家伙。 我没有告诉他我的身份,主要还是出于安全考虑。 他对我很尊重,嗯,应该是对先知很尊重。他问了几个问题,“先知,你说的灾难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还是可以回答的,虽然我没有完全确定克尔苏加德已经完成了瘟疫的实验但是我感觉这事八九不离十,并且因为还有些零散的残破的记忆存在所以我回答了他,“瘟疫!” 当然如果最后即便是没有爆发瘟疫这群家伙也已经离开了这里,再说了就算后来被他们知道没有爆发瘟疫,我也有托词…… 这一个问题出来我就已经把后面的事都想到了。 呃,这个想法其实也是错的。我又不是先知,而且我的话也不用对他们负责任。 “瘟疫?”萨尔惊讶于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情。 我说:“我是先知。” “那我们到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呢?”他接着问。 他的这个行为叫我感觉有点好笑,乍一听似乎是小孩子才会问的问题,但是也是他对我的刺探。 “那片土地跟这里异曲同工。”我说:“虽然那里没有人类……” 我顿了顿,我忽然忘了该怎么说了,“但是那里的危险并不比这里少。” 我看到了他脸上明显的从惊讶变成了不解,“会有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野兽。”我看着他的脸,这个词叫他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下来,“还有怪物。”我说。 他皱了皱眉头,“怪物?” 我笑了笑,“我知道你答应了那群小畜牲的要求,当然我也理解你的难处,只是……危险从来不缺乏。” “可是……”他看着我的脸,满脸担忧,“我的人民……” “你的人民……会经历一些苦难,但是……总会有办法。”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扮演起了先知的角色,我竟然在宽慰他。其实也可以理解,此时的我只能这么说,我没法狠狠的吓唬他们,这样对我不好,我也不想给他们描绘一个天堂,我觉得没必要,也太不地道。如果对面是个让我讨厌的家伙,比如那个大个子的话我想我会这样的。 “我们的人已经不多了。”他说出了最真实的情况。 “嗯……”这个问题叫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的队伍里老人和小孩数量并不少,但是我们的战士……” “当你们到达……一片红色的土地,不要乱跑,虽然生活会艰辛,但是对于初来乍到的你们而言,步步为营才是你们的生存之道。”我说。 “红色的土地?” “红色的……土地!”我坚定的说。 “可是我的族人们向往的是一片水草丰美之地。”他说。 “水草丰美的地方不光你们喜欢,原住民也会喜欢,你知道那些原住民有多少?它们有多危险么?” “我们……可以战斗。” “刚才你还在说你们的人不多了。”我哼了一声,“我只能这么劝你,听不听在你自己,我只负责告诉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的先知。”他很恭敬。 “那里的危险……或许真的不比这里少。”我说。“但是那里才是你们真正开始兴旺发达的地方。”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我知道你们被人类军队追击,你们在洛丹米尔湖边跟人类打了一架,我承认你们打的很漂亮,尤其是那个地动山摇天塌地陷的法术确实很震撼,但是你们也招惹到了他们,这是他们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为了生存下去,你们最好离开这里。”我说:“而且……传说中的瘟疫……将是毁天灭地的灾难。你们也只有离开这片土地才有一丝生存下去的希望。” 最后的话我说的很严肃。 “而对于你跟你族人描绘的天堂……” “先知……那可是你曾经跟我说的……”他竟然反驳了我! “啊……”他的话叫我吃了一惊,先知跟他都许了什么愿啊!“是啊……是的……嗯……那里确实有水草丰美的地方,但是等你们强大起来,你们才有资格跟原住民竞争。我说对么?” 萨尔深深的点了点头,这个年轻的兽人此时……还是比较好忽悠的! “我们从这里出发究竟得多久才能到达那里呢?” 我轻轻舒了口气,“我只能祝你们一路顺风!” 萨尔听了我的话沉默了,他虽然不说话但是我能感受的到他此时的内心想法。 “刚才那个兽人……很高大。”我说。 “啊……是啊。”萨尔抬了抬头,“那是我们的英雄。” “嗯……他叫什么?” “格罗姆……格罗姆·地狱咆哮。” (本章完) 118 霜狼氏族 萨尔跟我之后的对话并没有什么太多很有意义的东西,在奥特兰克冰冷的雪山里生活的时光其实并没有那么的快乐。 他们确实获得了自由,但是雪山里你也知道并没有足够多的植物和动物,达到四五十人的聚集村落对周边区域的野生动物就是毁灭性的,何况霜狼氏族的人可不是只有三四百人。 值得庆幸的是它们被流放的时间很早,在北方对兽人入侵还没有任何感觉的时候这些兽人就跨越千山万水来到了北地,找到了一个跟自己原来生活的地区很相似的地方。 这些也是萨尔告诉我的,不过也是听他们氏族里的老人们讲的,杜隆坦带着被流放的霜狼氏族从那片沼泽开始出发,他们穿过赤脊山,躲避着人类的军队,然后穿过燃烧的峡谷。 这群家伙没有找到也不可能找到矮人修建的那座黑石山,这群憨憨的兽人就这么翻山越岭,翻越了黑石山脉,然后穿过那片荒芜的土地,当他们来到洛克莫丹的时候本来以为这就应该是他们可以生存的地方,但是很不幸……这里并不是…… 他们发现了矮人们的村落。 杜隆坦是个很睿智的人。他知道既然这里有原住民,那就意味着他们在此已经生存了几百上千年,或者几千年,他们看到的只是一部分矮人,但是如果真跟他们争斗起来,霜狼氏族的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对手。 而且在翻越黑石山脉跟荒芜之地的时候他们的很多同胞已经将生命永远的丢在了迁徙的路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杜隆坦跟他的夫人,萨尔的母亲德拉卡相互扶持,老萨满德雷克塔尔用它虔诚的信仰召唤着大地之灵,让大地之灵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就是那一会……萨尔站在海水里那会就是他在跟大地之灵沟通。 嗯……只不过那是水元素……呃,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来到了一片闹鬼的地方,就是……矮人……蛮锤部族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那里其实也不是全闹鬼,只是他们并不是很满意那个地方于是……他们再次寻求指引,穿过沼泽地后在岸边修建了许许多多的渡海工具。 没错,这群家伙跨过了大海踏上了斯托姆加的土地。但是很不幸的是……他们……遇见了巨魔。 应该叫枯木氏族吧,我记不住他们的名字了,那群巨魔……啊,当年跟洛萨深陷辛特兰的泥沼不能自拔,他们应该就是枯木氏族吧。 在我印象里那群家伙真就仿佛是淤泥里的烂木头,身上绿色的皮肤就像长满了苔藓的…… 呃…… 长满苔藓……的……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你懂么? 两伙人打了起来,霜狼氏族没有拿下那片山岭,甚至那片登陆的海滩,他们被迫向北撤离,然后转向西北,沿着山岭。 霜狼氏族的这群人就我见到萨尔的时候还有不到两千人已经是他们氏族的男人女人们最大的努力了。 就是这样,辛特兰的山岭养活不了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们,酋长杜隆坦也知道好地方并不属于他们,就像他们的先祖一样,兽人的故乡有那么多土地,霜狼为什么选择那那片风雪山岭而不是纳格兰,而不是……塔纳安丛林,就算艾尔德隆也比那冰天雪地要强,物资要多。 那些都是兽人故乡的名字,你听听就好了。 他们的先祖就是因为没有更大的实力才只能选择了那饥寒交迫的苦寒之地,当然那片苦寒之地也有几个比霜狼更小的部族。 所以这群倒霉蛋一直就在群山之间企图找到一处安身之所,萨尔说他们的萨满德雷克塔尔一直说大地之灵告诉他们有一处可以让他们好好生活下去的地方,而当这群倒霉蛋终于见到雪山的时候,萨尔没有向我描述当时的场景,大概也能想到是什么样子。 这群家伙就这样在那片冰天雪地里开始了新的生活,只不过好日子并没有过太久,萨尔的父亲母亲被刺杀。 对于他的族人来说酋长跟他的妻子就这么失踪了,如果不是因为大祭司萨满的威望足够强大,这个氏族估计就分裂的难以想象了。 霜狼氏族也不是一直很太平,因为失去了酋长的缘故也曾经出现过多次为了成为氏族新领袖的争斗行为。 这都是另外的故事了。 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氏族……跟其他的氏族相比已经温和多了,也是最渴望新生活的一群人。 而他们的酋长带给他们的并不是一条康庄大道。 (本章完) 119 洛丹伦的危机 呃……我刚才说的是不是有点乱? 我……只是想到哪说到哪,如果你有疑问可以随时跟我说,免得你再忘了。 兽人跟矮人的战争? 你听谁说的? 啊……这个事……啧啧……我想想……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了,久到北方人类王国几乎全部灭亡之后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联盟已经名存实亡,但是部落已经崛起了。 这件事跟萨尔有关,但也不全是他的责任。呃……我们先不要说这个事了。 我刚才说到哪了? 对……他们要远航……去新大陆。 那晚我们简单聊了一下,我大概了解了一下他们的氏族,然后我们就分开了。 那晚是我对兽人的看法发生改观的重要一晚,当然主要原因有两点,一个是萨尔这个家伙让我不讨厌,而他又恰恰是新部落的首领,第二个原因是我看到了兽人温情的一面,这群丑陋的玩意也有属于他们的爱和温柔,第三个原因是那些小家伙们。 这个地方我觉得我还是有些失误的,当时的我看到那些小家伙的时候……不是可爱啊,那些小玩意有些长的真像小猴子,但是大大的脑袋和尖尖的耳朵看上去又着实不像个好玩意。但是我还是动了怜悯之心。只是在分别的时候我忘了告诉萨尔一声,一定要加强思想教育,做一个温和一点的兽人而不是见到人类就想砍他们的脑袋。 我真忘了这事,我只想到了祝福他们…… 唉! 如果我跟萨尔说了……你觉得后面人类跟兽人之间会不会没有更多的冲突会不会就稍微和谐一点呢? 至少他们的后代不会出现那么激进的家伙,你同意我的说法么? 我没有继续待在那看他们怎么转移的,之后的事情顺利与否就只能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 我当然是回到人类社会,既然先知告诉兽人要赶紧走,那这事我估计也得找过泰瑞纳斯国王。 其实当时我不确定萨尔嘴里的先知究竟有没有真的去找泰瑞纳斯,但是当时北方除了确实听说有瘟疫出现但是整个王国其实很祥和。 而经过在巴罗夫家走一遭,在兽人这折腾了这么一回之后我深深的感受到这件事估计得是真的。 于是我再次来到了洛丹伦。 但是这次回到洛丹伦王城之后我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城里竟然出现了诅咒教派人的身影。 那还是我从酒馆里出来之后,偶然发现了在巷口穿着诅咒教派青色长袍的人在左顾右盼,我当然认识那个袍子,那个标志叫我一下子就记了起来。 我不动声色的从酒馆里走出去,然后绕了一圈绕到了他们头顶。从身后突袭容易叫他们跑掉,从天而降最有效。 确实是这样,当我从房顶跳下来的时候两个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我一把揽住一个的嘴巴,右手掏进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怀里,然后扬起一脚踹向旁边个人。那个家伙显然不是经常参加体力劳动或者锻炼的家伙,我一脚踹向他的肋骨,那家伙一歪身子捂着斜肋就歪倒在地。 而我怀里被我封住口鼻的家伙刚要挣扎被我硬生生拖进了巷子,我右膝盖朝他腰上一顶,那家伙本就被我拽的失去了重心,被我一顶整个人就放倒在地,在我手里他就像个小鸡仔一样。 这诅咒教派的人看来也不都是些狠角色。 我一拳打在那家伙脸上他瞬间失去了知觉,我朝被我踹断肋骨的那家伙走去,他看到了我,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恐惧。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领子将他拎了起来,“你是什么人?”我明知故问。 “我们……都是教会的人。” “放屁!”我将他顶在墙上,狠狠撞了一下,“你的教派不在这。说老实话,免得皮肉之苦。” “我……我说的是实话。”他还想嘴硬,但是我一把攥住他的关键部位的时候他瞬间就软了下来。 “说吧。”看着他求饶我选择给他机会。 “我们……我们只是在传教。” “传的什么玩意?” “有机会我可以给你讲……但是……但是我们可以不用这种方式。”他踮着脚尖哀求道。 “谁派你们来的?” “我们自愿来的。” “从哪儿来?”我追问。 “布瑞尔。”他说。 “还做什么?” “就是传教……”他说。 “你撒谎,我刚从凯尔达隆回来,你们的首领是叫克尔苏加德吧!他叫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这个家伙竟然一脸的懵逼,他惊讶的看着我,“什么?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使劲一攥,他瞬间发出痛苦的哀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继续用力! “我不知道……我不……我……我们来发展教派新成员,我们只是做这个我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布瑞尔的瘟疫是怎么回事!”我恶狠狠地说。 “我不知道……我只是传教。” 看着他嘴硬我选择了更快的方式,我知道这很不……呃……人道。但是……我不想解释。 他很快就吐口了,他说布瑞尔的事情不是他们做的,但是他知道教派会指派某些特定的人在城里特殊的区域举行仪式并将赐福的物品扔进水井里。 听到这个我倒吸一口冷气。在我恰到好处的逼问之下两个人将仪式的地点告诉了我,而举行仪式的时间就在明天晚上。而举行仪式的地方就在城东南商业区,专门卖生鲜水产的市场里。 看着这俩家伙我想将他们送到监狱里,但是如果送到监狱…… 明天晚上才会集会,但是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俩家伙也是要参加的!现在的问题就是既要获得准确的情报把人抓到,又得快!一旦被他们发现这俩人丢了,这件事可能就完全失败了。 但是此时我在洛丹伦城里没有朋友,没有可以依靠的信任的人啊! 虽然英雄总是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转危为安,但那都是故事。 于是我决定进行第二轮审问。 巷子里的嚎叫声确实引发了有人会在巷口张望,但是我为了让他们俩快点说,所以下手确实狠了点。 一个人我不确定会不会这么快,但是同时审讯两人的时候,就有一个会率先说出来,谁都不希望自己成为牺牲品。 但是中间出了点插曲,就是两个人的哀嚎声确实太大了,有热心群众就举报了我的恶行。 我没有躲,而是跟几个守卫说了这两个人的情况,但是守卫并不想听我说太多,尽管我能理解他们为什么非要这样,但是我不准备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 于是我一脚踹断手里掐着的那个小伙子的脚踝,卫兵见状就要撕扯我,其实我已经做好了武力冲突的准备,四个卫兵被我全放倒了,而掐在手里刚才被放开的那家伙还没有走出巷子。 总有人说听人讲脚踝断了走路不是很受影响,我衷心祝愿这种人以后有机会试试脚踝断了是如何走路的。 被我抓回来的那家伙立即就交代了,然后补充了地上被打晕过去的那家伙没有说到的地方。 我感觉信息已经差不多掌握了,于是将两个人再次打晕过去,唤醒一个被打晕的卫兵,我将这俩个人的情况交代给了他。 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卫兵有点不聪明的样子,我最后告诉他了一件事,“去找你们上司,然后抓紧找到乌瑟尔,告诉他比尔正在追查瘟疫的源头。”我一把将他薅起来推出巷外叫他去找他上司,我又唤醒一个,告诉他让他去找乌瑟尔,然后告诉乌瑟尔去果戈里大街611号抓捕里面的所有人。比尔·麦克斯就在那等着他。 地上的卫兵一骨碌冲出了巷子,两个人带口信应该够了吧。应该不会出错的。 看了一眼地上的众人我只期望这俩坏蛋能多晕一会。 我直奔果戈里大街611号而去,但是我惊讶的发现旁边只有610跟612并没有611号。我心大惊,不好了!我被他们骗了! 站在610号沿街商铺前面,看着两个忙碌的夫妇只是看了站在那的我一眼却却从不理睬我。 要么说嘴巴勤能问出金马驹来,611号的进门并不在这一面,而在这条大街后面的巷子里。 但是从611旁边的商贩竟然全都是托!我的行为被这些人给传递了出去,我是谁,我想找谁。 但是人心这种东西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莫测!等从610旁边一条一人走的巷子里挤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面真的是别有洞天,但是很遗憾的是……我被一群男人堵住了去路。 (本章完) 110 十万火急 暴击不能解决问题这种话只能从两种人嘴里说出来,一种是强大的文明人,二是弱小的什么也不是的人。 此时不要用什么辩证的眼光去看问题,我没工夫。 隐藏在那排房子后面的611号其实是一个死胡同,从那个一人宽的巷子走进去,也得从那走出来,而里面不能叫院子,总之那里面是另一个封闭的世界。 我为什么说刚才打听事的时候被人告发了呢,在那群人里就有我刚才打听事时的那个老头。 “你找611?”为首的一个男人眯缝着眼看着我,眯缝着眼是夸张的修辞手法,你要是不仔细看你会以为他根本就没睁开眼。 “我找611。” “你找611干什么?”他歪着脑袋问道。 “我找611想找……找一个……组织。”我说。 “那你找的是什么组织?” “据说这个组织可以帮助穷人,让众生平等。” 那人脸上没啥表情,而且我感觉他睁不开眼的这个样子是不是他脸浮肿了。 “你听谁说的?”他缓缓朝我走来,他身后的那七八个人也跟了上来。见状我也缓缓的后退,刚才进来的时候对这里面扫了一眼,用一个比较恰当的比喻就是这里……就像一个口袋,而我现在已经进到口袋里了。 这里面的空间并不是很宽大,而且也没有任何能用来蹬踏的物件,也就是说我除了杀出去想从这逃跑是绝对做不到的。 “有人介绍我来这里,说是可以加入组织。”我说。 “介绍你的那个人叫什么?”他问。 叫什么……我怎么知道叫什么,刚才没想起来问他叫什么。“他说他叫……呃……海耶斯。”我随口胡说。 那个男人的表情僵住了……我只能用这个词,僵住了。他的脸上确实看不出表情,而且那一动不动的脑袋上那双睁不开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你的时候,我能想到也就这个词了。 “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们帮助你让你交代?”他说。 “还可以这样么?”我尽量放松的笑道。他身后的一些人已经掏出来了匕首跟木棒。 “你们是这个教派的教徒么?”我问。 “把他抓起来。”那人的命令很干脆。 我很自觉地拔出了匕首,狭窄的地方用短兵器更配哦! 我的罩袍里面有两层防护,看着他们手里的武器我心里并没有多少恐慌,这场战斗对我而言压力不大,只要我别被他们摸了脖子,结局注定是我赢的。 第一个和第二个冲上来的人是最难缠的,他们的架势并不是想弄死我而是想弄伤我然后缠住我,只要被他们抓住后面的人涌上来就会把我挤到墙边甚至将我推倒。这就麻烦了。 打架这事往前冲往前顶很重要,但是学会往后退往边上躲更重要。 我知道我的身后还有不到两米就是墙壁,这在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对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印象,不管是打架还是打仗,地利因素是绝对不可以少的因素。 当第一个人伸手朝我抓来的时候我没有往后躲,只需要三步我就到头了,我迎了上去。 这个时候比的是谁更快。 显然他最多就是个小流氓,我的左手反握着匕首,匕首的刃迎上他朝我刺来的手腕,他的力是朝我来的,我的力是朝外架的,他的手腕硬磕在我的刀刃上。 我的余光看到我的左手的刀刃接触到了他的手腕,还有右侧那个接踵而至的家伙。我却并没有管他朝我抓来的左手,而是奔着他的左下胸口就是两刀。 这两刀不会立即要他的命,但会让他很痛,而且血液飞溅的比较夸张。 果然,两刀下去之后他朝我抓来的手非常自觉地缩了回去。 左侧的人被我刺伤我一拧身子迎上右侧朝我扑来的人。 流氓打架的时候,当一个人持刀率先攻击的时候一般来说紧跟而来的那个人的动作会比第一个人慢上一到两秒。 而这一两秒的时间平时你不在乎,觉得没什么,但是在这时候这两秒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两刀刺倒面前这个人后我一翻手腕直接朝第二个人的右侧斜肋就扎了过去。 我不在乎那人现在右手攥着匕首会不会跟我的右手发生碰撞,如果他反应的过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可能会躲闪,我赢,如果反应不过来没躲闪,即便你扎过来我受到的伤害一定比你要小的多的多。还是我赢。 这个家伙显然没反应过来,嗯……也不是没反应过来,他有下意识的躲的动作,但是还不够快,或者来不及了,就这一个动作他抓在手里的匕首完全成了摆设。丧失了几乎所有的攻击力。 我的这柄匕首并不宽,一指半宽,用来戳刺简直不要太好用。刀刃戳破衣服和皮肤,我感受到了刀刃刺到肋骨上滑进肋骨之间,刺入肌肉的感觉,然后就是一阵轻松。这一刀刺进了他的腹腔,应该是在肝脏上侧的区域。 肝脏受到重击和穿刺都会引发剧烈的疼痛。而这个人……应该活不了了。 一刀戳进那人肚子我的左手就腾出空来了,此时的第三人被我刚才戳倒的第一个人阻挡住了所以并没有上来补位,其实说实在的,就算上来补位也是白给。我左手可以反手刺,或者起脚就能将他踹倒。 但是第三个人没能上来,我推着第二个家伙走了两步一把将匕首拽了出来。 我的活动空间瞬间增大了。 人呢,首先是视觉型动物,通过嗅觉听觉之类的感觉判断情况情形只是辅助的行为,更多的是用眼睛看。通过眼睛来判断此时的情况自己该怎么处理才好。 刚才被我刺倒的两个家伙,可以说是一瞬间就被我干掉了,这种情况只有两种人会继续冲上来,一个是愣子,一个是瞎子。 剩下的那些人里有愣子,也有瞎子,究竟是愣子还是瞎子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他们毫无畏惧的朝我冲了上来。 我依然没有躲,还是迎上去了,当我用手架住他抓着匕首的右手时其实他根本没什么反抗能力,他的左手想抓我,撕住我的衣服领子。这就是在找死。 当然我立即成全了他。 第四个人成功的靠近了我,他朝我右侧脸颊这一刀扎了下来,我没有躲只是拿手猛一招架,抬腿朝他胯下就是一脚。 有没有破裂我不知道,但是他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 剩下的几个人比这四个愣子可强多了。他们一看根本就不是对手选择了后退。 我是不能叫你们跑掉的! 扔石头这事我扔的可准了,所以匕首也是。而且这两把匕首确实是很趁手。被我的飞刀扎倒两人,剩下的两个掉头冲进了巷子。 我拽出弓箭,这么窄的巷子根本就不用怎么瞄准,你说就这么宽,射箭的人除非眼瞎,否则根本不会失手。 第一个人后背中箭扑倒在地,但是他的倒地却让前面那人有了可以逃脱的时机。我放这第二箭的时机就在这一瞬间被错过了。 我直接追了出去,那家伙发了疯似的逃跑,在大街上用弓箭射人确实不是很恰当,但是现在也没工夫考虑太多了。甚至在这一刻我根本没在乎街上的行人并担心万一射到其他人会怎样。 毫不犹豫。 哼……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行人众多的街上做这种事确实不值得提倡。真要伤到别人确实不好,这我都知道。 好了……我知道了。我以后确实注意多了,真的再也没在大街上放箭了。我不是超级英雄,真射到平民了这事可没人给我擦屁股,好了,别说了…… 我射到那人了……没有伤害到平民。 那家伙当场没死,所以被我拖了回去。我知道等一会卫队就会来,可是我没心情等他们来再上楼检查,于是我一脚踹开房门闯了进去。 一楼没有任何异样,吃饭的桌椅,普通的家具,我拽出匕首朝着楼道慢慢走了过去,楼上听不到任何动静,我这才想起来怕不是刚才我出去追那人屋里的人逃跑了吧。 想到这我往二楼探了探头,果然没人了,而且二楼的窗户全部被厚厚的窗帘给挡上了,光线从缝隙里照进来,而两个房间中最大的那个房间里不光摆放着祭祀用的物品地板上还画着法阵一样的符号。 当年在卡拉赞我见过卡德加画过这种东西,但是我不确定这跟我们当时传送用的是不是一样的。 我摸了摸被褥都没叠的床铺,凉的,我又看了看桌上的食物跟杯子,这里刚才是有人的。 我真就翻身就要下楼去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叫嚷声和脚步声。我被堵在了家里。 为首的那个人我不认识,他并非全副武装,上半身只套了一件皮甲,胸前的纹章很扎眼。这个满头卷发的家伙瞪着两只眼睛对我怒目而视。他身后有个家伙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到我后指着我大叫:“就是他!” “你们怎么才来!”为了缓解气氛我说道。 “你是干什么的?”他厉声喝道。 “乌瑟尔呢?” “我问你是干什么的!”他朝我吼道。 “你·他·妈叫什么!”我吼了回去。 “抓起来!”他大叫。 站在楼梯口的我一下就将武器亮了出来,“这么想死!” 两个站在楼梯口的士兵迟疑了一下,他们俩相互望了一眼并没有往上冲,那个男人一看俩人愣神估计觉得很没面子大喊一声:“抓住他!” “如果你再耽误时间,我敢保证明天你就会被抓起来,后天你的脑袋会因为严重的职务失误而被砍掉脑袋。”我指着他喊道。 那家伙怒气汹汹的瞪着我,“你想干什么!” “你眼瞎么?你没看见外面的那群人!如果这个地方没事我会让那个傻子去找你?”我将匕首指向给我送信的那个家伙并对着那男人喊。 “发生了什么!”他趁机借坡下驴。 “乌瑟尔呢?”我问。 “谁?” “乌瑟尔·光明使者!王子的老师!前段时间据说不是去调查瘟疫的事情了么!我刚才让另外一个去找他!” “你以为想找谁找谁!你是什么东西!”他趁机对我人身攻击。 “我是乌瑟尔的朋友,原迷雾组织成员,曾经当过阿尔萨斯王子一段时间的指导老师。”我开始胡诌,“现在我正在调查瘟疫的事情。” “啊!”那男人这才回过神来。“瘟疫的事!”他这才将武器收了起来,“你早说不就好了!” “我需要你抓紧去找乌瑟尔,现在城里即将爆发瘟疫,你上来看看这屋里。”我闪开楼梯让他上来。 当他看到屋里的满地的符文跟那些祭祀用品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惊慌。“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出现了一个邪恶的组织,这事据我调查就是他们搞的,我现在需要你立即去通知乌瑟尔……他现在还在调查这件事么?” “乌瑟尔大人不在城里。”他说。 “去找!”我严肃的说,“立即通知他,告诉他明天晚上……不,本来是明天晚上……但是我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出现问题。他们……这群家伙本来要在城市东南区域的水产市场投放瘟疫。” “啊!”男人惊讶的叫出了声。 “不要啊了,赶紧上报,这件事如果你做不了主就去找你的上司或者上司的上司,直接告诉国王也可以。” “这事……” “这事如果是假的,你可以把我抓起来将我推出来当替罪羊,但是如果是真的,解决了,你升官,解决不了,你倒霉。但是如果你及时发现通报估计你没责任还会嘉奖你。”我快速将利弊告诉了他。 “那些人……” “全部抓走,审问,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我说,“先上报!快去!” 我没有选择自己继续去追查,而是跟着他们回到了保卫处,竟然是我原来曾经上过班的地方。他们立即展开了审讯,但是除了那个裆部被我狠踢一脚的家伙现在还能说话外,其他的人现在都不行了。 但是有点还好,就是最初被我打晕过去的两个教徒也被抓了进来。 审讯进行了一个小时,这群家伙的手段一点都比我差,这三个家伙将所有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三个人的口供摆在面前,不怕他们不说或者胡说。 这件事最终被报到了泰瑞纳斯国王那里,我是没有那福分被召进宫中询问事情的原由,我一直待在保卫处等待消息。 我不知道他们上报这件事之后城里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让我走,虽然不是好吃好喝好招待但是我总算是吃了一顿像样的食物。 等晚上熄灯的钟声敲响后不久,保卫处外面一阵马蹄声,然后一群人冲了进来。听铠甲的声音这是全副武装。 我靠在椅子上斜着眼看着门外咔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时一个伟岸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口,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我歪着脑袋看着他。 “哼!”他脸上的表情可不大好,他走到了我的面前朝我伸出手来,我也一把捂住他的臂膀。“你怎么在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严肃的微笑。 (本章完) 111 有条不紊 “你·他·妈·的怎么老成这样!”我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老头子。 “你怎么变的比以前还嫩了!”乌瑟尔的笑容跟以前不一样了。 “多吃黄瓜西红柿。”我说。“晚上睡觉前将大葱里的那个玩意抹在脸上,有祛除皱纹的功效。” “你是一点都没变。”他打量着我说。 “你怎么才来!”我问。 “接到城里的通知,我才赶回来。”他说。 “你在哪?” “布瑞尔。”他说。 “我听说布瑞尔也出现了瘟疫对么?” “是的,我听说你……有了线索?” “不是线索,是坏消息。”我说,“你前段时间调查的瘟疫跟布瑞尔的瘟疫是一样的,前段时间我在……莫格莱尼家的庄园里住了一段时间,然后我去了凯尔达隆岛。”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我不知道他是知道这件事还是已经沉稳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了。“你知道凯尔达隆岛么?” 他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调查了那么久,你查出来什么了?”我疑惑的问他。 “你怎么来北方了?”他竟然忽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关于我来北方这件事我以后可以跟你慢慢说,我来北方跟这件事毫无关系,纯粹就是巧合。”我说。 “你怎么没来找我?” “你不是去调查沿海地区的瘟疫了么!”我急切地说:“你的关注点好奇怪,兄弟。”我说,“我们现在在说瘟疫的事!而且现在要出大事!” “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说。” “瘟疫应该起源于这个教会,教会的老巢在凯尔达隆岛,巴罗夫家,明天晚上本来他们要在水产市场搞个仪式然后就把瘟疫给散播出去,但是被我发现了,我赶到他们在城里的据点时遇到了袭击,然后……就是这样了。” “人抓住了么?” “需要你来主持工作,乌瑟尔大人。”我说。 审讯的情况告诉乌瑟尔之后他的脸色一点都不好看,皱着眉头感觉很为难的样子。“打草惊蛇了。”他说。 不用他说也都知道打草惊蛇了,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才能阻止他们。 “他们要想散播瘟疫……必须举行仪式么?”我问向一边的审讯员。 审讯员吃了一惊,显然这个问题他不知道,他没问,他没想到。 紧接着第三轮的审问开始了。 那三个人被折腾到了后半夜,最后得出的结论其实并不确定,至少我不是很确定。他们只是说应该会举行仪式,仪式是给那些刚刚加入到教会的人看的,在举办的仪式上他们会展现出一些神迹来,反正就是一些魔法之类的东西让新信徒感到神奇,感到震撼来加深印象。 因为这件事已经策划了一段时间了,所以他们交代应该不会随便取消仪式,但是究竟会不会取消他们似乎真的不知道。 “给新教徒看的,洗脑用的。”我说。 乌瑟尔点点头没说话。 其实这套把戏圣光教会也这样做,而且他们做的可比这诅咒教派早二十多年。诅咒教派现在的行为都是圣光教会玩剩下的。 乌瑟尔回头对我说,“他们发展了多少人暂且不知道,如果人多或许会在屋外某个广场上进行,但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少的话,他们就可以在屋子里面搞。” “你想怎样?” “查户口,查水产市场附近出租屋的档案,这件事应该不难查!”他扭头对身边的一个下属说道。那家伙心领神会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安排城市皇家护卫团和第四团的士兵抽人化妆成平民明天一天混进水产市场,遇到可疑之人全部抓起来,如果发现穿非圣光教会长袍的人,全抓起来!”他对另外一个人说道。 “安排多少人?”一个下属问。 “一千人够了吧!”他说完那下属立即得令转身就走。 “立即派人调查关于这个教会在城里活动的情况。”他又对另外一个下属说,“非圣光教会的人如果在这座城市里想要宣传会找哪些人呢?” 他话音未落我就把话接了过来:“首先是贫民窟,然后是一些小型流氓团伙组织。”我看了看他身边的那几位下属,“这件事等不得明天,今晚就去找城里了解这些事和人的人,一定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全部?”那应声的下属说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当然是全部!”我说:“而且要快!” 乌瑟尔就这么望着我。“你看我干什么?”我说。 “你似乎变了很多。”他说。 “你也变了不少。”我笑了笑,然后转头对另外一个人说:“今晚调动剩下的所有军队,秘密戒严,封锁能封锁的所有街巷。所有晚上在街上行走的人全部抓来搜身!都机灵点!告诉他们都机灵点!别遇到个盘查的八十个人围过来看,发现线索的人……”我看向乌瑟尔,“给奖励么?” 乌瑟尔哼了一声,“奖励五个金币!” (本章完) 112 王子驾到 你终于问了一个好问题。我们为什么没去抓他的同伙…… 你说我们为什么没去抓他的同伙呢? 那天晚上我们根本就没的睡,部署完所有人的工作之后我和乌瑟尔就出了门,街道上的行人非常稀少了,这倒是个好事,士兵们会将此事所有还在路上行走的人全给抓起来。当然这会造成一定的麻烦,但是洛丹伦的监狱并不是就塞不下,而且此时宁愿抓错,也不能放过一个。而且晚上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就算全城抓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原本我以为他们会提前行动,但是出乎我的意料,他们并没有在水产市场附近出没。 水产市场一个地方就调拨过来了一千人,而这一千人要做的就是挨家挨户的搜查。只要发现家里墙壁上挂着一些不认识的标志或者疑似标志,尤其是在地板上发现画着一些符号的,并且家中摆放有祭坛祭祀之类物品的家庭,不论有没有小孩老人全部封门等待进一步搜查。 因为此时出动的人数足够多,所以能同时搜查的人家数量就足够多,而这是个水产市场,这里大部分是商户,真正的居民区域划分的很清楚,所以很容易搜查。 而对于水产市场旁边的贫民窟则是先封锁,等市场及附近搜查完之后自然会进去搜查。其实我对搜查水产市场的商户不是很抱希望,但是还是那句话,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贫民窟的是很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所以在封锁了这里之后也迅速找到了这里的负责人,其实就是这里的黑·社会的头目。希望他帮助调查,其实帮不帮助暂且不说,有一点只要别阻拦检查就好。 我对乌瑟尔说,只要阻拦检查的就地扑杀。他吃惊的看了我一眼,但是并没有说更多,也算是默认了。 水产市场的搜查在天亮之前就完成了,啥也没翻出来,我只能寄希望于贫民窟,于是大军冲进贫民窟将贫民窟封锁起来,并且挨家挨户的搜查。有句话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所有士兵完成检查撤出来报告的时候还是一无所获。 他们说翻了个底朝天,但是就是什么都没发现。 这让我很担心。 乌瑟尔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三个人是他们组织的最低级别,几乎所有的指示都是现下达的,而且他们的上层对他们也是很保密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上级在哪,调查之后发现名字都是假的。 这里没搜出来我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调查花名册的人跟抓捕夜行人上面。 既然要在王城搞事情,那么现在情况败露之后,他们一定会立即将这件事报告给他们的上级,也就是凯尔达隆。 太阳出来了,满身疲惫的士兵们并没有休息,商业区我们封锁不了,我将这个事情跟乌瑟尔交换了下意见但是他立即给我驳回了,他说这件事他做不了主,虽然现在不是节庆假日但是直接封锁全城进行大估摸搜查这件事即便做成了国王也会不满意。 我问他那怎么办!他也没有好办法,而且现在太阳出来了,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些早行人已经推着货物出来要做生意了。 我还是坚持封城,但是乌瑟尔最终没有同意这个决定。他决定开市。 这个组织究竟在这里有多少人在那个三个人嘴里只是个虚数,在他们唯一的聚集点除了知道他们在这里聚会之外我们得到的信息少之又少。 说到这你可能觉得不可能,哼,很有可能,完全是这样,这个组织一级知道一级的事,不该让你知道的你是一点都不会知道。要不在我们的严刑拷打下,我不认为那些喽啰会有这么坚强的意志。 原本今晚他们会组织仪式,现在这件事暴露之后我是真担心这件事的主犯会直接投毒。要是这样的话……洛丹伦城可就真完蛋了! 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我能想到的就是立即报告给国王,准备好应对瘟疫,甚至准备……战争! 这件事如果真被报告给了凯尔达隆,那么两者之间偷偷摸摸的事就直接被揭露了出来,如果真是这样……战争或许不可避免! 但是有一件事我感到欣慰,就是虽然布瑞尔也开始发生瘟疫,但是这种瘟疫的死亡率还并没有很高,虽然得病的人会出现种种不好的症状,但是他们更多的是病倒了,并没有立即就死,也没有死了就诈尸的情况。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王城的这群家伙手里的瘟疫之源应该跟布瑞尔的差不多。但是这种情况一旦传染开就很难控制。 尽管二十多年前洛丹伦曾经出现过一场瘟疫,但是……那场瘟疫跟这场瘟疫不一样! 我只能让乌瑟尔感受到我的焦虑跟恐惧,但是他处理这件事的态度跟我想象中的有不小的差距,通过他的表现我感觉在他心目中或许还以为这场瘟疫通过圣光之道就可以抑制吧! 乌瑟尔递给我一杯黑乎乎的饮料,他说这玩意能提神。我闻了闻,完全没有想象中那种烘烤过的香气,只是一种淡淡的清香,本以为入口得苦滋滋的,但是甜甜的味道完全没有叫我感觉精神起来。 真正叫我打起精神来的是他来了。 阿尔萨斯。 我都已经记不清得有多久没见这小子了,而当我看到他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真是有点震惊。 此时的他不光长个子了,外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完全了没有了小时候的样子,不说有多英俊反正样子不丑吧。而且他的头发跟我印象中也不一样,他的头发打理的很板正,而且根本就不是长发。 也不知怎么的,反正他朝我们走来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感受到有什么耀眼的光芒或者有什么别样的感觉,倒是有一股子傲气和压迫感。 “老师。”他从马上跳下来对乌瑟尔点头致意,完全没留意坐在一旁台阶上的我。 乌瑟尔对他点了点头,其实我不是很期待见到他,这个感情有点怪怪的,他小时候跟瓦里安较劲但是被屡次打败,而我正是当时瓦里安的老师,他会不会还记得呢?而且凭借我的经验,我当时就感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觉这个家伙的脸上带着一点点的自负。 或许他就是米奈希尔家未来的原因吧。 但是乌瑟尔跟他交谈了一下之后还是将脸转向了我,他向阿尔萨斯介绍我了。 王子扭头朝我看来,早晨的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我看向他的脸的时候阳光晃的我有点睁不开眼,一时间我有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没动。 直到乌瑟尔朝我打招呼,“比尔,王子来了。” 其实这一幕就有点尴尬了。知道有点怠慢的我赶紧站了起来,我用手遮挡了一下阳光,然后面露惊讶的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没等我开口他率先说话了。 “王子殿下!”我向他行礼。 “我还以为你死了。”他挑了挑眉毛。 “好多人见到我都有这种想法,但是我只能说抱歉了,我还活着呢。”我说。 “你来洛丹伦干什么?”他的口气显然代表着他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没想到这家伙还这么记仇呢! “探亲。”我说。 “在洛丹伦期间你还跟我们的姑娘私定终生了?”他笑了笑。 “哈,当年骑士团的那帮子家伙都是兄弟,我来看看他们。”我说。 “那你是怎么发现巴罗夫家的问题的?” “在莫格莱尼领主家的时候听说了凯尔达隆岛上的一些异常,于是我就去探查了一番。”我说着看了旁边的乌瑟尔一眼。 “城里的人也是你发现的?” “是的,我去巴罗夫家并没有见到他本人,但是见到了一个达拉然的法师,克尔苏加德,他现在占据了那座岛,并在那座岛上建立了一个教派,我猜测就是在北部海岸和布瑞尔投放瘟疫的人。”我说。 “你有什么证据?”阿尔萨斯的这个问题叫我有点诧异。 “我……这群家伙……”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有什么证据?现在确实只凭我一张嘴啊。 “那最好是派兵去巴罗夫家调查调查。”我说。 “你知道巴罗夫大公是谁么?”他盯着我。我感觉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向我表现出了不是很友好的态度。 “我不光知道他是谁,他曾经做了什么我也知道。”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这不是疑问句。 “王子殿下。”乌瑟尔打断了我们之间的交谈,“他以前……曾经在奥特兰克服役过。”说着乌瑟尔看向我,“这件事确实得感谢比尔,要不是他,或许我们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组织已经渗透进王城里来了。” “但是如果不是他,或许我们完全可以今晚将他们一网打尽的!”阿尔萨斯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一种…… 我全当是厌恶吧。 (本章完) 113 一波未平 这就是我,一个不怎么会讨人喜欢的人。或许梅森是个讨人喜欢的人,但我发现我真不是。 我就不喜欢讨好别人。这大概是天性里带的,我纯粹就是不喜欢。我不喜欢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舔,你是王子,你是国王,你多有钱,其实跟我……我觉得没什么关系,我给你鞠个躬行次礼表示一下我是有基本礼貌的……我觉得就可以了,我没有必要非得讨好你。 我又不是养活不了我自己,虽然苦点。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的原因吧。我看书里说这种性格的好像叫什么……反·社·会型人格,我第一次听说这词的时候就觉得是个不大好的词,看完解释之后发现我感觉我应该不是反·社·会型人格,我最多就是边缘性人格。 虽然我对边缘型人格究竟是啥完全不知道,但是我感觉这个边缘应该说的就是我。 我不爱社交么,边缘么……也不知道对不对。 哼……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知道。或许也就是应了那句做的事越多,挨得骂就越多。 真他·吗的! “现在处理的怎么样了?”我感觉阿尔萨斯是明知故问。 “还没有抓到更多的邪教徒。”乌瑟尔说。 “那怎么保证洛丹伦的安全!”王子面色凝重的看着乌瑟尔,“今早国王说了,今天让我必须找到幕后主使……” “幕后主使在凯尔达隆。”我说。 “我说的是洛丹伦!”王子瞥了我一眼,“凯尔达隆我自然会去调查!” 我点点头很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有脾气别照着我发,我可不想吃你那一套。 王子来囔了一阵熊话之后就扬长而去了,我看了一眼乌瑟尔,“他现在的老师是谁?”我说。 乌瑟尔没吱声。 儿大不由爹,学生长大了也不一定还听老师的。乌瑟尔有点尴尬,在我面前他的学生似乎并没有给他足够的面子。 我觉得应该庆幸,在中午之前终于发现了线索,这还是因为昨晚在堵住路上行人中发现的。这人是去报信的,因为那个聚集点被端了之后里面的人逃了出去,但是城里的点比较多,他们还没来得及全数通报就被昨晚封城的卫兵给抓了起来。 被抓的是个中年女人,虽然这个女人知道并不多,而且她是个最底层的教徒,但是她知道下一个聚集点。 顺藤摸瓜,那个聚集点里的人正在进行祷告的时候被卫兵全部堵在了屋里。然后就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聚集点逐渐被拔除,洛丹伦城背后的主谋名字也被我们知晓,那人叫阿拉基。 专门管户籍的人显然因为常年闲来无事已经疏于管理并且技能退化的严重,这个叫阿拉基的一时半会竟然没查出是什么底细。 现在全城缉拿阿拉基及其同党。 随着抓出来的人超过了一百人我真的开始后怕起来,而被抓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倒是知道了几个核心人物,也是今晚将要举行仪式的重要人物。其中有一个叫希尔盖的家伙被我们的士兵从下水道里拽了出来,当然这个人因为会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些法术也做了些许抵抗,我们在牺牲了两个士兵的情况下成功将其抓获。而核心成员中一个叫萨尔诺斯的初级魔法师和一个叫法琳娜的女巫不知去向。 但是庆幸的是我们在希尔盖的身上找到了一个木头匣子,匣子里有一支黑色的瓶子,当时希尔盖拼了命的想要保住这个匣子,但是还是被我们的士兵给抢了过来。 据说希尔盖在看到突围无望的时候曾想摔碎这个匣子,只是因为下水道的淤泥而没有摔碎。 我们不敢打开,所以在卫兵们继续搜查的时候我参与了对希尔盖先生的审讯。 果然,在审讯的时候他是很不配合的,我看着审讯着急于是想推门进去自己亲自来但是被乌瑟尔给拦了回来。他不愿意我做这种事情。 他本想展示一下圣光之道想要稳定这家伙的癫狂情绪,但是圣光的注入并没有让这个已经步入老年的魔法师安静下来。 最后在狱卒的强烈刺激下他晕了过去。晕过去是不行的,用凉水泼醒,继续审讯。 这家伙开始的时候是很强硬的,我们的审讯员只是让他受皮肉之苦完全不能征服他,而乌瑟尔的技能也失效了。见状我只能用到拉文霍德传授的十大招供术的一种。 这家伙很快就招供了。 虽然乌瑟尔对我的做法皱眉,但是他默许了,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 他说他的家乡是安多哈尔,年轻的时候进入了达拉然学习并留在了达拉然,混了一辈子的希尔盖等待着退休,但是他鬼使神差的就跟克尔苏加德搞到了一起,后来克尔苏加德东窗事发,后来再次事发但是克尔苏加德并不在达拉然,可是克尔苏加德在达拉然的一些关系交好的人全都被挖了出来,其中就包括他。 本来等待退休的他立即就被达拉然开除出去,在克尔苏加德再次出现后他们在安多哈尔相遇了。 他说那个瓶子就是一周前他从凯尔达隆带回来的最新的研究成果。 随后他又交代了这玩意的威力,他说这比在布瑞尔释放的瘟疫要厉害数百倍。我怒斥他胡说八道,怎么可能威力瞬间提升这么多。他说这是从遥远的北方,比洛丹伦更北的北方带回来的并在凯尔达隆试验成功了。 我这才知道在北方海岸出现的瘟疫是他们最初自己研究的,布瑞尔是改良版,而这个瘟疫是从……咱们这带过去的! 他还说这个瘟疫最大的特点就是传染性非常强,并且一旦发病就会变的非常具有攻击性。而不管被是抓伤,咬伤,还是接触了它污染过的水源,食物,甚至是粪便,就连病死的尸体都可以成为传播之源。 听到他的话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的,就是这个瘟疫!就是这个瘟疫! 看着那个黑色的匣子我心里感觉一阵后怕。 我很纳闷他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为啥还要这么做的时候,他说他因为失去了工作和养老金而极度愤怒,他说他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因为跟克尔苏加德关系好而已。他想报复! 这老头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看着这个痛哭流涕的老头我是真没心思去安慰他,但是他哭着哭着就向我们忏 (本章未完,请翻页) 悔起来,他希望我们能宽恕他,他可以帮助我们找到解决瘟疫的办法,但是他也提出了要求,他想要获得宽恕,饶他一命。 我看了看乌瑟尔,乌瑟尔点点头答应下来。于是他又交代了一些事情。而他一交代完乌瑟尔脸色铁青,他转身就往外走去。 我赶忙叫住他,他说他要立即去面见国王,这件事已经不是事关重大,简直就是万分火急!我问他那你想好了怎么办了么?他稍微迟疑了一下扭头就走了出去。 原来他们将最新的瘟疫投放在洛丹伦王城,按照瘟疫的威力或许两到三天就会开始大面积扩散,十天左右的时间洛丹伦王城将会变成一座死城! 而一旦洛丹伦王城沦陷,这个王国也就分崩离析了。 我实在是不理解它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说这种事克尔苏加德并没有告诉他更多。 不管怎么说瘟疫之源已经被找到了,仅凭这点我就能稍稍放下心来,别的不说今晚洛丹伦就不会出现大问题了。 而外面的事……明天再说吧! 将他放下来后我告诉他如果想起什么来就抓紧报告,戴罪立功,争取宽大处理! 我终于可以歇口气了,吃了点东西后我满意的往一张单人床上一躺,准备在乌瑟尔回来之前眯一会,但是我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一个想法,我转念一想感觉不对! 这瘟疫的威力这么大,那……参加仪式的百十号人呢?他们会在最短时间内被感染,最先被感染的也就是他们啊! 然后……这群人在散会之后就会回到各自的家里,然后发病……然后就是全城无差别的感染! 他们都将是牺牲品! 最快,范围最广!根本无法可救! 想到这我感觉一下子又来精神了,可真是万幸啊!得亏我发现的早,要是发现的晚了……或许我都得被感染掉。 目前来看危机暂且解除了,我这也算是大功一件!想到这我还是满足的闭眼等乌瑟尔归来。 大概是刚睡着就听到传来了脚步声,尽管很不愿睁眼睛但是那急促的脚步声告诉我这人现在很着急,除了乌瑟尔别人应该发不出来。 果不其然,他一下站在了门外,我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但是他并没有喊醒我。听他愣了在门口了一下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刚要转身就走。“有事就说呗,这么为难?”我叫住了他。 “我以为你睡着了。”他现在也是一脸疲惫,看来真的是岁月不饶人啊,尽管是圣骑士似乎也敌不过岁月的摧残。 “我本来是睡着了,你穿的鞋太硬。”我假装抱怨道。 “国王已经下令了,全国进入最高级别警戒状态。”他说。 “是么!”我哼了一声。 “洛丹伦王国有危险。”他说,“不光是瘟疫的事,这背后还有人要捣鬼!” “谁?” “伊斯登!” “谁?”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伊斯登·匹瑞诺德。” (本章完) 114 情圣 “你还知道伊斯登?”我有点吃惊的看着乌瑟尔。 “也是刚刚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的调查组织最近才获得的情报。”乌瑟尔说。 “他怎么了?” “这个家伙妄图颠覆洛丹伦。”他说。 “颠覆?”乌瑟尔的话我其实已经猜了个大概,“他在洛丹伦国内还有人脉么?” “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知道这个家伙似乎参与了这场瘟疫的事情。”乌瑟尔说。 我看着面前严肃的乌瑟尔,“他现在何处?” “在吉尔尼斯。”乌瑟尔咂了咂舌。 “那你告诉我这个是准备怎么办?” “这个人会继续关注的,但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要马上找到瘟疫的源头并解决掉它。”乌瑟尔说,“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你到现在为止还没睡过呢吧。”我笑了笑。 “我还行。” “你这把子年纪了,得注意身体。”我说,“你准备去哪?” “王子已经出发了,我得去协助调查。”乌瑟尔说。 “去哪?” “凯尔达隆。”他说。 我盯着他的眼睛,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什么。 “这次真的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或许我们现在已经被传染了。”他说。“阿尔萨斯的话你也别在意,他……就是那个样子。” 真的,我刚才想起了什么,但是乌瑟尔这一说话我一下子又给忘了。 “你……怎么了?”他盯着我。 我张了张嘴巴,“你……”我拿手指点了点他,“你……”我咂了咂舌,“你刚才一说话让我忘了我想说啥了。” “哼……你只是看上去比我年轻点而已。”乌瑟尔朝我打哈哈。 “不是……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咬了咬牙,“你这……真是……我……想不起来了!”我撇了撇嘴,“你……今晚就走?” “这就出发。”他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不睡觉受得了?” “给我配了辆车。”乌瑟尔朝我笑了笑,“保重,兄弟!” 我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乌瑟尔朝我微笑着转身离开了。 忽然之间我竟然有点恍惚…… 乌瑟尔离开了,我忽然感觉这监狱让我感觉很别扭,不光是因为我曾被关在这里过,还有……他离开之后,这个城里我就没有朋友了…… 我呆在这也有点不合适了。 刚才我没说跟他一起,其实我心里也想过要不要一起,可此时此刻对他们而言是公务,我算什么? 正义之士?见义勇为?闲的没事干?没事找事? 这件事其实……到现在为止我确实就是没事找事,而且这件事已经被我挑开了。洛丹伦王亲自下令命令王子亲自督办这种事了,我还跟在后面就不大合适了。 你说是吧。 强行让自己去维护正义,强行让自己去没事找事,掺和进去……我觉得作为一个正常人,可能不会这样做吧。 而且刚才乌瑟尔也没邀请需要我的协助。 哼……应该问题不大吧! 紧张劳累了两天的我现在脑子有点发懵,我得找个地方睡一觉,但是监狱这个地方就算了,晦气。 于是我也走出了监狱去寻找一家酒馆投宿一晚。哼……我为他们做出这么大的贡献,这群鸟人竟然连个谢谢都不会说。 躺回柔软的床上,虽然被褥有股子异味,但是实在是困的我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的睡眠质量还行,其实已经不错了,至少我能睡的着,就是梦多。 这次就做梦了,我梦到了莫格莱尼,还有他的儿子,那家伙叫雷诺吧。这个孩子有点……嗯……怎么说呢……这个孩子的脸色可不大好看,我理解他,在梦里的时候我感觉我真的很理解他的心情,只是……这个孩子看我的眼神跟看他父亲的眼神我总感觉有点担心…… 梦里还出现了一个小女人,我忘了是谁了,我只记得……那个女人嘴唇是很性·感的,胸也大。 呃……没有,我倒是想做个春·梦。 (本章未完,请翻页) 要是现在想想,我不确定是布里吉特还是怀特迈恩……或者是吉安娜。 怀特迈恩……就是十字军的一个大祭司。你不认识,这都是后来的事了,怀特迈恩那姑娘面有横肉,长的其实……没那么好看,但是……她还是比较符合我梦里的那个女人的。 发生了什么……呃……当时……就是那个女人盯着我,她看我的眼神我觉得没那么友好,而且那个女人一直站在那个十字路口的一条路上,反正跟我们不是一条路。 乱七八糟的,睡醒了之后我发现竟然还是黑夜,本想躺下继续睡,但是隔壁传来的皮肉撞击声叫我瞬间精神了起来。 哼…… 因为隔壁越来越激烈,嘴里在深刻批判但是心里痒痒的我走出房间。我没敲门打扰那俩人恩爱,听这声音此时被打扰是很不爽的,我有成人之美的品德,于是我走下了楼去。 这时候没有热乎的吃食了,而且酒馆的服务生也已经沉入了甜蜜的梦乡。于是我自己去吧台接了杯酒坐在椅子上喝了起来。 没一会我听到了脚步声,一个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昏暗的烛火让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敞开怀露出胸膛,他朝我着走了过来。 “啊,怎么晚了竟然还有服务生。”那人走到我对面,我现在坐在吧台里面,旁边那服务生睡的十分香甜,这家伙把我当服务生了。我没理他。 “给我来杯香槟,先生。”他朝我点了点头,他的样子让我想抽他。 “请给我来杯香槟,先生。”他加了个敬词。 我撇了他一眼瞬间皱起了眉头,这张脸我眼熟! 那家伙看我盯着他看他歪了歪头也看向我,四目相对,他一脸惊讶的叫了一声,“我没看错吧!” 我没有接茬。 “你……我看着很眼熟。”面前的男人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惊讶还是什么,但是我看出他此时的心情挺复杂。 “我看你也眼熟。”我说。 “你……是……”他抿了抿嘴,拿手指着我说:“你是……比尔?” 我的脸抽搐了一下,“你好,马库斯!” (本章完) 115 阿尔萨斯 这个家伙的出现着实叫我惊讶。 “你不是在暴风城么?”我拿起一个杯子推到他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当服务生?”他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容。 “生活所迫。”我说。 “啊!”他咧嘴笑了。不大点的烛火照亮他的脸,这张脸现在看起来比以前可是强多了。以前那时候脸上没啥肉,现在稍微发福……嗯……应该叫发腮之后这张脸竟然看着还挺顺眼。 “你什么时候来的洛丹伦?”他趴在吧台上,又将杯子给我推了回来,“谢谢。” “我刚来不久。”我说着将杯子用食指顶了回去。 “昨天我还没看到你……你……值夜班?”他脸上的笑容叫我感觉不爽了。 “我值夜班。”我说。 他看我没有给他倒酒的意思他撇了撇嘴拿起杯子去自己接了一杯酒。“我听说你……被通缉。”他坐回座位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我看了看他,这家伙的脸上露出的神情分明就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是啊。”我说。 “你参加了……迪菲亚兄弟会?”他继续打探。 “本来想参加,但是后来发现没时间。”我没好气的说。 “呵呵,在这里开始新生活,也算是不错的。”马库斯这家伙瞪着眼睛显然对刚才的话不是很满意。 “你怎么来这里了?”我忽然想起来刚才楼上的那一阵激战。 “这里的机会更多一些。”马库斯放下酒杯,“暴风城虽然是故乡但是跟这里相比就像一个大农村。” “那你现在做什么?” “我现在是一名骑士。”他说。 “骑士……”我眯着眼看着他,然后斜眼看了一眼楼上。“刚才在楼上骑马的就是你吧。” “啊……哈!”他竟然笑出了声,毫不掩饰,不知羞耻。 “你是怎么当上骑士的?”我瞟了他一眼。 “我现在可是个名人了。”他说。我十分惊异于这家伙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原先我还没觉得他这么不要脸,这么些年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怎么能变的这么没皮没脸的。 “你是名人?” “我现在写书,而且……”他挑了挑眉毛,“竟然很畅销。” “你……”我指着他:“你的书里有我对吗?” 他忽然愣了一下,“你说的是那本啊!” 我皱起眉头,“那本!你的意思是还有好几本?” “哈哈哈!”他大笑出来,“是有一本,但是……我……没怎么写你吧。”他竟然想不起写过什么了。 “哼……那你现在又写了几本了?” “都是些短片小说,像那本《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那样长的书我一直就没更多时间去创作,我想未来等有时间了我会再写一本的。” “少儿不宜?” “群众需要。”他面露狡黠。 “靠写小黄·书你就能当上骑士?”我才不信。 “我的武艺现在还可以了。”他说。“自从跟你分别之后我也刻苦学习了好久,后来暴风城沦陷了,我也正式参军入伍,在解放暴风王国的战争中我也获得了荣誉勋章。”他说。“所以我现在也是一名……骑士。” “你是野骑士。”我拿手指头点了点他。 “哼……”他不屑的哼了一声,“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愿意花钱雇我。”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嫌弃我,“你还不如我呢。” 我微微笑了笑。“记得付酒钱。”我拍了拍躺在吧台后睡的跟死猪一样的小酒保,让他起来算酒钱。 “这么久不见了你不请我喝一杯?”他不想花钱。 我摆了摆手朝门外走去。 现在已经是初秋了,夜晚已经有了一点凉意。清爽的空气钻进我的鼻孔叫我感觉清醒了过来,我看了看天,离着天亮应该还得有一段时间。 我漫步在洛丹伦的街头,昨天……嗯,应该是昨天,我都睡懵了,晚上宵禁的成果还是不错的,现在没有卫兵站岗了我也可以慢慢的徜徉在这漆黑的街道上,偶尔传来的狗叫声打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街上的宁静却让这夜色显得更加安静。 我回忆起乌瑟尔跟我讲的,我努力回想关于伊斯登的事情,但当时因为情况紧急而且过了二十多年了那些事情我脑子里也快忘的差不多了。 但是有件事我还记得很清楚,当年就是我把他从南海镇总督的位置上给拉下来的。现在他身在异国他乡,不过我记得他不是逃到库尔提拉斯去了么?怎么现在又去了吉尔尼斯呢! 现在吉尔尼斯已经闭关锁国了,他去那里……颠覆政权?那么会不会吉尔尼斯上层也参与了这件事呢? 当时我的疑惑就是这样的,而且据我所知因为兽人战俘营的建设与维护问题,在修缮敦霍尔德城堡及周边设施的时候吉尔尼斯跟洛丹伦产生了很大的分歧。 这件事其实不光牵扯到资金的问题,在兽人入侵北方的战斗中,吉尔尼斯王国的军队一直就消极战斗,而且就派出这千把人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在军队打没了之后也不继续派兵支援,只在洛丹伦保卫战之后将兽人从洛丹伦赶出去后吉尔尼斯才象征性的又派出了一些军队。 这种行为不光洛丹伦为其所不齿我看着都觉得过意不去,要不是劳伦斯等人还驾着船前来支援我对这个王国的印象就只能打负分了。 也是正因为如此战后一没收入,二没便宜的情况下他们当然就不愿意了,况且瓜分奥特兰克的时候真正分给吉尔尼斯的土地少之又少。 所以他们怀恨在心也不是不能理解。 如果这么想来,或许吉尔尼斯在背后支持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件事吉尔尼斯的国王究竟知道不知道就不是我能揣度的了。 你说呢? 哼……我感觉他应该不知道。我当然没有证据,我就是猜的。 虽然乌瑟尔没说是怎么调查出来的但是这件事既然他都说了伊斯登跟瘟疫这事有关,估计就是真有关了。 当年我被派遣到南海镇就是巴罗夫家的意思,也不知道这个伊斯登知道不知道巴罗夫家是怎么对待他的,如果真要是知道还能跟这家伙合作……哎呀,这个人不简单呢! 我爬上了洛丹伦城最高的那座钟楼,我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我准备在这迎接日出。 微微的凉风让我感觉有了一丝困意却也因为这点凉意无法入睡,按理说睡足了觉之后眼睛会湿润,但是现在我的眼睛真的好干涩。 我期盼的朝阳并没有出现,微微的起了点雾,但是天空中的云几乎遮挡了早晨的阳光。啧……竟然是个阴天! 我不准备在洛丹伦浪费时间了,即便没有事,我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在这里讨生活铁定是个没趣我还不如去弗丁家暂住一段时间再说吧。 我买了一匹马便往弗丁家的方向奔去,布瑞尔的瘟疫似乎是控制住了,我看到了往布瑞尔方向去的行人。乌瑟尔跟阿尔萨斯已经出发了,希望他们能一切顺利吧。 我沿着大道一路往东,这条路我记得应该是走过三四次了,但是现在再从这里路过竟然发现完全陌生。 路两边高耸的针叶树木让我感觉这条路显得很肃穆,或许是因为树叶全都是深绿色或者叫墨绿色,而且一眼望不到边,就让我有种压迫感。 难得见到一棵落叶乔木这半青不黄的叶子跟周围的树木完全不搭。这里跟希尔斯布莱德比景色差远了。 原本以为阿尔萨斯已经走出好远了,但是当我看到一座巨大的庄园外停着一大队人马的时候我看到了阿尔萨斯。 这群家伙走这么慢!怎么想的呢! 我也走了过去,倒不是为了见阿尔萨斯而是我以为乌瑟尔也在,但是乌瑟尔并不在。 阿尔萨斯看到了我,他只是瞟了我一眼就转眼看向别的地方,这眼神叫我心里有点不得劲! 此时想离开么?当然!但是既然王子都看到我了那我也只能走上前去跟他打个招呼。 在一个遛马的大型场地里有几匹马在溜达,阿尔萨斯则站在围栏外面饶有兴致的看着里面的马儿。 “王子殿下。”我走到他身边向他打了个招呼。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走的比你们晚一点。”我说。 “但是你走的挺快啊!”他说着脱下手套伸向旁边一个草料堆。“你这么着急是想干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 “我是追随乌瑟尔,一路追到这。”我说。 “他不在这。”王子将手里的草料伸向前面的那匹马,“你找他有事么?” “啊……也没什么事,我现在本就没什么事。”我说。 阿尔萨斯没应声只是盯着前面的那匹马,似乎这马儿比我更有吸引力。 “瓦里安还好么?”他突然问道。 我立即在脑子里出现了他这句话的含义,“过的不大好。”我说。 “哼!”他略带不屑的哼了一声。 “我听说你们那……闹的不愉快。”他说。 “呃……确实不愉快。”我说:“而且出现了比较大的问题。” 阿尔萨斯仿佛没听到一样。“问题解决了么?”她问。 “似乎没有……我不是很清楚后来发生的事。” 听到这话他扭过头来瞅着我,“你确定?” “确定……什么?” “后来发生的你不知道?”他一脸嘲讽的看着我。 “我真不知道。”我狡辩,“我……离开了那里。” 阿尔萨斯点了点头,“哼,我听说他的王后还死了?” 阿尔萨斯的话其实说的很不客气,这话从一个尊贵的王子嘴里说出来是有点……主要是他的语气不对。 “那是个意外。”我说。尽管我现在混成这个鸟样我却下意识的想要维护他。 “意外……哈!”阿尔萨斯笑出了声,“这么大的意外可真是巧极了。”他显然对我的回答充满了偏见。 “他是不是有孩子了?”阿尔萨斯拿眼睛撇了我一眼。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嫉妒又带着一点幸灾乐祸。 我点了点头。阿尔萨斯盯着我,“你没教那个小家伙剑术么?” “他还太小,这种事情他做不来。” “你们还是艾泽拉斯的雄狮……哼。”阿尔萨是说着将手里的草料扬进训练场地。“走吧,咱们得继续赶路了。” 他说着就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如果你想在这里借宿或者体验个半把月的话,这里我说了算,好吧,提我的名字好使,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毕竟你是咱们城市躲过一劫的首要功臣。” 这话说的我一点都没感觉到高兴。 “我准备往东……或者去东威尔德地区。”我说。我不准备告诉他我要去弗丁家。 “再往东就是精灵的领地,你倒是可以去那里看看。”阿尔萨斯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他笑的是啥意思。 “刚好同路,你可以给我讲一些我以前从来没听过的故事。”他说,“这会给旅程带来些欢乐。” 于是我就跟在了阿尔萨斯后面,我们一边往前进发一边聊天。 我给他讲了许多我们在这奋力杀敌的故事,在希尔斯布莱德,在塔伦米尔,在南海镇,怎么遇到了死灵骑士,在辛特兰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还有在精灵的地盘上发生了什么。 我慢慢的讲,他静静的听,他很少插话,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讲我把我还记得住的过去的故事讲给他听。 “你讲的跟我看到的故事不大一样。”他说。 “哪不一样?” “洛萨真有那么伟大么?”他的眼里带着一丝不信任。 “他确实很伟大。”我说。“对联盟他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应该是对暴风王国吧。”王子哼了一声。 “当然也是。” “但是在书里记载的安度因·洛萨的死因跟你将的不一样。”他说。 “怎么不一样?” “书里记载的是他俩决斗,洛萨跟那个兽人。” “算是决斗,但不是大家围成圈让他俩打,不是那样。”我解释。 “意思差不多,洛萨跟兽人单挑战败了。”阿尔萨斯说。 “不,我的殿下,洛萨真正的死因并不是那个兽人。”我说。 “那是什么?” “背叛!”我缓缓的吐出这个词。 (本章完) 116 阿尔萨斯的心结 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说错了吗? 哼,翻案?翻什么案?你以为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 洛萨是死在了黑石山之战中,夺走他生命的确实是那个兽人,但还有更多要为他死负责的人。 不,这些原因很重要,洛萨对某些洛丹伦贵族十分失望,这你难道不知道吗,眼看战争已经见到胜利的曙光时那些在他背后抵毁他的人还少吗?你当时掌握了一部分军队指挥权,你就没听到有人担心他功高震主吗?在黑石山之战前你没听说已经就有人准备让他退休了?从他被推举为联盟最高指挥官的那天开始,关于他的流言蜚语还少吗? 如果这种流言蜚语只是来自于洛丹伦或者斯托姆加德或者随便哪个国家,或许他就没那么伤心,但结果却是他不光要承受来自北方人的白眼还要面对自己人的诋毁和不怀好意。 哼!得了吧!那些没有本事又怕权力旁落的家伙才是最可恨的。战后你是成了大公爵,暴风王国除了国王之外拥有土地财富甚至权力最大的就是你了。我就不信没人在国王面前设提过你权力过大的事,我更不信没人跟你提到过李奥瑞克家的权力需要小心的话。当年曾经发生在洛萨身上的你肯定也经历过。我说的对么? 或许他战死在那里才是他最好的结局。 哼……或许是我过度揣测了。 啧啧……你现在可好了,手底下全是死人,他们不会跟你嚼舌根子也不会说谁的坏话,唯一的坏处就是他们也不会找你逗闷子。 我的玩笑不好笑?哈,你见过我开过几回玩笑? 你我都不是幽默的人,我身边似乎就找不出喜欢幽默的人,或许就是什么人找什么人吧!当时我说完这话之后阿尔萨斯的反映很冷淡,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从他的眼神里我又看的出他内心的活动是怎样的。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冷峻,我猜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或者联想到了什么。而且他的内心对这个事情还是有些抵触的。 你认为呢? 安全感……不不不,这不是安全感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问题,我认为这跟安全感完全无关。 他是洛丹伦未来的继承人,不会有哪个孩子能跟他争夺王位,我也没听说过他父亲在外面有私生子之类的。我不请楚泰瑞纳斯是怎只教育培养他的,可我在他身上总感觉有一股子戾气。 戾气……就是一种不愤,不满,抵触,叛逆……对,叛逆。这就是我在他身上感受到的。 我们还聊了一些别的,其中我试探性的询问了一下他的感情生活。 啧……开始他是不愿意说的,但是跟我待了几天之后有天晚上他忽然就问我一个问题,他问我有过几个女人。 哈,这个问题可以吧! 那是相当可以!这家伙憋不住了。我告诉他我有好几个。 他问我好几个是几个。我回答说如果不算一夜缠绵我得有两三个。 他问我两三个是两个还是三个。我想了想说,两个! 听到我的话我看到了他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光,他接着问:“你爱过她们么?” 哈!当我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他感情应该是有问题的。我说:“当然爱过,不仅爱过,而且爱的深沉。” “她们两人知道你其实还爱着别人么?” 我强忍着笑,“这两段恋情并不冲突。” “你更爱谁?”他问我。 “我都全力以赴了,没有更爱谁。”我说。 “那你们还有联系么?”他的问题忽然让我感觉他其实并未完全长大。 “如果我有老婆孩子热炕头,我现在铁定不会出现在这里的。”说这话的时候我竟然忽然感觉有点心酸。 “如果你有喜欢的女孩,你最好赶紧去追。”我说。“花蝴蝶可不会一直等你的。” 他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你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么?” “不长,我……在她们身边的时间很短。”我说。 “那你怎么知道你爱不爱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 “爱这个事情……不好解释,就是你不在她身边也会非常想念,十分挂念,吃不下睡不着就是想她。”我笑着看着他,“甚至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我说。 “做任何事……”他此时的眼神并不犀利,“你都为她们做过什么?” “我都被通缉了……你说我做过什么……”我笑着说。 他哼了一声,但是这一声明显带着疑惑,羡慕和……向往。 真的……我怎么会看错!真的……唉!我怎么知道他羡慕……这还不简单?看人的时候通过他的表情,眼神,动作,说什么,什么声调说的,一下子就能感觉出来。这不是什么难事。 “你后悔么?”他继续问我。 “这有什么后悔的,我就是这样的人,这就是我的命运。”我说,“我跟你不一样,你是王子,我是平民。” 这话说的不知怎的他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失望。看到这神情我赶紧说:“你……喜欢上了哪个姑娘了?” 他抿了抿嘴巴没有回答我。这小伙子心事还挺重。 “你有……朋友么?”我问他。 他看了我一眼,“我不需要朋友。”他接着说:“国王没有朋友。” 这话叫我有点震惊呢,我是真没想到他瞬间就正经了起来,这个速度有点叫我不适应。 “朋友……可以让你放下肩上的枷锁稍微舒服一会。”我说,“尤其是当你不开心的时候。”我这话说出来后忽然感觉好没意思。我是在可怜他还是在教导他?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教育别人呢?再说了,我难道想跟他成为朋友?他可能把我当成朋友么?这么一想我感觉真没趣。 其实现在想来……我当时不应该这么跟他说的。 就是关于喜欢的人的这些事。我应该……让他放宽心,或者告诉他做一个放荡不羁的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因为……没过多久……他做的那件事在我看来…… 有赌气的成分! (本章完) 117 行尸走肉 我俩能好好说话的那次其实已经离着安多哈尔很近了。 安多哈尔是西威尔徳地区第一大城市,是中心城市。这里不光是经济文化中心,更是整个西威尔德地区最大的粮仓,和粮食集散中心。以这个城市为中心方圆几百公里都是平原,你没去过安多哈尔吧!哈,那里可真的是繁华的很啊。而且这里南来北往的客商可比洛丹伦城多多了。 当时已经入秋,也到了收货的季节,看着一望无际的麦田你应该知道心里有多踏实。至少我心里就是这个感觉,真的!这种景象就预示着这里人丁兴旺,富甲一方。 阿尔萨斯询问我暴风王国有没有这种景象,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非常自信或者十分骄傲的感觉,他没有。直到我说暴风王国没有这种规模的农田,更没有这么好的收成的时候他才稍微翘了翘尾巴,脸上洋溢着自豪和理所当然的释怀与骄傲。 可是越往前走我越觉得不对劲,不光我觉得不对劲,阿尔萨斯也感受到了异样。 成熟的小麦竟然没有人打理! 我不是很懂小麦什么时候成熟,成熟之后得是什么样,成熟之际的这段时间该怎么做。我不懂。但是至少田里得有人吧!我都看到安多哈尔的城墙了但是田里竟然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阿尔萨斯立即派人去城里通报,告诉这里的总督,公爵赶集出来迎接。 倒不是阿尔萨斯有意要刁难,但是这个景象忽然让我感觉有点诡异的样子。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阿尔萨斯等的不耐烦了,他一挥手又招来一个刚命令那人再去通报被我拦了下来。“出事了。”我说。 阿尔萨斯惊讶的撇了我一眼。“你说什么?” “我感觉应该是出事了。”我严肃的说, 阿尔萨斯看了我两秒后大声喊到,“全体警戒!准备进城!” 士兵们瞬间来了精神,端起盾牌将长矛夹在了腋下。果然不出所料!当进城的大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诺大的城门不光没有关闭而且路上竟然到处是尸体,残破的尸体! 我首先想到的还是土匪或者受到了入侵之类的,因为当时的情景根本就没想起来是别的原因,阿尔萨斯还一直咒骂着安多哈尔的军队呢! 前面我们还慢慢悠悠的仿佛依然岁月静好,但是下一秒这个反差实在是让人受不了。看着路上的尸体跟看不到活人……应该说看不到人的街道你很难想象这是在一座特大型城市的主干道上!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城,带的人少了!阿尔萨斯也一直抱怨这事,但是这事也不怨阿尔萨斯,安多哈尔这个城市里的护卫队加巡逻团治安团还不算那些正规军数量就得有个两千人左右,这个大的地方怎么会说丢就丢,而且我们这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怎么就没遇上一个前来报信的呢? 虽然城门大开但是我们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这是要命的事情!进了城门之后我们并没有管地上的尸体而是首先去检查城防的情况,但是不查不知道,当我们的士兵惊恐的尖叫着从城墙上冲下来的时候他们几个的脸上全都带着血,而正被这几个受到惊吓而说不出话来的人吸引注意力的时候我们身边的士兵大叫一声:“小心敌人!防御阵型!” 围绕在王子身边的士兵城墙上看去,两个满身是血的士兵慢慢地走到了城墙边上。虽然城墙得有十几米高,但是这个距离我完全看得清楚那俩家伙,他们不光浑身是血,尤其是脸部嘴边附近…… “小心!”有人朝他们大喊! 惊恐的一幕发生了,那俩玩意竟然将身体探出了城墙门垛,然后直愣愣的从十几米高的城墙上倒栽葱掉了下来。随着我跟我们的兵士的惊叫声那家伙真的就拿脑袋往下拱,虽然十几米似乎觉得没什么意思,但是它竖起来你会发现你难以超越这个高度,而从这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高度跳下来根本就是找死,况且是拿脑袋着地呢! 那俩人被摔得都碎了。 我们赶紧去看,发现者具被摔碎的人不管是从皮肤还是样貌,还是肢体状态上根本就不像正常人!而那两个受到惊吓的士兵指着那摔碎的尸体大叫:“小心!那玩意会咬人!” 这俩摔得脑浆子都甩了一地,而且已经不会动了,可马上就有人大喊小心。我抬头一看,从城墙里面走出来了好几个类似的家伙,那些玩意走路的姿态很是怪异。“小心那些玩意!它们不能被杀死!”其中一个士兵说着竟然往后躲。 一个士兵往后躲是极其丢脸的,而且这些士兵都是王子的卫队,且不论在我这个外人面前出丑怎么样,我感觉就阿尔萨斯本人也得非常生气。果然,他大怒,“懦夫!”他说着就将剑从腰间抽了出来。“杀掉他们!” 王子的吼声叫他们都缓过神来,士兵们沿着阶梯往城墙上冲去,但是就有这么俩怪异的士兵还是选择了直接从上面摔了下来。只不过这次下面有人接着他们! 那些怪异的士兵砸到了士兵们身上,被砸的士兵当场去世,可是那些诡异的玩意竟然爬起来了! 这一幕真真的惊的我一身鸡皮疙瘩。士兵们调转枪头对着那几个没摔死的家伙一阵乱戳,长枪刺穿了他们的身体,我看到有一个就是给捅穿了但是那玩意丝毫不受影响的张开爪子就朝那士兵抓去。 你现在看着那些死人是不是都习惯了?可是当时见到这种玩意的时候真就是吓得不知所措,从没见过这种玩意,我们的认知就是破坏了心脏必死无疑,但是对那玩意来说这做法无效。 阿尔萨斯挥剑直接将那玩意的脑袋给砍了下来,当那脑袋脱离了它原来的身体时那身体也一下子就软了下去。 “砍它们的脑袋!”王子举剑大喊道。 接下来的战斗毫无悬念的我们赢了,对面就那几个对我们的威胁小的可怜,但是眼前的景象告诉我们得小心了,既然出现了这种玩意,那么如果就这么进城去很有可能就出不来了。 我看了看身边的这二十来人,“我建议立即向洛丹伦和周围发出警报并求援。” 王子看了我一眼,“我们得先进城看看。” “先发报!王子殿下!”我说。 “这事我说了算。”他直接将我的话驳回了。我皱了皱眉头,对他刚才的行为表示不满,这种行为是很危险的!可看着眼前的王子我没有再劝他。 这个已经算是夺回来的城门被我们放弃了,我一直以来的意见就是任何时候都要以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保证自己性命为第一要务,这么放弃城门万一有点什么闪失真是逃都没地方逃。可是走着走着我就感觉其实守不守城门根本就没关系了……这二十来人我觉得可能留下也白扯。 慢慢走进城里这才发现这座城……已经成为了一座死城! 街上行走的不是活人,而是跟刚才那些玩意一样的玩意!我赶紧示意让咱们的王子殿下千万别出声。我从马上跳下来然后拽出了两把武器,我回头看了阿尔萨斯一眼,这一眼可不仅想确定他是不是安全的,还有就是我希望他能撤出去。但是王子殿下显然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 我示意他们别跟上来,我悄悄的走了上去,鬼魅不鬼魅的我不知道,反正那几个行尸走肉般的玩意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左手里的锤子朝一个的脑袋上就砸了过去,骨头碎了,锤子头硬生生凿进了那个倒霉蛋而脑袋里。它身子一歪但是竟然站住了。这个动作让周围的行尸们都听到了我,我抽刀朝最近的那个男人外形的玩意脖子上砍了过去。 刀尖划破了那人的咽喉,那玩意就是身体振动了一下当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坏事了! 对我而言解决这几只怪物并不是什么难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但是当我正准备继续砍瓜切菜来着却被远处的行尸给发现了。要不是那玩意忽然扯着嗓子嗷的一声喊了出来我可能真就以为这玩意不会发生来着。这一嗓子的代价就是突然从屋里,从巷子里从远处的街道上朝我们这这个方向走来。 “跑!”我砍到一个之后对阿尔萨斯喊道。 阿尔萨斯也不知道是懵住了还是压根没想过逃跑的事情!他跟我的指令是相反的,他反而举起武器冲向了大道上的人群。见状我砍到两个人后迅速往王子那靠拢,而此时的阿尔萨斯王子竟然放弃了用剑而是换上了挂在他战马一侧的一柄战锤。 王子毫无畏惧的冲向了敌人。 其实可以理解王子的做法,只是当时我完全不能理解。 在王子殿下身先士卒英勇战斗的鼓励下这二十来人的状态我感觉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他们四到六人组成一个小组,盾墙掩护后面的两个长枪手跟侧翼的两个人员就是他们这个小组的攻击力所在。 戳刺,劈砍!我不知道阿尔萨斯为什么这么兴奋,看样子他一点都不想撤退,而且他抡起锤头来的样子可比他老师强多了。 要不是有人提醒估计阿尔萨斯王子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抬眼一看!大喊着让阿尔萨斯小心,但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一个冲破我们防御的家伙扑向了王子,有一个人冲破放线就有第二个,这种连锁反应会让我们组成的防御链瞬间崩塌。 就是这样子,一下子就崩了!我们侧翼的放线被瞬间压过来的怪物们给冲破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只爪子抓住了王子的披风,我手起刀落直接给他的爪子砍了下来。王子吃惊了看了我一眼,但是他也看到了我们其实已经被包围了。说句实话此时的我没那么想救王子。我考虑的是首先我得从哪个地方冲出去。 我们的防御已经几乎废掉的时候忽然听到什么东西发出嘭的一声!紧接着就是碎裂的声音。当一丝清凉刮过脸庞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了一道蓝色的耀眼光环在如潮的行尸队里炸裂开来。 "吉安娜!” 王子看到了那个突然出现在行尸群中的女孩,他这一嗓子不光是惊喜,更是担忧。不过我感觉惊喜更多一点。 而吉安娜并没有回答阿尔萨斯,她将周围的尸行直接冻住之后还在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瞬间犹如天降神力一般,只见从天而降一大块的冰坨坨直接砸在了它们的身上。它们瞬间被砸到在地。 这个鼓舞叫我心中希望大增,有救了! 而阿尔萨斯此时身上闪出的金色光芒叫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倒不是嫉妒,也不是羡慕,我也没有什么好羡慕他的,就是感觉这金色的光芒跟蓝色的魔法力量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是感觉不和谐! 阿尔萨斯的大锤已经形成了一股旋风,就像炽热的火焰所过,积雪被瞬间融化一样,阿尔萨斯身上的金光所过之处那些行尸被瞬间刮倒在地。而吉安娜站在风雪之中,我离她并不远,但是那股透骨的寒冷我可是完全体会得到。 “撤退!撤退!”我大喊。 行尸越来越多,单看这对少男少女在这表演还行,但一旦要是支撑不住就会被他们撕碎。士兵们还是很鸡贼的,他们知道现场情况是怎样的,自己人被扑倒咬死了多少每个人心里都有数,现在我喊撤退了还不退的就是傻子,管阿尔萨斯说什么呢,而且他现在只顾着自己表现了对于他手下这群不会释放圣光之力的家伙来说,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阿尔萨斯!”我扯着嗓子大喊,要不是吉安娜很配合的跟我们一起撤退估计咱们的王子是不死不休的! 我们一边打一边退,当清除了身后的敌人时我们撒腿就跑! 活下去!先活下去! (本章完) 118 爱河 现在你知道给自己留后路有重要了吧,但是这世上的事往往就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你越想好,想更好的时候就可能给泼一盆冷水叫你冷静冷静,可你越倒霉越想摆脱的时候就越容易遇上倒霉事。 有些成功人士说一定要……改变心态,好的时候别太高兴,坏的时候也别太气馁。可话就这么一说,你也就这么一听,人呐,最终怎么选择都是定好的,都是命运。所以也别后悔啥的,没用。 刚才遇上吉安娜,应该是竟然遇上了吉安娜我真有点出乎意料,但是这种惊喜仅仅是让我们多活了一会,随后要突出重围时遇到的阻碍跟刚才相比已经不是大了一点半点,行尸越来越多,原本逃走的路被涌来的怪物们堵的死死的。 啊!这时候哪有什么浪漫可言……其实主要是因为没工夫。是真没工夫,集中精力应付这些玩意还有点力不从心呢……还对话?对什么话? 当然我也听说有那种厉害的家伙,即便同时对阵几十上百人也会从容不迫,不光能从容应对还会谈笑风生跟人插科打诨或者一边打情骂俏。 反正我是没那个精力,而且阿尔萨斯也没这个本事。我们能从怪物的围困包夹下冲出来我觉得已经很吃力了还将力气花在说话上? 我们冲进了巷子里,这群家伙确实不畏死,似乎也不害怕疼痛,但是有一点……智商就完全不行了,多亏了安多哈尔城弯弯绕绕的巷子多,我们十几个人拼了老命地跑才成功将那些怪物甩在了身后。 我们冲进一间开着门的大房子,赶紧顶住门后我们抓紧跑上了楼,在确定没有行尸之后这才敢大口喘气。而我们的王子的眼神就没离开过此时已经亭亭玉立的吉安娜身上。 亭亭玉立……这词什么意思你知道的对么? 这是我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到她,说实在的这个女孩能长成这样我真是觉得就是诸神的恩赐,不是说库尔提拉斯人都不好看,而是好看的人太少太少了,他们的骨架比北方人普遍偏大,他们中身材很高大的人不多,而且普遍感觉似乎都没多高,但其实并不是,他们只是粗壮显得个子似乎不高,但是他们的身高比北方人要高一些。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里的女人屁股普遍偏大,尤其是中年之后的女人……而且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的皮肤十分粗糙,像吉安娜这种皮肤,这种身材的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更何况这种容貌…… 容貌这个事据说是孩子会遗传父亲的样子,这事我可以作证,戴琳统帅的样子还是可以的,至少看上去很英武。而他的女儿吉安娜非常完美的避开了她父亲宽大的脸庞,高高的颧骨和并不是高的鼻梁。她继承了他父亲的眼眉和她母亲的嘴巴鼻子,不知道是她家族谁的下巴。总之,脸上已经算是不错了,而且以我多年的经验越来越感觉一白遮百丑这句话是多么地正确。她的皮肤嫩白的就像牛奶泡过一样,如果说看到人的皮肤颜色让你想象一种味道,她的皮肤绝对会让你想起牛奶来。这还没说她的身材!啧啧…… 阿尔萨斯在王宫里见到的女孩多不多我不知道,但是他这个年纪一定会对男女之间的那种悸动之情分外清楚,而且我看他盯着吉安娜的样子……哈!你知道被吸引住了是什么样子么。如痴如醉! 我们很自觉的把楼上带床的那一层让了出来全部来到一层和门口警戒,将两人留在了楼上。 呵呵…… 他们之间怎么沟通的感情我就不知道了。 没听到有什么异样的动静。挺好的,而且城里自从变成这个样子之后周围已经寂静的有点反常。剩余的这十来个人也都挂了彩,最初受到惊吓的那两个人也只剩下了一个。 包扎完毕的士兵靠在墙边嘴里喃喃自语着,不光是他们我也真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此时的王子似乎忘记了该做什么,但是我瞅着楼梯心里寻思着也别去招人讨厌了,现在他俩估计正再续前缘交流甚欢,这个时候打扰了咱们的王子……哪怕你就真的是正人君子,给你贴的标签就是没有眼力见。 这座房子的主人不知所踪,但是屋子里,后厨里有个死人,那家伙的半拉脑袋被砍掉了,血流了一地。 要不是因为又渴又饿我们是不会去厨房照不自在的,将尸体从屋里拖出去后这一地的血迹非常让人不舒服。烧水,做饭。别的我不担心,就担心这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囱冒出去的炊烟会不会被人察觉。 如果不是因为饭菜做好了我是不会招呼王子用餐的,而且这饭食还得给人端上去。 终于在楼上两人用餐完毕而且大家也都歇的差不多了之后,两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我观察阿尔萨斯的脸色还是不错的,他脸上竟然带着难得的和善。平时他脸上的肌肉都是绷紧的,此时已经舒展开了。但是我看向他身后的吉安娜时却发现不对劲,那不是该有的羞涩和难为情,毕竟孤男寡女在楼上这么久久不下楼也该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吧!但她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她脸上不是羞涩,而是有点不自在。 我真没看错!真的! 王子终于宣布了命令,今晚休息明早突围! 晚上我们不敢点灯,这时候电灯就是找死。于是我们关好门窗,并用床单将窗户都挡上,这才敢在一层的客厅里点上了一把火。所有人都围坐在火堆边上,阿尔萨斯也正式向我们介绍了这位美人儿。 在得知这是库尔提拉斯海军统帅的千金时众人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他们内心的惊讶。其实如果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也会非常惊讶。不仅惊讶于她的容貌,还有我会嫉妒为什么越是贵族家庭出身的孩子越是如此优秀。或许我还会生出一点别的想法。 这不光我会有,所有男孩子甚至骑士都会有这种情怀,用自己高超的武艺去吸引去征服一个小姐,贵族不贵族的且不说,但是如果自己的武艺可以得到女孩……女人们的青睐,尤其是美丽高贵的女士青睐那估计自己这点本事就没白学,血没白流,苦没白受。而对于如此美人或许大家也就意淫下罢了,这种身份的人只够我们瞻仰和效忠的,获得他们的芳心……呵呵…… 或许大家也会嫉妒可惜自己不是王子啊! 大家也都看得出阿尔萨斯王子非常喜欢她,这种喜爱是掩饰不住的,能从他的眼神里边看的请清楚楚。 我们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出现的,为什么出现的,只是知道这个女人的出现彻底打乱了王子的心。 他深深的坠入了爱河。 (本章完) 119 单相思 爱情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呵…… 你还记得爱情是什么滋味吧? 啊,是感觉!什么感觉!爱情是什么感觉行了吧……哼…… 怎么?你还不好意思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现在是巫妖王,但你也是唯一一个还有正常人感情的巫妖王。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呢……但就说这点你就比阿尔萨斯可强太多了,那家伙直接就疯了,但是你现在不光当了污妖王而且你的脑子还比较正常。 这当然是夸你。 既然保留着人类的记忆那你对爱还有感觉么? 呃……或许是年纪大了吧……年纪大了应该就会遗忘这种几十年前只有在荷尔蒙剧烈反应的时候才会产生的感觉,毕竟也不是什么人都一直保持精力旺盛。当然精力旺盛的人也会因为生活压力和种种原因而选择遗忘或者……记不起来了。 这都正常,我就是。 我现在就已经有点记不起当年爱上一个人那种抓心挠肝茶饭不思彻夜难眠究竟有多难受了,真要回忆也能回忆的起来,只是……那种感觉,真实的感觉再也没有了。 其实那感觉…… 哼……挺好的。 我当时就时分理解阿尔萨斯的心情,他溢于言表的神情说明了他此时内心的愉悦。但是我看着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似乎并没有那么开心的样子时心里不免有点……担心。 为什么担心? 哈!咱们先不说之后发生的事情,就说阿尔萨斯本人…… 嗯……我先前不说了么?阿尔萨斯的性格跟我们平常人是不大一样的。他是王子,他内心的世界跟我们也是不一样的。而且……此时的他……一厢情愿这个词应该能说明情况。 我感觉他就是一厢情愿。陷入爱情的人往往表现出来的就是这种……要么是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味地付出毫无保留的付出,要么就是产生各种各样的联想,即便这种联想其实很荒谬。 哼……你可千万别用局外人的眼光去评价陷入爱情的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是那样。爱情使人盲目…… 那晚我不想在屋里呆着,不光是因为空气质量不好。我坐在院子里,但是嫌院子里还是憋得慌,这家的院子里刚好有一架梯子所以我就爬到了房顶上。没打算偷听他俩的悄悄话,可还是被我不经意间偷听了些。 具体他俩怎么说的我就……不……模仿了。我学不来。呵!反正大概内容就是阿尔萨斯在不断的寻找继续聊下去的话题,反正就是他说的多,吉安娜小姐说的就少,他们聊魔法,聊魔法之力在身体里的变化反应,但是王子对于这事情的知识储备似乎并没有吉安娜多,这叫我听到都一阵尴尬。 虽然我不是情场老手但是我也能感受得出他此时其实是有点着急了,但是他似乎对女方的反应并不在乎,我也不知道是真不在乎还是就像挽回这个局面,总之……我觉得聊的没那么开心。 当女方礼貌的告诉亲爱的王子殿下她想休息一下的时候,王子终于露出了一丝遗憾。 听罢我赶紧换地方,悄悄从房上溜了下来。就在我刚下来没几秒钟王子殿下就从屋里走了出来。我回头瞅了他一眼,那会还兴致勃勃的他此时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嗯……应该叫……忧伤? 我不知道咋开口,我也没想好跟他聊什么,干脆别说话了。于是我扭过头去看着天上的星星。 “你想什么呢?”他走到了我身边。 “胡思乱想。”我不准备告诉他我想啥,我也没想好我该说啥才不会让他起疑心或者讨厌我。 “那也总得有点具体的事吧。”他问。 “我在想……明天的事。”我觉得这么说最合理。 “嗯……”听到我的回答他似乎感觉有点无趣,应该是没有符合他的心理预期,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然后说道:“我们明天得找到根源。” 对于他的回答我不是没听清,但是我依然说:“就靠我们几个可不行。” “我不相信这个城里没有一个活人了。”他说。“而且我必须搞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国王是派我来调查的。” “但是我们的人手不够了。”我盯着他说道:“安多哈尔原本的人口至少得十多万人吧!现在城空了!我的王子殿下!今天咱们能活着我觉得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你要说继续调查……”我摇了摇头,“太危险。” 阿尔萨斯眉头紧皱,“如果我调查不出来这对我而言就是一件莫大的耻辱。” “言重了,我的王子!”我说:“在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输掉是耻辱,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是咱们能掌握的了的了!就单纯说那些行尸我们就弄不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别激动,“我认为寻找援军是首要任务,或者乌瑟尔就要来了。” 听到我的话他直接说:“不,我会派人去报信,但是城里调查的事情我是不会放弃的。” “王子殿下你……” 此刻的我是很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这是耍脾气了还是……怎么回事呢? “吉安娜小姐的变化挺大的。”看他要走我赶忙说道。 阿尔萨斯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直接进屋去了。 看来就是这个问题! 这晚我睡的一般,不知为啥老是醒来。楼上安安静静,楼下的士兵们管不了那么多,他们睡的挺好,甚至有人打起了呼噜结果被我一脚踢醒。 第二天天亮以后阿尔萨斯王子暴跳如雷,我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阿尔萨斯生气的破口大骂,我们一脸懵地看着王子撒泼却一点忙都帮不上,最后我发觉了……王子这么撒泼但是楼上却静悄悄!等王子耍够了,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吉安娜女士……丢了! (本章完) 120 爱太深 不怪咱们的王子发疯……如果我是他我也会疯。 这应该算是不辞而别吧!而且这个辞……辞的有点让我这一个外人都感觉到有点不尊重人了。 阿尔萨斯手里抓着一张纸,应该就是吉安娜留给阿尔萨斯的信。但是咱们的王子看完信咆哮了一阵后立即下令出去寻找。 是的,你没说错,吉安娜去城里调查去了。 你是不是有点疑惑?哼……你以为吉安娜女士是来帮助咱们的王子的?大错特错! 呃……这个事我也是后来才慢慢地砸吧出味来的。就是知道原因。 吉安娜其实是受肯瑞托的委托来的,为什么肯瑞托要委派她来呢?其实当时达拉然能调查这件案子同时能力出众的人不少,但是!肯瑞托在得到洛丹伦传来的消息后我感觉他们让吉安娜来的原因无非有两点,一是吉安娜在洛丹伦生活了不是一天两天,而且调查这件事的要么就是乌瑟尔,要么就是阿尔萨斯王子,这俩人她都熟悉啊。再一个就是如果阿尔萨斯王子去了,那派吉安娜去应该也有想要撮合两人的意思。如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件事不同于其他的魔法师搞事情的案件,让这个女人去一旦有什么发现或者必须再次发生战争的话,她背后是库尔提拉斯王国。 我是这么猜测的,当然这件事真正的原因只有肯瑞托那几个老家伙们知道,只不过后来……我再也没机会问了。 可是这个吉安娜为什么会有这种表现……哼……哎呀!啧啧……事出有因啊! 吉安娜的表现让阿尔萨斯很不爽,这和当众不给他面子相比其实没什么区别,但是我感觉他如此愤怒的原因应该更多的是源于他的自尊和他或许感觉受到了冷漠。就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之后的恼怒。 但是他内心应该还是非常喜欢这个女人的,所以立即下令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务必找到她。 在我眼里他这就有点疯了,我们就还有十几个人,十几万人的城市里找这个女人……这不是自杀是什么? 这个女人也真是…… 我没有选择跟他们一起而是跑到了房顶上,这样的视野足够开阔,我还能随时提醒他们那有危险需要避开。 要说去哪找这个任性的女人王子听从了我的意见,去市政厅! 昨晚在房顶上看到的景象出了已经变黑的没有了一点光良的城市外什么景色也看不到,但是现在在明媚的阳光下整座城几乎尽收眼底。同样映入眼帘的是恐怖的行尸群。 我先探道,然后指引着他们往市政厅前进,我们不敢走大路,只能在些小巷子里快速穿过,而且小巷子里有个好处,就是一旦受到袭击我们完全有能力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控制住那些扑过来的行尸走肉。 而在市政厅那我也看到了身陷囹圄的女孩,其实这时候我心里真就闪过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呵呵……是啊。是这样的。 但是有些事就是很巧……有些行尸不是往我们这跑而是往市政厅那靠拢过去,咱们的王子多机灵啊,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情况一定是出事了,就像昨天他们那样,而能引发这么大范围混乱的除了人数很多的军队外就是魔法师这种人。 咱们的王子显然对吉安娜还是有感情的,他立即下令冲过去。而远远的就看到市政厅广场上光芒闪耀的时候阿尔萨斯直接摘下战锤大吼一声冲了上去。吉安娜这个女人的魔法玩的还是挺溜的,虽然她现在深陷包围但是这个女人的动作很是灵活,而且她召唤的法术确实是我见过的威力最大的。冲上去的行尸在她的魔法面前还不如面捏的小人。 但是咱们的王子却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看到了他深爱的人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有危险。 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此时的阿尔萨斯身上爆发出来的力量还是相当巨大的,按理说王子这种级别的人在战场上市绝对不会让你冲的这么靠前的,更何况我们人这么少的情况下。 但是我们的王子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直接冲了上去。 我忽然就想起了一句话,爱你时一切是你,爱你时,你是一切。我似乎都能感受到王子灼灼的目光。 那些围上去的行尸后背是王子和那是几个勇士的刀砍剑劈。一下子他们就像一支利箭扎透了尸群。我也不能干看着了,于是我拎着两把武器也加入了战斗。 此时我看到我们的王子已经杀红了眼,他现在唯一的目标是就是冲到他心爱的人面前。而他很快就成功了,我还在后面呢我是没看到这俩人再次相见的时候脸上都是啥表情。但是显而易见的是这俩人的感情似乎是升温了。他俩迸发出来的能量就将周围的行尸几乎全放倒。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如天神下凡。 可以说这是爱情的力量。 其实他们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主要原因就是这群行尸走肉的攻击力着实是不高,不光是行动慢,这些玩意的身上几乎没有人有铠甲。在战斗中如果敌人没有足够的防御力的话真的就被按在地上摩擦。而这群家伙显然这路货色,所以说真正迅速扑上来咬住就不松口的那种凶悍的玩意还真没发现。 当我们将市政厅大广场上围过来的行尸都清理掉之后,我看到王子做出了一个十分浪漫的动作,在我眼里在他身上我感觉这么做已经是破店慌了,他将这个女孩深深的揽进了怀里。但是……还没等高兴一分钟,从市政厅后面走出一个人。 别人认识也就罢了,我一定认识! “比尔?好久不见了。”他缓缓说道。 (本章完) 121 大魔法师 阿尔萨斯朝我投来了惊讶的目光,但吉安娜看我的眼神就复杂的多。克尔苏加德只是微笑着看着我,只不过他的笑容让我感觉他不怀好意。 吉安娜并没有说什么,也可能因为年龄比较小而且面前的克尔苏加德都能当他爷爷了,或许也是因为大家同在达拉然生活的原因她并没有立即向面前的前辈发问而只是疑惑的看着我。 我瞟了她一眼,此时这个女孩脸已经完全朝向了我,她应该是在向我寻求答案。 “这话你应该对这个女孩说,而不是我。”我冷哼了一声。 克尔苏加德这才将目光转向了吉安娜,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感情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除了哼了一声之外他没有说任何的话。这个行为无非是给了吉安娜一个下马威,告诉她我压根就看不上你。 可这个行为在阿尔萨斯的眼里就意味着挑衅,对他心爱的女人不屑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你是谁!”王子怒斥道。 克尔苏加德盯着阿尔萨斯看了一会说道:“这就是洛丹伦的王子么……”单纯听我说这话可能你觉得没什么,那是因为你没有听到他说话的腔调,这压根就是不屑,极度地不屑。这就是洛丹伦的王子么……如果我是阿尔萨斯我绝对会非常生气。当然咱们的王子确实也这样做了,他立即吼道:“你知道我是谁,那你知道这么跟我说话的后果么?” 克尔苏加德不屑的笑了一声,“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他转眼看着眼前的吉安娜:“是安东尼达斯那老东西让你来的?” 吉安娜盯着面前这位前辈,刚才眼神里的一丝胆怯却已经消失了:“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吧。” “嗯……肯瑞托都已经给我定罪了……”克尔苏加德的语气显得有点阴阳怪气。 “不光给你定罪了,而且你现在正在被通缉!”她说。 “那么……你来这里是来抓捕我的?”此时的克尔苏加德眼中露出了一丝凶光。 “如果能抓住你,我会带你回达拉然接受审判。” “那如果不能抓住我呢?”面前的魔法师虽然没有动作但是我能感觉到这个家伙已经动了杀心。 吉安娜没有说出那句我们都知道的话。 我瞟了阿尔萨斯一眼,我们的王子也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将手中的战锤端了起来,“你还是个逃犯!” 我没吱声,我不想引起王子的注意。但是克尔苏加德眯了眯眼睛就看向了我,“你还没有觉醒么?” 这句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咬了咬牙只是冷冷地盯着这个家伙,可是我却感受到了来自吉安娜和阿尔萨斯眼的目光。不解释解释是不行了,于是我看向盯着我的两人,“这家伙就是整件事的主谋。”我话说完了,但是阿尔萨斯眼中的疑惑却并没有解除。 “杀了他,这件事也就结束了。”我抖了抖手里的武器,我能感受到空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离克尔苏加德至少有二十米,二十米在很多人眼里并没有什么概念,可这二十米的距离对于我而言却太长了,我现在身上没有火器,单纯靠两只脚冲到他面前至少要三秒或者更多,但是这三秒就足够他对我释放一个法术。 想到这我立即将手里的武器收了回去,我看到了吉安娜眼中的惊讶,她微微调整的身体告诉我她已经把我也列为了攻击目标。 我一下子将腰间的弓箭拽了出来,吉安娜的双手提了起来,阿尔萨斯的身体重心在下降,但是他端着战锤跟撑开的胳膊明显显示出其实他是想时刻保护这个女孩。 我将弓箭拉开的一瞬间瞄准了眼前的克尔苏加德,这个时间差非常小,就在我一抬手瞄准他的时候这里有个极短时间的停顿,而这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停顿保证了我弓弦上的箭能插进他的脸上。 箭飞了出去! 只见克尔苏加德一抬左手,猛地一摆,飞到他面前的箭矢被直接弹飞。眼看这一箭被他挡住了我立即抽出了箭袋里的第二支箭,克尔苏加德的眼神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我,而我的第二支箭矢此时也已经搭在了弓弦上,从这时到箭矢飞出去也就一秒左右的时间,但是就这一秒的间隔我射出的这只箭被他用右手释放的法术给黏住了。那支箭停在了他的面前,然后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此时的阿尔萨斯立刻朝他冲了过去,而活下来的军士们也知道了接下来的攻击目标是谁了。可是克尔苏加德却丝毫不紧张,他只是双手一挥就在他前面形成了一堵火墙,火焰冲天而起。有没有烧到人不知道,反正是没听到有人撕心裂肺地大喊。 刚才就不该因为他阻挡了我的箭矢而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我该继续射出箭矢的!但是现在想再射已经做不到了,不光是因为眼前火墙阻挡,更重要的是我的视野被那群冲锋的士兵给挡住了。我赶忙收起弓箭将腰间的武器再次抽了出来冲了上去。 如果说贴身肉搏就是费点力气,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大魔法师我更担心的是突然之间释放的范围攻击,那些冲上去的士兵就是最好的例子。克尔苏加德大手一挥强烈的寒气从他身边崩裂而出,不仅气流非常强劲而且能瞬间让周围的物体结霜的冷气任谁都受不了,所以冲在最前面的那几个士兵瞬间就被冻伤,但是因为惯性的原因那几个家伙还是冲到了克尔苏加德的面前只是仅仅冲到了面前,然后就一头栽倒在地。 后面被波及的士兵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他们则跳着往后躲,只有阿尔萨斯浑身泛着金光出现在了法师的面前。可就在王子举起大锤的时候这个法师忽然从他眼前消失了。 阿尔萨斯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当锤子落下去的时候也因为丢失了目标而显得软绵绵的。可是吉安娜则立即施展了法术,她怒叱一声将手中的火球丢了出去,而出现在另一个地方的克尔苏加德眼看火球朝自己飞来只是一甩手这火球就像我那支箭一样被弹飞了。 出现在更远处的克尔苏加德面露凶相,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吉安娜的方向跑去。而这个又高又瘦的老头此时的脚步显得十分矫健,而他双手之中已经升腾出两团火焰,在我眼里吉安娜似乎凶多吉少。 就在这时阿尔萨斯大叫一声拎着锤子就朝奔跑的克尔苏加德冲了过去,但是这个全身铠甲的王子行动并不如这个魔法师灵活,率先冲到吉安娜身边的是克尔苏加德而不是阿尔萨斯。魔法师的手就是两团火焰,他伸出双手朝吉安娜的脖子上抓去! 别看刚才这个小姑娘打那些行动迟缓的行尸时候挺带劲,挺生猛,但是她的战斗经验还是太欠缺,面对这么一个前辈的时候她的反应和应变能力要差了一大截,而且我感觉或许是有点紧张施展不开的原因她竟然愣在了原地。 吉安娜双手抱头企图抵挡朝她脸上抓来的燃烧的双手而不是赶紧朝一边躲开,这个女孩最后的反抗就是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层魔法屏障,当克尔苏加德的老脸凑到跟前的时候他忽然猛一扭头,将脸躲向了一边。也就是克尔苏加德这一个躲闪给阿尔萨斯创造了一秒的机会,王子冲到了近前,他抡起的战锤就朝克尔苏加德身上砸了下去。 克尔苏加德猛一抽手,锤子没有砸中他的右臂,魔法师一拧身子,他怒视着面前的王子,而王子这一锤没砸中刚要再次将锤子抬起来的时候,克尔苏加德燃烧的右拳朝着王子的脸上就捣了过去。 结结实实的一拳。 阿尔萨斯的脸上被这一拳击中了,他踉跄了一下往后倒退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以前说过,魔法师尤其是优秀的魔法师,他们打架的本事其实并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在某些将军之下,将军里面有些只是指挥战斗而已他们的格斗技能体能各方面并不出众,但是像克尔苏加德这种大魔法师,他们之所以被成为大魔法师,首先是魔法的理解能力跟运用的能力,其次就是他们能拥有多持久的耐力。 要是释放两个火球术就累的坐在地上歇半天这种魔法师甚至赶不上走街串巷变戏法的那些杂耍艺人,他们需要极高的耐力,而这个家伙就是不光魔法领悟力强而且有足够力气打架的家伙。 这一拳能将年富力强的阿尔萨斯一拳击倒他的力量不可小觑! 阿尔萨斯被他一拳放倒在地,克尔苏加德扭头朝着吉安娜的头上再次砸去,而这次他燃烧的拳头并没有被吉安娜释放的能量罩保护住而是被克尔苏加德一拳锤在了用胳膊保护住的脑袋上。 也许在很多人的印象里魔法师打架不都是魔法攻击么……错了,那就是故事里说说,他们近身撕扯的情况也是相当常见。 吉安娜被这个个子高出她两头的男人一拳打的叫出了声,王子还没爬起来,可那几个刚才被逼退的士兵们此时冲了上去。就在下一秒发生的事说实在的我十分佩服这个魔法师! 单纯说格斗技巧上,他真的……要不是群殴他自己,而且这家伙年纪这么大了单挑上的话我估计他们没一个人是对手。 最先冲上去的那个士兵被克尔苏加德有右手一挥一个火球直接丢到了脸上,炸裂的火球让那个士兵瞬间抱着脸滚到了地上,第二个家伙举剑要砍向他的脑袋的时候被克尔苏加德一把抓住了那士兵的手,还在燃烧的左手一下子就引燃了那士兵的衣服,而克尔苏加德张开大手那燃烧的右手一巴掌就呼在了那家伙的脸上。 那火焰就像带着火油一样,飞溅的火焰留在了那家伙的脸上,瞬间就把那家伙的头发给引燃了。而这时候站起身来的王子则抄起大锤朝他再次砸了下去。但是攥着刚才的士兵的手并没有撒开,他猛一拽那个挣扎的士兵朝他身上就是一脚,而那个士兵顺势就朝后倒去刚好撞到了阿尔萨斯身上。俩人同时跌倒在地。 吉安娜的法术被释放了出来,一个大火球朝着克尔苏加德的左侧砸了过来。当时火焰四溅,那火球就跟燃`烧`瓶爆炸了一样,我心里一惊,克尔苏加德的身体保不齐就被引燃了。 要么说大法师就是大法师,他的反应速度快到惊人,他竟然在这一刹那间在身体一侧形成了一层能量罩,这层罩子硬生生地挡住了这足以让他变成火人的大火球。 吉安娜一看法术释放没有成功她赶忙闪身往一边躲,她跟克尔苏加德的距离并不远,就这么个距离她的法术都能被挡住要是被大法师来一个她估计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直接中招了。 刚逼退吉安娜他甩手就朝着被他踹倒的士兵身上释放了一个火焰法术,只见一条火焰就像喷射的火油被引燃了一样直接喷到了那家伙身上,被撞到的阿尔萨斯身上也被引燃了。 我说到这你什么感觉? 是觉得克尔苏加德太强了还是觉得阿尔萨斯王子太弱了? 哈!你可能真不了解肯瑞托六人议会里的大法师是个什么水平。这么说吧……你现在是巫妖王了,你获得了一些神秘的力量,但是真要是跟青壮年时期的肯瑞托六人议会里的大法师单挑一下你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哎呀我说的可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剩下的几个士兵想要一拥而上,但是克尔苏加德张开双手就看到一团巨大的火焰从他双手之间喷涌而出,那个面积之大就像龙在喷吐火焰一样。几个士兵瞬间被火焰喷的滚倒在地上。 也就是说他们这几个人完全可以被克尔苏加德杀死! 而且他立即就这么做了! (本章完) 122 转瞬即逝 这个男人的话一直不多,古怪的人大都有一技之长,而这种人往往不是那种嘴里叨叨叨叨说个没完的那种话唠,相反这种人往往都是沉默寡言。而克尔苏加德就是这种人。 我俩初次相识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古怪,他的大长脸叫我感觉这人面相就不是个善类,而他看人时候的眼神不是瞧不起你而是带着一点审视和冷漠。在塔伦米尔初次交谈的时候我就更笃定这个人是个怪人,当时战场一派狼籍,反正我就看到他这个魔法师在检查战场并对那些尸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就不是一般人啊! 估计那时候他就已经对死亡法术,亡灵法术这类暗黑系的法术情有独钟了。 越是能力大的人思想越要端正,当然不排除能力大权利大了之后有些人尾巴翘上了天忽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并且还有一些人事假正经和伪君子之类的,这种人太多了。可我认为克尔苏加德不是伪君子,也不是假正经,他就是坏!纯粹的就是坏。 即便以前他不知道暗黑系法术的时候看上去是个正常人,但是他的内心其实就是个暗黑的人。 我不认为他这种人叫伪君子。 伪君子是那种老是打着为别人好,或者看上去很正派很积极但是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我从没听说过克尔苏加德在达拉然有什么丰功伟绩,只是听说这个人天赋还是蛮高的。仅此而已。 他喷倒了那些士兵之后将目光投向了地上了阿尔萨斯,也就在这时候我感受到了另外一股凶狠的目光。 哈,没错,就是吉安娜。 我刚才就射了这么两箭,到他们全都滚在了地上我还是全程都在看戏。 你这是什么表情? 怎么?我必须得跟某些英雄人物一样见状就得扑上去? 是……我刚才说我是得表现的好一点,以洗刷克尔苏加德泼在我身上的那点不清不白的脏水,但是刚才我说么这么多其实就是二十几秒的事情。你以为很长么? 但是就这一小会我看到了这个大魔法师的实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力和我们大概的下场。我也想到了当时在凯尔达隆岛巴罗夫家的地下室里这家伙没杀我真的是开了天恩。 而这时候的吉安娜能这么看着我想必是将我直接划入到了敌人的行列,但是这个女人并没有立即对我进行攻击,哈!明智的选择,她只是对我怒目而视。我看向这个女……孩,这个女孩跟我印象中她小时候真的是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候的她……嗯……看着她的样子我觉得以前也一点都不可爱。 我瞥了他一眼后依然没什么表情而是看向正准备继续攻击阿尔萨斯的魔法师。 女孩这次释放的是一个寒冰法术,一个白色的光团朝着克尔苏加德飞了过去,但是竟然被他一个俯身给躲了过去。这个反应速度……我觉得我占不到便宜。 这还真不是我贪生怕死,就这短短的几十秒我确实判断出了面对这个家伙我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处境我该怎么办!而不是我就一头拱上去就跟他打,就跟他玩命…… 呵……我佩服那些愣愣的家伙,我为那些人的勇猛点赞。但是我……不是很想变成那种愣子。 克尔苏加德被这突然袭来的一个冰团团给激怒了,我当时还真就不知道他怎么能被激怒了呢?刚才一直都好好的…… 你想知道原因么? 哈…… 他扔下阿尔萨斯冲向吉安娜。 你见过大人欺负小孩么? 我……没见过。但如果要论年龄来说,克尔苏加德是大人,吉安娜在他面前就是小孩,按理说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跟一个老头较量真不能说是大人欺负小孩,可现在看这场面真就跟大人欺负小孩是一样的。 虽然他们在反抗,但是面对力量强出自己几倍的克尔苏加德,他们跟小孩似乎没啥区别。 吉安娜赶紧调头就跑,她这么跑是对的,生气了的克尔苏加德也开始使用寒冰法术,只是他释放的寒冰法术不光看上去就凶狠而且速度力度完全超过了吉安娜。你还记得我前面说吉安娜对着尸群释放冰风暴类型的法术,从天上掉大冰坨坨么?跟克尔苏加德的法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术相比吉安娜的法术真的温柔太多了! 那一个个的大冰坨坨不是掉下来你知道么?是狠狠砸向地面的!而且那些玩意撞到地上根本就不是粉粉碎,而是像一块石头一样“嘭!”砸在地面上,那个力度一看就是要砸死人的感觉,还是直接砸死!要是砸在脑袋上感觉能将脑袋砸碎。 这事吉安娜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们在达拉然生活了那么久克尔苏加德是什么级别的人她能不知道?就算她是天之骄子天赋出众但是这老头活了这大几十年难道还不如这么个二十岁的小丫头? 吉安娜在躲闪,而她躲闪的方位却是奔着我来的。 哼……太聪明的女孩我不喜欢! 我也赶紧躲闪,只不过我躲闪的方向跟吉安娜的方向完全是相反的,这叫她一下子就乱了。我赶忙闪身,那大冰疙瘩砸在地上竟然还能听出金属音来,这可不得了!说实在的我也怕那玩意真砸脑袋上,这动静告诉我这玩意的分量可是不轻啊! 我左躲右闪,吉安娜一看被我闪开了,她准备继续来追我,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阿尔萨斯终于站了起来,被火焰灼伤的他身上的衣服被烧坏了,这时的他已经不顾身上有伤了,他也朝克尔苏加德身上扑去。 克尔苏加德感受到身后的威胁,他扭身就给了王子一个寒冰法术,那个白色的光团撞到了他的胸口上,阿尔萨斯直接飞了出去!现在的我们几个其实形成了一个三角,克尔苏加德将阿尔萨斯这个角给打倒了,可我并不准备立即攻击。 是的,我还不准备攻击,这个角度攻击成功率不高! 我扭脸看向身后的吉安娜,她停下来了! 聪明的姑娘! 只见她立即朝着克尔苏加德释放了一支寒冰剑。那尖锐的寒冰之刺朝着那个瘦高的男人后背`飞了过去。 也就在这一刹那,我的弓瞄准了转身去防御寒冰法术的魔法师。但是他暴露出来的脖子立即就被他举起的右臂给挡住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种机会……转瞬即逝! (本章完) 123 克尔苏加德之死 我想起了在拉文霍德的日子。 在法拉德调教我的那段日子里,他教给我的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学会把握机会,为此我没少受罪。 把握机会,多简单的两个词。但是对很多人来说这个事也就是说说而已。不是有句话叫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么?那什么是有准备? 会的很多还是知道的很多?你怎么知道你知道的就是未来你需要的,就是你用得上的呢?你怎么知道你准备没准备好呢? 所以说……有很多成功的人即便实力很强但是他们也从不说自己有多努力,他们往往只会引导你,让你觉得心里舒服一点地告诉你这是运气。 我说的对么?你成为了巫妖王是因为你武艺超群还是道德高尚?阿尔萨斯的失败是因为失去了女妖么?呃……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就是…… 你需要运气。 此时的我就需要运气,足够的运气! 我告诉没告诉过你其实箭矢是可以拐弯的?真的可以拐弯我没骗你。当他的脖子被他的手臂遮住的时候如果你感觉时机不成熟你是不是就会稍等这么一小下?我猜绝大多数人都会这样做,但是当时我只要迟疑一秒,就一秒!结果可能就完全不同了。 克尔苏加德接住了吉安娜释放的魔法攻击,应该是再次接住。当那个冰坨坨在克尔苏加德的面前粉碎爆裂的时候在一定程度上遮挡了他的视线,但我离着他并不远,而我的动作一定会被他发现,所以这一秒……绝对不能错过! 当箭矢飞向克尔苏加德的这段时间里我根本没有更多时间抽出第二支箭,我只能期盼着这一箭就能命中目标。呵,我真的想都没想过如果箭不中会是怎样的后果。但是那支箭矢还是射进了他的身体里,那支箭拐了个小弯直挺挺地插进了他的腋下! 哈!没错,就是腋下! 我是瞄准了他的脖子,但那是最开始。但是相比较脖子而言他的躯干部位则更容易被射中,而既让他难受又能限制他能力的地方就是在胁肋部,尤其是腋下。 射他的胸部?不不不……刚才吉安娜的法术被挡住了不是么? 这一箭很管用呢!当克尔苏加德身体一哆嗦他惊讶地发现一支箭插进他的腋下时他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不是愤怒的哀嚎,当然他一定很愤怒但是……此时他感受更多的是疼痛而不是愤怒。等他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放不下的时候他才会从疼痛变成愤怒。 我的弓比普通的弓要硬的多,拉力更大射的更远,伤害也更大。这一箭我敢确定要想轻松拔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便拔出来这个家伙将有极大概率死于化脓感染。箭头没进去的深度不光会破坏他的肺叶导致气胸,而且只要持续呼吸那箭头造成的伤害就会越来越大,并且……你以为我只是射进了他的皮肉里?呵……他的肋骨一定断了! 所以这时候即便我就这么走了,等他死只是时间问题。 你可别把魔法师想得无所不能……他们也是人,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们也会感冒发烧发炎化脓。而这一箭真的足够要他的命,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想将手放下来,但是那支箭的箭身让他无法放下手臂,而且如果放下我能保证他就再也举不起来了。他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尤其是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我没有再朝他做任何动作,我就是这么看着他。他赶忙后退了几步,他还能动弹的左手赶忙一挥,就在他身边一道火焰从地上喷射而起,一道火焰墙挡在了他跟吉安娜之间。 我能感受到他此时有多疼多难受,而且从他的脸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结局是怎样的了。 吉安娜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趁你病要你命,她看到了克尔苏加德受伤,于是又一个寒冰法术被释放了出来,而这一击结结实实撞到了克尔苏加德身上,只听嘭的一声!法术终于击中了他,也就在击中他的时候爆裂的冰雪迅速冻结了周围的空气和水。克尔苏加德的左侧身体肉眼可见地立即结了一层冰。 这个老头身体不稳一下倒了下去,而左侧腋下的箭身就这么支楞着让倒下的他叫出了声。也就在这个时候阿尔萨斯冲过了火焰跳到了克尔苏加德身边,这个家伙看了地上的法师一眼就将手里的大锤举了起来! “住手!”我惊呼! 但是阿尔萨斯并不想饶恕他,他依旧猛然举起了大锤。 “住手!阿尔萨斯!”吉安娜尖声叫道。“住手!” 阿尔萨斯的大锤落下来了,重重地砸向了他的胸膛。只见克尔苏加德连吭都没吭一声就不动了。 这一幕直接把我给震惊到了。他为什么不听劝呢!他这是在干什么! 我跑了过去,克尔苏加德侧着身子,嘴里和鼻子有血流出来了,刚才胸部那一锤已经砸碎了他的胸骨。 “你做了什么!”吉安娜瞪着眼睛怒气冲冲地盯着阿尔萨斯,可阿尔萨斯却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吉安娜,似乎他很惊讶为什么她会这样对他说话。 “怎么?”阿尔萨斯有点生气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吉安娜一脸的失望。“你杀了他!” “他不该杀么?”阿尔萨斯的语气里也有点生气了。 “他……应该接受审判!”吉安娜摇了摇头,然后俯身去检查已经不动的了克尔苏加德。 “我没有权利审判他么?”阿尔萨斯的语气变了,这话说的很严肃。 吉安娜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摸了摸克尔苏加德的脖子,她轻声地念起了咒语,她的手中散发出淡淡的光,她将手轻轻的按在克尔苏加德的胸膛上。 “你这是干什么!”阿尔萨斯虽然没有大声呵斥但是这话有点不客气了。 吉安娜依然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施法,她似乎在救治这个濒临死亡的法师。王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脸红红的仿佛受到了侮辱憋红了脸一样。 “呃!”克尔苏加德的嗓子里传出一声虚弱的声音。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盯着那张有点苍老的脸,虽然吉安娜在尽力保住他的生命但任谁都看得出他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结。 “你救他做什么!”阿尔萨斯还是不理解。 我瞥了他一眼,但是此时我无法站在王子的角度去体会他的心情,我也觉得他刚才的行动太鲁莽了。 克尔苏加德缓缓睁开了眼睛,跟刚才相比他的眼眼已经失去了光芒。他看到了眼前依然在努力的吉安娜,“你……为什么要救我……”那声音弱的似乎随时都要断气。 “你还不能死!”吉安娜说,“安东尼达斯大人希望你活着。” “接受他的羞辱么?”这老头死到临头了还会还嘴。 “瘟疫这件事是你策划的吗?”吉安娜急切地问。 克尔苏加德的眼珠微微的动了一下,但他没有回答。 “告诉我!背后还有什么阴谋!”吉安娜想的比阿尔萨斯要多。这话叫我都有点惊讶,或许她知道的比我要多。 克尔苏加德的眼睛又动了一下,“这个世界需要被改变。”他说,“而我只是执行这个任务的人。” “你背后的主使是谁!”吉安娜问道。 “整个达拉然也会跪拜在他面前!”这家伙马上要死了却依然说出这种话。 “你还想做什么!”吉安娜急的要命,克尔苏加德似乎随时都要断气。 “安多哈尔只是……开始……”他开始咳嗽,“只是……开始,整个洛丹伦都要……迎接死亡……” “你又做了什么!” “毁灭吧……”克尔苏加德轻轻吐出最后一口气,但是他最后的眼神却是看向我的。 他就这么咽气了…… 我还以为他得说点什么长篇大论呢,结果直接就死了? 吉安站了起来,她一脸的失望。我看向阿尔萨斯,这家伙的脸上却带着些愠怒。“处死他并不会影响这件事的调查,反而有利于消灭他们的组织。”阿尔萨斯说。 “但是我们还有很多事都没调查清楚。”吉安娜说。 “你以为你抓住他之后他就能把所有的事告诉你?”王子说。 哎……其实他说的也在理。 “他应该为他所做的事情负责,而不是这么简单的……死去。”吉安娜说。 “我受国王的委托全权处理这件事,这个人是达拉然的人,但是对于他的审判权首先在我这里,洛丹伦王国这里。”王子说:“既然主谋已经伏法,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清除残余了。” “刚才这家伙的意思是……他只是前面做事的棋子,他背后的人才是主使。”我说。 阿尔萨斯瞥了我一眼,“我会查清楚的!” 我没话说,吉安娜的脸上明显带着的是失望,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阿尔萨斯,就往市政大厅里走去。 (本章完) 134 嫌隙 市政大厅里并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沦陷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的。如果不是这样这里一定会留下一些信息,来告诉后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并没有。 吉安娜生气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在阿尔萨斯面前第一次生气,但是我们的王子似乎不是很愿意惯着她。这也惹得吉安娜更加生气,以至于最后我不得不选择不跟在他们俩后面,这对情侣吵了起来。 空荡荡的大厅里回荡着吉安娜女士的不满和愤怒,其实自从我果断离开之后阿尔萨斯就没发出过一声咆哮。从吉安娜的叫声种可以听得出阿尔萨斯在向她道歉,但是吉安娜女士似乎并不买账。 我在门前帮助伤员包扎伤口,其实我能做的很有限,我身上没有草药了,即便有也治不了他们身上的伤,有冻伤有烧伤,有两个受伤严重的已经眼看就要不行了。 终于这俩人吵完出来了,但看脸色似乎并没有完全吵完,至少吉安娜的脸色还不好看,而阿尔萨斯走到我们身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样。这个家伙从不把尴尬之类的表情表现出来,要么就是愤怒,要么就是冷漠,要么就是不屑,他脸上鲜有开心和放松。 看着吉安娜走出来,王子并没有选择跟上去,他只是阴沉着脸安慰那些受伤的士兵。士兵们看着眼前的王子也只是点头表示这伤不碍事。哼……碍不碍事我们又不瞎。 我们不能在城里继续呆着了,这么大个城市说完就完了这事太过蹊跷,虽然克尔苏加德就这么死了,死的一点都不壮烈,但是留下的这一堆破事带来的影响却不容小觑。 我们骑马从城中穿过,一路上都能见到死去的人,和死了又复活的人,甚至一些拖着残缺身体的行尸在路上游荡。我们没法挨家挨户的查,甚至就连在大街上大喊大叫都做不到。虽然克尔苏加德是死了,但是那些行尸丝毫不受影响,我们随时都有被围困的风险。 满眼的悲惨景象刺激着我的心,而作为王子的他则表现的更是越来越急切。当我们冲出安多哈尔的北门之后王子禁不住大声咒骂起来,可以理解他此时的心情,这可是跟洛丹伦不相上下的大城市,现在就这么一下子……城市毁了,人死没了! 出城之后现存的几个士兵立即被安排了任务,大多数是去周边通知各个领主们立即前来支援。可这件事又是绝密,暂时是绝对不能对外传说的,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传出去我敢保证大家得到确切消息的第二天就有有人闹分裂,尤其是原来奥特兰克的那群家伙们! 我们往最近的一个庄园去了,在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忽然从路边的树丛里跳出的人拦住了去路。万幸那人是个活人!“你们是干什么的!”他指着我们说。 “这是阿尔萨斯王子,前来调查。”我说。 那人听到我的话赶忙打量了一下队伍中间的阿尔萨斯,“泰罗索斯男爵已经听说了,他让我再次迎接你们。”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着他拨转马头,“轻随我来吧!” 这人的话叫我想起了一个人,这片树林虽然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印象但是曾经做的事我还不会忘。尤其是射瞎眼睛那事。 我们来到了庄园,此时的庄园已经处于高度警戒状态,周围巡逻的人随处可见。泰罗索斯男爵得知我们前来赶忙从别墅里走了出来,那张脸我有印象,在兽人战争的时候我见过他不止一次,而他那戴着眼罩的脸更是所有人中最特殊的另类。 见到王子驾到他很是殷勤,可并不会让我感觉他是在拍马屁讨好他,这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就不是一个谄媚的人。 在听说了我们在安多哈的遭遇之后他点头说确实是这么回事,而且……就在三天前! 他向我们讲述了当时安多哈尔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多哈尔城一夜之间变成了地狱是在三天前,也就是我们来的前一天,这还是他们听逃出来的人说的。 那人说出现异常的情况是还得前一天,那天城里就出现了出现了莫名其妙的感冒,说感冒也不是感冒,就是开始咳嗽,大家以为是肺`炎或者之类的疾病很多人并没有当回事,每年都会出现一段时间的流行性感冒。所有的人都以为一年几度的流感又来了,但是当天晚上就出现了病死的情况,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有不少家里的人都死掉了,这就引起了一些恐慌,可是大家心里依然觉得就是感冒瘟疫,因为那天咳嗽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家家户户都出现了咳嗽的现象。 可是到了下午的时候城里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人出现衰弱的症状,也有人没事,但是这种人真的不多。 有钱的能动的就抓紧去大夫,可是到了才发现炼金师和医生有些就已经死在了家里! 他们那些活着的人一看到这个情况就慌了,他们也知道出大事了,但是根本没来及反应,他们只能返回家中乞求家中得病的人能挺过来,但是愿望是好的现实就是根本不行,家中的老人率先死去,有些家庭孩子先得病。可下午的时候本来繁华的街道上和家巷子里本该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但是那天不光走路的没有就连路边倒下去的人也没有气了。 这可把他们给吓坏了,哪见过这么邪乎的事情! 他们准备外逃! 他们说当时还担心会不会出现问题,但是当他们来到城门的时候却发现大门大开!当他们想要找到活人的时候根本就是一种妄想,街上忽然几万人就这么消失了。 可是这还不算最可怕的,当他回到居住的房子,发现除了他知道自己的亲人都死了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当他看到有一些举止奇怪行为怪异的人开始出现在街上的时候他感觉这事儿不好了,于是他开始逃跑。 他说那天晚上整个城里就变成了地狱的样子,到处都是行为怪异的人。他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怎么了,但是他知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一点就是那些家伙发现他之后会对他立即发动攻击。为了活命,那天晚上他躲到了一座建筑的阁楼里。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心里想着或许明天早晨睡醒了就好了。 但是周围发出的阵阵低语让他根本无法入睡。顶着巨大压力的情况下他熬过了那一晚。但是第二天丝毫没有变好反而变得越来越严重了。当他被逼无奈从房顶上绕来绕去到达城门附近的时候那个情况让他大跌眼镜,原本以为像昨天一样能较为顺利地出城,但结果却是他为了出城差点把命给丢掉。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人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他如果不是经常在外运送物资腿脚利索并且奔跑速度相当好的话他早就死掉了,当然运气也很重要。 他有惊无险的躲过了那些玩意对他的围捕,原本以为城北虽然门开着但是他十分不放心,他怕在农田里趴着的一些玩意而一直沿着大道往前走,他一度感觉是不是世界要毁灭了。 然后他选择了经常来的泰罗索斯男爵的庄园,虽然不知道那个独眼的家伙现在怎么样了但是他猜测稍微有点敬交情的泰罗索斯男爵应该能帮助自己。泰罗索斯男爵这也出现了行尸,当他再次被到处的行尸追的快上不来气的时候庄园的护卫救了他。 而当我问他这个情况是怎么发生的时候他说他也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此时的吉安娜才说要不是直接弄死了克尔苏加德或许这些事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这话说的阿尔萨斯脸上很不自在。 阿尔萨斯向泰罗索斯男爵下达了命令,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他要召集周围所有的活人要对安多哈尔城里的行尸进行一场大清洗。 这个建议得到了泰罗索斯男爵的同意,但是吉安娜立即提醒他说现在瘟疫和死亡到处蔓延,她认为此时最该做的是立即找到污染源,这才能够防止这场灾难的继续发展。 我询问泰罗索斯男爵最近他的属地里有没有出现一些小团体,小组织或者宗教教派的事,这个男人坚定地点了点头。他说这件事不光他知道周围的很多领主的辖地里也出现这种神秘的人员。 他也曾经去调查过这些人,但是他并没有在这群人的嘴里面发现有反动的或者危险的信号,那群传教士似乎吸引力比圣光教会人有意思多了,但是这个组织也不是什么人都吸收,最初他们吸收的人可都是聪明人,现在怎么个情况他们其实并不了解。 我问那些人还在你的属地里么?他这才反应过来。 庄园被翻了个底朝天,果不其然,那些外来的传教士甚至本辖区的居民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可麻烦了!克尔苏加德是怎么一天一夜就让这座大型城市说没就没得呢!难道他们用的是在洛丹伦使用的方法么?在水里下毒?施加了瘟疫? 这个事看上去确实不好研究了,可我在吉安娜眼里却更看到了厌恶…… (本章完) 135 线索 有些时候我不是很有耐心,尤其是心里不爽的时候。此时我就不是很有耐心。 我不想知道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我也不是很想知道究竟有多惊险,但是王子要听,达拉然派来的姑娘也要听,在听到这个人开始夸赞男爵大人是多么善良的时候我就立即打断了他的拍马屁行为。我需要知道的是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但是这家伙对此一问三不知。 “那你为什么没有感染?”我问他。 那个男人听到我的问话将目光转向了泰罗索斯。男爵皱了皱眉头,“你为什么没被感染?” 那个男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是做什么的?”我问。 “我是跑外送货搞押运的。”他说。 “那天你回去的时候他们就这样了?还是你回家之后他们才这样的?”我问他。 那男人思考了一下,“回去之前。”他说。 我瞥了王子一眼,又看向吉安娜。“回去之前就这样了……”我重复了一遍,然后我看向泰罗索斯,“你们这有没有发生瘟疫的情况?” 泰罗索斯用他唯一的眼睛看着我,“你想说什么?” “诅咒教派的人可是无孔不入,据我所知现在他们的信众得有近万人,可以说几乎每个村镇都出现了他们的人。你们这呢?” 阿尔萨斯的脸转向了我,我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曾经……有过吧。”泰罗索斯说着看向旁边的手下,“他说的这么什么教派的人是怎么回事?” 他旁边的那个手下一下就被问懵了,面对主人的询问他竟然摇摇头。泰罗索斯又转脸看向另一边,这时旁边的人说话了,“据我所知是……一个组织,一个……教派。” 泰罗索斯瞅了他一眼问下一个,“你知道么?” 第三个下属这才说道:“这个教派的人在我们这并不多,我也只是听说过在塔多拉村曾经出现过一些传教的,但是那里的人对这个并不是很感冒,而且还因为意见不同而发生了些小冲突。”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有呢?”领主大人可算找到一个略知一二的人。 “他们被赶走了。”那人说。 “这里呢?还有周围呢?最近有没有?”领主追问。 唯一知道点的那人摇了摇头,而现场也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泰罗索斯看着一问三不知的属下有点尴尬的看了王子一眼,而王子现在除了皱着眉头之外别的他也说不出什么。 “在洛丹伦的时候他们不是要进行仪式么?如果进行仪式就可能要有魔法行为,只要有魔法行为……就会留下痕迹。”吉安娜说。 我瞅了她一眼,“你知道在哪举行的仪式么?” 她看了看我不说话了,再次冷场。“我们需要……抓到教派的人问问。”泰罗索斯说。 我看了王子一眼,王子面沉似水,然后他点了点头。 看到这个情景我摇了摇头,“去哪抓?” 大家又不说话了。 现场大家除了大眼瞪小眼之外似乎不知所措了,要不是一连串的咳嗽打破了现场的尴尬真不知道该有谁出来解围。我们全将目光投向了一个男人,那个家伙捂着嘴想要控制自己不要继续咳嗽了,但是咳嗽这事怎么能是用手就能按的住的呢?那个下属抱歉的挥了挥手,但是刚听完故事的我们对咳嗽这事就十分敏感。 我伸手就将王子拨到了一边,而我刚才的动作让周围的人很自觉地也往一边闪。 “这群教徒的老巢在凯尔达隆岛,那里或许有我们需要的答案。”我说。 “那是巴罗夫家的……岛。”泰罗索斯说。 “就是那。”我点点头。“希望我们到那之后能有点发现。” “事不宜迟。”阿尔萨斯立即下令:“马上集合我们这就出发。” 散会了,大家立即着手准备然后去庄园前集合,就在这个时候我在拉住吉安娜,“我认为咱们最好在这庄园里检查检查。”说着我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咳嗽的家伙。 吉安娜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向那人,然后看了我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眼点了点头。 我俩走出了别墅来到了外面,“我负责盯着他,你去看看这里有没有同样出现咳嗽症状的人。”我说。 我远远的盯着那个人,而那个人讲完故事之后慢慢走向了别墅旁边的小房子并没有什么异常。我并没有因此而放弃继续盯梢,直到大家集合完成。阿尔萨斯脑袋到处转,他在寻找吉安娜,直到他因为也没发现我而不耐烦起来。可吉安娜终于出现之后并没有朝阿尔萨斯而去却径直朝我走来。我看到了阿尔萨斯的脸一下就耷拉了下来。 吉安娜走到我面前,但是脸色显然不是很好看。“怎么样?”我问。 吉安娜严肃地朝我摇摇头,我还以为没什么发现呢她却说:“发现了几个。” 我盯着吉安娜,“还有什么发现?” 她摇了摇头。 “你就没进家里面看看?” 她有点吃惊的看着我,得了……这就是拨一拨转一转,不拨不转悠的那种。“那这几户人家有什么特点?他们这几乎在位置上有什么特殊性么?最近这几家都离开过这里么?他们是怎么导致的咳嗽?”我一连串的问题让吉安娜面露羞愧。 这时王子骑着马朝我们走了过来,他脸上甚是不悦。“吉安娜,你在做什么?” 吉安娜看向阿尔萨斯但是没说话,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走吧……去凯尔达隆!”我告诉阿尔萨斯王子说我要去调查瘟疫之源,咱们兵分两路,你们端掉凯尔达隆,我看看在城里还有什么发现。阿尔萨斯显然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但是他还是同意了。 泰罗索斯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拽了一把马的缰绳也跟着出发了。 现在庄园里的卫兵所剩无几,几乎所有的士兵全都跟着阿尔萨斯走了。庄园的火把安静的燃烧着,这点火光在漆黑的夜晚所带来的光明极其有限。我站在别墅的房间里,盯着那个家伙的房间门口。到了夜半时分依然没有一点动静,我是既想让他闹出点幺蛾子又担心他真的闹出点幺蛾子。 一直过了后半夜,忽然……门动了! (本章完) 136 猫鼠游戏 法拉德总说,作为一个捕猎者实力和耐心缺一不可,人们大多知道自己的实力但却往往忽视了耐心,更多时候耐心比实力更重要。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但是耐心真不是一般人随便说说的事情。即便在我看来等待这件事有时候都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忍受的。 就在等了几乎一整晚之后我期盼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我的视力还是很好的,那门虽然轻轻动了一下但是完全逃不出我的眼睛,只是不知道楼下的那几个家伙已经睡着了没有。 藏在阴影里的我注视着那扇轻轻被打开的房门,那个人就像一只夜里偷偷溜出来的老鼠,只是他不知道抓捕他的猫早已经等待了一个晚上。 这个家伙还是很谨慎的,他虽然拉开了房门但是却并没有立即探出头来,他的这个动作显示了他是一个谨慎的家伙,只不过再谨慎也逃不过我这样好猎手的手心。他终于轻轻露出了头,然后迅速闪身出去,我歪了歪脑袋看到他往庄园后面的仓库跑去。 但愿潜伏在周围的那些家伙没睡着。 我赶紧从楼上下去,在出门的时候我贴着墙试探着看他究竟跑哪里去了。我躲在墙边的阴影里缓缓往前蹭,周围发出的一切声音都穿进了我的耳朵里,毫不夸张的说此时的我可以通过周围的声音判断一切将要发生的事情。 仓库的门并没有被打开,那个家伙也已经不在仓库附近了。正当我疑惑是不是跟丢了的时候仓库旁边有个人从阴影里露出了半个身子,是我安排的人。只见那人指了指我然后朝另一个方向指了指,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个家伙正在水井边蹲着呢。只不过他躲在黑暗之中并不能看清他在做什么。 找到目标就好了,我下意识地去摸身后的弓箭。如果有必要我会直接让他躺在地上。 那家伙鼓捣了一会之后就站了起来,只是他依然弯着腰。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朝牛棚那走去,牛棚旁边有一盏灯,只是烧了半夜了那盏灯已经不怎么亮了,而那家伙走过去直接将油灯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给拧灭了。他再次陷入了黑暗中。 我没有发出抓捕的指令,我就想看看他究竟还想干啥。 他在牛棚附近转悠了一小会就朝着别墅这来了。我赶忙往后闪那家伙没有发现我,而这个家伙来到别墅前轻轻推了推门,他极其小心的推开门然后溜了进去。这个情况是我始料未及的,别墅里面有泰罗索斯的家眷,虽然有安保人员但是这个情况就得我亲自来了。 我滑进别墅内后静静的听周围的声音,那家伙在尽量轻声,他蹑手蹑脚的样子完全能通过他走路发出的声音想象出来。但是他还不够轻,他的鞋子踩在木地板上的时候依然会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赶忙跟了上去,然而这个方向越走我越觉得不对劲,这不是朝客房的方向,而是……厨房! 我轻轻靠在厨房的门外仅仅露出了半张脸我盯着里面的家伙一行一动。他看了看水桶,然后是做饭的器具,盛饭的器皿,最后是……厨房里储存的食物。 我的手按在弓箭上,这是我的习惯性动作,在我潜行的时候我会下意识的将右手按在弓上面。 就在这家伙一心忙碌的时候我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我不准备吓他一跳,也不准备朝他脑袋上狠狠来一下,我不要让他死,我要他活着,活着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所有事情。 其实这时候我心里想的可多了,我甚至想到了这家伙竟然这样做应该就得有必死的决心,否则他不会有胆量做这件事情。于是站在他身后的我决定直接给他一下让他晕过去。 果不其然,我一下将其打晕之后就立即点燃了火把,也就在这里我发现了他嘴里的一个小小的药丸,用肠衣包裹好的药丸。抠出那药丸之后我把众人召集起来,将他五花大绑之后我示意将他用凉水泼醒。而等这人醒来的时候他惊讶地看着我们,我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示意将他押往私牢。 这家伙显然知道了自己暴露了,然后他努力咬牙,但是他的嘴巴里已经被我用布条给勒住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等到了地牢里之后我将他吊了起来,然后我将他嘴里的玩意捏在他眼前让看他,这家伙一看瞬间就蔫了。 “说吧,你刚才做了什么。”我问。 这家伙只是从鼻子里哼哼,他并不能说话。见状我没有解开他嘴里勒紧了的布条而是用少烧红的炉钩子直接怼到了他的身上。压抑的叫声从他嘴里嚎了出来。“说,告诉我,你刚才做了什么。” 周围的人都看我,他嘴被塞住了我要想问话不是先得把嘴巴解开么?我偏不,被我折腾了一会之后,这家伙已经筋疲力尽了,而我一点都不累。 他现在连看我的眼神都不再犀利,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些哼哼声。 我亲自给把嘴里的布条给解了下来,他瞬间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见状我问道:“你刚才都做了什么。” 他没有抬头,只是低着头而我完全不想理他,我一把抓起他的头发,“说吧。” 他立即就说了。 刚才这家伙去仓库了,然后去水井,然后去牲口棚子,然后是这里。仓库他没进去,也幸亏没进去,但是这个家伙已经顺着门窗的缝隙将一些玩意给塞了进去。 等我将他塞进仓库的东西展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不想说呢,但是任何铁骨硬汉在我这里也是一样白扯他还是说了,而且交代的很明白。他塞进仓库的那些玩意可以招老鼠,但是这些玩意可以让这里的老鼠变得狂躁。 在我对他表示质疑之后他解释道其实是想通过老鼠污染这里的粮食! 听罢我让他们立即用木桶盖子将井口给先堵死,然后将他所有接触的地方再次检查。当我将证据全部摆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吓得哆嗦成一个,而当他告诉我其实他在水井和食物上散播瘟疫的时候,我让士兵们极其小心的找到被他摸过并抹了一些奇怪东西的器具和食物。 这家伙又不说,于是我让他在痛苦中交代了这一切。 (本章完) 137 兵分两路 人对痛苦的忍耐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某些英雄除外。但这家伙显然不是英雄级别的。而且他果然是诅咒教派的人。 我下令将厨房封闭,然后将仓库封闭,并且将牲口棚子跟水井全部封起来。然后我毫不犹豫地用火把引燃了这些地方。在我印象中只有火能净化一切。 然后我告诉他们所有外来逃难人员一律关起来,他们可以给他们吃的,但是离的要远尽量不要接触。如果有人胆敢往庄园里冲立即就地扑杀并焚烧。而对于原先庄园里咳嗽的人也全部单独被关了起来。他们住的房子也全部给钉死封上了。我告诉他们如果人死了,直接烧掉并将他们的家也一并烧掉。 他们不是很理解我的做法,我说你们只要照做就好了,不需要知道为什么。而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赶紧去找阿尔萨斯。 当我追上泰罗索斯男爵跟阿尔萨斯一行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他们也不是一直走而是走一会就歇一会。而且吉安娜故意让队伍走的稍微慢一点。 当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泰罗索斯男爵的表情极其严肃,我也没心想要逗他于是告诉他问题解决了,一切安好!而此时的阿尔萨斯不愿意了,他问我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告诉了他整件事。 其实我一早就感觉这人说的有点……不靠谱,尤其是最后我问他的那个问题的时候我就感觉这家伙有问题,而且嫌疑极大!事实证明了我是对的,他不光是诅咒教派的人,而且是诅咒教派投放瘟疫的得力干将,安多哈尔的部分瘟疫就是他帮助投放的。而他来到泰罗索斯的驻地原因就是因为他憎恨这个领主大人。 原因竟然是铁面无私的泰罗索斯曾经因为他们商队在行商过程中在他的林地里面射杀了两头鹿而狠狠地惩罚了他们,虽然泰罗索斯已经忘了这事但是这家伙却永远的记在了心里。 而他假装逃亡难民的原因就是他要让泰罗索斯跟他手下的所有男人女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都去死。这个家伙告诉我其实安多哈尔活下来的人只有诅咒教派的人,城里所有居民要么直接死掉,要么就会被那些行尸给慢慢发现慢慢折磨而死。因为感染的人能活着离开这座城市的概率极低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到处都是死而复生的行尸走肉,想要穿过他们……太难了! 而他们在安多哈尔投放瘟疫这件事其实已经逐渐投放好几天了,他们本想污染水源,但是污染水源这事只能对瘟疫散播起到一部分的左右,而要让瘟疫传播的更快更广最佳的方式就是污染他们的食物,尤其是某些不用煮熟的食物。即便人不吃但是一旦喂给猫狗牛马吃掉也是可以传播开来的。 这也是这家伙想方设法想进仓库实在进不去就勾引老鼠,让老鼠感染然后散播的原因。但他也没想到计划竟然失败了。 泰罗索斯在得知自己的领地得以保全之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但是阿尔萨斯却不高兴了。其实这件事也就他被蒙在鼓里。 当时我跟吉安娜商议的时候就有意瞒着他,一是确实需要抓人,他们需要摆出一副倾巢出动去围剿的样子,第二个原因是他们确实需要去调查巴罗夫家的情况,一旦我这边没有什么大发现的时候他们也不耽误行程。但是我能感觉到阿尔萨斯依然感觉到了羞辱。 可以理解。这事我也有责任。 哦……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那家伙向我透露了一个秘密,安多哈尔的粮食在好几天前,就是出发前就已经被他们污染掉了。而这批粮食就是要运往斯坦索姆的物资。而且一部分是军需物资! 这个消息让原本一直不高兴耳朵王子更加不高兴了。二期运送粮食的车已经出发了快一个星期了! 其实这也是我误打误撞才促成了一件事,泰罗索斯可以继续去调查凯尔达隆,而我们的王子殿下就可以抽身前往斯坦索姆并阻截那批被污染的物资了。 哦…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有一件事得说一下,那批物资是整个东威尔德地区东北部驻军的过冬口粮!而这部分驻军就是在人类跟精灵王国之间的驻军,并且这部分军队也起到了监视阿曼尼部族的重要使命。当阿尔萨斯知道这件事后为什么一下就急了,叫你你也急。 阿尔萨斯立即写信想要飞鸽传书送往斯坦索姆告诉他们这件事,但是……这个传书最后有没有被斯坦索姆的大领主瑞文戴尔勋爵接到呢? 哈……至今为止是个迷。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最终没能阻止这批物资传播瘟疫。 这都是后话了,这件事很多人不清楚里面的一些事情……啧……怎么说呢……所有的悲剧都是有原因的,虽然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其中的推手,但是…… 咳咳…… 以后再说吧! 阿尔萨斯对我的建议虽然脸上明显就不是很服气但是他还是同意了。泰罗索斯男爵带人去调查巴罗夫家的事情,王子带一小部分人抓紧赶往斯坦索姆!吉安娜表示会跟阿尔萨斯一起,这一点倒是稍微安抚了一下王子躁动的心。 而对于我……我当然没有选择了跟随王子一起去,他现在已经有点讨厌我了,我感觉的出来。 呵呵……有点……啊,有点是个形容词。 我选择了跟随泰罗索斯男爵一起去调查这件事,我不在他眼前或许就眼不见心不烦了吧。 泰罗索斯男爵这家伙你有接触么? 啊……这家伙……是个好人,但是他的脾气其实挺古板的,但是有一点好,这家伙…… 哈!他知道是我射瞎了他的眼睛。这家伙的记忆力真是不错,他记得我的样子,而对于二十多年前我误伤他的这件事他……既往不咎了。而且他也表示理解我,这叫我心里好受不少。 说实在的当时我也不是故意的…… (本章完) 138 选择 泰罗索斯男爵这人还是不错的,自从他原谅了我之后我感觉越来越喜欢他了。而且我发现我跟他还是挺合脾气的,尤其是对于一些时政人物的看法。他一直都是尼古拉斯·兹韦伦霍夫公爵的封臣,自从兽人战争结束之后瓜分奥特兰克那件事开始他就一直提醒他的主人要小心。 虽然他们安多哈尔郡一直就与巴罗夫公爵的领土接壤,但是奥特兰克王国还在的时候他们从来不担心巴罗夫家会对他们怎么样,可当奥特兰克王国覆灭巴罗夫家极其配合的要求加入洛丹伦的那天开始,他们就感觉到了一股威胁。 而巴罗夫从公爵变成大公之后他们更是觉得不安。巴罗夫家族一直都是扮猪吃老虎,十分能隐忍,善于隐忍的,他们明里暗里做了许多事包括当年吞并塔伦米尔和南海镇的事情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巴罗夫是怎么搞的,但是只要在这名利场里混的人都知道他们家用了手段,而且或许是极其下作的手段。 这里面的事我并没有告诉泰罗索斯,虽然告诉他会让聊天变得更愉快,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对我而言并不好。于是我选择了闭嘴。 泰罗索斯的领地只有一小部分跟巴罗夫家的领地接壤,而且还是在湖上,所以泰罗索斯男爵并没有像某些领主一样需要养大量军队,而我们要去的光辉庄园就不一样了。光辉庄园的主人叫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 泰罗索斯带出来的这几十个人几乎就是他四分之一的军队,就在阿尔萨斯离开之前又带走了他的百十号人。所以这点人的情况下泰罗索斯并不准备自己去,他要去找莫格莱尼。 当莫格莱尼看到我跟泰罗索斯带着一帮子人来到他庄园的时候他惊讶极了,一方面没有想到我还活着,一方面他没想到泰罗索斯能来。 “我可不准备养你们。”莫格莱尼毫不客气的说。 当兵打仗的人饭量要比普通农民大多了,而且还得吃好。莫格莱尼本身自己养的那群人就已经够他受的了……所以,可以理解。 不过这话都是开玩笑,他俩可是老相识了。 那天夜里我们吃了顿好的,但是为了出任务并没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尽情喝酒,当然这时候也喝不进去。莫格莱尼已经知道了发生在安多哈尔的悲剧,他早已经将军队准备好了。但是当莫格莱尼问到尼古拉斯·兹韦伦霍夫公爵大人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尼古拉斯·兹韦伦霍夫公爵生死未卜! 也不是说公爵死了他们就会怎么样,但是这件事已经不是一般的小问题了,他们可以立即按照自己的意愿开始行动,但是此时他们更愿意等待国王的安排。可阿尔萨斯的信估计此时还没到达洛丹伦城呢。面对这个情况泰罗索斯男爵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这次是去调查凯尔达隆的。”他说。 莫格莱尼看了我一眼,“你怎么活下来的?” 我不准备给他们讲克尔苏加德不知为什么没杀我这件事。“我潜伏进去,发现他们确实是在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但是……”我说着摇了摇头,“我听说这次在洛丹伦和安多哈尔的瘟疫并不是他们研究出来的。” 看他们还是有点茫然我说:“据我所知这是从洛丹伦还要往北的更北方有一片未知的土地上得来的。” 他俩人就这么看着我,“巴罗夫呢?” 我摇了摇头,“没见到,我当时只见到了克尔苏加德。”我顿了顿说道:“克尔苏加德已经死了。” “死了?”莫格莱尼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确定?” “就死在我面前。”我说。 “那……这件事……是不是就……没事了。”莫格莱尼问道。 “不,克尔苏加德临死前……说的话我感觉他背后还有人。克尔苏加德只是一枚棋子……”我说。 “他临死前还说什么了?”莫格莱尼很好奇。 “没说什么。”我皱了皱眉,“啧……别人临死前都得叨叨叨叨说一堆,这家伙死的那叫一个痛快,没两句话……死了!” 俩人都沉默了。 “可是现在贸然带着军队去巴罗夫家的领地……”莫格莱尼看向泰罗索斯。“即便他家真有问题,但是贸然这么出兵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怕生出是非。” 泰罗索斯努了努嘴,“我倒是觉得巴罗夫家应该凶多吉少。” 我看向他,他接着说:“按照你说的……克尔苏加德在凯尔达隆搞研究,如果他们下决心要在洛丹伦城搞事情的话……这种风险是很大的,而且……洛丹伦这事败露之后我们确实收到了国王签发的命令要求集合准备行动,但是具体怎么做……什么时候做却没有下文。” “这次安多哈尔出事,国王指定会派遣大军前来的。而且这时候咱们这里的头都已经下落不明了……我们先做做样子也不为过。”泰罗索斯说的有道理。 “做样子?”莫格莱尼并不同意。 泰罗索斯点点头,“安多哈尔城……整座城沦陷了,人都死了你知道么?” “难以置信!”莫格莱尼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确实如此。”我说。“那个城里现在应该……或许还有活人,但是……想找出他们靠咱们这些人是绝对不行的。”我说。 “全权负责的王子去追被污染的粮食去了。”莫格莱尼瞥了一眼桌上的面包,“我们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在安多哈尔或者……岛周围巡逻,在保证自己领地安全的基础上等待国王的命令或许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他说着盯着泰罗索斯的脸,“你认为的呢?” “王子同意了我们的调查。”泰罗索斯说。 “但是他不在啊。”莫格莱尼撇了撇嘴,泰罗索斯听罢也撇了撇嘴,我们再次陷入了沉默。 其实…… 他们说的有道理。这件事如果处理好了或许能受到嘉奖,如果引发了战争,首先遭殃的就是自己。但是我还是觉得至少得做点什么。“咱们派点人去岛上侦查侦查不为过吧。”我说。 莫格莱尼瞅了我一眼,“你上次算是有惊无险呢还是有惊有险但是幸运之神刚好照顾了你一下呢?” “还好。算是有惊无险。”我说。 他俩只是瞥了我一眼就都没再说话。 (本章完) 139 不容乐观 嗯……他俩没说话。 呵……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我要是愿意自己去,他俩不会拦着我,但是也不会支持我,但是他俩心里的想法应该就是并不是很支持。 要是咱们站在局外人来看这个事或许有人会说这么胆小怕事……对于一个莽夫或者根本不了解巴罗夫的人来说确实可以这么说。那是在他不知道巴罗夫家有多少军队且不知道万一闹出点不愉快来之后要承担什么后果。 在国王没有亲自表态并派遣大将来到这处理这事之前,他们的任何行为只代表自己。 背黑锅这事……谁愿意背谁就背。 所以我也就没再吱声。 直到……他来。 嗯,就是乌瑟尔。 乌瑟尔原本是在布瑞尔组织治疗瘟疫,在布瑞尔基本控制住之后他赶紧赶往安多哈尔想要跟王子会合,但是半道上被传令兵告知安多哈尔已经彻底完蛋了之后他赶忙召集沿途的领主和军队紧急赶往安多哈尔。我们在得知乌瑟尔带着大军赶到安多哈尔城外的时候立即启程前去汇合。 乌瑟尔满脸的疲惫和没来得及收拾的胡子让他显得比前段时间更加苍老,而且我竟然发现他头上的白发已经占据了半个脑袋。 “阿尔萨斯呢!”他惊讶地看到我竟然也在这里。 “他去斯坦索姆了。”我说,“安多哈尔送往斯坦索姆的粮食据说被污染了。” 乌瑟尔一脸严肃,“他自己?” “还有吉安娜。”我说。 听到这话乌瑟尔的脸色稍微好了点,“城里什么情况?” “你带来了多少人?”我问。 “什么意思?” 我皱了皱眉,“恐怕咱们得将这座城……整个清理掉。” “你们进去过么?” “不光进去了还将克尔苏加德弄死了。”我说。 乌瑟尔惊讶地看着我,“他……” 见乌瑟尔有点疑惑,我说:“目前来看他是这件事的主谋,我们能知道的最大的主谋,但是……他背后应该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只不过他已经不能亲口告诉我们了。” “我更想知道现在城里是什么情况。”他说。 “这里的瘟疫跟布瑞尔的可能不大一样,城里现在可能几乎没有活人了。”我说。“现在进城,咱么得将那些已经不是人类的那些家伙全部清理掉,但是这个事可能有点难搞,尤其是得防止咱们的人再感染。” 乌瑟尔点点头转头对身边的人说,“我们要在城外挖足够大的坑用来焚烧和掩埋。”然后他回过头来说:“咱们现在就进城。” 有些人在城外挖坑,而大批的军队则直接开进了城里。再次回到城里,不仅更加的狼藉而且那些行尸的身体也都发生了严重的变化,肿胀的,腐烂的,发黑的,破裂的。城里弥漫着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尸臭味。 士兵们在战场上打仗,绝大多数时候面对的都是新鲜的尸体,而且他们也从未见过能自己行动的尸体,更何况是这种已经腐烂的了还能自己行动的尸体! 这给士兵们造成了严重的精神压力,所以最初进城的部队在消灭了一批行尸之后就赶紧被撤了下来,那些士兵不光呕吐而且还是呕吐不止。其实这也不是最恶心的,清理街道上尸体的工作让几个领主极其不满。确实也是这样,任谁都忍受不了那股子味道。而且看着挺完整挺囫囵的尸体在战斗中会被破坏的不成样子。打扫起那些残肢断臂来简直就要崩溃。 我才不会去打扫,光城里弥漫的味道就已经很上头了。即便是我带了四层面巾还是不能阻隔那股子臭味。最后实在熏的反胃了我将一些做饭用的佐料调料包成小包放在鼻子旁边,短时间内有点用,但是很快我就感觉头晕,那股子臭味再次钻进鼻孔。 当我忍不住开始呕吐的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候乌瑟尔似乎也有点顶不住了。 城里可是得有超过十万人啊!也就是至少十万具已经腐烂的尸体!这个味道你想象一下就好了。当然咱们这尸体也多的很,可咱们这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死了没多久就给冷冻了,要么变成冰棍要么逐渐脱水变成干尸。 城里的军队进行了半天就全部撤到了城外。士兵们不仅呕吐而且他们中还出现了咳嗽的情况,这叫乌瑟尔大为担心。 随行的圣骑士并没有多少,万一军队出现瘟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乌瑟尔立即下令将出现某些不大好的症状的人全部挑了出来。正好野外的粮食还没有收割完,没有症状的士兵则开始收麦子。 总得做点什么。 “巴罗夫家一直没有动静,我们要不要去巴罗夫家调查调查?”我说。 乌瑟尔皱着眉头看着他的士兵们,“巴罗夫家的事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我不是很理解这是为什么,在洛丹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巴罗夫家可能要出点幺蛾子,安多哈尔十万人的城都没了为啥还这样。“我不是很理解。”我说。 “安多哈尔南边的领主叫法库雷斯特,我想你对这个人一点都不陌生吧。”他说。 我忽然就有点明白了。 “而且巴罗夫家究竟什么情况,我们不是很清楚。”乌瑟尔说,“现在我无法下令对巴罗夫家进行调查。”他轻轻叹了口气,“而且……即便是要调查也得秘密调查。” “或许他们家已经全家都死了呢。”我说。 “那也暂时不能声张。”乌瑟尔摇摇头,“安多哈尔这边现在没有了主心骨,不光是这十万人的事,还有这边的防御,军队之类的现在全都完了。”他说。 我听懂了。 “现在我把军队开过来,就是告诉周围的人我们已经做好了战争的准备。”他说。“关于调查的事情我们会继续的。” “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我问。 “去斯坦索姆。”他说道。 “王子已经出发了一天多了。”我说。 “这里离着斯坦索姆非常远,如果我们足够快……还是可以追上的。”他说着拨转马头,“等我一会,我们一会就出发。” 乌瑟尔立即去安排工作了,我则四处张望看士兵们的情况,莫格莱尼也来了,他端坐在马上看着他的士兵忙碌,这家伙的右手残废了所以现在除了指挥指挥别的啥也干不了。 很快乌瑟尔亲自点了一些随从跟着他一起出发,但是这队伍里的骑士我是一个都不认识。看来骑士团这些年没少招人。 我担心地看着憔悴的乌瑟尔,也不知道他多少天没好好休息了。“你……能行么?”我问。 “什么?” “你看上去脸色可不大好……”我说。 “哼……”乌瑟尔笑了一声,“如果你能接替我,我绝对会好好休息休息的。” 队伍立即出发。我也才刚刚知道乌瑟尔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几乎都是在马上度过的,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 从安多哈尔到斯坦索姆确实有点远,而我也是再次领略了东威尔德的风景。这里不如西威尔徳好的原因就是这里的山地较多,而丘陵的起伏甚至要比阿拉希高地那得丘陵起伏的更大,这也就造成了这里其实适合耕种的土地并不多。尽管如此这里的居民靠山吃山似乎也都生活的不错。 上次从这走还是追赶从奎尔萨拉斯撤退出去的兽人部队的时候,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还有一点不得不说……从西到东的那条路修的是真不错。这也叫我们这一路上跑的特别顺畅。 我们百十号人,战马的数量是人数的三倍。来回倒腾着起在马上煎熬了三天的时间,终于追上了阿尔萨斯他们一行人。就说这路程得多远吧! 可即使是追上了他们我们也就到了斯坦索姆城外。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乌瑟尔见到自己的学生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而吉安娜见到乌瑟尔也是十分高兴。我则躲得远远的。他们高兴了大概不到一分钟,阿尔萨斯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他又生气了。见状我更不想往上凑了。 我们一起进了城,这座城市的规模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真是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一座城。这座城的规模完全不比安多哈尔小多少。 我们都知道粮食的事就是首要问题,于是我们直奔市政大厅去找这里的最高行政长官。但是并不在。 这里的最高行政长官是瑞文戴尔勋爵,因为他控制着洛丹伦跟奎尔萨拉斯王国之间咽喉要冲,所以虽然他的爵位不是最高,但是他的经济,军事等各方面的实力完全不是给某些公爵和伯爵,而这个家伙十分会经营,在他家掌握斯坦索姆的时间里,他们家成功让这个原本小到不起眼的镇子变成了东威尔德地区数得着的大型城市。 看到这里的繁华景象按理说会兴奋激动,但是此时我是完全高兴不起来,因为我们一路沿途从大门走到市政厅的时候就发现城里竟然出现了咳嗽的症状。 如果就是一两个人也就罢了,最关键的就是几乎所处可见那些咳嗽的人。我的心是被揪起来了,阿尔萨斯更是急躁,他重进市政大厅后就咆哮着找这里而负责人。 当工作人员告诉负责人没来的时候王子质问道为啥没来,得到的答案却是……他病了! 这个消息瞬间就让我们紧张起来,王子立即招来了所有官员前来问话,但是已经有人不能出席参加了,而来了的也有人不停的咳嗽。阿尔萨斯嫌烦但是还是保持了王子的风度,他只是让那些咳嗽的家伙先到旁边房间休息。 “谁负责运送粮食的!”王子直接问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前两天从安多哈尔运来的粮食都去哪了!”王子直接拍桌子。 这时有一位七十岁左右的男人站了出来,“已经被送上餐桌了。”他说。 除了阿尔萨斯皱着眉表示强烈不满之外,我们几个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什么时候!”王子继续问。 这个问题让负责统计的迅速找到了那批货物的情况,但是在在另外的一个档案里也找到了有用的线索……他们将粮食运送到这里之后几乎用了一下午的功夫就全部的粮食全部瓜分 我想要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快将粮食分下去之后他们告诉我这是新小麦,比去年前年的陈小麦做出来的面包等食品味道更好!而首先来买新小麦的人也因为他被现购而导致了大面积的感染。吴国真要是这家伙从这里仓库转到他家的仓库或许历史就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可是现在的问题就是面对已经将粮食全都分下去的情况该怎么办! 这群家伙集思广益赶紧给王子出主意,最后还是用了乌瑟尔的方式,隔离,分化! 主意是想好了,而且对于实施这件事的办法也早就有了。只是当天晚上就出现了极其严重的问题! 尸变了! 王子到来之后的第二件事就是找到瑞文戴尔勋爵然后再他的授意下取得了这座城所有军队的指挥权。 真是应了那句话,人要是倒霉的时候能让屁给砸了脚,军队里面都出现了这种情况!乌瑟尔听闻这个消息时候脸色铁青,“王子殿下,我们需要抓紧将这座城给分割开,现在必须全城戒严!所有出现咳嗽症状的人不允许出门,不管用什么方式务必不能让他们出门!” 军令是下去了,但是夜色也越来越浓,这个情况对我们相当不利,因为感染的人白天咳嗽的还轻一点,一旦在晚上就会咳嗽的非常厉害,如果身体不好的老年人得了这种病估计当晚就被憋死了! “军队!我需要更多军队!”阿尔萨斯咆哮了起来,这几百人的城市护卫队显然无法好好处理这件事了阿尔萨斯大叫着想要把周围能动人全都发动起来。 可是……他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本章完) 140 群氓 历史…… 有很多种写法。 不管是官方史官记载的还是野史传说,历史的真相永远都只能是当时亲身经历的人才会知道,而且……因为每个人的主观意识不同,所以即便是亲历者对同样一件事的回忆跟叙述也会有很大的不同。 而且记载历史的人可以将这段历史写的很详细,也可以将这段历史写的很简略,就像这件事…… 你还记得……奥特兰克么? 啊……你应该不记得。奥特兰克的历史几乎被抹掉了,后世之人对奥特兰克王国的了解只有……那是一个高山雪国,那里灭亡了,那里……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就是人们对这个王国的印象,这种本身就没什么存在感的王国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只留下只言片语就是它最后的结局。 但是洛丹伦不一样,洛丹伦王国是整个人类王国中最大的王国,也是实力最强大的,但是这个王国的倒塌却像是秋风扫落叶……顷刻之间,连点反应时间就没有的轰然倒塌。 我不知道后世之人会怎么记载这段历史,或许他们会从提瑞斯法北海岸的瘟疫开始记载,或许会从这里…… 从斯坦索姆大屠杀开始。 此时的阿尔萨斯已经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哈,我说这话你会不会觉得很可笑?堂堂的王子难道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雷厉风行,就像国王亲自驾到一样么? 这么说的人……我……原谅他的无知。对于从不跟这些官僚接触的人来说,你这么说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即便是泰瑞纳斯国王亲临至此也并不一定就十分顺利,虽然各个领主都效忠于国王,但是并不代表你说什么我就一定要完全听你的。越是封疆大吏,越是某些位高权重的大领主国王跟他们说话也都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骂你两句你就得听着。 这跟中央集权的精灵们有着极大的不同。 更何况……这还不是国王亲临呢!而且……这里的主人竟然请病假了! 眼看讨论的办法越来越不着调,开始还是讨论办法,后来干脆就是开始给解决方法找不可行的理由。我瞅了瞅吉安娜跟乌瑟尔,又瞅了阿尔萨斯一眼暗暗咬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咬牙,“闭嘴吧!你们他~吗的!”我一脚踹歪了桌子,桌子上的水壶烛台一下子全倒了。众人全愣住了。 “吵吵吵!吵你们他吗~xx!”我直接开骂了,“我们需要的是解决的办法,而不是让你们告诉我们你们有各种理由!” 立即有个家伙站出来,“今年的赋税不足你来承担?” 这话音刚落立即得到了周围人的附议。 我刚要张嘴乌瑟尔站了出来,“诸位……现在不是谈论赋税的问题,而是全城安危的问题!”他说着伸出手制止了一个官员的发言,“你听我说……你先听我说。” 众人安静了下来。我似乎隐约看到了乌瑟尔脸上泛出了光辉。 “你们可能有所不知……”乌瑟尔的话叫我有点……担心。“安多哈尔因为这场瘟疫……已经死了几乎全城的人!” 我听着他的话观察着众人的神情,但是这话似乎并没有让这群人感到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有几个人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态。 “这件事……我们并没有广而告之,现在完全是非常时期!”乌瑟尔严肃地说:“我没有跟你们开玩笑,前面你们各有各的理由,你们究竟怎么想的我不想讨论,但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如果不立即采取行动我敢保证你们中的有些人……”他说着指向旁边那个关着那些咳嗽的人的房间,“可能后天的早饭就省下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么?”有个家伙依然是一脸的疑惑。 “你知道我是谁么?”乌瑟尔的脸第一次变得有点吓人,他的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这种不可撼动的威严。 那人立即不出声了。看来他知道乌瑟尔是谁。 “阿尔萨斯王子全权负责这件事,他刚才尊重了各位的意见,但是……希望你们也能尊重王子和国王。”他说。 阿尔萨斯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一点了。 “但是……瑞文戴尔勋爵那边……”那个七十多岁的老者站了出来。 我看向阿尔萨斯,阿尔萨斯抿了抿嘴巴,“那边我自然会去交涉,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立即召集你们的人,然后组织军队将城整个封起来。” “封城?”众人似乎还是没听懂。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关闭城门,不准进!不准出!”乌瑟尔强调。 “这……”众人又要开始交头接耳。 “如果顺利或许后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说。“这两天我们必须保证没有感染的人不受感染,感染的人得到有效控制。” 众人只是瞥了我一眼又用一种不是很确定的眼神看向阿尔萨斯。 “两天!”阿尔萨斯伸出手指,“不会有大问题,一旦风险解除就可以放开,这样的风险最小,损失最小。”他扭头对一个穿军装的人说:“我现在需要你立即调集所有军队将城市封锁并开始肃清街道。” 那个军人行了个礼后转身就出去了。众人见到这一幕依然还有人在议论……见到这一幕我真想把那几个傻x薅出来抽他们几个大嘴巴。 “立即执行!”王子下令。 哈……你以前是摄政王……你应该最清楚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尤其是认知差距是非常大的。 啊,我承认我只是一个……匹夫。面对那些人的时候我的确掌握不了场面,这不用你提醒我。但是我也深深地感受到了一件事,就是每个人对同一件事的认知是完全不一样的,或许他们有自己的打算,自己的利益,自己的小九九。而且……他们每个人的觉察力,领悟力,行动力也是真的千差万别! 而且我还真就感受到一件事……千万别让群众做决策!即便是官员也是一样的!他们很容易仅仅以自己的主观判断来决定这件事,在自己的决定跟别人不同的时候……谁的声音大,谁更强势他的意见就可能被改变而跟随那个声音大的人去了。当这个声音成为一股势力的时候,就会影响决策者。不管这个决策是对的还是错的,总之这个决策最终最获益的人……一定是那个声音最大的人的! 这不是决策……这是……生意!啧……或许生意这词不是很准确,但是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控制不了现场,如果不是作为洛丹伦教宗最高领袖的乌瑟尔出面,以他的人格和影响力做担保……仅凭阿尔萨斯……王子? 说句不好听的,从他们的表现来看,在他们眼里这个王子或许都不如东威尔德地区的一个镇长说话有力。 任何时候……都需要领袖,而越到危急时刻,越需要伟大的领袖! (本章完) 141 逐渐失控 说到这事……我又想起了好多事…… 你知道……奎尔萨拉斯王国有个摄政王叫……洛瑟玛的人吧。你认识他么? 不不不,不光是他,他手下的一些将军,现在如果还活着的话也都得是将军了吧。那些人的执行力低下到什么程度呢…… 我可以说最后巫妖王的大军长驱直入攻破奎尔萨拉斯王城跟这群将军有直接关系。 傻子当指挥或者执行者脑子不清楚……代价真的是……呵呵! 阿尔萨斯的命令下了之后我就发现了这个问题,领袖之所以是领袖而不是光杆司令的原因就是他拥有着足够的影响力,别人服你,愿意听你的指令。但是……阿尔萨斯显然不是…… 领袖之后是完美的执行者,保证指令的顺利完美执行。可是这群执行者行动起来也不行!我在城里巡逻的时候发现他们完全不知道怎么做,执行的果断性,力度根本达不到要求。 哈,我现在站的角度是管理者。但是街上出现了一些抵抗不满……啧……这个也可以理解,毕竟不是谁都认为这事是个大事,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借口,苦衷。这种矛盾永远存在,不可调和!只能付诸于强权! 你的这个眼神告诉我你似乎对我说的不是很……同意。 啧……我说的露骨么?哈!人这种玩意……要么领导,要么服从。或者…… 去死! 我这个外来人根本帮不上什么太大的忙。 哈!你把我想的太厉害了。 不不不……完全不是。我根本不行!你也一样,别觉得你是个什么玩意,什么大人物,在混乱的时候,除非你身边有足够多的军队和手下,否则你跟被踢进水沟的狗没有任何区别,没人鸟你。 人家都是本地人,你一个外来人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开始就犯了这个毛病,我还真去指导人家怎么做怎么做,直到被人骂到脸上。 我当然很生气,当时我真想抽出剑来砍死那几个傻x,但是周围都是老百姓我也实在不能这么做,而且如果我真拔剑把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几个人砍死了,我并不能保证周围的那群士兵就一定会听我的而不是也抽刀给那几个被我砍死的伙伴报仇。 你知道什么叫失控么…… 呵…… 不亲身经历不会知道这种动荡,这种完全的身不由己是什么感觉! 这种事……是不会出现在历史的记载中的。那些亲历者都死了之后,后人最多在历史文献里读到一行字或者一个词……一片混乱! 当时给我急的嗓子冒火。 阿尔萨斯带来的这几个人洒在这么大的城市里根本就没什么用。 十几万人的城市……大么? 如果你是高楼林立的地方,十万人……其实不需要多少房子,但是十万人的房子,就算三人座小房子来说,就是三万座房屋,你知道三万座房屋是什么概念么? 哈!横着三百座房屋,竖着三百座房屋……你以为这城市造房子跟地里种大白菜似的整整齐齐地排列么? 而且……那天下午的逐渐失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些被感染的人根本得不到有效的安置,有些在自己家门口的会被立即塞回自己家里,但是有些原本是出门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被对待的方式从开始的劝返逐渐变成了被随机塞进那些已经出现咳嗽的人的家里,有些则被直接带走,可是被带到什么地方就成了问题,并且在街上行走的人里有不是人都是进城做生意的外乡人,这群人被驱赶,他们只能赶紧返回所住的旅店酒馆。 士兵们从最开始的不是很厌烦变得越来越焦躁,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夜晚逐渐到来之后那些没能及时回家的人大多数变得越来越虚弱,士兵们开始清理街上那些已经不行了的人。可是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士兵们中间也出现了咳嗽的人。 我赶忙去找乌瑟尔,当时的乌瑟尔正在瑞文戴尔勋爵的家里。瑞文戴尔勋爵我曾经在洛丹伦见过他,在兽人战争的时候我也见过他几次,那时候他还很健壮可此时的他已经病倒在了床上。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被感染的,我也没问,可是他的庄园里出现这个症状的人只有他自己。乌瑟尔在想尽办法给他治疗,可是我看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圣光闪过之后勋爵大人并没有睁开眼睛。 我站在乌瑟尔旁边其实我是担心别治疗了半天这人已经死透了!我捂住口鼻俯下身子看了看,发现勋爵大人似乎还有呼吸。 “乌瑟尔……”我轻轻地叫他一声。 乌瑟尔抬头看了我一眼,这个男人的脸色也变得很差,这个情况把我吓了一跳。“你……的脸色有点差。”我说。 他从嗓子里咳出一口气,我不由地往后闪了一下。“我没事……”他说。 看到他的样子我真是挺心疼他了,可是我又不得不告诉他现在城里已经失控了。“现在城里……”我轻轻摇摇头,“有点失控了。” 他惊讶地看着我,“怎么回事?” “需要有人来主持大局……”我说。 “阿尔萨斯呢?”他皱起了眉头。 “我……不是很清楚。”我说:“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指挥不了现在的局面了。” 乌瑟尔转眼看了一眼身边的勋爵,“他还不能死!” 我瞅了那勋爵一眼,“现在他的生死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了,城里十几万条人命正在死去。等那些人也死了……”我没有继续往下说。 勋爵夫人听罢立即厉声威胁道:“他的命如果丢了……我敢保证这片土地将会从洛丹伦的版图上被分割出去!” 阿尔萨斯此时正推门走进来。这句话显然被他听到了,王子一脸怒容,虽然他走进来后尽量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愤怒可是刚才的话说实在的……如果我是王子我可能不会比阿尔萨斯表现的更好。 “老师……”王子瞅都没瞅勋爵夫人一眼径直来到乌瑟尔身边,他平复了一下呼吸说道:“现在城里有点……失控了。” 乌瑟尔轻轻瞥了勋爵夫人一眼后盯着阿尔萨斯,“什么情况?” “人手不够……而且城里出现了暴`乱。”他说。 “处理不了么?” “城里的卫兵……也出现了感染。”他说。“城里……全乱了。” (本章完) 142 不祥 阿尔萨斯没有叙述怎么失控的,但是他跑来找乌瑟尔并连续两次说失控,就已经说明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而乌瑟尔此时似乎也没了办法。他愣了一下,“现在城市封闭了对么?” “封闭了。”王子的眼神往勋爵夫人那瞟了一下。 “现在只能尽量让居民都回到家。”乌瑟尔说:“我们……只能尽力。” “可是……现在军队……”他咬了咬牙,“军队也出现了问题。” 乌瑟尔停下了手里的治疗,他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他怎么办!”勋爵夫人显然并不满意这个行为,她只在乎她丈夫的安危。 乌瑟尔此时还能保持风度,“夫人,我……尽力了,但是现在城里已经出现的问题比勋爵大人的生命更严重。” “你说什么!”她叫了起来。 “城里的百姓正在感染!”乌瑟尔说。 “我说了……如果他的生命得不到保障,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我知道……而且我不光知道,我还知道如果城里的百姓都死了,他即便活着,你们家的领地也只是空中楼阁。”乌瑟尔严肃地说。 女人生气的瞪大眼睛,她将目光投向了阿尔萨斯,“王子殿下!瑞文戴尔家族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阿尔萨斯的脸色已经不是愤怒而是有点尴尬,他说:“那些百姓也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如果瑞文戴尔家族是这样的下场!我宁愿让这座城一起毁灭!” 阿尔萨斯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到做到!”女人恶狠狠地盯着阿尔萨斯。 乌瑟尔也愣了。但是他显然不相信这个女人此时发出的狠话。“殿下,我们得抓紧了!”他说着拍了拍阿尔萨斯。可此时的阿尔萨斯脸上已经从尴尬回到了愤怒的状态,他的脸上不仅有愤怒还有厌恶!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的,我看的清楚,那个表情就是……厌恶!极度的厌恶! 我们出了瑞文戴尔勋爵家的城堡之后阿尔萨斯大声咒骂起来,“这个泼妇!我真想杀了她!” “没必要跟这种女人生气,我的殿下。”乌瑟尔安慰道。 “她威胁我!她刚才说什么?要让这片土地从洛丹伦的版图上分裂出去!”王子咆哮道!“她刚才竟然如此对我,这不是对我,是对国王,对王权的蔑视!” “整个城市都是这样!这里的人全都该死!”他咬牙切齿。 乌瑟尔只是劝说阿尔萨斯不要为这点事生气,但是阿尔萨斯此时并不能因为乌瑟尔的安慰而消了气。 我们赶往市政中心的途中忽然被几个圣骑士拦住了,他们身上全是血!“乌瑟尔大人!王子殿下!不好了!城里的暴~乱我们现在无力镇压!” 一听这话阿尔萨斯瞬间就怒了,“我们的人呢!” “冲散了!现在城里已经全乱套了!”一个圣骑士的脸上被溅满了血。 “吉安娜呢?”王子这时候想起他的爱人来了。 “我们不知道!”那几个圣骑士并不知道吉安娜的下落。 听到这个对话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仅仅因为吉安娜找不着了,而是她的这个情况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抓紧去找!所有人!然后到市政厅集合!快!”阿尔萨斯急眼了。 我不知道这个指令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抓紧去找,然后到市政厅集合。但是当我想要纠正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拨转马头走了。我看向乌瑟尔,“吉安娜不会有事的!” “希望她能没事!”阿尔萨斯虽然没有朝着我说但是这个怒吼却是冲着我来的。我咬了咬牙没说什么,但是我很生气。 我们几个人就站在市政厅前面的广场上,阿尔萨斯身边的几个人全都被派出去传递消息并且去寻找吉安娜了,乌瑟尔的身边还有四个圣骑士守候在身边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王子现在已经急躁的有点站不住了,他不断地把弄着手里的缰绳,到处张望着似乎在期盼着看到吉安娜的身影。 我此时是不搭茬的,只有乌瑟尔在安慰他,但是我发现王子现在已经急躁的完全听不进他尊敬的老师说什么了,站在我的角度,我能知道……仅仅是知道他现在焦躁的原因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吉安娜不见了,或许还有刚才那个女人的刺激以及现在城里的情况。 此时的城里已经完全不是安静状态了,叫喊声,吼叫声,惨叫声,女人的哭喊声,孩子的哭泣声让我这个对这个事不是很敏感的人都感觉到越来越不适应。没错,这些声音无形中让我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我的心现在也乱的很。 就在这时一个人骑着马朝这里冲了过来,”王子殿下!不好了!“我此时感觉有点听不了这个一惊一乍的呼喊,可偏偏传来的就是那一声不好了,这叫声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吉安娜女士遇到了袭击!请求支援!”那家伙一身的血!在市政厅广场的火堆映照下似乎是从地狱来的。 阿尔萨斯听到这句话我感觉他都要蹦起来了,他大叫一声,“在哪!” “跟我来!”那个士兵猛拽缰绳拨马就走,王子双腿一夹他胯下的马直接冲了出去。王子身边的护卫此时全被派出去了,见王子自己冲出去了乌瑟尔本想也跟着去被我一伸手拦住了,“你别去了!”我喊道。 此时的乌瑟尔脸色铁青,反正在火光下实在是不好看,灰暗的不行。“你在这,我去!” “你们几个一起!”乌瑟尔还是担心他的学生吃亏。 “你们俩在这保护,你俩跟我来!”我拿手指了指其中两人。阿尔萨斯的马真是匹好马!就这眨眼间的工夫他已经消失在了这广场上!我一下失去了目标,“他去哪了!”我惊讶地问身边的人。 一个骑士指了指,“那个方向!我跟你去吧!” 于是我们三人朝着阿尔萨斯奔跑的方向冲去,冲进了那片黑暗! (本章完) 143 人性 有个词叫……“多虑”。 我一直不确定自己究竟算不算是一个“多虑”的人。 可能……我算是个比较悲观的人吧。 我一直都在准备失败和死亡。 是的。我小的时候就见过太多的死亡,也感受到过什么叫失去。即便在小时候我对未来做什么的想法就是如何选择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失业的工作才是未来最应该做的事情。 所以我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是大事小事,当需要抉择的时候我总会情不自禁的想……如果失败了会怎样,如果我不这么选,选择另一个会怎样。 有人说这叫选择困难症,或许吧。 除此之外我还总会想一些跟自己关系密切的人的事。 应该叫后事。 倒不是我盼着他们死,我只是在准备,准备着随时失去。我准备着当我一旦失去的时候我或许会没那么难过,我会从容一些,或者……我那时候可以用一种比较自然的表情来应对。 这种感觉有些时候让我感觉好分裂,但是我无法控制不让自己那么想。 包括此时。 当我冲进那黑暗的巷子里时,其实我就已经想象出了可能会出现的情况。虽然都是些模糊的影像和画面,但是我告诉自己,这就是我面对未知时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只是这个一闪而过的画面无论如何都不会是那种甜蜜温馨的。我不是盼望着谁会死,也不想知道如果他真死了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但那种其实我什么都明白的意识依然会一闪而过,我知道阿尔萨斯不可以死。 巷子里传来了嘶吼声,那声音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发出的声音,而周围都是此种声音让我无法判断王子究竟身处何方。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黑暗中朝我们冲了过来,当我看清了那张被火把照亮的满是血污的脸的时候,仿佛那家伙刚刚从地狱赶来。 “站住!”我立刻大喊。我不能判断那是个人还是个变异的行尸。 我的喝止毫无作用,那家伙眨眼间就已经冲到了近前。刚才那个主动指引我的圣骑士反应倒是真的快,他抽出剑来直接朝那家伙的脑袋上砍了下去。 都说打人不打脸,但那只是普通互殴,在战场最佳的方法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往对方头上招呼。瞬间被砍中脑袋的家伙倒了下去。除了远处传来的吼叫外巷子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只不过这种安静叫我有点毛骨悚然。 我在猜测,衡量那个黑暗的巷子里会不会再冲出一个……或者一群。愣了两秒钟,我说:“咱们得撤!” 这话真叫我说着了,就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巷子深处就传来了脚步声,只不过那些趿拉的脚步告诉我危险正在靠近! 当火光照亮的范围内再次出现一个身影之后,紧接着涌现出来的行尸朝我们扑来,那种感觉跟兽人朝我们冲锋是不一样的,那些玩意的架势并不是想杀死我们,而是就像饥饿了好久的人见到食物的那种兴奋,缺氧的人对呼吸的渴望。 对……是渴望! 两个圣骑士展现出了他们应有的素质!这也是我为数不多对圣骑士有好感的时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们身上瞬间绽放出的金色光辉将整条巷子都照亮了,我也看清了眼前的玩意都是什么样子。而那挤满巷子争先恐后地朝我们扑来的样子我看着只感觉头皮发麻。 虽然金光很耀眼,但是我并不认为他们俩光冒这点光就抵挡得住那些僵尸。"快撤!"我大喊一声扭头就跑。 是的,我就是扭头就跑,这时候可没有什么温良恭俭让,逃!就是逃! 圣骑士身上散发的光辉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那些家伙的奔跑速度,但是面对这种不知道还有没有脑子的怪物我跟它们玩命就是找死!而阿尔萨斯……显然就是找死去了! 我猛拍马的屁股,马儿拔腿就跑,我只能祝它平安了。 冲出这条巷子拐向旁边那条感觉大概会稍微安全些的胡同。这两个家伙身上的金光帮了大忙,至少让我没被地上的尸块绊倒。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消失我感觉似乎是甩掉它们了,于是我踩着巷子里的木箱直接翻上了屋顶,也不知道为啥,此时的这个地方给了我出乎意料的安全感。 当站在房顶环顾四周的时候我却立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座漆黑的城市被某些起火点映衬得十分诡异,一股子死亡之气扑面而来,且不说阿尔萨斯能不能活下来,发现他的时候还能不能是一具完整的尸体都很难说了。 我将两个人拽到房顶上,结果俩人看到这个景象也愣住了。 “今晚……不管王子活不活……我希望咱们三个最后都还活着。”我轻轻地说出这句话。我没有回头看两个人的表情,他俩也没吱声。 “那些人……怎么了?”其中一个问道。 “他们都疯了……还是都被……诅咒了?”刚才那个带路的家伙说道。 “你叫什么?”我扭头问他。 “莱尼德,长官,我叫莱尼德·巴萨罗梅。”他说。 我看着他,“我希望等我们走出这里的时候我还能记得你的名字。你呢?”我对旁边的那个小伙子说。 “塞加德。”他说。 “塞加德,莱尼德。好吧……嗯!”我说道。其实我不是很想给他们解释那些人都怎么了,“最好别让他们抓到,咬伤或者呃……总之小心点吧。” 从房顶上穿梭而过我们三个大声呼喊着王子,但却一直得不到回应,直到不远处的巷子里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这个声音也太惨了! 塞加德指着那个方向大喊着,他举起手里的剑,剑身也发出的光辉照亮了周围,“咱们得从这里下去!这边过不去!” 因为直接过不去我们只能从房上跳下去然后绕过去。但是前面传来的孩子的哭声叫我心里忽然有点慌。 前面起火了,女人们的哭喊声,孩子的哭声让我头皮发炸。可当我们冲过去后眼前的一幕让我感觉十分震惊,那些房子不光起火了,而且房子里竟然有人! 我冲上去想要踹门,但是被几个士兵给拦住了,他们朝我大喊:“不要打开!” 我愣了一下,房子里的人将手伸出木板之间的缝隙,他们祈求者哭喊着想要让我救他们的命。 尤其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当我看到竟然还有个孩子的时候我一脚踹断了封住门的木板。 “你疯了!”有士兵朝我跑来。 我没有理他们而是选择继续拆门,直到他们冲到我面前,有个人一把将我拽开,“你干什么!” “里面是活人!”我怒斥。 “我他吗的不知道里面是活人?”他瞪着眼睛朝我大喊。 “那还有孩子!” “王子的命令!所有感染的人一律处死焚烧!” “你怎么知道他们被感染了!” “滚!”那家伙并不跟我解释。 莱尼德和塞加德上来就要将我们俩分开,“拆开救人!”我喊道。 “你是谁!你敢抗命!”那人直接拔剑了。 “阿尔萨斯呢!”我也怒了。 “如果你不想服从命令你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如果你敢捣乱我立刻就杀了你!”那个家伙恶狠狠地说。 我飞起一脚直接将那人踹倒在地,那人的同伴也全都将剑拽了出来。 “你们走,这里不需要你们管,他们最后是死是活但不该是这样的下场!”我说。可还没等我话音落下,只听房子里传来了更加悲惨的叫声,是惊叫。 房子里的女人急疯了一样地叫着,但是被封死的门让她只能伸出手来疯狂地抓挠,嗓子里是撕心裂肺地喊着救命。 我立即转身伸手去拆门的时候却看到了房子里有变异了的行尸,女人拼命的挣扎,她要出来。但是那行尸已经扑到了女人身上。 见到这个情况我忽然迟疑了。女人疯了一样地求救,我想伸手救她,但是…… “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救救……”那个女人用后背支撑着让她怀里的孩子还有一点空间,她为孩子争取到了生存的机会,此时孩子的哭声撕扯着我的神经。 我抽出剑来直接捅进了木板之间的缝隙,行尸被我刺中,但是并不致命。我想捅死它但是做不到。 我拔出剑来猛踹那扇木门,当我一剑斩下那颗行尸的脑袋后那个女人也已经奄奄一息。我不知道那颗脑袋是不是她丈夫的……这个问题已经没意义了。 那几个人提着剑看着我,我将剩下的木板拆掉之后那个女人扑倒在地上,她强挣扎着支起身子然后将怀里的孩子推了出来。随后她才重重地扑倒在了地上。 她的后背已经被刚才那个行尸给撕烂了。看着地上哭泣的孩子我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众人发出了惊呼。我抱着哭泣的孩子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这个绝对不行。”可是他们的眼神却很复杂。 “这个孩子的命交给我了。”我说着将斗篷解下来将孩子兜在胸前。 “那孩子如果被感染了呢……”莱尼德的话语里充满着担忧。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能对我表示担忧的人。 “我会离你们远一点的。”我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轻声说道。 女人应该是活不成了,我提起剑插进了她的后脖颈。“她不该再遭受羞辱。” (本章完) 144 阿尔萨斯的冷漠 你知道他们看我时是怎样的眼神吗? 有人用敬佩的目光看着我,有人则是冷漠,有人却是愤怒,还有人是……鄙夷。 我可怜那个女人,还有怀里哭泣的孩子。我认为这应该是人们所应该具有的最起码的悲悯。 但是我错了……人是有思想的,思想……是不能,也不会被统一的,永远不会。即便再统一的情况下都可以出现稍微的不同。 或许是站的角度不同,或许是立场不同,性格不同,受到的教育生长的环境不同,认知程度不同,喜好不同…… 看着他们的眼睛我…… 我该憎恨那些冷漠的人么?他们也有道理啊……感染了么……有风险么…… 可是……这里面的悲悯呢?怜悯呢? 那个女人该死么? 如果说她家里出现了感染者,她也该被隔离,但是她其实……可以不用死的。 他们是理性的么?或者他们是所谓的铁石心肠…… 呵呵……这堆屁话都是后来我又回忆起来自己琢磨出来的,可当时我对他们只有憎恨。只不过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后来的样子…… 我也参与了屠杀。 比他们杀得更多…… 我感觉我好……分裂…… 有个人一边跑一边喊,他并未在我们面前停留而是疾驰而去,随后他跑来的方向出现了大量的行尸。 加上我们三个,我们只有不到十个人。那七个人是负责清理街道的,我当时还想着被那些行尸给撕碎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可他们又不傻…… 我赶忙往未起火的房上爬,他们也跟着学,只是我怀里还有个孩子爬墙着实是不方便。两人将我拽上去,如泥石流般的行尸就涌了过来,他们看到了我们,朝我们疯狂的挥手。在火焰的映照下,这群长着人脸的家伙们的只是躯体还是人类,他们完全没有表情但是瞪大的眼睛和张大的嘴巴向我显示着它们已经没有了思想。 想到这我看了一眼对面房顶上的刚才那群家伙。 他们也望向我们三个。随即头也不回地往别处转移。 城里已经起火了,而且起火的地方越来越多,有些地方已经连成了片。 阿尔萨斯究竟他马的去了哪!说实在的我当时对这个王子是一点好印象都没了。 脚下的行尸拥挤着继续朝我们做无用功,而它们挤在一起的时候有些就被挤倒,然后迅速被后面的踩到了脚下。 那个情景真的是…… 怎么形容呢……咱们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即便是大溃败也鲜有出现踩踏的情况。我只听说过踩踏事件,但是我不记得以前见过。 我能想象得出人被踩踏时的软弱无助跟痛苦绝望,但是看着眼前被拥挤推搡,然后摔倒在地,瞬间就被后面挤过来的踩在脚下的样子…… 我开始还只是觉得这群家伙真的是……变成这样后就完全没脑子,没感觉了。可是当我发现被绊倒的行尸越来越多,叠罗汉般的越来越多时我着实是被震惊了。 照这个样子……它们很快就会堆的跟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样高……然后爬上屋顶。 其实这时候我已经对阿尔萨斯究竟还活不活这件事不是抱有多少希望了。尤其是见到这个情形之后。 我很担心……我真的开始担心这个城市可能挡不住这群疯狂的东西了。如果用它们的话讲这里有十几万人的话……这群玩意一旦冲破城市我真的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这还不算安多哈尔! 我问他俩还要不要继续找,他俩的答案完全一样……使命必须完成。“那你有没有想过阿尔萨斯或许已经死了。”我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塞加德说。莱尼德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我咬了咬牙,“那就赶紧的吧!” 我发现城里已经几乎找不见了正常的人类士兵了,巷子里奔跑的既不是我们的士兵也不是逃难的居民而是变异了的人。 没错,它们不是走,而是跑!这个情况让我感觉十分担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忽然我感觉怀里的孩子在抽搐,我赶紧解开看看是不是憋着了,只见那个孩子两只小手举了起来,她哆嗦了一下,就看到从嘴角外溢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 我赶紧将孩子翻过来,我一只手托着她的肚子,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孩子的后背。孩子哼都不哼一声,开始还有点力气的两只小手就这么垂了下去,我感觉到了她的身体从最初的绷紧到忽然变的柔软屋里,那两只小手小脚无力地垂了下去…… 是的!是无力地垂着而不是乱动!她根本就不动了! 这一下把我给吓坏了。我赶忙停手,还以为是不是拍的太重了。我不敢拍了,而是赶紧翻过来看看孩子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当我摸她的脸时发现嘴还动呢我赶紧又翻过来拍……直到孩子哭出声来。 我将孩子揽进怀里,轻轻地晃了晃,她的哭声撕破了夜晚的黑暗,但是我并没有因为她的哭泣而感觉厌烦。相反,她的哭泣叫我心里安稳。我抱着孩子想看清她的脸,只是环境还是太黑我看不清…… 我重新将孩子裹进披风里然后继续跑。我当时想……也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我想活下去,然后……我会将他交给一个好人家让她再好好活下去。甚至那时我脑子里还闪过一丝担心……把她托付给别人并不是难事,可不知道托付的人家能不能对她好呢。 唉……只是……那个孩子……她…… 最终还是没能活过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后来又吐出来的食物堵塞了气管……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孩子在我遇见她母亲被害的时候就已经被感染了。 不得而知…… 等我找到阿尔萨斯之后……我才发现她……已经死了。 这种感觉…… 啧……唉! 很失望,很……失落!很…… 就是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 其实我已经不对找到阿尔萨斯抱有多大的希望,可最终还是找到了他,那个一身是血的阿尔萨斯。见到他的时候他……犹如从血海里滚出来的一样,脸上全是血。 而最让我震惊的是他看人的眼神,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来的那种……最起码的平和和理智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种疯狂是看的出来的。 不……不是在城里。是在斯坦索姆南大门附近。 那时候我已经放弃了继续找他,城里的大火已经不允许人从中穿行。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或许他也是在逃离,只不过……他身边的尸体已经不能说……很多了,而是几乎是尸体叠尸体,一层叠一层的满地都是! 除了他,还有一些士兵。那些士兵……还有骑士,他们穿的铠甲跟士兵不同,这群人身上真的跟被血洗过似的。地上的这些死尸肯定都是他们干的。 阿尔萨斯看到了我,他的眼神里依然带着一丝疯狂。“你还活着。”这是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 “我在找你。”我说。 “你没躲起来?”他说的不是疑问句。 “你冲的太快了……我们去巷子里找你的时候遇到了袭击。”我说。 他的目光投向我的怀中,我用手扶了扶胸前的孩子点了点头。 “她的家人呢?”王子问道。 “死了。” “怎么死的?” “女人被咬死了。” “在哪?” “她家里……应该是她家里。” “给我……”他眨了眨眼朝我伸出了手。 我心里一惊,他的这个表情让我不是很想把孩子给他。 “给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当我将孩子解下来双手捧给阿尔萨斯的时候,他一只手接了过去,但是……当他扒拉开孩子身上包裹的斗篷后他却直接将孩子递回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了孩子一眼然后惊讶的看向他,他却一脸冷漠。 “这……” “死了……”阿尔萨斯一只手托着那孩子,随时感觉要丢在地上的样子。 我赶紧接过来才发现孩子已经死了……孩子竟然死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看着他的眼睛感觉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我晃了晃那个孩子,她只是闭着眼睛,小小的嘴巴也紧紧的闭着。 “不……不是这样……”我用手轻轻摸着她的鼻子和嘴巴忽然感觉鼻子一酸。“她刚才还是活着的。”我看着阿尔萨斯,可是他的眼睛里却满是……冷漠。冷漠的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死的并不是个孩子而是像一条小狗。 “他需要被净化掉。”阿尔萨斯说。 我的眼眶似乎涌出了泪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为悲伤,我为什么会为这个孩子难过呢?我看着眼前的王子感觉从未认识过他。 他最后看了愣在那的我一眼,然后就转身走向跟他刚刚进行完屠杀的士兵们。 塞加德走上来要从我手里接过那孩子,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里就带着一丝悲伤……是的,我感觉到了。 “为什么要这样!”我对着阿尔萨斯喊道。 王子并没有理睬我,他踩着那满地的尸体慢慢的走向跟他一起拼杀的士兵。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我,“你有更好的办法么?” (本章完) 145 祸根 历史……是人民谱写的。可历史的发展却是……人物引领的。人物以他的认知方式和策略来统御人民去完成他内心的设想和宏愿。 人民的潜力永远都在那里,只是人物的水平却参差不齐。历史从来不评论人民,历史只评说那些做决策的人。 不管好也罢,坏也罢……当后人坐在干净的房间里,喝着茶抽着烟,悠闲地阅读着过去人物事迹的时候就会以自己的好恶来对这个人做出一个自以为很正确的评价。 我不是说这样的评论不行,只是大部分看历史历史并不知道历史问题要放在当时历史的环境来说,人物的事迹不光要看当时的环境还要看这个人的历史过去。 但是历史从来不是面面俱到,它告诉你它在那,但是他并不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阿尔萨斯是个好人么? 有一些人会对的所作所为感到惋惜,这不仅仅是阿尔萨斯的所作所为与自己无关,还有他们只看到了他最后君临天下似乎有点炫酷而对这个人的印象尚佳。 有人会说他是为了国家,他有责任感,被责任感所压垮…… 呵……他当然有责任感,但如果你那么说阿尔萨斯你可真就是把他想的太好了,他并没有那么好。而压垮他的也不仅仅是因为责任。 而是……仇恨! 刻骨铭心的仇恨! 我抱着孩子愣在那,忽然感觉有点无所适从,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如果不是乌瑟尔跟吉安娜及时到来我感觉真就不知所措了。 庆幸的是吉安娜的赶到让王子的眼神发生了轻微的变化,至少不再是那样直勾勾的凶狠的眼神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乌瑟尔的语气很是担忧,但是还有更多的埋怨。 吉安娜看着阿尔萨斯,她张了张嘴,但是却又把嘴巴闭上了。我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是种怎样的表情……不是担忧,不是害怕,不是忧愁,不是爱情。 呃……那个表情……是不解?带着点惊讶或者还有点……尴尬? 对……嗯……那个表情似乎是有那么点意思。或许她知道自己丢到现在这事有点说不过去吧。 而阿尔萨斯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我能明显感受到他看到吉安娜时那凶狠的目光瞬间被收回去的速度是多么迅速。 他望着吉安娜的脸,吉安娜也看着他。吉安娜小姐估计脑子里在迅速思考究竟该怎么应对这个情景。于是她赶紧将目光转向周围,然后从周围的士兵身上转回到他身上,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之后脸上的表情这才变成了……惊讶和担忧。 现在我想起来真是觉得……那个表情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阿尔萨斯!”乌瑟尔走到王子面前,王子这才将眼神从女孩身上转到他的老师脸上。“你太鲁莽了!” 阿尔萨斯面对老师的指责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那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眼神明显带着一点不耐烦。但是我知道他其实在等待着女人对他的问候,但是……依然是乌瑟尔的指责。 “我在那等不着你们了!你们竟然跑到了这里!”乌瑟尔指着一地的尸体说。 “我遇到了很多事情。”阿尔萨斯解释道。 “你绝对不能这样了!这太危险了!”责之深爱之切,只是这时候我觉得……没什么用。反而有害。 阿尔萨斯说:“你们怎么遇见的?”他是在看着女人说的。 “我……很抱歉……我在城里发现了魔法能量的痕迹……我去调查……然后……就被困住了。”女人说。 “然后呢?”阿尔萨斯看向乌瑟尔。 女人闭嘴了,她在等乌瑟尔替她解围。“我在那一直等你们,你冲进去了,还有你……”乌瑟尔转头看了我一眼。他生气地摇了摇头。“我差点就跑不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乌瑟尔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 “这都是……必须要被消灭的人。”王子说。 乌瑟尔低头看向脚下,他们现在就是踩在人的尸体上,如果踩在地上,你会发现地上全是血。黏糊糊的血液。 这时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了,他低着头走向一具尸体,“这……也是?”他对着阿尔萨斯手指着那具尸体。 阿尔萨斯只是扭头看了那尸体一眼,“我必须这么做。” “他们都感染了么?”乌瑟尔说。 “他们企图冲出城市。”阿尔萨斯说。 吉安娜的的眼睛瞬间就看向了阿尔萨斯,而乌瑟尔的脸色更是一下子惊的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这座城市已经失控了。”他解释,“我不允许这里的居民离开这里。” 乌瑟尔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有没有感染!” “我不知道!”阿尔萨斯说。 “你不知道你……” “我不需要知道。”阿尔萨斯打断了乌瑟尔的话。这是我听到的……第一次!阿尔萨斯打断他老师的讲话。乌瑟尔的脸上瞬间更震惊了,而且马上就变成了尴尬。“你……”老师说不出话来了。 吉安娜没说什么,但是她的脸色并不好看,我估计她听到王子的话心里肯定就立即给王子贴个标签啥的吧。 “我没有时间甄别,更没有足够的人手去办这件事。”他说。“我只是让他们都安静待着,我说过我会救他们。” 阿尔萨斯看着眼前的老师跟……爱人。他用鼻子深吸一口气,“但是他们并不配合。” “那也不能这做!”乌瑟尔显然对他挚爱的学生的做法表示不满。 “我尊敬的老师,那我该怎么做!”他的眼神再次变得凶狠起来。 乌瑟尔生气的摇着那袋,呵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我们的军队呢!城里的军队呢!”乌瑟尔质问道。 “你的圣骑士们呢!”王子皱起眉头瞪向乌瑟尔。 乌瑟尔这才扭头环顾四周,除了在我们三个脸上停留了下之外,他也就是这么扫视了一圈然后说:“怎么会这样!” “你问我?”阿尔萨斯说得很不客气。“城里已经失控了,我必须保证城市安全!不……是王国的安全。” “这群家伙……”连人都不是了,“它们即使现在没有感染,你能保证它们之后不会感染么?你能保证他们在这里没发病出去之后也不发病么?”阿尔萨斯此时还尽量保证语气不要抬的太高。 乌瑟尔说不出什么,但是他显然依然对王子的做法表示不赞成。阿尔萨斯说这话的时候将目光转向了吉安娜,但是吉安娜的神情除了震惊之外……那种不理解,难以置信表露的一览无余。 而我更是清楚的看到阿尔萨斯的脸上顿时……失去了光! 你还记得你让人感觉失望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么? 呃……不对……不是你让人感觉失望。 是你对某人……感觉失望,嗯……你还记得是什么感觉么?就是那种深深的……失望! 啧…… 当你感觉很失望的时候你……难过么? 啊……你没有难过?倒是挺铁石心肠…… 那你生气么? 啊……你生气了? 是,这个你说的对,失望,难过,悲愤,气愤……基本上也就这些词了吧。可以理解…… 当时阿尔萨斯就是这样。他的脸上……嗯,首先应该是眼睛,瞬间消失了光的样子……其实有点…… 不……吓人倒是不吓人,但我感觉就不好了。这是一种男人之间的感应,这种情绪的积攒和爆发是一个很奇妙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他现在眼里的无光代表着接下来将面临的爆发,或许是猛烈的爆发! 阿尔萨斯将眼神从女人身上移走了……可我看到了他咬紧的下颌还有因不满而翘起的嘴角。 此时此刻我真的感觉要不好了,这种尴尬如果就这样下去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即便有误会也会慢慢解开,但是很不巧的事情发生了。 好几十个人出现在了大道上,他们朝着我们这边拼命地跑来,而他们身后的行尸紧追不舍! 这群仅存的士兵看到这个情况立即端起盾牌再次举起了剑。“防御阵型!”有人大喊。 散布在周围的士兵们迅速集结,但是他们踩着尸体的时候跑的不快。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迅速集结组成了防御方阵。 不经意间我看向了已经被关闭的城市大门,和一直延伸到城门洞里的尸体…… 希望不是那样! (本章完) 146 幸运儿 如果你在那……你的刀剑会砍向谁呢? 会是那些逃命的人吗? 呵……其实也没关系,做这种假设一点意思都没有。难道还能抗命么? 那群人冲了过来,这是他们能做的唯一正确的选择。他们应该不知道这群家伙和城里的军士们做过的事情,或许即便知道,这群士兵也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逃命的人群发生了严重的问题,前面的石板路上已经流满了血,但是要冲到城门前地上就遍布了尸体。可那些层层叠叠的尸体立即让奔跑的人摔倒在地。 而且那些逃跑的人中有不少人估计因为体力不支而被追上,扑倒……那些人绝望的呐喊是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声音。虽然心有不忍,但是救不了他们! “啊!”士兵们不再等待,他们往前稳稳地迈出一步。好多人被扑倒,士兵们继续稳稳往前迈步。 只是这群人冲到阵前了,他们慌不择路,有些人已经慌乱的直接奔着军阵正面冲去,我有点紧张……我不知道这群士兵面对冲过来的那些还活着的人类会不会像刚才那样挥起砍刀。 除此之外那些行尸也已经逐渐混进了人群。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更担心了。 士兵端起盾牌护在胸前,但是举起的刀剑并没有对那些人类做什么,这叫我眼前一亮。终于行尸们不怕死地撞到了士兵们身上,战斗一触即发。 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最初冲到士兵们前面的人类暂时安全了,可是混杂着行尸的后面那群人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当无法辨别谁是人谁不是人的时候就意味着士兵们开始了无差别的攻击。 站在一边的我看得清哪个是人,哪个不是人。可军阵里的人不一样。或许有人会问有什么不一样……怎么说呢……在战场上打仗,不认人,只认衣服。尤其是胶着的混战时,根本不管你是谁,只要不是认识的衣服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砍到你身上。 根本没时间瞅你脸上有没有汗水,妆花没花,你是什么玩意。不是跟自己衣服颜色不同的人就得被砍死,就这么简单。此时不需要过多思考,想得多的人都死了。 行尸们冲击着军阵,但是它们人数更多,从两侧包围过来的行尸将士兵们围了起来。 吉安娜的冰霜法术从天而降,虽然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惊世骇俗的威力但是作为战场上唯一拥有大规模杀伤能力的人已经是不得了的存在。 乌瑟尔浑身金光,他手里的战锤抡得还是那么有力量。或许是因为圣光的原因,那些行尸对乌瑟尔有种天然的抗拒,这让乌瑟尔一定范围内没有贴过去的行尸。所剩无几的圣骑士是目前战场上最稳定的战斗力。 身边的两个圣骑士早已大叫着加入了战斗。我将手里的孩子轻轻地放在了地上,我脑子里闪过了一个词,“报仇”,但随即被我否定了。 不是报仇,如果说报仇她母亲的仇已经报了。那个男人的脑袋应该还在那里。我并不为她丧生而战……而是为了……更多活着的人。 我抽出了腰间的两柄战锤。即便那是死人他们的脑袋跟活人也是一样的。 没有选择刀剑是完全正确的,后来活下来的战士们手里换的也都是战 (本章未完,请翻页) 锤。 斩断一个人的四肢,我是说手腕……或者手臂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干脆,刀剑会钝的!相信我,即便对面的人只穿了一层衣服甚至不穿衣服,斩上十几二十几个人的胳膊你的剑就没那么锋利了。 传说中那种耐久度极高,怎么砍都不坏的刀剑只存在于传说里。战场上的活人要么死于穿刺和部分砍伤造成的大失血,要么就是被钝器锤碎了脑袋或者胸膛或者造成了肝脾破裂而引发的失血。 斩断肢体的行为不是说没有,这种体力的消耗你根本就支撑不下来。 我手里有两种锤,一种是页锤,一种是钉锤,羊角钉。就在这场战斗里发挥最主要作用的还是钉锤。 即便在我凿碎了二十个三十个行尸的脑袋后那根角依然锋利。那一指多长的钉角凿穿颅骨能瞬间杀死一只行尸。不用担心会被卡住,那个尖刺不是弯的,而且没那么细。 那柄页锤不光能砸,而且主要作用是抵挡跟保持距离。我总能一锤给冲过来的行尸杵个跟头。我没有圣光加持所以我就喜欢待在圣骑士旁边。这群身披铠甲的家伙确实是行,不光体力好能打,而且他们这身铠甲是真抗抓挠。 行尸们没有武器,他们的武器就是手指甲跟牙齿,用一不怕死二也不怕死的精神扑到人身上。 其实这种玩意真的比兽人恐怖。 兽人虽然猛但是它们完全知道保持距离,没错,就是距离。不光是攻击范围还有躲闪空间。它们不会直接扑到你身上你跟来一场激情澎湃的肉搏,但是这群玩意不一样,它们是真没有痛苦死亡害怕的概念。 就是冲撞,扑倒,然后抓挠跟撕咬。 你见过老态龙钟的老年行尸么?他们的行动完全不符合他们的外表形态。所有的行尸的行动力几乎是一样的。那些没有了牙齿的老年行尸用已经破损的牙龈尽力的啃咬着被扑倒的人,不管啃的是皮肉还是衣服,或者铠甲。啃的一嘴的血…… 那个样子真是……不是能用恶心来形容的了。 其实我们那些人在面对这股子尸潮的时候最后基本就没太大的抵抗力了。我们来的时候乌瑟尔带了多少圣骑士我是没印象了,但是当时参加战斗的圣骑士真没多少了。而剩余的军队,根本就分不清是阿尔萨斯带来的还是原本的城防部队还是城市治安部队。 要不是从城里又冲出来了一批军队估计我们可能不是很容易取得胜利。也不知那支军队怎么能在城里逗留那么长时间。可当我看到他们身后的难民时我知道了。 这群人是去救人了! 为首的那些圣骑士骑着战马朝我们冲了过来。 那个场面真的……好!震撼!我看到后是挺激动的。真的!只不过随后叫我心里一惊,心想可完了!那些个骑士冲到近前后全都摔倒在地……地上不仅有血还有尸体。 你会不会好奇马儿踩到尸体会摔倒么,当然会,如果是一具半具的尸体或许还好说。但是那不是一具两具啊,一脚踩上去……软的,滑的,再一脚! 你曾经被滑倒过么? 准确的说马儿被滑倒了。圣骑士们直接摔进了行尸堆里。我心想可完了!还没参加战斗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就结束了!可真没曾想……他们竟然站起来了! 给我印象最深的……有个叫埃里戈尔的人。那家伙真的是……不畏死,而且足够强大。他身上迸发出的光辉是白色的。 战后我们认识了,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人也比较正直。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叫巴尔拉多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拥有着埃里戈尔一样的光辉。他们跟乌瑟尔不一样,乌瑟尔是金光,他们是白光。 这群跌倒在尸群中的圣骑士站起来了,后面赶来的军队像一柄利剑直接捅穿了尸群,将胶着的战场一分为二。 可是紧随而来的难民们却扰乱了战场秩序。 这群难民还不是从战场中穿过去,他们还是绕着走,但是行尸们才不管你是士兵或者你是难民,当他们发现身后出现可以啃咬的人时就像急于磨牙的老鼠发现了能磨牙的玩意。 瞬间尸群被奔逃的难民给吸引住了,说实在的,我能活到现在……呃……不,这话不能这么说。我现在还真是得好好感谢那些吸引了尸群而给我们减轻了压力的难民们! 真的! 如果没有他们用自己的肉身去吸引那还远远杀不完的尸潮我们是绝对会被拖垮的。 但是有了他们,尸潮被吸引住了。这就给我们减轻了极大的压力。 至少能喘口气。 在这里面最让我们接受不了的是那些死而复生的士兵,还有几个圣骑士。 倒不是说兄弟情深,见到手足兄弟变成行尸而难过。一是根本不知道那是谁,这里面遇见自己认识的人太难了。当然了,面对变成行尸的士兵我心里也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感觉,惋惜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也担心自己成为他们那个样子。 二是这些士兵变成的行尸更难被杀死。他们身上大多穿着铠甲,戴头盔的更不在少数。所以杀死他们的难度更大。再一个就是他们的力量速度比普通行尸要大得多厉害的多。 而且……他们能用武器这就十分诡异了!这简直就是恐怖至极!战后说起这事的时候大家的普遍反应就是先躲开他们。后来活下来的那些幸运儿说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运气是最关键的,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被那些带着武器的行尸攻击是他们能多活一会的关键,在他们的同伴被这种行尸攻击的时候他们才会尽力去帮忙。 呵呵……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不要说你多有实力多能打,能打的多了。也别说你有多聪明多有心眼,这种贼人肯定也有,但是运气才是最关键的! 那是我经历的最漫长的一次战斗。 现在想想还真是。正面硬刚那些行尸战斗时间最久的也就是那次,而且强度之大也是完全能跟后面的战斗相媲美的。 那场战斗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晨。只不过那天早晨见不到太阳,我也不知道那是中午还是早晨,只是知道越来越亮,看的请周围的环境,周围的人,满地的尸体也已经流满街道的鲜血。 城市里浓烟滚滚,这比暴风城当年被兽人攻破的时候更严重。就单纯看冒出的烟就知道这座城……彻底废了。 战斗结束了,但是噩梦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147 士兵的天职 战斗结束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欢呼。至少我是不想欢呼,那时候已经累得话都不想说了。从昨晚到现在我滴水未进,更别说饭食。 坐在那些尸体上,没有温度的尸体现在还是软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不光是空气里,还有嘴巴里。 干的要命的嘴巴里不知道是牙龈出血还是嗓子破了,那个味道真是难闻,而且嘴里一点唾沫都没有嗓子也干的冒烟。 难民们全都挤在城门洞里,看到战斗结束了他们这才慢慢走出来。难民们脸上的表情是劫后余生的那种庆幸,他们上来安抚那些活下来的士兵。 阿尔萨斯坐在地上,吉安娜现在满身血污地靠在一边。但是看着那些人,阿尔萨斯强撑着站了起来。人们显然不认识这个人,而且他现在已经完全成了一个小红人。 脸上是血,头发上也沾满了血。甚至都开始结痂了。 我瞅着他,他有点漠然地看着那些人,然后走在尸海之中。其实愿意来安抚这群士兵的人并没有几个,大多数人都在各自哀怜相拥而泣。 这种凄惨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说实在的有点糟心。 忽然,阿尔萨斯用极其沙哑的声音喊道,“士兵们!集结起来!” 我是听得真真的,但是那些筋疲力尽的士兵好像忽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阿尔萨斯再次怒吼,“立即集合!”这时有个士兵掏出号角吹了起来。 呜咽的号角声着实有点刺耳。 我看到了阿尔萨斯面前有两个女人坐在地上,他正盯着那些人,而那两个女人也用一种惊恐的眼神望着面前的男人。而阿尔萨斯直接把剑抽了出来指向了那两个女人。 士兵们从尸体堆里爬起来,尽力快地再次集合起来。这群士兵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满身的血污,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疲态。 大家不明所以的看着王子。圣骑士们也列队站在一旁。乌瑟尔奋力将战锤拎了起来,他奇怪地看着王子。 阿尔萨斯看了乌瑟尔一眼,然后他还是将目光转向了靠在墙边的吉安娜。女人望着王子,这时候的眼睛里没有疑惑只有疲倦。 当军队阵列在王子面前的时候,阿尔萨斯对着剑指的女人说道,“站起来。” 女人不知所措。 阿尔萨斯直接将剑架在了女人的肩膀上。“站起来!” 女人眼里满是眼泪,旁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姐妹,看着不像,那女人则是一脸恐惧。 “抓起来!”阿尔萨斯看到俩人不动弹下令将两人抓起来。上来四个士兵抓住了两个女人,我这才发现……两个女人之间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而其中一个女人怀里竟然抱着一个孩子。 看到这我眉头一皱。 男人侧躺在地上,当两个女人被拎起来后男人惊恐地看着站在眼前的王子。我歪头瞅过去,啧……那个男人的腿上有伤! 一个稍微胖一点的女人看到王子盯着那伤口她似乎明白了过来,“这不是……长官!这不是……这……这是刚才躲避的时候不小心刮伤的!” 王子眼珠子动都没动,他仿佛没听见。“来人,处理掉他。”王子说得一点感情都没有。 “等等!长官!”两个女人都叫了起来,她们俩挣脱了士兵跪在了王子面前,“不要这样!长官!他只是刮伤!” 那个胖点的女人抱住阿尔萨斯的腿哀求着。但是阿尔萨斯不为所动,他歪头瞅了身边的人一眼。但是没人动。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等等……”乌瑟尔站了出来。“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阿尔萨斯眼神凶狠,但是面无表情。他瞥向乌瑟尔,“刚才的情况你想再经历一遍么?” “不……他……还没有死。” “那他什么时候死?”阿尔萨斯问了回去。 “我们可以治疗他。”乌瑟尔说。 “那些人呢?”阿尔萨斯指着远处不是围观还是不知所措的人群。 “他们还是好的!”乌瑟尔一下子就急了。 “你确定么?”阿尔萨斯。“你怎么确定的?” 乌瑟尔有点诧异面前这个学生这是怎么了,我都很诧异他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还不这样的,今天怎么说话这么冲! 阿尔萨斯回头看向一个骑士,“你……”他用剑指了指那个。 那个骑士此时的脸上满是错愕。他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王子。 “你没有听到么?”阿尔萨斯的语气告诉所有人他生气了。 那个骑士站了出来,他盯着王子,王子指了指那个男人。“杀了他。” 骑士懵了,就在刚才,所有人砍杀那些行尸的时候毫无顾忌,不需思考只需要砍倒前面的敌人就好了。但是面对着这么一个人……一个还没死的,只是腿上有伤的男人来说,他显然脑子里有了别的想法。 “你在违抗我的命令?”王子的眼睛里露出了凶光。 那个圣骑士还很年轻,真的年轻,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叫什么。虽然他满脸血污,但是他明亮的眼睛和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告诉我他还是个孩子! 然后他……竟然转头看向了乌瑟尔…… (本章完) 148 激化 我说的你应该懂吧。 我挺为那个孩子感到惋惜的。真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扭头看乌瑟尔,是因为信任还是因为依赖呢? 乌瑟尔是个好人,整个洛丹伦也找不出两个能比他更好的人来,对我而言这个人就是兄弟,值得信任可以托付的人,多少圣骑士都是他的学生,或许这个孩子将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真的,就算这个孩子称乌瑟尔为父亲我一点都不惊讶。或许是潜意识,可这种无心的动作却毁了他,还有很多人。也是从那时起我再也没见过乌瑟尔。 我记得我曾经跟人提起过这事。也有人说这是小题大做……呵呵……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你可以批评阿尔萨斯小肚鸡肠,你也可以站在道德的角度上去批评他,反正他已经死了,也不会找你理论。可是我……还是能理解他。 那个动作说是小事情,或许也没什么。但是阿尔萨斯非常生气,我看的出他脸上瞬间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满。 是啊……没有哪个将军能容忍自己的手下竟然对自己的指令表示怀疑。尤其是军人,这是绝对难以容忍的。 今天他能迟疑这一下,明天他就会对你的命令提出疑问并组织大家探讨,甚至还会得出你是个傻哔的结论。 我说的一点都夸张。军队没有民`主,只有服从。 有人说那是阿尔萨斯借题发挥,但我想说的是他毕竟还是王子!他毕竟是代国王来处理这件事,他虽然还不是国王但是此时代表的就是国王。 你还记得那会我跟你讲的瑞文戴尔的夫人那个疯女人说的话么?如果你是阿尔萨斯,她把这话甩到你的脸上你是什么感觉? 他可是王子,未来国家的继承人,这个女人敢这么说就是并不把洛丹伦王庭放在眼里,阿尔萨斯没有当场杀死这个女人已经是很仁慈了。 而且我敢保证,如果这个女人在此时对阿尔萨斯这么说的话,她一定马上就会身首异处。 但那个女人此时不在,换成了一个小倒霉蛋。虽然方式不同,但是背后的意思是一样的。 阿尔萨斯的权威受到了威胁,或者说……极大的……威胁。或者叫挑战吧! 我不知道瓦里安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做,你觉得呢? 那个小伙子的迟疑让阿尔萨斯怒不可遏,他根本没有给那小伙子辩解的机会,他甚至没有再命令他动手。 再一再二不再三,真的……阿尔萨斯大吼一声抬起头来!那孩子一抬头的时候王子直接一剑划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他的喉咙。 此时的血是温热的,血喷溅而出就像喷泉一样。 我知道要发生不好的事情了,但是我是真的没敢往这方面想。就这一剑把我惊呆了,我能感觉到周围的人也都愣了。甚至那俩女人一时间都没来得及叫出声。 当女人叫出声的手阿尔萨斯彻底怒了。他抬起头对着士兵们喊,“质疑我的命令,就是这个下场。”紧接着他看向另一个士兵,那个士兵立即走向躺在地上的男人然后十分果决的举起剑劈了下去。 男人哼都没哼一声,那血喷溅出老远。两个女人当场就吓得没了声音。 此时所有人都在震惊中,包括乌瑟尔。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却已经不单单是震惊,还有……失望……和……愤怒。 我是真没想到他能站出来说话,但他就是站出来了。“阿尔萨斯!”乌瑟尔怒斥的这一声把我的心都给揪了起来。我心中大惊!他……或许不该这样做。 都说国难显忠臣……乌瑟尔的劝阻……不能说是错的。但是这个时候我感觉阿尔萨斯已经……有点……魔怔了。 你说乌瑟尔会不会是对自己有点自视过高了? 我一直琢磨这个事,可我越琢磨越觉得他或许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是啊,他是光明使者,正义的化身,索拉丁遗产正义圣契的持有者,洛丹伦王位继承人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的授业恩师,继阿隆索斯·法奥大师之后北方教廷最伟大的圣光导师,虽然不是大主教但威望远远超过大主教的人,她还是白银之手骑士团第一位圣骑士,白银之手骑士团的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领袖。 我认为他或许不在乎这些名头,但是有一点我感觉……他应该是将阿尔萨斯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我不知道阿尔萨斯有没有视他如父,但是他对阿尔萨斯的感情或许可能真的超过了泰瑞纳斯国王。啧…… 不光是因为正义感,还有怜悯之心,或许我刚才说的才是此时他敢跟王子直接叫板的原因吧。 可是王子这时候听不进去,他现在完全陷入了一种……疯狂。这个词不是很恰当……或许叫……偏执更合适。他当时的表情神态就是有点偏执了。 面对乌瑟尔的怒斥王子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怯懦和回避,他直接瞪了回去。而乌瑟尔愤怒的表情真的像极了一位父亲。他走到阿尔萨斯面前,“你不能这样做!” 这句话并不是劝告,并不是劝阻,并不是……呃……就是没有一丝劝慰安抚的感觉,完全是就是……命令式的口吻你知道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阿尔萨斯直接就怼了回去,“你在命令我么!”这话不是疑问句。 乌瑟尔的脸上瞬间表现出来的就是难以置信,昨天他还不是这样的。“你……” “你的圣光并没有拯救他们,乌瑟尔。”这话我叫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直呼他老师的名字。 “你自以为是的以为你能拯救他们。”阿尔萨斯这话说的就很难听了。“不……你什么都做不到,你什么都没做。” “而现在你还想指挥我……你想告诉我该怎么做么?你真的知道该怎么做么……不……不……是我告诉你们该怎么做。”他的眼睛里带着凶狠,却异常坚定。 我赶忙拿眼睛瞥向一旁的吉安娜,她也站了起来,只不过她脸上的表情更复杂。 乌瑟尔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他颤抖的嘴唇说明他现在不光难以置信还非常生气。但是此时的王子完全看不进眼里。 “这座城市必须被净化!”他说着看向圣骑士们,又看向一旁的士兵。 “等等!阿尔萨斯!你究竟想干什么!”乌瑟尔现在没别的词了。 “你听不到么?净化!净化这座城市!” “你疯了么!那儿还有那么多活着的人!” “他们也被感染了!所有的人都被感染了!”阿尔萨斯说。 “不……你看到他们了,他们不是还好好的么?” “可你告诉我,如果他们都会好好的,那么安多哈尔的人呢!你见过一个从安多哈尔跑出来的人么?” “我们还可以继续调查,但是绝不能如此行事!”乌瑟尔喊道。 “你根本不懂,乌瑟尔,你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阿尔萨斯说,“他们迟早会变成我们的敌人,我绝对不允许这样。” 他说着伸出手制止了乌瑟尔继续说话,他说:“这座城里有十万人,或者更多,告诉我,你该怎么办?你能怎么办?” 他看向士兵们:“如果让瘟疫之源离开这座城市,或许用不了多久,瘟疫蔓延的时候,当你回到你的家乡可能就会看到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变成那个模样。” 他说着用剑指着地上的尸体。“我不允许任何一个有风险的隐患离开这座城,我要保护的是这个王国,还有剩下的那万万千千的人民。” 阿尔萨斯说完之后面对着乌瑟尔,他压低了声音:“乌瑟尔……你的仁慈……救不了外面那些人,你会害死他们!” (本章完) 149 失控 “净化这座城市,士兵们!”阿尔萨斯扭头厉声对士兵们喊道。 “等等!”乌瑟尔大声阻止。 “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了!”阿尔萨斯的声音充满了愤怒。此时两人之间的对话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调和的余地。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说话!再怎么样我依然是你的老师。”乌瑟尔生气了。 “啊……”阿尔萨斯盯着他然后轻轻仰了仰头,他笑了,“但……我是洛丹伦的储君,未来的国王,我现在代表着国王在执行命令,我的命令就是国王的命令!” “但是这种做法泰瑞纳斯国王是不会同意的!”乌瑟尔搬出了国王。 “我只对现实负责!国王只看结果。我是国王的儿子,但我更忠于这个国家。”他说着便转脸看向身边的士兵们,有将目光扫向那些圣骑士,“现在让我看到你们的忠诚,士兵们。”当他说这话的时候他冷冷地瞟了乌瑟尔一眼。 乌瑟尔彻底震惊了,这话完全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我……拒绝!”乌瑟尔颤抖着反驳道。 “你拒绝……”阿尔萨斯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语调已经降至冰点。我完全体会得到此时的气氛有多紧张。 “这样的命令我无法接受!”乌瑟尔说,“即便泰瑞纳斯国王也不会接受这样的行为!” “你是在抗命么?”王子的话已经说得很重了。 “阿尔萨斯,你这样做会让你背负万世骂名你知道吗!”乌瑟尔还在尽力劝阻。 “那就让他们出去……去感染更多的人,让东威尔德乃至西威尔德全都感染这种瘟疫么?” “我们还有办法!” “仅凭你的圣光么?你治愈了谁?瑞文戴尔勋爵现在已经死了吧!”阿尔萨斯说的非常轻蔑。 “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你没有解决方法之前,你凭什么说……我的方式就是不对的?”他的脸上带着一点怨恨,“你以为你都是对的么?你以为你的所谓的教导就都是对的么!”他缓缓地说着,语调却有点吓人,他轻轻地摇着脑袋,对乌瑟尔进行了全面地否定。 “现在……我要做最正确的事……而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阿尔萨斯皱了皱眉头,“你该受到惩罚。” “我还轮不到你来审判我!”乌瑟尔也生气了。 “在战场上……抗命……是死罪!”阿尔萨斯说。“我该判你什么罪呢?畏战?” “你胡说八道什么!”乌瑟尔彻底爆发了! 阿尔萨斯的话叫我听得一身鸡皮疙瘩。 “还是……你不再愿意遵从国王的意志……那这是……叛国!”阿尔萨斯步步进逼。 “你!”乌瑟尔气得脸涨得通红,“你疯了!阿尔萨斯!你疯了!” “我疯了?”阿尔萨斯故作惊讶的看着乌瑟尔,“我只看到你在抗命,在对我……我的命令不停的提出质疑,这是一个臣子该做的事么?这是一个将军该做的事么?” “你还不是国王!”乌瑟尔气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此刻我的命令,就是国王的命令……我为国王负责!”他的声音不可反驳,“我以洛丹伦王国王储,国王的代言人,这场瘟疫调查总指挥的身份宣布……免去乌瑟尔的一切职务,解除乌瑟尔在白银之手骑士团的一切职务和权力。” “你!”我看到乌瑟尔身体抖了一下,似乎要歪倒的样子。 “阿尔萨斯!”吉安娜这才说话。 王子将目光转到了女人身上,只是这次我并没有看到目光有多少变化。 “你……怎么能……这样……”吉安娜的声音并不重,但是这句话……我是完全听不出有任何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点能缓和此时场景的意思。 果然,阿尔萨斯的眼睛里瞬间就闪过一道……难以置信。他的眼睛轻轻地眨了一下……我看到了,很轻微,就一刹那。 阿尔萨斯刚才是忍住了么?他……此时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你说……什么?”阿尔萨斯的眼眶抽搐了一下,他缓缓问道。 “不……”吉安娜轻轻的摇头,她的眼神里充斥着更多的不可思议……她就这么看着阿尔萨斯! 天呐!她怎么不安慰安慰他…… “不……阿尔萨斯!你变了……”吉安娜说。 我吃惊地看着吉安娜……变了?什么变了?这时候你怎么说他变了?怎么还能说他变了呢! 阿尔萨斯的眼神忽然就有点闪烁,“你为什么不支持我?” “你的做法是不对的!”吉安娜果断地站在了乌瑟尔一边。 阿尔萨斯的眼睛里立即就闪过了一丝失望,这失望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变成了愤怒。“我做的不对……”阿尔萨斯说得很轻,但是这个语气叫我感觉有点害怕。 “你……应该听听乌瑟尔的意见。”吉安娜如此安慰道。 “我一直以为……你能懂我……”阿尔萨斯说着咬紧了牙关。 “阿尔萨斯……你听我说……我不是你想的……” “闭嘴吧。”阿尔萨斯厌恶的说道,抬起头来的时候看他的眼神完全变了……而听到这话的吉安娜竟然表现出惊讶的神情。 “你一直在欺骗我……”阿尔萨斯说道。 你知道当时站在一边的我是什么感受么?不是如芒刺背……也不是尴尬至极,而是一阵阵的后怕。这不是戏剧,这不是演出,这不是情景剧里的男女之情胡诌八扯。 我仿佛看到了更多的血……和人命。 (本章完) 150 历史的真相 我……以前总喜欢让自己做一个局外人。 做局外人的好处就是看问题的角度会不一样,得出结论或许会比较客观。但是那个时候……我感觉我不再是局外人。虽然我依然可以袖手旁观置之不理,但是不管怎么作壁上观我终究也是在那。 可我的身份又很尴尬。 我不是阿尔萨斯麾下的士兵,也不是乌瑟尔领导的圣骑士,我更不是洛丹伦王国的臣民。 就刚才这个情景我首先想到的是乌瑟尔,我是乌瑟尔的朋友,如果是朋友我该支持他挺他。这是必须的人之常情。但是这时的情况……我有点纠结。 虽然我在感情上站在乌瑟尔一边,但是理智上我……不是赞成他。 当然起初我也不赞成阿尔萨斯的全部做法,如果按照他的办法全部杀死,这势必会造成一部分冤假错案,某些或许没有被感染的人会成为冤死的亡魂。尽管有一些人已经死在了城里的大火之中。 但如不迅速解决掉,城里的这十万人真的全部成为行尸的时候引发的后果或许会更加严重。 或许你会想……那就把城封起来,或者派人进去将城市再烧一遍不就好了。 我只能说想得太简单了。或许他以为面对那些虽然已经不是人但是还有人的外形的一百好几十斤的玩意有多么容易被搞定呢。 对于这种人我建议他先去农村抓几回猪来锻炼一下然后再来说这个问题。 而且……诅咒教派在城里散播瘟疫成功之后就不可能仅仅满足于这一座城市。大城市有风险,小村镇也是一样。如果派出足够多的军队前来掩埋这些行尸,别的地方一旦出问题…… 两头顾不上。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而且东威尔德这个地方离着王城本就遥远,越是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对王权就越不感冒。在兽人战争的时候就有很明显的表现。西威尔德出兵的数量跟参战的贵族就不是一个等级。 兵源重地安多哈尔一夜之间全都废了,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么? 且不说这个消息出来之后斯坦恩布莱德的白面屠夫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什么动作,从西威尔德大规模调兵过来就完全是不可能的! 面对这样一个情况我认为即便阿尔萨斯没有想到这么多事情,但是他感受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肯定是有的。 再退一步讲……即便阿尔萨斯没有想到这些,他的这个办法虽然不是最人道的,却是……最稳妥的。 当然……有人会说我……如果你是斯坦索姆的居民,你老婆你孩子在斯坦索姆你就不这样说了。 呵……如果我能仅凭我一己之力阻挡历史的车轮,我就不会让我的亲人出现这种问题了。当这个世界都陷入疯狂的时候,个人的意志……就是个屁。 你觉得我说得对么?摄政王大人。 安多哈尔好在就我们赶到的时候虽然城门大开但是似乎从城里走出的行尸数量并不多,绝大多数的行尸还老老实实地待在城里。 我们赶来斯坦索姆的时候大军已经封锁了这座城市,可斯坦索姆现在短时间内不会有大军支援,如果将这些人全都放出城我们现在的人手根本就管不过来。 刚才的女人虽然不能代表所有人,但是有一个人因为感情用事而让变异的行尸走失或者被咬伤致死…… 这种变异可不仅仅能用食物水源传播,你现在是巫妖王了,我听说冰冠堡垒西北方的深山里还有制造行尸的地方……方法多种多样,对吧。呵……传播的方式太多了。 乌瑟尔站在人道主义的角度上,确实并没有很大的问题,但是……理想这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事在现实面前往往得屈从于现实。 所以……啧……就这样了。 安多哈尔的事情乌瑟尔其实也并没有深入了解,或许那时候他…… 我感觉他会不会觉得斯坦索姆的问题跟布瑞尔差不多……或许他觉得还有得救呢。 这事吧……我们也真的是赶巧,如果不是提前一天赶到,而是第二天来的话我们看到的就完全不是这样了,看到的将是一座彻彻底底的死城,废城和……面临更大范围的传染。 再说个事…… 虽然安多哈尔我们没有赶上,但斯坦索姆我们赶上了。而情况究竟怎么样,最好最坏的情况,如何处理这一系列的问题我是真的……真就没想过。就在我们那晚看到全城诈尸的时候我都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可就在此时此刻,王子跟他的恩师闹翻的时候我不得不想这个问题,而且我还会想如果我是他我会怎么做。 呵呵,你知道了我的态度,对么。 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我是赞成阿尔萨斯的。是的,刚才我已经说过了。 呃,那是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觉得残忍,但是后来我忽然就想明白了,这件事他的做法并不是说完全……错。 不要老是拿道德道德……在混乱的年代和严重的历史事件中,道德只是闪光点,却并一定能成为决定历史进程的关键。 那段历史不知道有没有人记载,但是到最后……城里的护卫队一个人都没剩下,全死了! 就是斯坦索姆城里原本的军队,护卫队,全死了! 不是被我们杀的,而是……出城之后那些剩下的士兵逐渐发生了变异。 嗯……对,他们其实早被感染了。 人感染瘟疫之后发作的时间是很不一样的,老人,孩子,身体弱的最先发病。年轻人中年人有一部分的发病时间将相对延长。 我们到达斯坦索姆之后真的就没吃东西,当时知道城里的粮食受到了污染没人敢吃,阿尔萨斯也不让吃,这事谁都有数,除了能喝点水,还是烧开的水或者有些人干脆就用啤酒作为解渴的玩意。 我们带进去的人死伤主要是发生在跟行尸冲突中,当然也有一小部分是跟城里人发生冲突造成的,但是这种情况毕竟还是少数。 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人再来讨论斯坦索姆大屠杀的事了,大多数人只是记住了阿尔萨斯残忍的杀害了那些已经变成和即将变成或者不知道能不能变成行尸的居民。 人民并不在乎更多。当然……如果阿尔萨斯以后没变成那样的话……说不定对他的评价将是另外一个情形。 要么说……历史……可以嬉笑怒骂随便说。 反正阿尔萨斯已经不会站出来反驳了。 你看……还是咱俩讨论问题……你都有了意见。 我不是说你不该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没说你觉得就不对就我说得对。你有你的想法很正常,我只是把当时的情况告诉给你,而你究竟愿意怎么想跟我无关。 啧……你还要不要好好说话! 阿尔萨斯解除乌瑟尔的职务这件事……你不反对吧? 哈…… 当然你同不同意都没用,我是说……如果当时如果是你的话。 是啊,乌瑟尔……可惜了。 当时如果那个孩子没有回头看他或许还没……这么激烈,可是随后当阿尔萨斯命令圣骑士们表态的时候…… 我想问问伟大的摄政王大人,以前你在暴风城的时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的部下会对你的命令表示怀疑么?或者……他们会抗命么? 如果某人在你下达命令后当众抗命不尊,你会生气么? 呃……那你可真是个伟大的人。 只可惜……阿尔萨斯没有你的肚量,气魄……和智慧。他选择了……免除乌瑟尔的职务,这还不算……当他下令解散白银之手骑士团的时候……我感觉我整个人都麻了。 那个命令既荒诞又可笑。这一点我不得不说确实是他错了……也是因为此真的就埋下了极大极大的祸根! 因为当时不光乌瑟尔被解除职务之后撂了挑子,上行下效么……还有几个圣骑士竟然也丢下了剑。这件事史书上应该有记载。 我记得曾经听过有人讲起过,当年在进攻诺森德的船上曾经有人讲起过,至少那人是这么说的…… 乌瑟尔怒斥阿尔萨斯,“你还不是我的国王!” 阿尔萨斯生气的对他的恩师说:“大胆!” 乌瑟尔说:“况且就算你是,我也不会遵从你的命令!” 阿尔萨斯说:“那么我只能将你的决定视为叛国了!” 乌瑟尔大怒,“你疯了吗!” 阿尔萨斯说:“我要解除你白银之手骑士团的所有职务!”然后他又接着说……这是重点了……他接着说:“所有想拯救这片土地的人,跟我来,其他人滚远点……”阿尔萨斯说完这话之后就要带着士兵们冲进城里。这时的乌瑟尔落寞的离去了,而有一些圣骑士也跟着乌瑟尔离开了那里。 这完全就是放屁!纯粹的胡扯!没上过学一个字都不认识的老奶奶才能讲出这样的童话! 这说的是童话吗?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什么。但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当时这个情况有多危险!不……不是危险……是凶险! 为什么是悲剧呢!就是因为这个!完全是因为这个!乌瑟尔被解除职务之后……他…… 我承认他的威望在某种程度上完全超过国王,但是王权就是王权,命令就是命令,这件事根本来不得一点含糊!当他被解除职务之后所有的圣骑士都愣了,阿尔萨斯当时说了一句:“如果你继续传教,希望你能教会你的下属该服从谁。” 但是……真就有那愣头青……他扔掉了剑!那家伙没有名字,有我也不知道叫啥,他很勇敢,呃……这个词没有一点表扬的意思。 他扔掉了手里的剑,那家伙的脸上是一脸的不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阿尔萨斯的藐视和不满。这就是他无声的反抗! 而当又有两个人扔掉手里的剑时,我实在是等不了了。 应该是忍不了了…… 他们忠诚么?是的,很忠诚,他们勇敢么?当然!很勇敢!他们是好人么?必须是……但是好人好心办坏事还觉得自己可对了的人是最可恶的。 都说猪队友,对那三个人来说,这不是猪队友……说猪队友是对猪最大的侮辱! 这是什么?这是哗变! 哗变! 这种事发生在军队里是忌讳!绝对的忌讳! 有人还以为这有什么呀!不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么……这种傻哔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死他,这种人不是坏,而是蠢,他们会将自己的蠢转化的破坏力是极大的, 我不在乎那三个傻哔圣骑士的命,我只在乎乌瑟尔的。 是的……我杀了他。 我动的手。 很利索。 (本章完) 151 屠杀 不知道乌瑟尔的在天之灵会不会记恨我…… 我当时的态度……啧…… 对他的态度非常恶劣。 然后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惊讶,错愕,震惊…… 当看到第三个圣骑士将剑扔在地上的时候我直接冲了上去,我感觉当时的身体不是充满了力量……是一种根本无法言喻的杀意。 第一个扔掉剑的圣骑士因为战后休息将头盔脱了下来,我的剑直接斩向了他露出了并不多的脖子。 那一剑完全是贴着下颌骨斩过去的,虽然是单手剑,但是我此时的力量将他的头颅直接切了下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所有人也都没反应过来。那人的脖子就像被扎爆了的水袋,血直接喷了出来。当他的身体倒下的时候我将剑指向了那两个刚刚反应过来的圣骑士。 “捡起来。” 那时候的我展露出了最大的杀气,我要让他们感受到只要不从就立即被杀死的感觉。当时的我只有一个念头,要么他们捡起来然后老老实实地站回去,要么我就立即杀死他俩。 我必须……绝对的拥护我们的王子,我必须让阿尔萨斯有面子,我必须让那些士兵立即臣服。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这群傻子别再逼得阿尔萨斯继续发怒。 或许是我表现出来的杀意足够强大把那两个圣骑士给吓到了,我后来是这么认为的,虽然现在感觉可能……是别的原因。但是那俩孩子……果然是屈服了。 对,都是半大的孩子,应该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他俩有一个看了旁边那个一眼,然后迅速捡起了地上的剑,然后低下了头退了回去。 我将剑指向那群圣骑士,然后转向那群士兵。他们果然都老实了。 哈,你以前也是圣骑士…… 啊,我不是说圣骑士不厉害,他们挺厉害的,以一敌十完全没有问题,圣光加持的时候真的是厉害,但是我的意思是…… 不……我不是自吹自擂。我可没说我比圣骑士更厉害,我只是出其不意,偷袭……对!偷袭!偷袭了那个老同志。 可当时士兵们对圣骑士是相当尊敬,可以说是敬重。刚才的战斗圣骑士们的表现确实值得所有士兵尊重,所以士兵们知道我刚才的这一剑意味着什么。 而圣骑士们……他们之所以成为圣骑士,多能打,多会打是第二位的,首要的是忠诚,还不是对乌瑟尔忠诚,是对国王,国王是王国的王,也是教会必须要完全依附的人,是对国王忠诚。 已经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刚刚因为站错了队而遭受了惩罚,脑袋都掉了,而且在眨眼间就没了,他们心里肯定犯嘀咕。 所以当那两个不懂事的孩子改正了错误之后没有人再敢犯同样的错误。 对峙的十几秒对我而言还是很漫长的,我当时很担心你知道么!我真的怕再有一个愣头青站出来扔剑,如果发生这种情况……哼…… 真就能立即引发哗变,而且是大面积的哗变。 但是好在那漫长的十几秒后士兵们依然保持了安稳。 所以我将剑再次指向了乌瑟尔。 就是我刚才说的。他的眼神我现在都忘不了……震惊!无法相信,难以置信……或许没有哪个词能描绘他眼里的神情。 我没有说话,只是这么拿剑指着他。其实我心里既纠结,又心酸,又不安。但是我尽力表现出更多的杀气和绝不客气。我要表现出跟你不是一路人,我坚决拥护阿尔萨斯王子,而不敢展露出一丁点的痛心。 我的眼睛其实已经酸了,我努力让自己感觉愤怒,我只能将着急他怎么还不走转化为愤怒,尽可能地愤怒。 终于……乌瑟尔走了。 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我感觉他的背一下子就失去了往日的挺拔,就是一下子就泄气了一样。那种落寞……那种……啧……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看到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我心里那个难过!我扭脸对旁边的士兵说,“让他体面地离开这座城。” 两个士兵去升闸门,两个人跟在乌瑟尔身后慢慢地走向了那满是尸体的城门洞。 这个地方也是很有风险的。我说放乌瑟尔走,阿尔萨斯没有阻拦,刚才那几个圣骑士的事情已经压住了,而且那人毕竟是自己的恩师,即便被自己革职了也还是很有威望的,逼的太紧反而不好,所以阿尔萨斯没说话是对的。 可我担心的不是阿尔萨斯,而是那些死里逃生的市民。我担心有人跟上去,我担心有人会趁机逃出去。 我扭头看向边上的一队士兵,“跟我来。”我拿手指了指他们。他们没动。 我再扭头看向阿尔萨斯,阿尔萨斯的脸绷的紧紧的。我就这么盯着他,他也盯着我看,我们都没说话,终于他点了点头。 我带着那二十几人缓缓走在离乌瑟尔二三十步的地方,手里紧紧攥着两柄剑,目送乌瑟尔走进城门洞,我们没有跟上去而是堵在了城门洞处。 我的担心是对的,果然有人凑了上来。而且不是一个,是好多!而且越来越多…… (本章未完,请翻页) “拦住他们!”我大喊。 士兵们很听话地拔出了剑对着想要涌上来的市民。 我没有回头看,但是我似乎感觉到了乌瑟尔的目光。这个感觉叫我……很难过。 眼看涌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阿尔萨斯带着人过来了,他要驱赶这群人,但是这群人跟行尸们不同,他们虽然被顶了但是并不后退。 叫嚷着,哭泣着。这些人显然知道了我们为什么要拦着他们。这些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我没听到闸门被打开的声音。当这群人骚动到了极点的时候,我知道门一定被升起来了。 这时候终于有人顶破了士兵们的阻拦冲向了闸门! 有一个冲破,就有第二个,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这种情况就像溃破的堤坝被水冲开。 我……忘了我喊的是什么了,但是我看到士兵们做的是……砍杀。 他们涌进了城门洞,只是闸门落下的那一声响将他们的希望直接掐灭了。可是紧接着就是我现在还历历在目的……屠杀。 我似乎……也动手了。 我不是为自己开脱……我当时是很犹豫的,但是……当时的混乱情况根本……没有让我更多的思考机会,我那时候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了。现在我能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但是当时我真的感觉就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可以对兽人,巨魔,地精,海盗,土匪动手,毫不手软,毫不留情。但是……这些是人啊……是手无寸铁的人…… 我一下子就忘了刚才我还站在阿尔萨斯那一边的想法,真的……一下子就……就…… 我不想这么做。 士兵们没得选,服从或者死亡。但是他们显然不愿意死。 我可以选择的……我感觉阿尔萨斯没有权利审判我,我只是个自由人。可是……那时候我……我记得我似乎是动手了。 我……记不清楚了。 我知道乌瑟尔站在闸门外恸哭,但是我没法回头,我不敢回头,我当时只希望这一切能赶紧过去,如果时间能快进我想直接将这段时间跳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逃也似的从城门洞里跑出来,我只看到阿尔萨斯脸色铁青的站在那,他的眼神里不光有疯狂,还有完全可以感受到的痛苦! 士兵们杀出城门洞,他们并没有进行追击而是看着那些人逃回了燃烧的城市。 而吉安娜……已经不在了。 (本章完) 152 恶行 你说……人这一生,见多少人,认识多少人,跟谁关系好,跟谁相恋,跟谁结婚,跟谁终老会不会都是定数呢? 如果是的话……那我们遇见的所有好事坏事会不会都是注定要发生的呢? 如果都是注定的……我们的选择真的是我们的选择么?当我们不如意的时候我们的痛苦,悲伤,哀恸,不甘……是我们自己做出的反应还是其实这都是注定好的? 我总是在想看透什么,预测未来,想通过一些细节来窥探未来的发展。相术师和占卜师告诉我如何以貌取人,经验告诉我如何继续观察他们的言行,星术师会通过群星的闪耀日月的交替来推演人的生老壮死和吉凶福祸。 阿尔萨斯的过去我有幸见过,他的出生,他的幼年,虽然他的少年跟青年我没见过但看到成年的他我就会情不自禁的回想过去并展望未来,他的未来。 我总是想找到原因,他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原因。到底是谁,是什么环境,什么原因让他变成了那样。 从个人情感上我不怎么喜欢这个王子,但是如果把责任完全推到他身上,以至于让他背负骂名我却并不同意。 我并没有要求什么公正,我只想告诉那些不知道的人,事情本来是怎么样的。不包括某些蠢人。 当时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背景就是那么个背景,而压垮阿尔萨斯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仅以我个人的意见表示,应该就是那个女人。 我不是批评她或者进行褒贬。不,我不想这样,我只是想说,她的做法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阿尔萨斯后来的某些行为。 包括刺他父亲的那一剑。 没那么简单…… 一定会有人说个人意志他人无权干涉,对,我承认,她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女孩,允许自由的思想和自由的意志。但或许就是因为作为一个女人来说,面对问题时她更多的会以自己的感情作为行事的前提,而非理性。 可王子跟她……不同。阿尔萨斯看问题的角度跟吉安娜是不同的。且不要说阿尔萨斯狠的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吗……先不说这些,如果他仅仅是骄傲自大,那这种人一般都做不成什么大事,更别说后来远征诺森德,也更别说他还有胆量弑父。 有人说那时候他已经疯了……哈……随便他怎么说,他说是因为泰瑞纳斯不让阿尔萨斯吃牛轧糖导致阿尔萨斯怀恨在心都可以。 王子的性格里有坚毅的成分,但是更多的是固执,这种固执来源于他……一份超强的……有些病态的自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尊。你还记得我教瓦里安剑术那些事么? 越是这种人眼眶越高,他有他的骄傲,他有他的处事方式,以至于他在某些时候挺不是很擅长听取别人的建议,但是现在他是因为作为男人的自尊。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他应该是深爱着那个女人的,但是那个女人从我见到她,就是在安多哈尔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个女孩其实并没有多喜欢阿尔萨斯。 都说旁观者清,我就是这个感觉,就在她看阿尔萨斯时的眼神表情……更别说他俩还发生过争吵。 我不认为阿尔萨斯就是一条舔狗,虽然他在某些时候依然会做出一些谦让,但是这种谦让在吉安娜眼里究竟算什么呢,究竟算不算大男子主义呢,究竟是不是不够爱呢,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当我看到阿尔萨斯孤零零站在那的时候我感觉到的是一种落寞,还有一种……憎恨…… 他带着我们走进了城市深处,对于吉安娜的离去他不提我也不提,也是从此时开始我再也没听他提到过这个女孩的名字和任何的事情,再也没有。 那个时候我感觉他因此而长大了,我甚至对自己说,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我还想到如果我们有幸再谈起这事来我会如此安慰他。 呵……再也没有。 其实那时候我看见他的脸他的表情……还有他的背影的时候……我其实更担心他这样的孩子会心理扭曲。 是啊……因为接下来的就是……屠杀。更大范围的屠杀和纵火。 恶魔蛊惑?不……真实的情况不是故事里的那样,阿尔萨斯再怎么混账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屠杀以及放逐乌瑟尔这些事都是发生在那之后,阿尔萨斯真正被蛊惑应该是在他冲进黑暗去找吉安娜的时候。 不不不……那都是胡说八道。你知道我再说什么吗? 我们赶到斯坦索姆的时候并没有立即封城,也没有在城外小树林讨论战略战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没有这么做。 当时我们看到城门大开,人们还正常交易做生意,街上虽然已经出现病例但是很多人还是正常的呢,怎么可能就立即封城?再说我们有什么权利初来乍到就命令人家封城? 到达斯坦索姆就驱逐了乌瑟尔那绝对是不知道的在胡说八道,更没有进城就关门开始杀人。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及我们带的那些人会被城里的防御部队在全城发病前就全部消灭。 在放逐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乌瑟尔之后……我也没见过什么恶魔。倒是阿尔萨斯在远征诺森德的时候只跟我提过一次恶魔的事,但是也没细说。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知道恶魔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斯坦索姆之后我就一直跟在阿尔萨斯身边了,所以如果他之后见过恶魔我就一定会知道。所以阿尔萨斯见到传说中的恶魔一定是在放逐乌瑟尔之前,你明白么? 其实也就更加直接的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阿尔萨斯为什么一定要屠城! 矛盾激化都是要有原因的,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乌瑟尔被放逐,吉安娜自行离开后阿尔萨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父亲母亲和姐姐外,就没有更亲近的人了。 或许有人说……他不是还有爸爸妈妈姐姐可以爱么……啧……怎么说呢? 人的感情这种事,不是说你有爸爸妈妈他们就会成为你生命中任何事都能支撑你度过去的动力。不是的……人还有其他思想,父母兄弟姐妹的感情只是另一种。而爱情往往会让人在短时间内会完全摒弃掉其他的感情。 我相信那时候的阿尔萨斯就是被对吉安娜的感情所完全支配了。 呵……这叫单相思么? 啧……或许也算吧。 其实在我看来,吉安娜并没有真正喜欢过他。至少是以我的角度来看是这样的。 我们在城里也没有待很久,也就一上午的时间。除了行尸之外,我们更多的是放火。 阿尔萨斯想要一劳永逸,他的做法就是玉石俱焚。完全毁灭掉这里,大不了从头再来。他考虑的是如果后续需要军队进来打扫也不会导致更大的死伤和隐患,如果最后军队进不来,那就永远的将这里封死,尽最大可能降低这里的危害和风险。 要不是我告诉他士兵们会都死在这,而你我也有可能死在这而无法达成愿望的话他还是会在炽热的城里继续发泄。 其实我感觉他当时的状态就是……有点不想活了。失恋之后内心的疼痛是难以用肉体的痛苦来弥补的。 但是……我还不想跟着他陪葬。 后来我们被迫撤出城去,因为城市里的火太大了,已经将近大半天滴水未进的我们已经受不了冲天火焰的炙烤。 在撤出城市的时候士兵们破坏了城门闸的起降装置,王子的意思就是永远的埋葬它。可是任谁都没想到那座城不仅是一座坟墓,还变成了更大邪恶的孵化场。 (本章完) 153 历史的节点 瑞文戴尔勋爵? 他是死了。这不假。但是……他死的方式没人知道,当时除了阿尔萨斯跟我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个人死掉的人是谁。 不……他可不是病死的。瑞文戴尔勋爵只是个勋爵,他不是圣骑士,而他被乌瑟尔治疗之后确实病情得到了好转。但是!究竟他得没得瘟疫我不知道,究竟是圣光治好了他的瘟疫病还是别的我也不知道,尽管如此他也是我见过的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在瘟疫中接受过圣光治疗还能站起来的人。 我没有说圣光没用,没用就不会那么重的病最后站起来了,我是说……我不确定瑞文戴尔勋爵病倒是不是因为瘟疫。 当时我们还在城里做最后的巡逻,远远地我就看到一个人穿着半套铠甲带着武器独自走在那条大街上,朝我们迎面走来。 当离着我们还有二三十米远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拔出了剑。 我知道那是勋爵,他的脸我见过,阿尔萨斯也见过。但是我当时真没反应过来他拔出剑是什么意思…… 我将弓箭举了起来。 阿尔萨斯却伸手将我的箭按了下来。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是变异了还是好了,当时的灼热的空气弥漫,而且黑烟滚滚也看不到很清楚。 可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他将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阿尔萨斯没有阻止他,这个勋爵就如此自裁了。 我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会自杀。我们又不是行尸,我们也没那么可怕,身上的确是沾满了血几乎不像个人了但是也不至于把他吓死。但是他就这么自杀了。 有人把瑞文戴尔勋爵的死归结于阿尔萨斯,说是阿尔萨斯杀了他。这是胡扯。他是自杀的。 我们从他的尸体旁经过,阿尔萨斯王子眼睛眨都没眨一下,甚至看都没看一眼。我们就这样从他的身上跨了过去。 当时……从他身边走过之后我就是想回头看一眼,但有件事我至今无法忘记,就是我看到了瑞文戴尔勋爵的尸体边上站着一个人影。 通过那身衣服我就感觉那是瑞文戴尔勋爵的灵魂,只是那个灵魂似乎显得很迷茫,等队伍走远了可那灵魂依然站在原地。 你现在掌管这片大陆上的所有死人,你应该知道灵魂出现这个情况是什么意思吧。 呵……也不知道瑞文戴尔勋爵的灵魂现在是安息了呢还是跟遗忘海滩上的灵魂一样永远地迷失在了那个地方。 至于东威尔德地区最后也没能如他夫人放的狠话那样分裂出去,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而且王国都没了,家园也没了,就是瑞文戴尔勋爵从地上爬起来声称他的领地从洛丹伦王国分裂出去了也毫无意义了。 就这样。 离开斯坦索姆之后我们不说洗劫了一个村庄吧,其实情况也差不多,这两百来号人要吃东西一个小村子真的顶不住,虽然说是给钱,可当时谁有钱呢……也就阿尔萨斯用他的所谓的信誉给村民们开了一张空头支票。 可吃到一半忽然想起来……这粮食是怎么来的了! 在得知不是从安多哈尔运来的之后真就是狼吞虎咽。村里的鸡鸭鹅狗,狗没吃……那前三种给吃绝种了,还有羊。 村民们也不敢言语,或许真的是外表太吓人了。 我们在村子里逗留了两天。一是在周围巡逻看看还有没有行尸出现或者从城里逃出来的人,二就是休息,充分地休息。三呢……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实在留宿村子的第二天就有人出现了咳嗽的情况。 从城里带出来的士兵还有百十号人。对于这些人我们是不能举起屠刀的。 可是一旦出现咳嗽就意味着有人感染了,这才发病。我们不能说谁吃过斯坦索姆的新进小麦站出来,他们吃没吃自己不一定知道,而且就算吃了也不会有人主动站出来,这种调查只会让士兵们心里发生很大变化。 所以就没吱声。 也就是在村里逗留的第二天夜里,果然发生了变异诈尸的情况。这还是从一户农民家里传出来的,有个受伤的士兵当晚就死了,然后诈尸了。 这个情况村民只是疑惑但是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就是说现在来看确实没有从斯坦索姆逃出来的人来这里投宿过。 折腾了一晚上之后早晨就有从黑木镇和柯林镇的士兵赶来支援了。其实也没来多少人,两个镇子派出来了不到三百人。 这群人来到之后阿尔萨斯并没有让他们前去巡逻而是将斯坦索姆的士兵分割然后控制了起来。在告知了带队前来的长官事情的严重性后将这群人分批运往其他城镇。 军队将斯坦索姆的士兵全部带走之后我们在村子里继续逗留了几天,第四天之后才离开。而在村里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城市周边巡逻。 随后阿尔萨斯带着剩下的士兵跟圣骑士离开了这里,当经过黑木镇的时候得知被送来的士兵们已经开始发病。虽然镇子里的修士牧师跟医生也在想办法救治他们,可收效完全不乐观。 反正最后我得到的消息就是两个镇子里的士兵全部丧生。 虽然我不确定会不会存在因为担心继续传播而将剩下的某些还没得病的和得病的一起焚烧的情况,可这件事就这么被压下来了。 斯坦索姆跟安多哈尔两个重要城市被毁灭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想隐瞒这种事根本就是纸包火,但是有一点做得好就是东威德尔地区的所有军队已经被通知进入战备状态。 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消息,斯坦恩布莱德出奇的安静,据我所知只是向洛丹伦王递交了一份愿意帮助协查的请·愿书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 而在洛丹伦给凯尔达隆的巴罗夫家下了协查公文之后竟然神奇地得到了回复。但洛丹伦并没有下令去凯尔达隆调查,更没有要求要去巴罗夫家进行搜查。 虽然这件事就这么被压了下来,但是两座大城市在眨眼间就被毁灭的这种事还是在人民群众传开了。 要知道老百姓对各种天灾人祸是极其敏感的,这种传说也越传越邪乎,因为本身这事就够邪乎的了所以老百姓口中传得很快就歪了。 甚至出现了针对于米奈希尔王朝合法性的一些流言蜚语。 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国王……应该称他为二世。其实他还有个哥哥,还有个弟弟。在上一任国王的统治末期,针对王位也发生了一些历史上没有记载的事情。但是还是有些蛛丝马迹,只是这些只存在于某些研究单位,比如皇家药剂师协会和炼金协会的档案里。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现在看来真的没有任何价值,毕竟洛丹伦那么大的王国都已经灰飞烟灭了。那些事情也就无关紧要了。可咱们既然说起那些流言蜚语就不得不稍微提一点。 巴罗夫家把鸡蛋放在好几个篮子里的时候其中一个篮子就是泰瑞纳斯的篮子里。布瑞尔的地产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有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十年,但是只要米奈希尔家族还存在,这种流言就不可能完全消失,除非人都死光了。而且在阿尔萨斯出生的时候那场大雪那场瘟疫确实在人民心中,尤其是洛丹伦城那几十万群众心中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老百姓的嘴就是没有把门的栏,什么都敢说而且特别善于联想。同样一件事在不同的人传说的过程中的添油加醋和因为语气不同而产生的传播偏差会造成最后的结果跟事实完全走样。 我不是说老百姓不好,哼……他们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不光他们的命,那张嘴也是。 所以阿尔萨斯在经过河西地区安多哈尔东北达尔松镇的时候,我是一直在竭尽全力不让酒馆里喝醉了的那些该死的家伙不要乱说话。 而驻扎在安多哈尔城外的军队在得知王子即将到来的消息后将城中清理的进度加到了最快,可是我们赶到安多哈尔之后王子直接下令焚烧整座城市。 在我眼里火焰确实能够净化那些该死的瘟疫,也是最彻底的方式。 也是在这我告诉了弗丁和莫格莱尼一些真实的消息,比如在斯坦索姆发生的故事。他俩的表情比我想象中要镇定,对于屠杀这件事两个人只是皱了皱眉头也没有表达任何的意见。 而我讲到乌瑟尔被免职并且阿尔萨斯王子下令解散白银之手骑士团的事情时两个人差点咆哮起来。 他们俩的第一反应就是绝对的难以置信,因为我也没有跟他来讲当时的情况所以这种反应是正常的,可毕竟作为一方诸侯他们还是主动询问起当时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 这就是理智的人跟大多数蠢人不一样的地方。 在我尽可能准确的描述了当时的情况后两人的表情又出奇的一致。只是面色凝重但是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惊讶和不解。可尽管如此,提里奥·弗丁还是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他表示即便自己不是白银之手了他也会将乌瑟尔的美德传承下去。 这引得莫格莱尼一顿侧目。 提里奥说骑士团是解散了,但当年骑士们的威望都还在,王子也不会一散了之,为了未来他能顺利登上王位,他也不会就这么简单解散了他父亲时期的政治资本而不组建自己的政治力量。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暂时的安稳,并做好的自己份内的事情。 莫格莱尼听到弗丁的说法只是哼哼笑了几声,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惊讶于弗丁这种人能有这样的政治觉悟。 但是话又说回来……作为一个十分清醒理智的人弗丁的结局是我完完全全没有料到的。 而且就是在那次见面的几个月之后…… 当时在安多哈尔城外我们聊起乌瑟尔治疗瑞文戴尔勋爵的事情后莫格莱尼提到了他的手,也再次提及了当年弄死那个不知名的兽人术士之后以牺牲了一只手为代价而获得的一件拥有极其强大力量的法器。 莫格莱尼的意思是这个玩意现在看来已经没什么用了,莫不如拿到达拉然研究一下,而提里奥的主意则是既然能为兽人所用是一件强大的法器,那么如果能为我们所用,也将是一件强大的法器。 其实提里奥说这话的时候我再次感到的就是十分的不可思议,然而他此时跟我们悄悄地说起了另一件事。而这件事不光改变了莫格莱尼,改变了很多人,更完全改变了他自己! 那就是他竟然悄悄地保护着一个兽人! 一个……非常重要的……兽人! (本章完) 154 最初的相遇 我对兽人的印象因萨尔而改变,我看到了一个被人类改变的野兽,他变得彬彬有礼。在我心里也产生了一种印象就是兽人并不是不能改变的。只要通过一定的方式未必不能成为一种文明的种族。 当时的想法是这样的,但是现在我对这个想法持保留意见。 兽人在北方远征的时候出现了几次问题,一个是在希尔斯布莱德之战的时候,一个是在辛特兰,最后一次是发生在洛丹伦。但是洛丹伦这次的起因却是因为在奎尔萨拉斯时古尔丹的离心离德。 对我们而言当然是好事,但那时候也残留下来了不少余孽。我暂且用这词来概括吧,其实也没说错,有些被冲散的,或者……逃离的兽人潜伏在无垠的提瑞斯法森林山洞里。 而其中一个的名字叫……伊崔格。 当我听到提里奥悄悄隐藏着一个兽人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萨尔。我还以为他养了一个兽人孩子,并嘲笑他这种私生子可不能被他老婆发现。 可提里奥说那不是个小孩而是个成年兽人的时候我是很震惊的。这就跟你的朋友跟你说他悄悄养了一头狮子是一样的。 而这都不是重点……如果只是当狗来养,当畜牲来养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是提里奥却告诉我……他是一个伟大的兽人战士! 你知道我听到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么? 啊!哈! 就像听到有人跟我说无恶不作的杀人犯其实是个好人一样完全无法理解。 别用现在的眼光来评论我,当时如果是你站在那你的想法会跟我一样。完全无法理解他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他告诉我那个兽人叫伊崔格。原本我根本不把这个有名字的兽人的名字放在心上,可是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提里奥是如何听懂那个兽人的语言的! 这个问题你意识到了么?对,一个兽人……是如何与人类沟通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会说人类的语言,用提里奥的话说,这个家伙虽然词汇量并不大,但是他的表述提里奥是听得懂的。这个事神奇么? 当时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魔法! 很可惜不是,伊崔格是个战士,他不是个萨满,也不是术士!他什么魔法都不会。可是随着我的追问我找到了答案! 这个叫伊崔格的兽人曾经看管着一个叫迦罗娜的……半兽人! 提里奥告诉我的,他说…… 这个叫伊崔格的兽人战士出现在壁炉谷北方的山里,当人们发现兽人踪迹之后提里奥立即前去围剿。 人们的报告说兽人数量并不多,所以当时前去围剿的人数并不多,为了给领地的居民创造一个良好的形象提里奥带着那时候还不大的儿子,带着捕猎队,牵着猎犬出发了。 用他的话说当时的状态就跟去打猎一样轻松愉快。 但是他…… 哈!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用他的话说就是永远都不要小瞧自己的敌人。他就是有点……轻敌了。 有点……轻敌。啧……反正他是这么说的。 伊崔格是个作战经验丰富的兽人战士,虽然提里奥带着三只猎犬,但是那三只猎犬全都死在了伊崔格的斧下。 当然这个兽人特别善于伪装,为了迷惑前来围捕的人即使他弄死了那些猎犬他也会很好的将其隐藏起来以迷惑他们。 果不其然,提里奥上当了,他被兽人的陷阱套住了,当他被吊起来后兽人只是走近却并没有杀他,只是将他一拳打晕了过去。 当提里奥醒过来的时候他还在树上,等到他把自己放下来后他却找不到前来围猎的同伴了。不光如此,他还找不到自己的孩子了。 这个情况让他既害怕又慌张,所有可怕的设想让他懊恼不已。他在林子里疯狂的奔跑呼喊企图找到他的同伴和孩子,但是并没有。 夜幕降临之后他感到了深深的绝望,用他的话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命运跟他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 他看到了林中的火光。 他悄悄摸了过去,他说当时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兽人坐在火堆边上,而兽人身边坐着的则是他的儿子泰兰! 他刚要冲上去一下子又停住了,因为他看到兽人不仅没有伤害泰兰,而且还给这个孩子吃的。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兽人会说人类的语言! 这种情况不亚于你发现狗熊不仅没吃你儿子还跟你儿子开心交谈一样不可思议。 他选择了缓缓走了出来,泰兰见到他父亲开心的跑向了他,兽人不仅没有攻击反而盯着提里奥,而看他的眼神里完全没有一点警戒和敌意。但他抱起他的儿子却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坐在火堆边上的兽人。 直到兽人摆了摆手说了句,“过来坐吧,肉已经熟了。” 如果是别人说这事我一定会说别吹牛编故事了!这种故事老奶奶编得比你好多了! 可我面对的是提里奥!虽然我还是难以置信但是我还是听他继续给我讲故事。 他说……当时完全不知道这兽人是怎么回事,出于本能的反应他并不敢坐在兽人旁边而是坐在了离兽人三步远的左侧。 兽人笑了笑然后拔出火堆的一根树枝,树枝上有一大串肉递向了提里奥。 提里奥眼看这玩意他怎么敢去接,兽人却对泰兰说:“泰兰,这是给你父亲的。” 提里奥说此时的心情是彻底的凌乱了,泰兰不仅从他怀里跳了出去而且真就走过去接过了兽人手里的肉串拿给了他。 他说当时他是接了不是,不接也不是,反正内心活动可丰富了。 但最后他还是接了过来,只是没敢往嘴里送。 “吃吧,人类。你的儿子已经吃过了。”兽人说。 泰兰扭头对他说了句:“好吃!”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比我以前吃的肉都好吃。” 童言无忌…… (本章完) 155 迦罗娜 兽人的举动没有任何的敌意,提里奥知道。 如果真要杀他,他早就死了,如果他要报复,火堆上烤的一定是这个孩子而不是这个孩子说好吃的肉。 他说他心里很复杂,很乱。可他首先问的是:“我的士兵呢!” 兽人笑了,提里奥说那个笑容很丑,当时觉得很丑,但是后来觉得很亲切。“十四个人,都还活着,只是现在他们应该全都离开这里回家了。” 原来兽人的陷阱不是多,而是非常多,多到再来十四个人也会被干掉。但是兽人说他并没有取他们的性命,而是将他们打晕了,就像对待他一样。 提里奥很惊讶为什么,兽人给他讲了自己的故事。 这个兽人叫伊崔格,他是黑石部族的一员,最初大酋长手下布莱克汉手下的一名士兵。但是后来大酋长死了。 说到这的时候我追问提里奥说大酋长是怎么死的,提里奥说不是很清楚,他只说道了角斗的事,被另一个兽人锤死了。而锤死他的那个兽人也顺利的成为了新的大酋长。 对于兽人而言,武力第一,他们首先崇拜的是最强者,绝对的强者。所以他们全都服从了新酋长。 可是后来他被安排了个新任务,就是看管囚犯。 提里奥得亏问了一句是人类么,他说不仅仅有人类,还有兽人。 面对提里奥的疑问他说兽人中的囚犯一般来说都活不过被抓的第二天,但是他看管的是一个特殊的囚犯,为了她,他花费了巨大的心思。 提里奥惊讶的问为什么是她的时候,他说那是个女半兽人,是兽人跟不知道什么玩意杂交出来的杂种。 杂种……这个词是不是有点刺耳?对兽人来说这词并不是贬义词。 听到这我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发凉,我问是不是叫迦罗娜的时候提里奥还很惊讶地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不光知道她叫迦罗娜我还知道她都做了什么。 提里奥撇了撇嘴,他说当他知道看管的这个叫迦罗娜的女半兽人是刺杀了莱恩国王的凶手时震惊的程度远远大于我刚才我反应。 这种事叫谁听说谁都不敢相信。刺杀国王……这种故事老奶奶都不敢瞎编的事兽人却给他讲了出来。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刺杀人类国王的……刺客会被关起来,按理说这种人一般都会被尊为英雄,而且是大英雄! 伊崔格告诉他这个女半兽人的背景太过复杂,她是杂种,还是兽人术士,战争总策划古尔丹的手下,她不仅在兽人这边还会潜入人类那边参与刺探行动,并成功的跟人类大法师麦迪文搭上了关系,并且取得了极大的信任。 要是让不了解这里面事情经过的你来听你会不会觉得有点乱?有点难以置信?大法师麦迪文你应该知道,哼……你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他说这个女兽人不仅成功留在了麦迪文身边而且还取得了极大信任,不光取得了他的信任还跟后来的大法师卡德加还有一腿。 这事真的假的不知道,反正兽人是这么跟提里奥说的。 这个事已经够奇葩的了,可更奇葩的是……这个女兽人还怀孕了!这你能信? 事实就是如此!她不光怀孕了,还生了个孩子。孩子的母亲是杂种,孩子肯定也是杂种,但是孩子的父亲是谁……呃…… 女半兽人只是说跟卡德加关系非常好,但是在伊崔格的描述中,这个孩子应该是大法师麦迪文的。 提里奥说他一度想堵上泰兰的耳朵不让他听这些事,可是泰兰不光听了,还听的津津有味。 因为战争中的某些原因迦罗娜被关押了起来,尤其是后来她怀孕的事情被部落大酋长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就是那个锤死前酋长的家伙得知后让伊崔格必须严加看管,绝对不能出问题。 而这个事被古尔丹知道之后更是兴奋不已。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迦罗娜就跟这个兽人绑在了一起。即便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拉屎撒尿这种事都不会解开连在身上的链子,更别说睡觉洗澡。当然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洗澡。 就这样孩子越来越大。 我也知道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兽人的怀孕跟人类不一样。人类怀胎十月就已经够大了,但是兽人不是,兽人要更长,所以兽人的孩子生下来之后要比人类的孩子更抗病,更大更强壮,也更容易存活。 迦罗娜是个杂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麦迪文的原因,麦迪文的种子在迦罗娜体内生根发芽的时间明显要更长,而且长的多。 伊崔格是个战士,但是他一直感觉看管这样一个杂种毫无荣誉可言,在他的脑海里只有冲锋陷阵的战士才有荣誉,对此他一直十分不满。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兽人战士对迦罗娜产生了不一样的看法。 最开始他听迦罗娜给他讲故事,讲她从小到大的故事时他很不屑,作为一个纯种兽人对这种杂种的诞生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概念。 他们征服外族,占领土地资源,杀掉或者奴役那里的男人,强奸或者奴役那里的女人是非常正常的行为,并没有任何不妥。 但是迦罗娜讲述的并不是她母亲怎么被强奸的,而是她小时候的遭遇。对于一个对自己母亲毫无印象,完全不知道父亲是谁的迦罗娜来说,他没有家的概念。 她告诉伊崔格她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太大的地方。也或许是这些话开始让一直保持警惕的伊崔格在思想上产生了变化。 兽人的确野蛮,他们杀戮,占领,完全没有一点文明的意思,但是他们注重族群,注重家庭则是刻进骨子里的。 伊崔格跟提里奥说,也就在那时,他忽然想起了家乡,想起了家人。作为一个合格的部落战士是不能显露出软弱柔弱的一面的,他说如果在迦罗娜面前展现出温柔柔软的一面将是很丢脸的事情。 那时的他其实就已经逐渐被迦罗娜给感染了,虽然他以前一直告诉自己迦罗娜可能会讨好自己,可能会诱惑自己,但是他没想到过的是迦罗娜并没有用已经怀孕的身体去勾引这个强壮的兽人战士,也没有对他做出任何轻浮的动作和言语。 慢慢的,他开始聆听这个女半兽人说什么,虽然他在竭力不让自己显露出思乡之情,但精神一旦松动,感情就会从像渗水一样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而对于这样一个族人厌弃,众人唾弃的女孩,一个为了口吃的努力生存的女孩来说……伊崔格说他开始慢慢的不那么讨厌她,不那么厌恶她鄙视她了,开始慢慢的有点可怜她,尊敬她,敬佩她,甚至有点怜爱之情。 这个兽人还没有成家,也算是大龄男兽人了,如果不是战争或许他已经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了。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们俩的关系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随着迦罗娜的肚子越来越大,伊崔格内心产生了一丝纠结。 兽人跟提里奥说,他看管这个女半兽人的时间里也受到了来自部落内部成员的嘲笑。 毕竟女半兽人肚子越来越大。 很多好事的兽人会在没事的时候找伊崔格探讨如何让女半兽人怀孕的事,还问她晚上搂着这么个孕妇要是想搞了会不会用很大力。 最开始伊崔格是很愤怒的,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向大酋长提出了请求,他要杀敌,而不是看管这个孕妇。但是大酋长拒绝了。 呵……拒绝的理由和说服伊崔格的理由现在听来有点搞笑,但是伊崔格服从了。 大酋长说这个事必须他来做,迦罗娜是部落里最强大的刺客,普通士兵去看管估计活不过第二天,还会让她跑掉,只有他这种最强大的战士,最警惕的战士才能胜任这样的工作。 这理由怎么样? 理由之二就是她虽然是囚犯,但是她的身份极其特殊,她是古尔丹的爪牙。部落的堕落就是从古尔丹开始的,而她对古尔丹的重要性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刺客这么简单了。为了牵制那个邪恶的术士,这个女人必 (本章未完,请翻页) 须看管好,而他是奥格瑞姆最信赖的人。 理由三……这个女人肚子里种子是从人类最强大的魔法师那里搞来的,这个孩子已经成型了,而他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最强大的,对部落最有用的武器。所以保护好她,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部落,部落的胜利,部落的未来!这比冲上去杀死几个人类更有意义。但是这个工作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这个人必须同时兼备坚韧的性格,无上的责任,不屈的意志,持久的毅力,认真的风格和发现一切危险并接触风险的智慧和能力! 能胜任这种工作的,除了前大酋长身边最强大的战士伊崔格来说,全部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被大酋长奥格瑞姆这么夸赞这么吹捧,这个任务竟然如此光荣而艰巨,他瞬间就感觉受那点嘲笑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于是他立即回到了迦罗娜身边,开始了认真地看管个无微不至的照顾。只是这个照顾最后让强大的战士伊崔格沦陷了。 不是身体,而是心灵。 他开始可怜这个女人,然后一步步的开始尊敬她。众人的嘲笑和不理解在他眼里都是蠢货们最低级的表现。他坚信终有一天,他做的这些会被全部落承认,而不仅仅是个看管囚犯的狱卒。 最开始他也确实做到了。迦罗娜很安全且得到了最好的照顾。而迦罗娜跟伊崔格的关系从最开始的囚犯和看守慢慢变成了能交流的平等关系,直到后来,他们俩成了好朋友。 是不是有点神奇了? 但是很合理,不是么? 在兽人大举进军北方之后,迦罗娜被奥格瑞姆带在了身边。大酋长不放心将这个女人留在南方,这更加坚定了这个女人在伊崔格心里的地位。 而在这漫长的过程中,迦罗娜也开始教伊崔格说人类的语言,最开始伊崔格是不屑于学的,但是迦罗娜告诉他,要想彻底征服人类,用他们的语言征服比用刀剑更有效。 伊崔格学人类语言的最初目的是等兽人彻底占领北方之后他就可以因为知道怎么跟人类交流而成为大酋长身边最不可获取的人才。 那时的他还在想着为部落效力。 伊崔格说这些话的时候提里奥一边听心里一边嘀咕,他说他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个兽人究竟在想什么。甚至一度他感觉兽人告诉他这些……是不是在忏悔。 在兽人一路势如破竹的攻势下,在将矮人直接干灭了火,困在山中出不来后兽人的嚣张气焰达到了顶峰。虽然大酋长奥格瑞姆的威望如日中天。但是兽人内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有些部族开始骄傲自满,甚至就已经开始有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有人就开始想着怎么瓜分土地了。 要不是地精到来让兽人再次感受到火器的威胁之后部落真有可能就停滞不前了。 地精带来了科技,大炮,战船。这些玩意的威力让部落成员尤其是那些首领们感觉到一旦人类拥有了这些玩意他们就危险了。 于是趁他病要他命,兽人们开始了自己的进攻计划,只是兽人发现在湿地不光难以通过而且重型器械根本难以通过之后放弃了从陆地进攻的计划。 只是让轻步兵在湿地北边的莫德要塞处陈兵佯攻吸引注意力然后大力扩建战船准备偷袭人类领地长驱直入。 计划是好的,只是人类发现了兽人的计划之后一些都提前了。但是有一点好,就是兽人的龙骑兵,龙喉氏族驾驭巨龙完全扭转了战局。 说到那块提里奥说他并没有感受到有太严重,可提里奥跟我说那事的时候我严正告诫他,那不光是一段黑暗的过往,而且差点就改写了人类历史的进程。 巨龙击溃了人类的海上军事力量之后为了防止人类组织反扑,大酋长才执意要提前组织进攻。 其实当时只要再坚持三个月,当足够多的战船造好且地精们的火炮就位之后,人类王国的命运就是被兽人彻底征服。 但是奥格瑞姆不放心,他选择了先发制人。 (本章完) 156 伊崔格的疑惑 其实希尔斯布莱德战役打的跟梦一样,到现在为止我一回想起来就感觉那段时光就像假的一样。 不管是在驻扎在塔伦米尔还是在南海镇准备迎战,还是溃败的差点被兽人一锅端了。就连塔伦米尔保卫战我现在想起来都有点……不真实。我知道那些我都经历过,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之后再回想起来却感觉……并不是很想回忆起那段时光。 尤其是进军辛特兰那些日子。 一想起那段经历我就感觉心里跟猫抓了似的一阵刺挠。而提里奥跟我说伊崔格说也就是在那里他犯了人生第二大错误。 为什么是第二大呢?因为第一大错误是相信了迦罗娜的眼泪并且放松了对她的警惕。 当部落军队开进辛特兰准备开辟新路径的时候,迦罗娜抱着大肚子艰难的跟随着部落的队伍一起进发。 伊崔格描述的当时跟我经历的完全一样,辛特兰这个地方除了诡异就是恶心。那个地方不光有完全不可理喻的巨魔还有走进去就出不来的沼泽,以及十分容易迷路的森林及难以承受的虫子和野兽。 部落军队从那里穿过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而这个已经要分娩的女人则承受了更大的折磨。不光要克服恶劣的地形,还有潮湿的环境。 那段时间是我这么多年来感觉最糟糕的一段时间,那个环境我是真的受不了,我宁愿在诺森德的冰原上吹冷风也不愿意待在那个潮湿的瘙痒的刺挠的闹心的地方。 迦罗娜也没有特殊优待,没有兽人抬着她走,没有担架更不可能有车辆,在那种地方车辆完全寸步难行,所以只能靠脚! 原本在伊崔格的照料下稍微添了点肉的迦罗娜在这几天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瘦了下来,另一个原因就是战斗紧张且天天不得安宁。 伊崔格全心全意保护着她,不光是肚子里孩子,还为了迦罗娜本人。 据伊崔格说奥格瑞姆·毁灭之锤从不过问迦罗娜身孕的事情,所以可以肯定奥格瑞姆并不待见这个女人,可我听到这里我却觉得有点矛盾,不是说奥格瑞姆很重视肚子里的孩子么那怎么会在意呢?伊崔格却说他感觉一旦迦罗娜生完孩子,迦罗娜有可能就会性命不保。 他说他心里也纠结过这个事情,他其实不想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就此丧命。所以在看到迦罗娜艰难地跟在队伍后努力往前走的时候就会尽力帮助她。 因为在伊崔格的印象里,只要减轻折腾她可能就不会那么快生产,不用那么快生也就意味着能多活两天。万一哪天迦罗娜真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生出了孩子……他说之后的事他不愿想下去。 战斗依然频发,而且奥格瑞姆在得知往北能穿过这片讨厌的森林且找到出路的时候进军就更快了,也就在这个时候,迦罗娜的产期终于来了。 伊崔格说迦罗娜那段时间经常跟他聊古尔丹的事情,她将术士古尔丹和暗影议会的很多事都告诉了这个兽人战士。 可是那段时间里古尔丹跟暗影议会确实帮助部落军队在辛特兰解决了很多问题,这让伊崔格难以确定迦罗娜说的是真是假。而对于迦罗娜说古尔丹背后真正的主谋是恶魔这件事更是让他无法理解。 其实也不能说伊崔格是笨蛋,因为这种事跟你说就相当于告诉你讲故事里事都是真的故事里的天神都是存在的一样。不信才是对的,如果直接就信了……那这人才是纯傻子。 我估计也是迦罗娜看伊崔格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所以才起了逃走的念头。 伊崔格没有迎接到迦罗娜诞出孩子,因为有次联盟军跟部落再次相遇后发生了激烈冲突,当时巨魔也参与了进来所以一时间相当混乱。伊崔格带着这个孕妇逃跑,但是迦罗娜突然说肚子痛,看上去非常痛苦,这样作为男人的伊崔格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 他会包扎伤口,会缝合刀伤,但是面对女人分娩他真不知道该做什么。迦罗娜痛苦地哀嚎,周围乱成一团。迦罗娜让他去找萨满来,她说她需要帮助。 当时足够混乱,情况足够紧急,此时此刻是逃走的最佳时机。但是迦罗娜跟伊崔格之间连着一根锁链。 伊崔格说迦罗娜倒在地上的时候那个样子确实不像是假的,这也是迦罗娜的高明之处。可为了让伊崔格相信她,对她产生怜悯她也花费了足够长的时间。毕竟兽人是不容易产生怜悯这种感情的。 但是这次她赌对了,伊崔格相信了她,他此时并没有想到这会是假的,他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在看到迦罗娜痛苦的时候他终于解开了连接他与迦罗娜的锁链,伊崔格赶忙去找萨满来帮忙接生。 但是他错了,她刚才说的第二个错误。 当伊崔格带着萨满回来的时候,只有地上的锁链,迦罗娜早已经不知所踪。此时的他内心极度惶恐,他不确定迦罗娜是逃走了还是被俘虏了,但是想到大酋长的嘱托他内心却既惭愧又害怕。 等战斗结束后他还是勇敢地找到了奥格瑞姆承认了自己的失误,但令他意外的是大酋长却并没有惩罚他而是选择了原谅。 用他的话说越是不惩罚他,他心里就越愧 (本章未完,请翻页) 疚,于是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干出点成绩来弥补自己的失误。 于是在随后进攻奎尔萨拉斯的时候伊崔格极其凶猛争先恐后让他在军中获得了不小的声誉。 用提里奥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兽人说到这越说越激动。 兽人差点攻破了银月城,但是在进攻中他却惊讶的发现迦罗娜说的古尔丹的那些坏话可能不是假的。古尔丹在偷偷摸摸地跟食人魔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伊崔格是黑石氏族的人那,虽然他的酋长布莱克汉做了一些疯狂的事,可在他心中他们依然是正统部落。伊崔格虽然不是很赞成前任酋长改造兽人计划的人,只是出于对族群的尊重和首领的服从他没有公开反对。 但是现在看到古尔丹开始毫无顾忌肆无忌惮的运用黑暗魔法时,当他们部族里的萨满祭司开始被淘汰被排挤被嘲笑被质疑的时候他忽然对战争的根本目的产生了怀疑。 他开始思考从一开始到现在……经历两任大酋长,数十次战斗,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想起了最初在他们家乡的时候酋长们对他们演讲时说的要去获得一片新天地,要去创造一个新的家园的承诺。可是看着古尔丹在浑浊的绿色液体里创造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跟一些十分丑陋且恐怖的玩意交谈时他终于开始对这一切不满起来。 他感觉此时的征战跟最初他们只想找个栖身之地的初衷已经完全背离。这个奇怪的想法开始动摇他的意志。 而银月城数次攻坚战失败,后来看进攻不成于是长途奔袭洛丹伦却又遭到失败,再后来一路被追击的时候他终于感觉到了一种无力和厌倦。 这种思想让他变得开始越来越厌烦,越来越不安,终于逃离洛丹伦后在通过雪山附近的丘陵的时他掉队了。 用他的话说,他们部族的首领,不管是布莱克汉还是奥格瑞姆应该都将灵魂献给了恶魔。 现在的酋长并不是在达成出兵前的宏愿,而是在瞎折腾,而是在浪费部落战士们的生命,然后还用那根本就没在努力的目标忽悠他们继续为之厮杀拼命。 他说他是部落的成员,可是部落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充满荣誉。以至于他在离开队伍前忽然思考了一个问题……兽人的荣誉究竟是什么? 哈!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呢! 咱们跟兽人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吧。这个问你有没有想过? 兽人口中的荣誉……究竟是什么呢? (本章完) 157 洛丹伦的女人 偷偷脱离部队之后,伊崔格说他迅速潜入了深山之中,他已经对战争产生了深深的厌恶感。他失去了曾经为之奋斗的目标,也感觉失去了原来最朴实的信仰,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感觉毫无荣誉可言,他感觉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于是他在森林里像野兽一样生活。如果不是因为兽人拥有天生的捕猎生存技能的话他早就被饿死了。 但是好在一点,他说人类的森林里吃的东西要比他们的故乡多太多了。 伊崔格在树林里孤独的生活着,他在不断回忆也在不停思考,他感觉到迷茫,他只想找到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他说他忽然想沟通天地,想跟万物之灵对话,他想得到大地之神的指引。他坐在草地上,站在山巅顶,爬到树梢上,坐在火堆边,他在溪水旁聆听,他在雪山中行走,他也走过原野森林在漫漫的长夜里冥想。 但是他心中的万物之灵却没有回应他,他想像部落里的那些萨满一样得到启示,不管是火焰还是风雨雷电都可以,他想要启示! 但是并没有!但是他并没有放弃,他以为是自己不够虔诚,于是他依然在不停的呼唤,不停的祈祷希望在某个时间能瞬间得到指引。 提里奥问他那从离开军队独自生活到发现你的这段时间也不短了,那这么多年你都悟到了些什么呢? 伊崔格说虽然他生活在荒野之中,但是他也会悄悄的靠近人类的村庄。他喜欢观察人类,观察人类的饮食起居行为方式。因为他曾经跟迦罗那学过人类的语言,所以偶尔他也会听到人们的交谈,他在感受人们的喜怒哀乐。 但是他说他还发现一个问题,就是不同地方的人的风俗习惯,甚至说脾气都会有很大的不同。生活在雪山里的人跟生活在雪山脚下的人就不是一个性格,生活在山脚的人和生活在广袤平原上的人行为习惯就又大不相同。 提里奥问他为什么最终离开了那里到他的领地上来。伊崔格的回答让提里奥感到非常吃惊。他从未想过这样一个看上去既丑陋又野蛮的怪物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告诉提里奥这个地方的人民给他的感觉就是安居乐业,这个地方的人是他见过的最温和最安静的人群。也是基于此他才决定在这个地方安居下来。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里人数并不是很多,广袤土地,稀少的人就意味着他能更安全。也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喜欢上了这里。 他在这里安顿了下来并发誓要在这里一直生存下去,直至终老。 面对伊崔格的表述提里奥有点儿吃惊,这样一个看上去既丑陋又野蛮的家伙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他感觉非常惊讶。 而且虽然这种外来物种对他的称赞他感觉很开心,但是他还是告诫自己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那毕竟是个兽人,他跟自己讲这一些或许只是兽人的计谋吧。 但是通过交谈他发现。越来越感觉面前的这个熟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邪恶,反而充满了真诚。 希里奥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感受到了这个兽人内心渴望和平的想法,而且兽人本可以全部杀死他们的却并没有动手。只不过他们吃的晚餐是搜捕队带出来的狗。 经过了一夜长谈提里奥答应了这个兽人留下的愿望。天亮后他决定赶紧离开这里,他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来寻找他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军队就越多,提里奥说他想让这个兽人就这样活下去。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经常去森林里跟这个兽人交谈,并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提里奥说他会跟他介绍人类的风土人情,伊崔格跟他讲兽人各个部族之间有什么不同的差异。提里奥给他讲述人类宗教历史,伊崔格跟他讲兽人的过去和信仰。 也在这个过程中提里奥开始向兽人传授人类圣光的教义,虽然伊崔格开始并不懂,但是在了解人类的行为方式跟处事方法后他也逐渐理解了什么叫博爱,什么叫宽恕,什么叫正义,什么叫……荣誉! 当然伊崔格也跟提里奥讲述了兽人的萨满,虽然他不是萨满,可他对这种沟通天地,与水火风雷各种元素沟通的人充满了敬畏。 提里奥在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提到了兽人术士,因为当时莫格莱尼也在场,于是很自然的说到了他珍藏的那件凶器上。 提里奥建议将它埋葬或者销毁,但是莫格莱尼显然并不想那样做。于是我建议他将这个玩意带到达拉然。 这话刚说出来就遭到了莫格莱尼的强烈反对,他说这玩意如果给那些法师们看保不齐被接走之后就再也拿不回来了,而且这玩意如果落到了某些坏人手里就会变成邪恶的武器。于是提里奥说与其这样那更应该销毁。 而我说这玩意在兽人手中可以发挥作用成为武器,那如果被改造成为我们能用的武器,那岂不是一件好事。可是莫格莱尼依然没有同意。 而对于乌瑟尔的问题上俩人的意见出奇地一致,先看国王的意思,如果说乌瑟尔就此被赶出洛丹伦他俩都认为不大可能,但是现在乌瑟尔究竟去哪了还不好说。如果真的白银之手就这么解散了,他们也没有办法。不过国王大概率不会任凭阿尔萨斯为所欲为。白银之手骑士团说解散就解散这种儿戏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我们在安多哈尔城外待了几天,一是等待国王对后续行动的指示另一方面为了稳定局势。而面对安多哈尔满城的行尸,王子依然是下令将其完全焚毁。 差点忘了件事……哈多哈尔的主人找到了,那家伙躲进了避难室,如果不是大军进城搜刮财产这个人估计还得在避难室继续呆下去。 这个叫尼古拉斯·兹韦伦霍夫的公爵大人是洛丹伦王国知名的博学者,虽然被困在地下那么久却并没有让这个胖子减下肥来。 反而更胖了。 他请求王子不要焚烧他的城市,但是阿尔萨斯并没有答应他,至少没有完全答应他。他允许士兵进城搜刮物资,虽然答应保全公爵的宅邸和财产,但仍叫兹韦伦霍夫公爵深感心痛。这座城才是他最大的资产。 这件事其实做的很不好,虽然有些人趁机揩油发财,但是这件事在某些人心中也种下了不好的种子,那就是如果阿尔萨斯成为了国王,这种情况有可能还会发生,而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被瓜分的倒霉蛋这就不好说了。 城里的财产被瓜分,周围老百姓种的粮食没有动,但是属于城里某些贵族的土地全部被收割并最后被瓜分。 王子带着足够多的税收和粮食启程回去复命了。周围的贵族们得到了一些补偿后也都各自返回领地去了。 虽然阿尔萨斯要求他们在一个月之内查出一定数量的诅咒教派成员,但是这种事他们也就是答应下来,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后查不查,那些家伙是不是诅咒教派的人就不好说了。而奇怪的是巴罗夫家不光响应了王子的号召而且很积极。 可究竟要不要去凯尔达隆调查这事国王也没有明确指令要不要真去查,于是王子只是批了一个自查。而对于安多哈尔出这么大事为什么凯尔达隆却一直没出兵的原因,人家给的理由是这瘟疫很危险而且凯尔达隆的军队仅仅维持自己领地稳定就已经捉襟见肘所以没有出兵。 阿尔萨斯没有再深究,于是大家各自散了。阿尔萨斯要求我跟着他一起回洛丹伦,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弗丁告诉我最好还是跟他回去,即便不为自己,也可以帮助乌瑟尔。 你看人家想的就是比我多一点。 但是回洛丹伦的这一路也并不是很随阿尔萨斯的心,他一直都不开心。而且沿途也偶尔传来某某地方出现瘟疫的情报,面对这种事情阿尔萨斯的处理方式就是全村隔离或者全村扑杀。 真正隔离不隔离不知道,但是扑杀的可能性我认为会比较大。虽然是零星出现可这个态势却让我越来越感觉不安。 回到洛丹伦之后我被安排进了大使馆。可是有意思的是我住进去的是早年奥特兰克驻洛丹伦的大使馆。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这里我心里还真是有诸多感慨,尤其是当我站在奥特兰克二王子弗莱德跟他的小情人缠绵的那张床前的时候过往的一些情景再次浮现在我眼前。 只是现在这个大使馆已经……哼,奥特兰克都没了多少年了。 到城里的第二天我去到了洛丹伦大教堂打听乌瑟尔的消息,但是教堂的人只是告诉我他不在,究竟去了哪,回来了没,什么情况大教堂的人闭口不谈。因为进不去王城所以我只能干瞪眼。 我一直在等阿尔萨斯传唤我,可我住进这里之后我就像成了笼中鸟……啊,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虽然不限制我的自由,可我完全得不到我想要的信息。 酒馆里关于乌瑟尔的消息是一点都没有,就连白银之手骑士团发生了什么这种消息也一点都没有。看来……白银之手骑士团被解散这件事被泰瑞纳斯给驳回了。 我也就只能这样想来安慰自己了。 这天我在街上游荡,看到街边的乞丐坐在墙根的阳光下伸着手乞讨的样子我就想起了贫民窟还有……他们。 如果他们在洛丹伦该多好啊……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吉尔尼斯过的还好么。 就在我愣神的工夫我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比尔先生……是你吗?” 我回头去看,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我疑惑的看着她,她却微笑着看着我。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却并没有认出这是谁。 见我一脸的疑惑女人咧嘴笑了,“是你么?” “你是……” “你不认得我了?” “你……怎么认得我?”我在脑子里快速搜索这个样子的女人。我不记得我在洛丹伦有过多少次……嗯……而且我这么多年容貌的变化应该挺大的啊,怎么还能被人认出来。 “你没怎么变呢。”她笑道。 “是么……啊……”我也笑了。但说话间女人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失落,“我变化很大么?” (本章完) 158 不需知 女人咬了咬嘴唇,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着她的眼睛我忽然回过神来。“菲莉希娅!是你吗!” 这时女人才撇了撇嘴,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刚才我还以为我也认错了人。” “你还……好么?”我微笑着问她。 “你胖了。”她说。 “是胖了还是白了?”我笑了。 “都有。”她说:“我好久好久都没见过你了,你去……哪了?” “我随军去了暴风王国,这才刚刚回来,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洛丹伦了。”我看了看她挎着的篮子。“你……买菜去了?” 她没有应我却说道,“我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呢?” “你……还做义工么?” “偶尔。”她笑了笑,“到我家做客吧。我买了鱼。” 我不记得她住在这里,她说她搬家了,我没有问她是否成家的事,到了她家里一眼就看得出来有没有成家。果然不出所料,她已经成家了。但是她告诉我丈夫出城采购了。 听到这我皱了皱眉头,“他采购什么?” “一些农产品,然后击中起来拿到城里卖。”她说。 我说:“最近这段时间我建议还是不要出远门或者尽量少出门。” 她没有回头而是只顾着收拾那条鱼。她……确实比以前胖了不少。但是……我感觉她应该过得还是不错的,要不怎么会长肉呢。 我也没问她孩子呢,这种问题还是不要问了吧。 这天的晚饭有了着落,饭菜很丰盛,而且做的味道相当不错。为了招待我她还拿出了丈夫藏的酒。虽然我说不喝但是她却还是给我斟满了杯子。 那顿饭吃的很开心,她也喝了些酒,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她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那是一种满足和幸福。我为她感到高兴,她终于拥有了安定幸福的生活,现在已经不用为讨生活而过分辛苦,而且她的丈夫也很爱她…… 也不知怎的我心底下那个被埋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我都已经忘记了的感觉忽然冒了出来。而这个感觉我越想克制它反而越发强烈。当看到玉面微红,朱唇半张,那双眸射入我心的时候……我赶忙站了起来。我有点不敢看她。 她看出了我的异样,我赶忙笑了一下说道:“我忽然忘了……今晚我得进宫……我还有……事情。” 这话说的一听就知道是在说谎,于是她也站了起来。“你要离开这里了么?” “呃……我……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我说着就朝旁边的桌子抓去。 “我是说……你要离开洛丹伦么?” 将武器抓在手里后我忍不住看向她的脸:“或许吧……这段时间……尽量少出去,告诉他……最近乡下也不安全。” 我真的不敢看她了。不仅仅是那张脸…… 啧……大人,你也学会了用淫·邪之心揣度别人了么?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啥会出现那种感觉。 面对吉安娜那种女孩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感觉来着,只是在看到她丰厚的双唇和美满的胸臀时会联想到柔软的手感。但是……那种冲动很…… 呃……几乎没有多少的。 也不是此时我想要怎么样,也不是说我……哼…… 不是那样……不不不,不是那种纯粹的生理冲动,而是……一种渴望,一种羡慕,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我忽然就像要一个安稳的家……嗯……她的回眸和笑容……那种看着我的眼神……啊!那眼神不是渴望……而是一种……爱慕? 或者是崇拜?嘶……我说不好,反正就是那种……感觉。你能理解么? 谁说我把持不住!我当然能把持住!趁人家男人不在家跟人家妻子做那种事我是不会做的……不地道。 所以我赶紧走了,虽然临走的时候我不再看她,但我的余光已经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 什么表情你就别问了。 我走在大街上,心里说不上是酸楚还是嫉妒,还是失落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是我就是感觉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里有点堵得慌…… 前些日子我观察阿尔萨斯的时候还各种分析,一顿剖析说人家这个那个,到了现在当我遇到这种……我的感觉也是不痛快。 是的……我俩以前就认识,我救过她。 我从没想过回报好吧……你怎么会联想到这个呢? 胡扯……这跟有夫之妇有什么关系,你就别乱猜了。 后来我找了口井,提了一桶水想让自己冷静冷静。但凉嗖嗖的井水只是让我手上脸上感到了一丝凉意却并没有让我心里平静下来,心里还是堵得慌。 不不不……我还真没想过去酒馆释放一下,完全没有。 没有什么原因,就是不想。 那一夜我觉得并不比枕戈待旦更好过,快到天亮的时候我才睡着。 第二天我还没睡醒的时候就有人来敲门,阿尔萨斯派人来找我。我被带进了国王城堡,也是在这我再次见到了赛丹·达索汉以及许多圣骑士。 这群家伙见到我的时候也时很惊讶,似乎我已经不再人世了一样。阿尔萨斯安排了近期的工作,我也才知道瘟疫现在并没有得到控制反而更加严重了。 现在全国范围内搜捕诅咒教派的人,我疑惑的看着阿尔萨斯,而王子看到我的表情后并没有理睬我。 他将在座的圣骑士们都派了出去,现在全国各地到处是瘟疫,各地的领主对此并没有什么办法,于是阿尔萨斯将他们派出去帮助各地领主和教会希望能有所帮助。而我则要跟随他去执行一项更艰巨的任务。 我没有再回到住所,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所有身家全在身上。于是下午我就跟他的队伍离开了洛丹伦。 我没有问他去哪,他也没有告诉我要去哪。倒不是说我有多信任他,而是没什么必要。他沉得住气,我也能。 一路往北,经过两日我们来到了北部海岸,三艘战船早已在海上等候了。就这样三百士兵立即登船,我问身边的士兵知不知道去哪去干什么,他们也都一问三不知。就在这一问三不知的情况下,船向着茫茫大海驶去。 (本章完) 159 巨人 现在是秋天,金秋。 提瑞斯法森林却并没有因为是秋天而有太大的变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早晚的气温,地上的露水,还有头顶的太阳。 但是出发之后很快就感觉秋天似乎就是从这里来的,海面上的温度要比出发前低的多,越往北越寒冷。出发了四天之后我们必须要换上更厚的衣服。 但是出发的时候我们的准备似乎并不充分,估计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其实我已经大概知道要到这北方极寒之地来了。我跟他不是一艘船,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这个地方以前一定有人来过,要不阿尔萨斯也不会敢往北一直航行。但是我觉得这地方估计太远也太冷,洛丹伦人并不愿意到这地方来吧。 十一天之后,我终于看到了地平线。 众人并不激动,因为太冷了! 船并没有直接靠岸,而是沿着海岸又走了好久,我是不知道他们怎么选择停泊地点的,但是在太阳下山前,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泊的地方。 晚上寒风呼啸,虽然船舱里一直生着火,但是这种船舱原本就是透风的。几十号人挤在一起企图保存一点温度。 反正这一夜我是没睡好。 熬到天亮之后,主舰发出了登陆号令。这一道还算不错至少我们这艘船上没死人。 三艘战船卸人和物资花费了不少时间,我的手套一点都不保暖,露出的手指让我只想将手揣到腋下。 到了岸上之后士兵们为了取暖真是卖力,恨不得将周围的树砍来烧火。登陆的那天夜里点燃的火堆多到照亮了夜空和半个海滩。 每个火堆边只有两到三个帐篷,因为帐篷不是全封闭的,就是一张帆布而已,躲在帆布后面的士兵挡住身后的北风,面朝温暖的火焰企图获得一丝温暖。 适应了一晚之后我感觉脚后跟就有点不得劲,耳垂和手关节处也开始痒痒。而且这种情况极其普遍,士兵们出现了冻伤。 船上所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能裹在身上的布头全都塞进了衣服里,最后在向导的指引下,所有人开始在冰天雪地里找一种草。直到将衣服塞到鼓鼓囊囊的感觉没那么冷了为止。 登陆的前三天,什么都干,只顾着干这个了。 可身上是暖和点了,头盔里也塞满了,可露在外面的脸蛋,耳朵,手指就遭殃了。一到了晚上简直就是受罪。阿尔萨斯的脸也冻伤了,腮被冻的通红。 这种事王子是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误的,可有一点好,我没听到他又指责别人。 也是在这个情况下他才终于跟我说了一嘴来这里干什么。 他要来铲除克尔苏加德背后的元凶,瘟疫的根源,那些恶魔! 我问他恶魔在哪,他说只要到达这片冰雪之地的深处就会发现他。 我没有继续追问,因为这话让谁听都觉得可笑,冰雪之地的深处……深处在哪?会不会还没到深处就全冻死了? 等士兵们一个个塞得跟那肿了一样后全军开始往我也不知道的深处探索了。 没有运输队,所有的物资全靠我们自己背着,这种冰天雪地如果要运输物资的话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说实在的那群战士真的是意志力相当坚定。可是没几天队伍里还是有人得病了,不光是冻伤,而且有些人就开始尿血。 这些事连我都没有想到。 阿尔萨斯仍在坚持,他用圣光不断帮助那些受伤严重的士兵。士兵们也能感受到王子的心意所以此时唯一能帮助自己的就是全都打起精神尽量熬过去。 我很想问王子敌人在哪,因为这种煎熬确实有点遭不住。 这里的天亮得很晚但是黑得很快,白天似乎也就几个小时,这让我们进发得并不快而且获得食物的并不多。 这天晚上我们选择的过夜的地方还算不错,是在一个山谷里,这种背风的地方可不好找。生的火堆比平时要暖和一些。这是我们自登陆之后最暖和的一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夜晚。 原本以为会舒服睡一晚,可是天不遂人愿,那天夜晚正睡的香的时候忽然被哨兵的叫声惊醒。 所有人都醒来了,但是火焰的光却让眼睛很不舒服。我眯缝着眼将剑抽了出来,循声望去只见山谷的那头已经喧哗了起来。 很快我就听到了砍杀声,这是我们登陆后第一次遇到袭击,我一直在猜测会遇到什么玩意,如果是那些行尸一样的玩意可就有点麻烦了。而且这还是晚上! 因为我们的营地为了取暖而拉长,所以还有时间指挥士兵行动。我大喊着让他们换战锤,有些家伙反应挺快果断将锤子换了出来。 士兵们端着盾牌围拢过来,遇敌的山谷那头现在已经打了起来。“前进!”阿尔萨斯喊道。 也许是因为寒冷,我的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抖动。身边的火堆有些被踩灭了,越往前变得越黑。 终于我们看到了敌人是谁。 行尸,还有……矮人! 当时我感觉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怎么会有矮人出现!难道这极寒之地还有矮人王国?当时就是这想法。毕竟矮人就喜欢住在这种冰天雪地里。 我还以为是矮人也变成了行尸,但是仔细一看并不是,矮人是活的!他们正在奋力对抗冲过来的行尸。 “突进!”指令下达,端着盾牌的士兵往前稳稳地前进,而盾牌后面的长矛手将架在前面人身上的长矛朝着前面的行尸狠狠戳了过去。 收效甚微! 行尸们大多被戳了个趔趄,但是有些被长矛戳穿后直接贴了上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靠近之后还有刀斧手将其砍倒。 但是这群行尸的个头普遍比人类大得多,虽然他们干枯的躯体上皱缩的皮肤下就是硕大的骨骼,但是这个骨架明显就比人类大出不止一点半点。 看着并不能被我们压制的行尸我不仅惊叹道……这就是巨人吗! (本章完) 160 穆拉丁·铜须 在洛丹伦最初见到行尸的时候确实很惊讶,以前经常见死人也就不是特别在乎尸体了,并不会觉得有多恐怖。但是明知道是死尸却看到它们又站起来了就有点接受不了啦。而且还都是些刚死不久,比较新鲜的尸体。 啧……其实也新鲜不到哪去,人一旦死亡之后身体腐败得会很快的,一天两天之后就开始有很大的味道。而且一旦死亡之后屎尿全流出来,所以那股子味道更会增添一丝……恶心。 但是现在眼前的这群不是这样啊,这群家伙是干尸。有没有味道我当时是真没闻到但是他们的样子着实吓了我们一跳。 这是真事,就是很害怕。 一是个头太大,另外就是黑乎乎紧绷绷的皮肤紧贴在骨架上,甚至那些皮肤有些都烂了露出嶙峋的骨架来。那些穿在身上的皮毛衣服或者铠甲告诉我他们以前都是些什么样的玩意。 我只能猜测他们是巨人族。矮人们穿着铠甲可在巨人面前还没他们腰高呢。 不过矮人还是鸡贼啊,他们看到我们的阵列顶过来之后非常自觉地往后退,我们的士兵来不及后退躲闪的真就被那些巨人一锤砸倒在地。 “为了洛丹伦!为了国王!”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听到这样的呐喊了,这是阿尔萨斯的声音,而这家伙除了高喊口号之外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金光确实鼓舞了士气。 此时没有什么计策,没有任何选择,就是干!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顶住他们! 我们原本有三百人,但经过这场战斗之后清点人数时少了四十多人! 四十多人啊!这个损失大到让我担心会不会动摇军心。唯一算是一件好事的是刚才与我们偶然相遇还被我们救下来的人竟然是是阿尔萨斯的老师。 另一个老师。 阿尔萨斯有两位恩师,一个是被他开除了的乌瑟尔,另一个则是战后被铁炉堡派遣驻扎到洛丹伦的穆拉丁·铜须。 铜须家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族兄弟三人,这你应该知道。 麦格尼·铜须是卡兹莫丹的国王,也是铁炉堡真正的主人。家里老二则是这位穆拉丁·铜须。 战后为了向泰瑞纳斯国王表示尊敬和对两国友谊的重视,麦格尼国王下令让自己的亲弟弟作为王国代表亲自进驻洛丹伦,成为一名大使。 洛丹伦以前就很少有人见过矮人,当他们见到穆拉丁·铜须这样的矮个子时难免会当小丑笑话看,毕竟矮人不光矮还壮,这样一下子就显得圆滚滚的确实很滑稽,而且他们的胡子普遍都很长这让他们显得更搞笑。 虽然人类尽力不让自己笑出来,但是矮人们也不傻。穆拉丁在众人面前展现了自己惊人的武力并带来了矮人的火器。也是因为这人们才收起了傲慢的姿态。 同时也因为他个人出众的武力,为两国关系更进了一步。受泰瑞纳斯国王的邀请穆拉丁成为了阿尔萨斯的另一名导师。 那时候我已经跟随大军回到了暴风城,所以这段历史我开始并不知道,这些是后来我慢慢打听出来的。 乌瑟尔向阿尔萨斯传授圣光之道,传授圣光教义,更多的是精神上思想上学问上的东西,要论打架确实不是很行。当然掌握圣光之力之后确实能力有大幅度的提升,可是真要论战斗技巧各方面乌瑟尔还是不如穆拉丁。 不知道这是不是阿尔萨斯会对乌瑟尔有那种态度的一个原因,而真正学会怎么打架大多还是穆拉丁教的。 穆拉丁并不是一个话痨,这个家伙很严谨很认真,他对阿尔萨斯的训练也是到了言传身教细致入微却也严厉异常。但是阿尔萨斯王子也确实给他老师面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跟瓦里安较劲留下了阴影的缘故。至少面对普通冲突的时候他完全有能力自保。 而后来穆拉丁辞去了大使的职务并离开了洛丹伦,据说是跟他的弟弟布莱恩·铜须一起去做更多有意思的事情。是有意思不是有意义。 一般来说矮人是比较安稳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比较恋家。他们喜欢挖山洞,喜欢在自己的家附近挖来挖去。除非特别必要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易离开家乡。而这位先生跟他的弟弟布莱恩则是俩另类,尤其是他弟弟布莱恩。 每个家族都会有一个不省心的存在,而最小的兄弟布莱恩就是这个家族中最不省心的,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探险,就是不安稳,不着家。 探险……啧,你觉得这个词是个什么词?名词还是动词? 不,我认为这是个形容词,探险就是作死,找死的意思。就是形容描绘如何找死的过程的一个……代称。我是这么认为的。 布莱恩成立了一个协会,这你知道吧。叫什么“探险者协会”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差不多。就是哪里危险就往哪里去。 这不就是作死行为吗? 而能在这里遇见穆拉丁则完全就是巧合。谁能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可他们则是来寻找上古之力的。 布莱恩没有跟穆拉丁一起来,据说布莱恩那时候还在卡兹莫丹北边,就是那片沼泽中的一片深山里挖来挖去。穆拉丁说在挖掘的过程中他们发现了一些十分奇怪的碎片,而这些碎片上的线索则让他们知道了这世界诞生的秘密。 布莱恩产生了巨大的兴趣,通过破译那些文字他们得知在他们生活的北方是人类,而在人类再往北的极寒之地上更是拥有着无上的秘密。 布莱恩聪明的小脑袋瓜立即想出了不少好主意,于是布莱恩让自己的哥哥先行一步,前往了人类国王更北方的那片冰霜之地。他继续在挖掘这里的秘密。 穆拉丁出发了,他们来这个地方已经有些日子了却一直没有什么大发现,巧合的是也在这天他们忽然就遇到了袭击,也是第一次受到袭击。然后这么阴差阳错地遇见了自己的学生。 这种他乡遇故知让人感到高兴,看着那群比我们抗冻得多的矮人我心里也是高兴的。多份力量就多份安全吧。 (本章完) 161 预兆 当穆拉丁得知人类王国出现瘟疫的情况后很是惊讶,他应该惊讶,毕竟刚才消灭的玩意跟阿尔萨斯讲的几乎一样。 而当他问阿尔萨斯来这里干什么的时候,阿尔萨斯只是说来寻找瘟疫的源头。 穆拉丁表示愿意帮助阿尔萨斯,但是他也将来寻找上古之力的事情跟阿尔萨斯郑重地做了介绍。 阿尔萨斯起初其实并没有很敢兴趣,但是穆拉丁的意思其实也很明显,就是也同时希望阿尔萨斯也能帮助他找到他要寻找的东西。 阿尔萨斯当时一心想赶紧找到他的目标完成任务,他也只是象征性答应了穆拉丁的请求。 可是事情却并不像各自打算的那样发展,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遇到的袭击越来越多,见到的稀奇事也越来越多。 会动的死尸已经有点见怪不怪了,这里的虫子出奇的大,还见到了根本就不是人但却能直立行走的长着长长獠牙的怪物,说它是怪物吧人家还拿着武器穿着衣服。 矮人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那些怪物倒是没有主动攻击我们,可是虫子跟死尸就不一样了。每前进一步我们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最终有天夜里阿尔萨斯主动问询起穆拉丁关于那上古之力的事情。矮人们的生命力很顽强,受伤的多死亡的很少,而我们的人则死了将近三分之一。 来这十几天,啥也没干成,就在这冰天雪地里转悠,究竟找啥谁也不知道,所以士气也开始低迷。 我猜阿尔萨斯也感觉到实在是顶不住了。 穆拉丁悄悄地说了那个秘密,为什么是悄悄地呢,我不知道。那我怎么会知道了呢? 我耳朵可好使呢! 穆拉丁说,在湿地挖出来的碎片上记载着北方的土地上留存着上古泰坦的痕迹,上古泰坦是世界的开创者,他们留下的不光有宝物还有力量。 而在这之中有一柄符文剑,那柄剑拥有的力量据说可以统御万物! 我听到这话的时候没敢笑,虽然我认为他说的话有吹牛的成分,但是矮人这种生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无利不起早的种族。即便没有他吹的那么厉害这玩意也注定不是个简单玩意。 我混了那么多年也就见过一次被魔法加持过的武器,还让我遗失在了黑石山上。不管咋说被魔法加持过的武器确实是挺带劲的。 可不知道为啥,我就是感觉这事叫我心里有点不安,为啥我却说不上来。 等到穆拉丁等人休息去了我才来到阿尔萨斯面前。此时的王子脸蛋冻得通红,腮被冻伤之后的样子就像摸了过期的胭脂一样。他盯着我意思是问我有事么。 我也盯着他,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直接问似乎不好,偷听这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可是……该怎么说才好呢? “你怎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了?”他还是开口了。 “咱们这是准备去哪?”我说。 听到这话的阿尔萨斯瞬间将眼皮耷拉下来,“明天就知道了。” “现在咱们的人可不多了。” “还有两百多。”他头也不抬。 “死了三分之一了。”我说。 “你的好心提醒并不会让我感觉你是个正直的人。” “我不在乎你怎么想。”我怼了回去。 “我自有安排。”他毫不客气地说。 “穆拉丁究竟想干什么?” “这跟你无关。”他说。 “咱们是来抓恶魔的。”我说。 “我们会抓到它的。”阿尔萨斯抬起头看着我。 “但是恶魔……或许没那么容易被打败。”我说。 “你怕了?” “不是我怕了,是不想让战士们白白牺牲。”我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哼。”阿尔萨斯哼了一声。 “前几天穆拉丁说这里不是有什么……上古之力么。”我试探着说道。 他瞥了我一眼没吱声。 “莫不如让我们先找到那个玩意,或许战胜恶魔的几率还大点。”我说。 阿尔萨斯看我的眼神有点复杂。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了我一会说道:“你知道什么?” “我只是想更快更好的解决问题,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我说。 他抿了抿嘴说道:“我会考虑。” 以我的水平我只能问到这种程度了。但是我猜测阿尔萨斯现在心里已经确定了要做什么,以他的态度来看说考虑这话的意思也就是他同意了我的说法。 可是也不知道为啥,我心里就是不踏实。 原本以为跟前几天一样没有指令更没有方向地瞎逛悠,但是矮人们出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他们成了向导。 穆拉丁的兴致看上去非常高,跟前两天比起来他可真的是兴致勃勃容光焕发。 进军速度越来越快,我很好奇穆拉丁怎么会有一张地图。开始我还不敢确定,但是我凑近了之后发现他手里确实有一份地图,一份画在某种动物皮上的地图。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对,但是我还真没往那方面想,直到有天夜里他们聊天的时候我走近时他俩并没有回避我,这才发现了里面的疑问。 这地图不是矮人们画的,而是矮人们在冰天雪地里偶然捡到的。穆拉丁没有跟我讲细节,阿尔萨斯也没问,这事被他一带而过。他们俩的心思已经全都在那柄拥有上古之力的符文剑上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162 恶魔降临 现在会想起来,那个上古之力符文剑就是个陷阱。 真的是陷阱。 到现在为都怀疑那个穆拉丁的身份是不是恶魔变的,这种事还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也是引发了巨大的灾难! 你知道是谁么? 你应该见过他的,就是赛丹·达索汉,洛丹伦第一勇士。我也是后来自己琢磨这事后越来越怀疑穆拉丁这家伙会不会也是恶魔变的。 他不是死了么。呵,死得那么痛快,死得也是巧了,就那么巧被上古之力给崩死了。 而且还有件事很奇怪,就是他手里的地图,我一直觉得那事他有所隐瞒。估计阿尔萨斯可能因为是自己老师的原因没多想,可我就是觉得不可能随随便便得到一份古地图,怎么这么巧呢?我咋就没捡到过这么好的东西呢。 你说你来找上古之力,然后还一下子发现地图了…… 再一个就是我们在冰天雪地里找了那么多天,穆拉丁一行人说是比我们早到这里,对洛丹伦的情况不了解,可是他们出发如果是从丹莫罗西出海或者从湿地出发想到北边就得绕一大圈,他们就不补给? 怎么可能不知道洛丹伦瘟疫的事情? 如果这不算什么,那怎么就这么巧他们遇到袭击然后就跑到了我们驻扎的山谷里了。 别说巧合,我一点都不认为这是巧合。再者说了……穆拉丁的登陆点说的一直很含糊,当时确实没细问,也没机会问了。都死了。 信使来说啥我开始也不知道,但是这种事也瞒不住,我一问就问的出到底发生了啥,我感觉就是泰瑞纳斯国王感觉要出事,他的好大儿出海这事可能凶多吉少。 其实那时候洛丹伦国内瘟疫并没有严重到必须他回去,他要是不回去就完了顶不住了整不了啦,就没人能撑起来这局面来了的情况。 而且当时虽然乌瑟尔被一撸到底,但是泰瑞纳斯国王哪能就这么不管呢! 是吧! 乌瑟尔的地位是你一个阿尔萨斯王子说撸就撸了,然后国王也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就拉倒的事情么?可能么? 真实情况就是当时乌瑟尔已经被国王招回去了,不是招回去,而是请回去。并且立即恢复了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建制,并且还派遣乌瑟尔去河西地区治理瘟疫了。就是安多哈尔地区。 乌瑟尔代表的不仅仅是白银之手骑士团,还有洛丹伦的教会,北方教廷,以及圣光教派。他是第一位圣骑士!直接给撸掉了就不管了? 这事要是叫斯托姆加德或者吉尔尼斯知道了,真要是把乌瑟尔弄他们国家去了,这事就不好玩了。 这事别人不懂你不懂么? 有点说跑题了……我是说我感觉是泰瑞纳斯或者是做了梦啊还是有占卜师给他说了点啥……要不不会那么风风火火的派人一定要把王子带回去。 哼……如果是这样的话还真叫那老头梦想成真了。 穆拉丁带着我们往前找,其实从事发地到那柄剑的所在地已经近得不能再近了! 我都怀疑是不是恶魔故意放水。 这是真事,虽然现在那个地方我找不到了,可是跟恶魔交战的地方离着剑封印的地方也就一两公里? 差不多!也就一两公里的距离。而且是在一座山谷里的山洞里。 当时我们在山谷外面遇见那群行尸的时候恶魔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来,行尸朝我们发动了袭击,那群行尸真的是……人高马大,我们开始是抵挡住了。虽然当时两百来号人但是现在不光已经适应了环境温度,而且剩下的这群人真的是要多能打有多能打。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要说数量上那群行尸也就百十个吧,但是不好在它们个头偏大,而且确实不好击杀。要想弄死这群怪物要么击碎头颅要么砸断脊骨,刀剑在这群家伙身上造成的伤害跟挠痒痒没有区别。 而我们身上的钝器比刀剑有用,可是想弄死一只得废老大的劲,可人家抡起硕大的刀剑来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阿尔萨斯当时相当勇猛,他也放弃了用剑,而是用的战锤,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乌瑟尔教给他的本领。 矮人们个子不高,但是击碎膝盖的工作完成的相当出色。当我们即将占据上风的时候忽然感觉天一下子就变暗了。 就像云彩遮住太阳的感觉一样,肉眼可见地感觉到环境的变暗。而那个体型巨大的长着翅膀的怪物落在人群里的时候……我当时没看见!当我看见它的时候,不光看见了它,还有飞上了天空的我们的士兵和两个行尸。 是飞上天! 那玩意从天而降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也可能是雪地的原因。但是它的力量之大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 没有任何一个兽人能拥有如此巨大的力量,绝对没有!当我看向它的时候我只看到了它的后背跟翅膀,还有它挥舞的双手……双爪。还有被它抡飞的我们的士兵。 那玩意体型巨大,比那些巨人还要高,我刚觉得有两米半以上。那双翅膀紧贴在背后,黑色的双翼黑得似乎没有一点的反光。 我们的士兵被它的加入给打乱了阵脚。说句不好听的我看到这么个庞然大物突然降临还这么猛的时候说不慌是假的。当时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就是不知道怎么办啊! 你这人说的…… 那你说!你说咋办! 冲上去? 哈!我的巫妖王大人,现在以你的实力,你捏死它们跟玩似的,但是我们都是凡人啊!冲上去? 只要你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面对一个两米半,再加上脑袋上的角感觉得特么三米高的玩意你会冲上去?我是不会接着大叫一声冲上去的。我当时想到的就是赶紧往一旁闪,一方面防止行尸对我造成伤害,二是就担心那玩意再来个什么动作蹦到我面前来。 那翅膀你是没见…… 啊,不对,你见过的。那翅膀展开得有六七米吧!那么个大玩意体型很吓人啊,而且那脸确实看着就怪吓人的。 最先冲上去的是阿尔萨斯。 这不得不佩服人家。而且他也确实有那实力你知道吧! 那玩意抡起俩大爪子就在人堆里扒拉开了,只要不是被它一爪子拍到脑袋上一般来说都能剩下半条命,轻一点的被击飞,重一点的断手断胳膊还飞出去。 就这样! 而且这玩意一点都在乎那些行尸,就仿佛那些行尸都是碍事的垃圾,它也会直接将它面前碍事的行尸直接击碎。 这个场面很是震撼。 阿尔萨斯冲上去的时候浑身冒着金光,那一瞬间我感觉就像回到了从前,塔伦米尔保卫战的时候,乌瑟尔犹如天神下凡一样的样子。 哼……这个熊孩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阿尔萨斯被金光笼罩着,他跳到那怪物面前的时候出现了惊人的一幕,他硬生生抗下了怪物的两记重击。 就是……那怪物的大爪子要是拍到人身上真的任你身强体壮直接给你拍地上,根本就没人还能站住,但是它一爪子拍到阿尔萨斯身上的时候,就能明显看到那爪子被弹开了。 是的,是被弹开! 那怪物一爪子被弹开紧接着又是一爪子,但还是没有拍到阿尔萨斯身上。可此时的阿尔萨斯已经近身了,他抡起大锤朝着那怪物就是一锤。 那怪物一拧身子,我没看到它是怎么挡下一锤的,但是紧接着它就拔地而起,直接飞了起来。 它飞起来的时候地上的雪就跟炸开了一样,砰的一下它就飞了起来。 我当时帮不上忙,真的,我能帮助清理下那些行尸就已经很忙碌了。只见那玩意飞在空中的样子可真的是挺吓人,那双大翅膀一展开真有点遮天蔽日的感觉。 要是它就这么飞在空中我们一时半会还真拿它没办法,但是人家可不光会飞啊,等它从空中俯冲下来砸进人群的时候那一下也是相当恐怖的。 而它从空中俯冲砸向地面之后我是亲眼看到它一把抓过一个人类士兵…… 啧……你知道被抽干是什么……情况么? 就是被榨干!瞬间被榨干。就像你用吸管吮吸一个水蜜桃一样,被抽干…… 就是那个感觉,那个士兵被它一把抓住脑袋,在他的哀嚎声中就看见那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明显的速度迅速塌陷,那皮肤变化的速度就像是水里倒进了墨汁的那种变化速度。一下子就黑了。 那个士兵只叫了一声,嗷的一嗓子,然后戛然而止,一下就没动静了,那身体就像失去了重量一样直接被它抓了起来。被榨干了身体……嗯……应该叫生命……的士兵被它像丢垃圾一样丢了出去。 接下来的一幕才叫震撼,也就是那一幕我的知觉就是坏了! 它张开大嘴露出了满嘴的尖牙,它的声音沙哑到叫我感觉很不舒服。它对着远处的一个士兵伸出了爪子,我是没看到那爪子有任何的变化,可是那个士兵大叫一声直接一下子身子僵直就跟癫痫了一样直挺挺地倒向了后方,虽然嘴巴里没有冒白沫子可是从他嗓子里发出的凄惨的尖叫声就可以看出这家伙估计是活不成了。 就这么狠!一点没撒谎。 这一幕让我们的队伍瞬间就炸了锅,大家全都往一边闪。而此时的恶魔气焰嚣张到了顶点,它就像扑入羊群的猛虎,那简直就是肆意妄为。 现在想起来真的像黄鼠狼钻进了鸡舍。 天呐……所有人都躲!当时就是溃败了。阿尔萨斯也不好使,什么命令什么勇气全都是白扯。 没有士兵还愿意在那恶魔身边显摆自己多勇猛,所有人!我就这么说,所有人立即放弃了跟行尸的搏斗,就是躲闪和逃跑。 也是有意思……那群行尸就不攻击那恶魔,任凭恶魔践踏他们,随便这么一扒拉根本不放在眼里。 穆拉丁大喊大叫着,我知道他喊的什么,就是往山谷里撤。阿尔萨斯这时候其实也慌了,他虽然现在身上还散发着金光,可是看到士兵们已经完全丧失战斗意志的时候他再勇猛都没用了。 “撤!”他喊了出来,但是我们的王子却成了逆行者。 没错,他让士兵们撤,自己却冲了上去! (本章完) 163 心灵震爆 其实我对阿尔萨斯一直有偏见,即便到现在,就此时此刻。 哼……我也知道有些看法就是偏见,我更知道这样去衡量一个人是不对的,但是我就是不……怎么喜欢他你知道吧。 这感觉或许就是来源于印象或者……非得用一个玄乎一点词叫命理不合…… 你知道这种星象占卜师说的那种命理不合是什么意思对吧。 这不是重点…… 当他冲上去的时候也是我为数不多能对他能刮目相看的时候。 他挺勇敢的。此时能迸发出这样的勇气不简单。 面前地这就是他口中的那个恶魔,就是从斯坦索姆出来后他说的那个,我们从洛丹伦千里迢迢追了一道的家伙。这既是瘟疫的源头也是王子的怨念吧。 只是此时我们的军队已经溃败,面对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我们的实力确实不足以击败它。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展现出的勇敢确实叫我刮目相看,我也着实没想到他敢这样做。毕竟这跟在斯坦索姆的情况不一样。 当然不这么做行不行呢?其实吧…… 也行! 无非就是多死些人罢了。不过前提条件是那个恶魔故意放过我们,要是它非要跟我玩到底,除了前面白死的那些人我们迟早还得面对这个你死我活的局面。 阿尔萨斯再次顶着金光迎着恶魔冲了上去,上一次王子给他的一锤应该是伤到它了,那恶魔再次腾空而起之后并没有着急落下来而只是盯着束手无策的王子。 士兵们也不再逃跑,而是回头再次跟紧追不舍的行尸们打了起来,为了保护阿尔萨斯的安全我赶紧来到了他身边。 他就这样跟恶魔对峙着,虽然就这么相互瞪眼但至少保证这个恶魔不会肆无忌惮。而为了保证他不会被行尸干扰我就只能一直在他身边帮助他清除一切危险,只为让他能牵制住它。 我瞥了那恶魔一眼,那玩意的架势犹如一只盯着地上猎物的鹰,而我们则是随时准备被它叼走的猎物。 在解决掉王子身边的一只行尸并确定暂时不会有行尸前来骚扰的情况下我果断掏出了弓箭。 其实我掏出弓箭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这恶魔的心思了,它既不进攻也不后撤现在不就是陷入了两难吗?那可就太好了!于是我果断张弓搭箭朝着它就是一箭射去。 箭奔着它的脸径直飞了过去,要是一般人这箭必中!但是这恶魔只是一挥手就将飞过去的箭矢给扒拉到一边去了。 我射箭喜欢连发,除非是确定一箭射死一般我都会跟上第二箭,可我这第二箭紧随其后间隔时间那么短竟然又被它给挡了下来。 此时还没等我第三箭挂上弦它已经奔着我来了。惹事了! 它速度很快的,要不是阿尔萨斯眼疾手快赶紧贴过来奋力挡住这一下我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可尽管在阿尔萨斯的金光笼罩下圣光挡下了这一重击,可我依然能感觉到恶魔的大爪子拍到圣光形成的防御罩上传来的巨大震撼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力。 当恶魔的第二记攻击再次被圣光挡下的那一刻传给我的感觉就是要坏事了! 不仅这一击明显要比刚才更重,并且这种震撼力似乎要撕破这层防御。 虽然我不会运用圣光,但是那两次重击不同的感觉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第二次攻击传来的力几乎要碰到我的身体,而这种感觉也让我立即意识到要是再来一下这层防御可能基本就没效果了。 果不其然,第三记重击狠狠砸下来的时候阿尔萨斯没有单纯依赖圣光硬挺,而是果断举起锤子狠狠迎了上去,将它的大爪子给挡了回去。 这一下也直接惹恼了它。 随着恶魔的利爪疯狂地抓挠,我跟阿尔萨斯也完全放弃了攻击转而进行被动防御。 是被动…… 其实就是被那恶魔压着打。 不知道是不是运用圣光之力太过频繁,也不知道运用圣光之力是不是会消耗大量体力。但是能明显看出来阿尔萨斯的速度在减慢。 我也知道这个情况不好,但是我对这恶魔造成的伤害说实在并没有多少。 我一手持剑一手持锤,看恶魔的皮肤跟普通动物甚至我见过的所有皮肤都不同……应该叫非常不同!虽然剑刃也可以砍进去或者划破,可是并没有引发什么大出血之类的。 完全就看不到出血! 这让我一度怀疑这是不是也是个死尸变的。 此时我手里的锤还是用的页锤呢!这种锤的破坏力比普通的瓜锤,棱锤都要好得多。反正要是砸普通人,不说砸的他脑浆子飞出来但是这一锤上去指定让他骨断筋折或者当场暴毙。 可我的每次奋力一锤砸在它身上就像砸在一块没有知觉的胶皮上。力量根本就无法穿透! 况且那恶魔的体型本来就大,最初我的进攻也是完全不能击中要害。我说的要害跟人的差不多。 唯一觉得可能有点效果的就是狠狠砸它的膝盖。可是你要知道,这玩意的下肢是蹄子,跟山羊一样的那种蹄子。 等我这一锤下去的时候我觉得是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下,甚至当时震的我手都颤,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用,它就像赶苍蝇一样一巴掌把我扒拉到一边。 主要是我躲的快,要不就不是扒拉了,而是直接飞出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跟这种玩意交手的经历,确实给我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在后来再见到这种玩意的时候总会心理犯怵。 尽管我对它造成的伤害有限,但好在被我们俩暂时牵制住了之后大大减轻了士兵们的压力。 在这生死一搏的时候他们表现出来的英勇确实令人震撼,也是因为如此涌过来的行尸才被压制住了,这才让有些士兵能腾出手来跟我俩一起围攻这个大玩意。 但是很不幸,这恶魔突然暴起,它再次向我们的士兵施展了法术,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法术,或者叫诅咒估计也合适,眨眼间就有两个士兵被它直接弄死了。 阿尔萨斯一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情况也急眼了,其实我也一直期盼着他能像最初那样一锤子下去让这怪物再次飞起来。且不说它飞起来就咋样,但我感觉让它飞起来那一下一定是伤到它了,要不肯定也不会飞吧。 只是我现在清楚地看到圣光之力正在消退,不仅光芒在减退,阿尔萨斯的体力也在下降。 恶魔一巴掌扇飞一个士兵冲到了阿尔萨斯面前,王子奋力挥起战锤时却被它一把抓在了手里。紧接着它伸出利爪一下攥住了王子的脖子。 恶魔说出了第一句我能听懂的话:“你的自以为是只会带来更大的死亡。” 我以为它会捏断阿尔萨斯的脖子,但是并没有。他直接将阿尔萨斯甩了出去。王子飞出去的时候战锤从他手里脱落,而恶魔攥着那锤子头就像捏着一个农用工具一样轻松,接着它就非常不屑的丢在了一边。 我担心他已经捏断了阿尔萨斯的脖子,因为甩出去的时候阿尔萨斯身上的金光一下子就消失了。 啧,当时我心都凉了。 有些士兵们也看到了王子被甩出去,我感觉他们应该是没反应过来,而此时的穆拉丁终于站了出来,他朝着恶魔冲了过来。 穆拉丁的身高并不比恶魔的小肚子高出多少,看着他冲上去的时候我有那么一刹那忽然想到了恶魔将他像踢皮球一样一脚踹飞的样子。 但这一幕并没有发生,穆拉丁好歹也是铜须家的人。这个全身披着重甲的矮人抡起大锤狠砸面前的恶魔,他的攻击竟然让恶魔往后猛跳躲闪了起来。 见状我赶紧冲上去再次加入了战斗。穆拉丁前几下确实挺管用,势大力沉的攻击让恶魔只顾着躲闪,但是这几下过后恶魔也知道了穆拉丁的底细。 所以穆拉丁被恶魔给扇飞了出去。 当穆拉丁被击飞的时候我刚好就在恶魔侧后方,我的剑朝着它的腘窝处狠狠砍了下去,剑刃确实砍进去了,但是很不巧,我的剑竟然拔不出来了。 一拽没拽出来叫我吃了一惊,就在我还思考要不要撒手的时候那恶魔回身一把攥住了我的脖子。然后我被它一把推了出去,手里的剑也就一下子脱手了。 推我的力量非常大,有一瞬间我感觉脑子一下子就……就是嗡的一下,就懵了。紧接着就是一股巨大的压迫感,我感觉无法呼吸。 我看到了它的眼睛,绿色的大眼珠子盯着我,我在它黢黑的脸上我还看到了愤怒的表情。 虽然没法思考更多,但是我感觉我的攻击还是有用的,刚才那一下一定让它很痛吧,否则它一定不会用这种表情。 而它尖尖的鼻子和巨大的嘴巴极其的不匹配,尤其是那尖牙。不过它的牙确实挺白的。 它瞪着我,忽然我感觉胸膛一震,一股巨大的冲击从我胸膛里传出来,心脏就像被大锤狠狠砸在上面了一样,随着我心脏这一哆嗦瞬间感觉整个身体都僵直了。随之而来的是感觉脑子就像一只鸡蛋被使劲一晃,蛋黄蛋清直接全都搅和在了一起的感觉一样。 瞬间我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 (本章完) 164 生命虹吸 当时还有啥感觉? 没啥感觉,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我也没想到是我死了还是眼珠子给捏出来瞎了。 就是直接……直接失去了意识。 但是这应该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我认为时间一定很短,因为当我忽然又能看见的时候我发现那恶魔的脸已经不再愤怒而是变成了惊讶。 紧接着胸膛里又是一次跳动,但是这次跳动完全没有刚才那么猛烈,就是心悸的那种猛跳,猛烈抽动了几下就结束了。而且头脑清醒完全没有没有刚才突然失去知觉那种情况了。 可眼前这恶魔脸上的表情就不是那回事了。它立即从不解,疑惑变成了惊讶,然后就是愤怒。 它张开大嘴对着我咆哮了起来。要是它一口咬到我的脸上,我感觉我的脸不说被它咬下来吧,反正一口下去面目全非是极有可能的了。 但是它没有下口,而是对着我施展了另一个法术。 我很早很早之前就跟巨魔打过交道你知道么? 这事你知不知道? 就是暴风王国南端的更南端的雨林里的那些巨魔。 很早之前了,兽人刚入侵不久吧,那时候洛萨已经丢了,就是在那段时间。我接触过他们而且跟他们的关系还是……可以的。 怎么接触的那些事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那接触到了他们的魔法,巫毒魔法。 他们的宗教和魔法如果让绝大多数人来看会感觉既匪夷所思又十分邪恶。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他们的法术没有几个是正常的,不是血刺呼啦的就是残忍的,要么就感觉行为不正常。 可是他们也只能这样做,毕竟……他们的神灵就没有一个正常玩意。他们叫洛阿神灵。不是老虎就是熊,不是蜘蛛就是蝙蝠。 对,就是这些,这些就是他们的神,他们的祭祀对象。但是这些玩意如果眷顾这个祈祷的人,就会获得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 邪恶不邪恶只在使用者本身,力量本身没有好坏之分。而我就有幸被两位洛阿神灵眷顾过。 其中一位被所有巨魔崇拜,就是死神邦桑迪。 你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 就是这个名字,邦桑迪!他是死神,拥有收割灵魂的能力。在希尔斯布莱德战役中还有好多次战役里我都在这位神灵的庇护下才得以生存。他的庇佑非常强大,可以说那种力量……并不会输给你。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撒谎。 还有一位就是血神,它的名字叫哈卡,巨魔不光叫它血神,还有个名字叫“夺灵者”。这事还有一个人知道,我感觉他现在应该还活着呢吧。 嗯,就是格雷森公爵。 在兽人最初入侵的时候,我们曾在驻扎布莱特伍德期间深入到逆风峡谷东边的沼泽里寻找兽人踪迹,并且很偶然地发现了一座古老的神秘的浸泡在湖水中的巨魔神庙。 我们在那遇上了好多事……也因为一些……原因吧,我后来发现我可以召唤血神,尤其是战斗中越是惨烈的战斗,血神越容易被召唤出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且也可能因为它的原因,我开始对鲜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现在当然不了,我已经跟两位洛阿神灵失去联系好久了。 我不知道那次是不是洛阿神灵帮忙了,我真不清楚。 自从暴风城离开之后,也就是我被卡特拉娜女士烧成植物人的那段时间之后我就失去了与洛阿神灵的联系。而我发现自己还活着呢……但是再也听不到他们感受不到他们了。 究竟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是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召唤过他们,或者叫召唤出过他们。 但是那时的我是如何抵挡住这恶魔的魔法的我也不知道。 如果啥事都可清楚了那今天的我或许就不在这里跟你扯闲屁了。但有一点我非常肯定,就是它对我施加的魔法跟它对那些士兵释放的应该是一种。 但是施加的第一种法术失败了,我没死,再施加到我身上,我几乎就免疫了。见到法术失效的它立即对我释放了第二种。 跟第一种不同的是被它死死捏住之后我感觉到了那种被榨取的感觉。 被榨取的感觉就像……嗯……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么,就是吸管吸……嗯,被吸瘪的那种感觉。 不不不,那是视觉上,我当然没被它吸瘪。 感觉上么……就是……身体的三个地方会出现非常明显的感觉。一个是在双肩和后背心这里,另一个是在腿上。 但是最初出现感觉的地方是在……这里。 对……腰上。 就是一种疲乏,或者叫……空虚。 就是感觉没劲,疲软,然后是双腿和肩膀。 顺着双腿往下一直蔓延到膝盖那,就是感觉到软……酸。两条小腿也跟着不得劲,那种不舒服说不上来,就是不得劲……你体会过么?我说的你能懂么? 上面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后背,尤其是双肩最明显,那种疲乏之感叫我感觉身体真就是要废了的感觉。 不是濒死感,不是! 跟那种感觉不一样的……心脏绞痛的那种濒死感是明显感觉到自己要不行了,这种心脏要不行了的感觉很奇怪。 但是我那时被榨取时的感受则不是这样的,是那种……嗯……就是被抽取了力量,让我放松,让我无力的那种感觉。非要形容一下的话那就是疲劳,疲乏,劳累,酸软,无力。 这感觉是很不好受的! 濒死感会让人恐惧,可这个感觉不仅让人恐惧,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生命在流失。不是那种被人放血的感觉,跟那不同…… 嘶……你这话我觉得有可能是呢。 被人放血之后的那种感觉……应该有一点相似吧。 但是被它榨取生命的时候忽然之间我感觉到了一股……力量,而且是源源不断的力量从我脚底传来。 那股力量给我的感觉就是……似乎在燃烧,却又冰冷异常,我似乎能看到火焰,却又让我感觉是黑暗一片。 我能从它手里逃脱确实不是穆拉丁帮忙,也不是阿尔萨斯救得我,是它忽然撒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手,它甩掉了我。 是的,是甩掉。 它直接撒手,就像被烧到手之后的样子一样,扔掉我之后它不断地拍打自己的脸,仿佛脸上有什么玩意一样。 我当时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身上的那种疲乏的感觉并没有消失。那股力量不是我发出来的,也不是那些洛阿神灵赐福于我的时候迸发出的能量。 就是很奇怪。 但是也不管是谁,是怎么来的能量吧,我至少是摆脱了它的束缚。而这个恶魔甩掉我之后脸上的表情就不是愤怒了,而是十分惊讶。可有一点不得不说,那家伙刚才拍打自己脸的时候非常成功的把自己的脸给挠出了血。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恶魔的血是什么颜色……啧,绿莹莹的那种。 可我此时躺在地上也做不了什么,身上一点力气都没了。被我吓了一跳的恶魔现在不敢对我做什么,就仿佛被烫了一下之后你是不会再去碰那块火炭一样。 穆拉丁大叫着让士兵们保护阿尔萨斯,他高喊着让阿尔萨斯赶紧撤。士兵们果断扑了上去。我扭脸看向阿尔萨斯,这家伙还想往上冲,被穆拉丁一把拽住。 穆拉丁的意思是叫阿尔萨斯赶紧走,现在已经明显打不过了,再拖下去最终就是个死。可阿尔萨斯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接下来的话让阿尔萨斯立即停止了冲动,他扭头就跟着穆拉丁跑远了。 哈,这还猜不到? 穆拉丁说上古之力就在山谷里,只要获得了那股力量就一定能杀死这个恶魔。 他们才不会白死。 穆拉丁说的,包括我在内。他的意思就是我跟那些士兵们就不会白死。 哼…… 道理呢……也是这么个道理,我们的命就是为了他们的使命呗。这……也就这么回事。 阿尔萨斯这时才幡然醒悟,他转身跟着穆拉丁就冲向了山谷。 士兵们……真的很可敬。要不是他们拿命相搏拖住了那恶魔…… 啧……其实就算跟着王子一起逃跑也没什么。 后来确实也是这样。 开始士兵们那可真的是拼命,尤其是被穆拉丁这一嗓子呼扇上去的那群士兵,真就是不怕死,或者就是奔着死去的。 那恶魔就俩爪子,跟它以命相搏的这群士兵硬往上顶,它俩爪子就不够用了。 就跟你遇见野狗一样,一只两只的还行,要是真扑上来十几二十只也肯定就有点自顾不暇了吧。 而这群已经准备赴死的士兵们确实也挺惨烈的。尽管那恶魔也在不停地释放法术,可是没中法术的士兵猛砍猛刺着那恶魔的身体。 或许是真打疼它了,那家伙猛的张开翅膀再次飞了起来。 那恶魔被逼得飞起来后士兵们怒吼的声音更大了。他们知道恶魔服软了,他们战胜了恶魔。士兵们高呼着挑衅着那恶魔。 呃……当然不是真的战胜,而是能打得这恶魔招架不住了。可是士兵们的挑衅……唉!很快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本章完) 165 遗弃 士兵们的生命是最宝贵的。 也是最……廉价的。 我不喜欢称他们为工具,即便是敌人。他们是战场上最先死去的,也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但是他们确实是战场上最值得被尊敬的。 我听到过无数次高昂的口号,“为了国王!”“为了洛丹伦!”“为了联盟!”他们总是为了一个所谓的高大的目标去奉献一切,尤其是生命。此时我不希望用什么辩证的方法,理智的思想去评判他们,没有必要。 当我看到那些勇敢的家伙毫不畏死的样子时我真的会想起已经离开的阿尔萨斯。这群家伙要为他而死。 恶魔从天而降,人群瞬间闪开,当那只恶魔拧身对着身边的士兵发出狠狠一击的时候,我真的为他们感到担心,痛心和惋惜。 虽然我不认识他们,甚至有时候他们身上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不管是粗鲁还是不拘小节,不管我以前对他们某人喜欢还是不喜欢此时我都不希望他们出事。 但他们……此时能做的就是奋力拖住这家伙,或者能给他们的王子创造一点时间,一点希望。 我是那群家伙里唯一一个被它用法术攻击过还存活下来的。当它解决了一部分士兵已经不再那么狼狈抵挡的时候它开始榨取这群人的生命。 我很想让他们赶紧跑,但是被丢在地上的我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抓住一个弄死,又抓住一个弄死。士兵们最初创造的压迫优势很快就荡然无存。 只剩下一地被榨干的尸体。 而此时剩余的军队眼看不低已经全都往山谷里撤退了,我也被丢在了那里。 那恶魔终于回过神来看向了我,我本想装死来着,但是不成功,它看到了我的眼睛。我心想可完了,这次它有充足的时间跟精力来研究我了。 它走向了我,我在心里揣摩着它会怎么把弄我,可我想错了,它根本不想把弄我,它抬起那硕大的蹄子朝我脑袋上猛踩下来。 最初的触感我还有点印象,但是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次应该是晕厥,我没有任何的感觉,没有任何的记忆,就是感觉像不存在了一样。但是我没死,我还是醒过来了。醒过来的原因是我感觉到了疼痛。 是疼醒的。 当我醒来时天早已经黑了,没有恶魔,没有行尸,没有活人,只有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正在啃食尸体的猛禽野兽。 我抬头一看,一只硕大的秃鹫一样的玩意正在啄我的小腿。一股刺骨的寒凉带着阵阵疼痛叫我感觉到这玩意应该是啄透了我的衣服。 看我醒来那鸟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但是这个大玩意个头也不小,它竟然朝我脸上抓了过来。 伸手去挡,那尖锐的爪子被我的臂甲挡住了,而勾到衣服上时却也将我的衣服直接撕烂。这玩意的力量很大! 而且它不光用爪子抓挠它的嘴也没闲着,坚硬的喙朝我脑袋上啄来。噹的一下!那一下可是不轻。 我一边挥手想要摆脱,一手拽出腰间的匕首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朝着它的腹部就是两刀。 这玩意挺沉呢,被我捅了两刀本来要飞起来的但是它爪子刚一蹬就被我一把拽住了腿,两个巨大的翅膀扑闪着就要飞。我管不了它的爪子对我左手继续造成伤害,我右手里的匕首疯狂地朝它肚子上猛刺。 终于它还是拧不过我,这只大秃鹫被我杀死了。将那支鸟从我身上拽下来,温热的血流到了我的指尖。我翻过身来看了看周围,我确实被遗弃在这里了。 这种感觉很糟糕。 真的…… 坐起身来检查了下被啄烂了的腿,我掏出随身携带的绷带将腿上的伤口包扎了起来。捡起地上的武器我检查了下那些躺在冰天雪地里的士兵们的尸体顺带赶走了那些啃食尸体的动物。 果然是没有一个幸存的。 将他们身上的绷带翻出来了几个揣进我的口袋里。我望了望那个山谷,决定进去找他们。真要是万一有个不测,我带着他的尸体会去也行啊。 于是我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山谷。此时的天已经黑了,没有生火的工具更没有火把可用。于是我只能再次摸着黑前进了。 已经记不清我在黑暗中摸索过多少次了,几乎每次都是孤身一人。即便这次我前来找你也是一样。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被迫,被迫也就意味着……得习惯。 那次的感觉不好,不仅仅是因为前些日子就有不好的预感而且满地的尸体和冰冷的荒原叫我着实有点慌。 我不知道某些人会不会有这种感觉,我这种常年混迹在荒郊野外的人此时都产生了难过又有点绝望的感觉。 这不是在艾泽拉斯,不是在艾尔文森林或者提瑞斯法,这里除了冰雪就是寒冷,我丝毫不认为在这里能找到一户人家能给我一碗热汤。 如果真被抛弃在这我的下场估计好不到哪里。 越往山谷里走我感觉越阴冷,那种冷跟外面的冷还不一样,这种透骨的寒冷叫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我的耳朵其实在前些天就已经冻得肿胀并出血了,脸上也是冻伤,但是越往前走那种寒冷叫我有点受不了,鼻腔里的鼻毛被冻僵了,鼻子冻得很痛,我将脸护住本以为会好一点但是刚蒙上脸没一分钟呼出的水汽就冻上了。 我不停地眨眼,我的双手不断地搓,拍,护住脸。但是这种低温已经叫我无法忍受。而且受伤的地方现在已经失去了知觉。 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我非得死在里面,这里不正常! 于是我转身往回走,就在这一转身时间分明能感受到山谷深处的一股寒气袭来。一股恐惧瞬间涌上心头,我加快了脚步,而那已经失去知觉的伤口也不能成为我快速离开的阻碍。 我跑了起来,仿佛背后那只恶魔还没死随时都要从我身后扑来。 当我快要冲出山谷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温度的变化。 在这种鬼地方空气湿度是不一样的,越冷的地方空气湿度越低,温度升高哪怕两度你就能明显感受出不一样来。 冲出山谷的时候我瞬间感觉外 (本章未完,请翻页) 面的世界跟里面相比叫一声天堂也不过分了。 这就是我醒来之后立即做的,花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就做了这点事,明白了一件事,做好了一个打算。 我很抱歉这些死去的兄弟,现在的我真的没办法帮你们收尸,想挖坑把你们埋了也是暂时做不到了。我捡起地上那只被我捅死的现在已经要被冻僵的秃鹫,用刀剖开它的身体,里面还稍微用点点热乎气。 又渴又饿的我将它的心脏拽了下来塞进了嘴里。要是别的玩意我估计会吃它们的肝脏,但是这个玩意我感觉有点不放心,于是硕大的肝脏被我仍在了一边。 脊柱旁边的还没冻僵的肉被我割下来塞进了嘴里。此时我不准备吃太冷太硬的东西,虽然我也渴但是我不准备吃地上的雪。 我怀着抱歉的心情再次翻了翻那些死去的兄弟们的身上,但是没有发现喝的。 最大的发现是摸到了打火石。这对我而言就是莫大的幸运! 我没有离开更远,在附近找了个稍微有点背风的地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火点着了。当火升起来的那一刹那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如果我活下去了,我一定要去达拉然学魔法,别的可以不学,我一定要学会火焰魔法,学会怎么才能轻松释放火焰。 点燃了火我将身上的一个小铁缸子端在手上,融化点雪水喝点不那么冰的水更靠谱一些。 这一夜的头半夜我别的啥也没干,全心全意生火烧水吃东西。到了后半夜感觉身上稍微有点热乎气的时候我蜷缩在雪窝子里面才眯了一会。 说是眯一会可闭上眼就是做梦,全是梦,但是醒来了却啥也记不住。 就这样半梦半醒地直到天明。大概是前些日子跟他们睡习惯了原因,这天醒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都在呢。可当我翻身看到那已经不旺了的火堆后才反应过来这都是真的。 重新将火堆搞旺后我将没吃完的那只鸟重新烤上了。随后又在那片尸体里巡视了一圈,就这一晚有些尸体已经被啃食得不像样子。 吃饱喝足之后我将随身的行军壶里灌满烧开的热水,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拿了几个死去兄弟的行军壶挂在身上。 说实在的这办法是真的好! 将自己收拾妥当我准备再进一次山谷,晚上怪事多也难免,白天总会好一些。于是我再次进到了山谷里。 这次就好得多,确实没有了昨晚的那种凛冽到将我活活冻僵的低温,温度跟山谷外也没多大区别。只是隔着不是很远就会发现一些死尸。 沿着尸体往前找,终于我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山洞口前。 这不能叫山洞,就是个冰洞,不管是地面还是洞口还是里面完全就是冰封住了。我往里瞅了瞅,里面黑乎乎的,我叫了两声,除了我的回声返回来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好奇害死猫,但是这样一个洞保不齐里面就可能会有什么秘密,况且这洞前就是一条冰铺成的路伸向远方。 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本章完) 166 低语者 山洞里面黑乎乎的,但是在山洞的尽头却透出了一丝光亮,我摸着墙壁慢慢走了进去,原本以为得是什么样的情形呢,却只见那洞穴深处发出的光甚是昏暗。 而且那种光不是普通的那种昏暗,准确来说应该是深蓝色的光。这种深蓝色不光让周围的环境显得更加压抑而且让人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我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发光的墙壁,冰冷……非常地冰冷!而不光摸着冰冷,似乎这种光来着深渊,是从深渊里透出来的一种……信号。 它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而且当我凝视着这深邃的冰面时,我感觉就像置身海底,而那冰后面我感觉是水,安静的水。 只是这种安静却叫我有点不安,我体会过这种感觉…… 凝望深渊的感觉。 那是真正的深渊。而那深渊确实也在凝视着我。啊……凝视……或许用一个盯字更合适。 而面前的冰面就是这种感觉,那深邃的黯淡的蓝后面是黑暗,而那黑暗里有双眼睛也在打量着我。 真的,那洞穴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不是个简单的东西……而是有生命的! 这感觉叫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山洞真是不小,而且越往里走越大。我轻轻地抬脚缓缓地落下,尽管我十分小心但脚底依然会发出难以忍受的响声。 那声音要放在这里你是绝对听不见的,但是那地方太静了!安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能听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我努力控制呼吸却依然能感受到空气从口腔轻轻滑出来的声音。 当洞穴尽头展现在我眼前的时候那是一个足够大……的洞!洞穴中间散落了一地的淡蓝色碎片。 那些淡蓝色的碎片是这个洞穴·里最亮的玩意,只不过碎裂了一地。 我抬起眼皮望了望洞穴顶端,从我的手离开洞穴墙壁那刻起我只有一种感觉就是不安。 仿佛洞穴顶端有双……或者无数双眼睛正盯着我。或许是嘲讽,或许是不屑,或许是审视,或许是……敌对。 我仿佛站在了灯下。 那种感觉很不好。 慢慢靠近洞穴中间那一地的碎片,我忽然发现了血迹。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赶紧俯身去看,但是血早已凝固。准确的说已经跟这发着深蓝色光的冰面合二为一了。 我猜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血迹,碎片,这里发生了打斗……但是应该没有出人命。那也就意味着阿尔萨斯还活着! 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出现的时候我耳畔突然就传来了一个阴沉的声音。 这样安静的地方不论是什么玩意都会发出声音,一定的!可是我毫无察觉!我被着实吓了一哆嗦。 当时完全就是本能反应一个前滚翻立即调整姿态和方向在起身的瞬间两把武器已经被我拽了出来。 哈! 这种惊吓让我抓武器的手还有点发抖。 不过当我抬眼看向刚才的身后方时却什么都没有。我直接蹦了起来猛一转身! 还是什么都没有。 而那个声音又来了,“呵呵呵呵呵……” 这个声音是笑,可那阴郁到了极点的声音笑起来并不比死了没埋的人发出的声音更好听。 死了没埋的人能发出什么声音? 你最讨厌的声音时什么? 啊……对,那就是它了。 “冻结的血液滋养着这片大地。”它说。 我没敢搭茬,我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我赶紧抬头看向头顶……黑暗!似乎根本就不存在洞穴顶端的那种黑暗。 或者叫……虚空! “虚空才是真正的归宿。”它忽然说道。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我刚才就是想的这个词。 “你是谁!”我喊了出来。只不过这声音带着些颤抖。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依然注视着你……” 这话叫我懵了,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我的脑子里在飞速运转搜索着一切的可能性。忽然我想起了它…… 那个在很多很多年前突然出现在我脑子里的声音,来自深渊的声音! 它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不知道它每次出现的时候都在说什么,它每次都是似乎说了什么,似乎又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没说。 但这个声音已经有好久都没出现了。现在再次出现……哼! 这让我想起一个事来。 就是借钱。 几十年从来不找你,忽然找你一定是要你掏点钱的。现在这时候想起来就是这个感觉。 但是给我的感觉就是……这玩意一定知道些什么。 “你想告诉我什么?”我问它。 “力量已经被带走了。”它说。 “什么力量。”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么?” “你怎么知道的!”我这句话不是好奇发问,是质疑!嗯……质问!对,质问! “去找到他,然后帮助他。”那个声音说道。 “什么?” “去吧。”它倒是也不废话。 “为什么!”我反问。 “你的使命还没完成。” “你说清楚!”我大喊。那回声在这空间里回荡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击碎锁链之人已经来了。你……背负着一个沉重的负担,但你出色的完成了前面的任务走到了现在。你会完成……那些爬虫没有完成的事业。” 我一脸懵!我当时真不知道它说的是什么玩意。 “毁灭只是开端,毁灭即将开始。” “你胡说什么!”我用力攥着武器,我在原地旋转着,企图看到周围的什么。 “辉煌……而又……恐怖。”它缓缓说道,“原本昨天应该就是你的生日。” “啊?”我愣了,它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在这冰冷的地方,冰冷的……生日。”它笑了起来,“虽然没有烛火摇曳……” 我觉得我要疯了,那声音在我脑子里,我无法驱赶,无法屏蔽。 “但是……你终将迎接新生!” 等这句话说完那声音就消失了。我的耳朵瞬间肃静了下来,脑子里也完全不乱了。那声音消失得彻底,消失的让我感觉它似乎从未发生过。 (本章完) 167 兜兜转转 使命……事业,辉煌……哈! 我记得只有骗子才喜欢把这几个词挂在嘴上。 你说我说得对么? 我……脑子里有好多事情原本我是清楚的。虽然……我现在已经不确定那种记忆有没有出现偏差,但是…… 但是……呃……我想说的是……嗯…… 我不知道怎么搞的,我是忘了还是……怎么,就记不起来了,很混乱,很……啧……差不多就是那意思。 可是……我有时候在经历某些事的时候会经常出现那种次曾相识的感觉,这人我见过,这里我来过,这事我发生过,这话我说过!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可我后来……突然就失去了这种能力,就是突然。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再也没出现过那种感觉。 在洛丹伦发生那么多事,那些都是些了不起的事情,可我完全没有那种忽然发现我似乎经历过这事的那种感觉了。 不……呃……也可以这么说。预见未来的能力。 对,提前感知自己做过这事,来过这里……就是这样。 可是我到达洛丹伦之后就再也没有这种感觉了,完全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我甚至怀疑我想起来的那些是不是都记错了。 我不敢说,尤其是那时候身份低微到我都不如一个什长的时候,我放这种屁你说谁会信? 可我有一点好,多少我还能感觉到有点……不安。也应该也算是预见能力了吧。 而那个声音很久都没出现了,现在忽然出现……而且还是这么神神叨叨,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 你说它是在给启示么? 这种启示听着就不是什么好启示,如果它是神明的话也一定不是个好玩意。好的神灵应该不会说这种哑谜的对吧。 你以前不是圣骑士么,圣光加持的时候,你们的神回应过你么?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问你话呢,你在请求圣光赐福的时候,你们的神回应你们么? 哼……不回应就是没有,没有就是不存在。 你们的圣光是咋来的你知道么? 你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没听乌瑟尔给我讲过圣光之力是怎么就灌注全身,怎么就实体化的事情。他没说啊,我现在可是在问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呢。 嗨……得了吧。看来你也不知道。 我真怀疑你们这群家伙是怎么召唤出圣光来的。可别跟我说是憋出来的,哼。 可不管怎么说,不管他说得是真是假是好是坏我都得首先找到阿尔萨斯。这是所有正事里面最正的事。 于是我离开了洞穴,沿着出洞后那条道继续走了下去,可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越走越没底,越走越感觉我是不是走错了。前面还是冰天雪地,寒风呼啸,可是走着走着我感觉地上的雪在变薄,后来直接就没有了。 进入山谷前有一段路上的积雪能没到膝盖,可是这里连雪都没了你能相信? 啊,我说的是如果当时你是我的话你能相信? 呸!你信个屁你信!我怎么不信你会信呢,还什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别充大尾巴狼了,你现在统御这片土地了你当然知道在哪,你刚来诺森德的时候还不如我呢! 你闭嘴吧! 我当然去那森林里找了,就是往那里面走,就是那片森林。我不知道叫啥名,我也不想知道请你闭嘴吧。 不知道为啥那里冰雪就很少,应该不光是那里地势低的原因,而且那里的树有的很奇怪呢。 我当然知道现在达拉然就在那片森林上飘着呢。 什么魔法?你说那森林里有魔能?啊,要是那里有魔法之力就不奇怪了。 我就是追到了那片森林,但是不幸也就此发生了。脚印消失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这个鬼地方有一点好就是温度没那么低。我说的是白天。 那里白天的温度叫我很舒服,但是到了夜里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这里的湿度蛮大的,到了夜里就会结霜。那种湿冷比山谷外面的干冷要更冷。 为了对抗夜里的冷我想要不就晚上出发白天睡觉呢,可转念一想晚上啥也看不见我能找到什么呢? 嗯? 是啊,现在看起来是很蠢啊,但当时就是这种想法。不过我还有脑子,不会明知道这样不对还继续实施。倒是这片森林里的食物比较容易获取。 秃鹫的肉太难吃,根本没有狼好吃,兔子也一样,虽然比艾泽拉斯大地上的兔子脂肪要多但是肉还是柴。 我当然不是来度假的,这个条件像度假?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眼看找不着他们了我做了最后的决定就是返回我们登陆的地方。如果他们还活着,即便有一个人还能活着回到登陆点,我也可以知道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了。 我没有继续找下去,这种寻找毫无用处。我也幻想着突然,猛然,偶然,刚好,恰巧就发现他们的踪迹……但是并没有出现突然,猛然,偶然,刚好和恰巧。 运气这玩意很玄,刚好这时候我真没有。 于是我选择了立即动身原路返回,而且我走得很急,主要是我还有个担心……那就是万一他们获胜了成功了完成了任务而且已经回去了的话…… 这感觉像啥呢……就是又期待他们获胜又期待他们不会提前赶回去。真要比我走得快很有可能就永远地把我扔在这儿了。 所以说这一道我尽量少休息,真的是不停的赶路。但是天气似乎跟我有仇,前些日子还只是阴天有点起风。可等我回去的这一道儿那是一个好天气也没有,一直都在刮风下雪。 放你的屁的平时不行善出门大风灌。我好事做的还少? 雪时大时小但是下起来就每个头,我们摆放在路边的路标有些早已被风雪给埋没了。我努力回忆我们是怎么来的,经过了哪些地方。可在这种只要下雪就天昏地暗的地方一旦失去了路标再失去方向那种感觉别提有多糟糕了。 当时挺慌的,但是现在不慌了。哼,现在不管你把我扔到什么地方我都不会慌。 我顶风冒雪一路坎坷,终于看到那些船的时候我感觉到一个词就是幸福。高兴这个词完全不足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 我飞奔向我们的船,但是我发现船上没有灯,说实在的,我一边跑一边还在想船上现在会不会有人呢。这么说吧……即便我知道他们真的都牺牲了或许我也不会太难过吧……我奔向船的时候当时就这想法。我只为自己能活下来而感到高兴。 但是当我登上船发现船上空无一人的时候我心里却一下就不那么高兴了。 现在船上有一个人也好呢! 我检查了三艘船,船上空无一人,但是好在船上还有充足的储备粮这叫我那天夜里至少能睡在没那么透风还稍微有点热乎气的船舱里还能吃到热乎的饭。 接连几天我都在船上等待着,可风雪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看着这肆虐的风雪和迷茫的大地我心里除了着急就是着急。 虽然我不愿意相信这个念头,可他们或许回不来的想法却深深的扎进了我心里。 (本章完) 168 风雪夜归人 那几天我只能眼巴巴地站在船上望着风雪肆虐的大地期盼着会有一个身影出现在那片风雪里,但是并没有。 后来慢慢地我心里感觉越来越慌张,没错,船上的食物的确可以让我吃很久,三百个人的伙食让我一个人吃一年甚至两年都可以。但我不想在这耽误时间,不光是因为担心他们都已经牺牲了,更重要的如果就靠我自己是无法驾驶这艘船飘回去的。 这个念头让我变得越来越急躁,这不是绝望而是一种愤怒。 等了好多天终于在一天的傍晚我祈祷应该是感动了诸神,他们回来了! 每天的傍晚我都会站在船头眺望,不光是恭送太阳即将完成它一天的工作,也在等待夜幕降临我也完成了一天的等待,这样比较有仪式感。 但是那天突然间我看到了远处的风雪中出现了一群人的身影,我还以为是看错了,可我定睛一看!可把我给高兴坏了。 是人!是人的身影!他们还活着! 我赶忙跑到警铃旁使劲儿摇铃。以前一听到这种刺耳的警铃声就很闹心,可现在我努力的摇铃却唯恐这铃声他们听不见。 我玩命地使劲摇,但他们仿佛没有听见,并没有因我的铃声而加快脚步,依然是不紧不慢地朝这里走来。 当太阳的最后一点儿余晖穿透风雪让我看清走来的确实是人类后便迅速黯淡了下去,他们确实是人类,可是我却并没有在队伍的最前面看到阿尔萨斯的身影。 他们应该看到了我,但怎么感觉他们情绪不高呢。难道是打输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想到这让我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难道阿尔萨斯出事儿了? 我没有跑到岸上迎接他们而是站在船上远远地看着他们靠近。等他们走得足够近的时候,我的心稍微平静了下来,他们都是活人,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看着这一大群人感觉还行,看来在我晕倒之后的战斗并没有损失太多的人,这是个好事儿。 他们也看到了我,但却并没有着急上船。这让我疑惑更叫我感觉一丝不安。 与其说不安倒不如说是……尴尬。真的有点尴尬。我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从人群里面挤出了一个人,那身盔甲我认的,那就是阿尔萨斯的盔甲,只不过他的头发……怎么变白了? 他抬起头来看向了我,那张脸确实是阿尔萨斯。只不过他看我的眼神依然没有一丝友善,反而那个眼神除了冷漠和不屑,甚至还带着一点不满之感。 我知道我出现在这个地方会让他们有不好的想法,但是我可以解释的。 真的,当时我心里还有点愧疚呢。当时的想法就是我跟在他们后面回来或许他们就不会这么看我,哪怕是我躲出去,等他们上船之后我再回来,估计他们也会换一种眼神看我吧。 可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王子径直走上船来。他一直盯着我,那个眼神让我感觉很不好。虽然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真的,他的问话没有一点感情,不光是语调。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里?难道我出现在这里不好吗? “在山谷口那场战斗你们都撤走了,那时我们被恶魔屠戮殆尽,然后我找不到你们了。”我说。 “为什么只有你活着?”他的眼神也很冰冷。 我轻轻皱了皱眉头,“我……比较幸运。” “你怕死……”他直接说到了我脸上。 我诧异地望着他,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该用什么表情回应他。我尴尬地笑了笑,“如果我怕死我就不跟你来了。” “不跟我?”他面无表情,“跟乌瑟尔一样么?” 我叹了口气,“别说这些了,赶紧上船吧。”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质疑。 “那恶魔没有完全杀死我。”我说。 “为什么唯独你没死?”他继续质问道。 “我……比较幸运。”我只能这么解释,为啥我没死……这话叫我怎么接? “你……不应该活着。”他皱了皱眉头。 “啊?”我惊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我看着面前的王子。我忽然发现这个家伙变了,刚才我觉得变化紧紧是头发变白了。那原本金黄色的头发变成了一头银发。 我还以为是因为愁的才变成这样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是现在当我认真看向他的脸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眼神……真的变了! 没错,那个眼神变得……很……可怕! 虽然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但是他以前看我的眼神还没这样过,可是现在他看我的眼神已经不是单纯的那种无感,而是…… 你凝视过他的眼睛么? 天谴之门前的那场战斗他…… 啊,是,他没摘下头盔来你没看到。后来你也没看到过…… 嗯,你还真没见过。 但我见过。就是那种不屑的……眼神。 不是,不是鄙夷,就是傲视天下的那种,舍我其谁的那种感觉。而且还带着一丝……冷漠。 他并没有在审视我,而是一种俯视,蔑视…… 我也形容不了那种感觉,就仿佛是……他根本不在乎我,在他的眼里我……一文不值。 “我对你的印象并不好。”他说。 我心里开始打鼓,这是要找我的茬了么! “但是并不代表你不是一名优秀的战士。”他接着说。 这是打个巴掌给个枣? “但你还是太弱。”我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我身边的战士必须都是些无惧无畏的战士。” 我有点懵…… “绝对的无畏,绝对的忠诚。”他看我的眼神变得凶狠。“你……无畏且忠诚么?” 这话只让我感觉不可思议,我还是点了点头。但是他却摇了摇头,“只要是活人,就会恐惧,就可能会背叛。”他的声音变得冰冷。 “要想没有恐惧且永远忠诚的……只有死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呃……你……被那把剑刺过么? 啊……对,你只是被火烧过。 我被火烧过,也被刺过。要说感觉……都不好受,可非得说出哪个更难受,我只能说被剑刺的感觉更难受。 呵…… 我知道被火烧是什么滋味。确实不好受。可是……那只是皮肉之苦。皮肉之苦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一种……痛快。 痛到极点之后就不那么痛了。也许是脑子也被烧坏了,反正那种痛楚就会降低。但是被那把剑刺过却不是这样。 那种不是痛苦,没有痛苦,不会痛,我说的是肉体。痛的是灵魂。 你现在是巫妖王,你可以剥夺这片土地上所有生灵的生命,你统御着他们……可是……你没有那把剑。 啊……别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说你不是巫妖王,我可没有蔑视你的意思。我是说……你只替代了阿尔萨斯的一半……我说的是巫妖王的职责。 所以你很伟大! 是的,很伟大! 也正因为如此你才伟大……你没有那把剑。 你脑袋上的那玩意只代表着你是所有亡灵天灾的主人,但是想彻底统御他们……没有那把剑是不行的。因为那把剑才是巫妖王力量的源泉。 这你应该比我清楚,对吧。 我被那柄剑刺中的时候……说实在的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有个深邃的山洞,那个山洞里面……就封印着这把剑。那些淡蓝色的碎片就是封印这把剑的。 那里确实是阿尔萨斯解除封印的地方。也是他杀死自己的老师穆拉丁·铜须的地方。 那摊血就是穆拉丁的。 这家伙应该是死了,被阿尔萨斯杀死的第一人应该就是他。 这事闹得…… 我当然不是第二个,我不知道我是第几个,但我不是最后一个,从我开始……都只是开始。 当他说出那句只有死人的时候我知道他要对我动手,眼神的姿势演示不了内心的想法。他抽出剑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瞬间就凝固了似的,那种寒冷就跟我进入山谷的那晚是一样的。脸上瞬间感觉生疼。 那把剑并不很长,但是很漂亮,没有光也很漂亮。那种沉重感和厚重感无与伦比。而那种极致的压迫感随着他彻底抽出来后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了我的米面前。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耳畔又传来了低语,只不过不是一个声音,而是很多人,很多个声音。那些分明都是些含糊不清的低语,可却又感觉十分嘈杂。 混乱,焦虑,暴躁,急切,不安,恐惧……那声音里分明还混杂着微弱的哀号和压抑的呻·吟…… 这不是我脑子里传来的……这跟我在洞(和谐)穴(和谐)里听到的完全不同。这不是幻觉,不是启示…… 阿尔萨斯的眼睛盯着我,那眼神里似乎闪过了一丝……期待…… “阿尔萨斯……”我轻轻地呼出了这个名字。 (本章完) 169 灵魂撕裂 被这把剑刺死的人还有很多,只不过他们都被记在了历史书上。他们……都是名人,只有我是个无名小卒,甚至就连故事都不存在吧。 他们都步了我的后尘,但是那些传奇,那些悲剧却都是从我开始的。 最有名的那个叫……希尔瓦娜斯。 你知道那些士兵为什么没上船么? 呵…… 呐……你看它们。 不是那些……那些不算,我是说那儿的……另外那些…… 同样被他夺走生命,但待遇是不同的。那些在船下等待的士兵跟那些……看门的是一样的。 对,他们没有……灵魂! 阿尔萨斯手里的那把剑最大的优点是夺走一个人的灵魂! 但,它也可以控制一个人的灵魂,或者损伤一个人的灵魂……甚至……毁灭它。 他想让那个被它杀死的人变成什么,他就会变成什么。 而我……跟他们不同。 我本想躲,可是那把剑单纯发出的能量就让我动弹不得。不是惊吓,而是……就像被一股力量束缚了一样无法行动。 那时的他在我心中跟死神一样。不……甚至超过了死神。 我本想后撤然后逃跑,最不济我跳海也行,但是根本动不了,双脚似乎被人抓住,有十几只手抱着我的腿,而这种力量从下往上,我感觉到有一只手拽住了我的腰,抓住了我的衣服。很快又撕住了我的衣服领子趴在了我的背上。 那种感觉不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瞬间不能动,而是让我体会到感受到那种慢慢被控制是什么感觉。我想要挣脱,但是身上的衣服就像被冻僵了一样。 我知道不好了,但是我无能为力。我知道要挣脱,但是挣脱不了。我忽然想到了那些神灵,但是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祈祷一点用都没有。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提起了剑,然后抵在了我的胸口上。不用刺入就能感受到那剑彻骨的寒冷,不用划破皮肤就能感受到什么叫死亡。 我的胸膛被刺穿的时候就像滚烫的餐刀戳进了柔软的奶油里那样轻松。瞬间我感觉心脏一下子就不跳了。这跟急性心脏猝死不一样。急性心脏猝死之前还会稍微挣扎两下才戛然而止,但是被那把剑刺入身体之后仿佛我的心一下子就没了。 一抽,一痛,然后就消失了。 我的眼前没有一片漆黑,我也没有感觉到痛苦或者别的……我只感觉一点,就是……虚无。 后来我见过他用那柄剑杀人,每次看我都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就是忽然感觉自己不存在了。但我分明知道自己存在,我还看得见,但是除了这点思想之外一切都不存在了。 对啊,我说了被这剑刺死是最痛苦的。 我还没说完…… 如果就是这样也就罢了,但是这感觉只存在很短的时间,紧接着就是噩梦的开始……极度的撕裂感。 这种撕裂会让你感觉悲伤,恼怒,羞愧,不安,紧张,害怕,尴尬,厌恶,焦虑,恐惧……这种不断交替的感觉会让你体会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一度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身体一点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痛,但是从内心发出的那种复杂到就像把所有吃的酸甜苦辣咸的玩意加上能吃的不能吃的玩意全部混合到一切的那种感觉。 那不是纠结……就是各种情绪混在一起时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思维混乱到让我感觉极端的厌恶,恶心,愤怒……那种感觉是痒痒啊,还是憋屈啊,还是不甘啊,还是刺挠啊…… 那不是想跟女人来一下但是只能想只能看不让搞的那种急迫感,也不是烟酒瘾来了之后的那种抓心挠肝! 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涌上心头,好的坏的露脸的丢人的正义的邪恶的……甚至以前的好多想法都一股脑的涌现出来。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正经的还是不正经的。 极其清晰!尽管都是比一刹那更短的闪现却让我感觉到无比的清晰无比的真实,往日重现! 你……是不是理解不了? 啊,算了,说了你也体会不到那种感觉。那是这个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一种方式。 真的…… 其实它在撕裂我的灵魂。 后来阿尔萨斯曾经还因为此时夸过我。 哼……你能相信么? 是的,我的灵魂跟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反正他后来杀死一些人的时候,尤其是要改变他们撕扯他们的灵魂企图驯服他们的时候,花费的时间比我短多了。 他曾经说过如果有可能他想再杀死我一次看看。 这是他杀死我第二次之后说的。 那次我失去了……我的心。 (本章完) 170 新生 挣扎? 哈!挣扎…… 我亲爱的摄政王大人,唯有哀嚎是唯一能做的挣扎。那把剑里囚禁着无数亡魂,而那些亡魂被困在那剑里他们能出来么?你猜…… 哈,当然能,要不我怎么会被钉在原地任他宰割? 但是他们又出不来,他们只会将更多魂灵拽过去让他跟他们一起受苦。仿佛每拽一个灵魂加入到他们之中他们的痛苦就会减轻一分。但是这种痛苦只会越来越重,而痛苦越重,力量越强。所以那把剑的名字叫霜之哀伤! 没有任何人的灵魂能逃出来。 我现在? 我不知道我的灵魂还是不是完整。 这事……并不是跟拼图那样看是不是少了一块。灵魂是不是缺损我怎么能知道。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缓过来的。我……有点记不清了。但是当我缓过来的时候我不仅在船上,而且已经快回来了。 啊,就是……到达北部海岸。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其实没有感觉有太大的异样,船舱……空无一人。摇晃的船告诉我现在一定是在海上。但是我只记得阿尔萨斯回来了我却不记得又发生了什么。 啊……他刺我那一剑我知道啊,我是说刺完之后。 奇怪?不,一点也不。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奇怪。 真的,我知道阿尔萨斯刺我了,可我还活着啊,我感受的到摇晃。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好奇怪的,一切合情合理理所当然。 我还在想我是不是睡着了,然后我就走出了船舱。 当我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出船舱的时候我看到了甲板上的士兵……现在如果在让我看到那一幕我一定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但是当时看到那一幕我感觉无比正常。 看到…… 那些家伙……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我竟然觉得很正常。我没有仔细看他们的脸,也没有看他们的表情,因为我觉得是正常的啊。 然后我回头看向了身后。阿尔萨斯站在舵边上,他盯着我。所有的人里面他是唯一一个拥有表情的人。 他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但是我那时的感觉却是……很奇妙地对他没有一丝的隔阂,我感觉他……是对的。 哈,真的,就是这个感觉。他是对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我心里就这一个念头,他是对的,我得听他的。 我走了上去,站在了他对面。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原本在我心里对他的所有印象全部消失了,我对他的感觉就像我信任手里的武器一样理所当然。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这才刚刚开始,然而我后来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无意识的。我当时就是这样的。 他只说了一句,“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 想别的? 怎么没想……可是不管怎么想,总有一股力量会将我的想法立即拽回来。就像……它不断纠正我的思想,思路,思维,只允许我想这些,不允许我想别的。就像黑暗中两侧全都是黑的,只有你脚下和你前方是光亮的……一条道。甚至你的身后都是黑的! 除了眼前周围你什么都看不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嗯,没错,我看到的光亮就是…… 他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这可比你脑袋上的那玩意好用多了。 没什么交谈,我俩的交谈很少。甚至还没有他跟希尔瓦娜斯说得多。主要是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除非是他要跟我说……否则我一般不会开口。 我也不知道为啥,就是没什么好说的。 跟希尔瓦娜斯?哈! 那个女人……我觉得她应该感谢我,好好谢谢我或者亲口谢谢我。 这个冷面女人我曾经还对她有点小想法……但是我现在真是庆幸没跟她发生一夜两夜的关系。 那个女人很讨厌你知道么…… 要是只看她的胸部跟屁股那没得说,但是她的性格……真的是……那烂脾气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为什么感谢我? 如果不是我,她的玩宠就只能是去了皮的胡萝卜了。 呵!好笑么? 你不知道么?啊……你不是个爱八卦的人。那个人叫纳萨诺斯·玛瑞斯。一个讨厌的家伙。就是因为那事,希尔瓦娜斯更讨厌我了……这个贱货! 她就是个恩将仇报的贱~货!啧……她还是个小心眼!算了吧,说这个人感觉脏了我的嘴。 船到达岸边的时候提瑞斯法已经完全进入了秋天,秋风萧瑟。如果是以前我或许会感叹秋天的凄凉。 可此时的我内心毫无感觉。 因为我的眼前……只有黑色跟白色。 (本章完) 171 死亡降临 原本在海上的时候我还并没有太大的感觉,甚至未曾察觉。 只是觉得天灰蒙蒙的,海也是灰蒙蒙的。在冰天雪地的地方待久了让我忽略了周围的颜色。而且当时在我的印象当中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而是当我们停靠上岸之后我才发现我的世界失去了颜色。 我听说过有一种病叫色盲,但我听人说虽然叫色盲但至少还保留某些色彩。可此时的我的眼前只剩下了白色,黑色和灰色。 白色的只有天上的云,甚至天上的云都不是纯白色,到处是各种深度的灰,不同类型的灰。 可尽管如此,在当时的我看来这都是正常的也并没有什么不妥。我完全不会因为自己看不到颜色而感到恐慌,我也知道自己看不到颜色但内心却毫无波澜。 我们的船靠岸了,码头上的士兵飞奔去找城镇的官员,他们用最快但是完全不隆重的方式迎接了凯旋而归的我们。 镇上的人轰动了,在这个并不大的海边小镇能迎接到王子一行人已经是出乎意料的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其实我们的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们不是从这里出发的,而且这个镇子虽然在海边但是却并没有码头。 洛丹伦虽然大,但是海军力量并不强,正儿八经的海军港口跟库尔提拉斯和吉尔尼斯相比约等于没有。 人们没见过那么大的船,更没见过王子,而且还是远道而来的凯旋而归的王子。 我看向阿尔萨斯,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对前来迎接的贵族们他表现出了基本的素质跟礼仪。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他看那些人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堆蝼蚁。 当然后来他看谁都是蝼蚁。 阿尔萨斯的意思是立即启程回洛丹伦,但是这个提议被贵族们给劝下来了,一方面是大胜而归这个喜讯必须提前送给国王,如果国王有什么特殊安排的话也好提前安排而不会因为太唐突而惹的国王不高兴。 阿尔萨斯虽然不屑但是也答应了下来。 第二个原因说的冠冕堂皇,但还是为了拍王子的马屁。他们要设宴款待归来的英雄们。 虽然是有些唐突,但是那天晚上还是举行了隆重的欢迎庆祝晚会。 镇里大大小小的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全来了,满满登登一屋子。女人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们打扮的道貌岸然的,少女们也极尽所能展现出她们的优点。不光为了一睹王国未来继承人的芳容更是为了……那点或许几乎不存在的机会。 阿尔萨斯让我入席了,我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我的身边有一位女士。我现在已经记不起她长什么样了甚至叫什么名字我都记不住了。 阿尔萨斯把我介绍给众人,只是一句,“这是我的副官。” 这句话让某些人将矛头开始对准了我,我虽然看不见颜色,但是我看得见他们的谄媚。 这种黑白灰色下的面容露出的表情真的比带颜色的更加清晰,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现在又能看见颜色了,当然这是个好事,可在我看不见颜色的那段时间里感觉看人才是最清晰的时候。 他们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比彩色的要更加真实。 男人对我友善的,赞赏的,附和的笑,女人们对我……笑的要比男人们更复杂。但我对这些都没有一丁点的感觉。 即便是面对那一大桌子山珍海味鸡鸭鱼肉的时候我也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动心。 从我醒来到那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多天,可是我的肚子里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甚至我都未曾喝过一口水。 在我眼里桌上的那些食物也是没有颜色的,而且我这才发现我失去了嗅觉。我闻不到食物的气味! 那端上桌的冒着热气的肉骨头,牛排,浓汤在我眼里跟桑拿房里的热石头没有任何区别。 就是单纯的……失去了对食物的欲望。 我当然会举杯,可是杯子里的液体在我嘴里只是稍微浓稠一点的水。我尝不到酒的味道。 阿尔萨斯看向我,我也看向他,他示意我吃点东西。虽然我不饿,可是我还是照做了。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我吃下了一块冒着热气的肉排。我毫无感觉直到有人问我:“你不觉得烫么?” 我这才感觉到了一丝诧异,我看向阿尔萨斯,他也盯着我呢,我对身边的女士说:“不烫,我习惯了。” 在众人的笑声中人们夸赞我说一定是个奇人。可在阿尔萨斯的目光里我却读到了不一样的意思。 是的,当他拿上那柄剑的时候他的确拥有了无上的力量,但是这力量会带来什么其实他并不清楚。也是从我开始他才慢慢知道了那柄剑原来可以这样那样用,有这样那样的好处。 那场宴会之后他找到了我,他问我不烫么,我说不烫,他用匕首刺进我的手上,我说不痛。 这些事情他身后的那些士兵是不会告诉他的,那些士兵已经完全失去了灵魂,他们都是行尸走肉,跟斯坦索姆安多哈尔的死尸是基本一样的。 但是我不同,我是他创造的第一个……死亡骑士。 打架是本能,打仗要训练,杀人要勇气,活着靠经验。阿尔萨斯最终成为巫妖王也不是拿上那把剑就什么都会了,就什么都知道了,力量可以拥有,但是会发生什么就得自己琢磨。 我不是说了么,他在我身上得到了不少经验。尤其是如何腐蚀灵魂。 那天夜里他还问我一个问题,一个我现在感觉看来很幼稚的问题……这个世界原来是什么样的。 世界是什么样的……呵,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或许最初就该是一片荒芜,什么都不存在的。 我就这么告诉他的,他却说这个世界或许该重新被创造。 创造…… 不是改造,不是改善,不是……修改,而是创造。 你知道什么叫创造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说只有创世之神才能创造,重新创造。但是阿尔萨斯当时的回答却是……他也可以成为神。 如果现在谁跟我说他要成神我一定会用一种尽量友善的眼光去看他。但当时我觉的他说的对,他真的能。 我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我只感觉他是对的。 第二天我们就离开了这里再也没回去过,即便之后再次回到诺森德也不是从这里起航,这个镇子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因为当天夜里,王子的军队就将这个镇子给……抹除掉了。 当时不需要我动手,他带回来的那些士兵做的很利索,镇子本来也不大。而且阿尔萨斯那天夜里感受到了成为神的快感。 就是让逝者复活。 那些被屠杀的镇民在他的召唤下爬了起来。那个景象很……震撼。 用阿尔萨斯的话说,“赐你们永生!” 虽然他们站起来了,可是他们时没有灵魂的。可我看得见他们的灵魂,当他们的灵魂离开肉体的时候就会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发着淡淡白光的玩意出现在尸体旁边。 我知道那是什么,毕竟人形的外表我还是认得出来的。但是他们会显得很迷茫,大多数会显得迷茫,有一少部分会表现的悲伤,只有极少数会变现的暴躁甚至有攻击性的行为。 我相信阿尔萨斯也看的见,否则他就不会在那些尸体中间行进,用剑触碰那些尸体了。 所有被他触碰的尸体都站了起来,而站起来的尸体身边的那些白色的灵魂就会变成一股厌恶状的玩意缠绕在那剑身周围。 等太阳初升,阳光再次洒满镇子的街道,这里安静极了,甚至没有了鸡鸣狗叫。 阿尔萨斯将所有已经行尸的人召唤到小镇中的广场上。那密密麻麻的行尸安静的站在那,仿佛是一堆雕像。 因为是晚上被屠戮的,所以几乎所有人都穿着睡衣。但是在这深秋的早晨他们站得笔直……或者叫僵硬。 他们的皮肤颜色失去了血色,蜡黄色或者惨白是他们的主要颜色,而在我眼里,那只不过是稍微重一点的白和更重的白。 他们的眼睛或是全睁着,或是半睁着,或者一只睁开一只闭上。 我没有觉得好笑,只是纯粹地感受不到有什么好笑的。 而他们的眼神里失去了光,只有呆滞和空洞。仿佛那双眼睛是雕刻上去的,那眼珠是不会动的。 阿尔萨斯对昨晚的成果表示满意,他此时的脸上只有一种表情。 癫狂! 他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什么,但是究竟说的什么我很少听清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养成了这种自言自语的习惯。 随后我们就离开了那里,但是那些成为行尸的镇民被他抛弃在了那里。 他说,他需要一支军队,一支让他成为神的军队。 (本章完) 172 王权陨落 全镇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也就没有了向导。但我们不需要向导,这里不是诺森德,这里有路。 从离开镇子之后我们又经过了村镇,只是阿尔萨斯并没有再展现他的神力。他没有一边走一边杀,因为除了阿尔萨斯我们都不需要休息所以这一路我们走的很快。 是的,阿尔萨斯那时候还是人。是人就得吃喝拉撒,是人就得睡觉休息。 我……不需要了。那时候的我已经完全没有了疲劳感。 直到有一天他看着我说:“你瘦了……” 哈!这不是关心和爱护,更不是爱的问候。他看到了我身体的变化。 那时的我其实已经死了。但是变成死尸又被复活之后的能量是从哪来的?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知道,就是要想保持外部形态,就必须得进食! 这是一个奇怪的发现。 克尔苏加德复活了,但是他的身体已经腐烂的只剩下骨架,虽然他复活了但是那个身体已经不怎么好用了。当然是不好用不是不能用,于是他被改造了。就是后来的样子。 而我不是,希尔瓦娜斯不是,瑞文戴尔不是,包括很多死亡骑士都不是。当然,如果不在乎外表的话完全可以让自己腐烂最后只剩下一副骨架,可那就太难看了。 当阿尔萨斯说这话的时候我摸了摸下巴,似乎腮上的肉消失了,确实是瘦了。于是我又看了看我的手,肌肉已经萎缩掉了,虎口处那块傲人的肌肉已经小了一大圈。 “那怎么办?”我问他。 “我让你吃东西了。”他说。 那天晚上他确实让我吃了东西,但是这好几天了我也一直没拉屎。我说:“我并没有感觉到饥饿。” “或许你得进食。”他说着指了指火上的肉。 我摇了摇头,“那些东西没有味道。”我说。“自从回到这里,我发现我失去了味觉。” 他用匕首挑起一块肉伸到我面前。 我摇了摇头,“我不饿。” “等你回到洛丹伦估计你会瘦成一幅骷髅。”他说。“你已经够讨厌的了,别让我对你的脸在产生了厌恶。” 我接过肉啃了起来。我记得清楚,那肉在我的嘴里干柴的犹如木头,即便是油脂在我嘴里也没有一点香味。 “好吃么?”他盯着我狼吞虎咽的吃问道。 “没有味道。”我说。“如果不是以前知道这是食物我是绝对不会吃的。” 他笑了一声就不再理我。 直到有一天我们在经过一个镇子的时候他忽然叫我来然后递给我了一个酒壶。“喝吧。”他扬了扬头示意我喝。 我接过酒壶,原本就是天黑我也看不到那里面是什么,因为没有嗅觉,没有味觉,甚至颜色都失去了我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于是我就喝了。 粘稠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了胃里,这个东西比脂肪要稀薄,比水要粘稠,但我确定这不是酒。 可刚喝了一些突然之间就感觉肚子里开始翻涌,虽然不痛,可我非常想往外吐。也就在这时候,我一张嘴,喝进去的全都喷了出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连带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也被我一起吐了出来。等我将肚子的玩意全倒出来了阿尔萨斯早已躲在了一边,他皱着眉头说:“没想到你肚子里还有这么多东西……” 可不知道为什么,从吐完肚子里的东西后开始我感觉嘴里出现了一丝味道。我不会形容那种味道和感觉,但是我觉得挺好。 于是我再端起那个酒壶开始喝,可还是跟刚才一样,喝完之后狂吐不止。只不过这次吐出来的东西明显少了,但都是些大块的硬硬的东西。 第二天早晨阿尔萨斯看着我吐的那一地玩意意味深长的看了我几眼。 吐出来的是什么? 呃…… 我不知道。呵呵。 吐过两次之后我终于有了反应,开始产生饥饿感,就是想撕咬点什么。牙齿被我咬的咯吱响,那天夜里他又递给我一个酒壶。 我没有拒绝,而是端起来就喝。 那个壶可以倒十杯酒,就是两个拳头大的那种杯子。虽然不满,可被我全倒进了肚子里。但是这次奇怪,我并没有出现前两次那种喷涌的现象,而喝完之后我感觉到浑身都舒服。 阿尔萨斯眯着眼看着我,然后轻轻的笑了一下。 从那时起,他每天都会给我一壶。 在到达洛丹伦城外的时候他扭头看着我,“现在的你……顺眼多了。” 城外早已有迎接的卫队在等待了,看得出全城的百姓都被发动了起来迎接王子归来。 城外迎接的卫队在前面开路,城门外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围观群众,他们朝着我们欢呼,鼓掌,向我们抛撒鲜花。 但当时在我的眼里这一点意思都没有。 从城门外到城市里面,大道两边挤满了人。阿尔萨斯斩杀了恶魔,清除了瘟疫的源头,现在国内的瘟疫也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前面有人开道宣告,我们接受所有人的欢呼。 他成了王国的英雄。 这种人声鼎沸……专门给阿尔萨斯王子的这种欢呼在我印象中还是他出生之后众国来朝的那时候。一晃都二十多年了。 夹道欢迎的人群一直排到国王城堡门外。而在国王城堡门外,他带回来的所有士兵全被拦了下来。 他们? 他们当然枯萎了。 枯萎的还挺严重。但是有一点你别忘了,这群家伙是从这里回去的,他们在这里就已经死了。所以他们身上捂的非常严实,从头到脚都是。当时真就没人看出来,也没人会很奇怪,毕竟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在阿尔萨斯身上。 我被阿尔萨斯带进了国王城堡。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可穿过前面的庭院正式进入到国王的城堡后,我被拦了下来。阿尔萨斯看了看身边的人,旁边的卫兵今天都盛装出席,威武肃穆。他又回头看了看我,“当我呼唤你的时候,你会出现在我身边么?”他盯着我的眼睛。 我点了点头。 前面就是国王的议政厅,我不被允许进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人家见儿子,我又不是他儿子。 我站在那目送王子走向那扇大门。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身后有两名御林铁卫跟随阿尔萨斯猛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我看到了正对着大门的王座,而王座上端坐的那个老头正是泰瑞纳斯国王。 我猜他也看到我了,只不过他还认不认得我就不知道了。也永远都不知道了。 大门轰然关闭。 此时我站在大门外,两侧站着御林侍卫,我扫向他们的脸,他们看到我看他们就赶紧把目光移开。虽然就是一刹那,可我在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别的。 他们看我的眼神不正! 呵,是啊,能正么?死人的脸色有多好看呢?这时候我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变成啥样了。我现在的脸色怎么样? 红润不? 后来很偶然,非常偶然我看到了自己的脸,当时还真给我吓一跳,不是脸色,我也看不出脸色好坏来,只是我感觉脸上的肉明显就塌了下去,确实不好看。 就是瘦脱了相了。 阳光照在墙上,照在地上,照在我的身上,那明亮的阳光应该是温暖的吧,可在我眼里这白色的光是冷的。 没有一点温度。 自从变成那个样子之后,我发现我变得越来越有耐心。虽然在外边站了很久但我并不会因为那些卫兵的注视而感觉尴尬。也不会因为他们的眼神而感觉自卑,更不会因为等待那么长时间而感觉厌烦。 阿尔萨斯跟我说,如果他召唤我,我就要出现在他身边。开始我并没有理解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直到突然大厅里传来了女人们的惊呼声尖叫声。 大门关的紧紧的,我看不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现在里面不光有女人们的惊呼声还有男人们的呼喊声,里面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 我身边的御林铁卫却没有动。 王子说只有在他呼唤我的时候,我才可以出现,但他没有呼唤我。 所以我就一直站在那里。 担心?我没有一丝的担心。我丝毫不会为他感到担心。因为那时候在我的心里只有一种感觉就是他不需要被担心,我完全相信他。 终于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大门被猛地拽开了,但是出现在我面前的并不是阿尔萨斯而是两名御林铁卫。 可视线穿过两人望向前方的时候只见那个王座上坐着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已经不是刚才的泰瑞纳斯而是一头银发的王子……阿尔萨斯。 就在那高高的王座下躺着一个人,通过他的衣服我能联想到的也只有国王。 我当时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走进去,但是两名铁卫打开大门之后就闪到了一边,这分明是让我进去。于是我缓缓地走进了那个大厅。 这才发现大厅里面并不是只死了国王一个而是死了好多人。铁卫们全都站在自己的岗位上,笔直地站在墙边。只有地上躺着的几个人流出的血几乎浸透了那华丽的地毯。 王座的旁边的那群女人紧紧捂着嘴跪在地上,她们眼含泪水,但是拼命憋住不让自己哭出声。她们眼里不是悲伤,而是害怕。 坐在王位上的阿尔萨斯左手将那柄剑倒着杵在地上,右手的手指勾着那个已经有点破损的皇冠。 (本章完) 173 黑夜将至 此时的他眼里已经没有一丝的癫狂,反而显得非常平静。那柄剑就像从极寒的地方拿出来的一样那淡淡的烟雾围绕着剑身无法散去。 而他右手手指勾着的那顶王冠仿佛是一个玩具。他看着我,我也望着他。 现在想起那个画面我真还有点不适感,但是当时我真觉得这就是应该的,就仿佛地上的不是人而是一些死去的牲畜,即便王位下被拽倒在台阶上脑袋拱在地上的人也不是他父亲而是一条死猫死狗一样的玩意。 “今晚,新的历史将要诞生。”他说的如此平静,要是现在有人能平静到这种地步只会有一个词形容他就是冷血。 我没有惊讶地问这都怎么啦,也没问我们该怎么办。我只是等待着他的指令,可他的话又不是指令,我只在他的语言里听出了等待……和见证。 “去把我忠诚的军队带进来。”他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但是他忽然说道,“如果发现有人要逃离或者不从,以叛国罪论,我允许你直接杀掉他。” 走出那座大殿,身后的门再次关闭。 我看了周围的御林铁卫一眼,他们的面色极其凝重。 如果说阿尔萨斯杀死他的父亲时女人们会惊呼,那么那几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呢?他们是在反抗吗?还是……仅仅是指责? 我在门外根本就没有听到有人喊“来人呐!救命啊!叛变啦!造反啦!”之类的惊呼和求救。这或许就是门外铁卫们没有冲进去的原因吧。 走出长长的走廊,走进庭院,这里的人还在做最后的准备,看样子今晚要举办盛大的晚宴。虽然忙碌但是人们脸上都带着笑容。刚才里面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但是外面还是一片祥和,那些毫无察觉的人沉浸在王子归来的欢庆中。 走过城堡的外墙,那些士兵们还秩序井然的站在门外等待着指令。他们身上的铠甲看上去那样沉重,矗立得真像一座座雕像。 我对门前的管事说:“国王有令,带他们进去。” 那个蓝眼睛的管事并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但他显然对我的话不屑一顾,他摇了摇头,“不……我没有接到国王的命令。” “我传达的就是国王的命令。” “国王会直接传达指令给我。” “我就是来向你传达国王的指令。”我说。 他瞪着眼瞅着我,那个眼神我看得懂,是挑衅的眼神。我本想杀了他的,就按照阿尔萨斯王子的嘱托。啊不,应该是阿尔萨斯国王陛下的指令。 但是这个家伙盯着我看了几秒后立即歪头对旁边的人说,“放他们进去!” 其实我也知道如果此时拔剑杀了他会引起极大的骚乱,而我只要动手就会引发士兵们也跟着动手,真要是那样可能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万幸这个人没有跟我纠缠。 现在我猜测这个人不跟我纠缠也是对的,一个是并没有传来什么不好的事情,然后就是估计我把他给吓到了。 军队整整齐齐地进入了国王城堡,庭院里忙碌的人会抬起头看向这群奇怪的家伙。而我带着他们就这样来到了那个国王殒命的大殿外。 在阿尔萨斯的授意下我带来的士兵替换了这座城堡里的所有防务,而被替换下来的人则全都被带到了城堡底下的永久防备工事里。 然后在我的监督下,这群被缴了武器的士兵全都死在了突然而至的黑暗里。 当然大殿里的那些女人们也是同样的下场。完成这些事情后阿尔萨斯就去招呼他亲爱的母亲和完美的姐姐了。 随后在我的监督下他们将染了血迹的地毯全部收了起来并将大理石地面冲刷的干干净净。而泰瑞纳斯的尸体就扔在这座会议厅旁边的房间里。 宴会如期而至,整座洛丹伦城及周边的一些贵族全来了。 国王城堡里真的是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庭院里杂耍的艺人早早的就开始了表演,大大小小的贵族们拖家带口的全都来了。 现在庭院外围城墙上的士兵也被我们替换过了。 今晚真的将会是一场盛宴啊。 夜幕 (本章未完,请翻页) 降临了,所有的人都从院子里进到了城堡的宴会大厅。宴会的音乐奏响了,我也走了进来,然后将门轻轻的关上了。 阿尔萨斯出现在最前面的时候所有人都为他鼓掌,那掌声久久不能平息。但是他的脸上只有淡淡的微笑,那种笑很勉强,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满足自豪开心或者……骄傲。 他用眼睛扫过那些为他欢呼的人,那种感觉叫我体会到什么叫高高在上。 或许他眼里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人。 阿尔萨斯轻轻摆了摆手掌声渐渐平息,人们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们的议论纷纷早已结束。这是必然的,虽然我的眼睛失去了色彩但是从金发变成银发这事贵族们自然要说道一番。 “今天,我回来了。”他说。“我不仅回来了,而且我还给大家带来了三个好消息。” 众人很是期待呢。 “第一个,这场瘟疫的源头被我消灭了!”他说。 掌声再次响起。 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第二,我找到了这个世界的新秩序,我们要创造一个新世界。” 这次没有了掌声,不光是我,估计所有人都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第三……这个新世界将由我带领大家一起创造。”他说。 话说完后他用眼睛扫了下面的人一圈,但是下面的人似乎都没听懂,而且这个语气有点……让人不是很适应。 然后人群中发出了零星的稀碎的掌声,然后人们被带着鼓起掌来,只是这个掌声一点都不激烈。 “大家似乎没有明白我的话。”他扬起头颅,银色的头发滑落到脸颊的两侧。当他将脸平视向眼前的众人时,他说道:“今天把大家招来,不仅仅是为了庆祝我归来,更是新世界诞生开始的纪念。” 他看向眼前的人,“这个世界并不美好,充满了苛责,欺骗,虚伪和憎恨。” “但是这个世界原本什么都没有,自从有了人,自私便成为人类延续下去的基石,可是自私便要诞生占有,企图占有便会产生更多恶念。”他伸出手指指向下面的人,“恶念会产生痛苦,而为了让自己不痛苦,就得让别人痛苦。而你们,都是将痛苦加在别人身上的人。众人的痛苦,才是你们统治这个世界的力量!” 这话说出马上下面就炸了锅了,大厅里马上就嗡嗡作响,所有人全都交头接耳讨论起来了。 “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众生应该……平等!”他说。 下面的人议论得更厉害了。 “而要想恢复平等,人这一辈子只有两个时候最平等,一个是从肚子里来到人间哭泣的时候,一个是等你将要离开人世咽气的时候……但是能不能永远平等呢?” “王子殿下!你在说什么!”台下终于有人反驳了。 王子的眼神立即锁定了那个人。“我在提前告诉你们,你们将是进入这平等世界的第一批人,你们将亲眼见证这个新世界的诞生。”他喊道。 “他疯了……” 这是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所有人对他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国王陛下呢!”终于有人喊了。 有人喊,就有人呼应,瞬时间大厅里开始叫嚷。的确,在这些贵族们眼里阿尔萨斯刚才的表现以及那些话里完全就是无法理解,无法容忍的。 这跟这些既得利益者的观念是完全不同的。他们终于不忍了,就有那胆大的想要跟阿尔萨斯掰扯掰扯。 “我说的不对么?”王子问道。 “王子殿下,你说的这些我们实在是无法苟同!”又有人开口说话了。 “也就是你不同意我创造新世界新秩序的想法,对么?”王子看向他。 那人一边轻轻地摇着头一边开始跟身边的人交头接耳。 “王子殿下,我们想知道国王陛下呢。”有人尽量温和地对王子说。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从现在开始,将由我带领大家步入新时代。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王!”他说道。 大厅里立即炸了锅,瞬间就乱做一团,有人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声斥责王子的,有人表示疑惑和愤慨的,也终于有人回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我们。 这不看不知道,那人一看瞬间脸色就变了。他立即对身边的人连喊带指地看向了我。而这一幕瞬间就被这群人最后面的那些人察觉了。 而我也察觉了! “我们要回家!”有人喊了一嗓子,“太令人失望了!” “回家吧,回去吧!”有人跳出来开始煽动气氛。 我按在手心里的剑早准备好了…… 大厅里的卫兵全是从诺森德带回来的人。阿尔萨斯并没有安排多少人,他对他的士兵有信心。 这群贵族是前来参加宴会的,身上带武器的人本来就少,即便带着武器也只是一把装饰用的小刀。当然餐桌上的餐叉和餐刀某种程度上也可以当武器来用。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满大叫着,他们企图用最大的嗓门和最愤怒的姿态来展示自己的权威,并迅速在众人中产生影响力,即便此时不用未来可是可以拿来炒作的资本。 但是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啊……其实也不算疏忽,如果阿尔萨斯没有这种力量,仅仅是一个普通人的话,这事最终的结果就是四分五裂各自为政头破血流你争我夺。 但是现在面对的不是普通人。 这点也怨不得他们。 啊!历史就是这样,不能说那时的人蠢,不要总是站在现在去看过去。如果我是那些人的一员保不齐我会跳得比任何人都高。 当他们开始愤怒离席的时候阿尔萨斯拔出了那把剑。你知道这种感觉像什么吗?雷暴声传来前的那一闪!那一闪会让你知道即将而来的雷暴将是多么猛烈。 血只有一种颜色,不管是从动脉还是静脉里喷涌而出的,在我眼里只有一种颜色。 血缓缓地流,淌满了整座大厅。宴会大厅里聚集了三四百人,那些人的叫声也传不远的。尽情呼喊吧,那将是他们作为人类最后的一次呐喊。尽量哭泣吧,那将是他们作为人类最后一次悲伤。 从此之后他们将不会再拥有任何情绪,不会悲伤,不会哭泣,不会愤怒,更不会有快乐。 生命是短暂的,生命的延续也只是暂时的,唯有死亡和沉寂才是永恒的。 用阿尔萨斯的话说,我赐你们永生! 那一夜整座国王城堡里上上下下男女老幼全部丢掉了性命。只是并没有像最初的那些士兵那样被随意丢弃到地下室中。 大厅里尸体叠尸体,他们生前都是达官显贵,家财万贯的人,不管受不受人尊敬也都是些体面人。但是现在他们的尸体就这么横七竖八地扔在那,无人问津。 唯有他的母亲和父亲被暂时放在他们的寝宫里。 整个国王城堡鸡犬不留,在我登上城堡外围的城墙迎接新一天的朝阳时这个城市还是那么的安静。 但是有一件事让阿尔萨斯很不爽,他的姐姐佳莉娅不见了。阿尔萨斯下令翻找每一具尸体,他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可是找了两遍也没有找到佳莉娅的身影。 那个女孩虽然我接触不多但也有点印象。只是这次回来我也没能见到她并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因为找了好几遍也没能找到导致阿尔萨斯极其愤怒,他相信他的士兵们不会心慈手软,可他无法原谅这里竟然还有一条他不知道的逃生路径。 随后他开始转化那些死去的人,扔到地下室的那些士兵首先站了起来,然后就被阿尔萨斯下令继续寻找佳莉娅的行踪。而大厅里的人和城堡中其他的人阿尔萨斯本不想管了,但是人死之后流出的屎尿混合着鲜血的味道着实难闻。 于是他也将那些少爷小姐老爷太太全都拉了起来。阿尔萨斯站在他们面前,这群家伙已经不再聒噪,不再吵闹,不再讨论也不再愤怒。他们只是静静地站着,就像睡着了一样。 第二天的太阳跟往常一样升起,跟往常一样下降,城堡的大门封住了一切消息,城中的老百姓生活的还是跟往常一样。 只不过当太阳落山之后,国王城堡的门被缓缓打开了。 今夜才是永恒黑暗的开始。 (本章完) 174 黑暗蔓延 洛丹伦城里已经没有诅咒教派的人了,在上次的清剿行动中逃跑不成功的全部自杀了,只要活着的全都逃出了洛丹伦。 其实诅咒教派跟阿尔萨斯做的事是一样的,可是阿尔萨斯跟诅咒教派不共戴天,诚然用瘟疫更快,但他憎恨瘟疫。 夜幕降临之后国王城堡打开了大门,所有的活死人都被放了出去。他需要更多的活死人,更多的军队。 阿尔萨斯手里的剑也用的越来越熟练,他现在已经可以随心所欲的想复活谁就复活谁。 那天夜里我跟他站在城市的最高点看着洛丹伦城逐渐陷入混乱。只是这次不像安多哈尔,也不像斯坦索姆,这次是纯粹的屠杀。 当城市的大钟敲响的时候也宣告了这个王国走向了灭亡。 第三天的早晨阳光依然如故,我们站的足够高足够远,那城里还是显得那么的安静,就往日一样。但是当走上接头的时候才会看到确实是安静,只是那种安静是因为他们都死了。 没有呼喊,活死人并不喜欢呼号,没有哀嚎,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生命。会不会有人活下来呢?我不知道,或许有吧,但那些活下来的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他们能活多久呢? 阿尔萨斯并没有强制封锁城市的大门。我提醒过他,但是他并没有回应我,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当我发现那些活死人也跑出城的时候他依然毫无反应。就像这些事根本无所谓一样。看着眼神越来越冷漠的他我试着去理解他,但却怎么也理解不了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会这样做。 随后的几天他游荡在这原本属于他的城市里,他从有钱人住的地方走到普通百姓住的地方,从原本繁华的集市市场走到贫民窟深处,虽然这里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可是依然能看到这里曾经的模样。 他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也未曾见到他进食,他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脸颊的肉塌陷下去后他的脸越发的冷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周围一切的眼神也跟以前越来越不一样。 他实现了他的承诺,他让越来越多的人重新站了起来,但奇怪的是这些复活的家伙却比以前的似乎更有思想。它们并不会仅仅就这么站着,而是学会了徘徊,它们离开了它们死去的地方。 在洛丹伦待了四天之后,阿尔萨斯带着数万活死人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一座不管在夜晚还是白天都会听到幽幽哭泣声的死城。 阿尔萨斯翻身上马,这匹马也不是普通的马,他身上的那股气让所有活物都不敢靠近,一怒之下的他将所有战马全部杀死。 然后跟复活人一样让它们重新站了起来。这让我想起了兽人术士和当年的死亡骑士。而我向他讲述这些的时候他点了点头对我说,“对,它们就是我的死亡骑士。” 士兵们跨上了战马,但是此时的士兵们对死去的战马并没有任何的概念,它们只是还会骑马,但是已经忘记了如何使用马鞍和缰绳。 对于这个问题阿尔萨斯在洛丹伦的时候没有解决掉。直到我们到达布瑞尔之后,最初的死亡骑士才算成型。 洛丹伦的那些人被杀死之后阿尔萨斯并没有保存他们的灵魂,十数万人的灵魂滋养着他手里的剑。 但是当他想要聪明点的手下而不是这种没有脑子的活死人时他学会了在剥夺那人的生命时留下一丝灵魂。 这个问题他还专门问过我,但是我回答不了他,他一直很疑惑,但是也终究没有得到答案。 洛丹伦的居民并没有被赶紧杀绝,这跟群体爆发的安多哈尔不一样。逃出去的人跑到布瑞尔报告了,当我们大军赶到布瑞尔的时候,布瑞尔竟然做好了转斗准备。 我理解布瑞尔的领主做出的决定,更能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人的认知差距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很大的,人对面临的处境判断更是存在着巨大的差别。 我记不住布瑞尔的那个领主叫什么了,好多年前我在洛丹伦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还是原本就如此愚蠢,他竟然对洛丹伦的真实状况没有足够的了解。 但凡他派出两个侦察兵去看看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更可笑的是他还向周围的领主发出了联合请求。这不是他告诉我的,而是当我们的大军踏平布瑞尔之后发现了前来集结的军队。 活着的时候我们需要考虑士兵们的吃喝拉撒行睡立卧走,我们要考虑士兵们的状态,我们要考虑行军的速度和节奏,我们要考虑天气的影响。 但是当活人变成死人之后,这些都不是问题,死人是不需要休息的,死人比活人好的地方是它们更抗饿,而且……不需要喝水。 只有在阿尔萨斯下令后军队才会暂停前进,而这也只是阿尔萨斯需要小憩一会。 他的睡眠也越来越少,甚至连续两三天不会吃一点东西。 当我们到达布瑞尔之后军队几乎没有做抵抗,他们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队朝他们开过来的时候所做的就是转身逃跑。城市里的老百姓此时想撤离已经来不及了。 阿尔萨斯长剑一挥,这群原本只会走路的活死人跑了起来。 那座城的外墙……并不高。布瑞尔这个城镇的防御其实很差。其实也不怪它防御差,在洛丹伦城的势力范围内,千年来这里就没发生过对它有威胁的事情。与其花钱修防御工事莫不如把这里修建得漂漂亮亮。 大军就像洪水瞬间冲垮了城镇可怜的防御,只不过阿尔萨斯的命令跟以前不一样,虽然我没听到他说什么,但是那些没有脑子的活死人却学会了包围和俘虏。 阿尔萨斯要在这里创造属于自己的骑士队伍。 (本章完) 175 进化 hrjbkks4/zlchqnjutst64hlhybwaqfzgvg11qxxlanl0h75gf/9fkyjvjfe85pewm uo9vjrrtw0z63ejwkbux9r4yg0bnvjvl5jj4b2rxypbjwjvomywoago5xmktdondrlr3uiup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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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kiii92/zruxsfbjdkkg1pylrj3s6477p/msgd/bpjogbu83vlgm3dhjx4sz03c3hr0iz/js1q my987rekjdyr2h03iduyjfbrfpizucsh7bvrg5ziondigjuq7y3hdaqdrv6an/8 h7fowq9t7urkiodyi8ssrps7sthmi/vsfhb2j8hlpx4ybtmrilv3 mmy3v2gz6dc2bxaw83ic7h/gxejkgqm20whz/hf6dfdzmr0qe1udm2ykfzrxdl8yjq/hhxnqk drwka4a9seq71zrj8xw5qtlbg8p95klzbwctftzlith3ut2yr/tv9to0wrhzs1did1jbm1nq5 ut5ok/7sipei6wzo04spb6p5sjttidkidrdzpnudlb1crwuvpeiqhmw2qx pikhxq2s1mq2qjqfxiosfvjnnjilgqysk/hkphsqmx5tjs2qqfv9zd4rxigxv0fw1voak2yjyqya 6bosnzqr4f8e5hkpl5cyrxufk9i9xcazazywrzu1fpq8qdxhswemyitdaeq0kuat suelr94pqjmzywyolxt0hkqgi5vuarzucpkxr9y7tzxzkafr1aj/apb/d/yrxd1sg2ry dikcszaeu81ooy/orwk4/krdklf79rggjva5kqjbw4xkoukqbf6xwy ctetl4a2lqt6gxkvvr6ksbo4yrsdrezipiws9zl6ir98cl9dg2qwi79iswg8icqoa zwghwdit5an2qexbs7ujvwzl6szflbrfjfsgd53klujk2ckysle2x7/ydngld8omulep/lqjrnm hhlt3nwtzxbvvrvpr67zbftxgzuyvfr0z2amr2zkv6tefi73u6llfy7xu2w/r xtmdah9/4mlndwekwcrrjieihas84gwsxoixnfxykuye6998zhq2ve/ktol/rwzo6bdy3xex6s6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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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高尔战战兢兢地走到女人面前他摸了摸女人的脖子抬头看向阿尔萨斯:“她……她死了……”这话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将他们的尸体摆放整齐。”阿尔萨斯说。 男人照做了,他先将两个儿子的尸体拖过来,然后是格力高公爵的尸体,当他最后翻过女人的尸体时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女人死不瞑目。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那张脸都已经扭曲了。可以想象刚才她死得是多么痛苦。 阿尔萨斯走到女人面前,拽出腰间的霜之哀伤。 “放过我!殿下!”他翻身跪倒在地哀求道。“你说过不杀我的!” “是国王陛下。”我纠正道。 “陛下!伟大的国王陛下!”他几乎要将脑袋拱进泥土里。“请放过我!” 阿尔萨斯没说话,只是将剑放在了女人胸前。她肚子上那柄剑还插在肚子上。 忽然一声尖啸传来,那声尖啸声音非常尖锐而且真的是声音巨大。是那具女人的尸体上发出来的,但是女人尸体的嘴巴并没有动。还是那样瞪着眼睛,死死咬着牙关满脸的狰狞。 达高尔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那个尖啸的声音并没有结束,而是变得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悲惨,那声音感觉都带着血!拼尽全力的嘶吼。 忽然从尸体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玩意,接着是另一个,我看到了……那是两只胳膊。只不过那两只胳膊上长的已经不是手而是两只长到离谱的爪子。 当一个同样是白色的身影从尸体里坐起来然后站起来,忽然飘起来的时候……我都被震惊了。 那不是别人,而是已经死去的妮萨夫人。只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哀嚎了,而是飘在空中愤怒地看着我们。 刚才因为尖啸声停止而抬头看看什么情况的达高尔被吓的歪倒在地现在已经全身颤抖地就像触电了一样。 而妮萨夫人看向地上那个抖得不成样子的达高尔的时候她极其愤怒地朝他尖叫了起来。 而这一声尖啸让妮萨夫人的头发全都炸了起来,那个样子现在想想真的是有点恐怖。 阿尔萨斯扭脸看向达高尔,“我不会杀你。”他的眼神里满是厌恶,“但你还是会不得好死。” 说着他摆了摆手,周围的行尸大军果断散开了,它们涌向这座城堡和周围的村庄。这个地方就此毁灭了。 他怎么死的? 变成了女妖的妮萨夫人让达高尔这混蛋死得非常痛苦。按理说这个女人只是个普通女人,但是她成为灵魂状态之后竟然不知怎么的就会使用了魔法,而且还是诅咒类型的魔法。 她诅咒达高尔,究竟诅咒的是什么,怎么诅咒的我不知道,但是达高尔的全身成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折叠扭曲,那骨头断裂的声音是如此的清脆。 而达高尔的哀嚎声越大,妮萨夫人就越狠。直到达高尔的脸完全拧向了后背方向他才住嘴不喊了。 这就是仇恨的力量了吧。 只有极度的憎恨才会产生这样的效果。 我忽然想起那些兽人术士,甚至一些传说中的法术里讲到的诅咒。 诅咒究竟是什么呢? 或许也只有生活在黑暗中的,内心完全没有光明的人,心中只有仇恨憎恶的人才会施展这样的法术吧。也许仇恨越大怨恨越重的人释放的这种法术威力也就越大吧。 阿加曼德家从此绝了。但是妮萨夫人折磨够了达高尔之后也将他的尸体扔在了那里。随后这个充满怨恨的亡魂飞往她家的城堡。 我跟阿尔萨斯进到了她的家里,她远远地看着我们却不敢上前。当时我就在想一个问题,她并不是行尸,而是鬼魂。那些行尸我可以用斧子和剑消灭他们。 可她是鬼魂啊……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79 索瓦尔勋爵 如果是人类军队占据这里,他们将在这获得足够多的粮食和财宝,但是对我们而言这些毫无价值。 北风城堡沦陷的消息有没有被周围的领主知道我们不清楚,阿尔萨斯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他现在已经拥有了足够多的士兵,但是他依然缺少领导士兵们的将军。 虽然当时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这个必要。 大军调转方向朝着西南方向进军。提瑞斯法地区北部最大的贵族已经没有了,现在需要解决西南部最有实力的一个郡……贝德格里特郡。 贝德格里特郡的主人就是索瓦尔勋爵,我对这个人不熟的,即便是在洛丹伦任职期间我也很少听说这个人。 当时那个情况下我其实也没多少好奇去问,即便问阿尔萨斯他也未必会给我讲。 在北风城堡那其实并没有进行长时间的屠杀和搜捕。刚才已经说过了,他现在不是很想杀死所有人,他曾经说过,世界的新秩序会到来,即便那些暂时不愿意接受的,他们也迟早会投入到新秩序的怀抱中来。 这是必然,只有不死的人才有可能永远脱离他嘴里的新秩序。 我们有了战马,有了马鞍,以前活着的时候骑在马上还会似坐非坐似骑非骑地跨在马上,但是死了之后因为对痛失去了感觉所以就直接整个屁股坐在上面。 而胯下的战马被复活之后也不用担心喂草料了,也不用担心饮马了,更不用担心走得时间久了还得喂马盐了。 真是省心多了。 接下来面对的还做了些许抵抗的军队是格力高·阿加曼德公爵家的家臣,尼古拉斯·布赞领主。 尼古拉斯·布赞是乌瑟尔领导的第二批圣骑士中的一员。 第一批圣骑士只有五人,你也知道是谁。第二批获得圣骑士称号的人就多了去了。第二批圣骑士说实在的跟第一批的那五个人相比水分就大多了。 他们全都会运用圣光之力,但是他们的实力其实并不强。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至死都不是圣骑士,他是个战士。可第二批圣骑士里没有几个人能跟莫格莱尼那老头子比划两下的。 这就跟学习一样,普通人跟天才相比差距真不是一点半点。 溪古镇外我们的先头部队遭到了阻击,但是面对数量远远超过自己的行尸,这个叫布赞的领主还是很勇猛的。而溪古镇也是提瑞斯法地区被屠杀最轻的地方。 因为被拖住的先头部队被带偏了,而等被带远了的军队杀回到溪古镇之后发现这里已经人去镇空。而作为领主的所在地的那个庄园更是连只鸡都不见了。 首次扑空之后阿尔萨斯非常恼火,在他的命令下我带着一大批行尸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了贝德格里特郡。 这次先头部队由我亲自带领,因为进军速度足够快所以在索瓦尔勋爵召集起全郡的军民准备进行顽强抵抗前被我们截住了援军的去路。 当时因为只顾着速度所以能跟上的部队也就不是很多,半路掉队的更是不尽其数。 但是我并不担心,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为了抢时间。 结果在戈洛姆斯镇外我的军队跟援军相遇了。而且还不是一支援军。那场战斗我带去的士兵几乎全被消灭,虽然我们也确实消灭了一些人类军队但是面对三路包夹我带去的人还是不够多。 在几乎拼光了所有士兵之后我的任务也完成了,阿尔萨斯的大军来了。人类军队立即选择了退兵,他们退进了蔷薇山谷。 蔷薇山谷里有一座蔷薇城堡,那是索瓦尔勋爵的住所。而拦在蔷薇山谷外的那道城墙就成了山谷里所有人的希望。 攻城这种事毕竟还是非常难的。可是阿尔萨斯将十数万大军堵在城外之后并没有立即攻城而是在晚上选择了翻山。 行尸们不会爬墙,更没有梯子。但是它们可以不知疲倦地寻找进入山谷的所有途径。 于是一大半的行尸被撒到各处去了,它们各自寻找进入山谷的方法。 这种方式乍一看可能觉得还行,可是又一想或许觉得不行,但是仔细想想还真是是好办法。几万双眼睛洒在这片山野之中虽然不会立即对山谷里的人造成太大影响可是只要山谷里的人敢跑出来,尤其是从小路跑出来就很容易被发现。 而且关键的是这群行尸单纯用弓箭是杀不死的。 第二天早晨他们依然避而不战,可是还没到中午就有信传来,找到进入山谷的途径了。 那个地方如果是人类进攻是绝对占不到便宜的,虽然那个山崖并不是很高,但是山崖下荆棘丛生且确实难以正常行进,而且还有哨塔。但是对行尸们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它们可以用自己的肉身去填满沟壑铺平道路为后来者开道。 所以最开始的那些跌落悬崖的行尸很快就在荆棘与沟壑之间用身体铺出了一条道路,紧接着大军从这里鱼贯涌入。我看向山谷出口那个方向似乎还没有什么动静,而这里的攻击将很快引发连锁反应。 我也踏着它们的尸体进入了山谷,这里真是一点都不比壁炉谷要差,确实很美的一个地方。但是涌进来的行尸疯狂地扑向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的农民时这里一下子就乱了套了。 阿尔萨斯将绝大多数的军队通过这种方式攻进了山谷里。而行尸们的行为也说明了一点,他一个活口也不想留。 山谷里的钟声响了起来,但是此时晚矣。 阿尔萨斯最后是从正门进来的,进来得很潇洒。最后有没有从这山谷逃脱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山谷里集齐了从其他地方前来援助的三支援军,当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真的是尸横遍野,到处都是死去的人。 只不过不会有人给他们收尸,不久之后这里不光会荒废而且还会产生极其严重的瘟疫。毕竟死的人太多了。 而在将蔷薇城堡团团围困之后索瓦尔勋爵最初还是表现得非常勇敢坚定的,我说的是他率军死守城墙那会。 我们的队伍里能用脑子的人少的可怜至极,但是并不妨碍我们攻陷城墙。人多力量大说的不仅仅是活人,死人也是一样,而且死人不会累。 十数万人做同一件事的效率是很高的,而且这些家伙不怕弓箭射不怕火焰烧。当然了火焰烧是肯定会烧坏的,但是并不影响那些没有痛觉的行尸将从别处撅来的土倒在城下。 可以清楚地看到城上的人有多么绝望。这一幕在别的地方也出现了,尤其是银月城。啊,那简直是……绝望到了极点。 蔷薇城堡的城墙真没多高,最低处的城墙大概也就三层楼那么高。两万人同时来倒土就受不了啊,一人端一簸箕两万人来倒那速度快得让城墙上防御的人甚至哭了起来。 他们毫无办法只能看着那些端着土石的行尸走过火焰将土倒在越来越高的土堆上。而不幸被射杀或者烧断的行尸就成了填补土堆的一部分。大概两个小时吧……我们的士兵就冲上了城墙。索瓦尔勋爵是哪个我当时是真不知道,战斗结束了才从尸体中将他翻了出来。而此时的他身上受的伤真的是触目惊心,能受这么多伤也是个硬汉了。 面对这样一个勋爵阿尔萨斯第一次比较肯定的点了点头,他很欣赏这种贵族,于是翻出来尸体之后他让这个男人重新活了过来。 当索瓦尔勋爵醒来的时候是很惊讶的,他看到周围全是尸体,全是死人瞪着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确实惊慌失措了。阿尔萨斯皱了皱眉头,露出了一丝不悦。而当这个勋爵看到阿尔萨斯的时候脸上更是惊讶甚至一度说不出话来。 阿尔萨斯则淡淡地说:“欢迎复活。” 看到索瓦尔勋爵眼里还是难以置信,阿尔萨斯解释道:“你曾经是国王的属臣,现在你依然是。” “我只忠于国王!” “我就是国王!”阿尔萨斯瞥了他一眼。 “你弑父夺权!”索瓦尔怒斥。“人神共愤!” “对你们而言我就是神。”阿尔萨斯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你重新活过来了,我并不是想让你跟我顶嘴的。”他指了指那个没有了下巴的什么德``蒙,“他的下巴已经因为话多而永远丢失了。”阿尔萨斯欠了欠身子,“你做好侍奉我的准备了么?” 这个男人还挺有原则,他并没有屈服反而选择了破口大骂。阿尔萨斯只皱了皱眉头,然后将剑抵在了他的心口处。索瓦尔惊讶的看着阿尔萨斯但是他依然嘴里不依不饶。 阿尔萨斯将剑轻轻地缓缓地刺破了他被扯开的胸襟。也就在这时他尖叫起来,叫声逐渐升高,甚至还有点惨烈。 没有人架着他,也没有人绑着他,他就站在那僵硬的站在那。阿尔萨斯咬了咬牙,“跪下!”他从嘴里硬挤出这个词来。 索瓦尔勋爵开始浑身颤抖,那个白色的灵魂似乎都要脱离他的肉身了。而剑身上发出蓝色的光,那光芒越来越蓝直到索瓦尔一下子跪倒在地。 当索瓦尔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变的血红。而脸上的表情不再扭曲,不再恐惧,不再纠结,不再挣扎。现在的表情是非常淡然的,或者叫冷漠。 其实就是面无表情,但是比面无表情还要……更没有感情一点。是的,可以这样说,就是能明显的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失去了感情。虽然不是木头人那样子呆滞但仍然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种……不该有的厌恶。 那眼神里真的是带着一丝厌恶。 即便是当时的我也对这样的改变表示惊讶。他的灵魂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我很好奇。 但是这种好奇只持续了两天,第二天索瓦尔就向阿尔萨斯提出了自己的突发奇想。 哈,这个词其实不准确,说是突发奇想但是我觉得这在他心里已经早就种下了种子,只是这次灵魂的改造让它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就是我前面跟你讲的……他其实是个屠夫。 我真的不了解他,即便他死了我也不了解。毕竟我已经无法从谁的嘴里得到关于他的信息。但是,这个人真的是亡灵天灾最伟大的人之一。 这话我是站在天灾军团的角度来说的。 他创造了……憎恶! 现在皇冠冰川北边还有憎恶的研究基地吧……哈! 最初的设计师就是他。这个人是屠夫,创造大师,而且是个极其厉害的死亡骑士。 我以前真的是小看他了,他真的很了不起! 第二天成为死亡骑士的他从他的家中取出了他的传家宝,他称之为命运。 那把剑确实是把好剑,剑身宽大且锋利,主要是那柄剑虽然看着大但是并不压手。我当时接过这把武器的时候真是赞叹这个工艺,这把剑可以说非常趁手! 而且挥砍起来的时候带着的那股子呜咽的呼啸真的是宣布了敌人的命运。但是有一点很有意思,自从他开始用这把剑砍人之后这柄剑的剑身上就开始出现红色的血雾,他杀的人越多,这柄剑上的血雾就越重。 后来这柄剑拔出剑鞘的时候就会听见凄惨的悲鸣声。 不过这个男人的下场其实不好,至少不比我好。我没有家人,但是他有家人,虽然他的家人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可是他依然爱着自己的家人,他的妻子已经面目全非了。真的是面目全非!最后才是真正的面目全非。 他还有两个女儿,虽然我见到她们的时候她们跟她们的妈妈一起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蔷薇城堡附近但是这个男人并没有因为她们变成这样而对她们有一丝的厌弃。 有意思的是他的家人虽然是被阿尔萨斯的军队杀死的,可是他并没有让他的爱妻和孩子的灵魂回到那具已经死去的身体上。 他保存了这具已经没有灵魂的尸体完全是因为他只想把它们当做纪念。可是这些纪念最后却毁在了人类的手里。 女人和孩子被烧的面目全非。据他说她们三个在临死前经过了极其痛苦的挣扎。 你知道这是谁干的么? 哈!你在南方待着北方是一点都不了解,在洛丹伦灭亡之后不久,尤其是乌瑟尔死后不久,原本的白银之手骑士团就彻底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血色十字军的组织。 那个组织里有不少名人,人类最强大的圣骑士赛丹·达索汉,因瓦尔,莫格莱尼父子,阿比迪斯将军,还有著名的圣光学者法尔班克斯,还有被我射瞎了眼睛的大名鼎鼎的独眼泰罗索斯。 但是后来这群人就不着调了,主要是……有几个人的思想…… 呃……我是不是说跑偏了。 他的家人就是被血色十字军给残害了。 也不能说残害,在正常人眼里这些玩意跟粮食上的蝗虫粮仓里的老鼠是一样的。 他们烧掉了那一家三口。也是从他发现自己最后的纪念也消失了之后创造的玩意已经不是简单的憎恶了。 你知道有一个叫帕奇维克的怪物么?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80 洛丹伦的崩溃 那一天阿尔萨斯问他:“你有什么特长吗?” 索瓦尔并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看着阿尔萨斯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好久之后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然后这个男人将目光投向了没有下巴的那个什么…德蒙。 “可以做一个下把给他。”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皱了皱眉,给他装上个下巴?那就意味着他又可以开口说话了吧。但是转念又一想,也不一定……即便给他装上一个下巴,估计也只能起到装饰作用,最多也就是不会让他的舌头再那样长的耷拉着。 阿尔萨斯摇了摇头,“我招募的是将军,不是木匠,难道你是一个木匠吗?” 索瓦尔说道:“我只是喜欢将这些玩意儿组装起来。” 我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以为是像木匠石匠一样把砖头木头叠到一起造一个玩意儿。我看向阿尔萨斯但他却并没有看我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你都会拼接……什么?” “我可以战斗……但是我还是一个美术家……雕刻家。” 听到他的话我忽然有点……不是很高兴。我忽然想起来我以前也是个画画的。我也曾以它为生并以它为傲。这个家伙说他是个美术家……他竟然说自己是美术家!这是死了之后彻底放飞自我了么? 我有点厌恶地盯着他,阿尔萨斯则是不屑一顾。他摇了摇头,“但我并不需要美术家,也不需要雕塑家。我要创造的是一个新世界,不需要那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索瓦尔仰了仰头,但是他的眼神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没有任何感情。“美的东西是充满力量的。”他说。 这话是对的,但是此时这句话让我只想鄙视他,我感觉内心遭到了打击,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阿尔萨斯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懂还是不屑。 “这个世界上所有美的东西都是刚刚好,多一分就太多,少一分儿就太少。”他的话我没听懂,这跟力量有什么关系?他继续说道:“而能运用那样的技术,操纵那种力量,不会过分也不会欠缺则是一件困难的事,犹其是雕刻。” 他说得目不转睛,“在我的手里,那不是石头,更不是泥灰捏起来的土块,它们都是有生命的,他们的肌肉线条要顺滑且饱满,坚韧却不僵硬,它们的眼神要充满感情而不像死鱼那样。”说到这他的眼晴里忽然有了一丝光。 “我可以赋予它们生命。”他说道。 阿尔萨斯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能为我做什么?” 他认真地看着阿尔萨斯,“创造出最伟大的艺术品。” 阿尔萨斯皱了皱眉头。而索瓦尔却神采奕奕的说:“你不会失望的。” 当时阿尔萨斯的眼神里不光有疑惑还有一丝失望。但是当他看到那所谓的艺术品时则完全改变了最初的态度。 当我看到他的创作时都感觉十分诧异,他不是在雕刻,不是在捏泥巴,而是在解剖尸体。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对人体的构造真的是十分熟悉,这种熟悉的程度不亚于搞专业屠宰的屠夫。 屠夫在宰杀牲畜的时候从哪下刀从哪放血,肌肉肌腱的连接,肌腱跟骨骼的付着都得十分熟悉。可他解剖的不是牲畜啊! 这让我立即对这个家伙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会给那些死尸放血,可是死尸体内的血会瘀变成血块,但是他总有办法把血放出来,也可以说是抽出来。 他从不跟我们解释是怎么做,为什么这样做,但是等他将一大堆残肢断臂和躯干缝合在一起的时候眼前这个玩意你绝对无法把它跟艺术品联系起来。也可以说完全不搭边。 但阿尔萨斯看到后竟然笑了,他的笑让我感到的不仅仅是惊讶,我已经想不起他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了,可这笑并不是嘲笑,而是被逗笑。我不敢相信那时的他还能被逗笑。然后他问索瓦尔,“这玩意能动吗?” 索瓦尔却严肃地问阿尔萨斯,“这件艺术品美吗?” 当时的阿尔萨斯兴趣昂然,他撇嘴一笑,“很美。” 在我眼里这个玩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美有一丁点的关系,因为是缝合的,所以那个玩意的体形异常庞大,不是巨大,是庞大。是平时根本无法存在的体积。而且我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填充肚子的也就不是很明白里面究竟塞了什么。 腿还是原来的腿,胳膊也是原来的胳膊,只是在那具尸体的后脖梗下右侧肩胛骨与脊柱骨之问硬生生接出来了一支腿。 没错,那不是胳膊,而是一条腿,但是脚被换成了手。 这玩意的脑袋也做过处理,有一只眼睛是没有眼皮的。至今为止我也不知道为啥要将一只眼睛的眼皮割掉。 而当索瓦尔将武器塞到这怪物的手里时阿尔萨斯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的事情就交给了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期待,当他将剑贴在那怪物的额头上后淡蓝色的能量便像被植物生根一样一缕一缕地吸附到了它的皮肤上。突然之间,那个没有眼皮的眼珠子动了。一下子看向站在它面前的阿尔萨斯。 没有眼皮的眼珠子看人真是挺瘆得慌。 那只大眼珠子感觉要从眼眶子里掉出来了。另一只眼晴却依然睁不开。这种神情真是又可笑又可惧。 当阿尔萨斯将能量灌输完后就像充满了电的机器,它直接站了起来。这个巨大的身躯躺着的时候就觉得大,可等它站起来之后感觉更吓人。那比铜铃还大的眼球就这么鼓着,没有表情的脸上那张嘴却夸张地咧着。而它身上的锁链又粗又大,一只正常的手里抓着一支铁钩,另一支则抓着一柄斧头。而后背上那只后接上去的手里则抓着一柄又长又大的砍刀。 那只怪物就是憎恶最初的样子,从此之后这个艺术家便在发明创新的路上越走越远。 啊,这只当然不是帕奇维克,这只怪物在安多哈尔就被消灭掉了,但是以此为模型的憎恶开始被越来越多的制造出来。以至于后来又出现了大量肚子里被塞进各种稀奇古怪玩意的憎恶。有些是带电池的,有些是带毒液的。可这种纯粹的暴力型憎恶才是他们最爱。 不过只靠他自己制造憎恶的速度太慢了,于是在重返安多哈尔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那个家伙跟索瓦尔一样都是个喜欢艺术的人,犹其是人体艺术。 当索瓦尔将其引到了改造人体的道路上后,那个家伙真是将其变态的才华发挥的淋漓尽致,特别是那股子凶残劲更是完全超过了他们导师。 不过那个家伙没有跟阿尔萨斯回诺森德而是留在了凯尔达隆。很少有人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天灾军团里他第一个被称为教授的人,那个叫吞咽者的怪物就是他的杰作。 他有一个听上去像是女人的名字……瑟尔林。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81 提里奥的审判 这个世界永远都有小人。 所谓小人就是只要看着你不爽就要搞你的人。或许是诋毁,或许是诬蔑,或许是嘲笑或者栽赃。他对你做这些的原因并不是你可能伤害到了他。而大部分情况是他就是看你不爽。如果真有一天你做的事情侵犯到了他的利益或者可能会侵犯到他的利益,那他会往死了整你。 而作为一个小人它的智商不一定低,但是它的度量一定小,而且这种人的忌妒心往往非常重,同时他还会拥有极强的自尊心。任何他认为伤害到他自尊或者让他感觉难堪的事情,他都会记到心里。怀恨在心,并且铭记于心。如果让他逮住什么机会他很有可能会加倍还给你。 小人无处不在。 其实只要有人,只要超过两个以上就可能出现所谓的小人。 其实我觉得我有些时候也挺小人的。 我也会怀恨在心,我也会忌妒,甚至有些时候我会忍不住地想说别人的坏话。都知道祸从口出病从口入,但是往往真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啊。 可人又往往是个很矛盾的个体,他在某些时候,某种情况下对某人真的会很小气,很小人。可对待某一些大事件,尤其是社会事件的时候却又会表现的无比慷慨,甚至说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 或许这种人不是小人,这只是普通人。真正的小人才不会让自己的利益受损吧。 而对于让提里奥·弗丁身败名裂以至到最后都无家可归了的那个人……如果说他对待亡灵天灾那可真是恨之入骨,他几乎要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到它们身上。或许是因为他的家人被天灾杀害的原因吧。他对这件事情表现的足够上心,足够卖力。但同时他对兽人亦是如此,他有一些正义之心,他渴望那些邪恶受到审判,也乐意去审判。 这种人的性格我一直不是很理解,但在我眼里这种人究竟算是假正经呢还是……伪君子呢?他对敌人犹如寒冬般冷酷,但是对待身边的同伴,暂且称为同伴吧……有很多时候他也并没有多少包容之心。 他就是将提里奥·弗丁彻底毁掉的最关键的那个人。 提里奥·弗丁是我见过的除乌瑟尔之外第二个拥有如此高尚品格的人,他有智慧,知进退,而且内心永远都存在正义感。他足够仁慈,足够宽容,更是足够大度。跟这样的人做朋友你会非常放心。 但是他这种人却被构陷了。 我跟你讲过的,提里奥在他的山谷里发现了一个兽人,那个兽人不能算是被他养着,最多算是庇护吧。 可这件事最终还是被别人知道了。 这些事是他后来告诉我的。那时候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而是已经成为了现在这个模样。当时我的身份严格意义上来说跟他是敌人,但是他却并没有处决我或者要审判我,或者非要把我怎么样。在他的眼里,我即使变成了那个样子也依然是他的朋友。 所以他将他发生的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我。 他不是跟他儿子泰兰在森林里发现了那个兽人么?可是他的人不是被吊起来就是被打晕,兽人并没有杀他们,等他们醒来之后因为也找不到提里奥了于是他们全都逃回了家。 在他们准备集结军队进森林里寻找的时候却发现提里奥带着泰兰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他们是很震惊,但是提里奥对这件事再也没提过。如果是普通人这件事也就这样算了呗?大领主都没再说什么了他们这群下人也就不用说什么了。 但偏偏就有那种有心人。 这种人如果是搞点为国为民的事是好的,我说的是这种人有比较正确的思想价值观是非观的基础上是好的。 可一旦这种人的心思歪了,他们的有心将变成对他人最大的灾难。 提里奥天真可爱的儿子泰兰就将这件事告诉了那个一心想探寻个究竟的有心人。 这个鸟人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于是便跟踪了提里奥。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当有心人把心思放在一件他认定的事情上后他迸发出的智慧简直超乎想象。 提里奥说他一点都没察觉。 你说这种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且不说后来他做的事,就单纯说跟踪这事我就怎么都想不到有什么好的带着善意的理由。你可别说是为了保护他。 我问提里奥这个人平时怎么样,提里奥说这个人平时根本就是个几乎被忽略的人,他不是很爱说话,做事说不上积极但是也从不落后,做得不突出但是也没那么差。就是一个毫无特点的人。 一个连圣骑士都不是,甚至连优秀战士都算不上的人要保护比他强大无数倍的圣骑士?这个理由怎么样? 那时候国王还没死呢,于是他将这件事报告给了国王。你知道么……提里奥说那个人对他的控诉里面并没有多少添油加醋的成分。 但国王很生气。 当时王子远在诺森德,国内的瘟疫不知道怎么地忽然就得到了控制。也就在这时候国王下令将提里奥抓了起来。 提里奥没有反抗,甚至没有反驳。他说他当时很奇怪,他也没有考虑到他究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说他被抓捕的时候国王的人给他宣判的罪名就是通敌叛国罪。一个正直的高尚的圣骑士被定的罪名是通敌叛国罪! 提里奥就这样被抓了起来,你知道他为什么没反抗么?作为一方诸侯的封臣,还不是王国的直属封臣能乖乖束手就擒的也就他自己了。 一般情况来说这种事发生被抓的人一定会通知自己的封建主,他们不会乖乖就范。但是提里奥服从了,因为抓他的人就是乌瑟尔! 这件事做得……真的是高明! 乌瑟尔去抓他,用抓这个词是不是显得不大好?但就是这样。就是去抓他,不是请,也不是问询,是直接拘捕。 当时的乌瑟尔并不是主要负责人,他到壁炉谷之前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当主要负责人拿出宣判书和拘捕令的时候乌瑟尔都被震惊了。 他难以置信,但是国王签署的文件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知道提里奥不是那样的人,他知道提里奥绝对不会做出通敌叛国这样的事情,但是国王签发的命令在,而且里面的理由也写的清清楚楚……私自联系兽人,且关系紧密,联系时间很久但没有及时上报,涉嫌通敌叛国,予以拘捕。 乌瑟尔知道自己被国王拿来当枪使了!但是他没办法,他心里的想法就是被人陷害。提里奥相信乌瑟尔,但是提里奥难以接受这个罪名。他立即提出了抗议,他表示没有通敌叛国,但是这时候拘捕令都下来了这种事一定不是胡说的。 而且提里奥说他知道通敌说的是什么,可是他不认可叛国的罪名。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说什么都晚了…… 乌瑟尔跟提里奥说的就是他会尽全力保护他,这件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当时提里奥说他也想过不服从,但是在乌瑟尔的面子上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这个兄弟。 这是他的原话,他相信这个兄弟,也可以算是亦师亦友的人。 乌瑟尔的意思是先做做样子,可谁都没想到这个做做样子让提里奥跟乌瑟尔最后都没得着好。 提里奥被控制之后也立即让泰兰带着他的家丁去通风报信,告诉兽人伊崔格抓紧跑。可是最后不仅伊崔格被抓了起来,家丁也是一样。 即便提里奥是清白的,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国王对不起人民的事……这个行为也说不清了! 那个告密者早已经将兽人的藏身点告诉了国王,而这次来的人一部分来抓提里奥,另一部分直接去把兽人抓了起来,而好巧不巧……抓住兽人之后装上了前来报信的家丁和泰兰。 接下来的审讯让所有人都受尽了折磨。 乌瑟尔被支开了。国王的特使在他们到达的第二天就紧跟其后地到了,专门为这事而来。 乌瑟尔被利用完了。 兽人受到的虐待如果放在一个人的身上是绝对受不住的。那不是审讯,是奔着弄死它去的! 当然审讯员希望听到兽人能说人类的语言,如果兽人一旦开口说话,那这个审讯就成功了一大半了,提里奥通敌的罪名基本就坐实了。 如果从兽人嘴里得到提里奥说的任何信息,哪怕是只字片语提里奥的叛国罪也就基本被判定了。 但是这个兽人……很……顽强。 它真的是守住了底线。 这个兽人确实是难得的……好……兽人! 它当然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它当然知道人类想问什么想干什么。这不是伊崔格告诉我的,也不是提里奥告诉我的,是我自己琢磨的。 因为它受尽了折磨到最后也没有开口! 它没有吐露只字片语! 国王的人以为兽人将是最大的也是最容易的突破口,所以最开始就是逮住兽人展开了审讯。某种程度上还给提里奥留了些面子。 可是当审讯员发现无路如何都不能从兽人嘴里得到想要的东西后这才对提里奥也开始动用刑罚。 乌瑟尔提出了严正抗议,但是这种抗议无效。不仅无效还让特使给硬怼了回去。提里奥说开始乌瑟尔还能见他,也跟他说了他怎么抗议怎么被怼的事情。可是后来乌瑟尔被禁止探视提里奥,理由是避嫌。 避嫌…… 哈! 审讯工作持续了一周多的时间,提里奥被熬的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兽人更是屡次被打得昏死过去。但是他们最终都没有说出任何对对方不利的话。 特使眼看屈打成招这件事要失败,于是就请求乌瑟尔去谈,希望找到些线索。可是乌瑟尔最初拒绝了这个要求。 特使再跟乌瑟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情况下乌瑟尔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他再次被当了枪使。 提里奥说他也很为难,这种情况他救谁不救谁?现在连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于是他再次选择了沉默。 他对乌瑟尔的态度出了奇的冷漠甚至破口大骂,他想让乌瑟尔能够好受点,至少面对特使的时候能够好说话。于是他指着乌瑟尔的鼻子什么难听说什么,直到最后把乌瑟尔骂的都愣住了。 然后乌瑟尔也失败了。 特使并不认可这种结果,但是他现在没有办法。 你可能会好奇,如果就这么弄死了,谎报个猝死不就得了? 哈,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如果这样的话……国王的小算盘就彻底被打破了,之后带来的连锁反应会反噬到他身上。 所以他不能让提里奥死!甚至那个兽人也是一边治疗一边审讯。 眼看审讯了半个月的时间什么都审出来,最后他们在几乎弄废了提里奥的情况下伪造了一份口供,编造了他通敌叛国的事实。 你认识提里奥的,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人真的是不简单,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要不说人家是个英雄呢。 可当时为什么将他打到几乎不能自理呢?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让他不能翻供。 于是这件事就被盖棺定论了,审判根本没有拉到东威德尔河东,更不是在斯坦索姆,而是就在壁炉谷。 在他的土地上审判他……这种事情是不是很讽刺? 可现实问题是这并不讽刺!泰瑞纳斯国王的意思非常明确! 当时的审判团有很多人,来了很多人。有提里奥的朋友,以前的战友,还有洛丹伦的一些大人,河西地区的一部分贵族,甚至河东地区的一些贵族都来了! 说到这,国王的意图你知道是什么了吗?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82 泰瑞纳斯的手段 提里奥是个英雄。 在兽人入侵北方的战争中他立下了赫赫战功,阿隆索斯·法奥大师活着的时候他是白银之手骑士团最初的五名圣骑士之一,索拉丁大帝的遗产中充满审判之力的惩戒圣契就在他的手里。 可讽刺的是他竟然被……审判了,不是在洛丹伦,不是在国王的主持下,是在壁炉谷,在他的家,在众多亲人朋友的面前接受审判。 当时参与审判的贵族很多,甚至有人需要不远千里的赶来参加这场审判大会。白银之手骑士团的部分成员也被要求去参加。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其实理由很简单……看明白的很简单,看不明白的估计就全把责任推到了那个告密者身上了。 泰瑞纳斯国王要趁着这时候全面掌握东威尔德的河西地区和部分河东地区,然后趁机狠狠敲打河东地区的贵族们。 就是这样。 洛丹伦王国跟暴风王国不一样。洛丹伦太大了,这个国家足足有三个暴风王国的面积。提瑞斯法地区的领土在洛丹伦城的辐射范围下一直就安安稳稳兢兢业业老老实实,泰瑞纳斯二世这个家伙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周边的所有贵族对这一代雄主的态度都出奇地好。 我没跟你说过泰瑞纳斯国王是怎么上位的吧。 哈!这不是重点……想当国王不用手段就等着天上掉馅饼,结果馅饼还真掉到自己头上的概率比太监让国王老婆怀孕的几率还低。 除了提瑞斯法地区,西威尔德地区的忠诚度也还好。但是东威尔德的河西地区跟河东地区,尤其是河东地区就是天高皇帝远了。 国王的存在在东威尔德地区更多时候就是一种信仰,一种可有可无的信仰,大家对圣光,对宗教的信仰有可能是第一位的,第二位是他们的领主,第三位甚至第四位才是国王。 提里奥不是国王的直属封臣,他只是尼古拉斯·兹韦伦霍夫公爵的一个家臣。现在安多哈尔彻底完了,而且最有意思的是尼古拉斯·兹韦伦霍夫公爵就这么神奇的暂时失踪了,没有了自己的封主之后国王按理说就成了这片土地上所有小领主最直接的主人。 如果只是拉拢,万一这个尼古拉斯·兹韦伦霍夫公爵又出现了怎么办?是不是就会变的非常尴尬? 那要解决所有问题,把这些事解决得干干净净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并把他们干掉。干掉最大的,收掉最小的。 可河西地区最大的领主就是壁炉谷的提里奥·弗丁。这个人是英雄,是贵族,是受人尊敬的人,是圣骑士,是白银之手骑士团的五大圣骑士之一,万众瞩目!想弄掉他谈何容易! 所以说那个告密者带着小报告到泰瑞纳斯那里的时候,你说那老头会不会内心开心的想笑出声来?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吧。 而这个报告让泰瑞纳斯国王立即产生了非常丰富的灵感。 历史遗留问题往往会持续几十甚至上百年,可是要解决掉这些事情不仅需要智慧更需要耐心。足够的耐心!现在他等来了这个机会! 如果说瘟疫是灾难是不幸是不好的一面,那么安多哈尔跟斯坦索姆的毁灭就是灾难的另一面。当然之后失控是预料不到的,但那时候的确是泰瑞纳斯绝对掌握东威尔德地区的历史最佳时机! 他果断出手了。 斯坦索姆的损失确实也是巨大的,但是这也是一个将所有东部地区的权利和土地以及所有利益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下的最好机会。 我再说一个事……我在洛丹伦发现了诅咒教派和瘟疫,我在凯尔达隆发现了诅咒教派和瘟疫,那你说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对巴罗夫家动手? 呵,对帝王来说,人命是重要的,同时人命也是最值得被舍弃最廉价的一种代价。他在等机会,他也确实等到了。 安多哈尔一夜之间一城百姓,十数万人失去了生命,如果这事发生在别的王国,这事会让国王屁股上生疮如坐针毡。但是泰瑞纳斯做什么呢? 阿尔萨斯来安多哈尔调查,然后去斯坦索姆,尤其是在斯坦索姆的所作所为你觉得正常么? 我不是说阿尔萨斯做得怎么样,我说的是泰瑞纳斯!当然泰瑞纳斯就这么一个儿子,作为未来的国王,现在的储君他做了啥都得当爹的擦屁股。可是阿尔萨斯做的其实……在外人看来是……很过分的。 我是当事人,我知道他当时的情况。我也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但是这事在其他国家眼里,在老百姓眼里,在那些贵族眼里这种行为有着很强烈的……不好的信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你也知道,但是国王对阿尔萨斯所作所为并没有多少指责。这种政治信号对他们来说是很严重的事情!这种事一旦有风吹草动这个国家有可能就要出大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泰瑞纳斯要派特使一定要把阿尔萨斯从诺森德叫回去了么?当时国内的瘟疫出现了很大程度的缓和,这时候把阿尔萨斯叫回去干啥?给他生个孙子? 还有一点……就是阿尔萨斯对乌瑟尔的态度! 白银之手骑士团是属于国王的力量,但真的是么? 外人看来会说怎么不是啊,说这种话的人一定是政治白痴。 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出现是为了战争,但是战争结束了。这种力量应该被谁掌握?是国王还是教会? 阿隆索斯·法奥大师活着的时候是整个人类世界圣光教派的核心人物!但是他死了! 他死了之后就没有人能够彻底地,强力地控制这个组织! 我说的你明白么? 加文拉德是暴风王国的人,离开了洛丹伦。圣光教派在遥远的南方生根发芽。这对泰瑞纳斯来说不算什么,那么遥远放任几年也没什么。就算是有一天真正发达了这么遥远的距离也不是大的威胁。 可剩下的四个……乌瑟尔是继法奥之后一个极其受人尊敬的人,是圣光教派的一个……明星。 对,明星!但不是核心! 赛丹是国王的人,他是洛丹伦的勇士,还是第一勇士。他的荣誉都是国王给的,这好控制,而且国王也控制了他,这也没问题。 图拉扬……这原本将是国王手下一个非常有力的棋子,可是这家伙……没了! 现在五大圣骑士只剩下了一个鼎鼎大名的提里奥·弗丁。而提里奥还恰好不是他的人! 第二批圣骑士被培养出来,第三批以后的圣骑士人数越来越多,可质量并没有多大的衰退! 是的!要是第三批圣骑士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垃圾废物估计还好点,主要问题就是白银之手骑士团在东威尔德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他们信仰的是圣光,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国王并不是太重要。而提里奥·弗丁是大英雄,是他们那个地区的人,他们那里的英雄,偶像,象征! 如果你是国王,这种事如果放在你身上,你会怎样想? 神权是为百姓服务的么?大概率不是的。神权是为国王服务的,为权利服务的,为既得利益者服务的。正因为如此它被允许参与到国王的统治中。可是当他一旦开始威胁国王的权利…… 暴风城里的本尼迪塔斯做的就很好,全心全意为国王服务的好处就是他可以享受终身荣华富贵而不必担心受到政治牵连。 但是我们的乌瑟尔大人显然……不是很擅长搞这些。他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只是这些事…… 唉!当局者迷吧! 所以阿尔萨斯在斯坦索姆罢免了乌瑟尔国王没怎么惩罚阿尔萨斯的意思就无比明显了。 而乌瑟尔被他的最爱的学生当头棒喝一点面子没给他当然会生气,可是回到洛丹伦之后他应该立即感受到不对劲。国王对阿尔萨斯的态度应该要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他要知道他的地位全都是国王给他的,即便以后被重新启用他也得夹紧尾巴做人。 或许是天性如此……或许就是……他的……命运之轮只能到这一步,半点不由人吧。 泰瑞纳斯让乌瑟尔来做这件事无非是三点目的,一是看忠诚度,看他的能力。二是敲打他,考察他是否适合继续当教廷的一把手。三是给众人看,让教会及骑士团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人。 历史书里只会记载历史,不会对谁做出评价,你是英雄,你是坏人。历史只有当事人知道,然后被后人用各种角度来解读。 而历史书中只言片语的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有某一小部分人才能知道。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83 悲剧英雄 审判的那天……天气很是晴朗。提里奥说壁炉谷深秋的空气闻起来总是带着一股子落叶的芬芳。这种气味是别的地方没有的。 那天早晨他的心情很复杂,他说他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跟审判官当庭对证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虽然我当时觉得这么说也行,可现在想来他不管说什么都显得非常苍白。可不说又不行…… 他是被直接从城堡里的地牢里提了出来,所以他没有见到他的子民们。可他知道他的子民们全都围在他的城堡附近,他能听到他的人民为他鸣不平而发出的呐喊,他感觉很欣慰,很温暖,但是同时又很担心。 他说他当然希望出现奇迹,他被判定无罪释放,或者迫于人民的压力而出现改判的情况,但是这种情况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当他走进原本属于他的议事厅的时候里面挤满了人。他说当时只感觉脑子嗡嗡作响,尽管他是个身经百战的老战士可这种情况还是让他难以适应。 他的眼睛看着前面的审判席并慢慢的走上前去,他的余光能感受到周围人灼灼的目光。周围很安静,安静地让他感觉有点难过,他说他能感受到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似乎都是滚烫的,他感觉到脸上发烫,可是他不敢转动眼睛,他怕他的眼神跟别人接触之后会让彼此难堪。 他带着手铐脚镣站到了审判席前面,审判席上坐着十个前来审判他的人。乌瑟尔也坐在上面。他看到了他,但是他直接将目光从他身上掠了过去。 审判开始了,审判长是一个从洛丹伦来的人,他并不认识,但是他却坐在了正中央。 审判开始了,他说那天上午的审判进行的很顺利,他根本没怎么得着机会说话,这还不是最可恶的,那个叛徒不光提供了证词而且还控诉提里奥在发现他得知了提里奥的事情后想杀他灭口。 且不论事情真假,最后这件事被拿到台面上说的时候就预示着提里奥输了。 作为提里奥的手下,这种举报自己的主人这种行为作为任何一个领主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但是这事就这么发酵了,不仅国王知道了而且还是国王亲自处理的,要不是国王在背后指使谁敢这么做?他们之所以没吱声的原因不光是背后站着国王,而且提里奥跟兽人接触的事情他们也没法替提里奥辩解或者鸣冤。 尽管审判庭里一直在嗡嗡作响,但是没有人敢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说话。可下面坐着的大多数领主对这个背叛主人的行为表示不齿,更对审判自己封地里的人的权利表示不可被剥夺。 提里奥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他没法说。 而对他的审判过程中还是有很多人在看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果断地站在了国王一边。 毕竟大多数人不瞎不聋不傻,他们看得出这件事背后的人究竟是什么想法。所以没人想出这个头,越到最后,越不能为提里奥出头。 提里奥说他知道,也理解众人的想法,但是他也感到了深深的失望,还有……绝望。 乌瑟尔站了出来,他说当看到乌瑟尔站出来的时候他感觉一阵烦躁。他不想让乌瑟尔难堪……可是乌瑟尔此时站出来……真的是……不好! 尽管乌瑟尔并没有非常直接地说不相信提里奥会做这种事,他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做……等……这种话,但是提里奥知道,他感觉所有人都知道乌瑟尔这是尽管是有意却尽量表现的无意,表现的站在公正的立场上去看这件事。 可是这种行为已经不可能对挽回局面有什么作用,提里奥承认了自己跟兽人接触这事后一切都不好解释了。 而这种时候乌瑟尔的表现就是站在国王的对立面,站在国王的对立面就预示着迟早要被清算。 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小算盘,每个人的小算盘此时都拨的啪啪响。 提里奥担心这个老朋友在他出事后也跟着出事,于是……他认罪了! 当审判官的锤子落到桌子上的时候故意杀人未遂背叛国王,秘密通敌的罪名就落实了。 其实关于兽人的事情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经汇报上去了,兽人从奥特兰克的群山里钻出来,他们沿着洛丹米尔湖一路往西逃,穿过银松森林到达海边。最后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上。这件事泰瑞纳斯当然知道,他的军队追了一路追丢了这事他也知道。 如果他真想查这件事这么长时间绝对会查出兽人已经不存在了。兽人一个在东威尔德,主力往西逃消失在大海上。这件事即便是提里奥有错也不至于被扣上叛国罪的帽子。 所以他的行为并不是不能被容忍只是现在绝对不能被容忍。而对他的审判就是个警示,他的不管什么样的结果都是给别人立下个标杆。 只是这个叛国罪下得有点太重了。 因为叛国罪是要被杀头的! 被杀的不是别人,是洛丹伦王国的英雄啊!最勇猛最善战的圣骑士啊!一个万人敬仰佩服的好领主。 审判间隙休息的时候,乌瑟尔本想去找提里奥,但是提里奥只瞥了他一眼就扭过脸去。乌瑟尔被阿比迪斯将军支开了。 最后的审判并不是宣判他无罪,那是胡扯!如果这十个人胆敢断定他无罪那么这群人就要遭殃了。 提里奥说他也没想到最终会是那种结果。最终的审判是提里奥·弗丁判处故意杀人未遂,通敌罪,叛国罪。着令洛丹伦圣光教会乌瑟尔大主教开除其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团籍,剥夺其圣骑士的称号,并收回其圣光之力。 哈! 说实在的我只听说过谁领悟了圣光之道却从来没听说过还能切断这个人跟圣光的联系,更没听说过还能收回他的圣光之力! 他说他最终选择面对乌瑟尔,但是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他不怨恨,也不抱怨,他选择了面对这些,他希望面前这位老友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而乌瑟尔早已泪流满面,提里奥能感受到这位老友的心,但是没有办法。乌瑟尔的手抖得很厉害,就像一个患了帕金森的病人。 一道圣光闪过,提里奥身上的白色的气朝着四周爆裂散去,只听砰的一声,提里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从没召唤出过圣光,我也不清楚圣光被剥夺是个什么感觉。可是我能理解他,或许是圣光消失身体确实有反应,还有一点就是这种曾经引以为荣引以为傲的东西被剥夺了就意味着对过去的彻底否定。 这是莫大的侮辱!绝对的耻辱! 提里奥接受了,此时他失去了荣誉,失去了爵位,失去了土地,失去了除了生命之外几乎所有支撑他活下去的东西,包括信仰。 现场审判完成之后并没有立即判处他除了被剥夺教会职位之外的更多东西,尤其是生命。 他在好奇为什么会这样的时候审判长宣布了将其押往洛丹伦的决定。 他并没有因此而松口气,他知道这或许只是让他能多活两天而已。 而说完了他之后就轮到那个兽人。只是这个兽人就没有他这么幸运了,审判席大多数人直接决定将其处死。 提里奥听到这个决定之后如果默不作声也就罢了,但他不是那样的人,兽人没有出卖他,他知道,所以当听到兽人被直接判处死刑的时候他愤怒了。 他说他真的失去了圣光之力,他感觉到了愤怒,那是真正的愤怒,是跟圣光附体的时候完全不同的愤怒。但是并没有什么用,他现在已经不是圣骑士了,圣光不再之后他已经不是以一当十的人了。 看着他如此折腾,审判席的人立即做决定将他俩一同押往洛丹伦。 泰瑞纳斯国王的目的应该是基本达到了,审判结束后没有一个领主前来安慰或者送行。大家用最快的速度散了。 莫格莱尼? 不……他没有,他当然没有!因为那时候的他不在家,他那时候已经在去铁炉堡或者还在铁炉堡待着呢。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曾经的领主要被押往洛丹伦,但是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群人也是秘密的,还是在半夜就动了身。 可即便如此又怎样呢。 他们的车队在刚除了西威尔德进去提瑞斯法地区不久之后就遇到了袭击。 而这个袭击发生在一个雨夜,从他们出发之后唯一的一个雨夜。袭击押送队伍的人做的很利索,一个不留全都杀掉了。 当然那个兽人也跟提里奥一起被劫走了。 而对于劫走他们的人提里奥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问。 从此提里奥就开始了隐居生活。一个世人敬仰被载入史册的最伟大的圣骑士之一,曾经一方领主万人膜拜到现在从叛国者变成阶下囚,从死刑犯变成了一个不敢见世人的可怜虫。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一无所有。 要不说我挺佩服他的,成大事者往往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受常人所不能受。要么他能成为银色北伐军统帅并是最后手刃阿尔萨斯的人。 倒是那个背叛者…… 他的下场其实还不够惨,放在我们普通人的心目中他的下场真的还远远不够我们泄愤。 这个家伙的野心也是蛮大的,他因为检举揭发提里奥后野心越来越膨胀,而且在泰瑞纳斯还没死的时候他就被任命为斯坦索姆那边一个镇的镇长,泰瑞纳斯估计想考验考验他也就给了这么个小角色让他先干着。 只是谁也没想到,泰瑞纳斯死的这么快呢!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84 英雄悲剧 以前我对信仰其实没有多少感觉,看到人们跪在地上,虔诚的祈祷或者深刻的忏悔,他们甚至愿意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敬献给他们信仰的神并祈求神可以赐予他们所祈求的事物。 我曾经不理解,但也会照着他们的样子跪在地上装模作样。他们磕头,我也磕头。他们念念有词我却跟不上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后来我觉得信这个有点吓人,我不想死,我怕鬼,我怕……黑。或许除了父母亲那个嘴里念叨着的向它虔诚许愿的才是自己的保护神。 它会拯救我的。 可再到后来我没那么信了,我觉得我自己无所不能,我觉得我自己真的好牛,我觉得我什么都知道,我觉得我什么都不怕,我觉得我看谁都是傻彼,尤其是那些虔诚的人最傻彼。 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倒不是我见过什么神迹,当然我也见过一些所谓的神迹或者道听途说了一些所谓的奇迹。这都不算是我信了的主要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发现我其实没我年轻时想象的那么牛必,原来我竟然是一个普通人!我竟然不能成为每个月赚好几万十几万上百万钱的成功人士,原来我不敢在人群中放屁,别人打架我并不敢上前劝架,甚至有人在我身边嗷嗷的叫我都不敢制止人家小点声。 这个落差叫我感觉很失败。 可当我年纪越来越长就发现其实……那个叫命运的玩意或者真的存在。 那种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是天下第一,我定胜天的那种气魄气概胆量正在迅速消退,甚至到了……我认输的阶段。 我对自己说……人就得认命啊。 可命运是什么呢? 我的大人? 这纯粹就是感慨……没别的意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你的命运,我现在这个样子是我的命运。 我以前一直想知道我能不能掌控命运,甚至一度我想跟那些占星师,占卜师,预言家交朋友,希望能从他们嘴里得到些启示。 启示就是对自己不自信。我不确定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我想知道,以确定我在未来的时候能完全地掌握它。或许我想知道未来会不会有好运,至少能让我宽宽心,让我乐呵乐呵。再或者让我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难过的事情,我会提前预防,提前做准备。 尤其是对死亡这事。 尽管我对死亡这事很敏感,我从开始对死亡有印象就开始准备明天我会怎么死,看到路上的车,正在施工的工地,看到扔在一边的工具我都会联想到如果我在此时此刻,我因为这个玩意死的话会是个什么情景,是被天上掉下来的花盆砸死,还是被车刮倒卷进车底压死,还是因为我看到某人十分不爽被人一锤子嗨死。 然而这些都没发生,我准备了好多年,但是我现在依然存在,至少这幅躯体还在呢。 提里奥的命运就是家破人亡,就是妻离子散,无家可归。阿尔萨斯的命运就是杀了他父亲,弑父篡位毁灭这个王国甚至连带这个世界。还有莫格莱尼…… 那家伙说实在的……要说幸运是真幸运,在审判提里奥的那段时间里他不在,他确实没有因为没法帮到自己的兄弟而为难,但是如果他真在那最后被他闹成什么样也很难说。这算是他躲过了一劫吧。等阿尔萨斯杀回来,再次到安多哈尔走一圈,要想从安多哈尔往东威尔德也得路过他家……他还是不在家。 万幸他的孩子们被保护了起来。 这是躲过了第二劫。 可有句话叫……再一再二不再三……这话你听说过吗? 莫格莱尼确实没有躲过第三劫。而且他死的方式……真的有点……说不过去。 阿尔萨斯杀了他的父亲,虽然阿尔萨斯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取代泰瑞纳斯,继承王位,可他的目的并不是这样。 而莫格莱尼除了死的方式没有大差别外,原因跟阿尔萨斯完全不同。 莫格莱尼的儿子杀掉他仅仅是因为……嫉妒。 这样狗血的事你能相信么?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85 无敌 阿尔萨斯的大军进入西威尔德不是如入无人之境,根本就是入无人之境。提瑞斯法地区发生的惨剧已经被以最快的方式传遍了东部的大部分地区。当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全部村镇都已经人去村空人去镇空了。 鬼也不知道他们都逃去哪里了。 阿尔萨斯的到来只是第一波的收割,灾难远没结束。 当阿尔萨斯来到了巴尼尔农场的时候,那个跑马场还在那里。跑得了僧人跑不了庙堂,况且看马场被收拾的样子这家主人应该是打算出去躲一阵子再回来继续经营。只不过现在国王死了,他们的马阿尔萨斯估计是不能再收了。不过曾经作为皇家马场的这里养的马应该不愁销路。 除了建筑还存在外这里的活物应该也就剩下蚊虫和老鼠。或许真的是这样,在我们到来之后我甚至听不到有鸟叫声。 阿尔萨斯在马场边愣了一会,然后径直走向那个镇外的一座墓园。 那个坐落在一个小山包上的墓园蛮大的,整座山包上树立着一座座墓碑,应该就是这座镇子里的人死后埋葬的地方。而看着有些很古老,古老到上面刻的字都有点模糊了,有些则没那么老旧。不过看名字也知道就是一个家族的最后全埋在了这里。 哈!那时候的阿尔萨斯只是用霜之哀伤复活了部分死人,在到达银月城之后的日子,尤其是复活了克尔苏加德之后就不是这样了。 那时候从地下爬出来的死尸更多是被天灾军团的瘟疫所复活过来的。现在想想……还是挺有意思的。 埋在那个地方的人从曾曾曾祖父或者更久远的祖先跟他的后代子孙竟然用这种方式重聚了。 要是腐烂的连渣都没了那就算了,指定是活不过来了。如果被他活着的子孙看到他的曾曾曾祖父祖母从地下爬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感动的哭出声呢。 我以为这里埋葬着阿尔萨斯的一个我不知道的好友或者秘密的情人呢,要不也不能葬在这种风景优美的地方。他慢慢走向山顶并在一棵大树下站住了。 那颗大树下有一座只有名字却没有雕刻生存时间的墓碑。而且这座墓碑建造的跟别人的墓碑也不一样,别人家的墓碑好歹有个装饰,可是这个墓碑非常的简单。 而当我看到那墓碑上的名字竟然是“无敌”这个词的时候我不禁疑惑起来。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怎么会是这么个词呢?“无敌”这种名字我可从来没见有人用过,难道是外号? 我瞥向阿尔萨斯,只见他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墓碑,而他的眼神里竟然出现了一丝罕见的温存。或许是察觉到我在看他,他的眼睛立即收起了那丝温柔而变回了冷漠。 他摆了摆手,“将墓打开。” 我扭头去看走过来的随从们,而当我将目光投向山下的时候那个景象真的惊到我了。 山下……密密麻麻的全是他带来的行尸,那种……连成片的……那片山下站满了人的感觉真的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了十几万人的队伍是个什么概念。 那个场面我现在还有记忆,那个景象我也永远都不会忘记……啧……真的是会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 暂且不说那群精灵们有多少人会魔法,有多会打仗……就算这群死人不会使用武器,就这么冲锋过去也不可能有谁能挡得住的。 那些随从生前都是些军官或者有爵位的人,而现在为巫妖王挖坟的样子真是反差有点大啊。但不得不说它们干活非常麻利。 那座墓上面虽然覆盖着石板但也被它们给掀了起来。没一刻钟的时间那座墓就被他们掘开了。 可看着那个巨大的……完全超过普通人的墓坑我皱起了眉头。那个坑也太大了!坑里还没有腐烂的棺材也大的离谱。 这个棺材别说放俩人,我感觉三个人都躺得下。得是多么尊贵或者多么重要的人才能享受着这样大的棺材呢。 我看了看周围的随从,就这个样子是无法将棺材从坑里抬出来的。就在我还在疑惑会怎么办的时候只见阿尔萨斯纵身一跃跳进了坑里。 他踩在那口棺材上,但是并没有走到棺材中间。我也担心他别走着走着那虽然没有完全腐烂可是已经不是很结实的棺材板再碎裂了把他漏下去。 阿尔萨斯显然知道不能往前走了,他站在棺材边上拔出了腰间的霜之哀伤。 我知道他想干啥,可我不知道那里面会出来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期待。 他的剑其实吧……就这么看上去完全感觉不到锋利,那是一柄非常厚重的剑,而且那柄剑一点都不光彩夺目,整个剑身都灰乎乎的就跟没开刃似的。当他将剑几乎整个插进棺材的时候感觉是真的轻松,就像戳破了一层纸。 也就在这剑插进棺材里之后剑上冒出耀眼的蓝光,紧接着他将剑一下又抽了出来。我以为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可却什么都没发生。他提着剑望着没有一点动静的棺材。 这就结束了?还是需要帮忙?我看了一下阿尔萨斯,他完全没有要从坑里爬出来的意思。其实吧……要是他从坑里爬出来的话那个样子就有点太掉价了。于是我走到坑边准备一会将他拽出来。可是他依然没有动。 就在我寻思这是还要有点啥幺蛾子的时候只听那棺材里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那声音怎么形容呢……那种嘎吱声就像……骨头摩擦还是怎样的一种声音,那种声音听的我心里不舒服,而随后棺材里传来的摩擦声就像是爪子抓挠木头板的那种声音。 我正在联想一会里面那个人从棺材里出来得是什么样子的时候棺材板一下子被顶碎了。碎裂的地方就是在棺材中间稍微偏后一点的地方。可要说碎也不是完全碎,就是一个……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的玩意从棺材里顶了出来。虽然看不出是个啥可是那个样子显然不是人类。 阿尔萨斯撤了一步将身体贴在了坑边上。 棺材里发出的声音那不是人类能发出来的,那群死人复活过来之后发出的声音可没这么粗重!就在这时里面那个玩意猛一使劲棺材板整个被顶碎了。里面那个玩意这才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没错,是它!不是他或者她。 那不是个人!而是一匹马!而且那还不是一匹普通的马,是一匹全身披挂着铠甲的战马! 我以为我看错了,我还在等待着是不是里面得有个人也一起跟着复活,可只有那匹马站了起来。再看向棺材里,那棺材里似乎还真没有水,那具马的骸骨也不是湿漉漉的。虽然马身上的铠甲已经失去了光泽可是看的出来这套铠甲在下葬的时候一定价格不菲! 只是那匹马没有铠甲遮蔽的地方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肉皮肤,黑乎乎的骨骸间蓝色的能量在流动。 马脸上的面甲覆盖着马的脸,可是马的眼窝子里没有眼睛只有跟蓝色火焰一样的玩意在跃动。它的鼻子已经不存在了,耳朵更是已经没有了。那一嘴黑黄色的牙齿已经失去了嘴唇的保护而露在外面。牙齿不白真难看! 这个样子确实是……嗯……不好看。 可是这都不算什么,主要的是马背上竟然……忽然展开了一双翅膀! 那不是嫁接的我看的出来,当然也绝对不可能是它自己长出来的。那双翅膀……应该是金属制成的,可是……怎么就能动了呢?这魔法有点强啊!想着这个我看向了阿尔萨斯。 只见阿尔萨斯的眼中显露出来的分明是喜悦,我看这马是一点都不觉得好看。虽然我闻不到味道可是马身上已经腐烂的黑色的碎布条一定不是无味的。但阿尔萨斯并不在意。 那匹马从棺材里出来之后展了展翅膀就安静的站在那了,阿尔萨斯朝它伸出了手,他轻轻的动了动手指,那匹马真的就动了起来,它忽然猛的跃起后脚战力前面那双蹄子重重地踩碎了它前面的棺木,然后它走了两步来到了阿尔萨斯面前。 阿尔萨斯伸出的手勾住了马的缰绳,他抬脚踩到马镫上,一个潇洒的翻身上马他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其实那匹马虽然已经就剩下骷髅架子了可是阿尔萨斯穿着那么重的甲越到背上的时候那马却跟假的似的稳稳当当一动不动。 马背上的阿尔萨斯脸上有点兴奋,他潇洒的猛地一抖缰绳,那匹马不愣了一下脑袋刨了刨蹄子然后轻轻一个小垫步紧接着腾的一下直接从坑里跳了上来。 如果只是跳上来也就罢了,关键那匹马展开了翅膀……它跳的那么高就像飞起来了一样。 哦……不,它是真的飞起来了!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86 尸骨未寒 那匹马是阿尔萨斯少年时期的坐骑,也是他亲自守候并迎接降生的一匹宝马。关于这批马的传说我也只知道这些。所以在我心里是真想象不出来这玩意究竟对他有多重要。 当然我也该想象的到,毕竟那匹马身上的披挂已经不是价值不菲这么简单了,那么多国王王后我也没听说谁将自己的战马安葬了还能用这样的规模安葬。 这匹复活的马儿让阿尔萨斯高兴了一会,他骑着那匹战马走过行尸之中,所有的行尸仰望着他给他让路的时候至少在他脸上展现出来的笑容让我知道他那会是很高兴的,可是也就那一会,他很快就再次换上那张冷峻而不屑的脸。 我没有恋尸癖,对变成骷髅的马更是不会产生这种感觉。但是他不一样,从此他跟这匹战马几乎形影不离,而那匹马更是成了他的标志。不过话也说回来能拥有这种能力的战马这还是头一匹。先前那些战马只能说是复活了,可这匹不仅仅是能跑能跳,那速度,力量……而且人家主要是还能飞!当然这个飞跟鸟那种飞不一样,那匹马能平地跃起几米高展翅飞翔几秒钟已经算是奇迹了。 如果正在混战,这玩意不光能驮着主人逃走,更是万军之中取敌方上将首级的绝佳坐骑。不怪乎阿尔萨斯喜欢它。 骑上那匹马之后我们就马不停蹄的赶路,在经过那条前往壁炉谷的岔路口的时候队伍没有做任何停留,阿尔萨斯直接略过这里转而往南。 那时候的提里奥已经被剥夺了所有并成为了一名逃犯,可我那时还并不知道。我虽然闪过一个念头想到阿尔萨斯怎么没转去壁炉谷呢,那里的人可是不少呢,可阿尔萨斯真的没有一点要停留的样子直接选择了南行。 而那条往南走的路是去安多哈尔的。 我不理解他再来这里有什么意思,这里已经是一座空城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那种胆大包天的人类企图来这座死人之城捞点金币啥的。 可身后的死尸已经够多了。这些军队到了河东地区也一定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我不理解,但是我也不会问。直到他带着我来到我们曾经杀死克尔苏加德的地方。 大军全放在了城外,十数万人进城再出城太麻烦了,所以他只带了几十个随从进了城。再说了此时能刺杀阿尔萨斯的人我估计还没有生出来。 阿尔萨斯从马上跳下来接着他就抽出霜之哀伤,但是他没有再行动只是静静地在那站了一会,然后他走到了一具骸骨面前。 他面前的尸骸还是很多的,但他就走到了那一具前面。那具骸骨已经腐烂的非常严重,皮肉已经全部腐烂,因为这里也会下雨所以就连皮肤也已经被蛆虫啃食没了,只有那尸骨身上衣服的图案能告诉我这具尸体的主人是谁。 这个衣服,这个地点我当然还有印象。 阿尔萨斯用剑尖点了点地上的骸骨,这时剑身上的蓝色能量就像活了一样迅速蹿到那具骸骨上并在骨骸之间蔓延开来。阿尔萨斯没有说话,那股蓝色的能量通过那柄剑联系了他俩。 这个动作并没有持续太久,阿尔萨斯就将剑收了起来。随后他摆了摆手我走到他身边,他看了我一眼说道:“把那口棺材抬来。” 其实从阿尔萨斯毁灭洛丹伦之后到我们出城的时候队伍里是没有棺材的,我可以确定。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队伍里突然出现了一口棺材。我从来没问过他那口棺材是干什么用的,当然他也不会主动告诉我。 这口棺材就这么走了一路抬了一路,直到抬到这里。现在明白了,这是要将这具骨骸装进那口棺材里。 他……要把他的敌人装进那口棺材? 当那口棺材被抬过来放在地上的时候我这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一口普通的棺材。我虽然对木头品种材料不了解但是那口棺材的木料跟颜色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材料,那不是高档,是很高档!而且棺材上的雕花精美到这完全可以做一个艺术品。 但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是棺材面上及棺材周围一圈雕刻的符文我是多少认识一些的。 我虽然不懂上面雕刻的符文组合起来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在棺材上雕刻符文这种事我也只是听说过,传说里是有的,真正见到实体也只有在这里。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主要是棺材里面! 棺材被放下之后阿尔萨斯毫不犹豫的掀开了棺材板。 你猜里面是什么! 啊,不能说里面是什么……应该说是谁! 抬了一路的棺材里面有人!而且还不是别人,是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国王的遗体!就这么抬了一路!而且尸体还没有腐烂你能信? 克尔苏加德的尸体已经腐烂的只剩下一滩污垢和骨骸了,可是国王的尸体闷在这个棺材里却竟然完好无损! 呃……也不能叫完好无损。 他还是穿着阿尔萨斯刺死他的那天穿的衣服,甚至胸前那道剑刺进去的伤口还清晰可见,流出的血染黑了这件长袍。 国王的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但是眼睛却没有完全闭上,半睁半闭着的眼睛跟微微张开的嘴巴看上去的确是死的很……出其不意?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阿尔萨斯看了一眼里面的尸体后直接伸手抓住了那尸体的衣服领子并一把给拽了起来。 是拽起来! 这个动作有点……粗鲁。尤其是对自己的父亲……这个动作确实不是很…… 嗯…… 他将他父亲的尸体拽来后一使劲直接从棺材里拽了出来。 泰瑞纳斯的尸体被拽出棺材扔在地上的时候……跟当时他被刺死扔在地上时几乎一样,还是脑袋拱地脸朝下蜷缩在那。 没有谁皱眉,我也是。周围所有见到这一幕的行尸们都没有皱眉头。大家只是看着阿尔萨斯对他的父亲……亲生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嗯…… 很……不好。 他摆了摆手,一边的随从立即将地上克尔苏加德的尸骸捡了起来……也可以叫抠了起来,然后毕恭毕敬地装进了棺材里。 阿尔萨斯面无表情,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根本就不在乎,仿佛扔在地上的根本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普通人,或者……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盖上棺材盖之后阿尔萨斯下令立即启程,绕了一大圈来安多哈尔就是为了这个! 可就在我们要抬着棺材离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阿尔萨斯!” 我们扭头去看,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道中央。没有寒风凛冽,没有狂风大作,那个人就站在道路中间,身着铠甲手中拎着一柄战锤。 “阿尔萨斯!”那个声音再次传来,无比熟悉! 是乌瑟尔! 骑在无敌上的阿尔萨斯一拽缰绳收住了马的脚步。 阿尔萨斯没有吱声,我微微歪了歪头看了看他,他安静地看着那个人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皱着的眉头跟紧绷的脸显示他很不高兴。 “你……都做了些什么!”他朝着我们愤怒大喊。 他离着我们挺远,但是在这寂静的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的声音依然洪亮。他说着就缓缓朝我们走了过来并在二十步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 啊……你知道么……我跟他在斯坦索姆分别这才几天!这么些日子没见,他的头发白了,胡子白了,眉毛……也几乎都白了!他的脸变的如此苍老!可尽管面容苍老的不成样子可眼神却依然犀利! 尤其是当他将看向阿尔萨斯的目光转向我的时候,我知道我看到了什么,虽然我没有任何感觉可我知道那种眼神的威力。 但是那犀利的眼神在看到我之后瞬间变成了惊讶,那……或许不能叫惊讶……而叫……震惊吧。他被我的出现震惊了。 我看的到他脸上肌肉的变化,那种……从生气到震惊,不可思议……再到……愤怒! 是的,他的眼神很快就从震惊变成了愤怒,而那种愤怒逐渐转化成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耀眼的光芒! 乌瑟尔生气了! 我很早很早就认识乌瑟尔,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在洛丹伦大教堂见到他,这么多年他生气的情况我也多少见过几次,但是这种盛怒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即便在斯坦索姆,在他最亲爱的学生宣布将他开除出骑士团,免除一切职务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的表现。 现在他脸上的表情是完全的愤怒,怒不可遏……或者更严重些。他咬着牙将锤子直接举了起来! 他手里的锤子很有分量的!这个事我跟你说过么? 他的战锤真的是一般人能拿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使用。而此时盛怒之下的他直接单手将锤子举了起来,然后指着阿尔萨斯。 哈!他……当时真没指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声音粗重而低沉,但是能感受到那种即将要爆发出来的力量。 阿尔萨斯斜坐在马背上,他歪了歪头轻蔑地说:“你已经老了,有些事你不该管,你也……管不了。” “你对国王做了什么!”乌瑟尔咬着牙愤怒地说道:“你对这个王国做了什么!”他提高了腔调。 “我做的都是正确的!”阿尔萨斯说:“这个世界需要新的秩序,这个世界需要新的规则。你以前拯救不了几个人,现在也是,未来……你没有未来,圣光也没有未来,你们所做的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87 决裂 乌瑟尔显然知道那楼棺材是给谁用的,他指着那口棺材愤怒的对阿尔萨斯质问道:“那口棺材为什么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阿尔萨斯显得有点不耐烦,他皱起了眉头,“你问的太多了。” “不!阿尔萨斯!你不是这样的人!”乌瑟尔依然对阿尔萨斯不死心。“你这是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还想呼唤阿尔萨斯的良知,他现在的动作就像一个无可奈何的父亲。 此时的阿尔萨斯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面前这个老人的质问,甚至就连他身上释放的圣光在他的眼里都算不得什么。而那圣光的强度远远超过我以前所见过的光亮。 乌瑟尔的肩膀陡然松懈,他手里的锤子重重落在了地上。紧接着从旁边的街巷里走出来了很多人类士兵。 而随着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走在最前面的人身上也发出耀眼的光辉。 见此情形我一下子就将腰间的剑也掏了出来。 那些人站在了乌瑟尔的身后,而此时的乌瑟尔又一次的看向我。 “你和你的骑士团已经完成了你们的历史使命,所以……骑士团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以国王的身份宣布……白银之手骑士团在现在解散。” 乌瑟尔的脸色极差,他身后的那些人也已经是义愤填膺。“你不能这么做!”他咬着牙说道。 “我是国王。”阿尔萨斯说,“你准备……抗命不尊么” “白银之手骑士团决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解散,也不能因为你现在神志不清而解散!”乌瑟尔抬起眼来看着他,“你已经对这个王国造成了太大的灾难,你对这个国家的人民造成了太大的伤害……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越陷越深,越做越错!” “或许我们该做个了结!”乌瑟尔淡淡的说道。 “或许我们……必须做个了结。”阿尔萨斯说着也将剑抽了出来。 “让开……或者……死。”阿尔萨斯的话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最后的那个“死”说得非常的重,非常的不客气,完全就是威胁。 乌瑟尔的手在颤抖,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但是我知道他手的颤抖并不是因为愤怒而是被……气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经历过失望,我大概……经历过一些,我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样的,而此时乌瑟尔看阿尔萨斯的表情应该是失望之后的绝望,绝望之后的愤怒吧。 从阿尔萨斯出生的那天开始,洛丹伦的森林有没有呼唤他的名字我不知道,但是乌瑟尔就已经开始守护这个王国,并准备好了要守护在他的身边。他的童年,少年,青年一直是这个人在陪伴着。 且不说阿尔萨斯会不会对他有如父亲一般的感情,但是至少这种感情要比普通人要深得多吧,但是现实却……并不如此。 这件事有些人会用以最朴素的情感和基本的道德观念去评价他,我理解这些人,可是这件事又不能简单这么说,就像你不能用你的脑子去理解一个精神病人一样。 你应该见过那种生性凉薄为人冷漠的人吧,我一直觉得他是这样的人,从小就是。如果说斯坦索姆的悲剧发生需要找一些原因的话这应该也算是其中一个。 可这个家伙就没有一点优点了么?我觉得也不是,他至少还是有责任感的。只不过这种责任感或许也是让他越走越偏的原因,我是这么认为的。 而从诺森德回来之后他变成那样也只能说他……被污染了吧。就算是生性再凉薄也不应该对自己的父亲,还是并没有对他做什么的父亲下死手。 我对他们父子俩的生活不是很了解……我感觉泰瑞纳斯应该也没有对阿尔萨斯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有人说他对阿尔萨斯极其严格,这事我觉得有可能会严格,但是要说极其严格我觉得也有点言过其实。 既然没有深仇大恨能做出这种完全违背人伦的事情不是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我认为是做不出来的。 既然能对他父亲做那种事,那现在他还能对他的老师耐心说这么些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真的。 我印象中他宰了他父亲那天……感觉他进去议事厅还没一小会里面就传来惨叫声。也就是说他杀他父亲杀的可利索了。要这么看他对乌瑟尔还能这样应该也算是他还尚存着一丁点的人性吧。 “你曾是王子,但你现在是弑君者,你是弑亲者。”乌瑟尔说着又抬了抬头。“你……不是我的国王!我的国王已经被你杀死了!你这个……恶魔!”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88 要你死 赛丹·达索汉在这,阿比迪斯将军在这,还有那个被人成为“光明之刃”的家伙。有一些生气是我只是眼熟,见过但我叫不上他们的名字。其中还有一个人我再熟悉不过了……就是泰罗索斯。 只是这些人此时看我的眼神一点都不友善。 这个队伍里竟然还有达拉然的法师,站在前面的圣骑士毕竟也是少数,被圣骑士挡在后面的人类士兵才是多数。 那场战斗打得……很惨烈。 在乌瑟尔抄起战锤冲上来的时候,战斗爆发了。 乌瑟尔当时纯粹是奔着弄死阿尔萨斯去的,他看阿尔萨斯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恩情,更没有了圣骑士该有的平和坚毅,完全就是……愤怒。 阿尔萨斯的战马第一次发挥作用就是在这群家伙身上。那匹马腾地一下拔地而起就跳进了人群中。有没有踩死两个我不知道,但是阿尔萨斯这一蹦立即大乱了那群人类士兵的进攻。 我为什么对赛丹·达索汉印象深刻呢…… 哈!那场战斗我就是一直缠着他。 我当时没有用锤子而是用的剑,倒不是我想让着他或者别的什么原因,纯粹就是来不及了。 达索汉用的是战锤,他的战锤只比乌瑟尔的大绝对不比他的小。而且这家伙天生怪力,再加上圣光加持,面对这么一个家伙我的压力着实有点大。 哦……对了,他还是神圣之书的持有者! 对,就是当年洛萨去寻找差点丢了性命的那本书,索拉丁遗产中最强大的那本。 我从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感觉到压力,在塔伦米尔的时候他更是表现出极强的身体素质,那简直就是个怪物。 倒不是我要冲他去,而是他直接奔着我来了。 一般来说体型巨大的力量型战士只是力量强大破坏力大但速度一般都不会很快,可是他不一样,这家伙是怪物,他不仅力量足够强速度更是快的惊人。 当我躲过他朝我砸来的第一锤之后他一拧腰一转身顺便将旁边的一个行尸的胸膛直接给击碎了。 就这么狠! 我扭脸看到他完成这个动作之后我刚举剑要攻击的时候他的大锤又朝我砸了过来。 面对他的大锤我那两把剑根本就不够看,别说招架,我的招架在他那大锤面前根本就是被碾压!我只能再躲。 他见我一直躲,所以发动的攻击更加迅猛,可以说完全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可也就在这时旁边跳过来的泰罗索斯也加入到了跟我的战斗中。 泰罗索斯的剑一点都不宽,他此时用的是细剑,我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用这种武器,但是他朝我身上迅速戳来。 他是奔着我的胸口来的,我举剑格挡,抵住他朝我刺来的剑后我右手一翻手腕朝他的脖子上就刺了过去。 他猛一歪头,我的剑没有刺中他的咽喉。如果在以前我刺出去的剑再往回一抽最少也得给他把脖子划破放点血。可是现在我哪有工夫! 我的余光看到达索汉朝我砸来的锤子。 猛一拧身子,一抽左手那锤子擦着我的左前胸砸到了地上,得亏我当时的腿分的挺开要不我的左脚一定废了。 赶紧往后跳了两步,我本想躲开并拉开距离,但是达索汉一锤子落空紧跟着他猛一迈步就蹿了上来,而砸在地上的锤子被他一下子给端了起来朝我的肚子上就捣了过来。 再退! 我只能再退。 可他的锤子依然重重地捣在我的小肚子上。 我被顶了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如果是在以前这一锤子我肚子至少得青紫个把月的时间。但是我现在没有痛感。那一锤子也就推了我一个趔趄。 好在我站住了。 当他抡圆了大锤朝我脑袋上招呼过来的时候我右侧前方一个前滚翻冲了过去。朝右前方翻滚是对的,如果是左前方他一拧身子朝他的右侧后方反手一锤我就只能再挨一下。现在他右手攥着锤子左手不是很方便。 这就是我那一瞬间产生的想法。 但是我错了…… 赛丹·达索汉为什么被称为洛丹伦第一勇士是有原因的,这个家伙左右手一样好用! 我原本一个侧滚翻准备站起身来硬逼泰罗索斯一剑扩大一下自己的活动范围,可是我的小算盘被达索汉左手挥来的锤子给直接化解了。 我刚站起身来就被他挥来的锤子给砸中了斜肋。 两锤! 某种程度上我确实得感谢阿尔萨斯给我这副身体,虽然我现在失去了一些感觉和……能力。但是确实让我能够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几率大大增加。 那一锤战后我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我的斜肋,左侧斜肋那确实被砸断了。就这…… 要是我当时是个活人,那一锤子我就可能站不起来了。可是我硬接了两下还站着呢! 从兽人战争之后我就没见过他打人,或许这种一锤子一个的情况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理所当然。可我现在还活着,还站着呢! 他看我的眼神有了些变化。 我俩在以前就认识,但是我俩几乎不怎么说话。我知道他的实力,但是他从未见过我在他面前展示。 都说文人相轻,武夫之间也必定会有各种不服,以前我还没发现他看我会有多轻蔑或者表现出不是很尊重的样子,但这次他看我的眼神里不是惊讶和轻蔑而是……憎恨。 他憎恨我……他想弄死我! 达索汉的铠甲我的剑根本刺不进去,但是想换锤子已经几乎没有机会了。最开始我还想跟他拉开点距离但是随着他进攻越来越犀利越来越凶狠我只能贴了上去。贴上去跟他绕圈子。 这一招确实奏效,但我却的剑却几乎伤不到他。这个怪物的板甲下还有一层锁子甲或者皮甲,剑砍在他粗壮的身上真就跟挠痒痒似的。 虽然自始至终我都没对他造成太大伤害但是他也没怎么太伤害到我。也正是因为我不断缠在他身边最后让他非常烦,他打不着我却也无暇顾及边上的那些喽啰。 而喽啰们的战斗力并不低,自从他们被武装起来之后,尤其是复活了一大部分死去的士兵之后这些家伙的战斗力直接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毕竟它们没有痛觉,更不知道害怕。对付这种敌人要比对付别的敌人要难的多。且不说白刀子进去还是白刀子出来,根本就捅不死,而且即便被剑戳了个透心凉人家还能继续战斗。 都说要砍脑袋,可是砍脑袋哪这么容易。而且要么就是直接砍碎,要么直接切下来,即便是划破了它的颈动脉也根本不受影响。 于是人类的军队逐渐顶不住了。况且还有那个犹如死神降临的阿尔萨斯。 他那真的是一剑一个,那柄厚重的剑忽然变的锋利,洛丹伦士兵的武器根本就招架不住。直接连武器带人一起斩断。 而且当那些被刺死而不是被砍碎脑袋致死的洛丹伦士兵倒下之后很快又站了起来。只不过此时站起来已经不是原来的他,那双闪着蓝光的眼睛现在只针对那些活人。 活人越杀越少,死人越来越多,而且那些死掉又站起来的洛丹伦士兵给那些活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负担。这在他们砍向那些死去同伴的剑上就看得出来,他们还存在着些许犹豫。 圣骑士们是支撑到最后的,一方面圣光确实是厉害,不仅能抵挡伤害还能给自己疗伤。但是当他们的人基本要死绝的时候他们还是果断选择了撤退。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89 圣光陨落 达索汉在被我缠的实在是难受的时候忽然召唤了圣光风暴。他身边刮起的神光旋风就像裹着锋利的刀片一样,那一圈的圣光环在他周身环绕旋转。 当时我也就在距离他一米左右的距离上,那家伙就像萨尔萨斯一样跳进行尸群中,应该说是挤进去的。 要不是前面的一个行尸挡住了我的去路那风暴估计得把我拦腰斩断。 当看到前面的行尸倒下了一圈的时候我赶紧后撤了两步。 啊? 你说什么? 害怕?我没有害怕!我这是躲闪,不是害怕。我是没有恐惧感,但是不代表我蠢。 达索汉放弃了跟我纠缠,泰罗索斯也已经准备逃走。现在还站着的圣骑士数量真的不多了。 “撤退!”乌瑟尔大喊。 我歪头瞥了他一眼,乌瑟尔的身上沾满了污血,虽然他还很勇猛,但是站在不远处的阿尔萨斯却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老师。 就在乌瑟尔身上乍现的光芒晃的我眼睛睁不开的时候,那个憎恶却丝毫不受影响的朝他冲了过去。那手腕子粗的铁链朝这乌瑟尔脑袋上就抽了过去。 老战士就是老战士,乌瑟尔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为自己撑起了最强的圣光护盾。 我记得我应该跟你说过这护盾的事……啊,对,你也是圣骑士。 如果是单纯的普通人的攻击这神光护盾维持的时间还是蛮久的,但是在这种怪物的攻击下这护盾的持续时间跟效果就大打折扣。 那只憎恶虽然是第一次被做出来但是他后背上那不是一只胳膊,那是条腿啊!而且原本是砍刀现在不知为啥变成了铁链。 这一铁链子抽下去,瞬间铁链子就被格挡地磕到了一边。结果旁边的那个刚活过来的洛丹伦士兵直接被抽碎了脑袋。 那憎恶一铁链子抽完后紧接着它右手高高举起了斧头。又是一斧头! 我在还期待第三次攻击的时候赛丹·达索汉站了出来。啊,应该是跳了出来,因为憎恶正面对着乌瑟尔,侧后方就被忽略了。 其他人都不敢上前,这玩意现在发着疯,那铁链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可就在这时达索汉跳出来一锤子砸向它已经刺破皮肤裸露在外面的脊柱骨上。 那锤子得多有劲呢……直接将那个憎恶砸得跪在了地上。 乌瑟尔见状一挺身子朝那憎恶跃了过去,那憎恶后背的那条腿做成的手竟然还能攻击!但是这种攻击对不会给乌瑟尔造成多大伤害,况且他的神光护盾还没消失呢,于是他硬抗下这记攻击后将高高举起的大锤狠狠砸向那个煞白的没有一缕毛发的脑袋上。 那憎恶一撅屁股一脑袋拱在地上后顺势摔倒在地就再也不动了。 阿尔萨斯一直在观察他的老师,见到此情景他直接跳了出来!没错!他一甩缰绳那匹战马直接冲了上去。首当其冲的赛丹·达索汉直接被那匹马给撞飞了出去。 你能想象出一个两米多高的彪形大汉飞出去是什么样么? 但是这个家伙是真结实,这个不服不行!能把他给撞飞出去你就寻思得多大劲吧!但是这家伙飞出去落在地上之后竟然又快速爬了起来。 但是他人是飞出去了,阿尔萨斯现在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盯着他的老师。 我看不清乌瑟尔的脸,他是背身,但是我看得到阿尔萨斯的脸!那张脸上展现出来的完全是一副凶相! 光看他瞪大的眼睛和绷紧的脸就知道乌瑟尔要凶多吉少了! 阿尔萨斯一剑刺向刚刚起身的乌瑟尔,此时的乌瑟尔身上还有残存的圣光护盾呢,但是阿尔萨斯的剑锋利得就像是…… 不用比喻了。 它直接戳破了护盾戳进了乌瑟尔的胸膛! 乌瑟尔连叫都没叫出声,而刺进他胸膛的剑并没有直接拔出来。这个动作一点都不僵硬,乌瑟尔都没反应过来,但是这一剑已经刺穿了他。 那匹马猛地站了起来,顺势也将阿尔萨斯手里的剑给带了出来。可是那匹马……一拧身子直接一蹄子踩到了乌瑟尔的身上。 乌瑟尔被马蹄子直接踏倒了! 当乌瑟尔倒下去之后周围有人发出了惊呼。此时有人已经停下动作关注着乌瑟尔,但也有人已经抽身准备逃跑了。 那些抽身逃跑的人是明白人。那些留下来大喊“不!”“不要!”的人最后基本都死了。 阿尔萨斯下令剿灭所有人,他绝对不允许这些人还活着,当然这群人大多最后都变成了他的新仆从。虽然他会用极其厌恶的眼光去打量他们。 这群人虽然成了阿尔萨斯的新仆从,但是阿尔萨斯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更不会爱护它们,也绝不会让他们称为有脑子的仆人。 在之后发生的战斗中,这群家伙一定是冲在最前面的。 刺倒了乌瑟尔之后,阿尔萨斯骑在马上看着他曾经的恩师好久。 我走过来的时候阿尔萨斯果断打马走开了。 看向地上的乌瑟尔,他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那种惨白真就像用蜡塑成的一样。他的眼睛没有闭上,那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不光没有了光,那蓝色的眼珠也变成了灰白色,无神的望着天空。 他胸前的那道伤口得有一拃宽,奇怪的是那伤口处却没有多少血流出来。 我就这么望着他,他的胡子上还带着血迹,他的嘴角也留着丝丝血迹…… 啊…… 现在想想……啧啧…… 虽然我现在已经没有心了,但是我感觉还是不得劲。 他是个好人,是个很纯粹的人,是个全心全意为了这个国家和人民的人……最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顺着他的目光我抬头望了望天,此时的已是黄昏,太阳西下将最后的余晖留在了街道上,也投到了天上。 那深暗色的光洒在乌瑟尔身上,而天空中也只剩下了那如血的残阳。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90 谄媚者 乌瑟尔并没有被安葬,阿尔萨斯也没有打扫战场。并不是他没有军事素养和最基本的战场规矩,而是根本不需要打扫。能被复活的会召之即来,不能复活的也绝不会在它身上浪费一秒。 那些前来参战的圣骑士跟普通士兵被转化为了最低贱的天灾士兵。在军团里他们可以被称为士兵,也可以不这么叫,它们有统一的名字叫……食尸鬼。 我曾经觉得这个名字蛮霸道的,有点酷,可是现在想起这个名字我就会想到粪坑里的蛆和正在吃屎的狗。反而我不会联想到秃鹫之类的食腐动物。 在亡灵军团里最低等的士兵不是那些行尸,至少它们还有个人的样子,至少能直立行走。但是一旦沦为食尸鬼就得在地上爬了。 当然这些玩意的攻击力,运动速度各方面都比行尸要强但是在所有的战斗中这些玩意是一定冲在最前面作为消耗品的。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食尸鬼死了就死了,但是行尸倒下之后有一定的概率还能复活成食尸鬼。 这些玩意为了适应四肢在地上的爬行就要改造骨骼,原本人类的骨盆形状以及股骨头的样式,尤其是膝盖的构造并不适合四肢爬行,为了让他们变成畜生一样的姿势它们在变异的时候骨盆会发生断裂,就像女人生孩子开骨缝一样。只不过这种开裂会让它们的下肢呈现一种夸张的姿势膝盖会撇到身体一侧。 非得给一个比喻的话就得是……蟾蜍……那种后肢的姿势。这让它们可以以各种姿势爬行,跳跃。 而有些士兵身上原本是披甲的,那些甲胄有些会脱落掉,有些则永久的披挂在它身上,直到它被杀死。 食尸鬼里有一个叫霍古斯的圣骑士,我不认识他,但是有人认识他,萨萨里安就认识他,马杜克也认识他。 这个家伙最大的特征就是两颗大板牙,这家伙生前就长的不好看,死了变成食尸鬼之后他的样子变得更加恶心。因为生前是圣骑士所以他身上的护甲要远超其他任何一个食尸鬼。而且这家伙个子本来就大,所以在那些趴在地上的食尸鬼中它会显得尤为突出。 如果说人类打猎会带着狗当伴,那么食尸鬼就是死亡骑士们的狗,完全可以这么说。 虽然变成了食尸鬼,自己麾下的一员可是阿尔萨斯看他们的眼神还是充满了鄙夷。 在你手底下这群食尸鬼地位怎么样? 哦……你手底下还有食尸鬼么? 清洁工?食尸鬼当清洁工?它们只吃尸体吧……你这又没有多少尸体可以清理。 呵呵……能将它们变成劳动模范的也就是你了。 复活乌瑟尔? 多亏你想得出来! 乌瑟尔死后阿尔萨斯只看了他一眼就走开了。而当他复活那些食尸鬼的时候乌瑟尔一点动静都没有。 阿尔萨斯又回头看了一眼,只是那个眼神就没了刚才的憎恶和愤怒,但是要是疑惑我也没看出来,因为看到乌瑟尔的尸体没有反应他也没再管只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在我们刚出城不久就在城北大道上见到了一大群人,我看到那些人的姿势和装扮完全不像来打架的于是我看了一眼阿尔萨斯,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前面那群人在他眼里就仿佛不存在。 在离那些人还有几十米远的距离的时候那些人全都跪了下来。这个场面我是着实没想到。 等我们靠近的时候才发现那似乎都是些活人。而且穿的衣服一看就是些有钱人。 阿尔萨斯骑在马上冷冷地看着他们。 这时最前面的那个年长一些的人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慢慢走到了阿尔萨尔的马前毕恭毕敬地朝他行礼。 阿尔萨斯歪了歪头看着眼前的人,“你是……何人?” 那个人抬起眼皮看着王子说道:“我是凯尔达隆的领主,阿雷克斯·巴罗夫公爵,在此等候国王陛下多时了。” 阿尔萨斯哼了一声:“你竟然还活着?” “我愿意为国王陛下你奉献一切。”他说。 “你的命。”阿尔萨斯直接开口了。 “只要国王陛下愿意,巴罗夫家族愿为陛下肝脑涂地。”这个人的话并没有让阿尔萨斯的情绪有任何的起伏。 “我现在就要。”阿尔萨斯说道。 面前的巴罗夫说:“我已经为侍奉国王陛下你做好了所有准备。”他说着抬起头来。“我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他说。 见阿尔萨斯没有反应他接着说道:“我现在已经重生了。” “什么意思?”阿尔萨斯皱了皱眉。 “克尔苏加德大人的实验成功了,我现在已经抛弃了过去的生命,现在我复活了。”他说着,脸上写满了骄傲。 “克尔苏加德?”阿尔萨斯眯着眼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你还知道克尔苏加德?” “我不仅知道而且跟他的关系非常好,我将我的家族领地也贡献给了他,也是他带领我走向了永生。” 阿尔萨斯的脸绷了起来。他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获得了永生?” “克尔苏加德大人所领导的教派一直在研究永生的方法,我是第一个受益者。”他说。 “克尔苏加德好伟大啊。”阿尔萨斯的语气变得怪异起来。 “不,跟陛下的宏图伟愿比起来,我们所做的都不过是小伎俩小把戏。”他听出了阿尔萨斯的不爽。 “那他们呢?”阿尔萨斯用下巴点了点前面那群人。 “他们在等待国王陛下赐福。”巴罗夫说。 “为什么不用你的方法让他们一起跟你奔向永生?” “克尔苏加德大人说过,国王陛下您一定会来拯救我们的。”他说。 “拯救?” “带我们脱离这种生命的困扰,共同迎接国王陛下的新时代。”他说。 这话说的阿尔萨斯紧绷的脸稍微舒展一些了。他说:“克尔苏加德已经死了。” 巴罗夫微笑着说:“但是国王陛下现在来了。”他说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阿尔萨斯微微努起了嘴,他咬了咬牙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我憎恨你嘴里的那个教派!我现在恨不得立刻杀光你们!” 巴罗夫这个家族真的是已经精明到了极点。他们家族对投机这种事玩得比任何人都溜。作为家主的阿雷克斯·巴罗夫本想再次投机,但是……他似乎打错了算盘。 面对阿尔萨斯厌恶的话语他愣了半晌,那从诧异到惊慌失措的眼神完全体现出了他此时内心的变化。 我在努力回忆面前这个男人,二十多年前我见过他,还有他父亲,那个叫阿比盖尔的老东西。现在他的脸上还真有点那老东西的影子。 阿尔萨斯这话一出我直接拔出剑来架到了他的脖子上。这个男人真是机灵,他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死去之后复活过来的人,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他在撒谎。”我歪头看向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面沉似水,他脸上的表情让我看不出是他已经看穿了这个男人的伎俩还是根本就不在乎。他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抬起头来。”他说。 跪在地上的男人颤抖着抬起头,他望着阿尔萨斯,满眼的乞怜神情。 哈……真的……在那时我突然就发现这个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他现在的气势完全称得上是不怒自威,比他父亲的气势还要恐怖。“告诉我,那群人里……哪些是诅咒教派的人,你去把他们……指出来。” 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让我看到了阿尔萨斯的另一面。真的是从这时候开始,他变得越来越喜欢看那些违背人性意愿的事情。 他喜欢看人做出抉择。 就像现在。 巴罗夫站起身来,他脸上的神情很有意思。他现在估计得后悔死了吧。 他缓缓走到那群人面前,然后将人群后面的一大帮子人全都点了出来,可是前面的那群男人女人,身着华丽衣服的那群人则一个都没有。 等他将那些替死鬼全都带到阿尔萨斯面前的时候,他冷冷的看着巴罗夫,他对那群被带到面前的人看都不看一眼。 而巴罗夫抬起头刚看想阿尔萨斯的时候,咱们的巫妖王大人挥剑砍下了最前面那个下人的脑袋。 血溅了巴罗夫一脸,这家伙瞬间脸色大变一下又跪在了地上。“你该死。”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你和你的家族都该死!” 我不清楚他是不是也知道巴罗夫家的事情,但是这句话说得是真的很厌恶。 当身边的仆从们蜂拥而上将这群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替死鬼全部杀死之后巴罗夫已经颤抖地跟个筛子似的了。 “那些人不是诅咒教派的人吗?”阿尔萨斯轻轻地问道。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91 巴罗夫之死 我记不大清这种情况用俗语怎么形容,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好呢还是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比较应景。 这个老东西投机屡屡得手,不仅让自己化险为夷还能赚的盆满钵满。 如果以我这样一个底层百姓的角度去衡量这些富商巨贾达官显贵我看到他们遭难我心里就是很痛快。你说他有本事吧?他当然有了!但是他干的这些事里有多少是光明正大的呢? 这种感觉不是出于正义,仅仅是我想让他们受苦。 我在等待阿尔萨斯发出最后的审判,这一家子在哀嚎中死去然后变成食尸鬼。 “诅咒教派用我们的土地搞他们的事情,仅仅是因为他们许诺我们永生的愿望和强大的力量,但是我们怎么可能加入他们的教派呢?我们才不会听从他们的领导。”巴罗夫说。 “你怎么证明?” “我愿意让国王陛下去我的城堡,那里还有诅咒教派的人,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问,如果我们是诅咒教派的人,你完全可以杀了我们。”他说。 “那你让他们用你们的土地搞这些是为了什么?” “克尔苏加德说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在圣光之上还有更强大的力量,只有它才能统御这个世界,只有他才能改变这个世界!”巴罗夫激动地说。 “那个力量是什么?” “是国王陛下你!伟大的阿尔萨斯国王!”男人双手捧在胸前,这个祈求的动作真是扎眼。 阿尔萨斯哼了一声,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厌恶和凶狠,“你……骗不了我。” “我不敢骗你!”巴罗夫赶紧说道。 “我憎恨诅咒教派,一直都是。”阿尔萨斯说:“你说你不是诅咒教派的人,那我要你替我杀光他们!一个不留……你做得到么?” “当然!能为国王陛下做事我心甘情愿!不……是绝对完成!”他说。 “让他们过来。”阿尔萨斯说,“让我看看你的家人。” 巴罗夫扭头就朝那些人招手,那些应该都是他的家眷,他们朝着这边慢慢走了过来,看得出他们都很害怕。尤其是当他们踩着满地的尸体走过来时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阿尔萨斯打量着这群人,他们几乎所有人都低着脑袋,只有一个女人仰着脸望着阿尔萨斯。 这样的女人让我厌恶。 倒不是说怕他夺得了阿尔萨斯的青睐,单纯就是我讨厌这种性格的女人。 那女人收拾的挺端庄,身上的抹胸长裙非常恰当的露出了该露的地方,骚的刚刚好。而脖子上的装饰让人感觉她是个狂野的小野猫。抹过的嘴唇跟描过的眼线让整张脸都显示出这女人注定不是个普通人驾驭的了的人物。 而她看阿尔萨斯的眼神……那种崇拜……啊,那已经不是崇拜了,甚至有点渴望的意思。 阿尔萨斯扫过所有人最后将目光定在她身上。“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你新世界的缔造者,万物需敬仰的神灵,我崇拜你,敬畏你,爱慕你,你是我们的王。”女人说的露骨。 我嗤之以鼻。 阿尔萨斯问:“你叫什么?” “我叫詹迪斯,詹迪斯·巴罗夫,我的国王陛下。”女人的眼神没变,话说的很坚定。 阿尔萨斯提起剑指着她的咽喉,“我会杀死你。” “我愿意为你奉献一切,如果我的生命可以为国王陛下所用,请拿去吧。”说着女人跪到了地上。 哈!这是一般人所做不到的。 阿尔萨斯冷笑了一声,“忠心可鉴。”他扭头看向一边的阿雷克斯·巴罗夫,“这是你的女儿?” 巴罗夫连忙应声:“是的!” “如果你能如你女儿的一半就好了,可惜你连一半都没有,你以为我跟那些庸俗的人一样好糊弄么?”他冷眼看着巴罗夫。 “我不敢!国王陛下!我不敢骗你!啊……”巴罗夫还没说完,我已经一剑捅穿了他的后背。剑从他的后背心贯穿而入,从他的前胸刺破而出,而从伤口处流出的液体分明他就是在撒谎。 我将他抓了起来,剑卡在他的胸膛里他根本叫不出声。我看向阿尔萨斯,他也在看我。可仅仅是扫了我一眼后就看向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的巴罗夫公爵。 “这样你就再也不会骗我了。”阿尔萨斯轻轻说道。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吱声的,我瞅向一旁的詹迪斯。我当然记得这个小姑娘,她还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她。现在已经长成了这般模样。 看着她父亲被我一剑刺穿,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是惊讶,不是惊恐! 是的,我很确定! 那个女人真的是不简单! 很快她就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换成了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阿尔萨斯。而阿尔萨斯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希望你也不要骗我。”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92 侍奉 我将巴罗夫推倒在地上,血从伤口涌出来,轻轻地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詹迪斯的脸上有些悲痛,但又转而变成了坚定,她的眼睛中噙着泪花深深地点了点头。“我没有骗你!我也绝不会骗你!” “只有死人不会骗我。”阿尔萨斯说。 詹迪斯深情地望了阿尔萨斯一眼后一下子掏出了腰间的匕首。我将剑指向了她,她没有躲毅然决然地举起了匕首准备被刺向自己。 “慢着!”阿尔萨斯瞥了她一眼制止了她。 女人泪眼婆娑地看着阿尔萨斯,阿尔萨斯则说道:“你的命我先替你保留着。”他说着用剑指向地上的巴罗夫。当剑尖上释放出蓝色的犹如树根一样的能量爬到他的尸体上后,地上的巴罗夫犹如提线的木偶一样被拽了起来,而前胸后背的伤口处喷出血就像喷泉一样。 当他站直了身体之后那血也不喷了。当他站直了身体后缓缓抬起了头。而此时他的眼珠完全变成了白色,脸上也没了表情。 “我允许你活着,然后跟你亲爱的父亲一起侍奉我。”阿尔萨斯说。“他不会再骗我,我希望你也一样。” 女人回头诧异地看着再次站起来的父亲,而此时的巴罗夫脸上的神情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油滑,变得非常淡然。 “我需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到所有的诅咒教派的人。”阿尔萨斯说,“抓住他们,或者杀死他们。” 巴罗夫回应道:“是的,我的国王陛下。” 阿尔萨斯调整了下姿势然后说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往前探了探身子,“告诉我,想在洛丹伦释放瘟疫的是哪个?” 詹迪斯没有说话,巴罗夫开口了:“他不在这里。” “是谁?”阿尔萨斯皱起了眉头:“告诉我他们的名字。” “希尔盖,萨尔诺斯还有法琳娜……”他说。 “他们是谁?” “他们都是达拉然的魔法师。”巴罗夫说道。“是克尔苏加德曾经的朋友。” “他们在哪?” “希尔盖死在了洛丹伦,萨尔诺斯跟法琳娜现在不在这里。” “在哪!我问的是在哪!” “我不清楚。”他说。 “找到他们,把他们的头带回来。”阿尔萨斯说,“我会回来看的。” 巴罗夫点头答应。 阿尔萨斯看向那群人,然后拿手指了指,“他们能为我做什么?” 巴罗夫指了指一个高挑的年轻人,“那是我的卫队长,随时听你调遣。”然后他指了指另一个面容消瘦的男人:“那个是我的传令官,他熟悉这里的一切。” 阿尔萨斯指着那个消瘦的男人说道:“他可以为我所用!” “如您所愿。”巴罗夫说。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消瘦的男人死在了阿尔萨斯的剑下,他跟别人不同,这个男人死的非常痛苦,他全身的骨骼都用一种极其夸张的角度折叠弯曲,直至死亡。 而当他咽气了之后他的骨骼又开始复位,当复位完成之后他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尖啸。那声音极其刺耳。 等他站起来后阿尔萨斯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家伙答道:“基尔图诺斯,国王陛下。” 阿尔萨斯满意的点点头,“你可以在阳光下飞行,也可以在黑夜里奔跑,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最好用最快的速度把我的指令送到该去的地方。” 他说着又看向那个卫队长:“你……的任务是保护好你的主人,然后抓住更多我所憎恨的人,砍了他们的脑袋,听见了么?” 面前的男人显然有点害怕,他点点头的工夫就被阿尔萨斯一剑刺死,“这样你就不会有恐惧了。” 复活了这个叫马杜斯的卫队长之后阿尔萨斯就准备离开了,可有一个男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扑倒在阿尔萨斯面前。 “我也……也……也能为你做……做……事情。”那人是个四方脸,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让他的脸显得更方,带着的圆眼镜显得非常不协调。他竟然是个结巴。 阿尔萨斯扭脸瞥着他。 那家伙赶忙说道:“我也……可……可以!” “说吧。” “我以前也……也是达拉……然的人。” “你会什么。”阿尔萨斯审视着这个人。 “我会……我会……我……”那个男人结巴得很严重。 阿尔萨斯皱起眉头,估计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他的队伍里还有结巴。 “我会……会医学。”他说。 “我的队伍里不需要医生。”阿尔萨斯瞥了他最后一眼后就要走。 就在这时传来索瓦尔的声音,“或许他有点用呢!”索瓦尔打量着这个人问道:“你会解剖么?”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93 为情所困的男人 身体残疾的人往往都带有一种特殊的技能,就像老话说的,给他关上一扇门就会给他开一扇窗。 这个男人的自告奋勇改变了很多事情,也正是他的自告奋勇创造了诸多历史。但他真的是勇敢的人么?据说过去不是,他是个结巴,而且长的实在是对不起观众,那张大脸和薄薄的嘴唇实在也是不搭。 这样的男人也是不容易得到女孩子的喜欢的。哪怕他有些技术好好对人也只是别人嘴里的好人吧。或许这也就是他愿意随军的原因吧。 但我观察他过去应该就是个自卑的人,被索瓦尔赏识之后这个人的脾性完全没有改过来,他渴望获得认可,他在努力改变,可是并不成功。 直到有一天他向阿尔萨斯提出了要求,他想舍弃现在的生命,想要更好侍奉他的王。 当时我在场,这个男人一脸的严肃,他的表情来看是认真的,我琢磨他内心的想法应该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来才导致自己做出这种决定的吧。或许是心酸往事,或许是不堪回忆,或者是别的…… 而阿尔萨斯也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同意给这个丑陋的男人以效忠自己的请求。男人敞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胸膛,他请求让他的心也一起死掉。 阿尔萨斯笑了笑将剑放下了,“告诉我原因。” 男人面露难色但是又咬了咬牙:“我……爱……爱上了一……个女人。” 呵,女人……要是男人就更麻烦了。 阿尔萨斯淡淡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但是我……我……我知道她不……可能看……看上我……” 他说的倒是实话,这个相貌能看上你确实很难。 “可我爱……爱她!我以为我离……开那里就会……让她想……起我或者……”他面露哀色。 “可是……这或许只是一种单……相思。”他说。 我认为这说得没错。 “我以为我离……离开那里我就……就会忘……忘掉她,但是我做……不到!” 啊,说了半天,这个人毅然决然地离开那里跟随我们是为了这个。 “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不……可能!如果我只是这样永……远都不……可能,即便我成……成为达拉然最优秀的法师也不……可能!更何况我现在已经……经四十岁了!”他说出他岁数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这个年龄男人的……无奈。如果按照他的说法,估计他还是个处男。用手的也算。 他说话的方式很搞笑,但是他看向阿尔萨斯时眼里却饱含泪水。 “我会的。”阿尔萨斯脸色凝重了说,“你也会的。”他将剑抵在他的胸前,“当你重新站在那个女人面前的时候,你就不再是这个样子了。” “我……愿意为国王陛下……奉……献我所……有的知……识,我愿意为国王陛下贡献我……所……有的力量。” “你会获得足够多的奖赏。” “我愿意……奉上我的……生……生命!”他说,“只有这样,我才能……能全心全意为国王陛下服务!” 阿尔萨斯微微笑了笑,“如你所愿!”然后那把剑刺破了他的皮肤,就像刀子插进蛋糕一样刺进了他的胸膛。 他却一挺身子迎了上来。 剑穿透了他的胸膛。 阿尔萨斯并没有立即复活他,而是看着他痛苦的挣扎了一会。他的眼神里带着些说不出的神情。等这个男人死透了,他看了我一眼,“你知道他说的女人是谁么?” 我摇了摇头。 “哼……我会让他回到凯尔达隆,我会让他去征服那个女人的。”阿尔萨斯看了我一眼,“我答应他了。” 这个家伙确实是个天才。克尔苏加德跟我说这个男人跟他来到凯尔达隆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男人对巴罗夫家的长女一见钟情,但是那个女人怎么可能看上他。 克尔苏加德说这个家伙很努力,努力到疯狂,但是他的疯狂完全不能感动她,只能感动他自己。但是在这个男人的努力下诅咒教派确实取得了非常丰富的研究成果,尤其是如何拼装那些尸体。 其实克尔苏加德知道,这种人这种研究怎么可能让一个女孩喜欢,那女孩又不是故事里只有玩弄尸体才能高潮的那种变态。但是他不能说,也不会说,只是任由这个男人努力工作来感动自己以感动那个女孩。 现在这个男人站起来了,他不光站起来了,结巴也被治好了,更重要的是等这个男人醒来之后,他创造了一个绝对暴力的武器,而也是从这个武器开始才有了帕奇维克,格罗布鲁斯,还有……塔迪乌斯!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瑟尔林,瑟尔林·卡斯迪诺夫。现在他还存在不存在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他创造的那些玩意应该被记在了历史中,他创造的那个武器名字被东威尔德的所有人铭记,它叫拉姆斯登。 吞咽者……拉姆斯登!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94 拉姆斯登 阿尔萨斯没有动乌瑟尔的尸体,当然也没安葬。除此之外那些剩下的大个的尸体让瑟尔林跟索瓦尔给分解了。 而瑟尔林选择材料却要比索瓦尔挑剔得多,要么说用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他原本就是达拉然的高级知识分子,所以对这种事的研究自然要比索瓦尔要强得多。 拉姆斯登是我眼看着它造出来的,首先是他外边的材料,是用了一个体型较大比较肥的人的身体。为了增加防御且增加它的攻击力两个人并没有选择随便剖开肚子,那人肚子上的一拃厚的脂肪在他们的制作下变得非常结实。 在农村曾经见过有人将带皮的猪肉制成风干的腊肉,我看不懂他们是怎么做的,但是眼前这俩人做的显然比那种风干的腊肉更结实也更有韧性。 省出来的空间被他俩塞进去了一些我看不懂的玩意,甚至还有些装置。将那些铁玩意装进去之后那尸体里的空腔就剩下不多了,而为了增加威慑力他们给那尸体的胃部幽门到肛门这一道用一根管连接起来。 也就是说它如果将东西吞进嘴里后要么就留在胃里要么也可以直接通过那条管道从肛门处漏出来。 但是瑟尔林并不满意,他建议将肝脏和胆囊用一根管子单独连接到口腔里,这样他也可以从嘴里喷射胆汁。 可是当他尝试将这些全加在那尸体身上的时候却发现空间实在是挤不出来了。他俩商议之后决定做一个纯暴力输出的憎恶,于是在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情况下只能暂时去掉了喷射胆汁的装置全心全意增加他的物理攻击能力。 这是如何制造暴力憎恶技术的一个巨大提升,俩人拆除了憎恶体内除了食管和胃之外所有的器官,再将一些个称之为神经的玩意接到那堆机器上,为了保证装置的安全稳定,他俩在里面又添加了不少减震缓冲物,并在里面接上了电池。 那块电池很大,被装在了它的腹腔的最底层,据他俩说这玩意是用来急救用的,一但遭受到群攻且机体受到一定程度损伤的情况下那么这玩意释放出来的储存电流能击倒周围一米之内的所有生物。 为了保证其发挥最大作用,瑟尔林在电池上安装了一个经过魔法处理的连接装置,以保证那块电池能释放出最大的电流。 但是将这些装置组合起来之后又出现了新的问题,那个尸体变得很笨重,尤其是那块电池。 那电池根本不是二三十公斤那么简单,再加上乱七八糟的一堆玩意,加上身上的铠甲防御跟武器,那尸体的下肢根本支撑不住。 科学就是不断犯错,不断试错,不断改进的过程。一个艺术家,一个魔法师,这俩人为了创造出足够恐怖的艺术品而废寝忘食。 啊,废寝忘食是形容词,他们不需要睡觉,也不需要吃饭,当然也会象征性的喝点血,而阿尔萨斯也愿意为他俩提供新鲜的血而不是那种凝成块的血栓膏块。 在我们即将到达索多里尔河的时候两个人带着他们比较满意的作品呈现给了阿尔萨斯。 两人将电池减小,将护甲减轻,并将电池接在了尸体的肌肉上。一方面能支撑尸体的运转,一方面在攻击的过程中电池能间隔性地提供足够电流以增加它攻击的速度跟强度。 虽然这个加强的持续时间并不长,可他们保证普通圣骑士绝对撑不过爆发的那一小段时间,对此他们无比自信!而且他们说如果面对的是战士的话,你将会看到什么叫人盾俱裂或者人甲俱碎。 为了保护这套装置他们在它的前胸和腹部增加了一层皮质护甲和一层板甲,它的四肢部位则去掉了那些影响速度的沉重负担。 它手里的武器被替换了,左手的肌肉被大幅度增加,这样在受到攻击的时候即使被刀剑切中也不会被斩断。而且左手里的刀被换成了铡刀,因为农民用的铡刀大概有七八十公分,但是重量远远超过了普通武器,光刀身就三公分厚!但是在它手中这玩意看上去一点都不显大。 所以他们说这玩意会让我们看到什么叫人甲俱碎,我是相信的。 右手里的武器被替换成了手腕粗的铁锁链。我问他为什么不用刀剑之类的玩意索瓦尔说锁链抽过去的时候完全可以在被抵挡的时候弯过去,这样依然能抽中对手。 他对这么大个子这么大力量用这么粗又这么长锁链的怪物有极大的信心。 而后背上的腿改成的手臂上攥的铁链顶端则是一根巨大的铁钩子。这玩意不光能砸,抡起来后几乎没有人能用自己的肉体承受它抽到身上的一下。 在进攻银月城的时候这玩意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虽然最后确实也受到了一定的损坏,但是他的出现极大的提高了天灾军团的进攻效率和威慑力。精灵们被它打惨了! 阿尔萨斯很期待见识一下这玩意的威力,他俩则更期待。不过也很快,在到达考林路口的时候,我们遇到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像样的抵抗。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95 吞咽者·拉姆斯登 上次路过这里还是因为兽人入侵奎尔萨拉斯,保卫了精灵的王国然后回援洛丹伦。这次却是毁灭了洛丹伦之后前往奎尔萨拉斯。当然到了那之后是一定要你死我活,他们绝对不可能开门迎接我们。因为我们要借用的是他们的能量之源。 他要去复活克尔苏加德,但克尔苏加德为什么一定要复活当时我是不清楚的,在我看来这家伙复活不复活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现在知道复活他就是个祸害……可也没啥用了。 我们跨越索多里尔河之后路过了一个原本根本就名不见经传的小镇……达隆郡的达隆镇。这里已经人去镇空所有人和牲畜全部逃走了,就连水井都被石头封死了。 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军民确实很有胆量,他们虽然提前撤离了却并有抛弃他们的家园,在我们大军通过之后他们竟然在我们的身后发起了攻击。 就在我们到达考林镇的时候镇子里也一个人都没有,而且镇子被毁坏的很严重。 可就在我们先头部队过去之后镇子里忽然起火,镇中的军队并没有完全通过,而还没进到镇子里的军队也被隔在了镇子的另一头。 队伍里机会所有有名有姓的人全在队伍前端,在我们身边的是一些食尸鬼跟憎恶,然后才是一些行尸。 而当看到镇子大火起来后阿尔萨斯命令所有部队快速通过,但是这命令却根本起不到好作用,反而越来越糟糕。 镇子的确被破坏得很严重,但是镇中的道路只是假装被破坏,真正的目的是将几十米宽的队伍分割成小队伍,一旦镇里起火往前冲过去的在燃烧,冲不过去的被烧成灰,退回去的遭到了突然杀出的骑兵的攻击。 因为后面的队伍没有领导,所有的将军在阿尔萨斯的授意下全都集中在头部。其实这也不能说阿尔萨斯笨,任谁领导这么一支死亡大军都不会在乎受到袭击。 一方面从阿尔萨斯出了洛丹伦就几乎是一路碾压,根本没有任何一支队伍一个领主能给他造成多大的困扰。另一方面这支死亡大军人数太多,一般人是绝对不敢贸然进攻的。 其实还有一方面……就是这支队伍无论如何都不会乱! 是的,这些是死人!不是活人!活人会惊恐,会惊慌,会恐惧,会不知所措。但是死人不会,它们面对人类骑兵的冲锋根本不在乎,它们不会躲,它们只会等待骑兵冲向它们或者直接面对着骑兵们冲上去。 队伍后面得有几万个行尸,虽然他们并不像人类那样灵活但是被人类骑兵冲进队伍之后不仅没乱反而伸手去抓那些骑在马上的骑兵。 反正等我们从镇子的另一边绕过去后发现冲进去的人类骑士损失巨大,一旦马受惊尥蹶子被阻拦住前进上面的骑士会很快就被行尸们拖下马来。 而从侧翼进攻的人类步兵发挥的作用更是极其有限。当我们赶过来的时候那些人类士兵不仅没有冲破死亡大军的阵线更是被几乎要给顶回去。 阿尔萨斯站在那他并没有让他身后的军队就此进攻而是观望着,这几万行尸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而且这支人类队伍其实并没有击溃他那根本没有将军指挥的军队。 这在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兵种任何一支队伍里都是不可能出现的。即便是恶魔。 身边的索瓦尔跟瑟尔林很激动,他俩不停地看阿尔萨斯,并一直申请出站,站在队伍一边的拉姆斯登急躁的扭动着身体。 当阿尔萨斯看得有点厌烦了他看向一边的索瓦尔,用下巴轻轻指了指。索瓦尔此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此时的眼睛竟然变成了血红色。 他抽出剑大叫一声,身边的食尸鬼就像赛狗时出发的狗,捕猎时飞奔的狼群扑向那些人类士兵。 而刚被造好不久的拉姆斯登扭动着硕大的身体也冲向对面。 我不知道你见过江河里返回来的潮水么,那些食尸鬼掀动的浪潮瞬间就推翻了最前排的人类士兵。 就在这时人类士兵的队伍里圣光再次迸发出耀眼的光,我好奇的看着那闪光的地方。可也就在这时候我们的拉姆斯登第一次登场了。 他的体型比一般士兵要高出一些,至少得四分之一个身高,它眼前所有的玩意都不能挡住它的去路,如果是行尸就挤开或撞倒,如果是人类士兵它手里的铡刀抡过去的时候那个人类直接就被砸倒在地。或者被直接抡飞了出去。 而它抡起铁链子抽向四周的时候所有人都得闪的远点,有些没脑子的行尸闯进它的攻击范围会被抡得呼呼响的铁链子直接抽碎了。 而拉姆斯登冲到那个全身发着光的圣骑士面前的时候它抡起的铡刀直接落在了他的身上。 圣光瞬间熄灭了! 阿尔萨斯的脸抽搐了一下,接着他微微地笑了。 索瓦尔称他为圣光熄灭者,瑟尔林则称他为吞咽者。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玩意在战场上除了喜欢砸死人之外出现了一个特殊的嗜好。 吃饭有人喜欢剔牙,有人喜欢嘴里咬着根牙签显示自己好吊。但是这个玩意嘴里叼着的不是牙签,要么是一根胳膊,要么是一个人的脖子,带着脑袋的脖子。 它本来脑袋就大,嘴里咬着这么个玩意的时候宛如恶魔降临。 那场战斗中拉姆斯登的脑袋被射中了二十多箭,其中一箭没入眼球,就是那个没有眼皮的眼球。但是并没有关系,那个半睁着的眼睛照样好用。 战后瑟尔林给他换了一只眼睛,但是有点小。在到达精灵地界的时候换了一个新的。而他被射了二十多箭的皮肤被他俩再次精心缝补了一通。虽然没有确切证据表明这玩意的脑子有用,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在头皮下放上了一层铁片。 就这样,拉姆斯登的二次改造就基本完成了。 考林镇的那场战斗死了多少人我们都不知道,死了多少行尸也没有人在意。反正最后食尸鬼的数量增加了两倍有余。 虽然我们被阻击了但是阿尔萨斯完全没有理会,整理了下军队之后就继续往前进发,完全没有管那些撤退的人类军队。 其实现在这时候参加战斗的全是洛丹伦河东地区的军队,其他王国的军队还没有确定要不要前来。 毕竟阿尔萨斯虽然弑父篡位可他依然是合法继承者,虽然大家都传说阿尔萨斯疯了但是他还存活着,即便是疯了如果贸然派兵前来那就是对洛丹伦宣战,不管你是什么理由。 所以最初的时候斯托姆加德作为跟洛丹伦接壤的王国一直没有动静,吉尔尼斯那边也是一样,大家都在观望。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作为奥特兰克残余的两大贵族,一个是斯坦恩布莱德的公爵法库雷斯特一直按兵未动,一个是传说疯了但是不知道真假的巴罗夫公爵也一直没有切实的动向。即便是口风都没有。如此这般斯托姆加德就更不敢动弹了。 而远在天边的你们是不是啥都不知道了? 真正名义上的联盟再次集结完全是精灵们的王城被阿尔萨斯攻陷之后。 啊?达拉然? 哈!达拉然…… 法师们拥有做强大的力量,但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如果品行或者谋略不是很好,或者私心比较重的话他们跟凡夫俗子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会更糟糕。 达拉然在这时候其实已经知道阿尔萨斯和他带来问题的严重性了,我是这么认为的。 要不安东尼达斯不会强烈要求吉安娜赶紧离开达拉然乘船离开这片大陆赶往预言者说的新大陆。他留下了一群老不死的家伙们英勇赴死真的是为了挽救这片土地和上面的人民么? 我看不见得哦…… 考林镇一战之后残余的逃走的人类部队或许将这件事原原本本也罢添油加醋也罢地告诉给了所有活着的人。 而且他们非常自觉地将这件事传递给了北方的精灵们。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们希望精灵们能挡住阿尔萨斯的军队,哼……不是我瞧不起它们,他们连兽人部队都没能挡住。 很快阿尔萨斯让那些高傲的,高等的……精灵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96 入侵奎尔萨拉斯 穿过达隆郡后大军转向北方,东边的海文郡估计得大大地松一口气。阿尔萨斯带我们走的是前些日子去往斯坦索姆时走的路。上次路过的时候路边的农田还未收割,现在不光粮食没了人也没了。 人类侦察兵偶尔会出现在我们周围,但是后来在发现我们根本不理睬他们之后他们越发嚣张的靠近我们,并近距离地观察我们的动向。当有一次一支巡逻队被我两箭射落两人之后所有再来侦查的队伍就学的乖多了。 阿尔萨斯没有去过精灵的地盘,结果在往北走的过程中真就走错了地方。往北走是对的,但是从哪个路口往北走就搞错了。在发现了一座人类城镇之后那里的居民竟然毫无察觉。 阿尔萨斯没有限制他的大军,需要鲜血的家伙太多了。 那座镇子就是北谷镇,是一座山下小镇。尽管如此但是这里的人口数量着实不少。而且这里的驻军数量也不少。 我以为是到了人类跟精灵的边境了,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驻军。但是等我们踏平了这座镇子继续往北之后才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 精灵们的土地跟巨魔是冲突的,他们之间为了土地的所有权打了上千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在河东地区竟然还有防御巨魔的军队。而这座北谷镇就是为了抵御巨魔而设立的战略重镇。 当时我不清楚,我不知道阿尔萨斯是怎么想的,他应该知道吧,可是我们就这么一路往北继续前进,直到我发现路边的雕像已经跟人类没有一点关系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似乎是进入了巨魔的地盘。 我至今都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但是那里确实生活着数千巨魔,这应该算是个大部落了。 阿尔萨斯对自己的决定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大军冲锋。 当漫山遍野的行尸冲向巨魔的部落时那些巨魔还没从睡梦中醒来。 它们死后的眼睛就变成了灰色,按理论上来说就应该是瞎了吧……但是没有,不仅没瞎而且晚上压根就不耽误它们看路。 你是巫妖王,你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做到晚上即便没有光也能锁定目标的么? 是跟蝙蝠一样么? 哈,你现在手底下没有搞研究的教授科学家了吧?这个问题要是搞清楚或许你能得个什么奖也说不定呢。瓦里安能给你奖励。 我?我跟它们怎么能一样?我的眼睛是失去了颜色,不是瞎! 我不知道,这事我还真没问过他们,萨萨里安当过一段时间的行尸……不过我当时跟他不熟啊。 行尸是不会放火的,他们也不需要光亮,就是抹黑冲进去,而巨魔们天上大眼珠子,他们对光十分敏感,即便是黑夜视力也不比猫差。于是就这样双方相遇了。 那个部落可是不小的,而且还有祭坛神庙。那晚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其实在天亮之前巨魔们就几乎全被赶出了他们的部落逃进了山里。 阿尔萨斯还是没有下令追击。原本天亮以后我们就准备离开了可昨晚参与战斗的索瓦尔跟瑟尔林却不愿意前行了。因为他们在这里发现了上等的材料。 巨魔的体型跟人类比要高大得多,因为他们喜欢蹲着并且估计是个头太高的缘故大多人喜欢佝偻着背,可当他们站直身子之后那个身高对这两个大师来说简直如获至宝。 而最让他们感到高兴的是昨晚村里战死的狂战士体型更大,这让瑟尔林兴奋地拍手叫好。 他俩提出了想法,准备以这里作为创造憎恶的基地。但是被阿尔萨斯给驳回了。他不想再耽误时间,阿尔萨斯让他们把材料装上车,要求他俩边走边造。 这个地方是瑟尔林心心念念的地方,但是从奎尔萨拉斯回来的时候他就跟索瓦尔分道扬镳。也可以说是彻底分道扬镳。 不,塔迪乌斯,帕奇维克和格罗布鲁斯不是从这里制造的!他们是在纳克萨玛斯要塞。而且他们也不是用的巨魔的身体,而是用维库人的尸体改装的。 纳克萨玛斯怎么了? 不不,纳克萨玛斯是陆空两用要塞。最初建造是在地上,怎么可能在天上?谁也造不出来。 可是天灾军团有能人。 你想知道? 哈!你知道这些做什么?你又不需要移动城堡……呵呵。 估计阿尔萨斯能知道自己走错了路,但是他并没有改道而是继续往北钻进了森林里。 当然不会没有路,巨魔虽然原始但是他们在森林中也会踩出一些可以别辨别的路。只是这种路就不允许瑟尔林他们蹲在大车上搞研究了。 而没有被分解的尸体则被阿尔萨斯复活了,能自己走路总比抬着强。 然而非常奇怪的是巨魔虽然吃了那么大的亏却并没有前来报复。这些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家伙们却忍下了这口气着实很不容易。 当我们穿过巨魔土地来到精灵的地盘上后神奇的发现我们竟然绕过了精灵安排在跟人类边界上的军队来到了他们的后方。 我以为阿尔萨斯会戳他们的屁股将他们歼灭,但是阿尔萨斯并没有理会而是沿着大道一直往前。直到精灵们突然发现成片成片的亡灵军队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慌了。 高贵而优雅的精灵们开始四处逃命,他们镇子里的卫队根本就没有做任何抵抗就跟着一起跑了。可以理解,只要脑子稍微正常一点就知道面对的军队是多么庞大多么不可战胜。 这片森林我记得叫永歌森林,精灵们高贵而优雅,在这里定居之后将这片森林改造得很好。其实在此时这群精灵尤其是民间的那些人还保存着许多万年前作为暗夜精灵时的传统和习俗,当然,他们在万年前可都是高等精灵。 所以这片森林跟人类的森林有明显的不同,即便是树木越往北,就是往银月城的方向去那些树就跟南边的越不同,在银月城周围几十公里的范围内一棵人类世界的树木都没有,那些什么松树,桦树,柏树,梧桐,柳树……全没有,那种树似乎是被用魔法加持过的,不光树冠大而且树的颜色枝叶都是深绿色或者不同种类的蓝色,淡淡的绿色,嫩绿色除了地面上的草外在树上是见不到的。所以漫步在他们的领土上森林中时确实能隐约听到一些……歌声。 精灵的统治方式跟人类不同,人类是封建分封,但是精灵们却是绝对的中央集权。不管你再大的官职也必须完全受制于王权。 所以当我们进到他们的领土两天后成建制的大规模的精灵军团就出现在了我们周围。 阿尔萨斯看到对面不断地调整阵型摆开阵势之后很高兴,他告诉我他讨厌精灵! 我那时最先想到的就是希尔瓦娜斯。他的姐姐奥蕾莉亚跟着她的意中人一起赴死去了。这对战争中相爱的模范情侣,甚至这对伉俪的故事被编成了故事让人们传唱至今,人们歌颂他们之间的友情,爱情,生死相随至死不渝,尽管大部分故事真假无从考据或者根本就是胡编乱造但是并不妨碍他俩成为绝大多数少男少女心中的偶像。 可是希尔瓦娜斯就不一样,我跟这个女人第一次见面是在洛丹伦,我以为我能跟她发生点什么故事,就算跟她发生点啥也是好的,可现实却不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以称道的故事,她跟她姐姐似乎对我还十分忌惮。 我不记得我曾经得罪过她。 所以这让我很郁闷,也很恼火。但是这种美丽的女人总会让人又爱又恨。双腿有力的女人能让男人幸福,而她粗壮的双腿看上去就很有力,但是她丰满的后屯却完全不会让人感觉突兀或者……不美观。 翘的恰到好处。 精灵是没有肚脐的,所以她略显腹肌的光滑的小腹看上去就十分性感。 你……听得挺认真的。 哈! 没错,我就是看上她的外表了。这样的女人我从没……拥有过。当年在湖畔镇有个叫摩根的女士就是这种类型,不过她似乎对洛萨更有兴趣。 这你不知道么? 在湖畔镇有一个地方武装,首领就叫摩根,之前我对她没有任何了解,但是这个女人一直在与燃烧平原接壤的地方戍边,现在她去哪里了我就不知道了。 美丽的女人,又充满着……野性之美…… 对了……你那个叫卡特拉娜的女人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倒是听说她跟暴风城的不少达官显贵搞过,要是大家知道以前跟他翻云覆雨的女人是头母龙……得是什么心情? 要是有机会我也想试试骑母龙是什么感觉呢。 呵…… 当时我想到希尔瓦娜斯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跟她颠·鸾·倒·凤的事情,我那时候真的是心无杂念,可是我就是想起了她。 我在想会不会遇见她的时候我真的看到了她。 她就是万绿丛中那一点红,不管多少人你总会轻易从人群中发现她。这就是……魅力! 阿尔萨斯看了看身边的将军们,其实现在他身边已经不少名人了。原本都是洛丹伦能叫得上名号的人,其中有两个还是洛丹伦的英雄,一个叫真理信使·赛奇,一个叫光明之刃·巴尔拉多。这俩都是当年兽人入侵时候法奥大师钦点的第二批圣骑士,后来也是白银之手骑士团有头有脸的人物。原本的贵族就更多了。 他扫视了一遍那些大大小小的贵族们然后说道:“让我看到你们的价值。”然后伸手指向那些已经列阵完成的精灵军队。 当他们一个个地从剑鞘里抽出剑来的时候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泛出淡蓝色的光。 而当这种光就像蔓延的山火从所有行尸身上掠过仿佛是点燃了每一个尸体的时候,这群死尸第一次发出死亡的嚎叫。 “让他们尝尝死亡的味道!”阿尔萨斯的剑也释放出了同样的光芒。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97 徒劳无功 本以为会出现跟人类军队一样被碾压的情况,可当尸潮涌向精灵军队的时候从地上忽然冒出来的火柱将许多行尸顶到了天上,紧接着瞬间展开的火墙将尸潮切开。 那场面真的是相当宏伟!那也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如此规模的火焰魔法。 那火墙可不是几米宽这么简单,一直蔓延百十米几乎将整个战场分割开来。 但是火墙这种魔法对这些行尸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虽然它们身上着火了但依然可以继续奔跑,依然可以继续扑倒,依然可以继续抓挠和撕咬。 但是不得不说精灵们的盾比人类的盾防御力要高太多,那盾不仅宽大还很结实。而最大的优点就是并不沉重。 人类的盾牌中直径五十公分的就已经是很大的盾牌了,而且人类的盾大多是圆盾。当行尸冲上来之后它们并不会在意跟你拼刀时会对自己造成多少伤害,但是人类则不行。所以这种有限防御在面对尸潮的时候往往是顶不住的。 可是精灵的盾足够高足够宽,形状一般也都是方形塔盾,几乎将大半个身体藏在盾牌后面,而顶在前面的士兵只要尽量缩起脑袋不被砍死那么后面的士兵就能持续输出。 最开始精灵们组成的阵型迎接了尸潮的初步进攻,在顶住初步进攻之后两翼的阵列开始往中间收拢。也在此时精灵中的魔法师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除了被当场烧成焦炭的之外那些着火行尸的攻击强度在一定程度上也被削弱,当然还有……防御。 虽然着火的行尸扑上去也会引燃一些精灵但是他们表现出来的视死如归的精神的确可圈可点。 当时阿尔萨斯在看到那么大规模的进攻竟然被挡住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但他没有让拉姆斯登直接投入战斗而是首先让剩余的食尸鬼们用最快的速度包抄到精灵们的侧翼或者后方。 那个叫霍古斯的食尸鬼带着一众食尸鬼就像野狗一样奔向精灵们的侧翼。 我们再次占了人数上的优势。虽然精灵军队在精灵魔法师的强大作用下顶住了那么一小会,可是当从侧面冲击的食尸鬼扑向那侧的精灵军队之后,那侧的阵型立即就乱了。可以说……扑过去之后就眼看着那些精灵被刚才还顶住了的行尸们给淹没了。 到目前为止,虽然魔法师被大量运用于战场,他们也成了战场主力,但是食尸鬼依然是所有军队的噩梦。 这些玩意的奔跑速度太快,灵活机动到让大部分军队只有招架之力。要么就在食尸鬼大军冲锋之前先做好足够的准备,并随时防止食尸鬼偷袭。要么做好必死的准备。否则一旦被食尸鬼突破防线扑进阵中那几乎就预示着这支队伍会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全军覆没。 一侧阵地被击溃之后中间的那个阵地上的精灵们也受到了同样的包夹。精灵们不愿吃眼前亏,他们选择了立即撤兵。 但是阿尔萨斯这次跟以往完全不一样,他要的是赶紧杀绝。 这种战败之后的撤退代价依然是非常大的,必须有人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吸引敌人注意力,用临死之前最强大的战斗力拖住敌人的追击。 我承认那些掩护同胞撤走的精灵是伟大的,他们完全配得上伟大这个词。当时被全方位包围之后这群家伙爆发出来的战斗力确实很抢眼。那也是我在精灵土地上见到的为数不多的这么勇敢的精灵军队。 但是他们的结局是注定要被消灭。我以为得像老奶奶故事里讲的在他们临死事前阿尔萨斯得跟他们做一下讲演,探探心,交流一下,让他们对自己骂两句拖延一下时间,或者阿尔萨斯表达一下此时内心的感情。 但是没有,你说这奇怪不奇怪。他为什么不给这群将死之人交代一些话呢?难道就不能跟某些英雄一样一定要在打败别人的时候说道说道么? 他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扭头就走,而他麾下的将军们更是明白他的意思直接就动手了。 这个男人不是很喜欢多说话。 击溃了这次精灵的阻击之后我们沿着大道一路往北,因为此时北方已经进入了初冬阶段,所以粮食是绝对被收割完成的,可是这里的农田却并没有完成收割。黄灿灿的农田甚是好看。 但是大军所过是不会在乎这些农田的,因为它们不吃粮食。 其实我们前往银月城的这一路造成的破坏没那么大,但是等克尔苏加德复活之后这里就完全不适合生存了。当然也没那么多人了。 精灵们的阻击行动就此消失了,直到我们到达永歌森林的边界时才发现他们将大批军队驻扎在了河对岸。 要从精灵南部到北部需要跨过一条河,从北部森林到达王城还有一条河。但是只有一条河是宽的,也是作为他们天然防御的最后一道比较有利的防线。 那条河的南岸,就是我们来的这边有着暗夜精灵的建筑及环境风格,但是跨过那条河能清晰的看到那边跟这边就完全不一样。没有那么幽静神秘寂静祥和而多了一些热烈和奔放。两岸被一条长桥相连,而此时桥的那端已经聚集了大量军队。 我们站在河边望着河对面的精灵们正在假设拒马,他们甚至在挖壕沟。 阿尔萨斯没有给他们继续工作下去的机会,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是在浪费时间。 阿尔萨斯骑着马站在岸边,他抬头看了看天就淡然地望向了对面,谁都没想到他马蹄下的水竟然结冰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因为河也宽所以对面根本就没有察觉。大军静静地在岸边站着等待着阿尔萨斯的进军令。 而到后半夜阿尔萨斯骑着他的坐骑已经非常靠近对岸了。南边森林的幽暗帮了阿尔萨斯大忙。 这次阿尔萨斯没有让行尸门先冲锋,而是选择了轻便且速度足够快的食尸鬼们。那些灵活的家伙们踩在冰面上快速登陆了。等精灵们察觉我们已经登陆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晚了,桥这端的部队也发动了攻击。 拉姆斯登作为冲桥先锋冲在了最前面,我是看不见它怎么挥刀看向那些精灵的,但是第二天早晨河面上的尸体已经染红了那条河。 而在冲桥过程中精灵们竟然这才想起来要烧桥……他们的指挥官或许应该早点想到把桥给拆了,但是历史没有但是。 阿尔萨斯那次展现的实力让我震撼,这种能将河面冻结的本事已经超过了所有魔法师。或许麦迪文在他面前都会甘拜下风。 军队已经攻陷了精灵半壁国土,当时的巨魔竟然很有意思的出奇地安静。不过他们妄图让自己不要引起我们伟大巫妖王的注意这件事绝对是痴心妄想。现在阿尔萨斯还懒得搭理他们。 进入河北岸地区之后精灵们真的着急了,而且达拉然也着急了。开始我还不大清楚是什么原因,直到后来阿尔萨斯将我带到太阳井边上后我才明白为什么国王不急太监急。 到达北岸之后的大军进军速度很快,而且被复活的精灵们在之后的战斗中发现有种天然的魔法抗性,尤其是面对达拉然法师们的奥术魔法时它们支撑的时间比普通人类变成的行尸要长得多的多。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当时阿尔萨斯这种军队的扩张速度的话,我感觉从奎尔萨拉斯打到大陆最南端的藏宝海湾用一年的时间足矣。 我们的士兵是会减少,但是补充的速度更快,除了造物主之外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拥有这样速度的增兵能力。而且复活之后的士兵拥有的能力多种多样,不管什么情况下都有适用的兵种。 或许这世界的背后有一只手在操控着这一切,有一个人就像自己玩游戏一样任意摆弄着万物的命运。你可以弱成粪坑里的蛆,但是你绝对不能强到有完全主宰这个世界的能力。 阿尔萨斯在我的眼里他的能力已经有点超乎想象了。那些只在传说里才能出现的事情发生在我的眼前。 除了那结冰的河面,在银月城前最后一条河成为我们的阻碍时,阿尔萨斯改变了这片土地! 那一刻,他仿佛是神!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98 围攻银月城 现在你手下的亡灵们是不是已经没有那种光环了? 哈?你不知道? 也不能叫光环吧,换个说法……叫……灵气。 嗯“灵气”这个词好,不仅是名词还能当形容词用。 “灵气”就是一种……呃……能量……一种能力!可以这么形容,阿尔萨斯赋予他们的一种腐蚀的能力,或许用一个美丽的词语叫……凋零。 对!凋零。 我可真是个有文化的人。 阿尔萨斯赐予他们的这种力量非常可怕,死亡凋零…… 不仅可以让接触的人受到腐蚀就连走过的土地都会被影响到植物枯萎且寸草不生。 而且而这种玩意竟然还会传染,当十万大军带着这种死亡气息行走在他们土地上的时候……就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疤。我听精灵们跟我说过好多年之后我们走过的地方不仅没有草连蟑螂蚂蚁昆虫都没有。足以见得这个力量得有多强大。 而当这些带着死亡灵气的行尸冲锋的时候更没有哪支军队能阻挡他们。当然最开始精灵们还不知道,可是每次偷袭我们的部队能完整建制逃回去的却一个也没有。如果冲到我们近前妄图想收割一波或者被我们逼退了的基本更活不下几个。 而当他们发现我们走过的土地不仅植物枯死而且地面也变的焦黑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对我们发动任何攻击了,他们也不想枉死。 可是阿尔萨斯并没有放任他的士兵随处乱跑,他的目标非常明确也非常坚定,径直奔着银月城而去。 可是两位憎恶爱好者此时因为又得到了精灵尤其是男性精灵的尸体,他们的胳膊跟腿脚都要比人类的长很多,而且还都是新鲜尸体。于是在快接近银月城的一处圣殿外大军驻扎了下来。 虽然银月城的城墙也只有十米左右但是就这么贸然冲城或许会造成很大的损失。 这事是不比人类的,在洛丹伦的时候人类军队基本没有对我们展开大规模作战而且我们也没有几次攻城行为。 其实不管是人类还是精灵,不包括矮人,他们建造的城墙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大,你也知道暴风城的城墙。有人以为得有二十米高吧……那纯粹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想象。十米高的城墙已经很不得了啦。 在洛丹伦的那两次攻城战如此轻松的原因无非是人类军队当时心态其实已经崩了,而且拿人往上堆的时候那些军队既没有援兵也没有魔法师帮助。 可是这不一样,这是王城!精灵王阿纳斯特瑞·逐日者跟一众贵族们都在城里,作为王国的最高统治者他完全可以调集全王国所有能战斗的人前来救援,而且他们中的魔法师也不是只有一个两个。所以现在要是就这么冲城十万人可能不是很够用。 于是阿尔萨斯同意了两人的要求,而那俩人也开始带着一众随从开始了赶工。有了制作方法和模型就是流水线生产了。 可是这种只是普通的憎恶,跟拉姆斯登还不能比。而这个地方似乎是精灵们设立的一个什么圣所,虽然我们的队伍里面还没有多少比较过硬的魔法师但是将这地方的魔法能量引流出来供我们使用已经可以了。 但是现在要说做攻城车是绝对不可能的,河里的攻城车和攻城器械全都是当年兽人进攻时留下来的,阿尔萨斯带着大军攻城根本就没用那种攻城器械,也就做了一些木头梯子,并挖掘了大量泥土作攻城用。 死尸们没有思维但是服从力超强,在准备进攻前几乎所有行尸要么抱着木桶要么搬着木箱,要么就是端着盛满泥土的筐,反正是各式各样。 阿尔萨斯准备用十分之八的军队在城墙前堆砌出一条冲锋的坡道。 这种想法如果是人类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城墙有二十米阿尔萨斯的战术可能会落空,但是这城墙目测也就十米左右。 而阿尔萨斯为了确保快速破城竟然创造出了一批石像鬼。 准备工作就做了三天。 第四天大军开始往城下移动。当银月城的城墙出现在我们视线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如果我们是人类军队,他们完全可以趁着我们还没有安营扎寨且天色渐晚就发动偷袭,但我们不是普通人类。 不,希尔瓦娜斯这几天一直没有带队出击。她也不是那时候死的。 那天一直是阴天,到了午后就开始下起雨来,而且雨还不小。阿尔萨斯坐在帐篷里养着城墙上还在紧张忙碌的精灵面无表情。那天夜里其实很冷的,只不过我们对那种阴冷潮湿完全没有感觉。 阿尔萨斯让他们忙碌了整整一夜,我感觉这是对他们的轻视和不屑,某个方面也算是阿尔萨斯对这群傲慢家伙的鄙视,让你们准备好再打垮你们,让你们感受到什么叫绝望。 太阳即将要升起的时候他们的确感到了什么叫绝望。 在黎明破晓前,阿尔萨斯指挥大军发动了攻击。 而我发现那天早晨地上竟然结冰了。但我看阿尔萨斯的样子似乎不像是他施展的魔法。 战斗打响之后其实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当太阳升起来后仅仅是让这个世界变得亮了那么一点,却并没有带来任何温暖。 而我也也看到了一只憎恶登上了城墙。 第四卷 混乱之治 199 毫无悬念 你现在还睡觉么? 对,睡觉……你,你会感觉困么? 你现在也不会困了?那你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啊。 你以前一定感受过枕戈待旦的感觉吧。那感觉咋样? 哈!当然不好受。尤其是天冷得下雨的夜晚简直就是煎熬。所以在那个清晨发动攻击是对精灵们的一次考验。 行尸们趁着黎明前最后的一点夜色开始往城墙移动,虽然他们确实不担心弓箭射死他们,但是法师们的魔法却还是能造成大范围的伤害。 而精灵们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移动的尸潮。而在这时候那些转化为石像鬼的家伙们出动了,它们来回俯冲将城墙上的精灵士兵给抓起来丢到城下。 城墙上的火把篝火全都点燃了,可那些石像鬼就像夜晚的蝙蝠一样难以捕捉。 尸潮涌向了城墙,死亡骑士在队伍里指引着它们快速到达城墙然后迅速撤离继续去运下一波沙土。 十米左右的城墙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堆好了,城墙上的士兵究竟害怕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行尸们冲上去被法师们打死后就会立即成为那个土坡的填充物,而最开始的时候竟然还有法师使用冰霜系法术。 估计也是感觉到这种法术不好了于是后面全都换成了火焰法术。可是火焰法术只要一下不能将行尸给喷死即便着了火的也能继续往前跑。 眼看着那土堆越来越高食尸鬼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经过这几次战斗那个叫霍古斯的食尸鬼已经完全变成了食尸鬼里的首领。这些家伙应该没有什么智商,但是却屈服于力量。 不等行尸们将土堆堆砌好,霍古斯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极其嘶哑的声音,紧接着食尸鬼大军开始了冲锋。 十万大军里食尸鬼的数量目测也就一两千头,但是这些玩意一旦成了规模就很可怕。而他们也确实是率先登上城墙的。 那玩意的跳跃力是很强的,两米多的高度在它们面前根本不算什么。堵在城墙上的精灵士兵很快就体会到了食尸鬼的可怕。那些玩意跃进人群之中后要说造成多大伤害且不论,主要会给人造成很严重的心理压力。 你想啊,你们四五个人脑袋顶上突然从天而降掉进来这么一个又撕又咬的玩意你慌乱不? 所以那些玩意高高跃起跳进人群中后他们的防御阵列立即一阵骚动。随着土坡越来越高,行尸们的尸体也越来越多。终于等到土坡周围的尸体足够多那个坡足够宽的时候憎恶们出场了。 那些大块头跟随着行尸冲上土坡,当他们挥动着巨大的铡刀撕开精灵们的盾墙后挤在旁边的行尸硬生生地将精灵们的阵线给挤破了。 看到这个情况后阿尔萨斯回身坐回到帐篷里。 我问他如果精灵们从一旁逃走了怎么办,他没有回答我。他不在乎。 当黎明到来的时候我耳畔的吼叫和嘶鸣声渐渐远去了。大军已经攻上了城墙。 那个凋零的灵气?那个灵气是阿尔萨斯赋予的,但是当它们离的太远或者中间失去传导连接的人时那种灵气就消失了。 真正需要阿尔萨斯亲自上阵的时候是进军达拉然那一次。 我们俩在城外等待传令官送来可以入城的消息,在天已经大亮的时候银月城的大门为我们敞开了。 那时候我真以为太阳之井就在城里呢。 我俩一前一后进城了。 我跟他说:“上一次我来这里的时候你才几岁呢。” 他没有吱声。 “上一次我冒着生命危险跑到这里跟他们报告了当时的战况,但是这群家伙的态度是继续观望。”我说。 阿尔萨斯还是面无表情。 直通城门的大道上全是血,尸体横七竖八地摆了一地。以前来只是在这里住了两晚,还不知道这里有多大,而且这里街道啥情况我早就记不住了。阿尔萨斯问我王宫在哪我表示不知道。要不是石像鬼给指引了个道我们可真得转悠一会呢。 城里大部分的防御部队已经撤了,但是当我们到达王宫的时候竟然发现这里面的卫队关闭了大门似乎要与这里共存亡。 当年兽人攻破暴风城的时候我们关上大门是想吸引部分火力争取一些逃跑时间,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希尔瓦娜斯? 没见到她。 当时破了城之后城里就乱了套,我们走的大道上除了尸体没有任何活物,就连食尸鬼也全都跑进街巷里去了。 王宫的大门被憎恶们用一根柱子撞开了,食尸鬼鱼贯而入,我跟阿尔萨斯进到里面之后阿尔萨斯直接坐在了正厅的王座上。 从早晨一直到中午,王宫被翻了个遍,但是精灵们的太阳之井却并没有找到。 在我的印象中太阳之井应该是水井,水池或者之类的东西。但是最后报告给阿尔萨斯的是这里并没有发现所谓的带有魔法能量的水井水池,倒是能量水晶发现了不少。 阿尔萨斯沉吟了一会,歪头问道:“那些精灵们逃去哪里了?” 太阳之井是万年前这个世界天崩地裂的时候高等精灵达斯雷玛·逐日者窃取了永恒之井的井水并在最后因为逐渐失去与伊利丹创造的第二口永恒之井的联系后创造的第三口魔法能量井。 我说的话没那么绕吧。 但是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他们将那口井建在大海之后那那个的一个……小岛上。 都说那个岛什么依山傍水,有多么易守难攻。至少在我们面前我是真没感觉比银月城要困难多少。 阿尔萨斯对攻陷这样一座城市毫无兴趣,当他发现这里没有太阳之井后立即派出大量食尸鬼及石像鬼侦察精灵们的动向。 情报并不难获取,精灵们逃出银月城之后大部分军队开始往西边撤离,而石像鬼们送回的情报则是一部分精灵逃往海边并乘船离开了。 在确定精灵军队中精灵王已经不存在了之后石像鬼们盯上了出海的船。几天之后精灵们逃走的那个岛的位置就被带了回来。 那座岛离着这片大陆还真是不怎么近呢! 阿尔萨斯有冻结河水的能力,但是冻结大海这种事情是绝不可能的。于是阿尔萨斯下令寻找一切可以渡海的船只。 这次我也没有闲着,而当我们还在为寻找船只而绞尽脑汁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原本可能不会发生的历史。 这也是她第一次对我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哈!没错,就是她。 要是那时候我放她走了历史绝对就不是这样了。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00 温蕾萨·风行者 所有人都有活干,包括我在内。虽然我一直陪着阿尔萨斯但是我们也是在沿海附近企图发现点什么或者……寻找到一点灵感。 寻找战船这事耽误了不少时间。而当大军被撒开之后也着实给了精灵们可趁之机。他们以为我们的军队出了什么问题于是开始趁机收拾那些规模比较小的队伍,也确实取得了比较好的战绩。这让他们很快就膨胀了起来。 而希尔瓦娜斯跟她的妹妹就是其中一支。 哦,其中还有一个人类…… 哼,是人类法师…… 他叫罗宁。 当时我带着一支小队跟着阿尔萨斯到达了海边的一个小村庄,村子里早就没有人了。因为是在海边所以这里不仅有渔网还有渔船,小渔船。 这些小船也就够四个人乘坐,说实在的着实不够看。有就比没有强那么一点点吧。 就在我带着几只食尸鬼在村子里扫荡的时候忽然看到前面路边有身影闪动,我轻轻地掏出弓箭。可是就在我刚掏出弓箭来忽然我的手一震,手里的弓箭瞬间断裂了。 我猛一抽手向旁边看去,一个精灵又将弓箭瞄准了我。而当她手里的箭矢朝我飞来的时候我一歪身子就躲了过去。 当我刚要抽马就跑的时候发现前面已经出现了几个精灵也瞄准了我。虽然不会害怕可我也知道这个情况很危险,这个情况的好处就是不管做什么都会很冷静。 我大喝一声向周围的食尸鬼发出了指令,他们果断朝我放箭,也就在同时我从马上翻了下来。 亡灵战马身上瞬间插进了好几支箭,而我翻身下来的时候一支箭从我双腿之间穿过幸运地没射中我。 我抽出腰间的剑对着前面的精灵就冲了过去。 那是个女人。 我还记得她看到我冲向她的时候脸上露出的惊讶的神情。只不过在我冲到她面前的时候从她头顶上扑下来的一只食尸鬼咬住了她的兜帽将她拽倒在地。 不管是我还活着的时候还是……现在,我估计下手可能都会稍微的怜香惜玉一点,至少不会刺那种地方。但是当时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在食尸鬼扑咬她的时候我朝她小肚子上戳了一剑。 那一剑可能不会致死,但是那一剑刺中之后她立即就被食尸鬼咬住了脖子。 她……死了。 身后箭矢穿过了我的斗篷,我也钻进了巷子里。将插在后背的两只箭矢拔出来后我扔在了地上。这种粗细的箭矢再次让我想起了她。 只不过当年她射给我的是一支黑箭。 精灵们的房子建造的比人类的要讲究得多,装饰也多,所以爬这种房子简直不要太简单。等我翻上房顶之后我看到巷子里还真不是几个精灵那么简单,是一支精灵小队。 下意识地摸了摸身后,我的弓已经断了呢…… 有两个精灵冲进了我身下的巷子,歪头瞅了一眼后我一个翻滚直接从房上翻了下去。后面的那个精灵听到身后有动静,但是他没有想到我会从房顶上下来,他是来不及反应可我的剑不会等他。 剑非常轻松地穿透了他身上那层薄薄的锁子甲。 精灵们的护甲跟人类不一样,就像他们的盾牌一样,这群高贵的家伙瞧不上人类制造的几乎所有的东西。他们不管服侍还是建筑,不管是吃还是穿都得美观。而越是贵族精灵越奢华。 这群精灵们穿的锁甲很……轻便,如果对手是别人或许这护甲还真能救他一命,可他的对手是我。 剑从他的心口窝贯穿而入,我不准备给他穿透了。因为前面那位离着我面前这位也就两米多,我无法推着这个再将另一个也穿在我的剑上,更何况我的剑原本也没多长。 左手一推,右手猛地将剑抽了出来。我能感受到这个年轻的精灵在我耳边发出了咕噜声,这是他嗓子里发出的最后的声音。 当前面那位转过身来的时候这家伙已经被我推倒在地,我知道心口窝下端这里,就是横膈膜下,胃贲门往下一点这地方被刺穿之后是什么感觉。 你活着的时候……呃不好意思,你也没死。我是说你以前有没有感觉吃的东西不合适胃里搁搁楞楞的不得劲是什么感觉么? 类似于消化不良的那种搅和。但是这种感觉比那种搅和更不舒服,一个铁玩意戳进这里的感觉还会有痛……还有心脏的不适感。 前面那个家伙转身举剑就要朝我脑袋上劈过来,可是这种攻击对我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我都没有举剑格挡而是直接朝他迎了上去。他手里的剑落下来的时候直接被我左手接住,而他左手的盾牌紧接着要推到我胸前的时候被我的侧身给别住了,而我右手里那柄还沾着他伙伴的鲜血的剑奔着他的咽喉就刺了过去。 他没能躲开。 这两个家伙一看就是新兵。 戳死两人之后我捡起了地上的弓并将他们箭袋里的几支箭全收走了。 精灵们的箭比人类的粗,放在咱们的弓箭上这种箭很难用,但是人类的箭他们用起来却非常容易。 我再次爬上了房顶。 我带来的那些食尸鬼被他们弄死了一些,我往村外看了一眼,他们应该是埋伏在这里但是没有发现村外的阿尔萨斯。 我搭箭射倒了一人,我也立即成为了他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如果在以前这二三十人我还真就有点怵头,可是现在我根本不怕,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弄死他们。 这群家伙应该没有见过我这种打法,我在房顶成功的将他们绕晕了。可就在我杀得开心的时候一支箭从我左侧腰部贯穿射入从我左侧上腹部穿出。 虽然没有痛感但是这一箭直接将我射倒了。 那是一种很大的力量,我可是穿着护甲的!能将我穿透了……啧! 然后我就从房顶上跌倒了,而当我蹲在房顶往下张望的时候我发现刚才射了我一箭的人是一个娇小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小脸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她的样子可是比希尔瓦娜斯要好看太多了,如果说希尔瓦娜斯是狂野女王型,那这个女孩就是…… 就是…… 傲娇小姐型。我有点词穷了……反正就是那种感觉,满眼的倔强与……傲娇。一看就是家里宠出来的那种类型。不过也可以理解,她长的真的很好看! 但是当我看到有个男人跑过来的时候,我认出了那个男人。 对,就是他! 我还以为他是前来支援的呢! 原来那是他老婆!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01 英雄救美 罗宁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也算是认识。不熟。 他之所以能成为大师根本原因还是在他的带领下解救了那个谁……那个被兽人镇压奴役的母龙阿莱克斯塔萨。 那头母龙大概率在被拯救之后对这个人类法师给予了一定程度的感谢,否则他也不会从此之后不仅法术技能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提高而且整个人气质都变了。也是因为那次他跟这个叫温蕾萨的女精灵情投意合了。 我可没有嘲笑的意思。 能被精灵女人喜欢可不是一般人,不光是鸟炮肾坚还得富有魅力,有修养,有文化,有道德,有立场,有各种只有极少完美人类才能有的素质。还得每天沐浴,不能不洗脚,刷牙要用特质牙粉还得用完之后收起来不能晾着盖,还得顺着边用不能直接把牙刷倒进去搅和。泡澡要用各种花,有钱的在沐浴之后还要用精油按摩,出门得用香水,进门得换小绵羊皮拖鞋,吃饭不能吧唧嘴,刀具不能碰到盘子发出声音。笑起来要露出八颗牙,嘴歪的只允许露出六颗。 图拉扬……人家是贵族,还是大贵族,这孩子从小就在大修道院被法奥大师亲自调教,行为言谈举止各方面都是个谦谦君子。 可罗宁这家伙……纯平民出身。 我不是瞧不起平民,我也是平民,可能还不如平民。我的意思是说这个温蕾萨小姐出身可不简单,能看上这么个……其貌不扬的人类法师,我觉得罗宁魅力应该很合她的口味,或者某方面特别突出。 但是在我印象中这个人除了那头棕红色的长发有点扎眼外不会给人留下太深的印象。或许那就是爱情吧。 我以为罗宁一直住在达拉然,顺带把他的小娇妻也带去达拉然,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做了上门女婿……成为了达拉然在职不在岗的核心成员。 这是后来希尔瓦娜斯女士告诉我……们的。 罗宁也认出了站在房顶的我,但是他眼里似乎并没有多么惊讶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而他旁边的小女人看我的眼神就完全都是敌视了。 我直接张弓搭箭,但是罗宁比我速度更快,我箭还没举起来的时候他手里的一团冰就朝我袭来。赶紧俯身躲开,他的小娇妻紧接着一箭朝我射来。 要不是趴得够低我就中箭了。 这两夫妻二人对我的态度还是有些不同的,罗宁下手没那么狠,但是她的小娇妻就是奔着弄死我来的。 我从房顶上滚了两圈卡住他俩视线起身就往别处跑,正面不好打我可以搞偷袭啊。 可就在我从这个房顶跳向另外一个房顶的时候一支箭从我右侧腰部射入,那支箭跟温蕾萨射出的一样有力,我直接从房顶掉了下来。 现在我腰上中了两箭…… 哈!这你放心,我的俩肾还都在,还都能用,杠杠好用! 从房顶掉下来的我并没有感受到疼痛,死了之后就不知道疼了,但是站起来的时候左腿膝盖嘎嘣一声,然后……还能继续奔跑。 我拔下腰间那支箭的时候愣了一下,是支黑箭。紧接着我将穿出左侧腹部的那支箭拽着箭头拽出来后发现只是普通的箭矢。 她来了。 如果没被阿尔萨斯捅一剑……就现在的我而言,我还真盼望着跟她见面的时候不要太尴尬,不要太……紧张,只是不是那样的。 可那时的我在见到希尔纳瓦斯从巷子里闪出来的时候我……真没啥感觉。 也不激动,也不高兴,也不……就是没感觉。 在我眼里她只是个普通人。 但是人家毕竟还是认识我的,也是……多少跟我有点交情,所以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和不解。可这种表情只存在了十几秒吧,在她看到我手里攥着两支箭的时候脸又耷拉下来了。 是啊,我可是……亡灵天灾!所以她还是对我举起了武器。 她对我一点都不客气,我对她也同样不客气。或许是因为发现我对她丝毫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稍微带一点怜香惜玉或者温柔所以她下手越来越狠。 在我俩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她对男人用的所有狠招全给我使了一遍,但是这些招式对我没用,倒不是说踢上去不疼就随便她踢,而是她的招式大部分落不到我身上。 但是我的拳头则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她柔软的身体上。我以前极少跟女人动手,兽人不算,但是人类精灵之类的我真是想不起有过动手的经历。 这是我第一次碰她,还是用这种方式,她的身体很柔软很……光滑。 其实那时候的她是打不过我的,即便后来她妹妹一起来了也是一样,我并不把这俩精灵放在眼里。 但是那个人类法师就很麻烦。 他最开始使用的法术是冰霜法术,他想做一个好帮手,他的想法应该是将我冻住后让温蕾萨将我轻松解决掉。 但我可不是那些普通死尸啊,我不会跟他们拉开距离,我一直在温蕾萨身边卡他的视角,虽然希尔瓦娜斯恨不得将我一剑砍死但是她现在毕竟还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就在我跟这三个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食尸鬼来了。看来他们的那个小队已经被解决掉了。 罗宁撇下她俩冲上去一下子就将两只食尸鬼给冻住了,他起脚朝着最前面那只的脑袋踹去,一脚给踹了下来。 我的剑不断地朝温蕾萨脑袋上砍去,这个女人只能拼命招架。后来我听说她还是个游侠将军……其实也还可以吧,能从我手底下逃走也算是有点本事了。 他男人眼看他老婆要吃亏朝我丢来一支寒冰箭。我一脚踹向温蕾萨的肚子甩手用剑劈中了那支寒冰箭,冰霜飞溅。 而希尔瓦娜斯趁机朝我扑来,她的胳膊比她妹妹的长不少,她手里的短剑却很灵活。这个女人对她的家人还是很好的,这时候她相当拼命,连连朝我脸上刺来。 食尸鬼朝温蕾萨扑去,罗宁用他的凡人之躯替温蕾萨承受了好几口的撕咬。而护在温蕾萨身上的罗宁想要释放范围性法术就必然会波及到他心爱的妻子。 而希尔瓦娜斯看到自己的妹夫被食尸鬼扑倒之后立即撇下我扭身冲了上去,只是我绝不会让她这么做,我的剑朝着她的后背砍了过去。 剑刃划破了她的斗篷,撕裂了她背上的护甲,我感觉到剑尖传来的柔软,也看到了从伤口处流出的鲜血。 希尔瓦娜斯丝毫不顾忌后背的伤,她挥刀砍死了一只食尸鬼一脚将另一只踹倒在地。她伸手去拽罗宁但是被赶上来的我一剑刺中了后腰。 当时我也不知道为啥没有刺她的后背心,其实那时候我完全可以刺死她的。 希尔瓦娜斯的叫声叫罗宁大惊,当他看到我伸出手和刺出的剑时怒吼着朝我丢来一个冰球。 我飞了出去,但是剑还在我手里。只要是死过的人脸上就不会出现冻疮,那个冰球砸在我前胸上当时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了。就是被冻住了。 我是用手将脸上的冰给抠了下来,所以现在我没有眼睫毛。就是那时候被冻掉的。 等我能看见的时候这仨人已经爬起来逃跑了,我看到了丢在一旁的弓箭,俯身捡起地上的弓和散落的箭矢就瞄准了正在奋力奔跑的三人。 希尔瓦娜斯在中间,罗宁跟温蕾萨架着受伤的她,她后腰上的那一剑其实伤的很重,她走到哪血流到哪。 不是滴……是流! 哼,他们能跑多快?况且温蕾萨个子本来就小,她根本架不住她姐姐,而罗宁个子本来就高,这个情况要是背着或者抱着可能还好一些,但是他们却选择了架着她。 弓弦发出“铮”的一声,箭从我指尖滑了出去。 其实那一箭…… 要是没射中的话她应该就被救走了。但是那箭非常准确地命中了她的后背心。 我从容不迫地举起了第二只箭。这次瞄准的是温蕾萨。 我不喜欢那种女人,她看我的眼神叫我很不爽,那种上挑的目光只让我感受到了她的高傲她的高高在上。 我要用这一箭把她对我的所有蔑视和不屑全还给她。 但这个女人比她姐姐幸运,她去扶希尔瓦娜斯的时候微微地一侧身让那一箭没有命中后背心而是射到了左侧肩胛骨上。 她应该是娇·喘了一声然后摔倒在地。 娇·喘? 我听见她叫了,但是四五十米远了这一声我也听不大真着,我臆想的是娇·喘。 毕竟没有亲身刺过我也不知道她喘得好不好听。 罗宁先生此时为难了。但我喜欢看人做选择。 温蕾萨摔倒之后希尔瓦娜斯也一起摔在地上,罗宁自己是没法扛着两个女人逃跑的。而且这俩女人身材也不是那种一米五一米六的小朋友。 我没有走上去,只是将第三支箭勾在了弦上。这个距离射箭是非常舒服的,太近了感觉不到箭矢飞行时美丽的弧线,一百多米两百米就感觉箭矢总有自己的想法。 罗宁回头看了我一眼他俯身去扶希尔瓦娜斯,但是他挪了挪身子又去拉他老婆。他果然想两个一起救…… 我将弓弦拉开箭矢微微上挑,虽然没有完成瞄准但是我还是对着前面的人喊了一嗓子。 罗宁抬头看向了我,我手里的箭也射了出去。 英雄救美人,啧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这种故事产生了免疫,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竟然还有点厌恶了。 我不想让英雄救走美女了,现在还是俩…… 所以……我一个也不想让他救走。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02 希尔瓦娜斯 魔法师总喜欢拿手杖,这是绝大多数魔法师的……习惯。 或许也是传统吧。这玩意说实在的既没有枪矛的尖锐,也没有锤子的重量,更没有刀剑的锋利。 我不知道那种手杖是不是都带着点魔力或者是由什么特殊的材料制成的有什么特殊的功能,比如夹在裤裆里就能在天上飞之类的。或许就是纪念,也可能是标志,纯粹的标志。 他右手抓着手杖,左手去扶他亲爱的人儿,但是他亲爱的人儿似乎有点忍受不了这种疼痛。 这种时候他还能想到伸手去帮助希尔瓦娜斯着实不容易,可是他这么做的代价就是我可以从容不迫地再朝他射第四箭。 第三箭被他用法术挡住了,这第四箭……哈!我是等他将两个女人扶起来的时候才射出的。 然后两个女人再次跌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并在我身后停了下来。我抽出第五支箭来搭在弦上,阿尔萨斯说:“你……在玩耍?” “我在消灭敌人。”我说。 “不要浪费时间。”他说。 “这个人值得浪费时间。”我再次射出这一箭。 那三个人都朝我们看过来了,虽然距离不算近,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你认识?”阿尔萨斯问道。 “认识,而且……你出生之后她还亲自到洛丹伦来过。”我说。 “我认识么?”他问。 “你可能不认识,但是她姐姐你一定听说过。”我回答。 “谁?” “图拉扬的夫人。” “那是奥蕾莉亚的妹妹?”阿尔萨斯瞬间产生了兴趣。 “还有她的妹夫。”我说。 阿尔萨斯意味深长地发出了一声赞叹。“你做得很不错。”说着他骑着马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朝着那三人走去。 阿尔萨斯准备亲自处理,我赶紧走在了他的身边,“我来处理就好。”我说。 “不,这种人还是我亲自来。” 那三个人看到阿尔萨斯慢慢走来竟然还在拉扯。我猜也得是那种“我要救你!”“你快走!”“不行我要救你!”“我不行了!你快走!”“我一定要救你!”“再不走就都走不了啦!”“我跟他们拼了!”“保护好我妹妹!”“不!姐姐!我不走!”“快走妹妹!”“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死!”这种话…… 你觉得呢? 在我们离着他仨也就四五十米的时候希尔瓦娜斯硬推了温蕾萨一把,将她推进了罗宁怀里,而这个女人回身就朝阿尔萨斯射出了一支箭。 阿尔萨斯挥了挥手那支箭就被弹开了,希尔瓦娜斯让他俩赶紧走的呐喊声这才传来。 这个女人朝我们冲了过来,虽然脚步踉跄,虽然血已经顺着裤管流了一地,虽然她这就是前来送死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或许这就叫……视死如归,或者叫……舍己为人。 而也是在这最后的时刻她奉献了自己作为活人时最后的人生价值。 阿尔萨斯没有追,任凭那一男一女逃走了。他一脚踩在被掀翻在地的女人身上。 “你保护的男人跟那个女人……逃了。”他说。 他不认识罗宁,他还以为那个男人是希尔瓦娜斯的男人,或许他认为让希尔瓦娜斯看着自己的男人逃走会让这个女人更难过吧。 此时的希尔瓦娜斯已经油尽灯枯了,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眼泪,没有了希望,那生命的火焰眼看就要熄灭。她没有回应,也没有多少反应,似乎在等待着生命就此走向终点。 “那个男人会忘了你,他会有一个新的爱人。”阿尔萨斯的眼神里充满了嘲笑。“那时……你已经变成一具枯骨。”他接着说道:“没有人会记得你,没有人会继续爱你,没有人会在乎你被埋在地下到底冷不冷。明天你就会被人遗忘,不管是他还是你的同伴,仿佛你从未出现过。” 我突然想纠正他,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 “你喜欢这样么?”他问她,“这是你愿意看到的结果么?”阿尔萨斯将脚从她身上拿下来,“你愿意以你的生命为那些人换取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么?” 这话让希尔瓦娜斯的眼睛动了一下,她的目光露出了一丝坚定,虽然她的脸已经没有表情,但是我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一丝快乐,她乐意。 可当我瞥向阿尔萨斯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却显出一丝愠怒,他皱起了眉头紧紧盯着这个将死的女人。“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然而希尔瓦娜斯没有再回答,她闭上了眼睛,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轻松和愉悦。 阿尔萨斯一把抓住她胸前的衣服将她从地上抓了起来,他使劲晃着这个已经闭上眼睛的尸体。他咬紧了牙关,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得出他现在非常生气。 他无法忍受这个女人竟然在临死前对他的蔑视。 活着的时候她不属于他,但是死了之后她就身不由己。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榨取周围尸体上残存的灵魂能量,那种鬼魂发出的惨叫声即使是白天都会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那些刚死去的精灵灵魂并未远去,在他们尸体完全变冷之前那些灵魂会不会离开他们的身体。而阿尔萨斯将那些灵魂从尸体上召唤出来,围拢在希尔瓦娜斯身边。 那些鬼魂迷茫,哀嚎,悲愤,哭泣,然而阿尔萨斯并不想让他们仅仅这样,他手里的霜之哀伤释放出的寒气让他周围的土地都结霜了。而那些灵魂同时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就在这时,他举起的霜之哀伤似乎是化身一个黑洞,所有灵魂被拉扯,被吸引,它们飞了起来,那些灵魂嚎叫着围绕着那柄剑旋转起来。 那柄剑不再是蓝色,也不是铁灰色,而是变成了纯黑,那种黑色仿佛是一条裂缝,所有的灵魂被挤压塞进了那条裂缝里。 这个仪式并没有持续多久,也就一分多钟,那些嚎叫声完全消失了。那条黑色裂缝般的剑举在空中突然一股蓝色的力量从那黑色的剑身上涌了出来。 阿尔萨斯将剑倒转过来抵在了希尔瓦娜斯的胸前。也就在同时,希尔瓦娜斯的尸体动了,她猛地抽搐了一下就看到一个淡蓝色的灵魂从她的身体里被拽了出来。 但是那个灵魂显然不想配合,她发出的尖啸声比那些灵魂更加尖锐,以至于让我想捂上耳朵,倒不是耳朵不舒服而是让我感觉烦躁。 那个女人的灵魂相当倔强,其实阿尔萨斯并不是制服不了她而是他根本就是在玩弄她。 玩弄她的灵魂似乎比玩弄身体更让阿尔萨斯快乐。 我没有尝试过被霜之哀伤折磨灵魂时是什么感觉,后来她跟我说那种感觉让她宁愿灰飞烟灭。 剑尖刺进了她的胸骨,阿尔萨斯似乎没有用力,但是那剑在慢慢往里深入。女人挣扎得更厉害了,她的灵魂尖叫的已经有点癫狂。我看向阿尔萨斯,他的表情则是凶狠而癫狂。 周围的地面从结霜的白色变成了墨一样的黑色,而那种黑色的地面上游动着一些黑色的气,那些气包围在她的身边并尝试着爬到了她的身上。 忽然她的尸体就像放进了水里的海绵,那些黑色的气被她的身体所吸引,往她身体里钻。 那种感觉就像……争先恐后的拼命地往里钻。 在那些黑气全钻进她的身体后阿尔萨斯将剑从她的胸膛里慢慢拔了出来。虽然剑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但是剑身上流出的黑气还在源源不断地钻向那胸前的伤口。 他从未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花费这么大的气力,克尔苏加德复活也只不过是将身体丢进了井水里。 那黑色的玩意或许是一种能量,我猜测是这样,但是这种能量的应该有着巨大的反噬作用。可是当时的希尔瓦娜斯究竟要吸收我还真搞不懂,要不是阿尔萨斯强行停止了能量的灌输……这女人还指不定要吸收多少。 而被阿尔萨斯终止了仪式之后她的身体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是皮肤的颜色不再红润,是一种淡淡的紫色,非常淡的紫色,那种红也感觉有点……假,然后渐渐的变成了一种黯淡的……嗯……应该叫灰暗色,她原本金色的头发也变成了白色。 我看了一眼阿尔萨斯,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兴奋的表情,他神情严肃的看着地上的女人。 然后,她睁开了眼睛。 只是那双眼睛跟所有死亡骑士和行尸全都不同,那是一种特殊的红色,充满着仇恨的红色。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03 进军,奎尔丹纳斯岛 我突然有种感觉,就是……桃花运这种东西是可以被消耗尽的。 据说蛋上有痣的男人容易走桃花运。而我刚好就没有,所以我女人缘一般应该也有这个的原因。另一方面也可能跟我本身性格有关,我感觉得有这方面的原因,所以从她们嘴里能给我一个我是个好人的评价也算是对我最大的认可了。 可再怎么着我也经历过这么两段算是比较刻骨铭心的感情,只不过自以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女人……合适的女人出现了。应该是桃花运被我用尽了。 其实我对希尔瓦娜斯更多时候还是选择敬而远之,倒不是不想办了她,但这种女人如果说想出的话真就不是我的莱。 要说俩人合不合适这事,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更有发言权。 这个什么人找什么老婆我觉得说得真的是太对了,哪怕最后这男的一纸休书把这女人给休了,他的审美和择偶标准也就基本确定了。暴风王国还不流行女人休男人吧。 哈,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说她是一个比较强势的女人,而我刚好不喜欢强势的女人,那个叫纳萨诺斯的就不同了,他就很喜欢。 在兽人入侵北方的时候这个女人对我就比较冷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第一次见面我觉得我可能还有点戏来着,可越到后来越完蛋,最后我能直接感觉到她是一点都不喜欢我,就连我注视她都成了罪过。 不喜欢一个人的确是……就是不喜欢。 说实在的我以前年轻的时候,我是说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我还以为日久能生情,不喜欢也能变成喜欢,但是后来我发现貌似这种鸟事只在言情小说和艳清小说里才会出现。霸道老板就爱我,刁蛮女孩征服痴情王子这种故事我真是没遇见过。 我不知道你这种大公爵会不会找民间的小姑娘到你府上叫你找找感觉,但是就我这个样子的男人我发现只有在酒馆里花钱的时候才能换来一刹那的真情。就是她们尖叫着夸我好厉害的时候我觉得是真正的……真情流露。 除此之外……我只能说我没遇着。 呃……我想说什么来着? 希尔瓦娜斯从睁开眼睛之后对我的态度就更冷淡了,当然最开始我也感觉没怎么在乎…… 阿尔萨斯对她的感情很复杂,我观察他脑子里应该是没有我脑子里那些愉悦欢爱的事情,他是很喜欢她但是我感觉他对她似乎不那么……放心。 没有人能支撑那么久,我也没有。 应该是我本就没有她那么高尚,这个女人生前据说是比较高尚,比较……好的这么一个人。 再者就是征服一个人之后……你会有什么感觉? 对,就是征服一个人。 一个女人……或者……嗯……你在乎的喜欢的珍惜的……人。 对,就是当她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很不喜欢你,但是你就是喜欢她,然后发现还越来越离不开她了,你会……担心,思念,寝食难安,坐立不安,如坐针毡,不思茶饭……就是那种情况。 然后突然你……得到她了!不管用什么方式吧,强迫也行,反正你得到她了! 你会……担心失去她么? 不会? 哈!真的假的? 呃,也……可以理解,毕竟你身份在这呢。我是说普通人……以普通人的角度去看这个问题。 呵…… 我?我觉得我……会很担心失去她。我认为我是这样的人。 都说爱情就是两个像猪一样的……呃……人,还怕对方被抢走。我不知道这是谁他马的总结的,总结的真他马的好!可是这个女人不像猪啊。 阿尔萨斯最初获得了她的灵魂之后对这个冷峻的女人其实并不满意,她虽然会对阿尔萨斯俯首称臣但是那种高傲的样子让阿尔萨斯不爽。 就是……她是你的,但是还端着的那种样子。 我不知道你们这种达官显贵家里要是女人多了会不会这样…… 啊,你们是只有一个老婆? 呵,那就不用担心了。据我所知有些贵族家里养着有好几个女人的时候就会会出现这种……小心机。 我这个词用的还行。对……小心机。 但是阿尔萨斯才二十来岁,他应该没见过这种小心机的女人吧。还是就是对这种女人……很……讨厌? 总之吧,希尔瓦娜斯最初在他麾下的时候也听命令,也干活,也有问必答,但是那种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的脸总会叫阿尔萨斯很不爽。 有次阿尔萨斯问我这个女人多大年纪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今年多大了,据说精灵寿命很长,他们跟暗夜精灵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虽然很长但无法永生,暗夜精灵只要不是意外死亡一般活个几万年估计也不成问题。 所以他问我的时候我只能说我不知道。阿尔萨斯偶尔会打量她,他不是很在意她的屁股跟胸,我见得最多的是他经常会盯着她的侧脸发呆。 啊?哈哈哈哈!我不知道,他俩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吧…… 你想……说什么? 你听谁说的阿尔萨斯虐待她? 这是……胡说。 根本没有必要,也没有工夫,只要被阿尔萨斯抓住,他想知道什么就没有他问不出来的,他根本没必要虐待她。而且精神上的折磨其实比肉体更痛苦,而在征服她的过程中这种事就已经做完了。 我的确没见过他对希尔瓦娜斯做过那种事情,而且希尔瓦娜斯我们找渡海的船以及后来到了奎尔丹纳斯岛上后杀害自己的同胞都配合得不错,她也没有表现出抗拒,除了脸上没啥表情。 在她的帮助下我们找到了一些渡船,大船并不是很多但已经足够将几百个行尸运到对岸去。而阿尔萨斯亲自带队过去之后我们的食尸鬼加石像鬼对抢船做出了巨大贡献。 在奎尔丹纳斯岛上有一种很特殊的骑兵,这跟兽人的龙骑兵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骑的不是龙,而是一种叫龙鹰的玩意。 就是一只跟大号花蝴蝶似的但其实是个鸟的玩意。 那种龙鹰体型不小的,毕竟能把人驮起来飞。但是这玩意只是看着挺唬人,被石像鬼缠上之后基本就没有多少招架之力。 真的!我还真不是瞧不起那些精灵,他们跟兽人的龙骑兵比实在是差得远呢! 当时我们很快就占领了岛上的军港,他们停船的地方有两个,所以军港的驻军其实并不多,估计是没有足够宽足够深的海域停船吧。 当时我们占领的是他们北侧的军港,他们立即组织反击,但夺去了战船的控制权的死亡骑士立即把船开离海港,他们一看这个情况拼了命的想要冲上船去,可是船上的食尸鬼非常难缠。 就在我们将夺取的几艘大船开离军港后他们出动了龙鹰骑士。 其实就是宁愿烧毁也不想让我们把船开走。他们以为自己有能天上飞的就可以为所欲为,可是当食尸鬼撕扯着骑在龙鹰上的骑士的时候,他们仅存的优势消失了。 当我们驾船回来再接一部分士兵的时候发现他们竟然组织了海边会战。 最开始我真不知道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是当我们满载士兵再次出海之后就找到了原因。他们的船竟然也不多! 至少没有跟我们拉开足够大的差距。此时的精灵还没有火器,虽然联盟成立了但是后来又形同虚设了,随着奥特兰克的消失跟吉尔尼斯的退出联盟基本就散了,所以矮人们表面上跟联盟保持友好但是他们把持着火器并不是很愿意出售给人类。而那些高傲的精灵们对这种远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又有点鄙视。 魔法才是他们高傲的资本,并不是说魔法不好用了,也不是说大规模杀伤性的魔法威力不如炮弹,而是当他们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玩意竟然被那些龌龊的低贱的丑陋的种族用一种任何人都能掌握的技术比肩甚至超过的时候所产生的心理不平衡会非常大! 而大军入侵斯托姆加德的时候就不是这样,他们跟矮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所以矮人出售给他们的火炮数量不少,我们也是真真吃了不少亏的。 但是那时候的精灵们最高端的武器是魔法师,然后才是弓箭,长矛,刀剑。 当我们在海上相遇的时候他们是想跟我们贴身肉搏然后将我们拦截在海上的,可是他们能拿得出手的龙鹰骑士实在是拿不上台面。 而我们这边的士兵挨上五七八箭的还能继续战斗,可是他们就不行了。要说他们有魔法师……哈!我们也有!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只能驾船展开自杀式攻击! 撞船!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但是……阿尔萨斯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精灵们的企图被我们发觉了,而阿尔萨斯控制这些亡灵又不是靠喊,范围内的死亡骑士完全可以通过心灵感应到阿尔萨斯的指令。而这些死亡骑士又可以自己做出判断,所以各自驾驶战船尽力避开精灵们的冲撞。 另外一个方法就是你想撞,我就贴上去。贴上去之后船上的亡灵就想方设法的靠近然后登船。 而一旦被绳索钩套拽住让我们的船贴近那些食尸鬼就会疯地扑上去。而甲板上一旦开始混乱食尸鬼就会俯冲下去。 而阿尔萨斯所在的我们这条船更是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一艘船变两艘船。那艘船上的人被杀死后阿尔萨斯会立即复活他们。所以那场海战进行了三四个小时之后剩余的船就逃跑了。 而我们的船从最初的七艘大型战船变成了二十二艘。然后我们回去接到了更多士兵后再次杀向奎尔丹纳斯岛。 也许是那里太过遥远的原因,很多人以为亡灵大军到达太阳井只要破了银月城就到了,也有人以为太阳井就在银月城附近。 哈!要是在银月城附近就好了! 其实在王城里面有一套传送装置,能从银月城直接传送到太阳之井。所以当我们攻破银月城后阿纳斯特瑞国王跟他的小部分亲人通过传送装置就已经跑了。 而那时候的他也向肯瑞托以及他的儿子凯尔萨斯发出了急救的信号。 当我们攻城的时候其实出现了一部分魔法师,只不过他们是真没意料到我们的攻城速度有这么快。 而当我们在海上战胜了他们的海军并再次压向太阳之井的时候所有的魔法师都着急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04 污染 当再次看到军港的时候没看到一艘战船,只看到了冲天的大火。 精灵们放弃了那两处军港,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们不准备从大陆运送援兵来了么? 他们以为没有了军港我们下船就没办法了,但是他们似乎忘了船上没有一个活人。而且阿尔萨斯并不在乎船只搁浅的问题。 大部分船只几乎是冲上了海滩,虽然海滩上有精灵部队一直跟随我们并妄图阻止我们登陆,但是……效果并不好。 我们不仅登陆了,而且杀的他们落荒而逃,谁都没法接受自己的人越打越少,但是对面的人数不仅没减少反而增多的情况。 抢滩登陆没有悬念的胜了,随后六千多亡灵士兵杀向太阳之井。 后来我不清楚岛上是不是被重新建设翻修了,但当时我们进攻的时候岛上除了有两座并不大的军事要塞外没有任何的村庄和居民。而且太阳之井确实是被修建在一堵高墙之内的。 我说的城墙。 阿尔萨斯看了看那堵墙之后果断选择了攻城。 当时的希尔瓦娜斯没能指出突破城墙的办法,但是她提供了一个关键的情报就是如何拔除太阳之井周围的魔法结界。 为了配合这个事情在当晚拔除魔法结界之后石像鬼吊着我们的死亡骑士和部分食尸鬼飞上了太阳之井大门的城墙。 我也去了,希尔瓦娜斯也……去了。 魔法师们确实察觉到了结界被破坏,但是没一会我们就从他们头顶跳了下来城门防御的官兵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被我们全都宰了。而且我发现这个女人死了之后更厉害了,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在她面前撑过三秒。 当时有几个人我是认识的,其中有个叫洛瑟玛的人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只是他这次应该怎么都没想到希尔瓦娜斯能成为自己的敌人,而且招招都想要他的命。 那个叫温蕾萨的女人没在,但是他丈夫竟然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是当他看到自己美丽的妻姐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之后一时间没能调整过来,结果差点被希尔瓦娜斯射死。 达拉然的法师来了不少,但是夜里一旦混战起来,尤其是在黑灯瞎火的时候人类的缺点就展现出来了。 希尔瓦娜斯吸引了很大的注意力,所以我跟萨萨里安钻进控制室后拉起了巨大的城门。 哈……要么说食尸鬼是亡灵天灾的一根顶梁柱呢,虽然这玩意地位低贱,但是城门刚拉起来一点它们就从不到半米的缝隙里疯狂挤了进来。而这些疯狗一样的家伙扑向那惊魂未定的士兵和法师们之后他们的抵抗直接被扑灭了。 阿尔萨斯提着剑走过那些尸体,他前脚刚走过身后的死尸们就站了起来。 而前来支援的那些精灵们在看到太阳之井都被攻陷了之后直接撤了。 虽然没有了太阳之井,但是至少他们还有条命活。 杀进太阳之井后才发现这里建造的可不是一般大。严格意义上这个井是建在这片山的一条山谷里,周围有悬崖峭壁,还有层层阻碍以及迷宫一样的花园。 而真正的太阳之井其实一点都不大,也就十米左右的一个大池子,上面被一个很大的拱顶罩住了。 不过这个拱顶是透明的,当我们站在井边上的时候是能看到头顶的星星的。 那天晚上月亮正圆。 真有那种有信念的精灵,他们视死如归,坚决不撤,于是我们也成全了他们。 克尔苏加德的棺材被抬进来后放在了池子边上。我还以为得举行个什么仪式之类的,至少念叨点什么咒语啊或者……祷词之类的。 完全没有! 阿尔萨斯命令开棺,然后让人直接将他从棺材里拖了出来。 就是拖! 没吧棺材翻过来将他倒出来已经是对他很有礼貌了。 这棺材究竟哪好我也没睡过,反正把克尔苏加德的那堆烂骨头倒出来后阿尔萨斯只皱了皱眉。 啊?亲手?当然是亲手。阿尔萨斯的确是亲手复活了克尔苏加德,但是将他的骨骸扔进去不是亲自动手。 我们七手八脚地将克尔苏加德已经碎了一地的骨头全扔进了池子里。这种扔骨头的感觉让我觉得不像是给他复活倒是像酒馆熬骨头汤时将骨头往锅里扔的情景很像。 我拿起那个脑袋来准备扔的时候说了一句“这是他的脑袋么?”成功的吸引了阿尔萨斯的注意。 是啊,是把尸骨拿来了。阿尔萨斯也确实拿剑跟这堆骨头交流过,可我这句话还是叫他愣了一下。结果他皱了皱眉说了句“扔进去!” 于是我就将这个脑袋扔进了那个池子里。 你没见过太阳之井? 你怎么能没见过呢? 太阳之井没有想象的那么宏伟或者神秘,那个口井……嗯,怎么说呢? 那个大厅是真不小,足够宽大,大厅中间就是这个池子,而且池子边上还建造了一个边。 那可真的是极尽奢华! 我是认不全那些石头都是什么,我能知道的也就是红宝石绿宝石蓝宝石之类的,再就是青金石,绿松石,玛瑙。那个黑色的我不知道是不是黑曜石,但是那个黑色的石头上反射的光我很喜欢。 池子边上的砖估计得是黄金的,精灵们占领巨魔土地之后应该不少掠夺。 而那池子里的水则是金色的,怎么说呢……那种颜色就是金黄色,但是微微地泛点红,很轻微,就像紫铜那种颜色差不多。 但是即便没让里面扔骨头都能清晰的看到那池子水是在流动的。而且流动的方向很是奇怪。并且那池子水似乎很粘稠。可当仔细看的时候又会发现其实那是幻觉,水没那么粘稠。 而当克尔苏加德的第一块骨头被扔进水池之后那池子水就开始急速流动,仿佛被人搅动了一样。 但是很快那些水就不再只朝一个方向旋转转而变成了逆方向。当水被逆方向旋转之后突然水就不旋转转而变成毫无规则的乱动,紧接着就是沸腾,眼看就像开锅了一样。 我们越往里扔沸腾得就越厉害。 等我将那颗头颅扔进池子里之后那个情景真的就像锅里的水彻底沸腾了一样,甚至在水面上形成了一层金黄色的烟雾。 虽然我不是魔法师,对圣光也没有亲和力,但是此时我能感受出这池子水发出的异样,这水竟然开始变颜色,从金黄色变成了淡淡的红色,那黄色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深的红色。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叫污染。 而此时井水周围的空气也开始发生变化,虽然我闻不到味道,可是我能感觉到空气变得粘稠。 或者叫……厚重。 就是这种感觉…… 呃……或者叫……走进布满水蒸气的浴室里那种感觉有点像,但是能感觉到空气更浓。而与此同时我忽然感觉眼前有点晕。 我还以为是幻觉,可当我看到周围的人全都开始摇晃,池子里的水就像沸水被摇晃了一样开始往四周泼洒。 可是这水流出来之后并没有好处,反正我是躲了。因为我看到那红色的水溅出来并溅到有些倒霉蛋身上之后那些家伙的身体瞬间就发黑冒烟,然后突然整个人就燃烧了起来。 阿尔萨斯举起了手里的剑,他站在池子边上用剑指向池子中心。他的嘴里开始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而他手里的剑开始往外散发蓝色的能量。 也就是这蓝色的能量像扎下去的树根一样接触到水面的时候那红色的液体瞬间变成了一种让我跟不舒服的紫色。 除了葡萄,我不记得有什么紫色的玩意是能被我喜欢的,即便是穿在女人大腿上的那种半透明的袜子。 那个颜色让我感觉很……脏…… 比黑色的更让我不适。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05 克尔苏加德 那池子水究竟有多深没人知道,自从那池子水沸腾之后溅出来的水都带有腐蚀性了就更没人敢下去试试了。但是克尔苏加德从池子里站起来的时候我感觉那池子水也就不到一米深,可是克尔苏加德却说那个池子深不见底。 我原本以为克尔苏加德会原原本本地从池子里走出来,有皮有肉溜光水滑的复活过来,可是当那支骷髅爪子从水下伸出来的时候仿佛是油锅里炸干了的鸡爪。 紧接着就是第二只手,那动作好像在挣扎,翻滚的紫色的水让仿佛随时要把他再次淹没。而那俩没皮没肉的爪子扑腾了一会之后确实被翻滚的水给淹没了。 就像在沸水里挣扎的鱼最终还是死了。 可是奇怪的是等那俩爪子再次沉进水里之后那沸腾的水面竟然渐渐平息了,平息到最后水面上没有了一丝涟漪。 那紫色的水面仿佛变成了柔软的固体,就像凝结了一样。我是不愿意凑近了看,谁知道等一下会不会再炸了或者怎么样。 阿尔萨斯站在池子边伸出剑轻轻地点了一下水面,剑点的地方迅速扩散的深蓝色就像滴进水里的墨水一样迅速扩散开来。然后用短短的十几秒的时间整个池子又变成了深蓝色。 这个颜色更诡异了。 可是就在我感觉有点看不懂了的时候一个脑袋悄悄的从水里浮了出来。 最开始是头盖骨,然后慢慢的是眉骨,当要露出眼窝子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一个骷髅头。然后是鼻窝,然后是牙齿齐全的上下颌骨。 当他的锁骨露出水面之后那副骨架一下子站了起来。就是一具普普通通的骨架! 他淌着水慢慢走到了池子边长的阿尔萨斯面前,此时的水只能没到它的小腿。然后他缓缓地跪了下来,那个姿势和速度无比虔诚。 而阿尔萨斯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没有高兴,没有兴奋,也不是冷漠,也看不出疑惑。他就是这样看着面前的骷髅架子。 很多人传说克尔苏加德复活的时候多么惊天动地,其实没有,哪有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天地就是这么容易被惊动的么? 其实阿尔萨斯为啥是这个表情我也能猜出来,按照大部分人的想法,能从太阳之井这种地方复活的出来不得变异了啊!怎么也得身上长角,尖牙利爪的吧! 但是还真没有。 不光没什么变化而且还真就是……丑!就是这么个骷髅架子,而且连眼珠子都没有,也难怪阿尔萨斯会用那种眼神看他了。 尽管如此这骷髅架子还是有一些变化的,克尔苏加德本身个子就比较高,比我高!而这家伙复活了之后它的骨架并不是严丝合缝地跟正常人一样而是有很多是游离状态。 脊柱骨有几节就是断掉的,它的胳膊明显就是一段一段的,前臂跟上臂是分离的。所以看着它的身材明显要高大许多。 “你是谁。”阿尔萨斯问道。 骷髅不会说话,但是我们却听到了声音。“克尔苏加德为您效劳,我的陛下。” 当克尔苏加德站起来之后阿尔萨斯赐予了他新的能量,它原本空空如也的胸腔里瞬间燃起了蓝色的火焰。但是那蓝色的光看上去只会让人想起一个词……寒冷。而那火焰从它的胸腔沿着脊柱朝上蔓延,一直钻进了它那没有了眼珠子的眼窝里,并从眼窝子里冒出来。 这个样子看上去才像那么回事。但阿尔萨斯却说了一句,“太丑了!” 后来你们见到的克尔苏加德身上的那身行头有一部分是从银月城捡来的,更多的是他跟随阿尔萨斯回到诺森德之后在艾卓·尼鲁布跟那些甲虫讨来的。 你还记得……呃,你应该见过他吧? 没见过?好吧。他脸上的獠牙尖角根本不是它的,而是戴了一个面具。它脸颊处那两根长长的角是一个甲虫的触角。而脑袋顶上,这……对,这儿有一双角,巨大的角是则是一只英雄甲虫的獠牙。他身上那些奇怪的装饰都是那些甲虫身上扒下来的。 之前他的样子一直都不怎么好,他也知道复活之后的外貌有点对不起观众于是他才用一件宽大的罩袍将自己藏在里面。 太阳之井里水的颜色并不比下水道里的水好多少。我没有问那些精灵们在我们撤退之后见到那池子水是什么感想,但是似乎这群家伙之后就疯了,尤其是他们的国王。 阿纳斯特瑞国王先前一直没有露面,阿尔萨斯本来真没想杀他,但是等我们离开太阳之井之后他不仅组织了自杀式的报复性攻击还把自己的命一起给搭进去了。 阿纳斯特瑞死的时候其实希尔瓦娜斯是不高兴的,我没看到她难过,但是我看到了愤怒。尤其是她对一个叫什么达尔坎还是坎达尔的精灵相当不满。 那个叫什么玩意的精灵是以活人身份加入到阿尔萨斯的麾下的。不过这个鸟人的确是个两面派,他最开始投降阿尔萨斯的时候的目的是想亲身感受一下太阳之井的力量,他就是想获得力量。为此他背叛了他的祖国和国王,当时的希尔瓦娜斯还没战死呢。 但是当希尔瓦娜斯女士加入到阿尔萨斯大军之后尤其是跟着大军到达太阳之井外围的时候这个家伙表现的相当积极。希尔瓦娜斯只是去执行清除魔法屏障的任务而真正指挥怎么清楚那些魔法屏障的人就是这个男人。 这个家伙是个魔法师,也可以叫魔导师,他加入到我们麾下之后告诉我们队伍里的一些巫妖,就是精灵法师活着的时候就是他的学生。 太阳之井跟银月城的传送点就是他告诉我们的,但那时候阿纳斯特瑞早就走了。 等我们再次回到银月城的时候,阿纳斯特瑞又早就传送回来了,这次传送留下的痕迹被这个叛徒察觉之后报告给了我们。 但是阿尔萨斯没有理睬,那时候开始陪伴在阿尔萨斯身边的就不止我一人了,还多了一个克尔苏加德。而克尔苏加德别看刚复活,可是走得可比我近多了。 这话叫你说的……我哪有嫉妒他! 我总习惯性地盯着他那冒着蓝光的兜帽,不管什么时候那宽大的帽子下永远都是亮着的。而即便我再怎么盯着他看他也不会厌烦,他也从来不问我你看什么。 他复活之后最初的那段时间并不跟我说话,当然我也不会主动跟他说,虽然我俩以前算是认识,可面前这堆骷髅叫我实在跟原来那个男人联系不起来。甚至当我打量它的颅骨,尤其是腮这块地方的时候我总会回忆起他原来的样子却总感觉那脑袋似乎对不上他原来的脸。 后来阿尔萨斯应该是实在看不下去他的样子让他用袍子罩起来之后他才开始跟周围的人交流一两句。而最先也是从我开始的。 我看不到他有眼珠,但是他一直闪着光的眼窝子有时候也会看着我,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我,直到那天夜里我问他,“你是在看我么?”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愣了一会说道:“你能出现在这里我很高兴。” “很高兴是有多高兴。”我看着他那双闪着光的眼睛忽然想到如果它再次死了是不是那光就熄灭掉了。 “很只是个形容词。”他说。“主要功能是显示我比较有礼貌,而高兴这个词也并不是个动词,我只是想告诉你在这里见到你比在人类军队里要好。” “没想到你这个家伙还挺会咬文嚼字。” “我记得你也很喜欢咬文嚼字。” “这算是讨好我么?” 他没有吱声。 “你现在的样子很丑。”我说。 “去掉你那肮脏的皮囊后你并不比我好看多少。”他说。 “你什么时候嘴变厉害了?” “当你值得被我尊重的时候我会对你说出无数悦耳的词语。”他说。 “他为什么要复活你?” “因为我的价值。” “什么价值?” “如果你表现得跟我一样有价值而恰巧你还死了,他或许会用更高的规格复活你。” “还有比这规格更高的待遇?” “当然。” “在哪?” “不是在哪!”他说。 “那是在这?”我惊讶的看着他,“可那个水已经被你用过了。” “不,是当你复活的时候有人会为你欢呼,或者给你一点掌声。”他说。“我就没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是不是比我高多了。” 他的话一点都不幽默。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06 己所不欲 啊……你说那个叛徒?那个人被杀了。 其实这个叫什么玩意的叛徒是个欲望极高的人,我说的是魔法,力量,然后是权利。在某些方面他跟克尔苏加德很像。 太阳之井里的能量很强大,达拉然的那群家伙当然是知道,但是他们永远无法指染,所以也就不想了。但是作为精灵的他却不是这样,他刚好是魔法师,他还是有一定的机会接触太阳之井的秘密的。 我算是比较叛逆的人,我不喜欢被别人管,你不管我的时候我可能会比较自觉,什么事该做能做,什么事不该做不能做,我很清楚。 但是如果非得用什么方式捂着盖着,不让我知道我就可想知道了。当然我跟那个叛徒……呃,就说克尔苏加德吧,我跟他不同的地方就是我对那种力量那种魔法没有感觉。 你……抽烟么? 你还不知道啥叫抽烟? 啊……暴风人民生活确实需要改进。 那是一种容易上瘾的事情,一旦上瘾却得不到的时候就会全身难受,痒痒,焦躁,冲动,不安。或许魔法能量就是这样吧。 圣光灌注你全身的时候你感觉爽不爽? 是不是很爽? 这种爽……你……感觉上瘾么? 哈,那你还是……挺……有毅力。但是我知道那种瘾上来的时候有多难受,不管什么瘾,哪怕是想找姑娘也是一样的。他那种魔法师就是对魔法能量产生了极大的欲望。 然后……他竟然开始研究一些人类法师研究的黑暗法术。但是这个人只是开了个头,他知道那些法术可以缓解他难耐的渴望但是他无法进步。他跟人类法师……尤其是那些研究这种禁忌法术的人类法师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 你能体会这个男人来了瘾之后那种抓耳挠腮抓心挠肝的那种难受么? 嗯,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别体会。会疯的。 这个男人临死前曾经拍过克尔苏加德的马屁,他说他得知克尔苏加德被达拉然开除之后曾经想找他甚至资助他。但是他是不能随便离开奎尔萨拉斯的,尤其是他这种身份的人只有得到批准才能离开。 这话真的假的我就不知道了。 呃……是当时不知道。但是当时我已经觉得他就是在放屁。 他说他非常崇拜克尔苏加德大师,甚至在听说阿尔萨斯王准备前来奎尔萨拉斯的时候激动的夜不能寐。 呵呵! 然后他……终于盼来了他的王,真正的王……阿尔萨斯。在得知阿尔萨斯王要复活他的偶像的时候他说甘愿奉献自己的一切。 嗯,这话说的……对。虽然没经过他的手但是他让自己的同胞间接被杀可是眼都不眨一下。 而且这个男人还曾经……勾引过一个女人。 要是现在说起来,这个女人得算是个英雄了吧。可是当时她差点就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那个女人叫莉亚德琳。 精灵们的魔法能量是他们的根,但是……人类文化在某些时候绽放出的光芒会让一部分比较开明的,脑子灵活的,肚子里点花花肠子的人开窍。 比如圣光! 当法奥大师将圣光实体化,乌瑟尔将白银之手骑士团发扬光大之后不光是人类王国,精灵们也开始学习这种能量。 而那些渴望太阳之井力量的人,崇拜太阳之井的人中就会有一些人会把圣光当成太阳之井力量的替代品。 毕竟在没被污染之前确实是有点像! 而那个叫莉亚德琳的女人就是这个群体中比较突出的一个。那叛徒说她是个圣光牧师,人很热情,也很热心,最重要的是影响力巨大且……法力高强。 然而在我们的大军杀进奎尔萨拉斯之后,尤其是跟我们接触的第一战之后,那个女人的信仰就受到了严重的动摇。 他的圣光只能杀死那些被食尸鬼撕咬后逐渐退化变异的同胞却无法治愈他们。甚至连……控制都很难。 当时的那个叛徒……还没有直接脱离精灵围着阿尔萨斯当舔狗,但是他说他就发现这个女人开始变的焦躁,失望。 他说他一直给莉亚德琳做工作,企图让她叛变,这事真的假的就靠他一张嘴,谁知道真假呢?可是后来这个女人也没能加入我们。 我问希尔瓦娜斯认不认识这个人,她说听说过,但是不认识。 原谅我说得比较乱……我忽然就想起了很多事!哈!我怕一会忘了……毕竟年纪大了么。 在我们攻陷银月城之后这个家伙果断成为了带路人,但是他不知道的秘密还很多,所以才叫他的王给逃了。而这个表现的机会没把握住之后他可是更加积极寻找表现机会。只不过在到达太阳之井门前的时候他存不存在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 而当我们踏进太阳之井后他那张谄媚的,渴望的,贪婪的脸着实叫人讨厌。可是他也没想到那口井就这么被污染掉了。 就像你眼睁睁地看着你的白月光被另一个人玩弄玷污却啥也做不了还只能陪着笑脸。 这也是后来这个鸟人胆敢再次叛变我们的原因之一。 我们回到银月城之后阿尔萨斯在王宫里住了几天,好好地感受了一下精灵们的极致奢华。 他们搞的这些玩意确实比人类好,我感觉床上的枕头都比人类做的要舒适。更别说那让人心神荡漾的水床了。 阿纳斯特瑞的房间里有一个水床,我只是拿手按了按没敢坐。阿尔萨斯应该是睡过了。那水床的外皮不知道是啥皮子做的,很软和,我感觉应该是鹿皮,但是这个连接的缝隙是怎么处理的就不清楚了,竟然能做到不透水不渗水不漏水就真的很棒了。 阿尔萨斯允许我们在王宫里找找自己想要的东西,啧啧……当时我完全不需要金币银币,对珍珠宝石也没有任何欲望,但不得不说里面的工艺精湛的,精美的东西是真的多。 我在王宫里获得了一身铠甲和一些近战武器。可是因为这身装备让希尔瓦娜斯看我更加不顺眼。但是没办法,即便她再不拿正眼看我也无所谓,毕竟他们造的武器装备比人类的强太多了。 城外出现了一些精灵的侦察部队,阿尔萨斯却无动于衷,但是那个叫什么玩意的叛徒却一再怂恿他要赶尽杀绝。 我对他的这个行为其实没有什么感觉,毕竟我可是看着阿尔萨斯杀了他当国王的爹,但希尔瓦娜斯看他的眼神明显就不对,她的眼里充满了不满。 而在希尔瓦娜斯厌恶他到了极点是在阿尔萨斯杀死阿纳斯特瑞王之后。 阿纳斯特瑞王战死这件事现在想来……怎么说呢?以我对历史的感觉来看,阿纳斯特瑞跟他亲爱的儿子似乎都有点心智不是那么成熟。 或许是因为达斯雷玛为他的后代奠定了享受的基础的缘故,这个阿纳斯特瑞对战争的态度,以及对精灵自身的态度摆放的位置一直就不大正。 他没有料到自己原本可厉害可精湛的军队竟然被兽人按在地上摩擦,他或许也没想到原本自己根本就没看的起的人类竟然能用如此的速度毁灭了他的国家。他更没想到自己当年参加了生日庆典的人类王子竟然成了自己国王的掘墓人。 精灵们是高傲的,也是自负的,他们一直就是。所以……我感觉这可能是这个国王最后走上绝路的一个原因吧。 但是……他亲爱的儿子……最后竟然也一直没有称王,或者叫没能称王。 他的王国变成那样,咱也不知道他是没脸啊,还是没胆啊,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也可能是他本就是个怂包再加上时局也确实是有点棘手吧,被他的同胞伊利丹捏在手里玩弄来玩弄去不仅是个傀儡也没闹得个好下场。 呃……其实这个男人……还是个闷葫芦……闷骚。我后来又见过他,要不是他会玩火估计能被人欺负死。 话说回来,他的父王更是个……废物! 他要是自杀吧,估计历史评价会更低,也更丢脸。但不自杀吧这个事情你别说也就是只能拉着自己的子民再最后表现一把就得了。 当时我们撤出银月城之后开始往回走,在银月城南几十公里外的那条小河边遇见了他的部队,也是那次他把带来的所有军队全都扔在了这里,反正我感觉跑掉的不是很多。 他这次的背水一战根本就是奔着自杀去的。 当时我们从奎尔丹纳斯岛回来之后阿尔萨斯就没有怎么补充军队了。克尔苏加德获得了部分阿尔萨斯的能力之后俨然就成了军队的二把手。 而克尔苏加德不想补充那就不补充了呗,而且这些军队也还绰绰有余。 我们完全不需要先头部队,也不需要侦察部队,更不需要殿后的部队。我们的队伍不是长,是又宽又长。虽然我们的队伍确实没有队形,没有队列,完全就是跟放羊似的,甚至走的比羊群可是散多了。但是这百十米宽的队伍他们真不敢冲进来。 他们已经吃过亏了。 而我们快到河边的时候发现了他们已经在河边阵列完成。而那个叛徒拿手指了指对面军阵说道:“那就是阿纳斯特瑞王!” 听到国王亲征了,阿尔萨斯歪了歪脑袋盯着前方看了看问向旁边的希尔瓦娜斯:“如果我杀了你的王,你会怎样?” 希尔瓦娜斯却说:“你下手最好麻利点。” 对面军队我目测得有六七万人的样子,但我没问希尔瓦娜斯这是不是他们所有的军队。事实证明虽然不是但也差不多了,从那时候开始这群精灵就失去了家园,可以说是彻底失去。 倒不是巨魔杀回来了,巨魔们可是很聪明呢!他们才不会在这时候招惹我们,前面我们杀了他们那么多人结果他们连个屁都没放。当然他们没有趁我们走了之后夺回被精灵占据的土地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那片土地说实在地没有很大价值了。 我听说那里现在还徘徊着无数行尸。 而且不光有行尸……还有……瘟疫。 那可是克尔苏加德后来偷偷释放的!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07 战斗艺术家 其实那片河滩没多宽,而且还有些树。阿纳斯特瑞王坐阵中央,侧翼的四个方阵都摆开之后其实那河滩上就没有太多空位了。而当我们大军压过去之后那里就更拥挤了。 我们不怕拥挤,但是那些活人怕。 因为对方人数数量也着实不少所以阿尔萨斯没有下令随意冲锋而是保持了一大段距离等待精灵进攻。 对面象征性的朝我们射了几轮箭矢之后就开始进军,他们也知道射过来的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而且以前战争中射手射完骑兵冲,骑兵冲完步兵冲的方式在这里根本没用。他们选择了正面硬刚。 那时候达拉然派来了一部分魔法师参与战斗,他们被步兵保护在军阵之中。而我们队伍里的巫妖之类的魔法师则不需要特殊照顾,他们全都三五成群地混在大军之中。 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就是他们想要定点击杀我们队伍里的大范围杀伤攻击性人员不是很容易,我们更灵活些。但是坏处就是过于分散,火力不集中。 对面逐渐压了过来,他们队伍里的魔法师开始施法,不管是冲天的火焰还是砸下来的寒冰在我们的队伍里确实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我们的队伍很分散,即便他们的魔法在我们队伍里炸开了能造成的死伤其实并没有特别大。 而我们那三五成群的基本看不出是士兵还是魔法师的巫妖在两军相接的时候瞬间的爆发让他们尝到了苦头。 远了不行,太近了也不行,就是刚刚接触的时候,巫妖们的范围性攻击在精灵们的队列中炸开了。而一旦交上火了两支军队就彻底纠缠在一起了。 那个场面挺壮观,我好久没看到这么壮观的场面了。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三四万人打在一起的时候那场面就很震撼,我们现在双方可得超过十五万人。 那可真的是……天昏地暗。 阿尔萨斯也亲自上阵了。 一众死亡骑士造成的伤害要远远超过精灵的骑兵。倒不是说精灵的骑兵不好,真的就是谁更抗揍谁就能活。 而对那些活人来说这显然是短板。 我没有选择刀剑,虽然精灵们造的武器确实锋利,但是在这时候……锤子是真的好用。 精灵们没有全身披甲,全身板甲那都是童话。他们大多数人穿的是皮甲,有一部分是链甲锁子甲,皮锁混穿的都很少。 身上增加一公斤的重量看上去不多,但那不是你拎着东西逛街,逛街这一公斤还都有点勒手呢!我们这可是在打仗! 全身都在动! 所以更多的人即便是皮甲都穿不全,他们只是穿上了衣服。 砍杀那些穿着衣服的人用刀剑完全没问题,但是锤子砸在身上的时候造成的伤害更大。 我手里的锤子是页锤,两柄页锤,不光能把板甲砸凹进去,砸在皮甲上也是一样的。但我还是喜欢砸锁子甲。 那一锤子下去那些小铁网网并不比衣服更能保护好下面的肉体。 你现在也用锤子……啊,你这锤子叫什么? 送葬者? 我还以为得跟阿尔萨斯那霜之哀伤的名字很对仗,比如火之高兴,火焰兴奋之锤之类地好名字呢。没想到你还能用这么个名字,比较暗黑一点。 有什么意义么? 哈!确实哈,冻成渣或烧成灰都可以,尘归尘土归土。 不过你的锤子太大,不灵活。也就是你腰力比较好玩这种大锤子才不闪腰,一般人……还真不……哼,一般人谁脑子有毛病啊用这么大锤子。 我的那两把战锤没有名字,现在这两把也不是那时候的了。这种都是消耗品,不是你们这种人用的都是什么魔法附魔过的武器,我可用不起。 可我这武器砸在某些人身上的时候造成的伤害可并不比你们的武器差。 那场战斗持续了大半天,我也是在那场战斗中喜欢上了锤那些魔法师。 哈!释放魔法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和精力,而人在惊慌,劳累,尤其是体力下降的时候再加上紧张很容易精力不集中,都说他们需要什么法力,屁的法力,根本就是耐力支撑着他们持续施法,当然精神力比较强的家伙另算。但那种都是些异类另类,是比较少的存在。大多数人都是一旦体力下降就跟普通士兵没太大区别的那种。 我比较喜欢锤冰霜和奥术系的魔法师。火焰系的我一般都离得远一点,我这身珍贵的皮肤…… 你看这……这……就是被他们烧的,这么多年了都已经没有弹性了。我可不希望变成腊肉那样的颜色。所以我一般都不跟火焰法师正面冲突。 怎么判断? 不同类型的法师身边,身上都有不同的味道和痕迹。 操控冰霜的法师身体周围一定会结霜,他们的衣服上也是。而奥术系的法师身上的法袍颜色跟那两种法师则完全不同,颜色就很……花哨。一眼就能辨认。排除这两种火焰系的就很容易找到了,而且他们战斗的时候都能看到他们使用什么法术。只要是火焰系的我就不正面靠近,一般都是背后打闷棍。 而且…… 哈!要是日常装逼显摆他们会用一些魔法,比如传送术之类的。但是在战场上这种法术不光消耗的体力巨大而且非常危险。 这种法术要想定点传送可是不容易,反正我看他们传送的都是逃命时候用的,传到哪就不知道了,而且这传送会不会传送到某人的刀下就真不好说了。要是这有这种倒霉蛋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当然!那是当然!这法术消耗体力巨大!卡德加活着的时候告诉我的。你知道卡德加吧? 就像……你全力冲刺。如果啥事没有你就想显摆显摆来个冲刺没有太大关系,可是那在战场上搏杀了一会之后这种体能的消耗是一般人不能承受的。 好一点的用上两三次也就拉倒了,我是没见过那种频繁传送着玩的。而且他说那种定点传送首先靠的不是体力而是精神力,比如你从这……传送到那…… 你总不能把腿传送进那块石头里吧,所以这种控制自己身体精准传送到某处,安全传送到某处的魔法师不光精神力强而且反应力判断力预见力等等吧!都不是一般法师能比拟的。 传送长度? 你问的问题突然有点……呃……当然是技术越高超的魔法师传送距离越远了。这还用说? 卡德加能把自己传送到四十多米远的距离上。 我当然没见过! 我听他亲口告诉我说的! 那场战斗我弄死了至少得……二十个魔法师。有一大部分人类。 女的也有,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我还是不是很愿意对女士下手,但有些例外,就是看她们的脸,如果我看着让我不喜欢,我一般会毫不犹豫的锤死她。 就是看脸型,呃……对,脸型。 有些女人长的……一脸横肉。你知道什么叫横肉么? 就是看着就挺凶,不面善,没那么和气,耷拉着个脸跟欠她八万块钱似的。要是这个女人是个苦情相也就罢了,大不了眉毛长的就那么忧伤。但是这种面相凶恶的女人我是见一个锤一个。 我记得有个女的,那个嘴是挺大,长得也挺丰满……呸!就是胖!那双眼睛本来就小竟然还纹了眼线! 我讨厌女人纹眼线!尤其是下眼线!极其厌恶!特别是中年妇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厌恶!那个样子一眼你看过去……呃,我看过去只能感觉到她……恶心!恶心! 她们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看? 这种情况女性精灵比较多,人类也有。那场战斗我锤死了一些女精灵士兵,只要纹了下眼线的我一定给她锤死。 还有那种……我也不知道是叫杏眼还是什么的,瞪着俩眼珠子倒是挺精神,但是那种眼睛叫我不舒服!从小我就不喜欢那种眼睛。 要是眼珠子都快鼓出来的那种我会一脚给他踩回去。 你这个表情是很惊讶么? 以前打仗我感觉会很累,应接不暇,自顾不暇。但是自从加入到阿尔萨斯麾下之后我觉得战斗就是一件很轻松很愉悦的事情。 以前混战的时候我的眼睛能跟上,但是同时盯住几个方向就有点吃力。但是自从被阿尔萨斯捅了一剑之后我一点都不慌,一点都着急,一点都不害怕,我感觉很从容。 我甚至能在战斗的时候给对面这个战士相个面,决定用什么方式弄死他。 男性我手下留情的少,一般上来就直接弄死了,但是女人我会好好看一眼然后才……嗯。 从那时候开始我觉得我可以给自己颁发一个称号,战斗艺术家,战斗艺术大师,艺术战斗家之类的。 你觉得这称号怎么样?是不是很响亮!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08 两面三刀 背水一战在战争中是个好办法,往往能化腐朽为神奇,激发出战士们那种舍生忘死的精神然后打败敌人。 如果是在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用一下也还算是情有可原,但是话又说回来……能把自己军队弄到这样地步的统帅也真的是够可以的了。 我是不喜欢背水一战的,这个词听上去挺悲壮,可想起来挺惨烈。这种没有后路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少做……虽然我在做某些事的时候也会让自己出于一种没有退路的境地,但我要说的是这种事还是尽量少做或别做。 成了是挺好,要是不成……那也只能去死了。 那场战斗其实阿纳斯特瑞王是完全没必要打的。虽然他没了面子但是他是国王啊,他总得给自己的人民做做打算吧!但是并没有,他要的是跟我们鱼死网破。 达拉然那边的确是派人来了,既然达拉然能派人来就意味着其他王国也会伸出援手的。远的不说,库尔提拉斯人就算了,他们坐船赶来的时候估计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就说近点的比如说蛮锤部族,还有斯托姆加德人都是可以前来支援的。 也不知道是他没想到还是不想听,不愿意听啊,他就想跟我们碰一碰……哼,这可不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问题。他直接带领他的人民一起去死了,反正我是不理解他是怎么想的。 战斗结束的时候河滩上是尸体,河里是尸体,树林是尸体,方圆一公里吧,到处是尸体。河水红了,土地也红了,等太阳下山的时候……天也红了。 以希尔瓦娜斯为首的一部分以女性精灵为主的……亡灵在河滩上检查尸体。我知道希尔瓦娜斯想干什么,最后她的脸色虽然难看但是并没有那么难看,她带回来的尸体只有阿纳斯特瑞王的尸体,并没有她妹妹。 阿纳斯特瑞王不是被阿尔萨斯杀死的,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他,当时发现他的尸体的时候这个伟大精灵王国的国王胸膛上的伤口有巴掌大小。 应该是被憎恶砍死的。 而当国王的尸体被抬到我们面前的时候那个叫什么玩意的叛徒脸上的表情竟然是有点释然。 这个表情让希尔瓦娜斯极度厌恶。 尽管如此希尔瓦娜斯也没有替她原来的王收尸,我们更没有安葬这位悲剧国王,只是在知道他是国王之后就将他的尸体留在了那里。 阿尔萨斯没有继续侮辱他的尸体,更没有将他复活让他成为阿尔萨斯手下的一员已经是对他很大的尊重了。 我们就这样离开了奎尔萨拉斯,留下了一个被完全毁灭的王国。 其实在我们重新回到洛丹伦土地上之后阿尔萨斯认为前期工作已经完成了,他最初的想法是先回洛丹伦城,但是有天晚上我发现克尔苏加德离开了营地后事情就不是这样了。 我本不打算跟踪它,可好奇心忽然就起来了。 他当然不是拉屎去了。 这家伙走得挺远,我更是远远地跟着它,离着大概也就三十米左右吧,再远了就看不清了。然而我跟了半天最终还是没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时太黑了,它的身体发出的光勉强透过他的衣服让我知道它在那,可是……克尔苏加德对面那究竟是个什么人,说了什么我是一点都不知道了。 但是当克尔苏加德回去之后我突然又发现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叫什么玩意的叛徒,而来的地方跟克尔苏加德刚才来的地方一模一样。 这个发现叫我心生疑虑。 两个看上去完全不相干的人来同样一个地方究竟是为了什么?在两个人全都离开之后我慢慢靠近了刚才他们停留过的地方,但是我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第二天天亮之后我又来到那里,这才发现那里果然留下了一种特殊的脚印。 那分明是个蹄子!巨大的蹄子! 我当时就在想以前有没有见过这种形状的脚印,可是除了羊牛这种动物有这种脚印之外别的生物没有这种形状的脚印。而且这个脚印很大,绝对不可能是羊留下的,而且……这么大的脚印昨晚我完全没有听到有其他奇怪的响动。 哈!后来才知道那是啥留下的。 从那之后我就开始偷偷观察这俩人,尤其是那个精灵叛徒我总感觉有点事。直到有一天他向阿尔萨斯提出了一个建议,毁灭达拉然! 他的理由是达拉然的那些法师虽然没能帮助精灵们取得战争的胜利但是他们一定会组织其他国家继续反抗,甚至他们有可能会组成联军前来讨伐他。 阿尔萨斯瞥了他一眼只是哼了一声。 我感觉这一声是不屑,但是有意思的是克尔苏加德竟然附议了!克尔苏加德说他说得不无道理,并且也愿意前往达拉然报曾经的开除之仇。 你说什么?你说阿尔萨斯去达拉然怎么着? 不不不,那是胡说!巫妖王……呃……怎么跟你解释呢? 你其实是第三任巫妖王。你不用生气……最初的第一任巫妖王正被你带在脑袋上。 是的……就是这身铠甲,还有阿尔萨斯手里的武器。那全是第一代巫妖王灵魂附着的东西。当时阿尔萨斯只是取得了那把剑,但是真正的灵魂核心…… 嗯,对,你脑袋上戴的这个就是。 这事是后来我在阿尔萨斯及一些恶魔嘴里听来的。 对,恶魔。我打过交道的! 那个巫妖王不是人类你知道么? 哈!你猜错了!那个巫妖王是个兽人!而且是个……很强大的兽人。但是在兽人进攻北方失败之后他也跟着一起被不知道怎么搞的把自己搞死了。 然后……那个兽人的灵魂竟然被恶魔们给缴获了,然后将他丢在了诺森德。但是这个玩意的精神力强大到把诺森德给污染了,甚至将微弱的精神力发送到了遥远的人类王国,然后就被克尔苏加德这种人感知到了。 而克尔苏加德这种人最开始是服从那个巫妖王的,可是这种有奶就是娘的玩意是很容易反水的。 然后他接触到了恶魔。 克尔苏加德其实本来不用被杀死的,但是……他必须得死。 就是被阿尔萨斯杀死!然后让阿尔萨斯亲手解决一城百姓的性命,只有这样阿尔萨斯才能顺利到达这里…… 你没听懂? 那个只剩下灵魂的巫妖王……需要一个肉身,你懂么?阿尔萨斯就是这个灵魂的容器你知道了吧! 但是阿尔萨斯在诺森德只是获得了巫妖王的武器,你不觉得奇怪么?按理说那个巫妖王让阿尔萨斯赶紧带上你脑袋上这个玩意合体了多好呢! 不是他不想,是他做不到! 对,那个巫妖王做不到!他是傀儡!纯粹的傀儡!真正操控这些事的人……是……那些恶魔! 我说清楚了没有? 啧……你这理解能力有点弱啊,你是不是也年纪大了? 巫妖王想找到灵魂容器,但是恶魔不希望巫妖王找到安放灵魂的容器,恶魔要的是一个有足够实力的人来搅和,搞乱这个世界,然后……将这群恶魔背后的更大的恶魔……召唤到这个世界上来。 嗯? 懂了? 所以克尔苏加德完全就是他母亲的……棋子,阿尔萨斯也是棋子,这……这个巫妖王……也是。 嗯,都是一样的。 你?你…… 你也应该算是!不过你现在……好得很。那个巫妖王死了,没了,灰飞烟灭,阿尔萨斯这个巫妖王现在也灰飞烟灭。你挺好的,能跟我这么说话,你还有自己的思想没变成阿尔萨斯那种疯子…… 你其实是自由的。 呃……也不是。 你得保证那些亡灵别乱跑不是么? 哈!要这么说,你不是棋子!你是一个伟大的,高尚的,无私的,奉献的……好人!你应该受万人敬仰。 也不知道暴风城有没有给你树立一座雕像呢。 不废话了……我刚才说的你听懂了是吧! 但是你觉得阿尔萨斯知道这些事么? 据我观察……以我了解……他不知道! 是的!他应该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 阿尔萨斯是疯了,但是让他疯掉是谁?是恶魔么?不是啊!是那把剑啊,是剑里的灵魂啊!是巫妖王啊! 那巫妖王知道恶魔的想法么? 我认为他应该知道一些,但是他或许不全知道。 克尔苏加德听巫妖王的话,然后他投靠到梅尔甘尼斯这个恶魔手下当马仔巫妖王是知道的,他绝对知道。可是等到阿尔萨斯前往诺森德,只获得那柄剑没有获得头盔这事除了恶魔能做谁还能做? 你说谁还能做?那些甲虫么? 我可不这么认为! 而恶魔只让阿尔萨斯获得剑,然后去做事,又不让他们合体明摆着就是在利用他不是么?你说那个巫妖王能不知道么? 但是恶魔玩了这一大圈之后……究竟想干啥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如果他知道这事,他完全可以立即把阿尔萨斯召唤回诺森德。 拥有霜之哀伤的阿尔萨斯的能力是很强的,而且完全不用谦虚的说……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弱。 所以……阿尔萨斯后来到达拉然这一趟其实完全是被骗了! 而骗他的人……有两个,一个叫克尔苏加德,另一个则是叫……那个什么玩意的叛徒!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09 克尔苏加德 克尔苏加德并不是阿尔萨斯忠实的奴仆。 他怎么可能是忠实的奴仆!他为了力量违背了自己作为魔法师的准则,他为了力量向巫妖王奉献了自己一切,为了力量他可以杀害那些无辜的人。所以当他遇到更大的力量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背叛过去。 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是阿尔萨斯是怎么被骗过去的这里面可是很有意思。 克尔苏加德附议了那个意见,反正当时我是无法知道他的真实意图的。我只是感觉这里面肯定有点事,尤其是那个叛徒。但那时候我不确定还有谁能阻止阿尔萨斯,有谁能对他造成威胁。即便是阴谋诡计又能怎么样呢?所以当时的我完全是看戏的心态。 其实这事要是告诉阿尔萨斯或许就不这样了。 阿尔萨斯听了他们的建议表示同意,于是大军开始往达拉然进发。 或许是精灵们被灭国这事并没有及时被传到斯托姆加德,结果在半路上还真就遇到了前来支援的援兵。 也可能是明知道精灵完了特意去看看,不过这是我瞎猜的毕竟我们一般情况下是不留俘虏和活口的。所以究竟他们是想干啥就不知道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次遭遇的最终结果是让希尔瓦娜斯对这个国家有了不小的看法,你知道后来希尔瓦娜斯脱离了阿尔萨斯之后对这个国家做的事么? 你也不知道? 不过这事背后还有一个推手,这事以后再说。 我们是在哪遭遇的呢?这事也可有意思了……真的是……有时候这人跟人结梁子真就是一刹那的事。 我们穿过河东地区回到了安多哈尔,此时的克尔苏加德已经开始疯狂扩充自己的实力亲信和拥趸。阿尔萨斯没有管他,那时候的克尔苏加德忙的不行。 我们在安多哈尔待了十几天,那段时间里阿尔萨斯被受邀出席了巴罗夫家的家宴。 其实那是克尔苏加德再次试探阿尔萨斯的一次宴会。 大军驻守在安多哈尔,绝大多数死亡骑士首领留在那所以阿尔萨斯比较放心。阿尔萨斯本想带着女妖一起去,但是因为发现了从南方来的敌军而自告奋勇参加战斗去了。而那个叛徒因为知道希尔瓦娜斯对他不满也就跟着阿尔萨斯一起去了。 我们一行一百多人赶往凯尔达隆,但是阿尔萨斯拒绝了用渡船,所以我们只能绕远。 克尔苏加德没皮没脸的看不出啥表情来但是当时能明显看出瑟尔林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难得见到他笑的不那么疯狂,不那么……凶残。 要是现在想起来我估计只能用万物凋零,满目疮痍,一片荒芜,死气沉沉来形容这一路的风景。 嗯……风景。 当时也刚好已经进入了冬天,所以真的几乎看不到绿色,尽管只有这种萧条荒芜可我当时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不合适。 而且沿途的村庄几乎全部荒废了。就是没人了你知道么? 不是人没了这么简单,房子也能看到有许多毁坏的情况。但凡村里还有人居住总能看到一丝丝生气吧,哪怕是做饭冒出的炊烟,傍晚屋里透出的灯光。 什么都没有,连狗叫声都没有,要不是有北风呼号这些地方寂静的比坟地还要可怕。 也不知阿尔萨斯当时看到这个景象时候是怎么想的,跟他想象中的那个新秩序新社会一样不一样。 而到达冰风岗附近的时候竟然下雪了。 当时雪下得那叫一个大,得亏我是见过诺森德什么样的,也幸亏这里面全是死人。 啊……说错了,阿尔萨斯是活人,还有那个叫什么玩意的叛徒。那时候他还没死呢。 活的马在我们队伍里是待不了的,所以那叛徒骑的也是亡灵马,除了他在马背上差点被冻死之外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从此一路上白雪茫茫,大地银装素裹,一望无际的全是雪景,其实我还有印象,这一路应该全是肥沃的农田跟富饶的村庄,现在全被雪盖住了。 雪遮盖了真实,雪地上没有任何的脚印却又将这个事实呈现了出来。只不过没人在意。 沿着湖来到了凯尔达隆岛跟这片陆地连接的桥边,桥上还是一个脚印都没有。 我看了克尔苏加德一眼,那家伙就跟死过去一样一动不动。阿尔萨斯没有丝毫迟疑和停留,直接走了上去。 而到达岛上后……这里空无一人! 是的,除了蹲在城头上的基尔图诺斯之外,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基尔图诺斯从城墙上飞下来说:“巴罗夫全家正在城堡门口等候。” 好歹阿尔萨斯也是他的王,这个礼节做的很不到位。阿尔萨斯点了点头径直走向了他家的城堡。 虽然说是没人吧可我总感觉周围的房子里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我甚至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 巴罗夫一家二十多口全都在城堡门口站着呢,毕恭毕敬。只是这群人的的脸看上去消瘦了很多。 被阿尔萨斯亲自赐死的巴罗夫公爵走上前来亲吻阿尔萨斯的靴子并毕恭毕敬的向他鞠躬,“恭迎吾王驾到寒舍。” 我们骑在马上没有一个人下马,而骑在马上的瑟尔林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詹迪斯,詹迪斯是一定看到他看她了,只不过她现在的脸上却不大自然。 将我们迎进城堡之后我就发现这个地方跟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这里似乎很久都没人打扫了。 其实这顿饭吃的很……糟糕。 巴罗夫家里确实还有活人,但他们端上桌的食物已经跟那种地主小贵族差不多了。桌上的食物精美不精美暂且不说,种类已经少到可怜,这种牌面招待国王怕是不想活了。而且桌上的苹果一点都新鲜,基本全都皱巴巴地蔫了皮了。 虽然我已经闻不到味道看不到颜色,可是端上来的食物是什么样子,软烂还是夹生我还是知道的。虽然我不用吃饭但是他们端上来的牛扒,战斧明显就没做坏了。 但是这些食物并没有让桌上的气氛变尴尬。巴罗夫向阿尔萨斯讲述他们的这段时间做出的成绩,抓获了多少诅咒教派的人,摧毁了多少秘密窝点。 阿尔萨斯点点头,但是他对巴罗夫说:“自打我靠近这座城堡就闻到一股特殊的气味,你能告诉我那是什么散发出来的么?” 阿雷克斯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他的女儿,那两个儿子却只是低着头慢慢的切牛排。 我以为只有我死了之后会失去嗅觉,原来他们也是,阿雷克斯·巴罗夫闻不到但他的那些家眷应该是可以闻到的啊。还是他们以为阿尔萨斯也死了? 这时克尔苏加德说道:“我曾经在这里搞过研究。” 他这样站出来说话叫我有点吃惊。你觉得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克尔苏加德以前研究瘟疫这件事阿尔萨斯应该知道,最初克尔苏加德可是被巫妖王派去搞的事情,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但是当阿尔萨斯被巫妖王控制之后他却并没有放弃对诅咒教派的清算,只不过这是在克尔苏加德没有复活之前的情况。 现在克尔苏加德复活了,而且已经变成了他的副手,也是军团的二把手。他主动承担这个责任一方面是像阿尔萨斯承认以前的事情,即便他承认了阿尔萨斯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另一方面就是他想听到阿尔萨斯的态度。 阿尔萨斯盯着阿雷克斯说:“研究的什么?” 克尔苏加德买对这样的明知故问淡淡的说道:“巫妖王最初的命令。”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回避我的问题?”阿尔萨斯的眼神有些冰冷。 “巫妖王最开始让我研究……能让人听话的瘟疫。”它说。 阿尔萨斯就这么盯着他看了几秒,虽然只有几秒但我感觉有点漫长,“让贼捉贼。”他冷哼了一声看向克尔苏加德“的结果是什么呢?” “研究确实停止了……而且……我们确实已经跟原来的诅咒教派彻底划清了界限。”巴罗夫说道。 “你说呢?”阿尔萨斯瞟了巴罗夫一眼后歪头看着克尔苏加德的脸。 “有陛下你在,以前的研究就完全可以……舍弃了。”克尔苏加德说。“巫妖王会同意的。” “你怎么知道它会同意?”阿尔萨斯继续问道。 “陛下你才是巫妖王手下最强大的武器,只要有你在,我以前做的根本就拿不上台面。”他说。 “武器?”阿尔萨斯的声音瞬间就降到了冰点,那个声音让我感觉我随时要掀桌子拔剑了。 “你是说……我被利用了……”他歪头瞥这克尔苏加德。 这话叫谁听都会感觉十分难听,这话简直就是侮辱!克尔苏加德当时说这话让当时的餐桌前静得吓人,看桌子对面的那群人全都呆住了,一动不动。就连那俩光顾着吃饭的俩男孩都将抓着刀叉的手放在了桌子上,鼓鼓囊囊的嘴巴也不敢嚼了。 就连克尔苏加德的兜帽里的蓝光也不闪动了。 而那个叛徒的脸上除了疑惑之外更多是恐惧。我盯着那些家伙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一会如果要动手我会在第一时间做的动作。 忽然克尔苏加德的兜帽里闪动了起来,它轻轻的动了动身子肯定地说道:“是的!”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10 投机者 很久很久之前,在学校里的时候我会因为老师的表扬而极其卖力的去做劳动和承担一些我完全可以不做的事情。 后来我长大了,开始知道……我做了那些之后除了一句表扬似乎并没有什么获得。 表扬……成了我继续做好事的一个……动力。即便自己吃点亏,但是我还是愿意去做。 可是再后来我开始自己养活自己,我发现这种表扬……并不能当饭吃。而周围人开始用一种特殊的微笑,笑脸看着我的时候我感觉到的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表扬……当然依然会让我开心,但是我开始想要更多……一些精神奖励之外的东西。 我曾对相互利用这样的词嗤之以鼻,我曾经对这种自私的人和事以及思想都感觉……不好! 嗯……不好……不好意思。 可当我获得的一直很少的时候我感觉有点累,这不是我想要的,这种格格不入让我有点……疲惫,厌倦,甚至有些憎恨。 再后来……我开始……习惯,然后……认可,并且……加入,最后……一样。 当克尔苏加德说这话的时候说实在的我很惊讶。我有点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这根本就是在向阿尔萨斯说,你说对了,我的主人就是你的主人,你并不是我真正的主人,我们都是在利用你。 但阿尔萨斯并没有我脑子想像的那样表现,他依然那样冷冷的盯着那闪着光的脑袋平静地说道:“你都知道什么?” 我轻轻地将背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剑鞘搭在腿边的椅子边上,当我靠在椅子背上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剑握把的位置。 “我……知道的并不多。”他说。“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告诉你的,我也是巫妖王的……棋子,我只是完成它交给我的任务。” “你再回避我的问题我就杀了你。”阿尔萨斯这话说的语气一点都不凶狠,但我不认为这是玩笑话。 “巫妖王……只统治了诺森德,但是他需要一个代理人。”他说:“而你刚好来到了诺森德。” “你在骗我。”他说。“那个叫梅尔甘尼斯的恶魔呢?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去诺森德找他?” “恶魔?”克尔苏加德当时这个词表现出来的惊讶和疑惑真的是恰到好处。 “杀了你之后我在斯坦索姆打败了一只恶魔,他说在诺森德还有大军,他说他一定会回来。” “我不知道这个恶魔。我只是被巫妖王派遣来完成他的任务,我更是没有想到……杀死我的你会来到诺森德。” “你是说……你并不认识那个恶魔?”阿尔萨斯显然不信。 “我不知道那个恶魔跟你说了什么,那么你去诺森德找到它了么?” “我杀了他。”阿尔萨斯说。 “那你……也算是报仇了。”克尔苏加德说。 “不,我要报仇的对象不仅仅是他,还有……你!克尔苏加德。” 我的大拇指已经顶着剑阁将剑从剑鞘里顶开了,只要阿尔萨斯一声令下,我会毫不客气地跳起来一剑劈在这个巫妖的脑袋上。 “如您所愿。”克尔苏加德点了点头。 阿尔萨斯却没有下令弄死他,“你的主人……是谁?” “是你,国王陛下。”他说。 “你转变的速度够快的。” “不,是你让我复活过来的。你才是我的主人。” “可我是听了你主人的话才去救你的。” “他只是在利用我。”他说。 “然后呢?” “他想找一个代理人。”他说,“只有你才是这个世界的王。” “但你的意思是我依然是他的傀儡……对么?” 克尔苏加德的兜帽里蓝色的光亮在微微地闪动,“也可以这么说。” “你见过你的主人么?” “没有……”他说。 “你又撒谎。” “我真的没有见过他的样子!”克尔苏加德说着,宽大袍子里的光芒激烈地闪耀着。“我最初去见他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他的真容。” “他还能控制你么?”阿尔萨斯问道。 “我只是希望能从他那里获得更多的力量。”克尔苏加德说:“但是现在我已经获得了。”他看向阿尔萨斯,“你已经赐予我了。” 阿尔萨斯哼了一声,但是看到他将盯着克尔苏加德的脸扭回餐桌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原谅他了。 那天晚上的晚宴吃的很累,我不累,我说他们,而那些巴罗夫家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有点后悔自己参加了这么个组织。 当晚在巴罗夫公爵及詹迪斯的带领下我们参观了那座城堡地下的城堡。我也是完完全全领略了这个地方是什么一副恐怖样子。 在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确实已经被废弃了。至少里面的实验场所已经很久都不用了,上面的血迹凝固了,烧瓶里的液体也都干涸了,里面没有了尸体,没有了试验品,也没有研究成果。 而在参观的过程中阿尔萨斯认真的听取了克尔苏加德的汇报,而作为曾经在这里做研究员的瑟尔林来说或许这里的记忆并不是那么愉快。他全程都耷拉着脸。 而在经过他的实验室门时他对阿尔萨斯说:“这里可以继续使用的。” 阿尔萨斯瞥了他一眼。他继续说道:“我可以为陛下创造出更多憎恶和比憎恶更强大的士兵。” 阿尔萨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继续往前走去。 等整个参观完之后阿尔萨斯对瑟尔林说:“这个实验室仅供你使用,我希望你能尽快拿出足够强力的作品来,别让我失望。” 从那之后阿尔萨斯让瑟尔林留在了这里继续研究,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家伙,他的死活我不知道,但是我听说那个家伙后来疯了,而且疯得挺厉害。为什么疯成那样我猜测得跟他喜欢的那个女人有关。 那个叫詹迪斯的可不是个简单女人。 从凯尔达隆出来之后我们直接从冰风岗往南去了,传令官将首领南行的消息传递给大军,然后大军开拔来与我们汇合。 汇合之后希尔瓦娜斯将近几日的战况告诉了我们,斯托姆加德人纠集两万大军通过奥特兰克开进斯坦恩布莱德,然后通过抵达安多哈尔。 他们在斯坦恩布莱德见到了白面屠夫法库雷斯特,那个投机分子应该是答应了斯托姆加德人的请求,不仅放行而且还出兵支持了一下。 尽管在后面的战斗中法库雷斯特的人只是站在后面远远地看着并未出手,但是希尔瓦娜斯将他们的行为告诉我们之后我首先的反应就是他又想投机。 阿尔萨斯不同意我的说法,但是我告诉他兽人入侵洛丹伦的时候这个家伙的行为跟这如出一辙。而上一次他将黑锅甩给了他的国王奥登·匹瑞诺德。这次他带兵出来是什么意思? 是帮助斯托姆加德人还是我们?还是准备坐山观虎斗? 他们没有看到阿尔萨斯出现在战场上,而当斯托姆加德人被击溃之后他们就撤了,这分明就是投机! 阿尔萨斯没有说什么,但是大军全速前进直接开往斯坦恩布莱德。 此时的奥特兰克已经冰雪封山,斯托姆加德人能克服严寒到这里已经算是不容易了,也算是虽败犹荣吧,至少勇气可嘉。 我们的军队马不停蹄的往前赶,后面要不是一群死尸这种强度的进军指不定得死人多少呢。 也是在某一天……那天天气不好,一直阴着天。看这天就知道要下雪,原本以为晚上得下雪所以加快速度前进多赶些路。可风雪很快就来临了,后来越下越大我们也不得不停下脚步等待风雪过去。 那晚的风雪很大,以至于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等到雪停了之后我们并没有继续前进。可是没等到日出却等来了斯坦恩布莱德的军队。 我真的是完完全全没有想到他们能来偷袭我们。也不知道这个鸟人是怎么想的,难道是他将那些斯托姆加德人忽悠死了之后就有信心能搞死我们了?还是当时他觉得跟斯托姆加德人打了一仗之后我们的军队受到了重创战斗力不行了,然后他们可以战胜我们了? 不知道他是咋想的,但是他们军队杀到之后我们完全没有傻掉,傻掉的是他们。尤其是当被风雪掩埋的行尸们从雪中爬出来之后冲进队伍里的士兵被直接撕碎了。 活人的血是热的啊,战斗结束之后雪地被踩平了,也几乎融化了。那些士兵们殷红的血将战场染红了。 阿尔萨斯并没有不高兴,他大剑一挥复活了大批刚刚死去的战士,他想让这些人做先锋回他们的主人那看看会是怎样的反应。 于是几千复活过来的士兵重新拾起武器晃晃悠悠地朝着自己来的地方走去。 斯坦恩布莱德也算是继斯坦索姆之后阿尔萨斯下令屠掉的第一个人类城镇。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11 女人的直觉 斯坦恩布莱德是原奥特兰克王国建设的相当不错的一个城市。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在没见到这里了领主之前对这里的印象还是蛮好的。 街道是平整的石板或者石头铺成的,街边的建筑也是很工整,相比较其他地方这里算是这个国家建筑规划及卫生条件都最好的地方。 虽然这里地势也不低,也会有凛冽的寒风和暴雪,但却比奥特兰克城要好太多。但是这里却被阿尔萨斯一把火烧掉了,而且是主动的。 斯坦索姆当然不是,斯坦索姆被毁灭是因为城里有被瘟疫污染的人民和变异的行尸,但是这里没有。大军来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城里已经跑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走不动的和不愿意走的见证了这座城的毁灭。 我们来到法库雷斯特的城堡,那个家伙已经把城堡收拾干净跑了,就连烛台都被他一并带走了。 阿尔萨斯并没有很大的兴趣去屠杀这里的人民,甚至周边的村镇我们也没有过去拜访一下就直接扑向奥特兰克城。 奥特兰克城自从奥登·匹瑞诺德国王去世,奥里登王储的王位还没坐热就被赶走之后这个城就逐渐荒废掉了。 当年建造这座城的人究竟是咋想的不得而知,但是这个城市确实不适合生存。不仅地势太高而且这里真不产什么粮食,除了放牧和狩猎这里的人没有更多的生存方式。哦……还有打劫。 要不是国王在这里这个城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现在好了,彻底完蛋了。洛丹伦的贵族们绝对不会在这里购置一套山景房来这里吹山风的。 所以当大军开到奥特兰克城外的时候不仅城门大开而且走进去之后就发现这里已经破旧得不像样子。除了主干道一部分房屋还有人住的痕迹之外,更多的区域已经荒废了。 匹瑞诺德的王宫也已经人去楼空,在我们来之前这里是有人居住的,应该是这里的治安官。城堡里跟我以前的印象很不一样了,那些名贵的挂毯,地毯,饰物等等都不在了。 阿尔萨斯参观了一圈之后没有下令焚毁这里,也算保留一些历史痕迹吧。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出了斯坦恩布莱德之后就直接西进然后转南扑向达拉然,可是阿尔萨斯现在一点都不着急。 他选择了参观完奥特兰克城之后往南进入希尔斯布莱德。 冬天已经来临,山峦依旧风雪依旧,多年前我初次来到这里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还是这条路,只是这个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在到达前往塔伦米尔的岔路口时我指着东边的土地说那里就是奥特兰克王国还没毁灭的时候巴罗夫家族阴谋从别人手里夺取的土地。阿尔萨斯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东边大片大片的农田默不作声。 我告诉他当年我们就是在这里集结训练最后击败了兽人,打破了兽人直接进攻洛丹伦的计划。阿尔萨斯还会无动于衷。 其实阿尔萨斯并不想毁灭塔伦米尔,这里被毁坏完全是克尔苏加德的主意。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上我们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所有村庄全部空空如也。最开始还行,但是随着往希尔斯布莱德镇越来越近这个情况开始引起阿尔萨斯的不满。他开始止步不前并开始寻找那些逃走的人。 这个情况出现后立即导致克尔苏加德的不满,甚至那个叛徒更是急地搓手。 我知道希尔瓦娜斯对他非常敌视于是我找到她并对她说:“我感觉那家伙有问题。” 希尔瓦娜斯瞥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我知道。” 当时我还有点惊讶,“你知道?你知道了?” 那个女人朝我翻了个白眼。 “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我盯着她说道。 “你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那个家伙挺反常么?”我说。 “有什么反常的?” “不是知道么?” 她瞪了我一眼就要走,我赶忙说:“我觉得他跟克尔苏加德有问题。”她这才站住,“有什么问题?” “我一直在观察他,从在奎尔萨拉斯开始我就发现这个叛徒有二心,现在他对阿尔萨斯不满。” “你怎么看出来的?” “眼神,动作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我说,“他很着急,在他跟克尔苏加德提出来达拉然之后这个人的眼神里就带着一种……叛徒才有的眼神。” “叛徒是什么眼神?”她斜着眼盯着我。 “反正不是你的这种眼神。”我说,“这是一种直觉。” “男人的直觉不准。”她说。 “我的很准。”我撇撇嘴。 “空口无凭。”她说。 “他现在急切地想往达拉然去,但是现在阿尔萨斯不走了,所以他很着急的,我们可以想个办法让他露出尾巴来。”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虽然她看我的眼神有点讨厌,但是这个女人的眼睛……嗯,挺好看。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却面若冰霜。 “我伤害过你么?”我问她。 “如果你那样做过你现在已经死了。”她说。 “我是已经死了。” “你早就死了。”她瞪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我死得确实比你早。” 她转身就走。啧,她的屁股真好看!但我还是追了上去,“不说废话了,哼……我知道你讨厌他,我也不喜欢他,我一直在观察他所以我感觉这人一定有事,如果他有别的想法,那就借机杀了他。” 希尔瓦娜斯站住了,她凝视着我的眼睛。“如果是那样阿尔萨斯不会说什么的。”我说。 希尔瓦娜斯带队前往希尔斯布莱德镇,她带的人并不多,大部分是她以前的部下,女人很多,还有一部分巫妖,我则留下来继续待在阿尔萨斯身边看情况。 她走的那天我们都在,她请示了阿尔萨斯之后就带队走了。而之后我不经意间将希尔瓦娜斯会进攻达拉然的消息透露给了那个叛徒。 当然还有克尔苏加德。 克尔苏加德我是没看出什么特殊反应来,但是那个叛徒立马就来了精神。当我走了之后这个家伙果然去找克尔苏加德了,虽然聊了什么就不得而知可那俩家伙碰完头之后他就立即去找阿尔萨斯了。 晚上我在阿尔萨斯身边的时候他忽然问我,“达拉然最厉害的法师是谁?” 我说:“是安东尼达斯。” “他比克尔苏加德强多少?” “可能现在不是克尔苏加德的对手。” “如果只派克尔苏加德去,能赢么?” 我眨了眨眼,“能!”我又补充了一句,“他能把那座城拆了。” 结果第二天,克尔苏加德就获得了一个任务,由他亲自带队前往达拉然拔掉这座城。那个叛徒眼珠子转了转没吱声。 克尔苏加德带队走了,到晚上希尔瓦娜斯就回来了,她只瞅了我一眼没说话。别的我不知道,但是当晚索瓦尔带着那个叛徒和一堆人出发了。 我找到希尔瓦娜斯的时候她正倚在一棵树边发愣。亡灵不生火,所以只有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我轻轻地走了过去,站在她身后望着她。她并不搭理我。 “达拉然的人凶么?”我问她。 她动也没动,“如果他不死呢?” “他不死……那就半路杀了他。”我说。 “你去么?”她的声音分明是在命令。 “当然可以。”我说。 她没有回头看我,只是轻声哼了一下。 “你是怎么知道男人的直觉不准的?”这个问题我憋了好几天了,但我其实并不是想知道这问题的准确答案。她瞥了我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因为我的直觉准。”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12 围攻达拉然 如果你是我…… 打个比方,当你说我这话之后,她说:“因为我的直觉准。”你会怎么回答? 虽然我不会笑着说“你可真是个女侦探呀!”但我真是没词了。哼……反正我是搞不定。 真烧脑子。 三天之后克尔苏加德回来了,索瓦尔重伤,那个叛徒也回来了,而且逃回来的士兵不到出发时的十分之一。 阿尔萨斯眯着眼睛看着这群家伙,他们也不说话,索瓦尔几乎要死过去了。 阿尔萨斯让人把索瓦尔抬下去疗伤,并说给他配备足够的血来养伤,而巫妖却毫发无损。 “说说吧。”阿尔萨斯靠在椅子上竟然饶有兴趣地盯着面前这俩人。 那叛徒瞅了克尔苏加德一眼,克尔苏加德就像一根烛台直挺挺地站在那一言不发。 “我……我们……受到了人类的袭击。”他说。“而且他们的法师很厉害。” 阿尔萨斯用右手托着下巴盯着那家伙没说话。 “我们……打不进去。”他说。 “为什么?”阿尔萨斯淡淡地问道。 “那个城市外面有一座魔法屏障……我……我们攻到那的时候就进不去了。”他说。 “那也不能死这么多人。” “人类军队出现在我们身后……我们挡不住。”他说着抬起眼皮看向阿尔萨斯,“没有陛下,我们……挡不住他们。” 阿尔萨斯将目光转向克尔苏加德,“你不是挺厉害的么?” “那道魔法屏障……被加强了!”克尔苏加德说。 “但你至少知道它怎么破解是么?”阿尔萨斯盯着克尔苏加德。 “当时我正在破解,但是……人类军队太猛了!”他说。“我们寡不敌众!” “我给你了多少军队你没数么?” “属下确实……无能!”克尔苏加德竟然低下了头!这时候那叛徒的头低的更低了,他说:“恳请陛下御驾亲征!我们一定能踏平那里!” 我瞅向阿尔萨斯又看向希尔瓦娜斯,阿尔萨斯的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希尔瓦娜斯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悦。 现在说起来我觉得克尔苏加德撒了个大谎,我感觉他一定比安东尼达斯强。当时它带着得有两万人出征,那个叛徒也至少带了一万多。 这三四万人完全可以把达拉然拆个七七八八。索瓦尔是阿尔萨斯亲信中的亲信了,这次回来重伤得几乎要死了但还没死透的根本目的就是要让阿尔萨斯相信敌人确实厉害,得亲自去才行,而且非他莫属。 这个事 你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 不明白?这里有个很严重的问题阿尔萨斯忽略了,我也忽略了要不 啧啧! 阿尔萨斯当时真的信了,所有剩余军队全部扑向达拉然! 达拉然城是一座……魔法之城,那个地方被很多人称为圣地,知识的圣地,魔法圣地,在我眼里那里除了出有知识的人,还出一些鼻孔眼朝天的人。 我不喜欢尖帽子们。 这群家伙不光会魔法而且还有一部分人善于做生意。于是在达拉然主城的外围有一大堆的人想尽办法削尖了脑袋想在这里置办一套房产或者田产,毕竟从这里流出的商品都卖的上价钱。 但是达拉然高层挺有脑子,他们才不会无限制地让把土地卖给外来人,大多数人只在这里允许有房产,但是能被允许有土地的人极少。这些土地永远攥在达拉然高层手里,然后租给农民,原本这里或者附近的农民就成了二手地主或者高一等级的农民。而达拉然一直控制着人口,他们既不会让本地人太少,更不会让本地人太多。 我不是很懂经济,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洛丹伦就不这样。 克尔苏加德上次来的时候仅仅将达拉然主城外围的那些商业区和居民区给破坏了。我们再来的时候这里不仅没人了而且街上的尸体都被收拾干净了。 你知道我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么? 阿尔萨斯没有将大军撤出商业区,他找来克尔苏加德问他怎么才能突破魔法屏障进入达拉然,克尔苏加德这才说需要破坏一些魔法结界。而当问他上次破坏了几个的时候他说一个都没能破坏掉。 阿尔萨斯面露不悦,但是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命令手下分别带队前去破坏魔法结界。 很多事情都是想得美,一旦做起来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等死亡骑士领主带着部队去破坏结界的时候达拉然开始反击。 从达拉然杀出来的军队很凶,我不知道那些人的名字,但是有几个我是认识的,在塔伦米尔保卫战的时候我见过她们。 首次较量开始了。 这群法师不是站在地上跟傻子似的释放魔法而是骑着马边跑边放。为首的那个女人应该是达拉然等级比较高的一个,她的法袍颜色竟然是紫色! 这个法释放的奥术能量波及的范围很广,她做先锋直冲到街道上,也不知道使用的什么法术,她胯下的马能轻松将周围的亡灵士兵撞开。 她的队伍将大道上的行尸部队撕开了一道口子。见状我张弓搭箭准备给她射下来,可我的箭矢分明能命中她的脑袋却眼看着被弹到了一边。 那个女人转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立即拨转马头朝西边大街奔去了。 克尔苏加德因为不在这里所以我也就没打听到她的名字,不过她那张脸我看着不是喜欢的那种类型。 为首的部队被我一箭射到别的地方去之后这首轮的进攻就宣告结束了。达拉然冲出来的部队看来只是试探。阿尔萨斯则看到她们撤退之后立即选择了全线压上。 达拉然正门被魔法封印了,那层能量肉眼可见,我们的士兵拿脑袋拱上去之后就被烧成了灰。即便是十个二十个一起往上拱结果也是一样的。 阿尔萨斯并没有宣布停止进攻,倒不是这些行动的尸体这么被消灭一点都不可惜而是在等待一会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冲出来的人类军队。 可我更关心的是那些去破坏结界的家伙们什么时候才能传回来结界被破坏的消息。 其实我们现在占了一定的优势,这个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小。在当年兽人入侵的时候我听说城里得有七百左右的魔法师学徒,低级学徒住宿舍高级一点的就得住公寓。加上实验室,花园,种植园等等场所这个地方其实不小的! 而城里这点人怎么能抵挡住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呢? 如果就这么自杀估计用不着别人动手一天的时间就能把这些行尸部队给消耗干净,终于在等了几个小时之后阿尔萨斯停止了这种自杀行为。 午后的太阳被蒙上了一层阴霾,并不明亮的阳光和几乎看不出蓝色的天让人感觉压抑。这层保护罩平时是不存在的,克尔苏加德说他也只是听说从未见过这玩意开启过。也就是说究竟能不能破坏完全就是个未知数。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这种围困如果持续下去或许并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我们困不死里面的人,但是外面的人类部队应该还在集结。 两个小时之后天开始逐渐变暗,这一天就要结束了,我还在心里盘算着到了晚上会不会更容易一点,毕竟维持这种能量场需要消耗大量人力和能量。 阿尔萨斯很着急,于是亲自去查看破坏的情况。我以为这种破坏就是一群人把那个结界符文石之类的玩意挖出来砸掉就好了,可是到了现场却发现不是那么容易。 是一堆巫妖在用他们的法术对抗这种力量,将结界能量抵消掉。可是既然我们在外面破坏就有人在里面维护支持。 结果闹了一天里面的人没赢,我们也没占到半点便宜。我忽然想起不是能传送么?克尔苏加德早先年是达拉然的魔法师就一定会传送魔法,传送过去不就好了? 但是克尔苏加德摇了摇头,这层保护罩会阻挡掉这种突然出现的能量波,至少他所知的就是这样。 眼看这家伙不靠谱阿尔萨斯亲自参与到抵抗魔法结界的行动中。他将剑插到结界符文石边上,他身后的巫妖们共同施法,瞬间能感觉到大地就像爬满虫子而我们站在虫子上一样,并且土地瞬间变的焦黑一下子像周围弥漫开去。我们站在一旁的人不禁往后退去。 这种黑色的玩意就是腐蚀了奎尔萨拉斯土地的那种力量。当这种黑色的能量妄图爬上那块符文石的时候就像水泼到滚烫的石头上一样。 那种滋滋啦啦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冒出的黑气越来越多。那层能量罩其他地方的颜色变化还不是很大,但是这块符文石周围的能量层开始明显变红,越来越红。 我只能看着一点忙都帮不上。 就在看着那石头周围的能量开始发出亮光的时候,突然阿尔萨斯一挺腰,他将剑从地里拔了出来,就看着那剑的剑柄乌漆嘛黑。甚至那符文石发出的光亮都完全无法将其照亮。而当他将这柄剑猛地再插进泥土里的时候就听到了非常清脆的一声。 “啪!” 我从未听过那种声音。但是那个声音告诉我是什么断了! 瞬间一股冷气从剑身处喷涌而出,那黑色的土地迅速结霜!而刚才还在发光的符文石瞬间就熄灭了,而符文石周围的能量层一下子就消失了! 就像连锁反应,那整面城墙上的能量罩全都消失了! “成功啦!”克尔苏加德叫了起来!“吾王万岁!”他大叫着挥手,“石像鬼部队在哪!让石像鬼部队冲进去!” 但是就在他挥手招呼的时候那层能量罩又开始恢复了,但是就像肥皂泡一样非常的薄而且还带着流动的光。 阿尔萨斯伸手去摸,那能量层跟他的盔甲发生了一些反应。 石像鬼飞来了,克尔苏加德大叫着让它们飞进去,但是阿尔萨斯高声叫道:“所有石像鬼堆起来!给我搭一条进城的阶梯!” 石像鬼从天而降,它们落在地上然后扑向城墙,冲到城墙边上后它们迅速石化,紧接着又有石像鬼扑上来,叠罗汉一样的石像鬼搭起了一座上升的阶梯。 旁边的一群食尸鬼嘴里发出不断的低吼,它们焦躁地已经安耐不住了。 “食尸鬼部队跟我来!”阿尔萨斯举剑砍向那层刚刚愈合的能量层,剑划过的瞬间在能量层上劈出了一道大口子,紧接着他率先冲了进去。“让他们血流成河!”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13 破法者 达拉然……对我而言是一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我曾见过这,不论是在那种意识里还是在梦里,我也来过这,还不止一次,虽然每次都勿勿忙忙但每次来的感觉都不一样。 这里不同于其他的城市,这里有不仅有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学到学会的知识,还有无数可知的或不可知的……秘密。 我不想以小人之心去猜度谁,但人性这个东西并不会因为知识越多越高就一定变得越高尚。而且,那句小孩才论对错,大人只讲利弊的话我想在这应该也适用。 所以每次来这里我总会观察那些走在路上站在街边坐在石凳上水池边思考的讨论的辩论的不屑的狡黠的兴奋的懊恼的人! 各种各样的人。 这些人会让我感觉我的形象很丑陋,知识很匮乏,在他们面前我就像个小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大多数人总会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我。那种眼神让我感觉到不自在。 这并不是我神经质或者太敏感,他们看农民侍从的眼神跟看我这种人是不一样的。他们看我的侍从向导甚至马夫的时候眼神还没……那样!可是当把眼神转到我身上的时候那种眼神只会让我感觉被冒犯。 倒不是上下打量鄙夷地翻白眼,如果是那样我一定会问问他咋回事,你瞅啥!但他们看我的眼神是……拿眼这么一瞟,不管是斜着眼还是侧着脸看我的时候,那种状态只让我感觉被……鄙视。 不,这个词还不足以形容他们看我的那种感觉。 是可怜么? 还是……嫌弃? 还是瞧不起?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他们应该是看不上我这种佩刀带枪的人。 所以我对他们的印象一直不好。尽管卡德加活着的时候一直跟我解释为他们说话开脱但是我还是觉得这群尖帽子太过自命清高。 可恨! 而阿尔萨斯似乎也不是很喜欢他们。 我是紧跟着他冲进去的,还有克尔苏加德,甚至那个叛徒。我当时很惊讶他怎么也跟来了。 冲上城墙后城墙上根本没有人,一个驻守的士兵都没有,但是人家就是有钱修这种城墙。当然这也就是一小段,估计主要起瞭望作用。 从城墙上下去之后我们就进入到了达拉然城里。原本以为这里得有无数难民或者军队,或者到处都是法师们严阵以待呢结果街道上空无一人。 阿尔萨斯让克尔苏加德带路,其实我现在忽然有点糊涂,我跟着阿尔萨斯冲进来究竟是干啥的! 是来屠城的?还是替克尔苏加德出头的?还是干什么? 我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阿尔萨斯发现身后跟上来的这一小群人也就三十来人,不知道一会打起来够不够用呢。 当我们走到达拉然的中心广场的时候发现那里不光有个法阵而且站成一圈的法师站在那正在不知道是举行仪式还是正在施法。而这一圈法师外围确实站着些手持长矛盾牌的卫兵,而这群家伙看到我们后立即聚集起来形成防御阵型。 我刚想出手的时候只见旁边的克尔苏加德立即伸出爪子他朝着那些士兵释放了一个寒冰法术。巨大的冰团撞向阵列中间,在碰到他们的盾牌后炸裂开来。 那个冰团炸开的时候飞扬的雪花是真的好看,比打雪仗时砸在身上碎开的雪球好看多了。 但是等雪花散尽发现那些士兵却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被冰团直接砸中的人立即后撤,旁边的人迅速补位将这个空缺填上。 克尔苏加德的这个法术被抵抗之后变的恼羞成怒,他大叫着朝他们再次释放了一个法术,只不过这次换成了火焰法术,可结果是火焰燎过地面唯独到了他们面前就熄灭了。 “破法者!”克尔苏加德朝我们大叫! “哈!”面前的盾墙里发出一声怒吼!克尔苏加德罕见地竟然侧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说实在的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人,以前我以为他们只是些普通卫兵!原来对付魔法师有专门的部队,这些家伙竟然对魔法免疫! 那个精灵叛徒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当然知道阿尔萨斯的厉害,也知道克尔苏加德的实力,但是能正面接住克尔苏加德的两次攻击这种实力让谁见了都会担心。 尤其是第一次见。 憎恶没有跟上来,所以这个情况所有伤害只能由我们自己承担。 我将剑收进剑鞘拽出了两把锤子,那时候我突然产生的想法就是等战斗结束了我一定要在这里找到两把被附魔过的带有魔法的趁手的战锤。 不过此时面对这群家伙那种战锤…… 哈!先试试我这铁榔头硬不硬吧! 我冲了上去。 我知道我身后有人跟我一起冲了上来,但我的勇气并不来源于此,死人是不会对死亡产生恐惧的! “哈!”前面的破法者重心再次下沉,他们的身体被护在厚重的盾牌之后,而轻轻回抽的长矛在告诉我他们正准备等我冲过去的时候给我来个透心凉。 十步!五步! 我甚至看到了盾牌之后头盔之下那个人盯着我的眼睛!那双蓝色的坚定的眼睛! 长矛朝我捅了过来,不是一支而是好多支。我没有盾牌,此时要想冲过去还活过来只有一种方法,就是速度比他们更快,力量比他们更强。 我做到了。 抡起的锤子准确地击中了捅过来的长矛,更大的力量让我这一下就将其打歪,猛一侧身我的身体擦着另外两支戳过来的长矛尖钻进了矛杆之中。 两米多长的长矛一旦避开矛尖它们就废了,但是一般来说长矛是第一道攻击一旦近身之后他们会从盾牌之后有第二道攻击,要么是短矛要么是剑。所以我太知道将要面对怎么样的情况了,于是我高高地跃了起来。 果然被我猜中了,从盾牌后面猛刺出来的短矛忽然丢失了目标,我躲了过去。 因为他们的塔盾并不是一人高的那种,而是只有一米二左右的大盾。我跃起之后一脚踩到了盾上。盾大概有两公分厚,我的脚底传来了踩在盾边沿上的感觉后我身体的重心急速前移我的身体朝他们脑袋顶上压了过去。 这群铜墙铁壁之后的情况忽然尽收眼底。他们只有这些……后面已经没人了! 我的身体压在了他们身上,左胳膊肘立起来狠狠地顶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但是那家伙胸前是铠甲,我这一肘子下去其实没有什么用处。 我扑过来之后他们的阵列就乱了,我扑倒他们之后能感觉到身后又有人也冲了进来。我赶紧翻身躲避滚到一个人的脚底扶着那人的腿我就站了起来,我这站起来也是紧贴着那人站起来的,还没挺直身子的时候就用攥着锤子的拳头猛一使劲将面前那家伙推到他身后的人身上。 腾出空间的同时我手上的锤子已经再次轮了起来,朝着那家伙脑袋上就砸了过去。我脚下的那人也要站起来了,就在我锤子硬生生地砸在面前那人身上之后一拧腰一抬脚朝地上那人就是一脚踢了过去。 踢出去的那脚刚一落地猛一回身右手的锤子横着扫了回去。这一锤子真正能砸到谁的几率其实不大,真正的目的是让自己保持足够的战斗空间。 当我周围半米左右没有人的时候我躲闪掉他们刺来砍来攻击的几率就大幅上升。 看来这群家伙除了对魔法有很高的免疫之外对这种锤子砸脑袋并不比其他人类士兵更强。 然而我没有跟他们继续纠缠,我真正要攻击的是那些正在施法的法师。但是我刚要从人群中跳出来就被几个破法者给缠住了。他们挡在我前面企图阻止我继续往前。 要是那百十个破法者站成一排我确实得小心点,可就这四个家伙完全就不够看!我毫不犹豫地朝一个举着盾的家伙身上顶了上去,他赶紧举起盾牌想要将我抵住,我一抬脚飞踹在盾牌上。 这个家伙还是可以的,我这一脚竟然没把他踹个趔趄。我刚一落地旁边的三个人就举着盾牌围了过来想把我挤在中间。 他们的大盾真的是不小,至少端在胸前的时候能护住前胸到一半大腿的地方。而且这个盾的弧度刚刚好,既不会让我就身一转就闪到一边去更不会让我轻易攻击到他的身体。 当四个人举着盾将我围起来的时候我知道不好了,就在他们四个的盾之间的空隙消失之前我想侧身挤出去,可是他们这个动作似乎已经训练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俩人侧身一靠缝隙瞬间就合上了。 千钧一发! 我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做什么,那些魔法师如果被他们挤在中间释放的法术无法将这四个人炸开的情况下跟笼子里的鸡没有啥区别,或者还不如鸡。至少鸡还能扑腾两下挠两下。可现在他们一旦合拢四把剑同时朝我捅过来我除非瞬间从肛·门处喷出一股巨大的气体然后像某种飞天烟花一样“腾”地一下拔地而起冲上碧霄然后绚丽转身在空中翻转三圈半逃出生天,否则我身上一定最少被戳两个窟窿。 我一拧腰朝着侧面的盾牌就踹了过去,可这次不仅没踹动还给我弹了回来。一看这招不行我伸出左手抓住了面前的盾牌上沿。 使劲一拽那家伙往回一使劲的时候我左臂一用力,腰一拧抬起右脚朝着身后的盾牌就是一脚。那人再一顶(和谐)我就给了我一个朝上的力。 他们应该没想到有人能用这种方法从他们手下逃脱,我左手一撑盾牌右脚一蹬身后整个身体就离开了地面。 啊?飞出去?那是做梦,我又不是窜天猴我怎么飞出去? 我根本跳不出去,但是我这个动作让他们立即慌了,这一慌的同时就给我创造了一丝缝隙。当他们力量不再均衡的时候我朝着露出的缝隙一脚踹了过去! 我活了!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14 杀光他们 说实在的那个阵型要是对待一个魔法师可能真就把他玩死了。克尔苏加德那么厉害,也算是所有巫妖里面排得进前十名的吧。 我谦虚着说的……算克尔苏加德在所有巫妖里面排第十名!他的实力已经算是可以的了!但是一个冰霜一个火焰……俩法术过去屁用没有!要是一般魔法师被他们抓住……哼!要么说达拉然住着这么多会魔法的人竟然治安这么好。 这群破法者功不可没! 吃一堑长一智,被他们围困这次之后我至少知道该怎么规避被他们围上来的风险,而他们也真就困不住我了。不过我能逃出来应该也是算运气比较好吧,还能让我找个空子逃出来。可是我逃出来就意味着那四个人就得去世了,即便不是我动手他们也绝对跑不了。嗯……最后还是我动的手。 他们身上的铠甲确实是不一般,我感觉比精灵们打造的还要好,精灵们造的铠甲被我的锤子砸在胸部上的时候是可以砸穿的。我是说我能砸穿,别人我不知道。但是砸在这群家伙身上就完全砸不穿。 我手里的是页锤,为了增加破甲效果和凿击伤害这锤子的页楞角度都是比直角稍微小一点角度的那种。虽然没开刃但是这种砸击造成的破坏力就很恐怖。可是砸在他们身上后他们的铠甲会凹陷甚至会被我的锤子砸个窝可是并不能砸穿。但尽管如此他们的肋骨也一定被我砸断了。 嗯……我忽然想起个事。 你用大锤砸在人身上的时候会不会有那种砸碎砸断时候的快感? 大锤体会不出来么?哈!我的锤子就完全感受得出来,反正比锤子砸断木棍树枝的感觉有趣多了。 击败了那四个破法者之后我并美欧朝着那一圈法师跑去而是扔掉了手里的锤子掏出了弓箭。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 用弓箭比较有趣! 瞄准一个法师的脖子一箭射去,那家伙脑袋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旁边的法师看到这个情况后转脸朝我看来,有几个面露惊讶的瞬间将手放了下来,紧接着那几个人双手一撑一层冷气环绕在他们身边。 见状我又搭上一箭,结果这一箭果然被挡住了。又一箭射出还是被挡住了!那几个魔法师紧张地看着我,当我朝同一个人再次射出一箭后还是那样!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我扭头看向那些家伙,阿尔萨斯也在人群中大开大合地劈砍。 我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盾牌弯腰捡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这盾有没有抵挡魔法的功效但是如果冲向那群法师的话这玩意多少能起点作用吧。揣好弓箭我捡起了地上的锤子,然后朝着法师们跑了过去。 就在我离着前面惊恐的法师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忽然感觉左边脸凉凉的,下意识地一缩脖子左手的盾牌往上一举,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直接推倒在地。 我在地上滚了一圈,盾牌赶紧护在了身侧,我露出半边脸看向受攻击的方向,一下子愣了。那个叫罗宁的法师竟然还没死呢!而且那个女精灵温蕾萨竟然也在! 我忽然脑子里就闪出了希尔瓦娜斯的样子,紧接着我意识到她不在这!然后就是我杀了这俩人也没关系,希尔瓦娜斯不会知道的! 从地上弹起来后我端着盾牌朝那俩人跑去,我嗓子里吼叫着,我渴望着一锤子砸死那个男人,第二锤将那个女人掀翻在地。 也不知从哪来的恨意,我就是很想砸死他俩。可就在我跑动中忽然传来非常响的“砰”的一声,紧接着左侧肋骨这就感觉重重地挨了一下! 刚才就是左边被击中,这次还是左边!只不过这次不是凉凉的感觉而是……感觉……被击穿。 凉凉的只是一种形容,我是体会不到温度的。 就是那种……你看……就是这……我的手……你看我的手指!盯住我的手指尖,逼近你的眼睛的时候会出现一种特殊的感觉。 就是这种……感觉! 而左侧肋骨这一下挺狠!我只感觉胸腔里的心肺被什么撞到了,然后击穿了,然后我就再次飞了出去。 我再次滚到了地上。 只不过这次叫我有点不适,我伸手去摸,发现我的左侧肋间的锁子甲竟然被穿透了! 我抬头一看那两口子除了一脸惊讶更重要的是他们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一个张弓搭箭,一个正在聚积能量。 当时根本没有时间扭头找攻击我的是谁,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至少下面两秒他不会再次攻击我,而面前的两口子已经准备好弄死我了。 我想将盾牌挡在身前,但此时这个盾牌已经不能够护住我的全身。 坏了! 我正准备硬抗一下的时候忽然一道火起,那两口子面前一道巨大的火墙让那俩人拦在了后面。 看到那道冲天的火墙我这才扭脸去寻找是谁击中了我。 这一看真是叫我惊讶至极,那不是个人类,更不是精灵而是……一个侏儒! 一个穿着长袍一脸白胡子长着大大眼睛的……侏儒!而更让我震撼的是……他竟然……正在摆弄一支火枪! 那个侏儒也看到我盯着他了,我右臂一撑站了起来,那个侏儒长着白胡子却嫩生生的大脸上的那双大大的眼睛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让他充分体会什么叫恐惧。 他那肉乎乎的大手正在将火药倒进枪管,只需要用那根铁棒棒揣结实火药,扣动扳机就能把里面的弹丸给射出来。但我是绝对不会让他朝我扣动扳机的! 我怒吼着朝他扑了过去,我有绝对的信心将他一锤子砸死。但是这家伙一看我冲到跟前了他并没有填装完毕却转身就跑,而且这小腿倒腾得还挺快! 我一咬牙三步并两步撵了上去,我比他高多了,举起的锤子重重落在了他的脑袋上。说是脑浆崩裂一点都不为过,反正那家伙直接一头拱到地上就不动了。 将他翻过来那家伙的手里还捏着那条已经将火药捣结实了的铁通条。 我瞅了一眼那个侏儒,天灵盖被我砸碎了,眼珠子都翻上去了。真丑! 将他手里的火枪夺过来,我在他身上摸了起来,从他的腰间取下了一条配件腰带。但是这腰带太短了我就只好挂在了脖子里。 将铁通条揣进怀里将火枪别在了腰间。 说实在的好久没有摸这玩意了,当我将这玩意握在手里的时候虽然不是很趁手但是我下决心一定要搞两支枪!比我当年还要好的枪。既然能为克尔苏加德报仇,为我搞点好装备估计也应该是可以的吧! 在我回头看向那些法师的时候他们竟然还没有遭到攻击,那些破法者可真的是坚强,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法师们虽然没有太大用处但是算是忠于职守的最后职责。 我慢慢走向了他们,当刚才的那道火墙逐渐变矮的时候我看到了已经开始攻击别人的罗宁夫妇。 毫不犹豫地将腰间的火枪掏了出来,瞄准……开枪! 罗宁先生瞬间倒地! 这后坐力让我感觉兴奋,多年前跟兽人搏杀时候的感觉忽然就回来了。那被火枪轰碎的手,击穿的脑袋和喉咙…… 我立马填充火药。 可就在我填充火药的这半分多钟的时间里罗宁被救走了!要是我有两支枪就好了! 我狠狠的盯着他被那个精灵救走,本想扔了枪射她两箭,但是这家伙被防护的严严实实的赶紧撤进了巷子里。 我扭头看了看一边,阿尔萨斯和那些家伙们已经基本肃清了超过我们四倍甚至更多的破法者们。而阿尔萨斯一剑结果了最后一个还在反抗的破法者后选择了让他们全都站了起来。 而那些人从地上爬起来并重新拾起盾牌和武器的时候我忽然感觉一会或许会有好戏看了。 那群法师们放弃了施法,可当他们一停止施法的时候天空忽然一闪,瞬间就黯淡了不少。我抬头看向天空,确实跟刚才不一样了。 不过既然是这样我也就不客气了。将目光重新投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也同时举起了枪。 “砰!” 白烟冒起。 然后有个法师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15 凯尔萨斯 火药属于魔法么? 你觉得呢? 我觉得火药应该算魔法。当然要是换个说法火药是一种……技术手段也可以。魔法不也是一种技术手段么? 哈!火药比魔法更像魔法。 这可一点都不讽刺。火药推射出的金属弹丸的破坏力远远超过了普通弓弩。即便是长弓硬弩无论如何也达不到枪弹造成的伤害。当然某些有特殊技能的人不算,我说的普通人。 而对大多数人来说能如此轻松地几十步内·射杀对方的办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力。 当时我手里的那支火枪是侏儒用的,尺寸要小些,但是射出的弹丸可是标准弹丸,所以威力一点都不比大口径的手枪差。但我敢确定我瞄准的一定不是倒下的那个。 然而我这一枪只是拉开了双方厮杀的序幕,并没有给这场战斗增添更多乐趣。真正的乐趣来自于那些复活的破法者。 这群家伙里大多数都站起来了,没站起来的应该不是性格刚强到绝不为虎作伥的那种人,脑袋掉了站不起来的另算。 而这群家伙端着盾转身跟他们刚才拼命守护的人成为敌人的情景让那些法师们着实接受不了,他们脸上的错愕,震惊,恐惧表现得淋漓尽致。但让他们更接受不了的是他们的法术真的被这群复活了的破法者们给抵抗了! 所以接下来的这场战斗根本就没什么悬念,这群法师死的是相当惨烈。而我也真正见识到了这群家伙是如何杀死那些法师的。 这种大范围的围剿比刚才那四个人围着我的个情况要更精彩,要不是提前使用闪现出逃出去的一旦被他们围住之后想通过闪现术让自己脱离险境是基本做不到的! 真有个法师不信邪要闪现出包围圈,但是她的闪现术只支持他闪现到那些破法者的盾前。而她传送的方向一看就是随机的,所以她的下场很……悲惨。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者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用盾牌阻挡法师们的这种传送法术的,反正那个小姑娘一个闪现瞬间消失,可等她出现的时候跟她刚才面对的方向基本相反。当然她接着被复活的破法者用长枪一枪刺倒。 这群法师的倒下也就预示着达拉然外围的能量场又减弱了一分,或许再杀死两堆这种法师我们的大军就能冲进来了。 我扭头看向阿尔萨斯,他浑身是血,就连白色的头发上都沾上了血,看来刚才他杀的很过瘾。不过现在想起来能让他变成如此的人真的不多,也就是说破法者们抵抗了阿尔萨斯的一些法术。 不知道现在达拉然还存不存在这种人,如果他们能……嘶……我要是掌握了他们的破法技能是不是我就能在这个世界上横着走了? 突破中心广场之后我们开始往大法师之塔那奔去,大法师之塔其实也叫紫罗兰城堡。这个地方……在达拉然是一个单独的区域,大法师么……就是安东尼达斯或者某些名望跟他差不多的法师生活研究的地方。 如果仅仅是住着一些老头老太太还真没什么主要的问题是这里面还有一些秘密。克尔苏加德说这个紫罗兰城堡下面有两座地窖,就是地下监狱。这里面曾经关押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人和玩意。甚至他们在这里举行某些特殊仪式或者召唤某些奇异生物。 我问他有没有在这里召唤过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他没有做声。 就在我们来到那座城堡门前后一个身着法袍的精灵出现在了门前,他身上的袍子很好看,完全没有人类法袍那种耷拉着没有精神的感觉,他的袍子打眼一看就知道材料是绝对的高级货。而且裁剪的让我感觉真的是风度翩翩。 布料上面的花纹并不大,有些是暗纹让这衣服显得档次非常高。而法袍的披风跟护肩让整件衣服都显得很精神,很……英武。 那个精灵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其实我认识他。只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他,按理说他应该出现在银月城的保卫战中。 他皱着眉头一脸憎恨地看着我们。我瞅了阿尔萨斯一眼,他斜着眼看了他一眼后转头问向克尔苏加德。“他是谁?” 克尔苏加德呵呵干笑两声摇了摇头说:“小人物,不足为虑。” 在克尔苏加德眼里他是不足为虑的小人物!不过在城堡门前就他自己前来迎战着实是有点不自量力。 可是转念又一想我觉得不对啊……他俩应该认识吧?结果那个精灵开口说话了:“阿尔萨斯!”他厉声呵斥道。“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阿尔萨斯很不屑地哼了一声,结果旁边的那个叛徒插话了,“陛下,他就是……奎尔萨拉斯的王子凯尔萨斯。” 那家伙的话让阿尔萨斯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的眼神里瞬间就带出现了一丝憎恶,他斜着眼看着面前这个同样瞪着他的精灵。 “他就是凯尔萨斯!”阿尔萨斯跟他的名字很像,他咬了咬牙说道:“今天我要这个人的脑袋。” “你简直是个恶魔!”精灵也同样咬牙切齿。“我今天一定会用你的命为我的父亲和人·民·报仇雪恨!” “就凭你?”阿尔萨斯哼了一声。“就凭你这个小白脸法师?”阿尔萨斯为数不多地用这种口气讽刺人。“她竟然看上了你这种小白脸!” 对啊!阿尔萨斯的话让我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就怎么把她给忘了! 当时我真就没想起来!这是实话,真是忘了! 我一直以为阿尔萨斯来达拉然是为了克尔苏加德说的报仇,那个叛徒嘴里说的以绝后患呢…… 哎呀!我是真的肤浅了……阿尔萨斯不言不语的我还真就以为他是来给克尔苏加德报仇的了…… 你应该没有情敌吧! 一个男人是有情敌好还是没有情敌比较好? 有情敌是这个男人优秀呢还是不够优秀呢? 说优秀吧,他夫人一定得有过人之处,要么也不会这么招人喜欢。说不优秀吧……要么他震慑不住自己的女人,要么就是震慑不住别的男人。我这么说有道理吧。 这个叫凯尔萨斯的就是阿尔萨斯的情敌。 都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阿尔萨斯真是杀自己的爹还把自己的女人给整没了。其实也不能全怨他,吉安娜女士是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暂且不说,但是这个女人并不是普通的深居简出的良家妇女类型的人。 做大事的女人基本都不是深居简出的女人。 我记得有人说凡是做大事的人都是精力旺盛的人,这个精力旺盛应该不能包括性·欲旺盛吧……毕竟他们可都是心里装着正事的。 我总结得对么? 哈! 吉安娜跟阿尔萨斯有没有一夜欢愉我不知道,可阿尔萨斯跟她两地分居就基本注定了这事的结局。 但是咱话再说回来……你说吉安娜真想来看阿尔萨斯跟阿尔萨斯一起在床上醒来然后吃过早饭再回去上学很难么?哪怕一周一次估计也不是不可以的。 哈?大家闺秀……君子绅士? 就别说贵族家的孩子都矜持有礼貌知分寸,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女孩从含苞待放情窦初开到灵与肉的结合如胶似漆……其实完全是可以理解的。这个时期不释放体内的费洛蒙的都有点毛病。 就别用这种表情了,我的摄政王大人,反对的人不是满脑子正事的正经人就是已经有心无力只能干瞪眼但是心里十分不甘的假正经。 所以……吉安娜女士最后没有跟阿尔萨斯在一起的原因就是这个叫凯尔萨斯的精灵了。那……到底是谁勾引的谁呢? 两个王国的储君……应该也算是两个国王相互怒视着了。“你并没有珍惜他!”凯尔萨斯怒视着面前的阿尔萨斯。 “跟你有什么关系么?”阿尔萨斯的声音里充满了厌恶。 “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精灵的肩头忽然火焰升腾而起,他头顶上的那团火就像一顶王冠。 “你跟你的父亲一样……无能!”阿尔萨斯很不屑的哼了一声直接将剑放下了。“你父亲的尸体我没动,但是你的……我会允许你成为我手下最卑贱的狗的。” 精灵大叫一声,他双手使劲一拍,当双掌分开的时候两团火焰从他手里冒了出来。紧接着他朝阿尔萨斯狠狠地丢了过来。 两名破法者已经举着盾牌站在了阿尔萨斯面前,一个火球撞在盾牌上爆发出剧烈的响声。那俩家伙身子猛一趔趄差点摔倒。就在这时精灵手里的第二枚火球朝这扔了过来。两个破法者来不及举盾火球砸在他俩之间瞬间就炸了,俩人扑在地上一下就不动了。 这还不算,忽然从天空中砸下大量的冰锥冰块,阿尔萨斯扭身躲闪结果还是被一块水桶般大小的冰块砸中了肩膀。 阿尔萨斯一下子跪了下去,瞬间所有破法者全都涌了过来,他们举盾要为阿尔萨斯抵挡伤害。 而我则直接抽出火枪朝着面前的精灵就是一枪。 烟雾散开,凯尔萨斯吃惊地看着我,但是他并没有倒下。就在我在他身上打量着看是不是击中他的时候他愤怒地朝我呲牙,他一挥手一个大火球朝我射了过来。 身子猛地一歪,火球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揣起火枪直接将一根锤子抽了出来。我坚信只要近身这些魔法师就废了。 可就在我还有四五步就冲到他面前的时候忽然一道冲天的火焰将我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里面,虽然我感受不到温度但是我知道火焰会伤害我的皮肤我的脸。 当我冲出火焰的时候我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痛,但是身上的衣服确实都烧了起来。我闻不到火焰灼烧皮肤散发的味道,后来也着实没有很在意伤到了哪,其实真的是万幸当时带了头盔,精灵们的头盔将脸包裹的是真不错,虽然下巴这块被烧伤了但并没有十分严重,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我眼睛上的眼睫毛再也没能长出来。 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砸死面前这个家伙,别的啥都没想过。 而当我冲过火焰之后这个家伙显然也是被我吓了一跳。我右手里抓的是锤子直接朝他右胳膊上就砸了过去。 他倒是灵活,右手猛一抽的时候左手朝我推来,这是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击飞后离开地面是什么感觉。我直接飞出来了三四米远然后躺在了地上。 说实在的我没有跟克尔苏加德正面交过手,他最后被人杀死也跟我没关系,但是这个家伙的实力应该是不错,可在这个愤怒的精灵面前或许是此时的他会稍微占据点上风。愤怒是一种有效提升战斗力的方法。 当时的克尔苏加德跟他对射了起来,别的不说反正这俩人身边十几米的范围内是不能近身的。不光是对手射过来的法术被抵挡之后猛烈地飞溅,他们自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寒冷的或者灼热的能量让人也不敢靠近。 见状我抽出弓箭就要给他一暗箭,但是箭矢不光被挡了回来而且我这里的空中突然就落下了一大堆冰锥。 万幸躲开之后我这才发现原来城堡上还有魔法师站在阳台上朝我们施法。 这种立体的攻击方式确实有点狠的!虽然不知道他俩这么对射究竟有什么意义但是他俩这么搞确实让我们无法更进一步。 就这么个法师就让我们前进的困难,希望一会不要有跟他差不多的法师再冒出来,而且那个叫安东尼达斯的家伙现在还没露面呢。 孩子们故事里讲的英雄去冒险打怪兽打大魔王总是打完这个再打下一个,一个一个打。我对那种故事总是嗤之以鼻,我以前会想他们这不是傻么?那些怪兽啊魔王啊脑子一定不大聪明,难道一拥而上不好么?直接给他弄死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让那英雄一步一步地推进呢? 那时候我才感受到,我要是故事里的英雄我还真就喜欢故事里那种情节。当时就是这个情况,要是安东尼达斯等一众法师全涌出来…… 阿尔萨斯怎么?不厉害了? 这还真叫你说着了,阿尔萨斯在面对凯尔萨斯的时候确实不是很硬实了。我猜测应该是前面撕裂防护罩的时候消耗了他的部分能量造成的。 阿尔萨斯越来越没有耐心,他拔出剑来大步迈向凯尔萨斯而身边那些士兵们收到了指令之后毫无畏惧的朝凯尔萨斯也扑了上去。 凯尔萨斯大叫着释放了冲天的的火焰风暴,火在地面上翻滚着,呼啸着。尽管如此但是冲上去的破法者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了过去。 凯尔萨斯再次咆哮了一声,这一次火焰中发出爆裂的声音,而火焰的颜色也不再是红色而是随着爆裂声直接变成了蓝色。 蓝色火焰的力量远远能直接感觉出来,就像喷射而出的那种……冲进去的破法者没能挡住这种三百六十度的伤害它们被点燃了。 虽然它们不会喊叫,不会挣扎,但是被烈焰喷射而造成的皮肤燃烧和不知道身体什么地方发生的爆裂却说明它们已经支撑不住了。眼看着他们被从下至上的火焰喷的盔甲颜色变成了红色,那种红色很快就开始发白,紧接着就看到它们的身体一下烧了起来然后轰然倒地。 虽然这个法术只持续了十几秒但是只要冲进火焰里的全都被烧死了!这种能量让我震惊,真的是震惊。 克尔苏加德也停了下来,他站在那看着凯尔萨斯瞬间毁灭了一半的死尸。但是阿尔萨斯双手握着霜之哀伤,朝着凯尔萨斯的方向再次挥了过去。 突然从火焰中传来尖锐的惨叫声,那些声音比撕心裂肺更悲惨。而在蓝色的火焰中冲出来一个个蓝色的灵魂却撞向阿尔萨斯手中的霜之哀伤。 那个感觉就是撞过来,然后缠在剑身上。两秒之后剑身发出的蓝色光芒一点都不输给凯尔萨斯,但是这种蓝色的光芒就像灭掉的蜡烛一样瞬间熄灭了,剑身一下子变得漆黑,而阿尔萨斯身体周围忽然卷起一阵飓风。 那风的力量非常大,吹过来的时候让我感觉脚下一下子不稳了,而吹过来之后眼看着那风有了颜色,开始是白色,然后是蓝色,然后逐渐加深成了黑色。 就在阿尔萨斯身边卷积着黑色的……该说它是烟雾好呢还是冰霜好呢?反正就是那种玩意。阿尔萨斯走进了烈焰中。 刚才说坚持了十几秒,不知道是受阿尔萨斯的影响还是凯尔萨斯这法术就只能支撑这么长的时间,那蓝色的火焰瞬间变红,紧接着喷射的蓝色火焰一下就软了下来。 而当阿尔萨斯走近他的面前时凯尔萨斯原本一字撑开的双臂瞬间抽了回去,然后双手朝阿尔萨斯推出,一股巨大的火焰朝阿尔萨斯喷了过去。 那种喷射的火焰就像龙喷吐烈焰一样,我见过龙…… 呃,你也见过。 你这不就是被龙喷过的么?只不过这是红色的火焰。我可还见过蓝色火焰那种呢。 可是阿尔萨斯面前的流动的黑色屏障完全抵挡住了凯尔萨斯的烈焰。阿尔萨斯大吼一声举起霜之哀伤朝他头上砍了下去。 就在这时凯尔萨斯消失了,他就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阿尔萨斯一剑挥空,他疑惑地看了看周围,当他回头看向我们的时候我也用同样的表情回应了他。 “他人呢!”阿尔萨斯朝我们吼来。 “传送!”克尔苏加德喊道,“凯尔萨斯传送到别的地方去了!” “他去哪了!”阿尔萨斯质问。 “里面!”克尔苏加德忽然伸手指着城堡里面说道。 我不知道他怎么就能脱口而出的,但当时我们都信了。可事实是他根本不在里面,凯尔萨斯逃走了! 阿尔萨斯毫不犹豫地朝那扇古老的大门砍去,此时的阿尔萨斯手里的剑充满了愤怒的力量,那扇门不是应声打开而是直接飞掉了。 他没有再发号施令更没有回头而是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我赶紧跟了上去。 走进这座建筑之后我只感觉到了一阵眩晕。这种眩晕跟被人击中脑袋是不同的,因为我发现踩的地面竟然是镜子,这条走廊头顶脚下左右两边全是镜子! 如果单纯就是四面镜子也就那样了,可这镜子不仅不规则而且我总感觉镜子里不光有我们! 克尔苏加德说:“看前面!不要看周围!”他向阿尔萨斯伸出手去:“国王陛下!小心不要看四周!” 但是为时已晚! 忽然就感觉面前的空间在移动,而前面是我们的投影,就像转动的镜子做成的门朝自己推过来。如果仅仅是一面镜子也就罢了,周围的镜子都开始转动。 我瞬间感觉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不要躲!”克尔苏加德大叫。“不要动!” 这里我要表扬一下亡灵军队,它们是真的听话。我记得当有人说不要动的时候一定要有人动,那个倒霉蛋不仅要动还会摔倒,或者乱跑,反正一定得有人死。可是这群家伙说不让动比模型的动作还僵硬。 “怎么回事。”阿尔萨斯盯着前方问我身后的克尔苏加德。 “这里是……达拉然最高等级的建筑,这座建筑……跟外面的不同。这里……充满着魔法!”他说。 “说重点!”阿尔萨斯吼道。 “这是……一条时间和空间的走廊。”克尔苏加德说,“这里什么都没有,这里什么都有。”他说:“我们只有穿过这才能见到后面的东西,但是这个空间会旋转,折叠,翻转。而如果跌倒或者走错,你会到另一个……世界里!” “什么意思?”我实在是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掉进……”他指着我们侧前方的一个镜面旁边的一个折角。“前面那个就是另一个空间……如果走错了……一旦走进那里面就不容易出来了。” 我有点惊讶地盯着他,他继续说道:“那里……的一切跟这个世界都是相反的。” “我们该往哪走?”我问。 “让我来带路吧,我的陛下!”他轻轻地说道然后从我身边走了过去。“这座紫罗兰之塔……并不比卡拉赞简单。”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16 紫罗兰之塔 你想回到过去么?我的大人。 对,就是……过去。重新来一遍。 不不不,先别说那条走廊的事情,就说现在……你,想不想回到过去? 嗯……我换个说法吧。你对现在的处境感到……后悔么? 你在思考? 呵呵,你一定是有点后悔的对么? 哈,别嘴硬了我的大人,现在能跟你说话的也就是我了,在这极寒之地能跟你好好说话的也就是我了,就别藏着掖着的了。你刚才的表情是……有点后悔对么? 嗨……这没什么好害羞的,你都这么大年纪了。 说实在的我也后悔……过。嗯,是后悔过。曾经有一次我遇到了一个……商队,为首的那个家伙比我年纪大至少得二十岁,我们聊天的时候就聊起了过去的事情,其中有个家伙说起过去的时候他说很后悔,后悔这个那个。 其实当时我是很有共鸣的。那时候我还……有点年轻。我也会为过去的碌碌无为,过去的冲动,犯的错而……后悔。 呵,有些是后悔,有些则是惋惜,还有……羞愧。 我也会渴望去挽回一些事情,渴望回到过去重新来过。我觉得这是人之常情,应该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但是那个为首的却对这个后悔的说法嗤之以鼻。他哼了一声,“后悔有用么?我从不后悔。” 他当时的口气叫我很不爽,而且他打断别人说话的样子叫我更不爽。我想这个鸟人怎么这样。可后来慢慢地……慢慢地我年纪越来越大,经历得越来越多我才慢慢体会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真的……后悔有什么用么? 如果后悔有用的话,那这个世界还是这样么?或许早就毁灭了吧。 可我后来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会如此坚定地说不后悔呢?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不后悔呢? 现在想起来那个人……有钱是比一般人有钱,但其实也没多富有,可他说这话为什么这么有底气我感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是一个……很理性的人,而越理性的人往往越不感性。不能说他没感情,而是他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事有自己清晰的规划,步骤,深思熟虑且按部就班。这种机器一般的思维方式是不可能出现太多起伏的。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经历过什么,然后看开了。 要说现在我…… 我也不后悔,也没什么后悔的。 不……这不是什么感慨,就是忽然想这个事情来。因为那个通道里的镜子就是折叠的时空。那里面的投影真的是无数个,但并不是只有现在的自己,还有……过去! 真的……我看到了还是人时候的克尔苏加德,虽然站在我身边的是一具骷髅。 但是克尔苏加德极其坚定的告诉阿尔萨斯千万别乱动,它从我身边轻轻走过然后走在阿尔萨斯身边的时候它伸手拍了拍阿尔萨斯的肩膀。“陛下,走这边!” 我不知道它是怎么走的,但是这个通道让人看着着实很眼晕。有些影像跟你前进的方向是相反的,有些是相同的,有些影像跟你是相同的,有些则是相反的,而且有些是跟随你前进,有些则在后退。而且无数个影像仿佛无数个你在朝你走来又离你而去,他们就在你身边却又无法触摸。 究竟是怎么走出去的我当时是真没看懂,我只是跟盯着前面的阿尔萨斯和克尔苏加德跟着他俩,克尔苏加德则是做了一些奇怪的姿势,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调整一下姿势。然后稀里糊涂地走了出去。 后来在纳克萨玛斯的时候他想也造一个这种……通道,但是没成功。他那时候才告诉我那个通道该怎么走出去。 他说,那个通道两侧全是这个世界的投影,是你的过去。时间在流逝,那个镜子完全记录了下来,并且它还会看到更早之前的过去。不光可以看到自己,还能看到别人。 走过这个通道最关键的就是一定要认清哪个才是现在的自己,真正的自己。周围都是自己的样子,只有一个才是现在自己的投影,旁边其他的投影都是过去一会的和过去很久的。 有些人就会被吸引过去,尤其是去看那些曾经的自己,很久之前的自己,或者两天前,三天前的自己。可是一旦被那个影像吸引,尤其是去触摸就很容易迷失。即便不迷失也找不到现在的自己在哪了。因为影像太多了!那里还有十分钟之前的自己呢,你能分辨么?十分钟之前的你是什么样子? 那条通道究竟是谁研究并造出来的不得而知,据说是根据守护者们的研究尤其是麦迪文的研究才得以实现。而能被允许进入那座塔的人首要的考验就是能通过这条通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就是这座塔里有许多甚至克尔苏加德都不知道的秘密。 而这么多年来能被允许进入这座城堡且真正进入这座城堡的人其实用两只手就数得过来。 而克尔苏加德走进这里的原因……是为了那本麦迪文之书,而那本书里不光记载着时间与空间的秘密,穿梭时间和空间的方法,还有……如何获得这里面能量的方法。 包括邪能! 可是克尔苏加德并不是为了获得这本书然后回去好好学习,他有一个别的想法,一个让他永远失去成为最强大魔法师能力的想法。 穿过那条通道之后就进入到了城堡正厅,正厅里面正在进行仪式,估计他们也没想到我们能进来,而克尔苏加德则更是瞬间暴走,他极其生气,大叫着你们这些杂鱼竟然也被允许进入到这里,看来达拉然已经气数已尽。 那六个法师的年纪都不算大,都是壮年的法师,要是论体力他们应该更好,但是资历显然跟克尔苏加德这种老家伙是不能比的。而克尔苏加德更生气的原因是其实达拉然有不少资历水平不差的魔法师,应该在这里的是他们而不是这群平庸的家伙。这是对他过去几十年努力的侮辱。 那些魔法师其实都是些支撑魔法屏障的人,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屏障最后的支撑,但是能藏在这种地方应该就是了。 克尔苏加德都没让阿尔萨斯动手,他直接扑了上去。六个壮年法师确实不是它的对手,所以克尔苏加德让这六个家伙死的挺悲惨。 六个法师的死并没有带来任何变化,克尔苏加德迫不及待地冲在了前面,我们也跟着他上楼去了。 楼上没有任何惊心动魄,甚至一点抵抗都没遇到。直到我们来到城堡塔顶后那扇门前有两个巨大的元素生物。 元素生物这种神话里才出现的玩意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感觉那玩意很有意思,说实在的一点都不吓人,甚至感觉有点好玩。那也是我第二次见这种玩意。 第一次应该是在暴风王国北边更北边矮人王国南边的那片干旱荒芜的土地上见到的石头……元素。 石头元素是真不可爱,但是水元素就不一样了。这些玩意个子很大,那平台的穹顶得有四五米这么高,那些水元素足足有三米高。而且这些玩意不是人形,仅仅有两个胳膊两只大手跟人类相似,其他地方完全不同,他们甚至没有脸! 这些玩意不分前后,不分左右,只分上下。 看到这玩意的时候克尔苏加德并没有拦下我们,那俩玩意站在大门前一动不动,要不是他们身上有轻微流动的水的感觉那就是两块透明的玻璃。 我没有冲上去,但有人做先锋。可是冲上去的那俩家伙竟然被那两团水直接击飞了。 我知道水有力量,但是我没想到它们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而我拔出弓箭射出两箭之后那两支箭矢直接穿过它们的身体射到了墙上。 而我们的克尔苏加德先生竟然从没见过这种玩意! 这你能信么? 哼,现在有些法师召唤这种元素生物已经不仅仅是传说了,越来越多的魔法师开始掌握召唤水元素的技能,可是你能相信克尔苏加德这种级别的魔法师竟然那时候还不会召唤这种生物吗? 这种法术在达拉然也是秘密之一! 而我刚才的行为完全诠释了一点,只有魔法才能消灭魔法。克尔苏加德的冰霜法术还是有点点效果的,至少让那两个家伙凝结了。趁着凝结我们一拥而上,这可真是不惜力,刀剑锤斧一通乱砸乱砍,躲的开的躲开了,没躲开的被砸死了或者砸碎了。 就在我们跟这俩玩意可劲纠缠的时候发现这玩意竟然变得越来越坚硬。你知道一根水桶一般粗的冰柱子有多坚硬么? 啊?好不好进攻?它们凝固了之后不是好不好进攻而是并没有很大影响。当他们旋转起来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靠近,而且那些玩意倒下来砸在身上的时候……嗯……我不是很清楚一个三吨左右的玩意砸到身上的时候会不会变成稀烂的肉酱,我们那群家伙里有一些被压死了,估计是死了很久的缘故我没看砸到成肉酱。 而当这俩玩意再次成为我们前面的阻碍我们却无能为力,尤其是我感觉真的无能为力的时候阿尔萨斯再次站了出来。 我不知道什么叫绝对的力量,但是在水的面前我觉得没有什么绝对的力量。这种玩意……除了极寒极热之外似乎没有什么能瞬间消灭它。再一个就是魔法。可魔法究竟是个啥,魔法怎么把他消灭的我就不知道了。 阿尔萨斯的剑污染了那俩玩意,那俩玩意从无色直接变成了黑色。本以为那俩玩意会被阿尔萨斯控制,但结果却是这俩玩意最后崩裂碎了一地。看着一地的黑色的碎冰茬子阿尔萨斯似乎有点满足的样子。 阿尔萨斯一脚踹开了那扇大门,那个样子让我想起了当年他走进坐着他父亲的那座议事厅的样子。 那个大厅并不很大,围墙周围除了巨大的窗户就是高大的书架。在一个窗户边上有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只有这些。哦……大厅的尽头还有一扇门,那扇门外就是一座天台。 大厅里本没有人,阿尔萨斯踹开门走进来后我环顾四周还有点惊讶,就这样了?这就算结束了么? 克尔苏加德冲向书架,他那个姿势感觉既紧张又激动,要不是没脸没皮我可真想看看他的表情是啥样的。 “在哪!”他开始喃喃自语。 “在哪!”他开始逐渐暴躁。“应该在这的!那个老东西把它放哪去了!” 我疑惑地看着它,阿尔萨斯也皱起了眉头,而身边那个精灵叛徒则不言不语地站在一边盯着克尔苏加德。 忽然克尔苏加德大叫一声:“有啦!”话音未落他的爪子冒出火焰来,他大手一挥,一个书架瞬间燃烧起来,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当第四个书架也燃烧起来的时候窗户突然全碎了。 一阵夹杂着雪花狂风吹来直接把书架上的火瞬间吹灭了。 而大厅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个蓝色的能量漩涡,一个老头从那里走了出来。“克尔苏加德,你罪无可恕!”他盯着那具骷髅恨恨地说道。 “你……认得我?”克尔苏加德的兜帽里闪动着蓝色的光辉。 “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安东尼达斯说。 “是么……”克尔苏加德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也躲起来了!” “我会阻止你,然后杀了你……还有……你们。”老头露出了从未展露出来的杀气。 “哈!杀死我们?不……你会死在守护的这些玩意之前……”克尔苏加德说。“而我……就是要杀死你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告诉我克尔苏加德,为什么!”安东尼达斯此时看这个人已经没有了多年前的那种平和。记得吉安娜出生之后的赐福仪式上这俩人都来了,那时候这俩人应该还是关系很好的吧。 “你……控制着太多的秘密,你藏着掖着捂着盖着唯恐我们看到,你唯恐这些东西被我们学到,你害怕是么?”克尔苏加德恨恨地说。 “该让你们知道的一定会让你们知道!不该让你知道的被你提前知道只能是灾难!”安东尼达斯吼了回来,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大年纪了底气还是那么足。 “啊……原来是这样!那什么是不该我们知道的呢!” “你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来问我?”老头厌恶地说道。 “这就是守旧的结果,这个世界需要新人,新的力量,新的规则,这就是你这种腐朽之人该有的结果。”克尔苏加德说着直接朝他丢出了一条冰锥。 我只见过这老头释放过几次法术,但那都是些祝福之类的法术,今天是开了眼了。他的法术水平比我想象中强太多了,虽然年纪一大把眉毛·胡子都花白,发际线猛烈后退到已经没有太多剩余,但是这老头的动作竟然非常迅速且有力。 他猛一挥手克尔苏加德丢过去的冰锥直接炸裂开来。那个情景让我想起了当年的塔伦米尔保卫战。虽然这个地方不大但是那种激烈程度这俩人顶得上一群。 这俩人打成一团的时候我跟阿尔萨斯等人都远远地站在一边,克尔苏加德前面是有所保留的,这时候是相当生猛,原来以为他名不副实,跟凯尔萨斯都不是很敌的人能怎么样呢?这会也不知道是因为仇恨还是怎么,它释放的法术不仅大而且相当有力,基本就是眨眼间就一个火球或者冰团就砸了过去。 而当安东尼达斯身边忽然刮起风暴并把自己包围住的后那股风越来越大范围越来越大,克尔苏加德朝他扔出一个火球后那火球被那股旋转的飓风直接给刮跑了然后瞬间熄灭。 就在我惊讶于这种能量的时候忽然看到两个身影从飓风中隐隐出现。而那风骤然停止之后两个水元素被召唤了出来。可是这俩水元素明显要比刚才门前那俩似乎要厉害得多,这俩玩意可不是仅仅是团水,这俩玩意身上竟然有铠甲! 而且那两只闪动的眼睛盯着我们的样子可是比刚才那俩要震撼多了。就在这时那俩同时一抬手,两团巨大的冰锥朝着克尔苏加德就射了过去。 那俩冰锥得这么大个……要是只有大腿粗也就罢了,比水桶可是粗多了。上来就放这么大的法术这确实对得起身上的铠甲。 克尔苏加德不愧是大巫妖,他用自己的能量场硬生生接下了这两个法术。虽然没直接砸在身上可他身体还是猛烈摇晃了一下。 这一下叫我吃了一惊。我刚要上去帮他忽然那俩玩意一举手两个巨大的冰环在他俩身边炸裂开来。那明显带着冰碴子的空气产生了巨大的推力。 这法术真的非常狠! 据说现在有些魔法师召唤出来的这种水元素看上去弱不禁风,也并没有很可怕。直接原因就是这个魔法师不行,安东尼达斯召唤出来的水元素可是带着铠甲的!而且这俩玩意也会释放法术,并且势大力沉! 阿尔萨斯开始没有出手相助,但是克尔苏加德此时毫不客气的向阿尔萨斯求助了。而阿尔萨斯也看出来这俩家伙打到最后巫妖是绝对得不着好的。 其实要是袖手旁观也就没有后面那些事了,毕竟一会需要的能量可不是一点半点啊。 阿尔萨斯也加入到了战斗,只不过他的加入立马就扭转了战况,我还在试探着要不要冲上去参战呢阿尔萨斯大剑一举朝着安东尼斯达脸上指去。 而瞬间从窗外冲进来的风里不仅带着雪花还夹杂着凄惨的哀号。这因为只是呼号并没有更实质的伤害安东尼达斯一愣。也就是这一愣差点被阿尔萨斯剑上释放的黑色烟雾抓住。 此时的安东尼达斯充分展现了最高级别魔法师的素质,他直接一个闪现术消失在我们面前,其实他已经出现在我余光之外了,也在此时巨大的冰锥从天而降。 阿尔萨斯立即举起胳膊去挡,但是巨大的冰锥还是将他砸在了下面。说实在的那一幕我还以为阿尔萨斯完了。 那冰锥真的很大!而且不是掉下来一个两个的,安东尼达斯释放的这个法术比一般法师厉害的地方就是冰锥非常的大而且很密。 上次我们受到这种攻击阿尔萨斯只是挨了一下,但是后面就没砸中了。可这个老头的法术除了又大又密之外持续的时间似乎也更长。 眼看阿尔萨斯被砸在了底下我也冲了上去。 安东尼达斯的眼睛朝我瞥了过来,这个眼神我见过,很久很久之前我就见过,现在我也是记忆犹新。那个眼神并不凶狠,但是却让人心里很不舒服,就是一眼把人看穿,看的透透的!而且让人感到恐惧……那种恐惧完全是……一种威严,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当时真没害怕,只是现在想起来……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要是他现在活过来这么瞪我一眼我估计得把武器扔了。可当时就这么无畏地冲了上去。 他瞪我的同时右手朝我面前猛地挥来。我只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气流冲过来,甚至眼皮都有点闭不住了,我又飞了回去。 等我从地上爬起来,他恶狠狠地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该杀了你!” 我也瞪着他,但是我竟然有点说不出话来。 “我们这是第几次相见了?”他看向一边的克尔苏加德,“以前见他的时候也有你吧!” 我使劲咳了一声,“你这老家伙的脑袋真好用啊。” “如果足够好用就早该杀了你,一开始我就感觉你是个混沌之子,有你在的地方就会产生灾难。但是我竟然没有亲手杀了你!”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现在错误已经铸成,但是我不会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你和他……还有他们必须去死。” 我直接从地上爬起来朝他扑了过去。克尔苏加德大叫一声噼啪传来一个巨大的光团从我身边飞了过去。安东尼达斯举手去挡。而我手里的锤子也举了起来! 我会先弄死你的,大魔法师。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17 魔法的衰败 如果我用这种方式对待一个普通老人真就显得太残忍了,可他不是个普通人,况且这老头体力超过大多数人。 其实要不是敌人的话我是真的很想跟他讨论一下是如何保证这么大的年纪还能保持这么好体力的。 没机会了。 现在能比得上他的魔法师已经……没有了。 吉安娜?哼……我感觉她跟安东尼达斯那老头比还差得远呢。 当克尔苏加德的法术丢过来的时候他伸手去挡,那应该是个奥术法术。我不知道那种法术的威力究竟怎么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法术的原因,反正我砸过去的锤子直接砸在了他的脚踝上。 其实当时砸他的脚踝完全就是突发奇想。这个问题我后来一直没问过那些魔法师,但是这个情况吧有时候好用有时候就不行。而当时这一锤子砸过去之后是好用的,他的脚踝被我直接砸折了。 脚踝骨这段发出的声音跟胫骨股骨这段是不同的,这个地方发出的声音一点都不脆仅仅是咔吧一声,比较闷。但是老头发出的惨叫就很清脆且高亢。 这个地方不管是折断,崴断,砸断都非常痛,哪怕是用桌子腿碰一下就很痛,这我深有体会。安东尼达斯瞬间倒地。 也就在这时候我手里的锤子朝着他的脑袋上锤了过去。但是这个大法师战斗技巧相当高超,即便在失去重心摔倒的时候也不忘记给自己套上一个保护罩。 锤子头被骤然形成的保护罩给弹开了,当我再次扬手朝他脑袋上砸去的时候这老头左手朝前方一推,只听“砰”的一声,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的寒冰之气将我直接推开了。 我猛后退一步身子一歪打了个趔趄,可我还没站稳的时候阿尔萨斯已经冲了上来,他一剑砍了下去,老头吭都没吭一声直接扑倒在地。在他扑倒的时候风也骤然停了。紧接着就看到老头趴着的身体下流出的血淌成了一道。 阿尔萨斯伸脚踢在他的肩膀上,将他一脚踹了过来,只见安东尼达斯的胸口上有一条一尺多长的开放性的伤口。刚才阿尔萨斯这一剑几乎将他的胸膛撕开了。 老头还没死,他仰面朝天,血染红了他的胡子和半张脸。他看着阿尔萨斯,喉结还在蠕动,而被撕裂的胸口也在上下起伏,但是这个样子眼看随时都要断气了。 阿尔萨斯冷面看着这个老人,老人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愤怒,因为失去了力量,他此时的眼中只有……临死前的虚弱。 这时候的眼睛里是没什么感情的,什么怒视着,死死盯住,什么仇恨的目光都是胡扯,安东尼达斯临死前的目光里只有虚弱…… 然后他的脸逐渐的僵住了,当他刚才还在蠕动的嘴唇停止的时候他的喉结也不动了,胸膛也不再起伏。 他死了。 睁着眼睛死的。 他究竟有多伟大我不知道,他究竟为这个世界做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大魔法师,达拉然几十年来唯一的首领。但有一件事不得不说,自从他死后,能让我感觉眼前一亮的魔法师就越来越少,自称为大魔法师的人却越来越多。 克尔苏加德对他恨之入骨,他直接走上前来对着这具尸体发泄了一通。以至于即便阿尔萨斯想复活他都不行了,尸体都碎了。 但是这个尸体的灵魂阿尔萨斯显然不想放过,他的剑点在那堆碎尸上将残存的灵魂吸了出来。安东尼达斯的灵魂没有尖啸,非常安静地缠绕在剑身上,但是能看得出他想逃离。但是那柄剑就像一个黑洞怎么能让他逃脱掉呢? 克尔苏加德脸上的蓝色光辉轻轻地跳动着,他似乎很满意。 “你的仇已经报了。”阿尔萨斯将剑在尸体身上蹭了蹭,“你还有什么愿望么?”说着他将剑收进剑鞘。 克尔苏加德望向阿尔萨斯,“获得力量,帮你完成心愿。”阿尔萨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扭头就朝天台的那扇门走去。 而克尔苏加德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去书架边上慢慢的找了起来。我跟着阿尔萨斯走到了外面的天台上,这个天台是一圈,围着天台走一圈整座达拉然城都尽收眼底,而且城外的景象也是如此。 达拉然的那层保护罩已经消失了,此时大军已经涌入城中。 我听不到城里悲惨的喊叫和绝望的呼喊,城里应该还有平民,但是所有会传送门法术的人估计都跑了,所以很是安静。 阿尔萨斯站在没有围栏的天台边缘望着远处发了会呆然后扭头就走。你说那会他会想什么呢?是吉安娜?还是那个新社会新秩序的宏愿呢? 克尔苏加德一直在书架边上忙碌,阿尔萨斯没有管他直接离开了这座塔。而当我跟着阿尔萨斯出门的时候那个令人眩晕的通道已经消失了。 走在已经满是亡灵军团的街道上,呃……你说那时候他会感觉迷茫么? 阿尔萨斯发现克尔苏加德没有跟上来,他歪头问我人哪去了,我说不知道。他这才回头看了看身后,然后命令道:“撤军,我们回洛丹伦。” 但是这时候那个精灵站出来了,他说:“陛下,这座城里还有很多的秘密,要么就把他彻底毁掉,要么就完全把它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阿尔萨斯瞥了他一眼,“为什么?” “还有大量的魔法师没有被找到,这群人会活下来,然后继续回来寻找他们想要的东西,安东尼达斯是死了,但是并不能保证还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安东尼达斯。”他说,“我们得斩草除根。” “嗯……”阿尔萨斯沉吟了一下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作为伟大的阿尔萨斯王的仆人,我愿意在这里为陛下揭示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陛下需要,我愿意为陛下将这些知识转化为陛下的力量。” 阿尔萨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家伙,“你会么?” “为陛下肝脑涂地!”他将头压得更低了。 这时那个叫莱斯的巫妖慌忙跑到阿尔萨斯面前慌乱地说道:“不好了,克尔苏加德他……支撑不住了!” 我们立即赶往克尔苏加德处,克尔苏加德此时正在广场上施展法术,而他身边还有十几个复活过来的魔法师。 那个法阵比刚才那些法师施法的法阵大太多了,而且这个法阵发出的光一看就不正经。黑色的烟雾里射出紫色的光芒,翻滚的黑色烟雾在法阵中间膨胀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有一些闪电样子的玩意从黑雾里钻出来。 但也就这样了,克尔苏加德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他伸出了双手大声地呼喊着,但是只见他提高声调却不见那团黑雾有继续的变化。 “他在干什么!”阿尔萨斯有点吃惊,但是更多的是不满。 “他在运用麦迪文之书召唤虚空之力。”那个叫莱斯的巫妖说道。 “什么是虚空之力?”阿尔萨斯追问道。 “我不知道……”也不知道它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你去帮他!”阿尔萨斯对巫妖说。 莱斯冲向法阵它站在克尔苏加德身边接替了他的位置,但是那团黑雾肉眼可见的缩小了。 克尔苏加德赶忙朝我们跑来,阿尔萨斯一脸不悦。 “请陛下恕罪。”它赶忙行礼。 “你做了什么!”阿尔萨斯的声音还没有十分严厉。 “我在安东尼达斯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本守护者写的书,里面记载了一种巨大的力量,毁天灭地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他说。“我想把它召唤出来。”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阿尔萨斯皱起了眉头。 “守护者麦迪文在生前将其经历写在了这本书里,这本书里记载着如何引导兽人入侵的方法,而且这里面还记载了一种叫做邪能的东西。” “你想把兽人引到这里来?”阿尔萨斯的语气一下就变了。 “不不……当然不!兽人已经毁灭了,那些玩意已经证明是些垃圾,要想改变这个世界只有那种能量。” “说清楚!巫妖!” “邪能!但是掌握邪能的不是兽人,而是一种……跟神一样的……一样的……存在!”克尔苏加德突然语塞。 “召唤他们有什么用?” “只有召唤出他们,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完成你的……和巫妖王的宏愿!” “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助!”阿尔萨斯轻蔑地说,“这些我可以自己来。” 就在迟疑的时候忽然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身影。那身影直接落在了法阵中间,大手一挥那些法师的身体全都浮在了空中。 阿尔萨斯大惊。我也被震惊了,那个长着巨大翅膀,头上长角的家伙浑身都是黑紫色,他宽大的嘴巴里全是尖牙,而那双冒着红光的眼睛盯着我们这边。 “你们这群……废物!”那个家伙从天而降之后将所有的亡灵法师全拽离了地面,但是它并没有杀它们,而是将它们全都狠狠摔在地上。 那应该是我见到的第二个恶魔。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18 提克迪奥斯 在我的印象里这些黑乎乎的玩意长的都差不多,大翅膀,羊蹄子,长角,大嘴尖牙,要不是身上的铠甲跟翅膀颜色有差别真不好区分。 阿尔萨斯看见那家伙的时候脸色瞬间就耷拉下来了,可是那家伙其实并不是阿尔萨斯在诺森德击败的那个,他自称提克迪奥斯。 它将那些亡灵法师甩在地上之后从那个法阵里走了出来,“你们这些杂碎……真把自己当成造物主了吗!” 阿尔萨斯看向克尔苏加德厉声质问道:“这是你召唤出来的?”克尔苏加德没有动,那个家伙贼得很。他赶紧不愣着脑袋矢口否认:“不,这不是……这……这是……这不是我们召唤的!” “那这是什么?”阿尔萨斯非常愤怒。 “召唤我?”那个恶魔非常鄙夷地哼了一声,他迈着大步走了过来。“我叫提克迪奥斯,人类。”这个巨大的恶魔站在了阿尔萨斯面前,“你就是阿尔萨斯……那个曾经击败梅尔甘尼斯的那个人类王子……” 那家伙感觉得有三米高,它站在骑在马上的阿尔萨斯面前感觉就像一个大人看骑在木马玩具上的小孩。 “是国王。”我纠正。 “国王……哼!”它嗤之以鼻。“你是个狂妄自大的人。”它红色的眼睛紧盯着阿尔萨斯,“而且你以为你真的击败了梅尔甘尼斯?”它脸上露出的表情只是一脸的不屑。 “你说什么?” “你是聋了么?”面对阿尔萨斯惊讶的反问它直接怼了回去。 “那个恶魔……没死?”阿尔萨斯几乎叫了出来。 “你以为仅凭你那点小小的力量就能杀死我们?”那个恶魔歪了歪身子挑衅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你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王了?你觉得你现在能统御一切了对么?”它笑了起来,“你跟你手里那把剑的主人一样愚蠢,自大,卑微却不自知。” 阿尔萨斯拔剑大叫:“杀了它!” 说实在的,面对一个将近三米高的玩意着实有点棘手,它的大腿都快赶上我的腰粗了。 可我还是冲了上去。 然后差点被踩死。 阿尔萨斯也冲了上去,所有人都冲了上去。但是面对这么一个大家伙我们在它面前确实有点敌不过。他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们好几点颜色,能躲开的躲开了,没能躲开的都被踩死了。 阿尔萨斯的剑是唯一能对它造成伤害的武器,反正我的武器砸在它身上跟砸在包裹着皮革的树干差不多。而换成剑之后砍在它身上造成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克尔苏加德它们共同释放法术,在一堆魔法打在它身上的时候它一跃而起,然后法师们的魔法又从地上射到了天上。 那个恶魔再次跃进人群中,“弑君者!”它大叫着用爪子一挥扫倒了一片,“弑父者!”它猛一踩脚下,巨大的震荡波让冲上去的食尸鬼全都摔倒在地。“灭国者!”它狂笑起来。 “你!阿尔萨斯!傀儡!”它大叫着朝阿尔萨斯释放了一个能量波,锋所过亡灵皆死,但是被阿尔萨斯挡了下来。“你将是这把剑的傀儡!这把剑主人的傀儡!你……是永远的失败者!”说着它再次一跃而起,飞在空中的时候它身边围绕着一层绿色的能量层,法术砸在上面后并没有伤到它本体。 “你太弱了!还不值得我亲自来杀死你!”它扇动着翅膀,“等假装被你击败的梅尔甘尼斯来收拾你吧……”它扔下一句废物之后化身一股黑色的烟雾朝天上飞去然后消失了。 面对一地的碎尸阿尔萨斯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错愕,他的脸上没有多少愤怒,反而我感觉带着一些……失落。 当他抬起眼来看到我们看到这一地的尸体后他脸上刚才的表情消失了,他皱起了眉头,然后看向克尔苏加德,“那玩意是怎么回事?” 克尔苏加德凑到近前,“我的陛下,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你在召唤什么?”阿尔萨斯用剑指着面前的骷髅。” “我……守护者麦迪文的书里记载了曾被兽人窥探过一二的一种无上的能量,我刚才跟你说过,如果那种力量足够强大,下次当我们遇到这些家伙……你就能让它们永远闭嘴!”克尔苏加德说。 “你确定么?”阿尔萨斯的剑放了下来。 “守护者麦迪文发现了这些秘密才将兽人从一个神秘世界传送到了这里,而那些兽人……很早之前就能创造出死亡骑士。”克尔苏加德说:“在塔伦米尔……”它指着我说:“当时他也在那。那种能量如果被陛下你掌握……你真的可以做这个世界的创世之主。” 我知道克尔苏加德说的什么,阿尔萨斯看向了我,他看我的这一眼我觉得就是在询问我的意思。 我…… 点头了。 你说要是我摇头……会是什么结果呢?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19 降临 其实现在想来我……如果选择了摇头阿尔萨斯会停止克尔苏加德的行为么? 阿尔萨斯看我的眼神里没有一点威胁或者审问的意思,那个眼神确实是在……寻求我的意见。毕竟我也是参加了几乎所有兽人战争的人,虽然不是他的导师可我在他心目中的实力应该不会比他老师乌瑟尔要低。 哈!我真的在脑海里回忆过无数次如果我选择了摇头将会是个怎样的情况。 也说不上后悔,后面发生的一切……这应该不能算是我的原因吧。 我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已! 选择做与不做的人是他,又不是我。 他用目光询问过我之后转头就会克尔苏加德说:“展示给我看!” 克尔苏加德点了点头,“但是如果没有陛下的帮助……我自己是做不来的,而且刚才我们的魔法师……损失严重。” “要我做什么?”阿尔萨斯的脸色再次恢复到了严肃。 “这个仪式需要我们的能量去打开一个能量之门,去吸引引导另一个能量。”克尔苏加德说:“在麦迪文之书里记载了这个仪式的方法,但是我的能量在刚才的战斗中损失殆尽,如果没有陛下的帮助我们将永远没法获得这种毁天灭地的能力。” 阿尔萨斯从马上跳了下来,“开始吧!” 大军此时已经全部进了城,克尔苏加德将所有会魔法的亡灵全都召集来了,仪式立即开始。 其实在那一刻我心里还是有点……嗯……有点点异样。我隐约就感觉到不是很……好。 这不是马后炮,是真的。 但是我说不出来是什么,我更不知道会是什么。而且我的这种感觉……不是很准。往往我觉得可能要坏的事最后都没坏,或者……没那么坏。我总能化险为夷的。 阿尔萨斯加入到了他们的仪式里,其实我感觉克尔苏加德有点出工不出力的感觉,它甚至没有那些最低级的侍僧出力多。当阿尔萨斯加入到召唤仪式里的时候整个场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膨胀到一定程度的黑雾在阿尔萨斯的能量注入之后从那里面钻出的闪电就像抓在地面上的触手,而随着黑雾越来越大地面开始了震颤。 克尔苏加德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但是那个精灵叛徒脸上惊讶的样子感觉都要哭出来了。 大地震动得越来越厉害,那团黑雾开始旋转,黑雾里面开始闪现红色的光,并且越来越强烈,那些钻出来的闪电蔓延的范围也越来越大,甚至已经到了法阵最内侧的那些法师脚前。 忽然黑雾里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一股冲天的红光从黑雾里射向天空,那冲天的红光就像……喷涌的尿冲开了雪地里的雪。 这个比喻不咋恰当,哈! 反正就像是把天捅了个窟窿,瞬间天空的眼神是黑啊还是蓝啊,带着紫红色和白色的闪电。那个场面着实有点吓人。 而空中传来的越来越剧烈的暴雷声跟颤抖的大地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加把劲!”克尔苏加德大喊,这会看上去它似乎是真用上力了。“就要降临啦!”它大声喊着。 我不知道会降临什么,但是这个情况似乎降临下来的玩意会很恐怖。 闪电从天空中被戳了个大窟窿里钻出来,感觉有个什么玩意就要撕裂那片天。 终于随着一声巨响,从那个窟窿里一道闪电沿着那道光劈到了那团黑雾里。喷涌的电流瞬间吞并了内环的法师,基本上所有的法师都被这闪电击中了,一瞬间所有人全都歪在了地上。而刺眼的光让我无法忍受地闭上了眼。 而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咆哮声传来,那声音大得让我感觉能发出这么大声音的玩意不得跟房子一样大。 我努力睁开眼去看,法阵中间站着一个巨人,那个巨人身体周围依然带着闪电,我看他都得微微仰头。而看到他的脸时我感觉这张脸如此的似曾相识。 这个家伙比刚才那个恶魔更高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张脸,那脸上的触须,那脸上的角刺……而他身后那条长长的尾巴真的是前所未见!可他跟刚才的恶魔都有羊一样的蹄子!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20 大君降临 有句话叫……什么人玩什么鸟。 这话你听过的吧。 还有句话叫……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乌龟王八找王八,什么人找什么人。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说总结这话的人得多有才。 良善之物……哈!克尔苏加德这种人怎么会召唤良善之物呢。 只是他这么兴师动众的召唤出来的玩意不仅不良善而且还要弄死自己……这就太搞笑了。 而召唤出来的东西会先给召唤者造成一定伤害,甚至有些法师殒命当场。呃……他们本来就死了,现在是真死了。可当那被召唤出来的玩意看着躺了一地的召唤者跟我们的时候也只是哼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你们这些杂碎……耽误的时间够久的!”那玩意看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克尔苏加德说道。 “是你……召唤了我?”那巨人用目光扫了我们一圈后俯身望着地上的阿尔萨斯,召唤法阵中目前只有他一直站着。 阿尔萨斯也仰面望着这个比刚才的恶魔更高大的存在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他似乎有点后悔了。 “是的!”克尔苏加德赶紧接上话。“是我们!”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克尔苏加德一字一句地问道。 “是的……伟大的阿克蒙德大人!”它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你召唤了我……是想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对么?”阿克蒙德又将目光转向阿尔萨斯。 “你也是……恶魔?”阿尔萨斯望着这个庞然大物,我感觉他此时不仅仅是有点震惊了。 “恶魔……”阿克蒙德从嗓子里很玩味的嗯了一声。他盯着阿尔萨斯,“我是他们的主人,死亡骑士。” 阿尔萨斯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瞪着面前的恶魔但是并没有了往日的霸气。他又将目光投向一边的克尔苏加德,但是此时的巫妖不仅看不出表情而且它现在只是仰望着这个巨大的玩意并没有给阿尔萨斯回应。 你说它有没有察觉阿尔萨斯看向它? “你召唤我这件事做的很不错,我应该给你奖赏的……”这个家伙看我们的眼神就像……人类看那些围在他身边眼巴巴望着他的狗。可这个应该给奖赏这话就像在训狗,而我也在等待着他的但是。 “但是……”阿克蒙德歪了歪脑袋,“你们耽误的时间太久了……而且……你似乎对我的到来并不是很欢迎,对么?”他看向一边的阿尔萨斯。 此时的我能感受到一股无比巨大的压迫感。 的确当时没有感觉害怕,但是我有脑子,我能分辨这个情况的好坏利害程度。此时我只感觉一点就是我们根本弄不死他。 我相信阿尔萨斯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没动。 “我不敢相信刚才的召唤是为了召唤恶魔。”阿尔萨斯保持了王者的气概,他镇定地说道。 “啊……”阿克蒙德的嗓子里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声音,他盯着面前的阿尔萨斯,“你是说……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对么?”他说着将目光转向克尔苏加德,“哈哈哈……”他笑了起来。 “看来提克迪奥斯很会玩你们……”他对着克尔苏加德笑道,“但是你们也不用为此而伤心难过,毕竟被他们玩弄……并不丢人。”说着他蹲了下来,即便是蹲下来也跟阿尔萨斯的战马相差不多。 “死亡骑士……你知道你现在面对的是什么吗?”他问道。 阿尔萨斯抿紧了嘴唇,他似乎屏了口气,然后慢慢说道:“是什么?” “我会让你们这群蝼蚁看看什么叫……力量。”他说,“你那点力量在我面前……一文不值。” 这话的侮辱性应该很强,他没说召唤他有什么功劳或者……哪怕一点点的赞赏反而说的一文不值!如果是人类,能这么说的人几乎没有,敢蔑视他的人刚才也死了。 阿尔萨斯没有抗议,没有抗争,没有反驳! 他忍了! 其实……我不认为那时候的阿尔萨斯已经死了。从诺森德回来的时候他还是睡觉的,但是现在他……不睡了。不光不睡了,而且他的面容也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他能忍下来应该是因为感受到了对面的力量,而我们很快也确实感受到了。 不知道那会阿尔萨斯是什么心情,但我感觉至少他会感觉到庆幸。 因为……我们亲眼看到了这个庞大的城市被这个恶魔亲手毁灭! 不费吹灰之力! 侮辱伤害一个人最狠的方式是什么?是当众对他的人格进行彻底地践踏么? 我觉得不是。至少那会我觉得不是。 自己努力拼命的事情竟然是自己最讨厌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造成的错误反过来侮辱自己还无能为力。这不仅仅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毫无办法! 如果仅仅是那个大恶魔说一些话也就如此吧!可刚才被打跑的那个恶魔再次从天而降并且用一种极其蔑视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这种感觉比吃了苍蝇屎还难过。这还不算完…… 阿克蒙德看着赶来的部下看了我们一眼说道:“他们……对我而言没用了。” 你知道我听到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么? 哈!都说了不害怕。 是抗争!我要抗争!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就是我要……弄死他,毁灭他,或者叫……我要让这个世界天翻地覆! 但是阿尔萨斯没有动。 阿克蒙德说:“我会亲自主持入侵。”他对我们说道:“你们这些杂碎会看到天上降下天火,那都是对这个世界的审判,那是我对这个世界的审判!” “虽然你们没有价值了,但是作为召唤我的奖赏,我会让你们看到那一天的,巫妖王……也会看到!” “伟大的阿克蒙德大人。”那恶魔毕恭毕敬地说道:“你是想留着他们么?” 这个家伙是想弄死我们? 但是阿克蒙德却看向一旁的恶魔,“哼……这些杂碎交给你处理吧……如果还有点用的话。” 说着他站起了身子,那个体型其实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房屋,他没有再理我们,只是大步向一旁走去。 等大恶魔稍稍走远,这个叫提克迪奥斯的恶魔扭过头来对我们说:“如果你们不想跟着这里一起被毁灭的话,最好赶紧离开这里……你们……还有点用处!” 这些恶魔似乎有很多品种。 有跟狗一样的玩意,还有跟地精长的很像但是个头小得跟兔子差不多大的那种,还有……燃烧的石头人,还有……长着人脸人身,身材火辣相貌妖娆但是下手贼特么黑的那种玩意,术士们称之为魅魔。 嗯,当然以女性居多。 这不是废话么,当然是召唤女的,不过那玩意应该只是外形是女的。我是说我认为,恶魔应该不分性别只分形态。它们能提供的服务应该也只包括怎么杀人,我感觉应该不包括伺候生活起居之类。 我没用过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过这种玩意。 那个叫提克迪奥斯的恶魔应该是它们军团里面比较高端一点的存在,要不也不会成为阿克蒙德这种大怪物的手下。 哎……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一下子给忘了! 啊……那家伙说完之后就飞走了,把一脸懵的我们丢在了原地。阿尔萨斯也终于回过神来,不过他现在不再是一脸愤怒,而是一脸的震惊。他有些失神地说了句:“撤退!” 队伍飞快地涌出城去。而阿克蒙德也朝着远处走去。而当我们出城后发现那个巨大的怪物站在一边的山坡上望着这座魔法之城。 而很快他站起身来只见那地面上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就像长出来的竹笋一样。我叫了阿尔萨斯一声示意他看看什么情况。 当地上长出来那些东西之后我对他说道:“那像不像达拉然?”阿尔萨斯没有说话只是严肃地盯着那家伙继续施法。 天空再次传来隆隆的响声,天上的云开始散去,远处的阳光再次洒向大地,忽然之间我有点搞不懂那还是早晨还是黄昏。 隆隆的声音还在继续,达拉然城上方的云却并未散去,黑云压城城欲摧。 只见他将伸出的双手放了下来,他盯着眼前从地上长出来的达拉然城形状的沙雕然后伸出右手一把捏住了最高的那根。 而与此同时从不远的城里传来一声爆响,我们都将目光投向达拉然城,只见那座最高的紫罗兰之塔被拦腰折断了。 紧接着又传来了更响的崩裂声,我看向不远处的阿克蒙德,只见此时的他已经踩进了从地上长出来的达拉然。 他弯腰抓向地面的时候城里再次传来建筑碎裂的声音,我们出城并不远,那声音听的清楚,城里暴起的灰尘更是腾空而起。 当他狠狠地将蹄子踏向地面的时候突然大地都震颤起来,而就在不远处的达拉然城则直接垮塌了。 这座估计有上千年历史的魔法之城就此毁灭了。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21 杂碎 我见证了那座城化为废墟。 文化被毁灭,秘密被掩埋,知识被失传。我感觉那个城被毁灭带来的结果就是这样,虽然后来还有人去那座废墟里企图寻找挽救一点……残余的东西,但是这种毁灭是断层式的。 我记得卡拉赞的藏书非常非常多,虽然那里没有被彻底毁坏但是那个地方一般人还真去不了,我也是听人说的,那里闹鬼。 虽然自从我们杀了麦迪文之后就没再去过那但这个事我可以作证,这是真的。 哦……我差点忘了……阿克蒙德将达拉然踏平之后……那个叛徒…… 呵,你还记得么?他离开了队伍朝着阿克蒙德跑去了。看到那一幕时希尔瓦娜斯立即举起了弓箭,但是被阿尔萨斯伸手拦了下来。 希尔瓦娜斯很愤怒,她的眼里充满着仇恨。 但是很有意思的是没过一会,那个长着翅膀的大恶魔,抓着他飞了起来,然后……落在了我们面前。 哈哈哈! 那个叛徒当时的脸色真的是……你能想象是什么样子的么?真的是……哈,他被吓傻了,那张脸完全就是僵住了。他被扔到地上的时候都忘了爬起来。 提克迪奥斯的身材此时似乎更高大了,他指着走远的阿克蒙德说:“你刚才看到了吧。” 没人吱声,那恶魔哼了一声:“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们的力量。”他看了地上的精灵一眼,“在大君的眼里,就连巫妖王……你的王都是杂碎,别说你们了。在燃烧军团的面前,你们真的很可怜。所以他放弃了你们,当然还有……他。”他笑着说道。 “但是杂碎也有杂碎的用处……你还是他们的王……阿尔萨斯王子,虽然你跟巫妖王还有不小的差距。”这个大恶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这微笑……其实很邪恶。“我可以让你拥有巫妖王那样的力量,你……有兴趣么?” “他刚才……”阿尔萨斯指着地上的那个叛徒,“是去找你们祈求力量了?” 那个恶魔嗓子里发出了一阵沉重的笑声,“是的,他见到了更好的主人,他想获得更大的力量。”恶魔红色的眼睛转向地上的他,“但其实……他不仅仅想获得更大的力量。” “不仅之后……还有什么?”阿尔萨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 “哼……”恶魔裂开嘴笑出了声,他指了指地上的精灵。“他想要你的命!” 那家伙已经抖地趴在了地上,两只胳膊都撑不起来了,我走上前去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将他的头踩到泥土里,他的嗓子里终于挤出了一丝嚎叫声。我将剑抵在了他的颈椎上,这家伙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 阿尔萨斯看着地上的精灵,他眼中的愤怒其实并没有多少,反而是一种厌恶。“是么……”他看向恶魔,“我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恶魔笑了笑,“他没有告诉过我他为什么要杀死你,要不你……问问他?” 我抬脚朝他脑袋上狠狠跺了下去,他发出了一声惨叫。见他没说话我再次朝他脑袋上用力跺了一脚,他还只是惨叫。 “啊!你这个部下……很残忍。”恶魔夸耀道。“我有点喜欢他。” 当我一脚踹断他放在地上的手腕时那叛徒终于说话了。 “饶命!吾王!饶我性命!”他大叫出来。“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冤枉!” 我看了阿尔萨斯一眼,他的眼里全是憎恶,而希尔瓦娜斯眼里则带着一点期待。 我用脚将他踹翻过身来,他惊恐的瞪着眼睛看着我,而我直接朝他的嘴巴上一脚踹了过去。 “处理掉吧。”阿尔萨斯哼了一声拨转马头就要走。 “会不会太便宜他了。”希尔瓦娜斯说。 “随你处理,女妖。”阿尔萨斯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向那个女人,那女人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其实她笑起来真好看! 我们从达拉然出来之后选择了从银松森林回到洛丹伦。而毁灭掉达拉然之后的阿尔萨斯精神状态有点不正常……他不再说话,原本如胶似漆的克尔苏加德也不再跟在他身边,但是却变得越来越残忍。 其实我感觉那时候的他应该是有点迷茫。 控制他?谁控制他? 巫妖王? 不不不,那柄剑只是保证让他成为一个残忍的邪恶的人,完成巫妖王的任务。但那并不是巫妖王的传声筒,阿尔萨斯也不能通过那柄剑跟远在万里之外的巫妖王通话。 银松森林北部是洛丹伦的领土,南端是吉尔尼斯的领土。当我们穿过南银松森林的时候大军被派了出去,那是吉尔尼斯的领土,所以阿尔萨斯更加毫不客气地大开杀戒。 我们没有着急回洛丹伦,这里几乎所有的村庄全被我们袭击了。我们烧毁了所有的村庄,杀死了所有能杀死的生物。 你……还记得我说过我曾经在吉尔尼斯到过一个城堡,那个城堡里有……狼人么? 我们受到了唯一的一次抵抗。应该就是在那座城堡附近,但是有意思的是当我们一路追击那股军队跑出去好远之后我竟然没有发觉早已经错过了那里,而当我想起来这事的时候已经快到洛丹伦的地界了。 阿尔萨斯有一点跟我很像,就是极其厌恶走回头路。所以他只是派了一些死亡骑士继续四处行动但他带着我们继续前往洛丹伦。 说来也好笑,阿尔萨斯其实在进入洛丹伦地界之后就突然不再下令到处烧杀。剩下的所有军队都规规矩矩地返回到了洛丹伦城。 只是当我们回到洛丹伦的时候发现那个叫提克迪奥斯的恶魔早已经到了,而且他身边的恶魔数量已经不少了。 阿尔萨斯很不爽,毕竟这是他的家,这是他的地盘。我理解这种心情,就像你家被你不喜欢的亲戚没打招呼就进来了一样。 亲戚……哈!我觉得这个词现在用在这还……有点靠谱。 燃烧军团跟亡灵天灾应该算亲戚。 提克迪奥斯并没有十分嚣张且随意,他看到大军来了之后还是跟阿尔萨斯打了个招呼,他说……他在此等候多时了,但是并没有动城里的任何东西。 其实此时的洛丹伦就是座鬼城,在我们来之前这里没有一个人影,甚至一个活动的行尸都没有。当然阿尔萨斯带大军进来也不是一人发一套房子让他们过日子,这群行尸只是站在大街两边的街巷里等待着阿尔萨斯的命令。 提克迪奥斯像我们介绍了他手下的恶魔,那个像狗一样的恶魔给我的印象最深。 这个玩意皮肤通红,那种皮肤就像干燥的癞蛤蟆皮,但是看上去就知道那皮很厚啊! 它们身上的尖刺很多,脊背上全是,在它们的那张大嘴旁边长满了刺就像炸毛的刺猬。自始至终我就没发现它们的眼睛在哪,它们的脸完全就是一整块骨头,上面还布满尖锐的小刺。 那张嘴很大,嘴巴里的尖牙足足有三排。这玩意个头本来就很大,你知道老虎有多大么?它比老虎稍微小一点。 而且这玩意的双肩两侧各有一支尖锐的角刺,在双肩后面则长了两只触手。更恶心的是这玩意的前爪不是蹄子,不是……普通的爪子而是那种……带着弯的跟钩子很像的那种……脚。反正被它挠一下结果可想而知。 这是是外表恶心,最可怕的是这玩意的能力是我感觉所有恶魔里最恐怖。 它就跟食尸鬼一样行动迅速,而且这玩意似乎对魔法有种天然的亲和力,当我们队伍里剩余的亡灵法师和服侍巫妖的侍僧经过它们面前的时候这些玩意做出的反应就很……可怕。它们很想扑上去撕咬。但是那些行尸经过的时候就像瞎了似的一动不动。 提克迪奥斯说,这玩意是从一个神秘的空间里被召唤出来的,在军团里深渊领主最喜欢的宠物。 那时候只是看到这玩意的外形并没有感受到它们的能力,等到我们……跟随他们踏上海对面那片神秘的土地时我才知道这玩意不是可怕,是太可怕! 呵……我们在洛丹伦驻扎了……大概得十天左右。在那段时间里克尔苏加德又在偷偷摸摸地搞一些事情,我跟阿尔萨斯讲了但他一点都不在乎。 而终于有一天提克迪奥斯来到了我们面前,他要求我们跟随他们一起去征服世界。阿尔萨斯只是翻了翻眼皮,他没有任何的兴趣。 提克迪奥斯又说只要跟着他到达那里,他能获得难以想象的力量,可是阿尔萨斯只是瞥了他一眼。直到提克迪奥斯跟他说了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秘密。 他说:“你见过巫妖王么?” 阿尔萨斯摇摇头,他又接着说,“巫妖王的躯体已经被消灭了,你接触的是他的灵魂!”他指了指那把剑:“他控制了你,你只是他的……傀儡!” 阿尔萨斯面无表情,他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他。 “你其实可以做更多的事,包括摆脱现在的样子。”他说,“你可以成为自己的主人,成为所有人的主人……永远不会被人踩在脚下。” 阿尔萨斯看着他那张丑陋的脸,“会么?” “跟我走你会看到的。”恶魔没有笑,他认真地说道。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22 利用价值 阿克蒙德消失了,当时的洛丹伦城里出现了一些恶魔但能跟我们说话的也就只有提克迪奥斯。 我们回到洛丹伦的第二天他就向我们提出了要求,要我们准备足够多的船,并且越多越好。 最初他没有告诉我们用船做什么,我以为是准备去诺森德找巫妖王算账,而阿尔萨斯也是当时就拒绝了。他的理由是不接受任何人的调遣。 这个恶魔既不着急也不生气,他只是盯着阿尔萨斯说道:“智者永远都不急于否定。” “但国王可以。”阿尔萨斯说。 “这样他会失去很多机会。” “可是他会首先看清对手的底牌。”阿尔萨斯说。 提克迪奥斯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年轻的国王,“哼……”他笑了笑,“我对你这么客气的原因是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是么……”阿尔萨斯翻了翻眼皮瞥着那高大的恶魔。“那你主人的话就是放屁咯?” “呵呵,在他眼里……我们都是杂碎。”提克迪奥斯并不生气。“但是杂碎也必须做杂碎该做的事情。” “如果不呢?” “那就只能变成死的杂碎。”恶魔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很大变化,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威胁。他微笑着看着阿尔萨斯,他并不着急获得回答,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阿尔萨斯轻轻皱了皱眉头,虽然他没吱声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回答了他。 “你就不想知道他做什么去了?”恶魔轻轻地问。 “说实在的我不是很有兴趣。” “所以说你的拒绝让你失去了很多机会,尤其是这次。”他微笑着闭上了嘴巴注视着眼前的阿尔萨斯。 哦……你钓鱼么? 啊,我知道你现在不钓鱼。现在你如果在河边钓鱼被人看到的话我敢保证这会成为全世界的笑话。我是说你……以前。 我说的不是钓鱼,我的意思是说钓鱼跟勾引别人是一样的,都是先放再拽,松一松紧一紧,让猎物跟着自己的鱼钩走。那个谁……卡特拉娜女士……那个漂亮的女人她应该就是个钓鱼高手! 这只说了一半的话谁都听的出来,但阿尔萨斯还是年轻,他要是再抻一抻等一等或许提克迪奥斯会给他点别的好处。但他当时的心理状态不是很稳定,也没有那么牢靠。 我感觉他当时出现这个情况的原因应该是他没有信心了。 有的人善于以小博大。比如……赌徒。我们的阿尔萨斯王子还是王子的时候应该没有接受过这样的训练。稳稳当当的或许是乌瑟尔等人教导他最多的做法。而当认识到自己的实力跟对方有着难以弥补的差距时,能把自己手中的烂牌打出花来的人都是高手。 哼,我这才不是马后屁,虽然我不善于做那样的事但是我的眼睛不瞎。 他注视着面前的恶魔,脸上的表情却是紧绷着的,这种完全没有放松的表情完全暴露了他的内心。 所以恶魔也盯着他,“你愿意永远都做……杂碎么?” “你想……利用我……”阿尔萨斯虽然前面失了一招但是这话突然叫我觉得他还是有点聪明的。 哈哈! 呃……我觉得不是他故意这么做的。阿尔萨斯不是那种能戏精上身的人,这一定不是表演出来的。这点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恶魔微笑的表情没有变。 其实被别人识破自己的意图会有两种表情,其中一种是跟对方承认摊牌,这种表情往往比较自然。另一种就是没想到自己被对方识破但是假装淡定。 提克迪奥斯当时的脸上就是第二种,他的表情没有变恰恰说明了自己在掩饰,不变的原因是他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应对,怎么回答。 果然两秒钟后他轻轻的笑了一下说道:“利用……”他哼了一声,“你的利用价值仅仅是带着你手下的杂碎去完成我安排的事情。如果你执意不配合,我可以立即换了你!”他说着竟然看向了我,“带领亡灵军团并不是非你莫属。” 阿尔萨斯的脸上显出了一丝愠怒,我瞟了恶魔一眼,那个家伙刚才看了我一眼的眼神我感觉有点不怀好意。 当然现在我知道他根本就是在撒谎,但是当时的阿尔萨斯信了……我也信了! 哼,你这话才是纯粹的马后屁。 我发现你总是喜欢站在神的视角来看我们的当时。这样很不公平啊,摄政王大人。 阿尔萨斯还不是巫妖王,他只是继承了巫妖王的部分能力,而且当时的他也只是巫妖王的一个高级一点的爪牙,你要知道……所有首领,谋划者,阴谋者你一定不会将你所有的情况,计划全都告诉你的手下。 什么该告诉什么不该告诉,什么时候告诉这是个技术活。 你觉得我说得对么? 而当时的阿尔萨斯一定并不全知道,巫妖王也绝对不会把自己家底那点秘密全抖出来叫他知道。而当时提克迪奥斯从说法阿尔萨斯之后巫妖王即便派人来也接触不到阿尔萨斯。 但永远都是那句老话……走着瞧。 可阿尔萨斯同意被提克迪奥斯利用之后这个恶魔依然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让我们找船。而且在北部海岸边集结的时候那种架势我真的感觉是去诺森德的。 当提瑞斯法地区的船被搜刮了个干净,就连木筏子都弄来了。但是提克迪奥斯听到汇报之后直摇头,当洛丹伦王国实在找不到航船的时候阿尔萨斯想到了旁边的王国。 你知道……尼尔尼斯的狼人是怎么来的么?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23 狼人的起源 我跟你讲过我在吉尔尼斯遇到的那个……狼人的事情吧。 以我的推测在应该在很早之前就出现狼人了,我是说北方出现瘟疫之前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你还记得我到了南海镇,然后被坑了一道,被骗到那个什么城堡的那事你还记得么? 那时候城堡里就有狼人了,而我感觉这事情城堡里的人应该是见怪不怪。我感觉这种法术被泄露出来的时间应该是不短了,但是达拉然究竟知不知道呢? 嗯…… 我只是猜测……达拉然对这种法术应该是知道的。 达拉然想知道什么,一般情况下是不容易瞒住的。当然达拉然想瞒住什么外人一般也是不知道的。 而这个法术据说就是从达拉然传出来的。 我们是毁灭了达拉然,但是也顺便复活了那些魔法师们。虽然阿克蒙德降临的时候踩死了一些但大多数还是活下来了。并且克尔苏加德跟他手下的那些走狗们有不少都比较喜欢这种比较古怪而阴暗的玩意。 你以为他们就会制造憎恶? 后来在凯尔达隆岛巴罗夫家族的城堡地下室里创造出来的有些奇形怪状的玩意,什么畸形构造体,什么血肉傀儡。在纳克萨玛斯就有改造的玩意,后来在冰冠堡垒里不是也有不少么? 那些魔法师们不光会把那些死人改造一下而且也研究怎么把活人变成奇怪的玩意。 这也算是亡灵天灾的恶趣味吧。 呃……狼人……对,我们说的是狼人。这种是变形法术! 呃……我有点乱……我说到哪了? 啊……对!我捋捋! 当船不够之后阿尔萨斯下令大军再次入侵了吉尔尼斯。而这次跟上次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们逐渐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抵抗,而传回来的报告是抵抗我们的部队中有些不是人类。 这个事开始我还不知道,直到南边传来的战报是我们的军队损失惨重,食尸鬼很强啊,可是经常会出现整支队伍被全歼的情况。直到这天阿尔萨斯找到了我,让我亲自带队去我才知道了怎么回事。 而阿尔萨斯让我去其实不是去夺船,而是去惩罚他们。当然这种事情克尔苏加德是一定会参与的。 在路上他跟我讲述了他所知道的事情。 他以前在达拉然是肯瑞托六人议会的成员。六人议会就相当于暴风王国的……核心领·导·层。 达拉然的研究非常庞杂,植物学,炼金术,动物学,解剖学,医学,奥术,天文……等等! 而不管研究什么都会跟一些玄之又玄的玩意联系到一起。 你应该知道魔法师有个技能叫……变形术吧! 变形术!对…… 不不不,不光是把别人变成什么玩意,比如羊,还有……乌龟!而且还有让自己变成什么。 这种法术其实跟巨魔……你知道吧!巨魔的巫毒法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其实都是让自己的外形发生变化,让自己被赋予一种特殊的能力。 而魔法师练习的奥术法术,不管是火焰还是冰霜,还是乱七八糟的把戏都是利用自身去引导,影响,产生,释放某种能量,但这仅仅是自身并非我说的那种变化。 那种……就是……嗯……就是让自己被赋予动物的能力或者成为动物! 能明白我说什么吗? 巨魔可以,虽然这种法术在巨魔之中不仅不是禁忌法术而且任何人都能练习可是这种法术对天赋的要求极高,往往好几个部落里也难以出现一个能让自己变成老虎狮子豹子狼之类的人。 而作为人类世界对各种知识探索的最高级场所,这里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和最有天赋的人。然而这个法术作为核心领导阶层的克尔苏加德来说也仅仅只是稍微知道这么一点。 因为这个法术太难了! 而对这个法术最有研究的一个人叫……乌尔。他将自己的研究记载在一本书里,可是那本书却丢了! 没错,就是丢了! 暮色森林?对!暮色森林里有狼人,我不知道暮色森林出现的狼人是怎么回事,可是那里的狼人跟吉尔尼斯的狼人我感觉是不一样的。 我见过!我当然见过!所以我知道这两种玩意是不一样的!毕竟我都杀过。 克尔苏加德说那个叫乌尔的魔法师也是一个比较有天赋的魔法师,虽然没有晋升为大魔法师但是他是完全有能力带学生的。 他发现这种变形法术之后曾将这个事情汇报给了上层,以他的研究笔记记载这个叫乌尔的魔法师在冥想的过程中忽然进入到了一个奇怪的状态之中。 克尔苏加德说那种状态他不是很会形容,他说乌尔介绍的那种状态里的颜色让他想起了芝士。而且是西红柿味道的芝士。 那个魔法师发现在那个状态下竟然有声音在跟他说话,他很震惊,更好奇。于是他在醒来之后开始着迷于那种状态,他想知道那里是什么。直到他发现了回应他的竟然是一头狼! 你听到这是不是感觉有点意思? 但是对于那些魔法师们来说这种事……见怪不怪。 因为这些人经常入定冥想,克尔苏加德说他以前曾经入定冥想一整天,只为寻找一种感觉。他们在想施展某种法术的时候必须让自己的精神力达到一种高度集中却放松的状态。而自由控制这种状态的前提是必须让自己先感受到出现这种状态是怎样的,然后才是不断让自己二次感受到,再次感受到直到自己越来越熟悉越来越熟练最后轻而易举。 看你的样子似乎我解释得不是很明白,呵,无所谓了。你是圣骑士你又不是魔法师。 而魔法师们在冥想的时候往往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克尔苏加德说他的一个学徒在感受身体血脉巡行的时候忽然发现了如何控制血液流经生殖器并让自己成为粗壮且坚持不懈的男人。但是在研究的过程中也在出现的幻觉中不自觉的泄了无数次。 “无数次”是个形容词。无数次后他还活着只能说明他是一个喷泉变的妖精。 所以他们最开始对乌尔说的那个幻觉并不是很在意,可是当他说他感觉自己进入到了一个十分清晰的世界里并在那个世界里发现了一些十分奇怪的东西的时候他们那六个人中有一个叫克拉苏斯的大法师的强烈关注。 克拉苏斯,嗯! 你听说过他么? 啊,对,他曾出现在巨龙旷野,你应该见过他。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24 狼人的秘密 克拉苏斯不是人你知道吧! 哈!不不不,他不是精灵,他只是化身成了精灵但他不是真精灵,他是……龙! 这个家伙的名字贼特么长,我只记住了几头母龙的名字,我对公龙的名字基本都记不住。 为什么是他呢?因为乌尔发现的那个感觉那个……梦不该是人类能进去的! 当时克拉苏斯没有吱声,他让乌尔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但是等乌尔走了之后克拉苏斯面色凝重。他说那个状态跟龙族的翡翠梦境非常相似! 克尔苏加德说克拉苏斯的这个话立即引起他们的重视,虽然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翡翠梦境但是克尔苏加德说如果能窥探龙族的秘密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一件小事。 克拉苏斯怎么了? 他为什么这么说?他说什么? 他是龙,但是他不是绿龙!他是红龙! 啊!意思就是只有绿龙和被赐福的,允许你进入的才能进到那个梦境里! 我就进去过。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是被允许进入! 但是……那个叫乌尔的人!他是被谁允许的呢? 哈!对,那头狼,但那头狼是谁呢? 这是个疑问句但我没有问你!我知道你不知道。 你说克拉苏斯对那个梦境……好奇么? 你猜! 我对那个梦境了解不多,但是我知道那个梦境不一般,暗夜精灵中有个叫玛法里奥的家伙,在那个梦境里沉睡了一万年。 咱也不知道那梦境得香成什么样沉睡一万年,他老婆不寂寞么?合着找男人找了个植物人,还没生出孩子就瘫痪了。 哈,玩笑话!人家精灵也不是那么生孩子的,当然我感觉看他们外形的话应该能过夫妻生活。 那个叫乌尔的发现让肯瑞托议会极其重视,可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这个叫乌尔的研究成果就越来越不让他们看到了。 虽然克尔苏加德是六人议会的成员,但是……你懂的,还是会有小团体。而那个叫克拉苏斯的家伙是龙族这个事情大家也知道,在兽人战争期间这个家伙还指挥罗宁等人救出了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所以这人的声望各方面要比克尔苏加德这种人高得多。 克尔苏加德说他知道乌尔搞出来了一些不得了的玩意,其中就是那个狼人。但他也仅仅知道搞出来了个狼人,再深一点的情况他就不被允许知道了。 更奇怪的是没过多久乌尔就从达拉然离开了。而这件事安东尼达斯也是绝口不提,而忽然有一天卡尔苏加德发现乌尔离开达拉然之后就再也没打听到他的消息。 是啊,克尔苏加德是不知道了,但是这个人去了哪安东尼达斯知道么?克拉苏斯知道么?所以说安东尼达斯身上背负的秘密太多了。 其实如果阿尔萨斯没有在场,纯粹就是克尔苏加德面对安东尼达斯的话,我感觉那个老头应该死的没那么痛快。 你还记得我说克尔苏加德将安东尼达斯的尸体恨不得化为齑粉么?我感觉那里面仇恨的成分也就占三成,这里面有些事情或许克尔苏加德不想让人知道! 可是话说回来,我在那个城堡遇见了一只狼人,在吉尔尼斯还杀死了一只狼人。这俩是怎么回事? 再说了,当我们大军杀到吉尔尼斯之后那成群成群的狼人又是怎么回事! 你听迷糊了吗? 那个叫乌尔的魔法师应该已经死了,但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就不清楚了!我在那个城堡里见到的那个控制狼人的那个家伙是不是乌尔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感觉他那时候应该已经死了。 因为后来在阿尔萨斯回到诺森德并失去了大多数亡灵军团的控制力之后我曾经在经过那里的时候听到过一些传闻。 而那座城堡也从最初的焚木堡改名成为影牙城堡,当时我没有选择进去看看,那个地方不仅恐怖而且确实危险。那个城堡被荒废了,而且整片银松森林也闹狼人之灾,那个地方的危险程度一点都不亚于全是亡灵天灾的瘟疫·区。而我经过那里的时候听到的一个名字不是乌尔,而是阿鲁高! 可对于这个阿鲁高,克尔苏加德告诉我他是乌尔手下的一名普通学徒。在乌尔从达拉然丢失一段时间后这个家伙也消失了。 克尔苏加德说所有魔法师在达拉然都是要有名号的,他们的资料档案非常重要,在学习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可以被推荐到诸国去,或者他们自己去找工作。不管什么方式,他们的身份证是这个世界上最值钱的玩意之一,可是阿鲁高·也是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这种事在达拉然极少极少出现! 但是奇怪的是我竟然在银松森林听到了他的名字。而且这个人竟然跟泛滥的狼人有直接的关系,所以这个人是有很大问题的。 但是我当时没时间去管这些烂事,我当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也就没去更深入地了解,这一晃这么多年了,那里究竟什么样子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我要说一点的是银松森林里跟暮色森林里的狼人不同,我们在银松森林里遇到的更凶残,也更强大。 银松森林里的狼人颜色是不同的,有黑色的,还有白色的。黑色的狼人个头其实并没有特别大,但是白色的则不同,他们身材普遍超过两米,甚至更高的也不在少数。 而且这种白色的狼人爪子大得简直就是个……奇迹!你见过最大的熊的爪子有多大? 这么大? 哈!这么大!跟一个盆子一样大!那些狼人的爪子前端的……呃,指甲得有接近二十公分长! 比我在吉尔尼斯最初杀死的那只有很大不同,在我们带着大军赶往银松森林之前他们遇到的大多都是黑色的狼人,白色的也有但数量并不是很多。 可是等到我带着大军杀到之后遇见的狼人不光多了太多而且竟然出现了会法术的狼人! 可这也不是最可怕的,有种红色眼睛的通体白色的狼人是我们的噩梦! 你听说过血牙么?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25 狼人之力 血牙。 你看我这护臂,看里面这…… 不,是这个!还有你再看这个,护胸……皮的,纯皮。 不要在意它的颜色我的大人。手感,先摸摸! 对,这就是血牙。 血牙是狼人,这是血牙狼人的皮做的。 这种狼人极其稀少,而且在暮色森林里是绝对找不到的,它只出现在银松森林。 怎么发现的? 我带人到达瑟伯切尔之后发现的。 我带着大军穿过北银松森林在还没有到达吉尔尼斯地界的时候就发现了狼人部队的踪迹。当时哈德瑞克被狼人部队从瑟伯切尔撵回洛丹伦地界后刚好遇到我们。 死亡骑士是不会有恐惧的,但是他们并不傻,他们可以打仗,杀敌但是他们不是克尔苏加德那种大巫妖,他们是无法做到一边杀敌一边复活尸体的。这也决定了他们不能像阿尔萨斯一样指挥所有亡灵一往无前。当他们手下的亡灵被消灭干净之后也就意味着他们也可以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 最初面对人类部队,尤其是在洛丹伦期间所有死亡骑士包括我在内都很放松,在我们眼里人类军队就是待宰的羔羊,甚至感觉连笼子里的鸡都不如。以至于在毁灭了达拉然之后我们更不会把人类军队放在眼里,直到出现那些狼人。 而当我们遇到正在逃窜的哈德瑞克爵士的时候这家伙已经干枯发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的脸做不出任何表情。他告诉我们他们遇到了什么样的情况。 其实这家伙工作能力很差,至少任务轻重他分不开,阿尔萨斯的命令有两个一个是继续帮忙找船,一个是清剿反抗军。但是找船比到处转悠着找人更重要。可是这个家伙并没有找船,他只是在山沟沟里和树林子里转悠着怎么多杀几个人。 当然我不会责备他,既然死了都是这样他活着的时候一定也是个笨蛋,这家伙应该是我们在收服索瓦尔那场战斗顺带转化的。 可不管怎么样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就不用我们自己找了。因为克尔苏加德执意要来并且带了一部分巫妖所以我带来的军队并不多。最开始我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我活着的时候杀过狼人,现在我……永生了。所以对那种东西的恐惧感就更加不复存在了。可是我们在乍一接触的时候就吃了大亏。 这些玩意比我们有智慧得多,我是说比想象中……有智慧得多。他们很会隐藏自己,那些黑色的狼人尤甚。 哈德瑞克爵士确实向我们讲述了他是怎么被袭击的,我也听到了,可我们还是被他们偷袭了。 我们跨过界河之后很快就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村子,我原本不打算进去,我心里首先想到的是这里怎么可能有船,我要去海边或者有船的地方,顺道发现了再清剿。但是克尔苏加德不同意,他要在这里休息一会。 我真搞不懂一个死尸要什么休息。 可我们刚进村子就遇到了袭击。 那个村子规模不小的,我的意思是在村边驻扎一下他要搞什么去搞然后抓紧走,但是克尔苏加德就像好奇的小孩发现了寻找东西的乐趣,他进到村子之后开始了探索行动。 我说需要什么我帮你找,但是人家说自力更生。其实就是找一些炼金材料。 可巫妖带着那些侍僧进到村子之后没一会就传来了爆炸声和惨叫声。 怎么不能惨叫? 那些侍僧虽然都是死过的但是不耽误他们发出叫喊。 他们应该不会感觉痛的。痛和喊叫有必然联系么? 喊叫声传来的时候村里已经起火了。 我带兵冲进村子的时候爆炸声此起彼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挥手让他们各自行动。可是爆炸声是停止了吼叫声又不绝于耳。 就在我看到一条狭窄的巷子里的两头狼人就几乎将那本就不宽的巷子塞满而它们不断地举起爪子扯向我的士兵的时候从我脑袋顶上跳下来了一只。 当时跳下来的是一只通黑色的狼人,那巨大的獠牙并不影响它们的撕咬,那玩意朝我扑来。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心里一直有一件让我纠结的事情,偶尔这个事情会被我想起来然后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一直没能得到一把趁手的武器。 就是魔法武器。 你手里这锤子蛮唬人的,阿尔萨斯的那柄剑也是。暂且不说有那么大的魔力都不用我亲自动手它就能杀死敌人那种,即便是附带着点其他效果也行啊。在传说故事里英雄们都会有一把被所有小朋友熟知的魔法武器,但是我没有。 哼……我原谅你的玩笑,我确实没你英雄。 虽然我手里的锤子就完全可以锤死它们可我还是觉得不过瘾。 那玩意扑过来的时候其实我躲开了,可我脑子里想的是如果我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就能在它从我扑过的时候顺带划开它的肚子。 一击必杀一直是我追求的目标。但是这个情况发生的几率并不高,也是因为这个我心里常常会涌现一阵烦躁。 那玩意扑过来我这样……一躲!然后这样…… 我手里的锤子其实使不上劲,虽然砸在它的斜肋上可是我能感受到那玩意斜肋上隆起的肌肉几乎吸收了所有的伤害,我并没有伤到他的肋骨! 它没抓到我,但是他并没有回身继续抓我而是朝着我身后的士兵扑了过去然后一头扎进士兵群中开始了疯狂的挥舞。当时我就被惊讶到了,它很聪明! 我身后的那些士兵蓝幽幽的眼睛瞬间就熄灭了。 那狼人的爪子不是有力是太有力,一爪子拍过去将我的士兵脑袋拍到墙上竟然给拍碎了!往下拍的时候就像拍大蒜那样轻松,它根本就是一爪子一个! 那些没有头盔的士兵如果是从上往下被它拍脑袋的话基本也就是一下子跪下来,但是斜着拍和横着拍的基本脖子都断了。 你说会不会因为死了之后骨头有点变脆了疏松了呢? 我扭身想要追上去给它一锤,可是那玩意是一点都不恋战,它扑进人群中划拉几下拍死了几个之后就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当然不可能毫发无损了! 开玩笑!要是毫发无损那我们也太废物了。 那家伙格挡还是靠两只胳膊!但是!这个地方就不一样了! 这次遇到的狼人手腕上没有镣铐,后来遇到那些白色的就不一样了! 那种镣铐得有十几公分这么宽,两三公分那么厚,戴在胳膊上能起到一定的防御和攻击作用。但是这一批狼人是没有镣铐的。所以在厮杀中对它们造成伤害最初也就基本在这。 可是……我们的武器你也知道,亡灵们是不会养护武器的。教不会!没法教!除了死亡骑士会将自己的武器打理打理之外那些行尸的武器基本都是锈迹斑斑。这种武器砍在人身上我说不穿铠甲的那些人身上还行。但是砍在这些肌肉膨隆遍布毛发一看就结实的狼人身上就不……那么行! 这也是我们吃亏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只不过那时候真没重视!于是说是砍最后基本就变成了砸。为什么亡灵天灾在后期战斗力越来越拉胯,没办法! 要不是我们的人海战术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有震慑效果和一定威力且阿尔萨斯还能不断复活新尸体的话我们早就完了。 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城堡门口那些行尸,那剑都乌漆嘛黑的完全不像样了,你说能有什么战斗力? 那只狼人我没抓住他,让他从我这过了一遍并弄死了几个士兵之后就潇洒的离去了。 虽然我不认为是奇耻大辱可这个情况已经明确告诉我……这个情况不好了! 在有些人眼里他们会将不同种类的人和士兵划分等级,北方军队怎么样南方军队怎么样,洛丹伦人怎么样,暴风人怎么样,库尔提拉斯人壮些可能怎么样,矮人又怎样。 人们用这种印象的方式记住这些军队。但是不管怎样这里面没有那种弱不禁风一触即溃的,更没有能随随便便被消灭就跟割草一样军队。 我们的亡灵大军的强大只是某些方面,但是遇到这种变异的玩意,我是说比我们还变异的玩意就会吃亏。 复活的死人其实我还是可以理解的,至少不会变态成那个样子,人嘛!死了之后又复活了嘛,能怎样呢?但是那些狼人不是啊,那体型甚至超过了熊你知道么! 熊啊! 要不是我见过巨魔们用巫毒法术创造出的狂战士我估计会更吃惊。因为巨魔的巫毒法术……怎么可能出现在北方呢! 最开始的战斗我们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到,死了一大批不说杀死的狼人用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但是克尔苏加德那张无法产生表情的骷髅脸却看上很兴奋,它在这八头狼人之间来回地看来回地打量,它在这些玩意身上摸来摸去,那种感觉就像一个痴男人遇到了昏死过去的女人。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26 狼人之魂 克尔苏加德的样子显得很兴奋,甚至一度开始自言自语。我理解他对未知的渴望,但是我不喜欢他的样子。 虽然受到了袭击但是我们却没有离开村子。 我感觉克尔苏加德是用我的人达成了他的小心愿。军队全都撤离出了村子,在村口的那个大仓库里克尔苏加德开始了他的试验。 我当时就在旁边。 它复活行尸的方法跟阿尔萨斯的基本一致,我认为他是想复活这些狼人,但仪式最开始的时候他却一点都不如往前那样随便,而是在仓库原本满是茅草的地上认真清理出一块空地并在上面画上了符文和很多奇怪的符号。另外七具尸体也是认真的摆放在一边。这个认真劲在他身上从未出现过,即便是索瓦尔跟瑟尔林对待尸体也没这么认真过。 而克尔苏加德在这玩意身上摆弄了好一会终于开始了召唤仪式。此时法阵边上只有他自己,墙边上站着所有的侍僧跟巫妖。 现在跟在克尔苏加德身边的巫妖我都认识,那个叫莱斯的巫妖被克尔苏加德安排留在了巴罗夫家里,那个叫阿拉基的巫妖则被重新安排去了东威尔德召唤更多军队,在几次战斗之后虽然我们的军队人数还是有极大的优势但是随着死亡骑士数量的增加,一旦让他们肚子带领部分军队后阿尔萨斯手下的军队数量就急剧减少。 虽然毁灭了达拉然跟奎尔萨拉斯,但是斯托姆加德实力尚在,蛮锤矮人一动未动,铜须部族虽然未动但也应该知道这些情况了,而吉尔尼斯出现的狼人显然也不是个好兆头。 现在恶魔需要阿尔萨斯准备船,是没说去哪儿可已经明确说明要离开这里。我感觉这片土地没有任何守护的价值,可是阿尔萨斯并不准备让人类军队再打回来。所以阿拉基作为克尔苏加德最信任的巫妖之一他被赋予的能力超过了所有其他巫妖。 而这里有一个巫妖虽然没有阿拉基那么强大但是他是克尔苏加德在达拉然时候的学徒,他叫亚门纳尔。 还有一个叫阿曼萨加德,这个人总让我想起阿加曼德。而这里面有个叫萨尔诺斯的家伙则是原先被阿尔萨斯通缉的人,但是现在阿尔萨斯也接纳了它。 这群家伙应该是在观摩,我没有问过它们成为巫妖之后跟当活人的时候有什么不同,我是说学习练习法术这方面。 克尔苏加德嘴里念念有词,其实我也在期待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那具尸体会发生什么好的坏的变化。 可是当他念完之后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我斜眼瞥了周围一圈,周围所有人都不吭声,连动都不会动一下,有点尴尬! 克尔苏加德低头看着尸体,他的样子叫我笑出了声,真的活脱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 它哼了一声,“你不知道这有多复杂!” “我当然不知道这有多复杂,我只是笑你的样子。”我说。 它不理睬我了而是俯身在这尚有余温的尸体上,“这尸体……有点奇怪。” “它全身都很奇怪。”我说。 “我是说它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魔法的痕迹!”它说道。旁边的几个巫妖开始交头接耳。 “这难道是魔法的产物?”亚门纳尔问道。 “这不是废话么?你见过这种生物么?”我哼了一声。“暴风王国南边的森林里就有类似的法术。” 但是克尔苏加德否定了我,“这不是普通的魔法,这种魔法跟人类使用的魔法是不同的。”它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每一种魔法就像一道数学题,但是不管怎么什么样的题都离不开那些数字,不管再复杂都要遵循最基本的理论和方法。”它说:“但是这种生物身上的魔法痕迹显然不是……这不是人类法术!”它坚定地说。 “那也就是说……这支部队不是人类派来的!”我说。 “也不能这么说。”它说着用手指划开了那尸体的前胸。此时的尸体胸骨在它的指尖就像啤酒杯里的泡沫。 破开它的胸骨后露出了肺叶和心脏。它伸手将那颗十分巨大的心脏给掏了出来。“这么大的心脏谁见过?”它将心脏剖开后却疑惑地说:“这跟人类的心脏就不一样。” 我是不懂有什么不一样的,他接着说:“这个心脏里就有魔法残留。” “而且它们的血……”克尔苏加德伸出沾满血的手指,“萨尔诺斯,你来看看。” 那个叫萨尔诺斯的家伙将心脏的血管剖开让血流到了自己手心里,它用嘴轻轻地吮吸了两口后说道:“这是人血!” 我对这句话没有感觉,但是克尔苏加德和周围的人都很惊讶。“这有什么问题么?”我问。 “也就是说这是人变的!”克尔苏加德说。 其实我还是感觉没有什么,毕竟我见过丛林巨魔们身体发生的变化。“很严重么?”我说。 “掌握这个魔法的人必须要找到!”克尔苏加德严肃地说道。 “那你刚才在干什么?”我问。“你是想复活它么?” “是的!”它说,“但是没成功!”它直起身子来指着地上的尸体,“它免疫了!” 我忽然有点不理解“免疫”这个词了。 “它身上的魔法抵抗了我的魔法。”克尔苏加德说。 “有什么问题么?” “如果这种玩意继续存在,而且跟我们交战的话……我们的军队将会逐渐减少以至于最后被彻底消灭!”它说。 “为什么会抵抗?” “我不知道。” “你不是知道那个叫乌尔的魔法师的那些事情么?” “我并非无所不知!”它说,“况且我对龙族的法术也是一无所知。” 这次的失败让克尔苏加德有点生气,但是它并没有放过这具尸体,它继续施法可是捣鼓了半天也毫无作用。 侍僧们将这具尸体抬到了一边又换了具新尸体。本以为这具尸体是完好的可以出现点新情况了吧,但是并没有,那毛茸茸黑乎乎的身体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问道。 “我的魔法影响不了它!”克尔苏加德咬牙切齿。“它的灵魂……”忽然它笑了一声。“以前只有阿尔萨斯能影响他们的灵魂……我们顶多也就是让他们变成行尸走肉。”它看向周围的巫妖,“我们从未尝试过摄取那些家伙的灵魂,今天就让我们看看这些玩意的灵魂究竟是什么样的吧!” 巫妖们围在那尸体的旁边,几个巫妖一起对着那尸体施起法来。场面很壮观,但是在我的印象里这就跟孩子们的瞎鼓捣没有啥区别。 这群家伙不是本身就不会影响灵魂的法术么,现在大家凑一起就会了?要是真出现一丁点状况也好,但是持续了好一会还是连个屁都没有。 就在我以为果然不行的时候那尸体上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那不是狼人的嘶吼,也不是什么动物的声音而是人的声音。 是人的叫声!而且是惨叫。 面前的狼人尸体嘴巴是张开的,一动未动,这声音不是尸体发出来的!当我观察到这个情况之后看到了尸体上被拽出来的那个白色的身影。 那个白色的身影呈现出一种极其扭曲的状态,它在挣扎。它们几个看到灵魂被揪出来了赶紧加大了施法力度,那个灵魂显然不想离开那具尸体,而此时它发出的也已经不是惨叫了,那声音简直刺耳,极其尖锐! 我仔细观察那个扭曲的白色身影后惊奇地发现那竟然长着一张人脸! 是的!虽然扭曲了但是那一定是人脸。 看阿尔萨斯提取灵魂的时候简直轻松得像从锅里挑面条,但是这几个家伙怎么这么费劲! 难道是尸体不一样的原因? 经过了几个巫妖的努力那个灵魂终于被揪出来了。它就像被捆绑结实了的畜牲,除了身上动不了脑袋脖子带着肩膀疯狂地扭动着。 从克尔苏加德这传来的能量更强一些,它也开口说话了:“亡魂!你生前是什么!” 但是那灵魂并不搭茬只是在嚎叫。可看得出此时的几个巫妖已经束手无策了。它们并不能让这个亡魂安静下来或者至少能跟它们说一句有用的话也行。 克尔苏加德慢慢的有点愤怒了,他虽然是阿尔萨斯的副手,但是现在的这个情况应该让它看到了自己跟阿尔萨斯的巨大差距。 而当几个巫妖实在是整不动它之后克尔苏加德下令放开它。其实我是有点担心的,这玩意刚才的样子可比疯狗吓人多了,要是放开之后它会不会攻击我们呢。 就在魔法的束缚被撤销的时候那个亡魂发出了最后一声嘶吼然后消失在了昏暗的空中。 霎时间仓库里瞬间出现的安静叫我……有点不适应。 克尔苏加德的脑袋发出的蓝光轻轻地闪动着,它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发了会呆。 “换一具尸体!”它扭头对旁边的侍僧说道。 当新的尸体被换上时候它毫不犹豫地划开了那具尸体的胸膛。 “或许这样会好一些!”它说。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27 越陷越深 被剖开胸骨的尸体被证实法术失败了,但是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证明一旦被剖开肚子之后就召唤不出灵魂来了。但这种被剖开的尸体也就成了制作憎恶的上等材料,而对改造尸体有着浓厚兴趣的索瓦尔早已经摩拳擦掌虎视眈眈。 可是接下来的仪式依然没有任何收获,所有的尸体都被祸害了一遍。在他们祸害第五具尸体的时候我就离开了仓库,外面的索瓦尔看到我从仓库出来赶忙过来问我怎么个情况。 “还能有什么情况呢。”我回了他一句。“如果成功里面早就一片欢声笑语了。” 索瓦尔有些诧异地盯着我的眼睛,等他刚要转身进去却被我一把拽住了,“那些尸体损坏得不严重,放心吧!”听到这话的他身体才放松了下来。 这群家伙都找到活干了,可是我的任务并不是陪它们的啊。我是出来替国王解除这个隐患的,可现在他们让我感觉他们的事才是重点。 但阿尔萨斯交代的任务还是必须得不折不扣完成的,于是我在仓库门口等待巫妖们把八具狼人尸体全部祸害完。等这群家伙从仓库里走出来后所有巫妖的脸上却都十分淡定,既看不出一丝丧气也看不出一丝悲伤。 而当克尔苏加德从仓库里出来的时候它却只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走向了另一边,等候多时的索瓦尔则在那些家伙还没走出来的几个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去。 巫妖们折腾了这一通算是基本折腾完了,索瓦尔又开始了它的研究,但我却不准备等它了,“阿尔萨斯交代的任务是消灭狼人。”我说。 “研究这些玩意比火急火燎地跟它们厮杀更有意义,而一旦研究出更强大的战士……我想阿尔萨斯国王不会计较我们多花费的这三五天的。” “但是他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我说。 “淡定,我的兄弟。”他忙的头也不抬,手起刀落一条胳膊就被它取了下来。“淡定。”他说。 “我会离开,就在明天。” “那好吧。”它将那头狼翻了个身,小刀轻轻割开了它肩膀上的皮肤。 “但我没有足够的军队保护你。”我说。 “我不需要那么多军队。”它这才抬起头瞥了我一眼。“我能保护自己。” 我摇了摇头,“你会死。” “你小瞧我了,兄弟!”他撇了撇嘴。 “还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吗?”我说,“比如我可以帮你争取一些侍僧或者巫妖。” 它朝我笑了笑,“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它说着指了指我旁边台子,“帮我把那把钳子递过来。” 我皱了皱眉头,它却笑了。“如果有需要……你派传令兵来找我,然后我会毫不犹豫地帮助你。”它晃了晃手里的刀子:“但是我现在必须趁热把这些玩意处理好,你也知道的一旦死亡时间超过两个小时这些玩意就硬了,其实……已经有点硬了。” 它接着就埋头苦干起来。我在一边看了它一分钟然后转身走了。接着我去找克尔苏加德,那个家伙站在树下抬头望着天,仿佛在沉思,我则远远地看着它。终于这个家伙发现了我,其实我感觉它就是故意的想要晾我一会,但是我不跟他计较。 “宇宙中的星星充满着秘密。”他说了句废话。“但是占星术可以让我们知道那些秘密。”他接着说道:“只不过深谙此道的人并不多。” “你看出什么来了,还是知道了明天会下雨?”我说。 “明天不会下雨,比尔先生。”它说。“但明天是个进攻的好日子。” “那我可真得为你的占卜鼓掌了呢。”我说着拍了拍巴掌。 “但是今后我们的战斗却会变得愈发艰难。”它这样说道。 “那我需要为这条警告而付费么?”我问它。 “如果你愿意的话。”它看向我说:“我可以尽量让你满意。” “啊……那多少钱才能让我满意呢?”我说。 “魔法师鄙视金钱。”它哼了一声。 “但魔法师从不排斥金钱!”我皱了皱眉,这家伙有点不配合。 “我们需要找到这件事的元凶。”它说。 “我的任务是消灭狼人。”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找不到源头你永远消灭不了它们。”巫妖说。 “但你似乎也失败了。”我说。 “正因为我失败了才要告诉你怎么做才正确。”他强调。 “那我还得为你的奉献而鼓掌。”我说着拍起了巴掌。“为你鼓掌两次。” “你会吃亏的,比尔先生。” “刚才你还说会帮我。” “当然我可以帮你,但是克尔苏加德不帮助蠢人。” “你是在骂我么?”我哼了一声。 “不,我只是在陈述我的立场。” “那真好,我喜欢立场。”我说着转身就准备走,在临走之前我对它说。“如你所说借你吉言……咱们明早出发。”它朝我有礼貌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巫妖们全都集结完毕,而且这群家伙脸色还是那么臭! 就此往南我们会遇到吉尔尼斯北境与洛丹伦交界处最重要的城市……瑟伯切尔。 那座城市建在山里,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我觉得这话一点都不假,虽然上次大军过境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但是并没有来到这里,这里离着洛丹伦就很近了,当时阿尔萨斯来到往这走的岔路后并没有选择往这边来,而我们这次去也验证了上次没往这走是对的,那个城镇不仅离着大道远而且山里的路并不比当年翻山越岭进入奎尔萨拉斯要容易。 安伯米尔? 你还知道安伯米尔? 对,那里是吉尔尼斯的地盘,但是那里的常住人口却是达拉然的人。那里是尼尔尼斯王国与达拉然维持正常关系的重要地方。 其实那里被吉尔尼斯国王租给了达拉然。 这个地方很特殊,它是个盆地,气候各方面都很不错,按理说吉尔尼斯应该不会把这么适合耕种的地方拱手让给别人,但是当时的吉尔尼斯国王就那么做了。我一直记不清他们上一任的那个国王是叫阿巴基德还是阿基巴德。 那个地方算是达拉然的一个域外区域,那个地方不光能产粮食还产很多草药。达拉然用的大多数草药都是那里种出来的。而那个地方更特殊的地方在于种出来的药物药效就是比别的地方采的要好的多。这也是达拉然的法师尤其是炼金术师和主攻医学方面的魔法师尤其青睐的地方。 这其中原委我不知道,克尔苏加德也只是知道一点信息。我有点搞不懂尼尔尼斯是在怎么样的情况下把那块离着达拉然那么远的地方租给那群法师使用的。毕竟那块地也算是水草丰美气候适宜很适合耕种的地方。 而当时大军从这过的时候克尔苏加德把这事给忘了。于是等我们这次南下的时候克尔苏加德也专门跟我讲起这里面的一些事情。 当然我们首先不是进攻的安伯米尔而是瑟伯切尔。瑟伯切尔也是一个容易被人忘记但是战略意义极高的地方。而且我们在往南推进的过程中还真就发现了大量人类军队的踪迹。 对于我来说这种诱惑更大一些,我想到的不是攻占这个地方而是补充兵源。 斥候不断地将前面的情报汇报给我们,我们也咬住了一支人类军队,而那支军队发现我们之后更是马不停蹄地往山里奔去。其实可以理解,毕竟山里更容易躲藏。 可是我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我带着大军直奔瑟伯切尔而去,真如克尔苏加德所料这一道顺利的不行。但是……很快就出现了问题,我们只能沿着进山的路往前可是人类军队则化整为零各自钻进了山里,而我们对山里的地形很不熟悉。 尽管面对如此情况我却依然对前面即将发生的战斗抱有很大的信心。那时候就是有点太乐观了,这也是我的一个毛病。不管什么事什么时候一旦事情变得可好了可美满的时候就一定要开始走下坡路了,这事准的不行。 我也想要那种顺风顺水的,一直都高歌猛进,硕果累累但是依然能锦上添花的那种,可锦上添花的事并不多雪上加霜的事却更容易出现。我那时候还是没能克服这种心理,我欺骗自己说应该不会那么背的。但现实却是不光背而且会越来越背,这点还真叫克尔苏加德给说着了。当时还想着即便有困难我们也能努力克服……但是还是那句老话,人走背运的时候喝凉水塞牙,放屁都能砸了脚后跟。 其实现在说来我感觉我们是被坑了。就是掉进了他们的陷阱里。最初我们派出去的斥候究竟有没有被他们发现我不知道,那些人类最初是不是真的要去瑟伯切尔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我感觉更像被他们引诱过去的。 可当时就是没多想,只是带着军队直接杀了过去。而在到达瑟伯切尔镇外我们也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只是在等待夜晚降临之后就一股脑地杀了进去。 上次吃了亏可这次又犯了。 上次进村是大军在外面巫妖们进去了但是结果却是吃亏了,当时村里是没有人的。可当我看到人类军队甚至在镇口摆开阵势要跟我们碰一碰的时候我决定直接杀进去。而那些行尸们见到了新鲜血肉之后就更有点控制不住了。它们扑向那些摆好防御阵型的士兵们。 可是等我们发动攻击的时候那些人类士兵并没有抵抗而是立即撤退了。当我的部队掩杀进镇子之后我忽然意识到不好了。 这个城镇其实规模不小的,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地方分好几个区域,虽然彼此连通但是道路极其的不规则!也就是说在这里非常非常容易迷路!而且散布开之后也很容易首尾不相顾!可是开始我们不知道啊! 最初冲进镇子后遇到的士兵只有跑得慢的和运气应该差到家的那些倒霉蛋。但是后来发现这群人里大多数都是老人。当然不管是不是老人我们不挑,只要是个人就行,毕竟变成行尸之后基本是一样的。 啊,这我知道。但是不得不承认成为行尸之后这些骨质疏松的家伙其实战斗力并没有太弱,除了牙口不好之外别的都还行。 因为这里是建在山里的城镇所以这里的房子不仅建的高而且几乎全部是石头的。建的高是说他们房子的几乎全都是两层或者三层的,全是五米六米的墙。而在墙根那却堆着大量的干柴和茅草。 然后就起火了。 进到城镇里面的军队被隔在了里面,隔在里面的军队被分成了一块一块。而还没冲进去的我们只能看着火焰将整座城镇点亮了。 此时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说实在的我是真没想到过我们的军队有一天会遇到这种情况。 祸不单行这话总是很准。当我们的军队被火焰阻隔的时候狼人来了! 烧着? 不,当然没有!狼人就是他们的人变的!这群家伙是有智慧的,即便是野兽也知道躲避火焰。而他们放的火只是为了阻隔我们,真正被烧死的其实并不多。分化我们然后各个击破才是他们的战术。 克尔苏加德的巫妖在这场战斗中的表现可圈可点。而且也是它带领的巫妖是逆转这场战斗的关键。 首先出现的狼人还是黑色的那些狼人,跟上次一样的是它们冲进人群中肆意撕咬造成了大量的伤害,但是它们的缺点是对寒冰不耐受! 那些行尸是不怕冰霜的!这也给了巫妖们展现自我的极好机会! 克尔苏加德一直冲在我前面,战斗结束后这家伙身上拔下来了二十多支箭,就说它替我承受了多少伤害吧! 其实他冲在前面的正比我强,毕竟它没有五脏六腑连个皮囊都没有他不怕箭射啊! 是啊,我当时是不怕箭射,但是我毕竟还是有脸皮的人。破了相总归是不好的。但是它不一样,它就一副骷髅架子射穿了也没有任何影响,而且人家还是魔法师,魔法能量护盾可比咱的盾牌好用多了。 而当人类士兵发现它是个主要目标之后狼人也扑了上来,我是真没想到这个家伙虽然是碎骨头拼成的但是近战格斗能力一点都不差。 而且我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我担心啥?我担心它那副骨头架子会被狼人一爪子给拍散了! 但是人家毕竟是大巫妖,狼人挠在它身上的伤害也最多只是把衣服给扯破了。 那场战斗持续到半夜,人类军队全部撤出了这个镇子,我们的军队确实损失了不少,但是在最后巡查镇子的时候清点发现我们这次的战绩还是不错的,一共弄死了五十多只狼人。 五十多只!不少了! 哈德瑞克爵士后来被委派驻守在了这里把这里作为了我们的一个据点,但是为了防止人类再回来我下令焚烧了这个镇子。 我只是下令焚烧,但是克尔苏加德做得更绝!它在镇子里释放了瘟疫! 阿尔萨斯回到洛丹伦之后瘟疫就被禁止了,虽然这也是巫妖王下令投放的但是阿尔萨斯对此深恶痛绝,当然他在的时候克尔苏加德确实收敛了,甚至我一度觉得它已经放弃了对瘟疫的研究和使用。但是我错了,这家伙怎么能放弃呢! 咱俩现在能在这说话也是拜它所致! 其实它投毒的时候我是不知道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镇子里的水井被污染了,而散布瘟疫的瓦瓮被安置在镇子的各个角落,如果仅仅是让活人不敢进来也就罢了,但是这种瘟疫比最初的瘟疫都要强的地方是它竟然能让已经失去不知道多少年的尸体也活过来。 这件事阿尔萨斯是后来才知道,但是那时候他已经有心无力控制不了局面了。这也为后来希尔瓦娜斯独立创造了极大的条件,毕竟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就基本都死过人,而只要死过人就一定被好好的埋在了地下。 你也知道,当时能接受火葬的人是不一般的。 但是这里也得说一点,这个瘟疫传染性更强穿透力更强。要不地下的尸体也不会活过来了。而这时候的克尔苏加德还没有想到如何将这些玩意制作成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咱俩遭受瘟疫轰炸的那次跟克尔苏加德没太大关系。 聪明人总是有的。 攻陷了这座城后克尔苏加德说必须要找到乌尔,而我曾经跟他提到过的那个城堡就成了他的目标。可是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已经不是普通的狼人。 我们前脚刚撤出去就发现了狼人的踪迹,不是我们的斥候有多专业而是那些狼人长的太明显了! 他们的外形跟那些黑色狼人差别不是很大,但是他们身上的毛发颜色基本是白色的。刚好那天月亮即将满月所以月光比较好,那种白色的狼人在月光下感觉身上的毛发都白的发亮。 我这身皮甲不是它们的皮做的,是另外一种。最开始看到这些玩意的时候我还真没想过把它们的皮剥下来。我感受不到寒冷,所以也就不会想给自己做个皮大氅或者毛裤之类的玩意。这还是在后来我们撤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的。 哈!即将到达那城堡附近的时候遭受了一次阻击,那场战斗我们看到了它们跟那些黑色狼人的不同。 不光是身体素质更好,而且这些当中基本全都会魔法,哪怕是比较低等级的法术也是魔法啊! 而且它们施展的法术也不同,我说我曾看到过它们施展暗影法术你信么?这个发现引起了克尔苏加德的极其强烈的兴趣。要不是阿尔萨斯派人来催最后下了死命令克尔苏加德会想方设法攻陷那个城堡。 虽然克尔苏加德一直研究死人和跟死人相关的法术但那时候的它是不会暗影法术的,而看到这种法术之后它应该有了一些新想法。 如果仅仅是狼人也就罢了,但是狼人会法术就意味着这些家伙是达拉然的法师变的。 这群畜牲并没有出现在达拉然保卫战的战场上,但是在这里却成群出现。尤其是在感觉攻不下那座城堡之后他想起了安伯米尔。 就是刚才你说的那个地方。 但是那个叫安伯米尔的地方其实还真不是被我们毁灭的,这事我知道,呵,你得知道什么叫玩鹰的叫鹰叨了眼。 通往那座城堡的路我太认识了,可是我也知道想要冲进城里去可能没那么容易,一方面是那个城堡建在山上且靠三面悬崖,而且想到那个城堡里还得跨过一条吊桥。并且那座城墙很高的! 于是我们就把目光放在了离着城堡不是很远的那个村子上。 那个村叫焚木村,这个烂名字咋来的不得而知,但是这个镇子……整座镇子有很严重的问题! 那算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没有攻下来的城镇! 其实要说那镇子的围墙真不高,而且还是木头做成的围栏,但是我们就是硬生生地没冲进去。 我们到达镇子外面的那天晚上是个月圆之夜。 要是白天去指不定可能还好点,我们也没想到会变成那样! 那天晚上我们可是充分总结了在瑟伯切尔的战斗经验,甚至制定了先放火烧再进攻的策略。可是还没等我们烧就从镇子里和旁边的树林里蹿出来了两支狼人部队! 那些白色的狼人冲在前面真的是非常扎眼,当然也立即成为了我们的集火目标。其实说起这事也挺有意思,我们从瑟伯切尔撤出来之后往南赶,那些白色的狼人一直在不远处跟随着,也不知道它们知不知道自己这身皮有多扎眼,或许它们也不在乎。 我感觉可能……真不在乎。 那些白色的狼人是冲得最凶的。它们比那些黑色的狼人更狂乱也更凶狠。在皎洁的月光下它们白色的身影总是一闪而过,冲到我们军中之后能瞬间抡倒一片。 而当我看到那些家伙站起身来冲着月亮咆哮的时候我才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从此每到月圆之夜我总会想起那一晚。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28 焚木村之战 咱们头顶上有两个月亮…… 当然奇怪,我以前一直以为是一个。 不,我……怎么跟你解释呢? 咳……我觉得没法解释……算了吧!我以前就是以为只有一个月亮的,但那次我记得天上也只有一个月亮!只有一个又大又圆的月亮! 这我哪能记错! 因为后来发现两个月亮的时候……那次比这次更震撼。震撼到差点尿裤子。 不要在意这种比喻的修辞手法,死人没尿你知道。 那天晚上真的是月亮圆的就像假的,我好久都没注意那么亮的月亮了,甚至亮的都看不到天上的星星了。 我们在接近焚木村的时候还我还担心会不会被发现。原来我们队伍附近总会不远不近地出现一只白色的狼人。我们追它就跑,跑得还贼快!但是那天它不见了。 这种事一般都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就有不大很好的预感。克尔苏加德看着天上的月亮也是这个想法,但是撤退的话我俩谁都没说出口。 在逼近镇子附近之后我们能看到镇子里漆黑一片,没有一点灯火,周围安静地就像面前也是一个死镇一般。 但是就在我们慢慢靠近镇子入口的时候忽然从左侧农田的田垄壕沟里蹿出来了一溜狼人! 当时看的贼清楚,大概得有百十只的样子,那些可都是纯纯的黑狼!结果它们是伏在壕沟里而我们真就没发现!但是此时已经近在咫尺也就三四十米的样子,所以眨眼之间它们就冲到了眼前。 我以前跟狼群打过交道,但是现在面对的狼跟我以前见的不是一个玩意啊!但有一点几乎相似,就是它们发出的嘶吼声。 我们的数量虽然比他们多四十几倍但是这些家伙冲进来之后的根本目的并不是想跟我们玩命。 它们冲进来之后也就支撑了二十多秒。但是我军左翼的士兵就被它们狂暴的姿态吸引了注意力。 我们中军阵中的队伍并没有散乱,当时还在关注左翼的战况并时刻警惕出现别的状况。但是那些狼人聚成堆之后这百十只的破坏力让我感觉有点胡闹了。 萨尔诺斯冲了过去,当这个家伙的冰霜法术在狼人群中炸开的时候我以为会出现点奇迹,但是只看到了白花花的冰霜绽放,绽放之后就有一旁被波及的狼人迅速补上来将被法术击中的狼人裹回了它们群中。 效果还不是很明显,可是我的士兵数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啧啧……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的是…… 我感觉我不适合当元帅。 你笑什么? 以我的才能我感觉也就能胜任个百夫长。 我这谦虚着点比较好,百夫长差不多了,最多……中将! 咱俩这开玩笑随便说,但是真到了战场上尤其是指挥战斗这不是闹着玩的。每耽误一分钟就可能要多死几十人。 我是说判断力,决断力,指挥力等等乱七八糟的各种能力吧!现在咱俩在这胡说八道的没事,要说我指挥十万二十万军队张口就可以来。可是就我那个情况我当时还真就有点懵了。 一个是将所有巫妖全挪到左翼用最快时间消灭那支狼人部队,一个是按兵不动等待那些狼人被消灭防止从旁边再杀出人来。 叫你选,你选哪个? 哈!你还挺精明的……当时的情况不明,就是个赌! 以前我总是可以陪着我的朋友和信任的人冲在前面,我觉得够猛,够狠,够灵活就行了,就能扭转战局,但是那次我才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我没有选择让右翼的巫妖们去帮忙而是动用了中央部队。当我们中军部队开始朝左侧倾斜也就刚围上去一下子从镇子里冲出来了一支狼人部队。 这支狼人部队里有这么几只白色的狼人,那白色的身影简直不要太明显,就像一道光从镇子的黑暗处一下子射了出来。 就是那种速度!而这一下冲出来了不是十只二十只,估计得有个两三百吧!那支由白色狼人组成的部队就像一把匕首,一根长矛! 或者用一个听起来就不舒服的词来形容就是……插进手指里的毛刺! 啊!那种感觉糟透了!倾斜过去的部队留出了空档,那只狼人部队就顺着我们腾出来的空档直接插了进来,而且猛的很啊! 它们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克尔苏加德就在我旁边,它是有本事的,它怎么挥的手我是没看到但是爆裂的冰霜一下子炸开了!我当时真的是就可相信他了,甚至说依靠或者叫依赖的感觉。我渴望它的法术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产生最好的效果消灭最多的敌人扭转战局! 呵…… 当然有效果!但是那些白色的狼人从没有散去的冰雾里冲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吃了一惊。当时就感觉要坏! 冰霜法术竟然没有对这些白色的狼人造成伤害,要是叫它们扑上来一旦我们的大杀器被它限制那我们就危险了。 可就在我拔出战锤刚刚加入战斗的时候右后方果然出事了! 而从右后方冲出来的那些狼人就是大部分都是白色的! 那些白色的魅影如同鬼魂一般钻进了我军阵中。 就在那一刹那我感觉坏了!因为我感觉我的队伍要乱了! 果不其然! 唉! 这才四千多不到五千人……我就指挥不了了。我真的不如广大学院里的那些指挥家战术家会打仗,人家都是平平常常指挥百万大军,甚至治大国犹如烹小鲜一般的神人。可我竟然五千人就摆弄不了了。 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一下子三个方向同时开花,而我却并不能做出什么太有效的方法! 说实在的当时基本就是靠跟我一起来的那些死亡骑士和巫妖们撑起了场面。要不是它们浴血奋战光靠我扯着嗓子喊我感觉就是把我喊死过去了都白扯! 唉! 我……很惭愧! 真的! 当战场一片混乱的时候……我能做的也就是加入战斗尽量能多杀一个是一个,快杀一个是一个了! 没别的办法! 我的战锤砸在它们身上的感觉似乎比以往要更重。尽管那些狼人确实很壮,确实很猛,确实很强!但是它们毕竟是只用自己的爪子,它们毕竟没有护甲可以穿。 但是有一点不好,就是我的战锤砸出去的伤害在它们粗壮的厚实的结实的肌肉面前总感觉差点事。尤其是砸在它们的胳膊上的时候。 甚至有种大力锤橡胶轮子的感觉。 在连续锤了几个都感觉有心无力效果不佳之后我才不跟它们较劲用死力气。 主要是当时太着急了! 在人身上有几个点,也可以叫区域,受到击打碰撞之后造成的疼痛会非常剧烈!甚至会导致肌肉痉挛而无法进行战斗,甚至站都站不住。 在人身上我知道,但是在那些玩意身上我还真就是第一次尝试。 不是爆肝……狼人的肋骨处肌肉隆起得有点惊人,而且那个角度我的锤子砸过去要是人的话还行,但那些狼人就效果很差。 大腿内侧! 那个角度当然刁钻我知道!但是那个地方受到攻击之后极其容易抽筋。我不知道人类是不是因为我用不到,但是那些狼人是!还有一个地方就是膝盖和脚踝。 膝盖这个地方比较宽阔,要是砸准了砸在膝眼附近,尤其是关节缝那个地方效果是最好的。 虽然我当时没法教它们,但是我自己一个人其实就能起到很好的作用,其实教了也白教。 当我解决了一些黑色狼人之后我主动去接触那些白色的。 唉! 一言难尽啊! 诅咒……这些家伙会诅咒。 你知道诅咒是什么样的么? 那种法术不同于那些奥术法术或者冰霜火焰法术这种法术,我一直感觉这种法术属于暗影法术,虽然魔法师们也一直在讨论这种法术究竟属于那一类但是我还是坚持认为属于暗影法术。 这种法术不是喷射,也不是扔出去的,就是这么……一抬手,或者指着你…… 就这样!噗! 他吗的他就着了你知道么!而且燃烧的还非常旺! 那种突然燃烧起来的法术相当恐怖,以前咱们跟兽人打仗的时候就出现过这种情况,但是偏偏被这些狼崽子给学会了!也不怪克尔苏加德想尽了办法要找到召唤狼人的人。 我能活下来的原因是我足够灵活,一旦它们失去目标这个法术就会失效。这一点跟那种传统的法术有点相似,但是我们的巫妖们就没那么幸运了。 那些叫得上名字来的巫妖最后全都是一个鸟样的原因就是在这场战斗中它们的脸全被毁了!呃……其实不光是脸,它们的身上也几乎被烧了个遍。 哈!这事你不知道吧! 最初的巫妖里只有克尔苏加德是成了骨头渣子然后被复活起来的,但是剩余的那些巫妖,不管是亚门纳尔还是阿曼萨加德,萨尔诺斯都被烧毁了肉身。才在后来选择了跟随克尔苏加德搞一个样子。 其中烧得最严重的是一个叫雷基的巫妖。然而那家伙却不知道怎么的成为了克尔苏加德的心头好。 哈!有些事我也不全知道……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29 惨胜 那场战斗虽然我们最后算是赢了吧,但那场战斗之后我们其实已经损失太大了。我们放火烧了焚木村,但是这根本没有什么用。而且我们在这里的损失已经大到不仅无法攻克旁边那座城堡更无力攻陷安伯米尔。 安伯米尔这个地方一直都有外派的达拉然魔法师驻扎在这里,而且那里至少驻扎了三百个从事魔法研究的人员。而且到现在为止狼人的数量,从哪来的,还有多少,怎么制造怎么召唤一无所知。 我们如果不退兵的话接下来的局面其实会很难看。结束战斗后那个索瓦尔也带着他的半成品慢慢悠悠地来了。 天灾军团里有一些比较怪异的玩意,比如克尔苏加德从诺森德乘坐飞翔的城堡纳克萨玛斯再次来到这里之后不仅一直在想方设法继续巩固瘟疫区并研究更多更厉害的瘟疫而且还将魔爪伸向了当时各自为战但是战斗力相当不俗的圣骑士们。 这只是其中之一,在飘过了大半个艾泽拉斯并且到达黑石山附近的时候这家伙……其实没少祸害黑铁矮人。 当时就在那得到了一只熔火恶犬的幼崽。 这你不知道吧! 还有一个就是索瓦尔勋爵跟普崔塞德教授一起创造的叫格罗布鲁斯的玩意! 那不是人改造的。 哈!我叫你猜你都猜不着那是什么玩意改造的! 不,不是巨魔。 也不是冰霜巨人。 是食人魔! 在格瑞姆巴托东边的森林里! 有个叫洛欧塞布的你可知道? 那玩意花费的心思其实比那些只会抡大锤的怪物要大得多。只是这玩意还没完全实验成功就被毁灭了。这也是当年咱们进攻这里能够稍微轻松一点的原因。那玩意……比帕奇维克之类的怪物可怕多了。 呃……我是不是说跑偏了……索瓦尔带来的也是半成品,是个类似于食尸鬼但是还不是纯食尸鬼的拼接起来的玩意。也是纳克萨玛斯被改造成天灾犬的那怪物的最初原型。 要么说知识才是第一生产力,改变世界的总是这些善于开动小脑袋瓜的家伙们。 但是当这个大人赶来的时候我跟克尔苏加德已经商量着要怎么跟阿尔萨斯解释,并且准备就此撤军了。 但是咱们的索瓦尔大人却并不满意,尤其是他看到遍地的尸体时内心已经压抑不住了,他想立即展开研究并着手改造起来。 这个行为叫我十分上头并且相当不满意。但是随后这个家伙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展现出来的一些行为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知道索瓦尔吧! 啊……别我讲了半天你连索瓦尔都不知道是谁。 这家伙是……后来阿尔萨斯手下一个非常非常重要,重要到无人可以替代的角色。他不光是一个发明家,他还是阿尔萨斯手下死亡骑士的训练师。 战争进行到后期阿尔萨斯就……不行了。 尤其是失去了力量只有造成的人员流失简直就是恐怖!但是虽然也恢复了理智的索瓦尔并没有像那谁谁谁一样赶紧脱离天灾军团。他留了下来。 阿尔萨斯对忠诚这件事极其看重,但是还有一个叫能力的东西也是他必须要考虑的,而这两个优点索瓦尔都有。 可是这一次这个男人不知道怎么从那狼人身上搞来了一些奇怪的技能。其中一个就是……吞噬。 怎么说呢……这个家伙不是创造了几个半成品吗?这些玩意比较……嗯……像食尸鬼。但是食尸鬼仅仅是食尸鬼,这个玩意可不是!它是索瓦尔的宠物,帮手,而且还是……食物! 那些狼人的血是人的血,但是那些人类的血跟普通人的又不是很一样,这就代表着这些玩意体内存在的能量是不同的! 其实就是一旦索瓦尔受到严重伤害危及到生命的时候,这些玩意提供的能量要远远大于任何别的玩意,包括活人! 他参与的那场战斗的强度要远远低于我们那个月圆之夜。这次我们面对的不是狼人而是吉尔尼斯的正规军队。 这些家伙这时候出来是干啥的我不大理解,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来给我们送人头的,还是听说我们惨胜之后来摘取胜利果实的。但不管是啥,他们来错了! 当时我们还在那条十字路口犹豫,是往东去安伯米尔转一圈呢还是撤退。 当时我们讨论的结果是去安伯米尔,只是讨论!毕竟那地方都是人类,出现狼人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我们去了就是去捡捡人头再扩充一下军队,这样即便我们回去也好交代,至少不会太难堪。 虽然对进攻安伯米尔我依然没有信心但是还是同意了他俩的主意,可是就在往东走了半天左右斥候回来报告了,大路南边不远的地方正在发生战斗。 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有点疑惑,我不记得派出过任何部队去那边。但当斥候说是狼人跟吉尔尼斯正规军打起来了之后我却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中。 这是什么情况?狼人不是吉尔尼斯人变的么?怎么会跟正规军打起来了?斥候报告说那些狼人里以白色狼人居多。 我看向克尔苏加德,这场战斗我们可以参与也可以不参与。克尔苏加德望了望索瓦尔又看向我,“你说呢?”最后还得是我做决定。 “多少狼人?” “目测估计五百有余。”斥候说。 五百多……这个数量已经不少了。如果够狠……这五百狼人面对五千士兵也不是就一定输的。 但是索瓦尔站出来了,“莫不如等它们厮杀完了我们坐等收拾残局。”他用下巴点了点克尔苏加德,“你不是会复活士兵吗?”他扭头看了看我们的剩余部队,“那些死掉的也是我们的兵源。” 就这么的我们才有去南边看看情况,说实在的离我们是真不远也就两公里的样子。当我们出现在那的时候它们正在酣战。 但问题又来了,因为我们不是悄悄的前往,也没法悄悄前往所以很快就被那些吉尔尼斯士兵发现了我们。然后……他们撤了! 看到这个情况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很不开心,我怎么就没想到堵他们后路呢? 眼看人类部队开始撤离但是狼人们却依然不依不饶,于是我们开始冲锋,虽然这时候有点晚了但此时的掩杀也不是说毫无用处的。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于是我们开始冲锋。 索瓦尔冲的很靠前,而它身边那四只怪物跑得也着实不慢!狼人察觉到了我们,这群家伙果然调转方向开始面对我们了。 我很庆幸那是白天发生的战斗,白天没有月亮! 可尽管如此我遇到了狼人中最狠的那种……血牙狼人。它们跟那种白色的狼人还不同,这种狼人胳膊处没有镣铐,它们身上毛发的颜色很好看,比那种白色的更好,身上除了没有多少杂毛之外它们后背上也没有黑色的那种毛,它们的爪子露出来之后呈现出艳红色,而且它们嘴里红色的尖牙也更长。 刚才的战斗中它们身上已经沾满了血迹,此时真的是浑身血色,红白相间很好看。索瓦尔当时还不知道这些狼人有什么不同是什么情况,后来他给我讲以前真不把这些玩意放在眼里,但是那场战斗差点要了他的老命。要不是他身边有他造的那四个玩意可以救他一命他就真完了。 那种狼人的动作相当迅猛,又快又狠,它们的爪子可比我们士兵手里锈迹斑斑的剑好用多了。而且这些玩意的爪子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爪子,它们不光能抓还能握这就太恐怖了!就是跟人一样能抓握! 但是我观察到索瓦尔在那场战斗中还有一个情况出现就是在他受伤并榨取掉一只“宠物”的能量之后他就会变的更加狂乱。他是用双手大剑的,那剑抡的就有点过分了,狼人都有点招架不住了而人类就更甚了,被他砍过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呵……人类军队是撤退了,但是他们又杀回来了。但是尽管如此他们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最后当然是我们赢了,克尔苏加德最后就几乎不参与战斗了它一直在忙着复活死去的士兵。我们也正是占了这个便宜才勉强撑到了最后,三方混战狼人是最吃亏的,所以最先出局的是它们。可是人类士兵越打越少,我们的士兵却还能不断补充。 而最后杀疯了的索瓦尔完全沐浴在血色之中,这估计也是为什么后来他能成为死亡骑士第一教官的原因吧。 战斗结束之后我们清理了战场,克尔苏加德继续复活士兵我跟索瓦尔则在研究那些死去的狼人。索瓦尔摸着那些血牙狼人的毛皮发出了由衷地赞叹,他说他要做件外套。 我嘲笑他死人还要外套,但是人家说了战斗也可以充满艺术,他需要一件漂亮的斗篷。 而我想到的是给阿尔萨斯做一件皮大氅。因为我一直觉得他跟我们不一样,他还活着!我不想让他在诺森德被冻死,仅此而已。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30 西南偏南 吉尔尼斯后来发生的这些事你还在暴风城的时候有听说过么? 就是狼人的这事。 这个国家从兽人战争一开始就不是个可靠的伙伴,加入·联·盟也纯粹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这个国家以最快速度用最堂而皇之的理由离开联盟也就是理所当然。 这已经够令人不齿的了,而修那道墙也更是滑天下之大稽。真不知道他们的国王是怎么想的,竟然想用一堵墙保万世太平。 而当瘟疫蔓延到整个北方的时候格雷迈恩估计得拍着手庆幸得亏自己父亲的英明决定给自己国家建一堵墙。而且当我们攻陷了达拉然之后这个国家估计更庆幸自己竟然躲过了这世界末日般的大劫难。 现在他们怎么个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当年阿尔萨斯败走诺森德,然后希尔瓦娜斯占据了洛丹伦,我回到洛丹伦之后也曾重新走过这条我们曾经走过的路,除了凋敝,破败,死亡之外这里的条件其实跟提瑞斯法……很像! 当然这里没有西威尔德跟东威尔德地区毁灭得那么严重,至少这里的森林还在,土地被污染得也没那么严重,只不过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我说的是银松森林及周边。 你知道么……这个国家的国王似乎脑子有点问题。当时我从那过还真就发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事情。 被我们毁掉了家园的那些吉尔尼斯人在格雷迈恩之墙前安营扎寨当起了难民!而格雷迈恩国王竟然就这样放着不管!据我观察这一大片的难民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那种。 我不知道当我们第一次经过吉尔尼斯地盘的时候这群难民是一开始就涌过去了还是当我们再次来这里的时候这群家伙才逐渐过去的。可阿尔萨斯后来撤回诺森德,我跟他一起去的……等我回来那都多久了! 感觉得有两三年之久吧! 可那地方竟然还是这样…… 你说什么?你说希尔瓦娜斯怎么? 希尔瓦娜斯并没有一直骚扰吉尔尼斯北境!这事我知道! 当时的希尔瓦娜斯没有这种实力,而且当时的斯托姆加德成为联盟首领国之后可是英勇得很,而且瓦里玛萨斯的污染者军队那时候才刚刚成军,希尔瓦娜斯的军队当时根本就不怎么行,所以一直就没占着便宜!这事不成立。 瘟疫? 刚才不是说了么,瘟疫只是毁灭了部分土地!当时我们撤军的时候克尔苏加德并没有跟小狗撒尿似的边走边撒。我们当时走的很急,可以说几乎没有停歇哪有多少时间散播瘟疫。 所以我推测这里一直这样应该是跟狼人有关! 但是这事也很蹊跷。 首先就是他们国家有人研究狼人这事国王是应该不知道的,但是他应该知道自己的国家早就出现了狼人。我当年在长城内杀死了一只狼人,那只狼人应该被带进王宫被参观展览过了。 但是我杀的这个狼人……究竟有没有人关注,有没有人去调查这事估计现在谁也不知道了。 咱先不说难民的事,后来出现狼人这事你说他们国王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我的意思是这事得到了国王的准许了没有。 啧……就是狼人成功抵抗我们亡灵大军这件事。你觉得这事得到准许了么? 哼……我哪知道,我只能猜!而且我也就只能说这事不好说。你想啊,如果吉恩国王准许了这事,那么后来狼人跟他的士兵那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打起来了?为啥打起来了? 那如果没有准许呢…… 没有准许……那也就是这些狼人是自愿的或者被别人控制的。而这个控制者能操控这个狼人军团。 你懂我的意思么? 要是没有准许,那么这支军队就是出乎意料的一股力量,可是这股力量很强大啊,而且这股力量不属于……国王! 这个问题很现实,如果你手里有这么一支极其彪悍的武装力量,瓦里安会怎么想? 哈!是!你说的是……瓦里安才不会跟你计较,他是个伟大的国王……对!你说得对!没错!他不会怀疑你的! 你就说这件事有没有风险吧! 是啊,这不就得了! 而且这些狼人……应该不能变成狼人就变不回去了吧。如果能变回去的话……怎么甄别谁能变身谁不能变身?那让谁进去不让谁进去呢?是吧! 所以这事一直拖到我从诺森德回来了他们的难民还在门口等着救济呢!所以我感觉还是蛮准的,这个国家从上到下人都有点毛病! 原本我们打完那一仗之后是要进军安伯米尔的,克尔苏加德都跟我们形容了那里有多好,我们能在那里得到什么,说实在的在斥候将详细情报送来之前我不是很想去。 但是阿尔萨斯的军令比斥候来得更快,而且先后传来的两道相同的命令全都是让我们撤军的,只是后面的那个命令更加紧迫。 当时我们三个看着蹲在地上的传令官陷入了沉思,按照克尔苏加德说的那里这么好那么好,等我们攻陷那里就这么那么……哎呀简直就是硕果累累! 可是连续两道命令这种事说明阿尔萨斯是非常着急的。之所以没有第三道意思也很明白,没有再三! 索瓦尔率先表态撤军,原本就不准备去的我也表示赞同,克尔苏加德看了看我俩然后也点了点头。 这里也就此成为了克尔苏加德心中的痛,虽然多年后它的飞行要塞重回艾泽拉斯,但是也没能弥补当年的遗憾。 我?我有什么好遗憾的。打下那个地方来又怎样,不打下来似乎也就这样了。而且我听说那个鸟地方似乎也被污染了还是咋的。 我们就此撤军了,撤得很迅速一路狂奔回到洛丹伦。但是很有意思的是阿尔萨斯已经离开了这里,城里当时除了给我们传信的人之外所有人都走了,包括那个恶魔。 而我们得到的指令却是被要求回到北部海岸乘船去。真是……早怎么不说!早说了我们就不拐这一道弯了。 等我们来到海岸边上后阿尔萨斯的船队已经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上。我当时真的给阿尔萨斯准备了两张血牙狼人的皮子,我只是怕他冻着。 海上的寒风呼啸着,海上比陆地上更冷。船头的旗帜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就是一块破布在风中飞扬。但是那凛冽的风似乎对这块破布充满了恨意,它无形的手拼命地撕扯着那块布和上面的窟窿,仿佛要置它于死地。 我站在船头上跟那块破布一起顶着寒风,船舱里比这里稍微好点,至少风小的多。克尔苏加德比我抗冻的多,此时我的脸已经完全僵硬了,但是它站在寒风中不仅站的稳稳当当而且还相当有气势,仿佛前方有着能让它荣耀的东西在等它去摘取。 “你似乎很期待。”我没有瞥它,原因仅仅是眼球似乎被冻住了。 它没有回应我,我以为它下巴也被冻僵了。“你不期待吗?”他的语气很轻蔑。 “这有什么好期待的。” “每件事不管好坏都要保持好奇。”它说,“你总会有收获。” “这种屁话对我没用。”我说。 “所以你活的很没意思。”它说,“幸亏你死了,要不浪费太多粮食。”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哼了一声。 “这当然跟我没关系。”它竟然从骷髅的脑袋中喷出白色的烟雾,随即就被寒风带走了。“我刚才领悟到了一些新东西。”它的语气里带着些骄傲。 “就是你刚才喷出的白烟?”我转过身看了它一眼,它倒是完全没被冻僵于是扭脸看向我。“我称之为冰冷血脉。” 我笑出了声。“你连皮肉都没了。” “你不仅缺乏想象力,而且毫无艺术气质。”它哼道。“很符合你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没理它。它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兴致不怎么高。” 我还是没理它。“你想什么呢?” “我忽然觉得有点……厌恶。”我说。“只是觉得没意思。”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它说,“阿尔萨斯需要战士,伟大的战士。”它指了指船舱,“你比那些玩意强。” “我谢谢你把我跟他们作比较,而且我竟然还比他们强一些。”我很想给它一个鄙夷的眼神,但是脸冻住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越航行这种低沉的心情就越发严重,以至于有一天夜里我忽然听到了那个久违的声音。 “帮助他。”那个声音说,“帮助他做正确的事。” 说实在的我提不起一点兴趣来,“我没有兴趣。” “你以为这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么?”它说。 “那你会毁灭我么?”我躺在摇晃得越来越厉害的床上,船外已经是惊涛骇浪。 “毁灭?”它笑出了声。“跟你说一万年你或许没有任何感觉,那只是个虚数,但是我能保证你会为此而后悔。” “我不会后悔。” “如果有一天你见到那个巫妖王,你可以问问他再来回答我,我不着急得到答案。” “你还是没有说服我。”我说。 “你似乎对他不再忠诚。”它说。 “并没有。”我说。 “当然有。”它笑道。“你现在已经对他的命令不再坚定。”它轻轻地说道:“但是你的灵魂已经受损了,如果就这样你将被他束缚而永远无法脱身。” “我不信。” “走着瞧。”它说。“你现在就是他的傀儡,你失去了最珍贵的自由,你不得不去参加你完全没有兴趣的战争。你会给我答案的……我等得起。” 船只从最初的风雪严寒来到了越来越温暖的海域,为了保证毛皮不会腐败我只能请克尔苏加德用严寒去掉毛皮里的水分。 在我们靠岸后不久幸存的索瓦尔勋爵帮我收拾了毛皮,当时的制皮技术也着实不咋地,但是也确实比普通的毛皮要结实的多。只是这珍贵的血牙狼人毛皮最终没能给他做成皮大氅。 当船只航行在温暖的海域的时候我真有点迷糊了,这不是往北的方向,只是朝南而是偏向西南。 当我问克尔苏加德的时候它也是一问三不知,问掌舵的那个家伙那家伙也说不上个所以然它只是说这个方向是被指引着的。 这种屁话我是不大信的,直到我看到了陆地。 一片破碎的土地! 那片土地的颜色叫我眼前一亮,说实在的我对那种颜色很感冒。那种暗沉的红色并没有让我感觉很古怪反而在我眼里我只感觉到了一种深沉,一种……特殊的感情,忽然这一路上的那种阴霾和死气沉沉从我心中被一扫而空。 而那片土地的样子更是神奇,海滩就像被撕裂了一样,几乎没有一处平坦的适合登陆的地方。而且这种情况绵延了不是一点半点而是几十公里。 我问掌舵的那个家伙到了么,他说还没有,但是已经快了。我问那个召唤你的人是谁,他说是提克迪奥斯大人。 这个恶魔竟然还在,而且他似乎还成了队伍的领路人。 碎裂的海滩悬崖上长满了那种红色的大树,但是我观察那应该不是枫树。 “你知道这是哪么?”我继续问。 那家伙看了我一眼后摇了摇头。 虽然我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但是感觉似曾相识而且竟然有点亲切,我看了一眼依然傲然挺立的克尔苏加德,心里也充满了期待。 我们找到比较稳妥的登陆点的时候已经是夜晚,我很庆幸没有触礁,因为我看到了沉船,而且看标志是我们的船。阿尔萨斯已经从这过去了。 舵手在认真的开船,我却被美丽的星空给迷住了。 我记得很多地方的星空,在藏宝海湾的夜晚总是暖风吹得游人醉,那个地方虽然充满铜臭但是那里的夜空给我的感觉就是繁茂。 艾尔文的夜空给我的感觉是安静,西部的夜空叫我感觉广阔辽远。丹莫罗的夜空应该是因为天气的原因,那个感觉是清冷。然而我最喜欢的是阿拉希的夜空,那个地方我感觉是最静谧最自由的,而且竟然还带着一点温馨。 可是这个地方的夜空竟然叫我心里有点激动,那片星河横亘夜空,不需要月亮就可以让我们不至于瞎的啥也看不见。 这里我只感觉到了一股敬畏和……神秘。 先前来的船被整齐地排在海上,岸上生起了火告诉我们该往哪走。 等我踏上陆地的那一刻竟然感觉有点飘飘的,有点晃的感觉。 阿尔萨斯见到我们前来脸上没有表现出喜悦之情,他只是盯着我们走向他。 没等他说话我已经开口了,“我们来晚了。” 他只是轻声的哼了一声,然后看向我们身后的军队,打量了一下之后他说道:“你们的战绩并不怎么样。” “那些狼人……比较难搞。”我说。 “这就是你要跟我汇报的么?”他只是看着我。 “那些玩意……是目前我们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我加重了语气。 他的眼神叫我有点不舒服,然后他转眼看向克尔苏加德并用手指着那些被烧的很难看的巫妖,“解释。” 克尔苏加德的罩帽里闪着光,它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很真诚地朝阿尔萨斯俯身致歉并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以为他会说点难听的话,但阿尔萨斯显然不是那种首领,他皱了皱眉头,“结果呢?” 我瞥了克尔苏加德一眼,又看了看阿尔萨斯,“结果就是……并没有什么结果。” 阿尔萨斯脸上的表情显然是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那是什么结果。” “我们没有完全清除狼人,有残余。”我说,“但是我能保证它们已经不能对我们造成更大的伤害。” 阿尔萨斯盯着我,他在等我继续说下去。 “而且……狼人有点蹊跷。”我说:“这些家伙对自己原本保护的人发动了攻击。” 阿尔萨斯对我说的并不感兴趣。“你们还活着就好。” 这是我听到的最让我感觉舒服,甚至让我感觉有点如释重负的一句话。 “我们这是在哪?”我问。 “我也不知道。”阿尔萨斯说。“那个恶魔消失了。” “我们会不会被耍了?”我说。 阿尔萨斯轻轻摇了摇头,“不会的。”他说着望向了旁边一处更高的悬崖。那个山崖上站着一些奇怪的生物。 “那是什么!”顺着他的目光我也望了过去。 “那个叫阿克蒙德召唤出来的。”阿尔萨斯咬了咬牙,“来监视我们的。” 我们在这片海滩上驻扎了几日,第二天白天我就转到那片悬崖上去了。阿尔萨斯没有嘱咐我不要去惹他们就是没有关系。 可当我走近之后那些玩意的样子吓了我一大跳。那是我自从被阿尔萨斯捅死之后第一次感觉到内心咯噔一下。 那些玩意是真的丑! 且不说别的地方,单纯说眼睛就让我非常非常厌恶。 猫的眼睛你知道吧,还有狗的。你也知道牛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对吧。但是你知道羊的眼睛长什么样么? 羊! 那种眼睛很无神!但是看人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就是很……糟糕!我很不喜欢那双红色的几乎是长方形瞳孔的眼睛!除此之外它们的脑袋也是羊的翻版。那对尖锐的角跟西部荒野上的瞪羚很像,但是他们的嘴巴却是又宽又大而且里面长满了尖牙。 它们全部都是络腮胡子,只不过有些下巴上胡子是真的长。那些玩意的身上长的毛发一看就感觉让人心烦,不光一点都不顺滑,毛毛躁躁支楞巴翘的,而且颜色是那种我极其讨厌的深棕色。而且这里面往往还夹杂着一些亮白的毛发。 它们的胳膊跟腿都很粗壮,手不是手,是爪子。腿是羊腿,脚是蹄子,巨大的蹄子,那条尾巴更是神奇,我感觉像狮子尾巴。 我走过的时候所有的这种羊变成的玩意全都抬起头看向了我。 我不喜欢这种注目礼,而且这些玩意实在长的丑。我看了它们几眼之后就想走,可是被其中一个叫住了,“你上来干什么。”它的声音也叫我不舒服,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比较尖锐,听着就觉得心里乱的慌。 “看看你们是些什么玩意。”我说。 “你就是昨天来的那个人。”其中一个说。 “你眼神挺好。”我夸它。 “请你回到你的驻地。”那被我夸的恶魔对我说道。 “为什么?”我问。 “我要确保你们的安全!”它说。 “我们已经弱到需要你们的保护了?”我笑道。 “是的!”它毫不犹豫得脱口而出。“你们这种低等生物怎么可能感受到这片土地有多危险。” “低等生物……”我皱了皱眉,“你高等?你是什么?” “我跟提克迪奥斯一样,来自一个跟这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他说。听罢我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你这个低等的生物似乎智慧也很低。”他说。 我停下脚步斜着眼看着他,“你说我么?” “这里有别人么?” “你知道你长得样子有多丑么?怪物!”我说:“你长得样子像一头羊,在我们这里羊是一种愚蠢,邪恶,淫·荡的玩意。”我盯着他的眼睛。“一般我们会将它们的脑袋砍下来,但我们不吃这种玩意。” 我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那么大的火,我一看到那种生物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愤怒和纯粹的厌恶! 那群家伙瞬间也暴怒了。 那天我……受伤了。 但是我弄死了四只山羊怪。 要不是提克迪奥斯忽然从天而降我敢保证这会变成一场群殴甚至更严重的事情。提克迪奥斯盛怒,但是他并没有处罚我们,而是将几个还想往上顶的山羊脑袋给揪了下来。 开始还有山羊想对他咆哮,但是提克提奥斯恶狠狠地说:“如果你坏了阿克蒙德的好事,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萨维斯不会放过你!提克迪奥斯!” “但是我敢保证你会死在我前面。” 听到这话后他们这才愤愤地闭上了嘴。 这只是开始,之后我们之间的梁子越来越深。后来我才发现一个问题,这些玩意身上自带一种能力……令人愤怒!这应该也是最初提克迪奥斯不让他们跟我们接触的原因吧!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31 永烁星光之地 或许因为那事提克迪奥斯再也没有离开过我们,他看我和我们的眼神没有出现想象中好的那种变化。 好的变化就是他看到我们的行为后对我们的态度发生了改变,就是感觉我们好厉害好勇猛而且看我们的眼神也变得充满敬佩,欣赏……就是这种变化。 但是没有,反而是厌恶,甚至不愿意拿正眼看我们。 我在阿尔萨斯身边的时候他看我也是这个眼神,但是看阿尔萨斯的时候就会变得好的多,至少没有明显的厌恶情绪,但我根本就无所谓。 不过希尔瓦娜斯女士看我的眼神倒是发生了些许变化,她偶尔会凝望我。 啊!她的眼睛里才不会出现痴痴的那种眼神,我感觉这种女人永远不会对一个男人有那种眼神。 哎你可别说总有征服她的男人,这说明你根本不了解她。她可是女王级别的女人,只有她骑别人,没有人能操控驾驭她。所以这种脾性的女人眼中是绝对不会出现那种为某个男人表露痴情那种眼神的。 相信我,不会有。 纳萨诺斯? 得了吧! 对待他那种千年难得一遇的舔狗她更不可能用痴痴的眼神来看他。哼,你会对你家的母狗产生那种感情么? 她看我……当然是……呆呆的! 嗯,呆呆得看着我。 那种眼神我感觉应该是我让她产生了回忆。哈! 哎!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能被一个女人用一种发呆的眼神看也是个本事。我就敢保证没有女人会用这种眼神看过你。 我还行,虽然当时我被打断了鼻子但是我现在不也依然对得起观众么?而且我自从被捅死之后有个好处就是只要不是太严重的破裂开放性伤口都无所谓,而且不红也不肿,所以当时根本不能叫破相。 我当然没有问她,她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且恰好我也没有那么纳萨诺斯那种精神,以前就不是擅长当厚脸皮,现在人死了就更不愿意这么做了,我其实感受不到什么叫爱了。 你还能感觉到爱么?我的摄政王大人。 对国家的爱也行。 你确定你还有?那你还会想女人么? 哈,你犹豫了! 你还撒谎了。 你怎么会不想呢,你不是还活着么?爱情不是一种叫一种什么费洛蒙的玩意催动的么?你又不是死人! 还是说你年纪大了? 可别跟我说你是有什么正能量……不行就不行了呗,还给自己找这么多借口。真的是……嗨! 啊,我们当然不能老驻扎在那,恶魔把我们不远万里整到这地方来又不是为了让我们换个地方生活。 提克迪奥斯将我们圈在海滩这几天的原因我感觉是他担心我们暴露。我们在的那段时间他身边的恶魔飞来飞去的。我们的传令官都是些石像鬼,但是人家那个数量不仅相当多而且个头比我们的也小多了。 直到几天之后他终于给我们下达了进军的指令,我问阿尔萨斯这是哪竟然连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地方离着一个圣地很近。而只要到达那个圣地,所有人都会受到奖赏。 所有人都受到奖赏就是所有人都没受到奖赏,再说了阿尔萨斯手下的那些行尸走肉还能给复活了咋的?还是让那些食尸鬼从此吃草就能活,不用为了一口吃的忍饥挨饿? 当然这牢骚我也就是对着阿尔萨斯发发,倒不是我不敢对提克迪奥斯发火主要是阿尔萨斯不让我乱说话。 通知我们开拔的那天很突然,半午不晌的直接命令全军开拔。也得亏我们这种部队不需要帐篷,也没有篝火可灭,更没有任何物资要准备,他一下令我们拔脚就走。 而从这悬崖下的海滩走上悬崖更上的悬崖之后我才看到了这片土地是什么一个样子。 我记得红色的土壤似乎是铁含量比较多了是吧,那个地方的土壤就是红色的,尤其是那些树一看就是感觉树干上仿佛生锈了一般。而那些树的叶子除了枯黄色更多的也是枫叶那种颜色。 怎么? 我是看不见颜色,但是我不瞎!我也不聋。 这种红色跟黑色是不同的,也不是纯粹的灰色,我虽然不是画家,但是我对颜色还是有分辨的。而且我也不聋,我有嘴,我会问! 那些死亡骑士看不到颜色有什么关系,阿尔萨斯没有瞎啊! 起初一看这地方还感觉挺好看,可是这地方有种特殊的感觉,是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啊还是什么。我不会形容那种感觉,反正乍一看感觉挺好,但是时间一长只能感觉到这里到处弥漫着一种悲伤,悲哀,悲痛和不甘。 尽管如此但是这里其实是有路的,也就是说这里有生物居住,而且还不是普通生物! 路是石板铺就的! 虽然石板很多已经被泥土掩埋,但是偶尔会发现露出的一丁点。而且我还真看到一些残存的建筑,只是那些建筑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已经被风化得只能知道那是人造的但是完全看不出风格了。 提克迪奥斯不允许我们沿着路走,因为没说为什么不让走叫我感觉很是不爽。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么?为此我还提醒过阿尔萨斯这种玩意这种做法不靠谱,阿尔萨斯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应了一声。 我们队伍周围还有些恶魔,但是自从我们离开海滩之后不久那群令人生厌的山羊怪就消失了。 那些玩意我也是后来知道的,叫萨特。 啧……萨特。一听这个名字的发音就感觉跟他们的长相是真的很符合。 我不断猜测会发生什么,但是走了两天啥事也没有。就在我以为这就是场毫无意义的远征的时候第三天的夜里让我忽然就知道了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那天晚上的星空依然绚烂,我们依旧马不停蹄地往前赶路,提克迪奥斯告诫我们不要说话,我们的士兵才不会说话,但是恶魔们呼哧带喘的样子让我感觉就算我们不说话就它们这个鸟样子也迟早被人发现。 就在我看着一个恶魔一边走一边从嘴里流出一些粘稠的带着泡沫的口水的时候一支箭从队伍右侧射来,我知道旁边有人中箭了,我根本没来得及做出别的动作的时候无数支箭就从一旁的树林里射了出来。 要说赶紧找掩护这纯粹就是放屁,此时只能祈祷自己在没有跑到树后面的时候别被箭射中。 我就是那种比较幸运的,克尔苏加德就属于那种不幸运的,他再次中箭,而且是中箭数量最多的。但是我感觉克尔苏加德会让袭击我们的人非常惊讶! 没错!射这么多箭都还没死呢! 我藏在树后观察箭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可对面树林黑乎乎的实在是看不清楚。提克迪奥斯愤怒一吼之后蓝色带着一点绿油油颜色的火焰瞬间把前面的一片给点燃了。 有了点点光亮之后我看到了那些躲在树上的,树后面的人影,但还是感觉模糊。那些人影……有点不真实。 我下意识地去摸箭袋,但是我忽然又想起了腰间的那把火枪,可是最终我还是将手伸向了弓箭。 我们是被袭击的,可尽管如此我们的士兵凭借这射胸膛不死的特性成功的让袭击者有点慌了。而且我们的士兵是丝毫不畏死亡的。 它们冲了上去,然后在短短一分钟内局势就被我们逆转了。 这也是我们人数有优势的原因吧。 我也冲了上去,因为我射了两箭感觉没射中。这种耽误时间的做法我是绝对不能做的。 这群袭击者做了些轻微的抵抗就赶紧撤退了,但是这轻微的抵抗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首先就是他们的身材!比我高大。其次就是他们的力量也比普通人类要大,而且大得多。最后就是他们的样子!尤其是那双尖尖的耳朵。 因为实在是太黑,尽管有那些蓝色的火光照耀但是跟没有其实没有很大的区别。我最初以为是巨魔,但他们没有獠牙! 我是说那种长长的……獠牙! 他们非常敏捷!而且这些家伙似乎非常善于在黑暗中作战,我因为天太黑而不是很敢猛挥双锤,只是在感受到攻击过来之后凭借感觉格挡然后完成防守反击。但是他们一点都不受影响! 我还算好的,至少我得锤子砸死了七八个人。 但是说一点啊,这群家伙的皮肤其实跟我们没有很大区别,只是因为某些人可能比较壮一点,所以感觉不同,但是剩余那些人就跟我们没区别了。而且我还特意用手去抓他们的皮肤,竟然……挺光滑! 就在我努力杀死他们的时候这群家伙果断撤退了,而就在我们准备追击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一亮! 那种黑暗中忽然出现的亮光就很刺眼,而那种光恰好不仅很亮而且那些玩意还能从天上砸下来。 不能用流星来比喻。那不是流星!忽然就砸了下来,然后我就看到冲得最前面的亡灵被落下来的光给砸倒在地。 我立即停住了脚步看着漫天落下的光束。那是我第一次见那种技能。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希尔瓦娜斯竟然还是那种惊讶的脸色。 因为那些人长着跟她们一样的耳朵,脸庞。只不过是比她们更高大。而当白天来临之后她脸上的脸色只能用阴郁来形容。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知道我们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们来到了那片与艾泽拉斯大陆,我们的世界隔海相望的那片西方神秘土地,那个被称为“永烁星光之地”的地方!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32 蓝龙 啧……阿尔萨斯……曾经召唤过一条龙……这事你知道么? 对,就是在你入主这里之前在冰冠堡垒有一席之地的一大堆骨头。 不……那可不是玛洛加尔,要相信你以前知道的,那个家伙不可能是龙改造的,我是说真的龙。 那条龙……是一条蓝龙,还是一头母龙。 虽然你现在是巫妖王,但是这事你可能不大知道,龙族其实跟我们天灾军团关系很密切,而最密切的不是黑龙也不是红龙,更不是黄龙和绿龙。 对,就是蓝龙。 达拉然出现过的龙是红龙,我最初见过的龙是绿龙,交过手的是红龙。其他的我始终没见过,但是在跟精灵们打了一架之后我见到了……蓝龙。 而且是真的蓝龙!不是人形那种……是……带翅膀那种。 那天夜里我们把偷袭我们的精灵们给打跑了之后并没有放任他们逃跑。阿尔萨斯现在需要更多的尸体,大量的尸体,这不是他的主意而是提克迪奥斯的主意。在精灵撤退之后叫得最大声的就是他,他不仅让恶魔盯紧盯死他们而且要求我们务必追踪他们,发现他们的营地将他们全歼。 我们当然照做,毕竟阿尔萨斯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但是我们追着追着就被他们带进了陷阱里面。 当时我追的并不快,也根本就追不快,恶魔们不断催促着我们叫我心里很烦。但是突然就听到天上传来了一个巨大而异样的声音。 翅膀呼扇的时候产生的气流发出的声音跟扇子闪风发出的声音很像,但是这个声音明显更大,而且一股狂风扇来我感觉胯下的坐骑都有点不稳了。 那是我第一次被龙压在身子底下。那玩意从天而降用翅膀一下子将我盖在了底下,它的翅膀拍下来的时候我下意识的一缩脖子拧身要躲但是那巨大的翅膀落下来的时候就像一块十分沉重的……呃……就是那种玩意吧! 就压在了我右肩膀上。 而那股气流从后往前猛地吹来我感觉我的马都被风吹得跑快了两步。要是我往前趴估计就没事了,但是我一歪身子结果直接给我拍倒了。 我被拍倒下来还不算,那爪子在我身边落下的时候那感觉就像天上掉下个大柱子来,大地都在震动。我的马倒是没惊,它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前跑结果把我扔在了原地。 原本天就黑,那巨大的翅膀让我眼前更是漆黑一片,而且这家伙并没有停下扇翅膀而是猛地一扇,一股巨大的气流叫我根本站不起来。紧接着又是一下它飞了起来! 我正努力想爬起来结果它从天上又落了下来。 要是我从五六米高的地方跳下来我感觉可能膝盖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嗯……你有空可以从二楼或者三楼跳下来试一试。但是那玩意离地十几米后一下子再落下来后我听到了被压碎的声音。 然后那玩意收起了翅膀,紧接着它……朝着地上的我们吐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那条龙嘴里发出蓝色的光,就跟那种蓝色的火焰一样从它嘴里喷出,但是那不是火焰!而是……冰霜! 我当时都懵了你知道么! 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竟然有龙不是吐火焰的! 喷出来的冰霜冻结了它接触到的一切,瞬间结霜冰冻。但今天它喷错了对象,它喷的不是活物而是我们! 它开始喷得可起劲了,但是当所有的亡灵士兵仍然朝它攻击的时候这条龙显然也懵了。它的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咕噜声,我估计它这辈子都没想到它的魔法攻击会失效吧。 紧接着这头龙赶紧跑了两步朝着刚才吐息过的前面的目标一爪子挥了过去……效果明显!那些被它爪子碰到的家伙全都飞了出去。 这次攻击让它感觉到了愉悦,它不再朝我们吐息而是用爪子跟拍蚂蚁一样地拍起来。 死尸们全都调转方向朝着这庞然大物发起了攻击,我往后倒退着想看清眼前到底只是个啥,但是只看到了黑乎乎的跟座楼一样的玩意在朝我们攻击。 恶魔也加入了战斗,这是我没想到的。那些玩意中尤其是天上飞的扑上去围着它就咬了起来,但是忽然之间就感觉天上有巨大的块状物落了下来。 这里不得不说……这些龙是真的强!不光体型更大而且他们的施法强度完全超过了绝大多数人类魔法师。 从天上掉下来的冰块最小的也得有一把椅子一样大小。 大得跟餐桌差不多大! 我们的士兵是不讲究躲闪腾挪的,它们只会一股脑地涌上去砍杀眼前的目标。但是这个玩意太大了! 不要听故事里讲的王子用利剑砍开了恶龙的鳞片,怎么怎么地……那都是放屁。那么大个的玩意的皮肤是我们用剑就砍得开的?它们的皮肤这么薄呢? 而且当时根本就是全涌过去了结果挤成了一团,我也挤不进去了! 哎呀,啧啧……得亏我没能挤进去!从天儿降的冰块砸死了可是不少人呐!那大玩意砰的一下砸下来,基本就是三个士兵被瞬间砸碎,而桌子般大小的那就更恐怖了! 我赶忙看向阿尔萨斯,但是此时我已经找不到我们的国王去哪了。 忽然天空中一闪,我抬头一看,紧接着又是一闪!只见原本还是繁星点点的夜空中暗云翻滚,闪电在黑云中流窜。当黑云中闪出的光不再是白色而变成绿色的时候空中的雷声越来越大! 终于!一个巨大的火球从黑云中冲了出来。 啊……那个燃烧着绿色火焰的巨大的火球朝着我们着砸了过来。 说实在的当时给我吓一跳。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我小时候听说过流星。也听大人们讲过天上的陨石落下来,还听说过彗星撞击到我们的地上造成了巨大的灾难。 隐约记得小时候我应该是见过彗星的。小时候不知道这玩意撞上来会怎样,但是现在我知道了。而且面前出现这四颗巨大的陨石并朝我们着砸下来的时候我……感觉此时许愿可能不怎么灵了。 我往后一挺身子就想躲,可是身后的行尸将我挤了个结实,它们完全意识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啊!你见过术士们召唤的恶魔么? 哈……别听那些家伙瞎传,能召唤出恶魔的术士将是这个实际上最顶级的术士了。 恶魔不是宠物,恶魔是契约,想召唤那些玩意都要付出代价,而且往往都是致命的!但凡召唤这种玩意的人没一个能帮老奶奶过马路,替隔壁大爷提水浇花的。 那天从天上降下来的就是恶魔,谁召唤出来的我不知道,我感觉应该是提克迪奥斯。那四个火球有两颗非常准确地砸在了那玩意的身上! 瞬间不光是火焰四射而且那玩意发出的嘶吼声让黑云翻滚的夜晚更加撕裂。其他两颗一颗砸在它身边,另一颗则被它躲开了。 这玩意估计是真的砸疼它了,它的叫声非常大,我感觉几公里之外都能听见。而且那四个火球砸下来后并没有就此结束而是在地上停止翻滚之后一下崩裂开来并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玩意全身都在燃烧,而且是绿色的火焰!这种绿色的火焰竟然还能流动!但是这些玩意身上是没有火油流下来的! 我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玩意真的做到了一步一个脚印!一边走一边燃烧! 被砸倒在地的巨龙倒下的时候离我特别近,也就两三米吧,我使劲往后挤,此时我的脑子清楚得很!这玩意要是爬起来指定要往我这边方向躲,且先不说能不能踩死我,它爬起身来之后的翅膀碰到我也够我喝一壶的! 果不其然它站起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左后方的爪子朝我这一下子移动过来,瞬间就碰倒了一群。 手里抓着锤子但是感觉真的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你这眼神是想说什么? 龙怎么? 怎么杀死的?我这不正给你讲着呢么? 后来的那些? 哈!我们这些贴身近战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炮灰,真正弄死那些庞然大物的都是魔法师跟远程火炮! 除非近战的士兵武器是谁谁谁哪个天神,哪个泰坦,哪个什么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人打造的具有极强魔法效果的武器,比如莫格莱尼手里的武器,阿尔萨斯手里的武器。 我手里这玩意……这铁疙瘩……只能砸砸核桃榛还有那些小一点的家伙。那头龙的腿足足有四抱粗! 你知道四抱是什么意思对么? 你的武器能对它那种大粗腿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我确定!嗯!你的锤子一看就带劲! 我当时真帮不上什么忙!它调整了方向之后猛地……放了个屁! 啊,只能这么形容!后来我问过克尔苏加德,它说那是冰霜魔法里面的一个,类似于冰霜冲击波之类的法术。 那个法术没有将我们冻住,但却推倒了它身边一圈的亡灵士兵。 那些巨大的燃烧的石头人朝着龙扑了过去!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34 隐患 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个玩意叫地狱火,这是术士们给它的称呼,但那群恶魔则更愿意称之为天火。 这是一种从虚空中被召唤出来的魔法生物,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玩意不属于恶魔。但是这个东西有个最大的特性就是它并不容易被操控……操控这个词不是很……恰当……应该说叫……奴役。 你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那么久应该见过不少魔法生物对吧,不管是水组成的还是土组成的。 火元素,土元素水元素是最常见的,但雷电和风究竟能不能变成实体还有待商榷,至少我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个由雷电转化而来的生物,风的话据我所知也只存在于理论中。 可不管是什么元素的生物一旦被召唤出来之后对召唤者是没有危害的,它们会成为仆从而不是敌人。 可是这种地狱火则不同,它们被召唤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用这种邪恶毁灭另一个邪恶。所以这种生物很难被奴役,反正能将其召唤出来并控制住它的人类我是一个都没见过,但不得不说这玩意是真的很强大!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玩意有一定概率摆脱奴役者的束缚。哼……你一定不会想知道它摆脱之后会是个什么情景。 当时降下的地狱火个头很大,我感觉至少有四到五米那么高,它们落下来后我感觉应该没有谁去奴役它们,我就没察觉到那些地狱火身上有什么变化。我只看到那些玩意从地上爬起来后就朝着龙扑了过去。 如果仅仅是面对的普通人类或者比较矮小的目标或许出现的情况就是一片混乱。但那么大的一头龙站在它们面前,这种玩意确实也不瞎更没想象中那么笨敌我不分的无差别攻击。 当然更重要的是龙……攻击它们了。 于是地狱火忽略了别的所有玩意直接扑向那头巨龙,而它们脚下的亡灵大军则跟田里的茅草一样被直接踩倒。 那玩意真的是石头,我对石头没什么研究,在我眼里石头只有那么几类,但组成这些玩意的石头则明显跟我们世界上的石头不一样,似铁非铁的那种样子但是有非常明显的石纹。在它们还活着的时候,就是还在燃烧的时候它们身上的石纹就会显露出来,就跟纹身一样很好看。但是死了之后就会变成灰黑色的一堆那种石头。 但是这些地狱火的身体似乎也很坚硬,龙挥出爪子抓在它们身上发出的声音一点都不尖锐,但是那些地狱火也似乎根本就不在乎,直接扑到了龙身上。 那些玩意的力量应该是很大的,它们抡起胳膊狠狠砸在龙身上,龙发出一声惨叫。龙刚想飞起来但是这些地狱火的爪子一把撕掉了龙身上的鳞片。 龙吃痛猛地往前一拱,撕掉它鳞片的地狱火就被顶翻在地。但是其他地狱火在龙身上可算是上下其手了。而且这些家伙非常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揪住对方的弱点跟痛点下死手。它们撕掉龙鳞之后继续猛撕扯龙的血肉。 龙想将它们撞倒踩死,但是它只撞倒了一个,另外三个地狱火则爬到了龙身上。它们身上燃烧的火焰既是一种防御也是一种武器,而此时就是一种最佳的武器!它在灼烧龙的皮肤。 龙连续释放了三次冰霜冲击波,最内层的行尸给冻成了冰疙瘩,但是这四个燃烧的石头却根本不受影响。 我在一边是看呆了,巫妖们竟然也忘了继续攻击。而此时的阿尔萨斯亲自出手了,他冲了上去。拿着霜之哀伤的阿尔萨斯在这头巨龙面前真的很小,但是并不妨碍他手里的剑对龙造成伤害。 他的剑砍到龙身上后鳞片竟然碎了!那个样子仿佛是斧头砍在了腐朽的木头上时崩裂飞溅的木屑一般。 而在看到阿尔萨斯的行为之后那些巫妖也才反应过来。自古那句话说得很对,只有用魔法才能打败魔法,龙一下子就受不住了。 那头龙腾空而起,它飞快地冲上云霄,然后在天空翻滚想要把地狱火从它身上甩下来,怎料到这些地狱火就像钉在身上的蚂蟥,根本甩不下来! 而且趴在龙身上的地狱火并没有因为龙的腾空和俯冲就让火焰减弱多少,双重的疼痛让这头龙发了疯。虽然是发了疯可是这龙并没有自暴自弃地一脑袋扎在我们面前就死了,而是越来越远……飞走了。 战斗结束之后这里又恢复了寂静,寂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在我们全部将仰着的脑袋放下来后那个恶魔也从天上落了下来。“那是什么!”他朝我们叫道。 没人应声,我猜这些人应该生前也没见过这种玩意。 “那些精灵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更惨重的代价!”恶魔咆哮。 当我听到精灵这个词的时候我以为听错了,但是我不会问他,他也不会说第二遍。我下意识的在人群中找希尔瓦娜斯,可是我竟然找不到那个女人了。 恶魔没有下令立即撤离而是要求原地待命。我回到阿尔萨斯身边,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找了棵树坐了下来。 我感觉等待了没有很久的时间天就亮了。而天逐渐亮了之后提克迪奥斯就跑来让我们寻找线索。这让阿尔萨斯非常的不高兴,也就在这时候希尔瓦娜斯来了,手里拎着一个精灵的脑袋。 当这个女人将脑袋扔在我们面前地上的时候我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我倒不是惊讶于她扔的脑袋是谁的,她擅自行动的作风让我感觉这个女人似乎也有要摆脱阿尔萨斯的意思。 阿尔萨斯的眼神里略显疑惑,而这个女人的脸色其实一点也不好看。“怎么了?”阿尔萨斯问道。 “这不是普通的精灵。”女人说道。 听到这话我们这才仔细辨别,的确,这脑袋跟希尔瓦娜斯这种精灵不一样。不光是皮肤还有骨骼也不是很一样。这个脑袋的皮肤颜色更深,而且是淡淡的紫色,而且这脑袋的骨骼明显比希尔瓦娜斯的更大棱角也更明显。 “你想说什么?”阿尔萨斯盯着眼前的女人。 “这不是我们的种族。”她说。 我看了阿尔萨斯一眼,阿尔萨斯其实情绪并没有很大的变化。“那又怎样?”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暗夜精灵。”她说。 听到她的话我意识到了这话的意思,但是阿尔萨斯依然不知道,看到阿尔萨斯的样子我插嘴道:“她的意思是这已经不是……呃……跟他们一样的种族了。”阿尔萨斯瞥了我一眼:“我听得懂她说了什么。” 我挑了挑眉毛,“这个种族也是精灵,只不过是最原始的那种。” “不是最原始。”希尔瓦娜斯纠正道:“这些都是最低贱的精灵。”她把那颗脑袋踢了一脚,脑袋滚了两圈,此时那倒霉蛋的脸正对着我。我皱了皱眉刚要抬脚踢开,阿尔萨斯说话了,“然后呢?” 希尔瓦娜斯说:“这就意味着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精灵王国的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或许是一万年前天崩地裂的发生之地,并且……”她顿了顿,“这里已经离洛丹伦非常遥远了。” 希尔瓦娜斯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一种夹杂着怀念,回忆,惋惜等等感情的那么一种语气。但是阿尔萨斯却并没有理解,他只是扭头对克尔苏加德说:“让这些尸体也加入到我的军队里,我们刚才损失了太多人。” 希尔瓦娜斯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阿尔萨斯说完已经转身就走了把我们扔在这里,我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说实在的这个女人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但是并不影响她的冷艳。 但是很快阿尔萨斯愤怒的吼叫声就响彻了这片森林。克尔苏加德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其他巫妖也都不敢吱声。 原来这些尸体虽然死了!但是却无法被阿尔萨斯奴役! 你没听错,这些精灵……啊,应该叫暗夜精灵的尸体最开始是不能被阿尔萨斯所驱使的。后来是后来,最开始可是不行的! 因为暗夜精灵的灵魂跟人类,甚至希尔瓦娜斯嘴里的她们这种高等精灵是不同的。这种暗夜精灵的灵魂形态就像一团火,蓝色的火焰一般。而且这种灵魂极难被捕获。一旦肉身死亡这种灵魂消散的速度快到惊人。如果不是有准备地一死就有针对性的捕获根本就弄不住! 所以阿尔萨斯用剑整了半天,那些尸体还是尸体,该躺着的还是躺着。我们都知道这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是这样的情况,我们的军队只能越来越少。 现在阿尔萨斯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而恶魔也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提克迪奥斯那双红色的眼睛打量着我们每一个人但他却一言不发。 “我需要补充军队。”阿尔萨斯终于看向了我们,只不过此时此刻他的眼神一点都不友好。 没人说话。 直到这个女人站了出来,她的眼神非常冷酷。她淡淡地说道:“我去!”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35 回归 我没想到我的旅程会变得如此坎坷,倒不是遇到什么人什么事而是一直在奔波。我更是没想过我竟会被安排回去补充兵员。 希尔瓦娜斯说她愿意回去,但是阿尔萨斯并没有同意,他也不说为什么不同意,君王说话不需要解释为什么。 于是我在克尔苏加德的推荐下带着萨尔诺斯和一众士兵启程返回洛丹伦,然后给阿尔萨斯王带来更多的士兵。 临行前克尔苏加德给了我一个小瓶子,他告诉我去凯尔达隆岛巴罗夫家找阿拉基并把这个瓶子交给他。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在身上什么地方藏了这么个黑乎乎的小瓶子。 “这是新发明?”我问了他一嘴。 他只笑着哼了一声。 而希尔瓦娜斯留给我的最后一个眼神里更是没有一点温暖,甚至有点忌妒和仇恨的感觉在里面。 我只不过是替她回去而已。 我听萨尔诺斯说脚上面长痣的人不好,就是奔波劳碌的命,这一辈子总在奔波,无法停止。而我的右脚脚面上刚好有一颗痣。 如果我还活着或许他说话还会客气点,也可能是因为现在的我都死过了的原因所以他说话就一点都不保留,有什么说什么了。不过这话倒是没伤到我的心,我觉得说得蛮对的,我一直在奔波,活着的时候就在奔波,死了还是到处流窜。严格意义上说我没有家……即便有家人我也见不到更照顾不上。 起航的那天天气不是很好,阴着个天,风从西北偏西的方向吹来,这个风向倒是挺合适。我们准备带走大部分船,毕竟回去之后要装更多的行尸来这里。 萨尔诺斯站在船头,风吹掉了他脑袋上的兜帽露出了他被烧毁的脸。他的整个脑袋已经焦了,被烧伤但是还存在的耳朵还挂在他的脑袋上,只不过很快就会掉了。 他的鼻子没了,两片嘴唇也因火烧而萎缩,露出了发黄的牙齿。脸上的皮肤更是烧伤严重,以至于他的眼皮是合不上的。 这个家伙我记得似乎是最初想在洛丹伦投毒的人,不知道变成现在这样子他会是什么心情。但那时候好歹没有镜子,他也看不见自己的长相,不过看看旁边那几个家伙烧得不像个样估计他也能知道自己的脸是啥情况了,毕竟他的手被烧得也很严重。 你的皮肤……嗯……比他们的强多了。 真的! 你脸上的皮肤虽然黝黑,但是黑的……呃挺均匀,感觉没那么……呃……感觉不吓人,我在库尔提拉斯见过跟你皮肤一样颜色的人。 而且好歹你这脸没给烧烂了,那家伙的脸就不一样……皮都掉了。也可能是在海上潮湿的原因,后来我们回到北方赶上了大雪,我是感觉不到冷,可是他的耳朵不经意间……掉了! 你的耳朵不还好好的吗?一只耳朵掉了只剩一只耳朵的时候真的是很搞笑很难看。 海上的航程花费了半月有余,在看到陆地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这是哪。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只需要找到地方停船,登陆,然后找到人就可以了。 登陆的那天晚上月明星稀,离着海面并不远的月亮又大又圆,这片海滩非常漂亮!于是我们就在这里登陆了。 美丽的地方应该都会有人的踪迹,况且这地方并不是那种崎岖不堪之地。所以在登陆后不久我们就找到了几户人家。 我没有直接杀死他们,我得先明白我究竟在哪。不过这种事还得我亲自来,如果让萨尔诺斯去估计那家子人能瞬间被吓死。 原本我已经问清楚了那对老夫妻这是哪儿之后准备就让他们加入我们了,但是萨尔诺斯还是闯了进来,结果老太太吓地疯狂尖叫起来老头直接给吓晕死过去了。 萨尔诺斯也是那时候开始总不自觉地摸自己的脸,甚至在脸上揪下一块皮肤端详很久。 这里是提瑞斯法地区最西边的耳语海岸,东边及南边的森林则叫耳语森林,这里的领主叫索瓦尔。不过此时的索瓦尔正跟随在阿尔萨斯身边。 萨尔诺斯亲自动手将这些人变成我们的士兵,虽然不是很顺利但最后还是成功了。这也是他逐渐成为一名合格的巫妖的重要一步。 在随后的日子里,我们不停地寻找村庄,而这个地区是我们发现的意外之喜,虽然索瓦尔已经成为死亡骑士并毁掉了自己的家但他辖地的这个地方竟然没有受到污染! 但是没有受到污染并不代表这里就没事,这里的人们组成了自己的武装力量并且我还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标志。 洛丹伦的王旗颜色是白底蓝徽,但是这里的王旗颜色已经被改成了红色。而这里的卫兵身上穿的衣服上都绣着一个火焰枫叶样子的徽记。在我的记忆中我对这个玩意有印象,但是我却记不起这个标志在哪见过。 萨尔诺斯很兴奋,用他的话来说终于到了他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但是那个镇子并不是那么容易攻陷的,而且萨尔诺斯根本就没有阿尔萨斯真是克尔苏加德的能力,况且我们带的士兵也着实不多,虽然袭击了几个村庄已经有两三百人可是面对那些人类武装的时候我还是选择了保守。 保守是对的,因为很快我就发现这片土地上掀起了血色的浪潮,而且大有消灭亡灵天灾的架势。 没错,就是他们……血色十字军! 血色十字军曾经是一个……很好的组织。 自从在耳语海岸登陆之后,我们见到了越来越多的血色十字军组织。那时候洛丹伦成了无主之地,没有国王,甚至没有几个正儿八经的领主了。 这个也没办法,毕竟在阿尔萨斯毁灭洛丹伦的时候几乎将城里所有的人全部杀死。侥幸逃脱的也有,只是不多,而阿尔萨斯的姐姐佳莉娅就下落不明。 而当阿尔萨斯离开洛丹伦城之后一路烧杀,所到之处除非提前跑的远远的那种否则不光家园没了,人也会成为他的傀儡。 但阿尔萨斯从提瑞斯法到奎尔萨拉斯这一路上其实杀掉的贵族并不是很多,但是我发现最后依然没有多少人活下来,尤其是人口方面!这全仰仗克尔苏加德和诅咒教派的功劳。 我们离开这里大概有一个多月了,但是被毁掉的大部分城镇还没有人回归,但是一些小村庄的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回来了。 这是个好事,只是我们遇到的唯一阻碍就是血色十字军! 我最初接触血色十字军的时候只是知道他们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但是并不知道这里面的成员尤其是高层成员是些什么样的人。 他们穿着同样徽记的衣服,头上或者左肩扎上红色的布条,胸前或者左胸上有明显的红色徽记。在一些很小的村子里面还好一些,但是在大的城镇里这种情况就非常常见。 我们不能与那些大的村镇硬杠,于是只能选择那些小一些的村子慢慢发展。我相信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我会为阿尔萨斯带去足够多的军队。 可我们出现的消息还是被传了出去,血色十字军也主动找上了我们! 我们沿着路马不停蹄地赶往洛丹伦城,虽然不确定那座巨大的城市是否被收复,但是我敢确定一件事,就是那里不是那么容易被放弃的!如果幸运的话,我们将在那里收获一两百个人头。 最初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就在我们到达炉灰庄园的时候遇到了十字军的部队。这支部队人员配备各方面还是很齐备的,骑兵小队,弓箭手,步兵一应俱全,看他们的样子这支队伍去打一场正规的仗都绰绰有余,但是他们面对的不是人类,而是我们! 那座庄园跟上次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变化,当时刚从那座被烧毁的庄园里出来就正面遇上了他们。只是人家已经排好阵型等待着我们了。 萨尔诺斯依然兴奋,但是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他立即受到了弓箭的问候,而且是几乎所有的弓箭都朝着他飞了过来。 他被拖到后面的时候身上插满了箭。一支箭没入右眼,另一支箭射掉了他原本就发黄的牙齿。而他的胸前,肚子上,插进去了十几支箭。 我看着他,以为他就此就完了,但是他仅存的左眼一骨碌朝我看来,那个样子真恶心! “你竟然没死!”我皱了皱眉头。 他伸手将嘴里的箭矢拔出来,“差一点!”他说着一把将插进右眼的箭矢拽了出来,我眼看这箭头上还穿着一个被贯穿了的眼珠子。 “你眼睛瞎了!”我说。 他翻了翻仅存的眼珠子看着我,“我其实不需要这个玩意就能看见。” 他说着就要起身,我从他身上开始往下拔箭,然而此时的人类军队已经开始朝我们冲锋。 “扶我起来!”这个巫妖大叫,我发现没有了门牙的他说话完全不受影响。 而站起来的他亲自动手将身上的箭矢全都薅了下来。此时的人类军队已经冲到了近前,而萨尔诺斯身体周围忽然刮起了一阵旋风。 “复仇!复仇!”他大叫道!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36 萨尔诺斯 萨尔诺斯身上刮起的气忽然燃烧了起来。他瞬间变成了一个……火人! 你没有这种……能力,对吧。 巫妖里面使用火焰法术极少,他就是其中一个。当他身上燃烧起来并冲进人群中的时候说实在的看着他的身影我还真有点敬佩他。 他冲进人群中后忽然就是一声爆响,从他身体上迸发出巨大的冲击波将十几米的范围内所有站着的家伙们点燃了! 他狂笑着,再次奔跑起来。 而在下一个冲击波点燃了那一片几十个士兵后我清楚地看到人类士兵军阵发生的骚动。在疯狂的萨尔诺斯召唤了一根巨大的火柱将那些站在后面的十字军指挥者给冲翻在地之后人类军队崩溃了。 他们或许真没想到能遇上这么个玩意,那些死去的人估计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是这么个死法。 然而萨尔诺斯并非只会释放火焰灼烧他们,而当这个巫妖冲上前去一把掐住一个士兵的脖子火焰瞬间从他的掐住脖子的手蔓延到全身点燃整个身子的时候,那个人类士兵的身体就像被火油浇灌了一样,不仅猛烈的燃烧起来而且在燃烧了几秒后被他一下子扔得远远地。那个人就像一个沙包一样飞向一旁的人群,紧接着……爆炸了。 那根本不是血肉模糊了,那完全就是就是一个炸弹!周围所有的人,包括我们的士兵全都被炸倒了。只不过最后站起来的是我们的士兵,那些有血有肉的人类士兵好一点的当场去世,不幸运的则被炸的满地打滚。等到他们的将是极度的恐惧和生不如死然后才是死亡。 用萨尔诺斯的话说,愤怒的死者是永远不会安息的,并且愤怒的死者才是最强大的武器。 说实在的,这个家伙释放的技能观赏性远远超过了克尔苏加德,我称之为华丽的死亡。 而我们也毫无悬念的赢了,我挺庆幸能带他回来,其实最开始我是不愿意的,这个家伙的被烧毁的样子太恶心。战后我问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猛的法术技能?” 他摇了摇头说:“他们其实都会。” “他们?” “他们。”萨尔诺斯坦诚地说:“其实我平时也不爱用。”他说着用脚踢了踢被烧焦的尸体,“但是今天不同。”他笑了笑,看着我说:“我想让他们变得跟我一样。”他笑起来并不比哭好看。 虽然尸体被烧焦了但并不影响正常使用,就像我们队伍里的那些行尸一样,其实有没有外皮都没有任何影响。 但是萨尔诺斯却并不愿意复活那些烧焦了的尸体,每当遇到那些焦黑的尸体他都会命令将他们全部抬走。 虽然萨尔诺斯复活那些尸体的技术还并不熟练但是他比我们刚登陆的时候花费的时间可是少多了。直到所有没被烧焦的尸体全部被复活过来后我问了他这个问题,他告诉我那些没有皮肉的尸体要想重新爬起来比没有外皮损伤的更难。要想控制那些还没散去的因为这种极度的痛苦而死去的亡魂需要的法力更多,需要消耗的精神力也更多。他觉得没有必要。 就这样我们的队伍人数达到了四百多人,然后往布瑞尔赶去。 果不其然布瑞尔被荒废了,虽然我们进到镇子的时候也发现了近期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但是此时已经不知去向。应该是败退的人类军队将这个消息迅速传递给了所有还有人的地方。 但是在布瑞尔我还发现了人类的侦察兵,这个情况叫我心里忽然感觉到不好了。一旦出现侦察兵那么就意味着我们现在已经引起了那些活人的注意,而我们所有活动的动向将被传递到这里最高的将军手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或许很快我们就会遇到超过我们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军队。 布瑞尔离着洛丹伦并不远,而我也在等待斥候回来报告那边的情况,当时我还纠结要不要去洛丹伦给人类军队做个扣,好好阴他们一把。但是我派去洛丹伦的斥候没回来,另外派出去探查消息的斥候回来了。 要么说战争这事需要天时,需要地利,需要团结,但是还有一点非常非常重要……那就是运气! 那次我感觉纯粹就是运气好,我们的斥候偶然间不仅发现了三支人类军队先后朝我们这集结而且还给我指出了一条如何逃出去的路。 于是我立即下令全军开拔,务必在三股军队对我们产生合围之前冲出包围圈。而根据斥候的报告我们选择了对从北侧朝我们袭来的军队发动攻击。 我们是不需要休息的,然而普通军队奔袭一段时间后是必须休息的,奔袭的时间越长他们的体力就越差,战斗力会下降的非常厉害。 长途奔袭后战斗力下降最不明显的是矮人,尤其是他们的火枪队,战斗力几乎不受影响。但是人类的耐力显然不如那些住在山洞里的矮人。在斥候不断报告对方位置后我决定赌上一把。 为什么要赌? 我们在发现他们,他们也在发现我们,我在推测他们的体力,他们也一定怀疑到了这一点,因为我们一直就没休息。 在斥候报告他们已经进行了二十公里左右的奔袭现在正在休息的时候我们选择了继续进军,而在离着他们还有六七公里的时候这群家伙终于也坐不住了。 我们的军队人数确实不如他们多,但并不代表我们就赢不了,体力的优势将是我们战胜他们最有力的武器。 可以说我们几乎面对面的时候我果断下令撤军,对面的人类看到了我们人数并不多,而当我们转身就跑的时候他们果断选择了追击。 对面的骑兵并不多,所以我选择了跟人类军队一直保持了六百多米的距离。他们即射不着我们,也无法在最短时间赶上来,但是我可以让他们的士兵喘的跟狗一样。 但是为了防止让他们感觉到我是在溜他们于是有一次我故意让军队稍微放慢了脚步,在他们离我们差不多有三百多米的时候我再让我的军队稍微再快点,但是冲出去五六百米之后,我下令让军队直降将速度变成了小跑步。 身后的人类军队见到我们还在往前跑但是速度降下来了并没有任何迟疑,就在还有百十米的时候我下令让军队调转了矛头。 我不知道你以前训练军队的时候有没有训练他们变速跑。自从死了之后这种变速跑,不管是翻滚还是匍匐,上窜下跳快跑慢跑我就感觉没所谓了,但是以前活着的时候尤其是最开始训练的时候这种变速跑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最后那百十米我们调转矛头的时候人类步兵还在跑,而且是准备加速的样子。他们的指挥官我不知道叫什么,我也不屑于知道叫什么,更主要的是他没法亲口告诉我了,而他的属下也永远无法开口告诉我这个傻子叫什么名字了。 不过我也不是想诋毁他,或者怎样。当时即便是他让军队停下来结果也是一样的。还莫不如一鼓作气跟我们就硬碰上去。 结果可想而知,我们的军队虽然人数少,但面对已经跑了那么久的人类士兵来说已经没有多大问题。 损失是肯定有损失的,但是这次萨尔诺斯没有选择用火焰来炙烤他们而是选择了冰霜。其实这个效果比火焰要好,人在出了大汗的时候被很冷的空气来个急速降温,这一冷一热一般来说多少染上点毛病。 但是这次要他们命的不是后来得的病而是那极度的寒冷。 萨尔诺斯张开双手,他非常勇敢地冲进人群中释放了一个冰霜冲击波。 你知道当时的场面有多壮观吗?飞舞的冰霜瞬间笼罩了方圆五六米左右的范围,再大一点的范围也波及到了,但是受到的伤害明显要比他身边五六米范围内的大,瞬间结冰之后那些人根本就反应过来就摔在了地上。 而萨尔诺斯似乎很享受这种战斗,他根本就没用全力,拳头大小的冰块从他手里被射出去。不是丢,是射出去!普通的魔法师才是射出去,变成亡灵魔法师,尤其是成为巫妖之后他释放的法术力度非常够。拳头大小的冰块从他手里射出去后如果是砸在脸上…… 我知道被砖头砸断鼻梁是什么感觉,那还是人扔的,而被他射出去的冰块砸中最轻的一个结果就是重度脑震荡,而被直接砸死也并不奇怪。 要紧的是这些家伙现在的体能已经远远超过了从前! 也正是这次战斗,萨尔诺斯的成长之路彻底被打开了。他的名字或许很多人不了解但他真的是亡灵天灾里的一个很厉害的巫妖。而且也是那场战斗之后对我们的绞杀开始变得越来越变态,甚至就连达拉然的法师也出现在了对我们围追堵截的路上。 那场战斗结束得很匆忙,我们的行踪被发现这事那两支军队也知道,但是他们应该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在我们击溃了这支军队之后仅仅停留了几个小时就立即上路了。 那两支军队正在朝我们扑来!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37 诅咒暗生 对于战争中最重要的是什么这个问题一个将军有一个将军的说法,尤其是失败的将军。有些说配合,有些说情报,有些说战略,有些说战术,反正说法多种多样,多到叫你感觉谁说的都对,毕竟这都是血的教训,但是战争仅仅是一两个因素决定的么? 我不知道,到现在我都不敢确定。我也不敢总结,因为我感觉我的总结跟没总结一样,就是屁话。但是我始终坚定一点,只要把战争交给会打的人去打就行了。谈论战略战术哪个更重要根本就是管中窥豹。 我不算是会打仗的人,但我的准则有一点雷打不动,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赶紧跑。 虽然凭借某些优势我们是取得了胜利但是那两支队伍正在逼近,而且如果他们的将军不是傻子的话那就一定会想办法牵制我们拖住我们或者已经在寻找针对我们的办法。 这就很麻烦了。 且不说能不能战胜他们,我首先想的是如何保全自己,因为此时的萨尔诺斯似乎有点疲惫了。 他其实已经比活着的绝大多数的人类魔法师强出不是一点半点了,现在他感觉疲惫也是正常,但此时的形势已经不允许他好好安静地恢复了。而且此时有个问题,如果复活更多的士兵那他会更虚弱,但不复活士兵我们的人数又回到了从前。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加紧撤离,一路往东。 这应该是我加入到阿尔萨斯麾下的第一次狼狈逃窜。亡灵大军没有了阿尔萨斯似乎威利一下子就减弱到让人感觉诧异的境地,而这个担忧竟然慢慢地成为了现实。 一路往东的路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人类的通讯手段还不能做到那么及时有效地传递信息,这给了昼夜不歇的我们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们跑赢了前面所有的阻碍。 在到达安多哈尔后我没有立即进城,虽然那个城市周围已经满眼的荒凉,但是经过上次战斗我不确定城里现在有没有驻军。 其实目前最安全的去处应该是凯尔达隆岛,但是这里又是必经之地,绕过去也不是不行,但我还是决定冒险进入城市里一探究竟。 虽然这是白天但街上的景象绝对能让人感受到只有晚上才有的恐怖和寒冷,此时的这里已经被焚烧过了,不知道是为了消灭瘟疫还是消灭城中的行尸,可现在城里没有行尸,没有瘟疫,更没有人,只有风从残垣断壁之间呼啸而过。 萨尔诺斯问我:“为什么不在这里埋伏一下?” 我踢了一脚从被烧毁的钟楼上掉下来的大钟说:“安全第一!”我说。 “我已经可以战斗了。”他说。 “机会有的是。”我说:“时间更有的是!” 于是我们放弃了在安多哈尔等待后面追兵前来的伏击,其实后来证明这么做是对的! 在赶到凯尔达隆之后我惊讶的发现了诅咒教派的成员都好好的在这待着呢,而他们见到我时则更是惊讶。 阿雷克斯·巴罗夫公爵的脸已经晦暗枯萎到那张脸完全脱了像了,但是他看到我来之后还是难掩眼中的惊恐之情。两个巫妖更是诧异地看着我跟萨尔诺斯。 但是我看到那些诅咒教派的成员跟满屋子的装饰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我很是淡定的对这一屋子人说:“我奉命回来调集军队。” 话说完之后屋子里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下来。尤其是巴罗夫明显看到肩膀放松了不少。 “那阿尔萨斯国王呢?”他问道。 “正在做一件大事,公爵大人。”我回应道。 “你这是要带走多少军队?”他深陷的眼窝子里两颗大眼珠子显得很不协调。 “越多越好。”我说。 巴罗夫公爵点了点头,但是旁边的詹尼斯插话了,“父亲……”她说着话却将目光投向了我这边,我俩目光交集的一瞬间她赶忙将眼睛移开了。 “但是最近我们的防御兵力也不足了!”那个女人说。 果然还是活人心眼多。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父女两人,巴罗夫公爵抬头看向我,“比尔大人,有些事我觉得跟你先说清楚比较好一些。” “其实刚才的话我已经听到了,公爵大人。”我说。 “啊……呵……呃是这样的……”这个家伙赶忙解释,“我们最近受到了很严重的攻击。”他翻起硕大的眼珠子看向我,“最近这里兴起了一个叫血色十字军的组织。” “国王的命令是让我调集军队,我的任务是调集军队……”我撇了撇嘴,“而不是……听你的理由。”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样子显得很谦卑,已经完全失去了当年趾高气扬的气质。他说:“我会配合大人你圆满完成任务……但是……”他直了直腰看向旁边的两个巫妖:“困难需要我们共同克服!” 我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一旁的莱斯走了过来,“克尔苏加德大人呢?” 我扭头看着这个还是个人样的巫妖,“他甚好。”我说。 但是这个巫妖看向旁边的萨尔诺斯的时候脸上露出的表情却带着一点疑惑带着一点厌恶。“你们经历了很多次战斗……对么?” 我回头看向萨尔诺斯,这个家伙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莱斯似乎有些不满。 “出生入死。”我赶忙又把话题转了回来,“在我们临行之前……你被安排继续扩大军队。”我看向阿基拉,“军队呢?” 这个叫阿基拉的巫妖微微抬了抬头,“你知道这件事并不容易,我可不是阿尔萨斯国王。” “这事是克尔苏加德安排你的,你至少得服从你的上级。”我说。 他笑了一下,“是啊,我一直在努力呢。” “我明天能带走多少军队?”我只关心这个问题。 “你也听到了我的大人。”巫妖说,“最近这里很不太平。” “那就打到这里太平。”我说。 “如您所愿。”这个叫阿拉基的巫妖俯身行礼。这种假装的礼貌掩盖不了他们的意图。我感觉这次调集军队可能要够呛! 这次的晚宴吃得我心情全无,没有了皮肤的萨尔诺斯吃东西不光漏得到处都是而且他吃饭的样子实在是叫我感觉都很尴尬。但是这个家伙全然不为所动,他只是自顾自地吃个没完。最后他身边漏了一堆食物。我问他你真的饿么,他说这是对食物的尊重。 那天夜里我找到了为了研究没能出来迎接我的瑟尔林,这个家伙是个好样的,为了搞研究他将城堡的地下部分几乎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坟场。里面停放尸体的房间数不胜数,而摆放着的实验失败品更是陈列的整整齐齐。 虽然这个家伙在昏暗的环境里工作了那么久但是他的皮肤丝毫没有变白的迹象反而更加乌黑。 当他见到我的时候他很开心,一个劲的给我介绍他的最新研究成果,我听不懂什么能量转化质量聚变之类的词语,但是看着他创造的玩意我只能点头表示赞赏。 他现在已经不是很想研究那些憎恶了,用他的话说就是体积太大,虽然攻击力强但是容易被集火。他要创造一种比食尸鬼更快更强的新武器,而且他就要成功了。 虽然还是半成品但他骄傲的给我展示了它的优良性能。这家伙完全抛弃了憎恶的外皮和所有的内脏,这纯粹就是一堆拼凑起来的骨架。 骨架很大,而且为了保证臂展他切掉了原本的双臂换成了两条腿,去掉双足之后在上面装备了一把双面开刃的巨型镰刀。 看着重心有点不稳的这个大骨架我摸了摸它的后腿,瑟尔林心领神会的说道:“放心吧,这双腿我特殊处理过。” 我摇了摇头说:“坚固似乎是够坚固了,但是力量和速度怎样呢?” 这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叹了口气,“我也正是为这事犯愁……一直就没有找到合适的肌腱!” “原尸体的不行?” “断了!” “牛马的呢?” “还是太弱。”他说。“没有了外皮的保护这个肌腱的使用寿命太短。” “那就加上外皮。” “这样会影响速度,更影响美观。”他加重了语气。 “那些巫妖原本都是魔法师。”我说:“他们应该有办法。” “没有。”他摇了摇头,“我们不怎么牵扯。”他脸上露出一种鄙夷的表情,“我不喜欢他们。” “他们最近在搞什么?”我问。 瑟尔林看了看我稍微顿了顿说道:“这群家伙总神神秘秘的,我跟他们接触不多。” “就没听到点什么?” 瑟尔林想了想后摇了摇头然后又说道:“他们似乎一直在研究瘟疫。” “瘟疫?” “这群人完全没有美感可言。”瑟尔林说。“他们指挥创造死亡,但是却无法将死亡升华。” 听到这个男人有点叫我摸不着头脑的话我皱了皱眉,“是那两个巫妖在搞,对么?” “上一次阿尔萨斯国王可是明令禁止消灭诅咒教派的。”瑟尔林说得很含蓄。 “你还知道什么?” “他们的研究似乎遇到了瓶颈。”瑟尔林说,“跟我现在一样。” 其实对诅咒教派这个组织我除了将他们定义为邪教组织之外更认为这就是一群疯子或者叫精神病。 虽然我已经身死但是我的精神还是正常的,可这些家伙我宁愿他们都死掉,挫骨扬灰的死掉。 我在很小很早的时候就见过因为精神问题而被众人敬而远之的人,也见过又哭又叫又喊又闹看着挺吓人的场面,不管什么原因……我知道那个状态下叫疯了。 可是这里的这些人我感觉并不是被生活所刺激而是纯粹的魔怔了,魔怔了跟疯了还不大一样。这种人他们的思想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他们偏激,固执,无法沟通。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自己的意识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然后乐在其中乐此不疲。 所以虽然我现在才接触这些人但是很早之前我就对这种人产生了这种不好的印象,当然他们的做法也着实没法让我产生好的印象。 莱斯并不掺和我的事情,他在迎接我的第二天就重新钻进了自己的实验室继续了自己的研究,而作为原本就被安排为阿尔萨斯扩充军队的阿拉基带着我离开了凯尔达隆。 他说要给我展示一下现在的困难局势。 要么说当时从安多哈尔抓紧撤军是明智的,在我跟阿拉基前往安多哈尔的路上遇上了血色十字军。 当路过冰风岗的时候阿拉基指了指东南方向,“那里就埋藏着阿尔萨斯的恩师。”他说。 这话瞬间引起了我的兴趣,乌瑟尔被杀的那一幕又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你是说他的墓在那?” “除了墓还能有什么呢?”阿拉基说。 “你怎么知道的?” “这种事不可能不知道,现在那个地方有一个十字军的营地,而且现在那里成了众多十字军都要前来膜拜的一个地方。” 于是我们就潜入到了那个墓附近,果不其然,这里不光有十字军的营地而且这里还修建了圣堂。而乌瑟尔未完成的雕像还矗立在那。 “我们可以毁了它。”阿拉基说。 我瞥了他一眼,“如果你真想毁掉这个地方一定在我来这里之前就动手了。” 阿拉基呵呵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这个家伙看来很不老实! 这个营地其实不大,但是这里穿着红色铠甲的圣骑士数量却很多。 而且我还看到了一个戴着眼罩的男人,我认识他。他也在这里,而且看上去他还是这里的一个首领。 就是泰罗索斯·玛克斯韦尔。 就在我们刚准备撤离的时候赶来的斥候带来了报告,它说从安多哈尔开出的一支军队正在往这个方向而来,希望我们躲避一下。 我很惊讶地问军队人数很多么? 但是斥候却摇了摇头说:“人数不多,但是他们是最强的十字军。” 我当时还轻蔑地哼了一声,我心想最强的能有多强呢?可斥候接着说:“带队的人叫莫格莱尼!”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38 阿拉基 听到这个名字阿拉基的嗓子里立即发出了一个怪声,我瞅了他一眼阿拉基却说:“我们得赶紧撤。” “还有多远?”我问。 “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这里。”斥候说。 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撤!”我说得十分干脆。 当我们撤出去后阿拉基问道:“你是不是知道莫格莱尼?” 此时的我不是很想理他,而且我已经知道了士兵召集不起来是因为什么了。等走出很远之后我说:“我有个不好的预感。” 阿拉基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一旦那个背着大剑的男人带着军队冲向凯尔达隆,我们不一定能顶得住呢。”我说。 阿拉基有些惊异地看着我,“你说的是真的么?” “那个人叫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你不是问我是不是认识他么?难道你不认识他么?”我说:“他背着的那柄剑能很轻松地取你们的狗命。” “你怎么知道的?”他追问。 他估计觉得我刚来这种事应该不能知道,我说道:“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少,巫妖!” 这个家伙呵呵笑了一声便要闭嘴。“你跟他交过手么?”我问。 他点了点头,“是的,交过手。” “你是不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轻蔑的说。 “我们的军队……确实敌不过他的军队。”他说。 这个家伙倒是不说自己的无能。 “那你召集的军队呢?”我继续昨天没问完的问题。 “这群家伙现在越来越猛,安多哈尔其实已经不属于我们了。”他说。“原本我准备在安多哈尔培养军队,但是这群圣骑士……组成了什么血色十字军。”他面露难色,“这群圣骑士应该是原来的白银之手骑士团的成员,白银之手被阿尔萨斯王给取缔了,现在这群家伙就组织了这么个反叛组织。” 这是他的原话。 血色十字军是反叛组织…… 哈!这话似乎也不错,对吧,后来确实相当反叛。 但当时听他的话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他们的实力要超过我们的军队数倍,我们有点敌不过他们。”他说。 “是有点么?”我瞪了他一眼。“你们最近有没有招惹他们?” 他摇头,“在你们来之前他们……一直在安多哈尔北边活动。” “你的意思是我们把他们引到这里来了是么?”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赶忙解释。“我们需要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 虽然他说的都是屁话但也只能这样做,“你现在能一次复活亡灵?”我问道。 他还是摇头,“不多。”他说。 “我要的是数目,不是不多。”我有点厌恶这个家伙的含糊其辞。 “十几个。”他说。 “不少了。”我说。“如果咱们再跟他们交手,就仰仗你了。” “不……莱斯也可以。”他赶忙要卸下担子,“那个叫……萨尔诺斯的家伙不是……也很厉害么?” “那你做什么?”我瞪着他。 “我……我会做好我的事情。”他说。 “那就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我们没有赶往安多哈尔就立即折返回了凯尔达隆,我感觉到了战争的气息,而且我们军队的数量并不乐观。虽然有三个巫妖和一些憎恶但是我不确定面对圣骑士的时候这个胜算能有多少。 而我们的出现一定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凯尔达隆这个地方有危险了。关于要不要守岛这个问题我们还专门开了个会讨论了一下,他们的意思是死守这里,毕竟他们要想登陆岛上是很困难的,光那座通往外面的石桥就可以消灭他们一半的人。然后他们就开始讨论战术。 我问了他们一个问题,“那万一被攻破了我们往哪逃呢?” 阿拉基摇了摇头说:“他们没那么容易。” “我没有闲心跟你争执,如果你愿意守在这里,我不拦着你。”我说,“只要被他们认为这里是大本营他们就可能会召集所有活着的领主和人,甚至包括斯托姆加德人或者矮人来进攻这里。” 我看向巴罗夫又盯着那个巫妖,“但是能保证你有足够的士兵么?凭你说的每次只能复活十几个人的本事?” “当他们用三十条甚至四十条或者更多的船在岛上登陆的时候,你告诉我你们准备往天上逃还是往地下钻?”我扫视了一圈。 “当然巴罗夫小姐应该会传送法术,对吧。”我瞥了詹迪斯一眼,“你也会?”我看着阿拉基。我又向萨尔诺斯看去,“你会传送法术么?” 萨尔诺斯竟然没说话。 “这种风险的事,你要做你们做。”我说,“我的任务是为国王陛下带去更多的士兵而不是送死。” 我看向阿拉基,“你的任务是首先保证国王在那边战场上胜利,等他归来,这里的所有组织所有军队都将灰飞烟灭。”我指了指地面,“如果你想被永远埋藏在这里我可以现在就成全你。” 阿拉基歪了歪脑袋,那双眼睛盯着我看了看说:“我同意你的主意。” 我建议巴罗夫家最好准备好逃离措施或者装死的地方。但是詹迪斯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我们可还没死!” 我看着这个虽然生活艰苦但是却依然丰润的女人,这个女人眼睛里的光叫我感觉很不喜欢。 瑟尔林也同意了我的说法,他可不想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毁于一旦。而瑟尔林一旦要走那也就意味着这里的诸多憎恶就跟着一起撤了。 “希望你们能在十字军来之前把家里收拾干净。”我骑在马上看了詹迪斯小姐一眼,而成为死人的瑟尔林却对她似乎不是很感兴趣了。 就这样我们离开这里前往了东威尔德,西威尔德现在到处都是十字军营地,而受影响比较小的东威德尔的活人应该还在等待春天的到来吧! 这年的冬天似乎有点漫长,至少春天来的要比往年都晚。晚不晚的我不是很知道,但是原本对植物就很有研究的莱斯告诉我开春失败了。料峭的春寒冻死了原本刚准备醒过来和刚刚醒来的嫩芽。 这里的人也是一样,其实他们真的没有什么希望了,唯一的希望就是离开这里或者……死! 在这个活着比死了更困难的年代,死是解决很多问题的好办法。而且死了之后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也不用有烦恼。至少不会为下一顿饭吃什么,下一顿饭在哪里,为什么又吃土豆而烦恼,也不会因为住在哪,住的地方是虱子窝而难过。 而且死了之后……基本就算是永生了。 但是这种好事很多人也并不接受,他们惊恐地逃走,远离我们。而我们想接近他们,救不救他们脱离苦海暂且不说,但是作为洛丹伦的子民,为他们的国王尽一份力还是必须要做的。 而且现在这片土地上产生了……一个叫血色十字军的反叛组织,这也是必须要消灭掉的。 而所有胆敢跟血色十字军接触的人……我也并不因此而抛弃他们,虽然我会厌恶他们,但是他们必须拿起武器为自己曾经帮助国王的敌人而恕罪。 我们除了凯尔达隆之后一路往东,湖西边的村庄几乎全部消失了,但是湖东边和索多里尔河之间的大片大片的土地上却依然生活着很多很多……人! 为了加快进度我将三个巫妖分成三支队伍。我跟萨尔诺斯一队,瑟尔林跟阿拉基一队,已经成为死人的巴罗夫带着自己的卫队长马杜克与莱斯一队。 我们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内扩充足够多的军队。 这个安排效果很显著,很快我的队伍就从不到一百人发展为三百多。这比抓壮丁可是好多了,尤其是忠诚。 但是这个事情最大的风险性就是对巫妖的消耗非常大。而为了保证短时间内不被人发现这些村庄受到袭击我派出了非常多的斥候以保证在我们路过这些村庄之后一旦出现路过的人立即扑杀。 其实…… 呃…… 哼……当时我要是把那个瓶子交给阿拉基或许会不用这么麻烦了。 这件事其实原本做得真的是很好,可到了盖罗恩镇农场附近的时候我们还是被发现了。 怎么被发现的不知道,但是当我们到达盖罗恩镇的之后这片地方的人已经全部撤离了。而且走的时候他们竟然还锁门! 这是在是忍不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粮食都藏在哪了,至少粮仓里没有,但是他们也不需要粮仓了。 既然行踪已经暴露了那也就无所谓了,或许等我们撤离了之后他们还会再回来的。而等到他们回来,或许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于是我带着军队离开了,只剩下一只蹲在钟楼上的石像鬼。 但是我们并没有走很远,在离着镇子并不是很远的索多里尔河边上的一处芦苇荡里藏了起来。 可是等到半夜石像鬼也没回来报告,一只到了第二天清晨时分石像鬼从天而降,它带来了一些镇民来的消息。 其实我是很生气的,这家伙脑子有问题! 我需要的是他们藏在哪,而是不是让它告诉我前来探查情况的镇民来镇子里了,于是我们在水里继续泡着。当然它们都不怕冷,我也不怕!只是我讨厌这种黏糊糊的地方。 幸亏我骑在马上。 可是等石像鬼再次回来的时候我立即下令撤离! 血色十字军来了! 石像鬼当然不知道谁是莫格莱尼,我也不想问那是不是莫格莱尼,单纯说人数超过了伍百我就萌生了退意,而且这种队伍里面圣骑士的数量指定不少,现在不能来硬的。我的士兵很珍贵! 可我们刚出了芦苇荡还没走上正道就遇到了赶来的血色十字军队伍。此时已经不是冤家路窄,完全就是你死我活了。 而且我发现这个队伍果然如我所料队伍里不仅有圣骑士而且圣骑士的数量应该是超过了三十! 你完全知道三十个圣骑士是什么概念。虽然当时的圣骑士还没有后来研究出的专门针对于死人的应对方法,比如一些圣光审判法术和驱邪之类的法术,但是这群家伙同时发动圣光风暴的时候我能保证我的队伍会瞬间少十分之一的人头。 但是此时我只能硬着头皮来了,当时想跑是绝对跑不了了! 在经受了一轮箭雨之后我们也向他们还击了一轮,在稍微阻挡了他们前进的步伐之后我宣布立即回到芦苇荡里! 是的! 回去! 在陆地上跑我跑不掉,但是进了芦苇荡这一线生机可就有了! 哈! 你猜我用的什么方法! 你猜! 那年冬天持续时间是很长,但是极寒天气其实并没有很多,而刚才我们钻进去的芦苇荡……并没有结冰!你晓得是什么意思吧! 就是因为没有结冰所以芦苇荡里的淤泥可是很软的呢! 而这些士兵中轻步兵还好,那些重型步兵盾卫,跟骑兵进去就是个死! 我们也没有跟他们兜圈子,只是站在三十步开外的地方对射,他们追我们就撤,虽然射杀得并不多我也知道,否则那些人早就撤了,但是这群人只要冲进来就别想着离开了。 因为我又放了一把火! 萨尔诺斯最喜欢火!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39 火火火 我犹记得小时候淘气,在山坡玩耍的时候放了一把火。 其实那时候也不小了,十四五岁了。 那次真的把我吓到了。 你在山里放过火么?冬天。草全是枯萎掉的那种干草的山坡上。你没玩过? 哈!可刺激了! 哈哈哈!我一说到火你的脸色就尤其地黑。 当时我的脸是白色的。一点都不黑。 为啥? 哈……吓得! 当我把火星弹进草丛中的时候,你知道那火着得有多快么? 一瞬间! 真的是一瞬间! 我都不知道哪来的风!我现在记得可清楚了!那火星掉进草中……然后是冒烟…… 紧接着就是小小的火苗……然后……那小小的火苗不是朝着一个方向燃烧你知道么? 是朝着周围一下子就着了。就在我的嘴还没咧开笑的时候……那火苗一下子就旺了起来,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不知道怎么突然来的风! 那风要是放在这里你的斗篷都不会动!但是就是那阵小风瞬间就让火焰朝着风吹过的方向快速蔓延了过去! 你就看这火焰燃烧的地域一下子就被拉长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么? 瞬间地上的这团火就变成了一道四十公分宽六十公分长的一片起火区域!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一下子就知道要坏了! 火是朝着四面八方蔓延的!这片区域可能会在下一阵风到来的时候从六十公分长变成一米长,一米二长,而宽度就可能不是六十公分了。 我当时赶紧拿脚踩! 猛踩! 当时山上只有我一人,那天中午的太阳是如此明媚,天是那么地蓝!原本清冷的空气瞬间变得灼热而干燥! 当时我要被吓死了。因为那片山坡上长满了草,还有……果园,然后下面是树林……还有草场。草场南边是粮仓,粮仓西边就是村庄! 那时候我心里慌得要死!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记得! 哈!拼了命地踩啊,搓啊,但是那火在如此明媚的阳光下呈现出来的颜色是透明的,红色的,橙红的……我怎么踩都踩不灭,踩灭了这里还有那里! 踩灭了那里,火又蔓延到别的地方去了! 天啊! 哈!你知道那种感觉像什么吗?哦……不是像什么,我不知道像什么,我只知道我完了!我闯了大祸了!尤其是第二阵风再吹来的时候我感觉脑子完全空白了! 但是……我的这个行为上天给我开个玩笑吓唬了一下后就算了。在第三阵风吹来之前我用扑倒在地的身子和满地呼啦的双臂成功将火扑灭了。 当时我浑身是土和灰,虽然很脏但是我的心放下了,然后我猛地弹起来去检查所有被火烧过的地方确保没有火星存在了。 第三阵风姗姗来迟,吹在我的脸上,我这才发现我的背上,头上全湿了。但是我保证我的脸没脏! 我回家照镜子了。 从那时候开始我对风和火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我再也在野外随意点火玩了。 当然这次在芦苇荡里点火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我不仅点火了,而且让早已被烧焦的萨尔诺斯彻底拔掉了他身上最后的皮肉。 那把火烧得……哈! 真的旺! 我就站在被我的士兵单独砍伐出来的一片空地上。那群家伙干活真是麻利,一会就砍出来了。而这一会的功夫整个芦苇荡火焰冲天! 那惨叫声……啊!我知道被烫伤被烧伤什么感觉,我见过不少被火烧过的人是什么样子,那种疼……说实在的被普瑞斯托·卡特拉娜女士烧的那次我已经深刻体会过了。 或许传说中在地狱受罚就是要不断经历这种痛苦。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我也不知道这风是怎么吹来的,但是这时候起的风跟我小时候是一样一样的。 真的是……风只需轻轻拂过芦苇荡…… 芦苇荡里的那些绵绵絮絮,那些干枯毛愣就全被点燃了。 哈,你想跑? 脚下的淤泥其实你越着急往外拔你越拔不出来。 我说得对么?大人。 萨尔诺斯直接放飞了自我,他完全变成了死神,我能看到突然冲天而起的火柱子,也能听到那剧烈的爆炸声,那是火焰冲击波。 很快原本清冷的空气变得……温热,进而灼热,虽然我闻不到味道,但是干燥的空气让我回忆起了很多事情,我能回忆起烤肉的味道,衣服,毛料,皮革烧焦的味道,只不过我想象不出这些玩意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究竟是怎样的。 当然脚下还有不一样颜色的液体从我的马蹄下流过然后慢慢将远处的水面也染色了。 战斗进行了不到一个小时,或许半个小时都不到就结束了。当亡灵士兵们的嘶吼声逐渐减弱,芦苇荡里的哀嚎声都逐渐消失的时候,我知道战斗结束了。 我慢慢的走出了芦苇荡,我们的士兵正在继续屠戮那些逃出来的但是被烧的不像样子的人类士兵。但是更多的是逃走了。 他们就这样狼狈地败了,我认为他们败得很……值! 看着那些被杀的和即将被杀的被烧的面目全非的人类士兵我打心里想的是很快他们就不会疼了。 而当萨尔诺斯带领着一众新复活的士兵从芦苇荡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的样子真的是……你肯定没见过这种人。 啧……这严格意义上讲不能叫人了,但是我也不是很想称之为什么东西……就是那么个样子。 他的衣服全被烧毁了,而皮肤也被火焰熏烤的除了发黑就是焦了,甚至有些地方都已经皱缩破裂开了。 那个样子已经不能用恶心来形容,完全就是恐怖!地狱的恶魔也就能恐怖成这个样子了。至少在之后……包括在纳克萨玛斯甚至在这里,我再也没能见到比这个样子更……嗯……的外表了。 真的是…… 但是他从芦苇荡里走出来后我也看到了他复活了的那些人。他盯着我的样子让我感觉他似乎在等待我表扬他,我也相识地对他点了点头,“干得好!”我说道。 随后我们的士兵将芦苇荡里人类尸体拖出来的一部分,萨尔诺斯也在这种情况下复活了他们。这一幕很震撼,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外表。 但是接下来的几天里他身上的那些烧烂了烧毁了的皮肉就开始往下掉,一块块地往下掉。直到有一天他肚子上的皮肉再也承受不住他原本就已经腐烂了的内脏而彻底…… 淌了出来。 当然不是爆出来,还没那么大劲能爆炸。而看着淌了一地的萨尔诺斯却略显木讷。他跟以前我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有点不太一样了。 他只是看着拖在地上的肠子跟……呃……那一滩玩意。当时他的胸腔跟腹腔其实已经完全分离了。他的肺要不是有气管吊着也下来了。 它胯下的马还在前进,他就这么扭头看着自己的内脏,看了几秒钟后他伸手将……它们……掐断了。 仿佛那些不是它身上的玩意。 而随后的那天夜里失去了腹腔内几乎所有脏器的它开始抠腹部斜肋周围的皮肉。他的样子……是把他比喻成猩猩猴子呢?还是什么别的…… 我没有打扰他,那时候的他也几乎不跟我说话,只有我跟他发出一些指示,他就听着然后去做。他那个样子是所有巫妖里最特殊的一个。 而且这个家伙后来越来越喜欢研究那些血魔法……啊,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我们跨越了索多里尔河到达东威尔德的河东地区,当时那两支队伍在河东并不比我们更有成绩,主要是遇到了两股力量的抵抗。 第一股力量是雷蒙德·乔治勋爵组织的抵抗军,当时他们没有披着血色十字军的战袍,但是这股力量自始至终给我们带来的麻烦一点都不亚于莫格莱尼。 另外一个则是带着一部分精灵一直打游击的那个叫纳萨诺斯的家伙。 这个家伙曾经在奎尔萨拉斯算是培训过吧,我听书是这样,但是这个家伙其实是雷蒙德·乔治勋爵领地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领主。 这个纳萨诺斯有自己的庄园个领地,虽然很小,而且说实在的是个穷地方,他所处领地的情况只能说明一点,这人在雷蒙德·乔治勋爵那其实算不上什么人物。 但是就这么个鸟人竟然还跟希尔瓦娜斯认识,不仅认识而且这个家伙还是女王的……贴心小棉袄。 他的历史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杀死这个家伙的时候他身边确实是有精灵的。 在我们赶到达隆郡领地的时候巴罗夫公爵跟他的搭档莱斯正跟人对峙。当时跟他对峙的就是雷蒙德·乔治勋爵的军队。 达隆郡这地方其实地形很一般,这里地势不平,坑洼很多,而且山地上石块太多,这种破地种什么作物收成都会很一般。但是这里的村庄是一点都不少,达隆郡里的男人在整个河东地区来说我不得不伸出大拇指给他们一个称赞。 贫瘠的土地上养育着很多人,他们的村子都不小。当时莱斯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虽然人类士兵是撤退了,但是巴罗夫的军队也并没有占得什么便宜。莱斯说他们的队伍里有不少魔法师和牧师! 我只想知道圣骑士多不多,得到的答案是不多,但是不怕死的战士多,他们的牧师更不怕死!而队伍里的魔法师则一直跟在牧师身边。他们的队伍一直是在干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活。 于是我让传令的石像鬼立即去找阿拉基,我又种感觉,只要攻克了他们,以后河东在河东的发展就完全是轻而易举了。 巴罗夫告诉我这支队伍里的统帅是雷蒙德·乔治勋爵,说实在的最初我对这个人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这种人估计在当年的洛丹伦都挤不进前二十桌去,但是就是这种人才狠,虽然我准备了好几次可是在遇见他率领的军队时我也还是吃了点亏。 当我们的瑟尔林带着憎恶大军赶到的时候我们其实已经跟雷蒙德·乔治的军队对上了,那场战斗发生在达隆郡西北的一个小镇里,其实那个镇子对我们来说战略意义并不大,但是我把他选择了跟雷蒙德勋爵初次交手的地方。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再放火烧一回。 那是个晴朗的下午。 我的眼睛失去了颜色,但是并不妨碍我感受光的温柔。 我喜欢冬天的原因就是因为中午和午后的阳光,那种明媚总是让我感觉这美丽的时光会转瞬即逝,用不了多久就会天黑。我并不可惜这一天又什么都没做又浪费了一天的时间,而只是为这短暂的美丽而感觉惋惜,也就是这短暂的美丽才显得弥足珍贵。 只不过那天下午我没有太多的心情去感受午后阳光,战斗进行的挺艰苦,巴罗夫告诉我他对达隆郡这个地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个地方不光贫瘠但而且这里的人性格也都比较古怪。而越是古怪的人往往性格上就越顽强。我同意他的说法,而后来也确实证实了。 这群家伙很猛,而其中出现的一个人更是成了那场战斗的噩梦,那个人的名字我记得。 叫冈瑟尔。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40 冈瑟尔 这群人都认识他。 战后大家看着这家伙的尸体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 是的,他死了,不过不是我杀死的。我只是帮助了一下,弄死他的人是……拉姆斯登。 当打起来的时候萨尔诺斯抬手就是火焰法术,而且这个家伙的火焰冲击波已经不用再以自己的身体当引爆点了,这是个大进步! 那时候他想让谁当引爆点就让谁当。当然这个引爆点是不会受到爆裂的火焰造成的伤害的。这也是当时他这个法术的一个缺陷,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但是这在当时确实已经是非常厉害的法术了,只不过缺点也相当明显,就是除非他站的很高,能俯瞰下面这群家伙就跟挑葡萄似的点谁是谁,否则作为一个魔法师,呃巫妖,站在高的地方这无疑是找死! 但凡那个人类指挥官不瞎不傻一定会率先让人用弓弩把它射下来,所以在混战的时候这个法术虽好可是并没有那么实用,尤其是对活着的魔法师来说。 同时站在人堆里的时候这种法术还有一个坏处就是几乎每次都会溅射到自己身上。但是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六百的事情当时的萨尔诺斯并不在乎。 虽然那俩巫妖的法术也挺狠,但是在这个不要命的家伙面前他俩的法术就显得太温柔了。 可是虽然很猛,但在这个叫冈瑟尔的家伙面前他们仨还不是很行。那老头仅凭一人之力就完全可以应付他们仨个。 后来在面对这个老头的尸体的时候他们才说他在达拉然也算是一个有名的家伙了,当然他的有名完全在于分明拥有比较大的本事却永远无法成为肯瑞托的核心成员,甚至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 造成这个的原因就在于他的性格。 性格决定命运。哼,虽然那些性格好的家伙最后不一定下场好,尤其是当我们冲进城之后,但是在破城之前他们有些人活的确实相当滋润。 但是这个老头就不行,他性格太特别!用老百姓能听懂的话就是不讨人喜欢,莱斯对他知道的更多点,他说这个老头不是不讨人喜欢而是根本就没人喜欢他。 没人知道他的岁数,也没人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到的达拉然,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也没人知道,只是传说很厉害。他比达拉然年纪最大的街道管理员还要老。他就像城里广场上的那只猫,人们都认识它但是并没有人在意他。 但是当他们在战场上相见的时候他们也真的知道了这古怪的老头究竟有几斤几两。而且他们竟然根本不是对手! 老头会寒冰法术也会火焰法术,而他使用最多的竟然是奥术法术。你知道奥术法术么? 他们告诉我那种法术最难修,但却是最厉害的法术,难修的原因之一是对体能的要求是最大的,而能达到战斗要求的奥术法师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这个老头最开始几乎是拿捏了这三个学徒。 完全可以这么说,他们仨在他面前真的就是学徒。我见过麦迪文使用一种法术。 麦迪文……你知道的。 就是那种让人闭嘴的法术。没皮没脸了的萨尔诺斯念咒语会漏风,但是冈瑟尔能让这原本有点漏风的嘴完全漏风到说不出话! 而这个老家伙挨了莱斯霜语扔过来的冰团之后身上出现的符文更是我从来都没见过的那种护盾!并且在战斗的过程中这家伙身上会偶尔出现那种金黄色的光,那种光会出现在他的脑袋周围和双手上,每次出现的时候他都会让下一个承受他法术的那个家伙连滚带爬。 三个巫妖最后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对那些士兵做什么,仅仅被这一个老头就打得抽不出手来。 可是我感觉最后老头慢慢地不行了,应该跟年纪大了有一定关系,在战斗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后他的动作开始变慢,我也能看得出他已经从频繁的主动攻击变的没那么频繁,甚至出现了间歇。 其中有一个法术我看着很好奇,你知道什么叫弹幕吗? 弹幕……这样……哗! 就是这样“哗”的一下喷射出无数的飞弹。 这个法术他只使用了一次,还是对阿拉基使用的。这法术强大到什么程度呢……那场战斗完结之后阿拉基的那身皮囊就……基本废掉了! 那些法术根本就是直接贯穿,一个洞两个眼。得亏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这种伤害才不能完全杀死他,如果是个活人这一下真的是透心凉了。 其实……我以前真没见过被射穿了的人会是啥样子,那次我是见识到了,且不说衣服上前后的窟窿,他脱下衣服检查身上的洞时大大小小加起来得有十一处。 我唯一比较好奇的是他右侧上胸的一处贯穿伤,那处伤口从锁骨下四寸中线旁开四寸左右的地方有一个比鸡蛋大一圈的洞,两根肋骨断掉了,从后面肩胛骨跟脊椎中间穿了过去。 要是个活人的话这个从前面看到后面从后面看到前面的洞是看不成的,但是他是个死人,肺都不动了的家伙这个窟窿眼就看得可清楚了。 而躯干部上其他的窟窿眼有大有小,而且也全都打穿了。当然穿上衣服是看不出来,可也仅仅是刚穿上的时候看不出来,只要一活动就会被挤出的液体浸湿,从那些窟窿里会淌出一些黑色的深红色的液体。 后来他也彻底抛弃了这个皮囊改成了跟他的上司克尔苏加德一个德性。 当然除了他之外莱斯先生也没得着好,他的冰霜法术在冈瑟尔面前完全是……相形见绌。所以那场战斗结束之后这个家伙似乎是受到了打击,在后来的战斗中他就……不大行了,完全就是没有信心了的感觉。 而这个老头死得也是有点难看,在老头持续战斗了快一个小时的时候不是行动开始缓慢了么,但是就这样了三个巫妖也还仅仅是疲于招架并没有多少还手之力。 我们的军队跟他们厮杀其实也基本是势均力敌,这种战斗如果就这样打到最后完全就是拼……运气吧。 而憎恶在战斗中因为被圣骑士牵制所以也一直没发挥出很大的作用,直到帕奇维克砍死一个圣骑士之后才腾出手来面对一直压制着三个巫妖的冈瑟尔。 可是这个巨大的憎恶扑过去之后立即吃了一瘪,不仅扑了个空而且当再次扑过去的时候竟然被冻在了原地。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浮云,他挣脱了身上的寒冰再次扑向这个老头。 而当老头一下幻化成三个身影的时候着实是把我惊呆了。那一幕真的是震撼! 那是我第一次见分身术。 到现在我都想学那种法术。 他忽然分身的时候三个身影不是出现在一起而是一瞬间就闪现到了三个不同的位置上。相互之间得有好几米的距离间隔。而在三人站定之后立即就看到一串法术飞弹从他们手中飞出。 拉姆斯登被耍得团团转,而憎恶在三个身影之间无所适从的时候那三个身影却毫不客气地各自放着各自的法术。 这个就太可怕了! 从一个变成仨还不算,每个身影释放的法术还不相同!这谁能受得了? 他的这个身影有两个是假的,只有一个是真的,但是这个真的要想·操控那俩假的就会受到比较大的影响,行动力方面就会大打折扣。 如果这家伙上来就用这种分身之术那三个巫妖保不齐早就完了,可是这时候才用我就有点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亲自操刀下场砍人,但是砍了一些之后我就作壁上观了。也正是被我发现了这个秘密才彻底扭转了战局。 当我发现其中一个的行动力有点跟不上趟的时候我掏出了怀里的火枪。 弓箭好用,但是跟火枪相比还差点事。我一手持枪一手持锤径直朝着那个身影走去。我猜测这个法术就是一个人操控三个人的视界跟行为,这个难度应该是很大的,以至于我快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都没能察觉到我。 而我也是毫不客气地在距离他五米左右的距离上朝着他的胸膛开了一枪。 我不想打脑袋,当时的想法就是拥有这么好技术的家伙不被我们利用就太可惜了。 于是我朝着他的胸膛上就是一枪,一阵白烟散去,那个老头儿左手捂着胸口然后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而此时的拉姆斯登也看到了他,因为当时这一枪下去之后那两个影子就消失了,于是憎恶径直朝他奔来。 我刚扬起手来想要制止这家伙但是它手里的大斧子已经落了下去。我是真怕这怪物一下子给这人砍成两半! 不过最后也是万幸中的万幸。拉姆斯登这一斧子是从锁骨这砍下去的,而且直接砍到了胸口,从左上方到右下方几乎将整个胸腔给劈开了。 斧子刮过他的脸前,这老头儿直接被斧子带倒,一下子歪在了地上就不动了。 当时我看着这一幕感觉到心里有点不舒服,尤其当看着血喷溅出来时候的那种情景,或许那一下劈过去的时候不会感觉到疼痛吧。 不过尽管那伤口确实不那么美观,但是并不影响他站起来继续使用身体,而这个老家伙被复活也是三天之后了。 为什么那么长时间呢?主要是首先得扩充军队,那三个巫妖虽然战斗中几乎没有亮点表现但是复活军队还得靠他们。 这几天的时间完全就是他们在复活军队,而对于复活这个家伙来说莱斯开始是有点不愿意的,阿拉基没有表示但是眼神一直在打量我。 最后我还是坚持让三人将其复活,不过过程却是异常艰难。这个老头的尸体一点都不配合,尤其是他的灵魂简直就是另类。 多少人死了之后迷茫的不行,就像找不着家的孩子一样,可是他的灵魂却十分安静地躺在他原本的身体上,任凭巫妖们想尽办法要把他复活,但是效果……一点都没有。 就在这时候我想起了克尔苏加德给我的那瓶子水,于是我摘下来递向了阿拉基,“他让我带你的。” 阿拉基略显惊讶,但是还是接过了我的瓶子,也正是这瓶子水不光让他重新活了过来,还让另一个男人后来也阴差阳错地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跟着活了过来。 那家伙的名字叫……纳萨诺斯! 而我压根就没想复活他。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41 纳萨诺斯之死 冈瑟尔复活之后他的眼睛里泛着淡淡的蓝光,但我感觉那光却并没有别人眼中的那么耀眼,只是一种很淡很淡的蓝。 这标志着他活了,仅此而已。 因为我感觉这家伙看我的第一眼就有点异样。那眼神虽然没有躲闪,但我恍惚间感觉那眼神里有一丝我说不上来的……不屑。他们告诉我这家伙性格有点问题,而且刚才复活他的时候这家伙的情况也确实跟别人不一样。 虽然那恍惚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我确实也感觉到了他的与众不同,而我也想不出那种感觉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三个巫妖盯着这个老头,但老头活过来后却并不看他们,这家伙活过来的第一句话是:“原来死亡的感觉是这样的!” “喜欢么?”听到这话我不禁问他。 “不喜欢。”他瞅了我一眼之后就再不看我,他的样子让我感觉他似乎并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可由不得你。”我皱了皱眉说。 他听到我的话后却并没有回应我而是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然后轻轻地抚摸着然后说道:“我能见见杀死我的人么” 我瞅了旁边的巫妖一眼,“你们活过来的时候也这么惊讶么”没人回答我的问题,但是看得出这三个家伙对他似乎有点敬畏之感。“你想干什么”我说。 “让我看看杀死我的家伙。” “我就是。”我说。 “不,不是你。”他依然不看我,“我说的是那个胖子。” 当他站在拉姆斯登面前的时候瑟尔林正在肢解尸体,拉姆斯登的大眼珠子盯着这个好奇的老头,而这个好奇的老头却大胆的伸手去摸拉姆斯登的肚皮。瑟尔林停下手里的活这看着这个老头,那感觉就像……主人看到有人好奇的摸自己的宠物。 “很强!”老头摸完憎恶的胳膊之后说道。 “谢谢。”瑟尔林回了这么一句。 我惊讶地瞥了他一眼,这家伙似乎感觉很光荣很高兴的样子。 “但是太丑了。”老头皱着眉头略显嫌弃地嘟嚷了一句。瑟尔林微微张了张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复活了那么多人他是第一个醒来之后这么多废话的人。“你是个奇怪的家伙。”我说,“但你已经不在达拉然,你也不再是人类,你最好认清你现在的处境,并找好自己的位置。最主要的是……你要知道你现在要为谁服务。” 老头没有吱声,但他眼睛周围肌肉微微的变化却被我看在眼里。此时的沉默有些尬尴,我突然不知该怎么继续要求他。 “是的,我知道。”他轻轻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说着他用那双闪着蓝色光辉的眼睛瞥向我,“米奈希尔王万岁!” 没有哪个人被复活过来能有这种表现,这让我对这个家伙更不放心了。本想对他们说声都对他注点意,但这个家伙在参观完谁砍死了他之后就变的相当安静了,只要不行军他就会站在树下河边或者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呆着从不扎堆。 达隆郡那场战斗之后我们的军队其实并没有扩充太多,这让我感觉压力很大。从离开阿尔萨斯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在那边指不定已经发生了多少次冲突,每次冲突都意味着他的实力可能被进一步削弱。在艾泽拉斯这片土地上确实再没有人能比他力量更强,但到了卡利姆多面对精灵们的时候就不一定了。况且那些恶魔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如果让阿尔萨斯的军队当炮灰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我决定加大攻势,我坚信只有在不断地进攻下我们才可以获得更多军队,同时还可以获得一些比我更会打仗的人。 人类军队的那场失败让我们获得了一个或许不次于克尔苏加德的巫师,但坏处是彻底激发了洛丹伦剩余人民的反抗之情。 并且很快我的担忧还真就成真了,不仅阿尔萨斯派来的传令官带来了他催促军队的命令而且我们的斥候发现达隆郡东边有大批人类军队正在往此处集结,更糟糕的是西部地区的军队也在往这边赶,并且还出现了矮人部队。 在听到矮人也参战之后我越发感到不妙了,该怎么保证我手下的这不到四千人在尽量减少伤亡的情况下冲出包围圈就成了摆在面前的问题。 那个冈瑟尔自从醒了并说了一通之后就再不说话了,直到我去问他掌握的河东地区的军队情况他才将知道的河东地区的军队情况告诉了我……一些。 他并没有告诉我太多关于那些将军的事情,也没有告诉我什么布防图。但是他透露给我了一个重要信息,就是他们的情报部门的情况。 他们的情报部门非常发达,因为这个部门里面绝大部分是精灵!精灵们有特殊的能力就是他们全都会使用魔法之眼。 这事我还真不知道,老头跟我说这是精灵高等斥候才会的技能,这种魔法之眼被安插在某些地方后就会起到监视的作用,但是这种玩意可以长的各种各样,所以很难被发现。而一旦闯入这魔法之眼的监视范围这玩意就会记录下很多关于入侵者的信息。 另一方面这些精灵个头都不大,所以行动相较于人类而言要灵活的多,并且他们隐藏身形的技巧也更高超一些。在奎尔萨拉斯被毁灭之后一部分精灵就自愿来到人类领地上帮助他们共同抵抗亡灵天灾。 但是控制这支精灵侦察部队的却是个人类。 我很好奇,大家也很好奇,毕竟能有这种才能的人并不多见,但是当纳萨诺斯·马诺斯的名字钻进我耳朵里的时候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老头告诉我要想从包围中冲出去除了隐藏军队的行踪外还必须让敌人耳聋眼瞎,而戳瞎他们的眼睛毁掉他们的耳朵将是我们逃出生天的关键。 我立即听取了这个建议,但是话又说回来,该怎么做呢? 老头指了指西边说道:“那个叫纳萨诺斯的家伙不在东边……在西边。” 要抓住首领纳萨诺斯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最难的是首先要找到他们。在得到大概的方位之后我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就这样我们立即调转方向再次经过达隆镇后朝着西北方向钻进了林子里。 一定要把他从林子里揪出来! 呃……其实杀掉纳萨诺斯这个老头确实帮了不少忙! 方位大体是对了,当然还有这个老头偶然发现的一根魔法之眼。 那根魔法之眼是长在树下的一颗宁神花。老头将他折下来递到我面前,然后我眼看着花变成了一个画着眼睛和符文的一个雕刻。 “这就是魔法之眼。”老头说道。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真的无法可想他说的各种各样究竟是什么样。“你怎么发现的?” “只要是个魔法师,就能发现。”这话说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旁边的三个巫妖仿佛没听见一样。 老头指了指方向,“应该就是那个方向。” 此时在树林中是有点分辨不了东西南北的,而现在我也不想分辨东西南北只要找到他就行。 “远么?”我问了一句。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扬了扬下巴,用下巴点了点那个方向。 没过多久我们的士兵抓回来了一个精灵。那个精灵被按倒在我脚下的时候我还犹豫了一下,因为我竟然想他能不能听懂我说话。 但是冈瑟尔伸手就按在精灵的脑袋上,瞬间精灵就跟触电了一样身子一下子绷了起来,两眼猛然上翻只剩下白色的眼白,那僵硬的面容显得很狰狞。 老头咬了咬牙然后放开了手,那个精灵一下子就瘫软在地。“问吧。”他说了一句就往后倒退了一步闪到一边。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又转眼看向地上的精灵,现在那个精灵身子底下流出了一些液体。 我皱了皱眉,但是心里其实佩服的不行!“你是谁。”我问。 “问关键问题。”老头直接打断了我。 “呃……纳萨诺斯在哪?”我说。 精灵似乎在啜泣,他的身子在颤抖,他似乎想支撑起来但是胳膊已经抖的不像样了。 “在……在他的领地里。”那精灵的鼻子似乎不是很通气。 “怎么才能找到他?” “去……去……他的农场,他经常在那。” “你跟他汇报情况也是去那?” “是的。” “他经常在那也就是偶尔不在。”我说。“他还去哪?” “他农场南边有一个营地,那是他的一个避难所。” “怎么才能抓住他。”我问。 话刚说出口阿拉基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怪声,我斜了他一眼,他撇了撇嘴。 “我不知道……”我转头看了旁边的冈瑟尔一眼,那老头摇了摇头。我咂了咂舌,“那杀掉他吧,他已经没用了。” “等等。”老头用一个轻佻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伸手将地上的精灵抓了起来,“带路。” 嗯……当时我心里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但是我……心态调整得还是挺快的。 我们最先找到的是他的秘密小屋。我的军队将小屋四面八方围了起来,可是围上去的时候却发现他并不在小屋里! 但是炉子里还在燃烧的火苗和锅里已经煮沸的水告诉我他刚才就在这里! 我不相信四千个人还能让他跑了!除非他变成了鸟从天上跑了! 从屋里到屋外已经被我们的士兵给踩得看不出痕迹了,而且作为一个斥候领袖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我仰起头看了看周围的树,忽然发现了问题。这里的树很高大,但是有些树间隔并不是很远,而就在这种间隔的树中间有绳子! 我指了指树上的绳子!果不其然,在顺着捋出去了三四十米的距离之后我发现了藏身在树后面的人。 要不是我们的士兵人数众多还真就叫他跑了! 而树上那个家伙一看我们发现他了直接从树上滑了下来。那树挺高的,但是他从树上滑下来的时候看着可是毫不犹豫。 但是一旦被发现他就不可能逃脱,我不相信他比死人的耐力更强! 在逃跑期间这个家伙将几乎所有的逃脱方法都用了一遍,包括跳山崖。但是我们的士兵跳的比他还决绝,而且二十多米的高的地方跳下去后没有没摔碎的士兵从地上爬了起来。而挂在山崖上的他就显得十分尴尬,但是这家伙最后还是选择了从上面滑了下来。 可是他砍死了那几个亡灵士兵之后跳下来的士兵更多了。他一看不敌就接着跑,那个过程其实我还是很享受的。 这狼狈的一幕我估计纳萨诺斯后来应该没跟希尔瓦娜斯提起过。 在追了他两座山之后这个家伙最后还是跑不动了,他没有选择束手就擒而是继续奋起抵抗。我没有立即杀死他,而是追一追放一放,让他不断希望不断绝望。 而在我仰头发现前面的山坡上有一片房子的时候我立即下令将其捉住。 这个家伙还是挺能打的,被围起来之后他连杀十几个我们的士兵,而这一幕刚好被拉姆斯登看见了。那个大家伙冲上去的时候我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它砍死冈瑟尔的画面,而那一幕确实再次也上演了。拉姆斯登不会跟人说麻烦请你让一下,它直接撞开前面所有挡它路的人,只是这次它没有举起斧子就砍而是抡起了手里的那根钢钩! 那钩子很粗的,反正我感觉那玩意要是抡到脑袋上最轻也得是晕死过去那种。然而纳萨诺斯竟然躲了过去,但是躲过去之后朝他劈来的斧子就到了。 拉姆斯登三条胳膊! 纳萨诺斯脑袋上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打着发蜡的发型也乱了,那飞溅而出的血花就像传说中冥界路上开放的花一样绽放。 但是他并没有就此倒下,那一斧子劈过去只是砍破了他胸前的护甲并没有直接取他性命。但是这一下已经让他再无还手之力。 拉姆斯登挥刀过去他勉强举手去挡,但是这一下直接被砸倒在地。就在拉姆斯登抡起斧子要砍下去的时候我大叫一声!“等等!” 众人都看向我。我挥了挥手指了指那座庄园。“先把那个地方包围了,一个也别放跑!”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42 女妖归来 “将他带着。”我对着地上的纳萨诺斯说,“我们看看他带我们来的这地方究竟有什么。” 拉姆斯登一脚踩在他的手上,他的胳膊应该是断了,我听到了一声较为清脆的响声。然后这个大家伙竟然将钩子钩进了他的肚子。 惨叫声瞬间传来,我立即皱起了眉头,对旁边的人说:“绝对不能让那里的人跑掉!” 我看着军队已经冲上去了但还是有点不放心。拉姆斯登用钩子拖着地上的纳萨诺斯一路拽到了庄园。 这个男人竟然还没死! 但是这拖了一路血就流了一路。 这个庄园不小的,除了周围的农田还有许多住户,但是此时亡灵们已经占领了这里,而且这里面的住户也被尽数杀死。 只不过这里面的那些精灵被拖出来后清点出大概得有二十多人。此时的纳萨诺斯已经不能说话了,血从他嘴巴和鼻子里淌出来,他的眼神已经涣散了但是双手还是紧紧攥着那根铁链。 我不指望他告诉我还有多少侦察兵还有多少精灵还有什么情报,我只需要他现在和以后永远都不能再阻挡阿尔萨斯国王的事情。同时我也希望他永远烂在这泥土里。 “烧掉这里。”我说。 “等等!”阿拉基赶忙说道。“这种地方既然是情报的集散中心那就让赶来的人带着礼物回去吧。”他说着掏出了那个小瓶子。 后来的纳萨诺斯怎么复活的我不是很清楚,究竟是因为天灾瘟疫还是被某些人复活过来的就不好说了,但我再见到这家伙的时候这家伙的脸上有明显的腐败过的迹象。希望希尔瓦娜斯不会嫌弃这种腐烂过的脸。 三个巫妖将地上的尸体复活过来之后我们就离开了这里,这些复活过来的精灵很好的给我们指引了道路。而巫妖们复活尸体的法术让那个老头很感兴趣,而也正是因为这个让巫妖在这个前辈面前第一次牛气了一把。 接下来我们就比较顺利地转移了,那些复活过来的斥候干活也是真的麻利,但是为了行动隐蔽我决定再次将队伍拆成三部分,大家分别突围吧! 突围工作进行得还算是比较顺利,除了阿拉基那支队伍很不幸外我们都没有任何损失。他那是怕什么来什么,所以也再次感受到了莫格莱尼的恐怖力量,虽然折了一部分部队但最后还是成功突围了。 而重新逃回河西地区之后我们的处境并没有改变多少而那时候我开始感受到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躁动,有时候脑子里会忽然闪过一些画面,就像原本阴沉的天忽然出现了蓝天。很清晰……很开朗,很令人向往,但是这种感觉又转瞬即逝。 我将这里的信息交给了传令官,让那只不眠不休的石像鬼立即将这里的情况传递给阿尔萨斯,但是那个叫冈瑟尔的家伙却非常轻蔑地笑了起来,“等吾王收到信,可能得十天之后?你这种效率干什么都晚了。”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则扫了旁边三个巫妖一眼,“你们的导师没教你们么?” 巫妖们只是盯着面前的老头但是毫无反应,冈瑟尔哼了一声,“克尔苏加德那混蛋在吾王身边么?” 我点点头。 冈瑟尔挥了挥手示意让石像鬼过来,石像鬼看了我一眼然后爬了过去。他伸手摸着石像鬼光溜溜的脑袋,石像鬼就像一只端坐的狗任凭冈瑟尔的手按在它脑袋上。 什么都没发生。 稍等片刻巫师说:“可以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什么可以了?” 冈瑟尔没有搭茬而是在地上画起了符文,很快一个不大的法阵就画好了。他拍了拍手上的土然后伸出双手对着法阵开始念念有词,老头嘴里叽里咕噜地念着但我是一个词都没听懂,我看了那仨家伙一眼,那仨面虽然容呆滞但是看眼神就能知道全都在偷听。 忽然一道蓝光闪过,紧接着就是一团蓝光在空中凭白出现,然后就像火焰一样燃烧了起来,只听“铮”的一声,那蓝色的光团裂开了,形成了一个跟全身镜差不多大的面。“过来!”他瞥了蹲在地上的石像鬼一眼。 石像鬼走了过去,冈瑟尔看了我一眼,“这会节省你一半的时间。”说着他抬起一脚踢到了石像鬼的后腰上,石像鬼往前一趴直接一头拱了上去。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消失在那片蓝色的混沌里。 “传送门?” “你知道?”冈瑟尔哼了一声。 “我见过……” “哼,是么。”冈瑟尔依旧轻蔑。“但是这种传送克尔苏加德可是不会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完成的刚才的法术,而我看那三位似乎也没弄明白。之后我也曾问过他仨,但是得到的答案是他们都不会! 我原来以为传送门这种法术不得是个法师就得会么,阿拉基告诉我传送术只要是个法师经过十几年训练基本都会掌握,但是传送门这种法术需要的能量,精神都异常强大。只有天才和天才中的天才能掌握。 我好奇地问难道克尔苏加德不会么? 莱斯摇头说肯定会,但是那都是定向传送。意思就是从暴风城的法师塔传送到洛丹伦的某个特定场所是可以的,或者自己十分熟悉的地方。这种从陌生地方到陌生地方的传送他们只听说过,但从未见过! 这让我想起了卡德加。而卡德加现在已经不在了! 我问他们当我们进攻达拉然的时候那些法师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才惨造屠戮的?他们全都点头。莱斯还说如果后来我们去安伯米尔保不齐会见到那些逃出去的法师们。他还说所有在达拉然学习的法师都有机会在安伯米尔生活一段时间,而那个地方也算是达拉然的一个重要据点。当时我的想法就是等阿尔萨斯回来再说吧! 当将石像鬼传送过去之后我们为了躲避血色十字军于是转战奥特兰克。一方面那里受到的破坏并不很大,我们完全可以扩充一些军队,另一方面就是那里天寒地冻对我们有利。 在经过凯尔达隆附近的时候巴罗夫偷偷回了家,我原本以为他只是回去看看,但是这一去就再也没见他回来。 不过他死不死我并不在乎。 躲过冰风岗营地的十字军后我们直奔奥特兰克山岭,然后到达了被毁掉的斯坦恩布莱德。我高兴的是这里外逃的人又回来了一些,我不高兴的是又让那法库雷斯特跑了! 以此为中心我们将周围所有的村镇全部荡平之后军队人数才刚刚七千人。占据了法库雷斯特的堡垒之后我们暂时安顿了下来。正如冈瑟尔所说节省时间,真的是太节省时间!我们安顿下来的第三天,那个去报信的石像鬼就回来了。 我惊讶的问他是从哪回来的,它告诉我是从达拉然飞过来的! 它带来的消息并不好,恶魔一直停滞不前到现在也没有要大举进攻的意思,但是这种等待却让阿尔萨斯的军队陷入了困境。他们只是在那片红色的土地上到处寻找,但是石像鬼并没有告诉我他们究竟在找什么,这些是克尔苏加德告诉我的,而阿尔萨斯告诉我的是责令我一个月之内完成两万军队的指标。 我看了看旁边的巫妖们,阿拉基说:“还得用瘟疫!” 然后我们就将目光盯上了希尔斯布莱德!上次去达拉然没有走过的地方这次都要过一遍。 于是我们开始急行军往希尔斯布莱德进发,也就在快到两地交界边境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还以为看错了,但是她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确定我没有眼花,“你怎么在这里。” “拜你所赐。”希尔瓦娜斯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我不是很理解,“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哼了一声,“要不是你的无能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说得不好听,但是我并没有吱声。 “你的无能让阿尔萨斯很失望。”她接着说。 这让我心里不舒服了。 “我真不知道他怎么会相信你这种废物。”她刚才还稍微有点和颜悦色的脸忽然就变的充满了厌恶,我真不知道怎么得罪的她。 “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点,虽然我不喜欢打女人但是如果分情况真要打起来的话我下手可比打男人狠多了。”我说。 “如果你对待那些活着的人也这么硬气就好了。”她瞥了我一眼又斜了一眼旁边的三个巫妖,又将眼睛扫了一眼旁边的那个老头。“一群废物!” 萨尔诺斯走了出来,“你想死!” “阿尔萨斯让我接管你的职务。”她瞪了萨尔诺斯一眼,“现在我是这里的指挥官!” 我心里很生气,但是我看了旁边的石像鬼一眼,那家伙轻轻的低下了头。 “它没告诉你么?”希尔瓦娜斯笑出了声。“咱们的石像鬼竟然还有心!” 女妖的到来让我失去了军队的指挥权,当然我干的也确实不行。虽然我很生气,但是这也没办法。而被她接管之后这个女人并没有继续执行我原本的计划进攻希尔斯布莱德,而是带着军队一路往东,直逼索拉丁之墙!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43 女妖的计划 希尔瓦娜斯的进军方向让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她没有进攻人类村镇,甚至连路过的村庄看都不看一眼,只是闷着头一路往前。 路边的路标写着呢,而且我也认识这里,这里是通往敦霍尔德和斯托姆加德王国的道路。 兽人战争之后的敦霍尔德地区被瓜分为两部分,其实是有一部分让给了矮人,而大部分被斯托姆加德占据了。 也是因为从这走造成了希尔瓦娜斯女士对斯托姆加德人的更加的憎恨。 为什么是更加呢?我不知道! 但是说起斯托姆加德王国,斯托姆加德的国王她的脸上永远是一脸的鄙夷。当然她不会直接告诉我原因,我也只能靠猜,在我印象里能让她如此厌恶的原因大概也就是在兽人战争时期造成的吧。 而为什么说更呢……哈!我们被斯托姆加德军队狠狠阴了一把!这也是后来为什么希尔瓦娜斯不进攻吉尔尼斯而一定要毁灭那个王国的原因。 “过了敦霍尔德再往前就是索拉丁长城了。”在快到敦霍尔德的时候我说。 “我知道。”女妖说。 “那边人不多。”我当时只是想给她提建议。 “我是指挥官,比尔先生。”她有点不耐烦。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阿尔萨斯的命令是一个月。”我说。“现在已经是春天了,是好时机。” 希尔瓦娜斯哼了一声,“你有这么聪明的才智应该早就获得了足够多的军队了。” 面对她的挖苦我只是恨恨地咬了咬牙,但是我并不想反驳她,“你的计划是什么?”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我只是提醒你,如果你也没有完成任务,你的下场不一定比我好。” “最后谁死还真不一定呢。”女妖瞪了我一眼。 或许是没有受到瘟疫的影响,这个王国的国王叫……呃,我想不起来了。反正他儿子我记着呢,也是个大孝子,叫加林,加林·托尔贝恩。 啊……当时他应该是已经把他爹给宰了。 我应该没记错,那时候他已经是国王了。然后这个杀了自己亲爹的家伙非常英明地指挥他的军队对我们发动了攻击。 当时我们从敦霍尔德旁边经过的时候其实从希尔瓦娜斯的行为来看她似乎不是很想跟人类起冲突。敦霍尔德城堡虽然被毁了但是这里还有广大的人民群众,但是他们被发动起来对我们进行了无情地打击。 其实我们当时是奔着辛特兰去的。 最初发现我们的人类似乎没有足够的实力跟我们碰一碰,所以只是频繁出现侦察兵,起初我们并没有在乎,因为一直没有反制所以后来越来越频繁的出现。而直到我们即将进入辛特兰地界的时候希尔瓦娜斯下令再出现侦察兵全部抓回来。 抓回来之后希尔瓦娜斯女士的拷问方法也很简单,而这些家伙在魔法的作用下招供得更是非常地快。可是抓来的百十个侦察兵却并没有提供比较有价值的情报,而唯一能让我们担心的就是那些蛮锤矮人了。 当然进攻蛮锤矮人将是最愚蠢的选择!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想干啥,直到我们的斥候回来报告说发现了巨魔的踪迹。 然后我们就向巨魔们直扑而去。 说实在的这次去辛特兰我感觉比上次好多了。我感受不到潮湿,也闻不到气味,除了脚下偶尔会黏糊糊的之外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不管是白天夜晚还是阴天下雨,不仅我不受影响那些士兵更是无所谓,但是有一点不好,就是身上会发霉。 我闻不到味道的。但是我看得见衣服和身上长出来的霉斑。为此我们依靠魔法师们的法术来清除身上的这些玩意,但是希尔瓦娜斯就不用,人家就不长,我也不知道为啥不长。 最初袭击的村子也就百十来户人家,为了确保一网打尽我们选择了晚上进军。这群巨魔也是心大,他们没有卫兵!连个岗哨都没有。 当我们的军队从四面八方将村子团团围住之后希尔瓦娜斯下达了进攻的命令。攻进去之后毫无悬念地我们赢了,赢得相当简单。他们睡得熟,我们下手快。虽然也有下手不快被发现的但是他们真的是一个都没逃出去。 士兵们将所有的尸体都拖了出来,但是希尔瓦娜斯并没有让士兵将这里焚烧殆尽。三个巫妖有活干了,复活这些家伙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知道天蒙蒙亮了他们三个才完活。 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巨魔我这一时间还真有点不适应。 巨魔们有自己的死神。 我跟你说过么? 巨魔有自己的神灵,不管什么巨魔这种信仰是不变的。呃……有一个巨魔是例外。 他们信仰的神叫洛阿神灵。其实都是些野兽,不管是蜘蛛还是豹子,老虎还是绝大多数人听都没听说过的龙鹰。但是他们的死神却跟这些野兽不同。 他们的死神叫邦桑迪。我有幸见过它,跟他接触过,还合作过很久。但是后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它们之间的联系就断了。 曾经我拥有他们的力量的时候那种爆发出来的感觉是非常爽的,当然威力巨大且恐怖!但是现在,就此时此刻我已经再也感受不到它们在我身上。 当时看着那些巨魔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我还有点点好奇,我希望能看到他们的死神,但是那些灵魂挣扎着的时候他们的死神并没有来。 这群巨魔果断加入到了我们的队伍里,也正是因为这个我们连续吞并了三个村庄。直到第四个的时候我们才有幸遭到比较严重的抵抗。 我一直觉得这群家伙的智商不是很高,他们高大,威猛,有力量,但是这群家伙却不能制造出比较像样的武器和铠甲。虽然他们制造了神庙,神殿,金字塔以及各种建筑但是他们依然是原始的。而且大多数部族村庄还都是木屋草棚。 当我们再用同样的方法进入第四个村庄的时候我们扑了个空,但是此时我们的队伍已经突破了八千接近九千人了,所以已经不需要所有人都进去了。 其实如果从前两次得手之后我们就分散开估计得到的死尸会更多,但当时我没想到希尔瓦娜斯也没想到。 进了村子之后没多久忽然村子里就起火了,而且火势非常地猛!并且在村子的出入口处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地燃烧起来,然后我们这些没进村的被挡在了村子外面。 这个场景我见过太多次。我眯起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冲天火光,这个火有点大,比前些日子在芦苇塘子里的那场火可是大多了。我们的士兵从屋子里冲出来,也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号角声,紧接着就是怒吼声和呐喊声。 巨魔杀到了。 莱斯跟阿拉基不慌不忙地灭掉了村口的火焰,虽然村子里的火焰很高但是能造成伤害的只有高温的炙烤,直接烧死是做不到的。 但是这个村子的人显然低估了我们的实力,他们应该完全没有想到我们的士兵不光不怕火烧还非常抗揍。 没有跟我们战斗战斗过的巨魔没有多少战斗经验,这是他们随后一败再败的主要原因。用他们的话说……我们是杀不死的。 将这个村子的伏击成功反杀回去之后我们没有迟疑立即进攻了下一个村子。现在我们已经暴露了,必须趁着他们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能多攻陷一个村子就多赚一个! 我记得清楚,在当天攻破了第五座村庄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能在村子里找到巨魔。他们全都离开了村子跑到了隐蔽的地方。 而在随后的第四天开始,巨魔的反击正式开始。 “当年我们从这里过的时候差点被他们吃掉。”我说。 希尔瓦娜斯哼了一声。 “图拉扬也是从这里率先冲过重围到达了你们王国。”我说:“他跟你姐姐结婚了,对吧,你们俩谁是姐姐?” 女妖没有理我,但是我看得出她心情突然变得不是很美丽。 “如果不是这里的巨魔阻挡,或许我们能快点到达。”我说。 “你们就是被这种废物抵挡住了对么?”女人斜了我一眼。 “你们跟这些废物打了上千年的仗,现在也没把他们全消灭,不是么?”我回击到。 “他们已经对我们构不成任何威胁。”她说。 “但就是他们带路,将兽人带往你们的首都。”我说。“你这算是报复么?”我哼了一声。 女妖看着眼前咬着牙说道:“你的嘴炮比你的格斗强多了。” “我不是有意的。”我说。 “那你更可恶。”她扭过头去。 “他们会巫术。”我说。“接下来的战斗可能会不大好。”女妖再没有理我。 果不其然,下面的战斗我们就遇到了狂战士,也见到了他们的巫师。当他们的狂战士拎着战斧冲向我们的时候我们的憎恶迎头冲了上去。 拉姆斯登很强,但是在面对这些大块头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似乎没那么强了。 如果说拉姆斯登像犀牛,那狂战士的体型就像大象。拉姆斯登狠,但是这几个狂战士又大又狠!他们手里的武器就是根木棒,但是他们冲锋的时候那近两米长的木棒直接抡飞好几个士兵。 拉姆斯登后背上那条胳膊在战斗中受损了,要不是冈瑟尔及时出手那场战斗之后拉姆斯登就废了。 冈瑟尔的法术穿透性还是那么强,但是狂战士这身材确实强,除了身大力不亏之外即便是被法术穿透了身体他们也能继续战斗好长一段时间。 瑟尔林一边战斗一边大叫,他看到了更好的材料。 而他们的巫医则是各显神通,硬碰硬的第一场战斗结束后我们其实一点都不亏,尤其是那几个狂战士完全超过了瑟尔林的憎恶大军。 巨魔的巫医一个都没弄死,全让他们跑了。不过这对我们而言算不了什么。 掐着指头算了算从见到希尔瓦娜斯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一天,而阿尔萨斯的命令我是不能再拖了。 “我们该返程了。”我说道。 女妖没有表态,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阿尔萨斯限定的期限马上到了,我必须立即完成任务,我们不能再往森林里走了。”我说。 当时的希尔瓦娜斯的眼神很凌厉,但是我也迎了上去。“我才是指挥官。”他说。 “但是我收到的指令是让我将军队送往他处。”我说:“所以时间快到了,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完成任务。” 希尔瓦娜斯没有说话,她只是朝着东北方向深深的望了望然后扭头瞪了我一眼。 大军立即调转方向,回程!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44 人类的愚行 斯托姆加德国王用自己人民的鲜血体验了一把亡灵天灾究竟有多么恐怖。 我们从辛特兰撤出来之前矮人非常合时宜的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他们应该是从人类那得到了我们的消息,但是蛮锤矮人的狮鹫骑兵一直在我们脑袋顶上飞来飞去却并没有矮人军队对我们展开攻击。 我想起了跟他们一起战斗过的日子,也想起了弗斯塔德跟库兰德。而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那个获得“掠龙者”称号的弗斯塔德。 虽然我们以前的交情还是不错的,但是我深深的知道那些狮鹫骑士的战斗力有多强,他们从高空俯冲时丢出的战锤很有可能会砸碎我们任何人的脑袋。 我提醒希尔瓦娜斯抓紧撤,即便到了夜里也不要停歇。虽然希尔瓦娜斯还会讥讽我但那时候的我懒得跟这个女人吵,而且这个女人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还是听取了我的建议。 也正是这种不眠不休的行军我们成功在矮人军队堵到我们之前逃出了那里。 到那时候为止我们还从未复活过任何一个矮人,倒不是不想,主要是没有机会。在我最初脑海的印象里在广阔的地方击败矮人会更容易。但这绝对是个错误,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逃出辛特兰的森林之后希尔瓦娜斯依然没有向敦霍尔德附近人民发起进攻的意思。虽然身后有矮人追兵但我感觉应该不至于怕成这样,或者她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当时真这么想的。 嗯……现在想起来……我感觉她这个女人是一个自我意识非常非常强的人,她跟那个叫冈瑟尔的家伙应该是一路人。 冈瑟尔这个家伙我从见他复活过来的第一眼就感觉这家伙不是个靠谱的家伙,如果阿尔萨斯就在这里坐镇他估计不会有什么幺蛾子,但是现在阿尔萨斯身在万里之外,他的力量其实已经很弱了,对那些低等的行尸还有一定的约束力可是对我们而言…… 我是说我…… 我感觉已经出现了一些松动的迹象,我脑子里不断闪现的画面和……影像就是证明。而作为达拉然第一怪人的冈瑟尔这种人的精神力是绝对超过绝大多数人的。 我是这么认为的。 要不他活过来那么费劲,活过来那样子,而且在后来阿尔萨斯远赴诺森德之后这家伙一瞬间就消失了。 而我现在想起来这些事我感觉希尔瓦娜斯也是一样的,阿尔萨斯离开洛丹伦之后,他前脚走,后脚希尔瓦娜斯就自立了。 而对这个特殊女人平时表现的总结来看,这个女人想脱离阿尔萨斯应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啊?你说什么? 嗯……被你这么说的话或许她还真有可能是打心底里不愿意跟活人刀兵相见。嗯,你说得有道理! 但当时我是不理解的,我只是觉得这个女人不可理喻,而且脑子有毛病,精神有毛病,性格更是有缺陷。 但是斯托姆加德的领袖显然是认为我们并没有那么可怕的。这个国家其实在我们进攻达拉然的路途中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了,但是今天面对我们他们的国王显然没有吸取教训。 如果面对普通战斗的话,他们的骑兵会发挥极其重要的作用,但是现在不是以前,这场战斗只有大量的魔法师才能控制局面。仅凭他们自己他们会死得很惨! 啊我差点给忘了,或许他们是因为有矮人兄弟给他们撑腰,所以觉得自己的军队也瞬间行了,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了吧。 那场战斗满意的地方是斯托姆加德人送了足够多的人头,不好的地方就是蛮锤矮人差点杀了我跟我们萨尔诺斯和阿拉基。 战斗打响的时候矮人还是紧紧跟在我们身后但并没有追上来。斯托姆加德军队当时军队数量应该是我们的三到四倍,但是他们并没有直接冲上来,最开始是骚扰,然后就是尽可能地想拖住我们降低我们的行军速度以保证后面矮人追上来对我们形成合围。 但是这种事我再笨也想得出来,希尔瓦娜斯也赞同我的分析。于是为了冲出包围圈我带领三分之一部队脱离了大部队,我准备吸引火力。 如果我能够成功吸引一万左右的军队过来那么一旦敌人上钩希尔瓦娜斯的大部队就可以支援我们,如果我们打的够狠就能迅速吃掉那一万人。 而如果那一万人后面有后援部队就是要把我们吃掉而不管大部队了,那么还是我们做火力吸引,以保证大部队的顺利突围。 但是这个情况我当时分析应该不会发生。因为这群家伙敢用三四倍的兵力跟我打应该是还不是很清楚我们的战斗力情况。 但是这个情况下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一旦被矮人追上我不是很想体验跟他们作战的感觉。 我们队伍里现在有复活的狂战士四头,憎恶七头,当时我没有选择带狂战士跟憎恶只是带着几乎所有的巨魔跟一小部分食尸鬼,其他行尸只占了我队伍的三分之一。 冈瑟尔跟萨尔诺斯在我队伍里,我得确保一旦发生冲突我们还是要有足够的火力的。 就这样我们离开了队伍,而果然如我所料在我们脱离大部队后不久就被一支部队盯上了。他们的部队一直在我们旁边跟我们并行但是现在我们要突围了就一定要跟他们发生碰撞。 他们的骑兵……其实……还行吧! 如果面对的是人类士兵他们骑士的冲锋也算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但是这群家伙面对的是我们,我们的士兵并不怕马撞,也不怕马踩,更不怕你冲到他们中间。 虽然这种骑兵的身上都是全甲,而且基本都是重甲可是这又怎样呢? 人类士兵在看到骑兵冲锋的时候本能的是会恐惧的,冲进来之后一般情况下他们存活的时间要比普通士兵长,或许是长的多,他们身上挨上几下,即便护甲被砸个窝又怎样呢? 但是他们在抗揍的时候更多的是可以杀伤更多敌方士兵,造成地这种压力会非常有效。 但是我们的士兵不仅不怕而且还会很开心的迎上去,一旦战马被阻拦,被刺倒,马上的人掉下来立即就会被我们的士兵扑倒在地。往往还不是一个人扑,一般都是三个。 这时候骑兵要想挥刀去砍是基本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是捅刺。可是捅刺对我们的士兵来说作用几乎没有,还会让对方手里的剑因此而脱手。 所以最初冲进来的骑兵除了某些侥幸没被抓下来的之外只要被拉下马来的存活率极低。 而后面的士兵原本在骑兵冲锋打乱我们阵型造成局面混乱之后可以趁机掩杀过来,这样他们就赢了。可我们不是活人! 虽然也乱,但是我们不会逃! 而且……冈瑟尔跟萨尔诺斯此时全都用的火焰法术! 被烧死的士兵尸体还在燃烧,滚滚的浓烟笼罩着整片战场。其实我感觉在他们骑兵冲进我们队伍里的两三分钟之后他们的指挥官就应该知道这场仗他们必输无疑了。如果他脑子足够清醒的话赶紧吹号收兵撤退就没事了,但他并没有。 估计是一瞬间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这一点我也理解他,毕竟谁都有犯糊涂的时候,而且谁还没有点侥幸心理呢? 于是他们的士兵冲了上来,冲锋场面很好看,可是一旦跟我们接触之后很快就落了下风。 毕竟两个巫妖同时释放火墙法术将前后部队用两道相隔不远的火焰之墙拦腰截断以后他们的后续部队可以算是被延误了战机。 前面冲锋的人是不知道后面起火了的,但是前面冲进来后面跟不上这就是要死的事情了。而我们的巨魔战士真的是不含糊的,本来就比人类高大,死了之后行动力稍微迟缓但是力量大了不是一点两点! 等火墙后面的人类士兵绕了一下再冲过来的时候那种气势已经瞬间衰减了一半了。而两个魔法师没有再释放火墙术而是用火焰冲击波跟火焰新星……嗯,是叫那个名字的吧……火焰新星! 他们绕过来的部队前面那一拨冲进来了,但是再后面的就被火焰冲击波跟火焰新星给再次拦了一道。 这个情况不得了的!他们一害怕一迟疑一发愣就预示着他们不光士气衰减了而且已经产生了疑惑和畏惧。 这种情况是必输的。 咱们为什么当年能冲到天谴之门前面?当时带领冲锋的可不是一般人,全都是圣骑士跟圣光修士以及某些被赐福了的战士。一波一波冲锋就是为了保证减少魔法师对士兵的伤害,更重要的是为了防止一拥而上而造成的士气衰减。 所以那万把的人首先折了骑兵,然后两次冲锋被阻拦此时的士气已经降到了一个比较低的程度,但是他们还是硬着头皮冲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还觉得自己人多吧! 当然了人多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至少在心理上不会因为身边忽然发现没人了而感到恐慌。到处都是自己的同伴这在战场上能给士兵以极大的鼓舞。 可是普通的血肉之躯是无法跟我们抗衡的,所以最后……还没等我们大部队前来支援这支部队就溃败了。 我们选择了打扫战场,我认为是有时间做这件事的。毕竟这么多尸体我几乎能完成阿尔萨斯国王的任务,而且大部队那边暂时还没有传来消息。 当时我忽略了一点,应该战斗的时候也多派些侦察兵传令兵的! 就在我们开心地打扫着战场的时候……矮人到了。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45 蛮锤矮人 火炮! 我比较忌惮这个玩意。 几百米外我们的弓箭就射不到了,但是他们的火炮却可以。 他们当时还没有那种打出去能爆炸的那种炮弹,最多也就是一个大铁球,或者是用锁链连接起来的两个小铁球。 大的威力很大,碰着死撞着亡,但是那个用锁链连接起来的铁球威力更大,而且波及的范围也更广。 地精就有这种玩意。 就是在艾尔文南边森林的尽头生活的一些绿皮怪物,你应该知道的。兽人入侵用的火炮就是地精们提供的。而矮人们的火炮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的时候我们还在等待萨尔诺斯复活地上的死尸,但是等到炮弹落在我身边的时候才发现不好了。 一发炮弹就能带走好几个士兵,即便大家离得远也至少碰到两到三个士兵。一阵爆炸响声之后我惊讶地看到了矮人用山羊坐骑拉着的小炮冒出的白烟。 “撤!快撤!”我吼叫着让所有人快跑,我一伸手打断了萨尔诺斯的施法,冈瑟尔也是惊讶地看向身后的矮人。 矮人骑兵正在列阵,而矮人步兵却已经基本准备好了。 “杀了他们!”萨尔诺斯大叫着,他的手中瞬间燃起了火焰。 “先撤!”我朝他喊。 “我们能战胜他们!”萨尔诺斯大叫。 “以后再说!先撤!”我扭头对着周围的所有站着的行尸发令,这群家伙很听话,他们立即照做了。“他们的火器或许不会战胜我们,但是我敢保证这场战斗结束之后我们的这点人几乎就剩不下几个了,我的任务是为阿尔萨斯国王带去更多的士兵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消耗兵力!” “但是……” “等阿尔萨斯归来,你可以尽情的屠杀他们!”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这个距离矮人的火枪是不能对我们造成多少伤害的,所以只要我们跑得够快就能甩掉他们。可是就在这时十几只狮鹫从他们阵后方飞了起来! 当时看到那些狮鹫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一下。 那可完全是可以万军之中取敌人上将首级的骑兵。如果隐蔽得足够好一旦在发生混战的时候这些家伙瞄准目标大家一起俯冲,基本那个目标活下来的可能性非常小! 冈瑟尔因此救了我一命。 那些狮鹫骑兵飞起来后会在我们上空盘旋,我知道他们在寻找目标,一旦我被他们锁定下场很有可能就是被直接击毙。但是我感觉到我已经被锁定了,毕竟在我们的这个队伍里骑马的本来就不多! 但是我没有更好的办法,能释放法术的只有冈瑟尔,萨尔诺斯还有一个我不知道名字的精灵,巨魔之中倒是有这么几个会释放法术的但是我不确定他们能不能发挥作用。 终于他们开始俯冲了,但他们并不是排成一排而是会从三个方向分别交错俯冲,这就给地上的我们造成了巨大的威胁。躲得开第一个但是不一定躲得开第二个,即便躲开前两个还有第三第四个! “全部进树林!”我大喊。要是不招手好了,等我察觉这样不好的时候我确实被盯上了。 我不停转着身体看脑袋顶上的狮鹫们的位置,就在我发现第一只狮鹫朝我扑过来的时候我脑子里在急速运转该怎么办。但是……他们太快了! 我猛一翻身从马上翻了下去,我都能感受到那柄战锤从我旁边飞过去发出的破空声,然后战锤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我使劲往下一趴企图用马身体当掩体但是巨大的狮鹫扑下来后那匹亡灵战马直接被狮鹫用后爪一下给蹬倒在地。 马朝我压了过来,我躲闪不及直接被马压在了底下。 而那只狮鹫蹬倒战马之后一下子落在了地上,我心里大惊,“完了!”我挣扎着要拧过身子从马下爬出来的时候结果从天而降又一只狮鹫,那匹亡灵战马歪倒之后蹄子撩起来还没来得及放下来就被第二只狮鹫一下子踩到了身上。 我清晰地听到了马肋骨被踩断发出的声响。虽然我感觉不到疼痛但是我的腿是拔不出来的。 扭头回去一看,狮鹫上的那个家伙脸上涂着蓝色的涂料,红色的长胡子被编成了两个辫子,脑袋上的头发极其茂盛,他没有穿很厚重的铠甲,但是从他扣在脑袋上的头盔里射出的目光确实十分凶狠。 不光是目光,还有他举起的连枷! 那链枷要是砸下来我的脑袋现在指定不是这样的。就在我感觉要完蛋的时候忽然那个矮人从狮鹫上飞了出去。 是飞出去的。就是被一股子巨大的力量给……推出去的。上面的矮人跟狮鹫是有连接绳的,矮人飞出去后他的坐骑也跟着一歪身子从马上跳了下去。 而第一个从天而降的矮人丢在地上的锤子一下子飞回到了他的手里。我真是吓了一跳! 但是当我抬头去看他的时候第一眼虽然没看清但是我感觉他不是弗斯塔德! 很难想象如果他是弗斯塔德会是一个什么景象,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出我来。啊……如果真的是他估计我已经又死了吧。 那家伙抄起锤子的时候并没有立即朝我砸来而是一垫屁股胯下鞍桥,然后狮鹫一下子飞了起来。原本以为就这么算了,但是头上的狮鹫显然没有完成进攻,他们又朝我们这边俯冲了,只不过这次不是我。 冈瑟尔展现出来的力量再一次惊讶了我,刚才就是他救了我一命,那强大的推力将矮人推开之后我才得以幸免,而当狮鹫骑士瞄准他的时候这个魔法师再次释放了魔法弹幕。 那不是冰霜魔法,也不是火焰魔法,那是我见过的最华丽的魔法之一。只是这次他是朝着天空中的目标释放的。 那瞬间喷射出去的飞弹就像爆裂出来的火花,那喷射的面积也是相当的大,成百个大大小小的飞弹朝天空射去,那个俯冲的骑士瞬间被打成了筛子。就像拉姆斯登一样。 但是拉姆斯登是死的,这个可是活的! 那头狮鹫带着上面的骑士直接一脑袋拱到了地上,瞬间就不动了。而就在这一个魔法刚刚释放完成之后他朝天空中另一个飞来的狮鹫一下抛出了一个火球。 那狮鹫反应相当灵敏,一个翻身直接躲了过去,而这一个翻身也让他失去了进攻的机会。但是没被击中已经是万幸了,他一个急转弯直接飞走了。 而萨尔诺斯的火焰魔法也展现了一波,战后他很兴奋地告诉我他锁定了一个目标,那个矮人一直飞得不够远,也就在离地面二三十米左右的距离上盘旋,他将魔法施加到那个骑士身上后那个骑士瞬间爆炸,而以他为爆破引体爆炸后直接将周围的骑士全都炸懵了,甚至有一个直接掉了下来。 但是他说随后这群骑士并没有退去而是其中有一个朝他俯冲过来,那个骑士也是拿的链枷,在狮鹫从他脑袋上方掠过的时候朝他脑袋上猛抡过去。要不是他躲得快这一下就被抡死了。而随后他朝那个家伙扔了个火球没砸中。 随后所有存活的狮鹫骑士全都飞得高高的了然后全都奔着我们正在拼命逃离战场的士兵们扑了过去。 矮人们的骑兵开始朝我们这跑了过来,虽然不是全力冲锋但是这个样子再跑百十米就得开始冲锋了。 “骑兵开始冲锋了!”我朝着那几个还会施法的家伙大喊。“挡住他们!” 果然还得是火墙好用,那蔓延了三四十米的火焰之墙还顺带着点燃了地上的草。萨尔诺斯见状更是当起了纵火犯。他一边跑一边点燃周围所有能被他点燃的东西。很快这个地方树也着了草也着了,而被火焰拦住去路的矮人骑兵冲过一道火墙没事,但是再一道再一道紧接着是满地的火焰的时候任谁都受不了。 凭借着几个会玩火的家伙的帮助我们算是逃出了生天。而且虽然那些狮鹫骑士也弄死了几个我们的士兵但是那些复活过来的巨魔也都不是傻子,而且他们毕竟人多。投出的武器石块弓矛成功插下来一个狮鹫骑士之后他们果断选择了撤离。 那是我跟蛮锤矮人的第一次交手。 我很庆幸,虽然我们没有消灭更多的矮人但是他们在我心里的那种不可战胜的印象已经严重动摇,而且我们的巫妖确实是能够扭转战局的一个宝贝啊! 矮人因为在原野上蔓延的火而退兵了,但是仅仅是暂时回避,在后面我们在前面遇到大部队混战的时候这群家伙又来了,只不过这群家伙在混战时候的加入确实也给我们增添了巨大的麻烦! 打退了矮人的进攻之后我们立即去寻找大部队,但是好巧不巧我们没有遇见大部队而是撞上了放弃大部队前来剿灭我们的人类主力。 那时候我的心都揪起来了,这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情况叫我实在是难受,我的传令兵那时候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通知大部队前来救援似乎不是很现实,我也只能祈求他们得到消息然后能来帮我一把了。 当时人类军队在我们前面摆开阵型,前面前进的道路被封死了,后面的矮人可能随时会出现,那往一边斜插呢……可当我发现狮鹫骑士在几百米的高空再次出现的时候我知道我跑不了啦。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46 敦霍尔德之战 说实在的当时我心里边还真就出现了一个……想法。其实也不能说是奇怪吧,这应该算是一个很正常的念头。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你说如果以我现在这个状态再死掉一次会是什么样的呢? 希尔瓦娜斯被阿尔萨斯杀死并复活之后的第二次死亡发生在了这里,就发生在你的面前……或许……呃……你说如果我这种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的话……我们会去到什么样的地方呢?会不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么?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好长时间,即便到现在也是。但我也只是好奇却并不敢去尝试,因为我也从来没见过像我们这种人死过之后能有再次复活过来的先例。 你们这帮信仰圣光的人都说圣光能治愈,我也承认确实有治愈的效果,但是你们也没有能将死人复生的办法吧! 对吧! 呵呵……你还别不服气。 除了用瘟疫复活的那些人之外圣光似乎没能复活过一个人。 我说的对么?摄政王大人。 当时我的想法就是……怎么逃出去。我们这不到三千人,对面加上后面至少得有两万五六千人吧。这仗打不了。 其实也不是逃不掉,我要真想逃我是能逃得掉,但是军队呢?我回来的时候这好不容易从百十人发展到了现在的九千左右,现在被我这一下子折进去这么多!那我这以后还怎么办! 但是现在要是我不走大家就基本都走不了了!我看了旁边的冈瑟尔一眼,然后看了看没脸没皮的萨尔诺斯。 “我们可能冲不出去了。”我说。 冈瑟尔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类军队正在调整阵型说道:“现在逃还来得及。”说着他瞥向我。 我看向萨尔诺斯,那个家伙面无表情的,但是看到我看他后他缓缓吐出了俩词:“我赞成。” 头顶上的狮鹫骑士在继续盘旋,这群家伙上一场战斗吃了没准备好就进攻的亏,但是现在他们成了最危险的刺客。不管是一会他们先动手还是步兵先动手,他们都将严重干扰队伍里魔法师的发挥。而我们现在队伍里露脸的那几个估计早就被他们盯死了。而一旦发起混战我们这几个锁定的目标能不能活下来……先不说活下来,就说能活多久也不好说了。 人类军队的呼号声传来,对面七八个方阵已经排列好只等着我们迎上去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矮人,他们还没完全准备好,尤其是那些火炮。见状我抽出剑来命令道:“全体转向!目标矮人军阵,准备冲锋!” 所有人调转矛头开始朝矮人移动,而此时的矮人见我们朝他们扑过来后最前面的盾墙开始朝我们压来。 我不敢想象他们一旦开火会是怎样一番景象,我说的火炮。 密集冲锋看着好看但是危险,散开冲锋挺好就是很容易被冲得更散。而且身后的人类部队并不会做壁上观。 呵呵……战后我打断了莱斯的肋骨,打折了阿拉基的一条胳膊。这两个混蛋就做过壁上观。 我扭头看了看人类军队,他们也开始移动。我又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狮鹫,真就恨得咬牙。 此时已经陷入绝地,但如果冲破矮人的军阵或许我们还有一丝生还的希望。毕竟他们人少。 就在这时候矮人的火炮响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大炮喷射出火光和白烟,就连出膛的炮弹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散开!”我大喊。 炮弹落在地上,落在人群中,几乎每一次炮弹落下都不会落空,但是我这两千来人散开之后他们的火炮似乎也仅仅起到一个威慑作用,但我们的士兵是不怕威慑的! 我时不时扭头留意着天上飞翔的狮鹫,他们真的是一个非常大的威胁,我就怕他们趁乱给我一个冲锋。我又看向身边的冈瑟尔,其实那时候我真就把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 矮人忽然从盾墙后面闪出来,两秒之后几乎是同一时间,“砰!”一排枪声。白烟腾空,他们这一排的人立即退了回去,紧接着就是换的另一波。 这火枪射击人员互相切换衔接得非常到位,子弹从我头上飞过,从我身边飞过,我能听到非常清晰的破空声。 但是他们的火枪并没有击倒我们多少士兵。就连中弹的士兵也只是身子猛往后仰一下并不影响他们冲锋。 估计矮人看到这一幕也开始担心了,三排火枪响过之后他们就不再射击而是盾墙直接压了过来。 其实我没有多少信心能冲破他们的盾墙,毕竟后面那些矮人士兵虽然个子矮却也不是没有护甲任凭我们宰割的那种士兵。 矮人骑兵终于开始冲锋了。 我知道他们准备从我们的右侧方向插进来,我也想调整方向应对可是他们的步兵方阵并不给我们这种机会。 现在只能硬挺了。 “给他们尝尝火焰!”我指着冲过来的骑兵大喊。 那些巫妖们释放的火焰再次腾空而起,那瞬间延展开来的火墙很好看,但是三层火墙完全挡不住这群浑身披甲,基本就是全甲的重装骑兵。上次是因为我们一层层的火墙阻挡了他们士兵的冲锋让这群骑兵很孤立他们才没有继续追击,但是这次不一样了。 联盟军人数超出我们太多了! 骑兵冲进来了,他们疯狂砍杀着我们继续冲锋的士兵,奔跑的战羊带着背上的骑士从我的军阵中掠过,每一次挥动手里的战锤都能将一名士兵带走。我很想让我的士兵停下来跟他们干,但是我不能。 矮人的盾墙方阵就在面前,六十米!五十米!四十米!没有疲劳感的亡灵大军用完全超过常人的奔跑速度来到了他们的盾牌前。 其实如果他们要是面对人类军队的话,在我们冲锋的这段时间里他们能射击最少七轮。你就说他们射击衔接得多好吧!但是他们没有再继续冒险射击而是躲在了盾墙后面。 “散开!继续散开!”我不想让我的士兵跟他们硬碰硬,这是非常愚蠢的。当我们的士兵朝两边分散将中央区域空出来的时候他们应该是有点傻眼了。一般情况下双方对冲不管怎样这一次碰撞是必须的也是双方较劲的一个必然过程,但是我没有让我的士兵去碰盾墙,而是让他们避开最硬的正面绕到后面去。 虽然我也知道他们会立即做出调整但这是保证我的士兵不会因为挤在一起浪费时机。这时候我需要他们全都动起来,活下去,杀死更多敌人。 就在这时萨尔诺斯大叫一声,他一扬手就看见矮人军阵中冒出了冲天的火光。这个景象叫我心中一阵暗爽,我心中十分期待着下一道火墙的出现。 矮人军阵中发生爆炸之后他们经过了简短的骚动之后依然保持着镇定,但是这个时候忽然从天而降的冰霜法术和一下从军阵中铺开的火墙让他们终于开始混乱。 我们没法直接逃走,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完全冲散他们则更不可能,但总不能坐以待毙吧。都说浑水能摸鱼,这时候如果要逃走机会是最大的。 这天的太阳还是不错的,但是我却并没有因此而赚得什么便宜。毕竟脑袋顶上的狮鹫投下的影子现在根本看不到,主要是没有更多精力去看。 我在冈瑟尔身边保护着他,萨尔诺斯就在离我不到两米的距离上。我知道我们这三个人距离太近容易被集火,但是没办法,如果分散一旦被攻击被击杀的可能性更高。 其实真的是这样,等狮鹫骑士趁乱俯冲的时候要不是他俩释放的魔法屏障我早就被他们的连枷砸碎了脑袋。 他们? 你说希尔瓦娜斯?哈!刚才不是说了么,他们最开始是准备做壁上观的。用阿拉基的话说就是想看看我们在绝境的时候究竟能爆发出多大的能量。 虽然后面他们强调是开玩笑但是我还是打断了阿拉基的胳膊,这种玩笑在我眼里一点都不好笑,而且叫我非常不爽。 而莱斯那家伙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脸上的表情让我觉得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于是我也赏了他一拳,等后来他身上的皮囊彻底褪去之后他会比别的巫妖少一条肋骨,那就是我打的。 我当时极其盼望他们出现,尤其是等人类军队压上来之后,那时候的感觉就是要完了,而那时候我无比想念阿尔萨斯。如果他在这里长剑一挥就会有大批死掉的士兵站起来,我们的人会顶住人类的冲杀但是他们的数量会越来越少。 就在人类军队冲过来将我们几乎淹没的时候希尔瓦娜斯才带着军队杀了出来。他们的号角传来的时候我心里一阵激动,我扫了一眼他们,虽然只有六千多人但是冲下山波的时候依然非常震撼。他们就像一支匕首捅进了人类军队的后背。 那两个巫妖罕见的施展了他们并不擅长的火焰魔法,这应该算是我们在敌我悬殊的时候能力挽狂澜最有效的方式了。 而这种方式也确实有效,毕竟血肉之躯对火焰永远充满忌惮,这是本能。 火墙把人类军队分割成了几个部分,而越来越多的火焰之墙也引燃了地上的草和周围的树木。 我们并不排斥被烧焦的尸体,那些尸体还能重新站起来为我们所用。而当浓烟笼罩了整片战场之后狮鹫也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他们最终是败掉了,他们撤出了战场,而我们也没怎么追,最后清点人数我们只剩下了不到四千。可是看着满地各种各样的尸体我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47 不择手段 焦黑的尸体睁开了眼睛。刚才还是我们的敌人,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我们中的一员。 三个巫妖经历了刚才的恶战之后能看得出他们的精力没有以往那么足了。他们在复活尸体,那些复活过来的尸体很自觉地去帮忙搬运。 通过这场战斗我更加坚定地想到跟阿尔萨斯提议一定要加大对巫妖队伍的建设,这在战场上可比矮人的火枪大炮好用多了。 矮人撤退之后就再没回来,我们的队伍里也首次出现了矮人的尸体。他们大多是被烧死的,真正被刀砍斧劈而死的似乎并不多。而这些全身穿着重甲的战士在后面的战斗中也确实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我们在这片战场逗留了好几天,希尔瓦娜斯赞成了我的决定,当我们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队伍已经超过了一万。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其实那时候即便立即登船也无法做到在他规定的时间内将军队送达。 我也知道军令如山,但是此时这件事我只能说也就这样了。 在选择登陆地点的时候我首选的地方是南海镇,毕竟这地方离着我们比较近而且那里已经被重建得很好了。那里也是洛丹伦王国跟南海及跟库尔提拉斯商业往来的重要港口了。虽然瘟疫一直没有侵袭到那边,但是现在也必须得从那过了。 当然我们到达那里之后……那里再次被毁灭了。 我们跨越敦霍尔德到达希尔斯布莱德之后我跟希尔瓦娜斯说为了保证足够的人数我们需要先进攻塔伦米尔。 但是希尔瓦娜斯没有点头。 这个塔伦米尔已经非常幸运的躲过了多次浩劫,希尔瓦娜斯似乎对这里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她脸上的表情依然是不赞同进攻那里。 “你能保证到达南海镇的时候能凑够足够的军队吗?”我问她。 她只是哼了一声。 其实那时候我们的行踪就已经暴露了,敦霍尔德那场战斗之后人类和矮人联军大败的消息一定在我们停留的那段时间里传遍了能传到的所有地区。 所以一方面我是想要军队,可是我更怕万一血色十字军从北方杀来就不好了。每一次的战斗虽然是对那些活人的消耗但是耽误的时间就会成倍增加。 于是我将这些事情跟女妖讲了之后她算是默认了我的计划。 于是大军立即杀向塔伦米尔! 这座城镇足够大,但是守军也会足够多。虽然这座城镇经历了兽人战争但是战后依然没有修建石制的城墙。在我们趁着夜色出现在镇外的时候镇子里面一片漆黑。 按理说这个时间这么大的一座城镇应该不会这么早休息,但确实是镇子里一点灯光都没有。我心里其实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我还是抱有一点侥幸心理……万一呢…… 大军悄悄地来到了镇子外面,高高的木制围栏根本挡不住我们,尤其是那些狂战士拆除掉围栏前的拒马爬这种围墙简直不要太简单。 其实要是从东北方向进城会更简单,那里是这座镇子最薄弱的地方。 我也翻了进去,确实没有守军,整座镇子似乎……空了! 打开大门之后大军鱼贯而入,我敢保证这里的执政官是不会放火烧镇子的,这种损失他们承受不起。 进了镇子之后就开始挨家挨户地搜,但是一直搜到后半夜接近天亮一个活的东西都没搜出来。 他们已经撤离了! 镇子北边是一片山,他们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去山里躲避,等我们走了他们再回来。太阳出来了,阳光洒在街道上的时候我忽然就想起了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情景,那时候我就是一个乞丐。 我望着北边的山然后下令,守好大门等待进军指令。 他们既然躲避了就一定会有侦察兵出现在周围监视我们的动向,希尔瓦娜斯的情绪一直不高,于是此时我做主立即派出了大量的斥候。 抓住他们!抓活的! 第二天晚上我的斥候回来了,果然带着活人回来了。不用看别的就看身上的装扮和携带的物品就能判断这是个什么人。 当然这个人被带回来的时候已经被吓尿了裤子,而当他被拖到我们面前的时候他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立即弄醒,但是再次醒来之后那家伙竟然直接给吓死了。我真是纳闷他们怎么会派这么个胆小鬼当侦察兵。 当然死了也没关系,阿拉基将他复活了过来。死人说的话比活人真实多了。 他交代了镇里军民的藏匿地点。他说有七八个藏匿地点,他只知道其中一个,他就是那个地方派出来的侦察兵。并且他说他的那个藏匿地点有三千多人。 呵……如果那些家伙知道是他告诉的我们这些情报不知道会不会想将他挫骨扬灰。 他们藏匿的地点确实在山里。但是在进山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塔伦米尔东边不是很远地方的那座庄园和那座别墅。 原本奥特兰克王子奥里登在做王储的时候有个情人,他曾将那个情人秘密地藏匿于那个庄园并时常前去欢愉一番。 后来也确实验证了我的猜想,那里不光藏了人,藏了军队,而且还都是些老爷太太小姐们。 进了山之后那个家伙没有带我们走弯路而是直奔营地而去,他们藏匿的地方是在有一条山间小溪的一座山涧中。 趁着晚上我们摸了进去,拔掉几个岗哨之后我们悄悄包围了那里,都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悄悄的包围花了很多时间,但是后面收网的时候就节省出来了,而且……这里的人一个也没跑掉。 希尔瓦娜斯女士全程黑脸,我笑着看着她耷拉着脸沉默着,在发现我看她的时候她就会狠狠地瞪我一眼。 这个女人应该是到那时候还不愿意对活人下手。 山中充满了痛苦地凄厉的悲惨的哀嚎,很快这里就血流成河。 在指认了尸体之后我们将这座营地的首领复活了过来,他依然是个诚实的人,于是我们又扑向另一个营地。在黎明破晓前那座营地也被我们拔掉了。 但是拔掉这个营地之后我们接下来的再扑向下一个营地的时候就没有这么顺利了。都说事不过三这话有道理。下一个营地是怎么得到的消息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扑过去后营地早已经空了,但是他们毕竟人多,所以留下的痕迹也多,再说山里本就难走,再带上老弱妇孺他们逃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个营地的袭击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是三座营地累计的人数一定能超过一万。而希尔瓦娜斯女士也非常及时地提醒我说人数差不多够了。 在巫妖们卖力的复活那些尸体的时候我带兵袭击了那座庄园。 当时带着剩余的巨魔跟矮人去的,人数不多,可完全是绰绰有余,冈瑟尔没有跟我去,他说没必要让他去。其实我是看出来他对我的这个行为似乎也有点不满。 不过我也不需要非得他跟着去,当时我心里的感觉就是不成规模的人类军队对我而言毫无威胁。而分散成八个据点的原本城市守备团现在分到各个据点每个据点能有几人呢? 也确实如我所料,那个别墅有驻军,但是几百人的驻军在我们面前根本不堪一击。这群矮人虽然死了可是战斗素养一点都没降低,他们列队进攻的时候对面根本就直接傻了,然后一触即溃。 他们杀不死我们。 战斗这种事情就是一个士气的事,虽然他们有伍百人但我们也就不过一千多点,他们真要全力拼杀也不一定就一定输得那么惨,可是他们真的是……应该是被吓破了胆,几乎没怎么抵抗就抱头鼠窜了。 当中还有两个魔法师呢! 我们当然不会放过他们,尤其是那些老爷们我们更不会放过。虽然他们真没什么用,但是我也不是很想留他们继续存活在这世上。 当然了……这群家伙最后都被复活了。而且据说他们后来还加入到了希尔瓦娜斯的麾下并任劳任怨。不仅没有了往日的官僚作风而且也不贪污了,不压榨百姓了,更不会攀比谁的裤子更好看,谁的头发更漂亮。 他们全都成了人民的公仆……亡灵军团的忠仆。 怎么复活的这事……我感觉应该是从巴罗夫家传出来的。阿拉基手里的那个瓶子他只用了两次,冈瑟尔身上用一次,在纳萨诺斯的庄园用了一次。我不知道克尔苏加德这个小发明比原来要高多少,但是后来苏醒复活过来的行尸们确实跟原来相比是不一样的了。 最初的行尸就是行尸,是完全没有意识的,这也是阿尔萨斯后来军团的一个……缺陷吧! 但是后来希尔瓦娜斯手下的那些士兵则并不是纯粹的行尸走肉,那些家伙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呃,不,不是意志,这个词用得不好,不能说是意志,应该说思想。 他们已经忠诚,能很好的完成任务,甚至一些个复杂的任务,艰难的任务。他们已经不是那种无脑的僵尸只是上去咬人。他们能跟你说话,甚至给你讲个笑话。当然那些笑话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但是阿尔萨斯回到诺森德之后他的手下更多的还是那些……无脑的行尸。 你现在手下的这些玩意也只是继承了阿尔萨斯的遗产,而后来究竟是怎么出现的那些聪明的家伙这事我感觉跟巴罗夫家继续搞的研究有关,当然还有一个人我觉得脱不开干系……就是克尔苏加德!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48 进军南海镇 你我这应该算是永生了……对么? 我觉得是这样的……永生! 我的……肉身从被阿尔萨斯赐死到现在为止应该没什么大变化,几年前你见到我的时候时不时还是这个样子? 当然你的样子会比我保存的时间更久,或许下去一千年,一万年。等到那些龙都死了你还是这个样子。 时间…… 时间对你我而言现在似乎变成了最不值钱的玩意。现在天下太平,你镇守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保护了万万千千在南方大陆生活的人。我想这种太平应该能持续下去,我们也不需要再为那些着急忙慌的事情而担忧。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那种紧迫了,虽然现在的日子无聊,可总比那时候要强的多。 我已经失去了战斗的意志,我不想去打扰别人的生活,也不愿意去杀戮,不用为某些人的那些狗撕猫咬的鸡毛蒜皮的破事而去奔波。 只是会感觉有点……无聊……仅此而已。 现在闲得要死,可当时我却焦急到随时要发火,阿尔萨斯的命令一直让我感觉到紧张,我当时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思想就是赶紧完成他交代的任务。 可是巫妖们不眠不休的复活那些死尸依然让我感觉还不够快。为了不耽误时间我跟希尔瓦娜斯的建议就是让她先带着军队走,我回来的时候开回来的船装一万人绰绰有余。 我希望她先带着一批军队走,我们全都到洛丹伦乘船的话很有可能装不下。希尔瓦娜斯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他带着一大批人走了。 当时跟她走的有冈瑟尔,还有……萨尔诺斯和莱斯,就连瑟尔林也被她带走了。她的原话是……她会比我更早到达阿尔萨斯身边,他需要这些人,因为这些都是精锐。可是那些巨魔却没有带,她很慷慨的留给了我。 阿拉基复活了最后的尸体,然后我们才赶往南海镇,那时候希尔瓦娜斯已经走了两天了。那时候我真是祈祷别再出什么事情了,这一万多人的军队确实实力不容小觑,但是如果遇到大规模人类军队我们也会受到很大影响,尤其是现在我的队伍里只剩下了阿拉基一个巫妖,那些巨魔的巫医水平其实一般。 为了确保大部队的安全我派出去了至少五百人的侦察部队,然后带领军队不眠不休的赶往南海镇。 果不其然,在我们袭击了塔伦米尔的这段时间里希尔斯布莱德土地上的所有还没毁灭的城镇全都被发动起来了。 这时候天气渐暖已经到了翻地春耕的时候了,但是各位领主们已经顾不上春耕的事情他们现在只有一件事要做就是彻底清除掉我们。对我们新一轮的围剿又开始了。 我派出去的人三个一组,三个组是一个小队。每个小队有两个小队做接应。随时报告周围十几公里范围内的所有异常动向。 就在我们就是这样密集的侦查却还是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就在我们离开塔伦米尔镇两天之后从斯托姆加德方向开来了一支大军,人数相当可观。 我们只能全力奔向南海镇,那里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而且必须赶在周围军团合拢将我们困死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上前逃离此处。 而我们离开塔伦米尔后希尔斯布莱德镇的士兵其实就发现我们了,但是他们一直跟我们保持距离。不远也不近,也从不主动调戏我们,我知道他们的意思,但是我要做的就是即便在晚上也不休息,继续赶路。第一天还行,第二天我们就甩掉了他们。 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连续两天两夜奔袭不休息的。所以我们提前了一天多的时间赶到了南海镇外。 其实当时是很担心的!传信这种事情一个是用渡鸦,一个是用快马。我们不眠不休但是未必有马跑得快。我是担心等赶到南海镇的时候他们正好为了逃避灾祸结果全都驾船逃走了。 幸运之神再次光顾了我和我的军队,等我们来到南海镇外的时候俯瞰那座重建的镇子我真的是感慨万千。现在面对着那灯火辉煌的城镇心里不由地产生了一种怜爱的感觉。 我不想毁灭这个镇子。 这晚没有月亮,天还有点阴。镇子北边的岗哨是有人的,如果冲镇北的大门我觉得有点难度,很有可能会招来抵抗。但这里也是通往港口最快的道路。只是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港口停泊的那一排船能不能被我们顺利抢走。 我带回来的那些亡灵士兵中有一半被希尔瓦娜斯给带走了,现在这一半人我不是很确定能不能在我们夺了船之后立即将船驶出港口,而且一旦人类组织军队杀过来那在港口码头必然是一场恶战。 我看了看身边的阿拉基,这家伙正盯着我。“你看什么?”我瞅了他一眼。 “你有办法了么?”他问。 “有,我说。”其实我心里有两个主意一直就没想好用哪个。虽然我不喜欢他我觉得这个事有必要听听他的意见。于是我将两个办法告诉给了他。他听完我的介绍之后沉吟了一会,“我建议冲大门。”他说。“这个镇子能有多少守军呢?”他指向码头,“我们现在需要抓紧时间,背后的那支军队或许明天就到了。” “不会。”我摇了摇头告诉他,“他们的进军速度我知道,明天到不了,最快也是后天上午。” “就怕耽误了时间却等来了灾难。”他说:“达拉然逃出来的巫师可不是只去安伯米尔。” 这事还真叫他说对了!达拉然的法师确实不会只去安伯米尔,还有一个极好的去处就是这! 虽然兽人战争之后这里被摧毁了但是后来被推平重建了之后这里建设还真是不错,这种建设速度跟质量估计跟这里是贸易港口有着直接关系。 这件事最终还得是我拿主意,在权衡了一会之后我决定从正门突进。 这座城人口得有五万左右,五万左右的人口驻军绝对超不过三千。而且这个镇子南北并不宽,东西倒是挺长,所以我想好了要不惜一切代价冲码头。一旦占领码头就立即放火焚烧码头周边的所有能点燃的东西。 这里面没有人能比我走的更轻悄,即便作为主帅我依然决定自己去,当然这有点不务正业但是我对自己有信心绝对不会出问题。 事实确实如此,岗哨上的两个哨兵还没等发出呼救声就被我宰了。但这仅仅是其中的一个岗哨,大概两个小时左右三个岗哨全部被我清除掉了。 我打开镇子的大门后军队涌了进来。 我的士兵不会发出那种呼哧带喘的声音,更不会大呼小叫。当然夜里街道上出现行军大多数人估计不会爬起来看看发生了什么,即便发现了情况也不会大叫。 可是为了保证前面路上尽可能不出现问题我还是派出了斥候先把前面的道路给淌好了,保证军队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全部抵达港口。 我带着先头部队最先到达港口,然后所有人立即分散去占领船只与码头警卫处。最开始确实没出现什么问题可是队伍毕竟有点长,士兵们在路上不是走路而是奔跑,还是有那种晚上不睡觉的家伙。 究竟是谁报的警不清楚,但是镇里的警铃被拉响了。很快镇子就醒了过来,人们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而镇子里的守备部队刚刚从一条马路上冲出来就发现了前面不是人! 战斗一触即发! 这些镇里的卫兵显然是没见过巨魔的,更没见过死人在路上跑,当见到面前这些在火光中恐怖的脸时他们应该是会害怕的。 应该?当然了,因为他们在冲出来后溃败的速度可是很快的。 可是!城里不光有魔法师,而且还是有好多个! 我损失了三百多人,这些人有些是跟士兵们拼杀的时候被干掉的,有些则是被魔法师们释放的冰霜法术砸死的。冰霜法术对我们的士兵而言其实影响不大,所以那些魔法师只是刚出来的时候看上去管点用可最后混战起来之后他们就撑不住了。 另外就是两拳难敌四手,任凭你再厉害也架不住我人多。而且阿拉基这家伙趁着黑趁着乱掺和在人群里疯狂地复活地上的尸体。也确实有些不明就里的家伙被他刚刚死去但是重新站起来的战友所杀害。 为了让城市更混乱以保证我们安全逃离我选择了再次纵火。驶离港口的船越来越多,阿拉基朝我喊叫我撤退的时候我才发现只剩下我们这百十个人了,而码头尽头留下的小帆船就是我们逃生的希望。 阿拉基的法术已经有点阻挡不住人类士兵举着盾牌往前冲的架势,他们已经看到我们抢走了他们大多数的船,现在就剩我们估计想着至少把我们留下。 就在我们感觉十分为难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声炮响!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火炮响声。还没等我扭头去看到底哪儿打的炮就看炮弹砸向了我们对面的人类士兵。 瞬间鬼哭狼嚎! 血肉之躯体是无法承受炮弹的攻击的。 刚才炮击给我们创造了极好的逃走时机,这话根本就不用说我转头就跑,其他人也跟着我跑了起来。 还没跑出多远就听炮声再次响起,我甚至能感受到炮弹从我们不远处撕破空气发出的声音。 我没有立即登船,倒不是我多么高尚发扬风格爱护士兵,而是我在回头看那些人是如何被火炮炸的撤退了的。 不远处有条船横在海面上,而船上火炮怒吼过产生的白烟还未散去,只不过在岸上那冲天的火焰里那白烟也换成了一种悲壮的颜色。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49 重返艾萨拉 我们从南海镇逃了出来,十几艘船被塞得满满当当。船上不需要淡水,不需要食物,更不需要那些货物,所以我们一路航行一路扔,最后我们驶过的海面上丢满了各种东西。 不光是逃出生天让我感觉到了好久都没体会过的轻松惬意而且我手下的人并未遭受多大损失也让我倍感欣慰,想到再加上希尔瓦娜斯带走的那些士兵我为我完美完成了阿尔萨斯的任务而感到由衷地高兴。 呵!可是我最终还是没达成阿尔萨斯的要求! 是的,我没做到。 我当时满怀期待地带领船队跨越那片无尽之海,诸神保佑我的船队一路顺风且没有遇到风暴,甚至这一路上天气一直很好,那时候我真是觉得幸运也不过如此。 可是在我们经过长途跋涉来并找到最初的登陆点后我感觉好运到头了。那里不仅见不到更多的船只,甚至大部分船被严重损毁并已经沉没了。当时我的心就咯噔一下子,忽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可是仔细看了看我感觉应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子,要是受到袭击很有可能连船就一起烧掉了不能是这种情况的简单沉掉,那也就意味着这里受到的不是精灵的袭击……而且这些船看样子应该沉了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也就是说这不是希尔瓦娜斯的军队。想到这一点我心情才稍微缓和了一点。呵……当时我竟然还在等希尔瓦娜斯的船队到来呢……哼。 可要不要选择在这里登陆叫我有点为难,但是转念一想我觉得既然袭击已经过了那就应该不会再受到袭击了,因为这个地方的船几乎全部被摧毁掉了。 于是我下令登陆,毕竟在船上应该会更危险。 军队陆续登陆了,随后我立即派出了斥候去寻找阿尔萨斯和他的军队,其他所有人则在岸上等待后续指令。 但是登陆之后的第二天早晨,当斥候还没回来的时候我们就遇到了袭击!前所未有的袭击!只不过袭击我们的不是精灵,不是人类,也不是地精更不是兽人。而是……一种怪物!我感觉可以称之为……巨人! 我们在岸上当时根本就没察觉海底也察觉不到海底的动静。要不是有哨兵报告并指着停靠在离岸不远的船说有动静在那样一个有着薄雾的清晨真的不好发现危险。 我定睛一看……只见我们的几艘船正在晃动,而且慢慢地晃的越来越厉害,就在我惊异于那是什么玩意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水里钻了出来! 当时我只感觉有点头皮发紧! 当那个巨大的身体从海里露出来的时候我手一挥压低了声音对后面吼道:“快撤!” 那玩意不是一般的巨大的!那玩意的身材感觉得有四五层楼那么高,我们的船在他们面前瞬间感觉就没那么大了。 除了龙之外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生物。我感觉可以称之为生物,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血肉之躯但毕竟它是能动的,能自主自由活动的玩意称之为生物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那玩意想爬上我们的船,但是它们巨大的身体爬到甲板上的时候船就承受不住它们的重量了,有个大家伙爬上了一条小船,结果那小船在它劈开腿往上爬的时候直接倾覆了。 这一幕震撼到我现在看到都感觉有点后脊背发凉。那种玩意身上长满了海草海带乱七八糟的玩意,那些长长的海草覆盖在它身上就像别的动物身上的毛发一般。而且这种玩意的脑袋下面根本就没有脖子,脑袋下直接就是肩膀了。那宽阔的后背感觉至少得有个三四米的样子吧,虽然诺森德稀奇古怪的玩意挺多可是我也没见过有这么大的东西。 四个那种东西就让我们的舰船几乎全被糟蹋了个遍,要不是当天天空阴得厉害并开始了狂风骤雨这四个玩意会在这里继续玩耍下去。 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在一阵阵暴雷之后那四个怪物从没有沉的船上跃进了水里,卷起一堆浪花后一头扎进了茫茫的大海里。 我一直对大海充满了敬畏,也可以叫恐惧。那种不能踏实站稳造成的压力一直是我难以克服的……一种感觉。而那深深的水下我永远都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而且是可怕的东西隐藏在下面……它们随后都会钻出来出现在我面前。这种印象困扰了我多年,时至今日依然如此。而那天见到的那个玩意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船被毁坏但是毫无办法,有一瞬间我甚至想到会不会我们就……永远回不去洛丹伦了。 哈,当时我真的就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 看到船被毁无奈也只能那样了,于是将船扔在了那后我带着军队离得远远的了,等到斥候回来我的心才安定了下来。不管怎样阿尔萨斯还活着!他只要活着我心里就……安稳得多。 于是我怀着急切的心情带着这一万人赶往阿尔萨斯的驻地。可是等我到那里的时候却发现……那里不光有亡灵军队恶魔更是数不胜数。一刹那间我被那无数双……呃……也可以叫只……眼睛注视着!毕竟有些家伙的脑袋上有三只四只五只甚至一堆数不过来的眼睛。 它们用绿色的红色的眼睛盯着我们穿过它们之中,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很不得劲,我很不喜欢。那些玩意看人的眼神我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就是令人很不自在甚至发毛。 尽管如此在我的内心里我感觉等我见到阿尔萨斯的时候他或许会用一种……友善的……或者叫……呃,就是那种眼神看我。就是那种……赞许?嗯,差不多是这感觉吧……就是这种……目光来看我。 但现实却是我想多了。 他没有用那种赞许的眼神看我,更没有对我会心一笑然后亲切的问候我,并说一声我辛苦了…… 在我走的这段时间里他不光瘦了而且瘦得非常厉害,他原本圆润的腮已经凹陷了下去,这在我们离开洛丹伦之前还不是这样的,并且他的脸上写满了疲倦。不仅如此他的眼神中还充满了不耐烦。 当我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然后淡淡地问了一句:“他们呢?” 我知道他们指的是谁,“我们兵分两路。”我说:“船只有限,我带着一支从南海镇出发,希尔瓦娜斯她……从洛丹伦北部湾出发的。” “几天?”他问。 我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你们出发几天了?” “从离开港口到登陆……十天!”我说。 “她们人呢?”阿尔萨斯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 阿尔萨斯皱紧了眉头,而当他听说了女妖竟然比我们先行一步但是到了现在还音讯全无的消息后脸上的表情就变得越发难看。 自从他从诺森德回到洛丹伦后脸色就臭的要命,但是现在他的脸不光黑而且表情越来越狰狞。你知道什么叫狰狞么……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面前的人很……陌生……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阿尔萨斯,他变化那么大!我难以想象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当我看向旁边的克尔苏加德的时候它只是安静地看着我并不打岔。那时候我也才知道希尔瓦娜斯已经音讯全无了好长时间。克尔苏加德跟她也完全失去了联系。 我还问克尔苏加德那边不是有个石像鬼么?克尔苏加德却只是呵呵地笑了两声。 这个处境就有点尴尬了,呃……你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么? 呵呵……这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的……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 她是有私心的,而且私心很重。对!没错!她一直都在想着摆脱阿尔萨斯的束缚,现在想来不就是这样么? 但当时她能摆脱么? 不……不能!当时谁都摆脱不了!我也好,希尔瓦娜斯也好,以及所有被他杀掉的后来被他召唤起来的亡灵也罢,我们必须要服从他!呃……也可以叫服从巫妖王。 因为我们之间……就是我与阿尔萨斯之间有一种联系,这种联系叫……血誓。其实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奴役! 复活我们的魔法奴役了我们的……肉体和……灵魂! 这种联系是被强加上去的,无法挣脱不能违抗。即便心有不甘也必须屈服于这种联系之下,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就是这种约束力对某些人有用,可以说非常有用,但是对某些人来说这种魔法就没……那么有效。虽然能约束他们,但是就像漏气的锅盖一样,不管你怎么调整他都会不如你的愿。 除了希尔瓦娜斯是这样,还有一个人我发现也是这样! 冈瑟尔。 以及那些……巫妖们! 我一直就感觉那些巫妖们的表现有点……牛哄哄的,似乎有点不在乎或者叫……一直存在着自己的想法! 即便是我! 对!我也是这样……我似乎跟你说过我心里那种忽明忽暗的感觉对么?就是时而压抑时而感觉明亮而欢欣,一时间脑子清晰但是很快又昏昏沉沉地……忘了……自己。 阿尔萨斯……或许也是被奴役了。 他是……被巫妖王奴役了……那把剑是巫妖王的,那身盔甲也是……包括……头盔。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说你被奴役……你现在有自己的意志和意愿你这不能是被奴役!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么? 我是说当时的阿尔萨斯应该就是个傀儡……至于后来他什么样咱们暂且不说,但是当时的他……其实跟那些被他控制的行尸没有任何区别。 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么?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49 准备进攻 这个地方叫艾萨拉。 艾萨拉是一个女人的名字,一个精灵女人。而且她还是精灵的女王。 没错,精灵们称这个地方为艾萨拉,其实这里是一万年前恶魔首次入侵这个世界并因为大爆炸而形成的地方。 我刚才不是说我们停船的地方……很破碎么? 那里是原本精灵王国的首都所在地,而这片残存的土地只是首都的一部分。 一万年前天崩地裂……呃……这故事你知道么? 嗯……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那个故事就是燃烧军团……阿克蒙德那些恶魔首次入侵到这个世界时发生的事情。 对那是首次,瘟疫蔓延召唤了阿克蒙德那次是第二次。 在恶魔首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片土地上曾经有……一口井。呵…… 对,跟奎尔萨拉斯精灵们的那口井很相似。但是奎尔萨拉斯的精灵们的那口井源于这儿这口。这口井的水充满着能量,奎尔萨拉斯的那口仅仅是用了这口井的一小瓶水创造的,竟然能支撑整个奎尔萨拉斯的精灵们生存,你能想象出原本这口井的能量有多大么? 不不不……奎尔萨拉斯的精灵跟这里的精灵不同。 怎么说呢…… 奎尔萨拉斯的精灵们自称为高等精灵。相当于……贵族和他们的仆人们。 而萨尔萨斯跟我登陆的那里生存的精灵则叫暗夜精灵。 两伙人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曾经的身份可能略有不同,然后就是经过了时间的推移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仅此而已。 这个叫艾萨拉的地方的……那口井后来爆炸了…… 不要问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爆炸了,然后大地被撕裂,这才形成了两片土地。 精灵们这么说的,探险家们这么说的。真的假的我不知道。 而这片叫艾萨拉的土地上的生存的精灵们在天崩地裂之后失去了他们的女王,也失去了他们的王国,但是他们并没有混乱而是团结在了一个叫泰兰德的女人身边。 对,还是个女人。 但是这个女人是……祭司,大祭司!也可以叫精神领袖吧。 我们登陆不久之后不就遇到了精灵们吗?对,那就是他们。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希尔瓦娜斯显然是知道这些长耳朵的家伙跟他们是同类同种的。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我想说的是自从我离开阿尔萨斯回到洛丹伦之后这群家伙并没有前进而是一直在这里逗留! 干什么? 阿克蒙德早早的来到了这里,但是它在这片土地上后首先做的事情是召唤恶魔大军。但是这种事不是他大手一挥放了个屁就把万千大军带过来了而是必须一步一步来。 为什么来这里? 我刚才不是说那口井了么?那口井叫永恒之井……那里的能量能撕裂这个世界足以证明它的强大。虽然叫永恒之井但是……最后还是没了!不过仅仅是一小瓶就创造了太阳之井也算是给永恒之井留了个根,当然这口太阳之井还是没能留住,不过也没关系,阿克蒙德来的目的就是另一口井……另一口永恒之井,只不过在那口井上有一棵摩天巨树。 对!巨树! 那也是阿克蒙德战死的地方。 那棵树下的井是……某个精灵偷得永恒之井的水并悄悄创造的。但是龙们……不允许这样的井再继续存在,于是创造了一棵树将井压在了下面。所以不管是那口井还是井上的树都拥有几乎无尽的能量!所以阿克蒙德的目的是那里! 我也知道那口井的能量巨大,也知道这棵树是为了掩盖这个秘密,但是这口井真的就不能再被毁灭一次,彻底毁灭一次以绝后患么?还是没人愿意自我牺牲来做这件事情呢?哈!你说我说的对么? 不管什么原因吧,最后这个祸害确实是招来了祸患。 那个偷水的精灵? 哈!这个家伙……就是差点杀死巫妖王的人。一个……可怜人。 他跟萨尔萨斯有过交集……打过交道,还打过架,但是很不幸他输了,你应该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伊利丹·怒风……这是他的名字。你没听说吧! 这不是重点。 阿克蒙德在达拉然被召唤,他是怎么跨越无尽之海到达卡利姆多大陆的我不知道,我估计是爬水过去的,然后我们才姗姗来迟。 我们到达那里之后我就回来了,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艾萨拉这片土地上徘徊,找来找去,找去找来,后来我问克尔苏加德他们都干啥了,他说找东西,但是究竟找什么他也不知道。 当时我问他你都不知道找啥那你们跟着干啥呢?他告诉我恶魔们其实知道。 合着阿尔萨斯在那给人站台撑场面或者是扮演了保镖的角色呗。 其实也确实是这样,他们在那打了好多仗,但是精灵们一直以防御为主并没有贸然出击或者大规模出击全力出击这种。 当然最开始的时候是帮助恐惧魔王及阿克蒙德召唤大军。 那些长的跟羊一样的玩意就是他们召唤出来的,还有地狱犬,就是我根说在洛丹伦的时候见到的那种玩意,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而最让我震撼的是……我见到了称之为深渊领主的恶魔。 那玩意不是人形……半人吧,下半身是……用蜥蜴来形容好呢还是用鳄鱼这种物种来形容好呢?反正就是差不多那种,四条腿,长尾巴浑身麻麻赖赖竟是长满疙瘩的鳞片和肮脏的龟裂的皮肤。上半身则是……呃……则是半人形,只不过它的脸我无法形容。而我感觉它的体内似乎在燃烧,从他的眼睛鼻孔嘴巴里一直能看到那种忽明忽暗但是还带着一种油光光的那种火一样的亮光发出来,除此之外他还有一双巨大的翅膀。 那玩意得有两个人这么高。差不多吧,反正很高。但是那玩意站在人面前的时候确实是极其的威严。当然他们是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的,他从不拿正眼看我们,我们就仿佛是地上的蝼蚁一样不被他待见。 深渊领主来的时间够晚,是我到了艾萨拉之后不久才召唤而来的。而召唤他来之后这个家伙立即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将兽人拉到了我们麾下! 兽人! 没错,你没听错,是兽人。 我跟你说过兽人不是……逃走了么?它们最后来到了这里,卡利姆多大陆。当然它们不是在艾萨拉安营扎寨了,而是在艾萨拉南部更往南的一个地方落脚了。 那个地方我没去过,但我知道那里叫什么,兽人大酋长主持建造的那个城被称之为奥格瑞玛。这个名字我估计跟奥格瑞姆有关系。而他们生存的那片土地叫……杜隆塔尔。 杜隆塔尔……杜隆坦……杜隆坦是他父亲的名字,就是部落大酋长的父亲的名字。那片土地就叫杜隆塔尔。 我们在艾萨拉,离着杜隆塔尔还远着呢。 恶魔一直在扩充军队,然后不知道找什么玩意,他们一直在寻找。阿尔萨斯的大军也一直没有离开这片红色的土地。用他的话说他厌恶这种颜色。 我是看不到这种颜色的,阿尔萨斯跟我讲的。这个地方我也再没去过……据说那里土地是红的,树是红的,叶子是红的,天是……蓝的! 我想象得出这里的景色是什么样子的,但是……阿尔萨斯说受够了这样的环境。 他们就这样一直在等待时机,但是精灵们是知道这里出现了一些个奇怪的家伙,而恶魔的出现对他们而言一点都不陌生,如果有些家伙从一万年前的天崩地裂活到现在他们一定知道大难临头了,按理说得倾全国之力来应对这件事!但是他们却给了恶魔大军燃烧军团发展壮大的机会!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哼……我刚才不是说兽人加入到深渊领主的麾下了么? 这还不明白? 兽人牵制了大量精灵部队!精灵没有足够的实力来应付出现的我们,我离开的那段时间他们也曾试探性地进攻也发生了大大小小十几场战斗但是后来他们就不怎么进攻了。 阿尔萨斯的军队一直在消耗!但是顶住了压力! 你说什么……什么不先召唤? 召唤不同的恶魔需要使用的魔法能量是不同的,如果就召唤一条地狱犬,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事,但是越大的恶魔,比如深渊领主这种类型的庞然大物所需要的能量就越大。这已经不是几个巫妖几个恐惧魔王就能办到的事情了。 阿克蒙德为什么不亲自召唤? 你当摄政王的时候亲自拉完屎之后你让别人给你擦屁股么? 呵……尽管天灾军团守护着那些还没壮大的恶魔军团,其实亡灵军团的地位还不如燃烧军团的狗。 这些事情耽误的时间很长,一直到我重返阿尔萨斯身边这些工作都没完成。但是随后不久在深渊领主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没错!那……简直是……我感觉那真的不可思议,也是我……对恶魔力量的一次重新认识。 你记得兽人入侵的时候曾经出现过的那种……绿皮肤的,红眼睛的那种兽人么? 兽人的皮肤有红棕色的,红褐色的,土褐色的,黑黢黢的,和我也不会形容的那种污了吧糟的颜色的。但是唯独绿色皮肤不是他们的正常颜色。 绿色皮肤的兽人全都受到了恶魔的影响! 因为恶魔的能量被称之为邪能,那种颜色就是绿色。 可是最初变成绿皮肤兽人的家伙们是喝了这个深渊领主的血才变成了这个样子的! 你还记得我们跟兽人打仗的时候那些红眼睛是有多么恐怖了么?那些全都是喝过恶魔之血的家伙。 啊!你真聪明!你猜对了…… 就是故技重施!喝了血的兽人再次喝到了血,就像瘾君子又吃到了让他上瘾的那种毒药。 那种渴望被再次激发之后会更加疯狂! 当然这件事是后来他们那群恶魔开碰头会琢磨出来的,跟我们没关系。那段时间我在瞪眼,阿尔萨斯也在瞪眼,所有的亡灵都在瞪眼。什么事也没有! 没有!恶魔没有让我们进攻,当时的军队指挥权不在我们手里,别看以前在洛丹伦阿尔萨斯指挥十万大军感觉多么多么威风但是在恶魔们面前这气势一下子就没有了。 召唤出深渊领主来之后我能感受出燃烧军团的变化,我们啥也干不了就这么干等着。但是过了一周左右提克迪奥斯找到了我们,那家伙告诉阿尔萨斯……进攻的时机到了! 为啥要进攻这种问题是不能问的,但我想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了。还是阿尔萨斯问的他,他也好奇是怎么回事,提克迪奥斯这才告诉了他发生了什么。 原来召唤出深渊领主来之后……这个家伙立即就察觉到了异样。 要么人家是领主么……这感觉嗅觉就是不一样。他感受到了这片土地上能量源非常之多。其中一个强大的存在就是被精灵们称之为半神的家伙。 兽人们登陆到卡利姆多大陆之后就要建造家园,但是你也知道……呃……你可能不知道……兽人`与`兽(人`与`兽这三个词是敏感词汇)人之间也不是那么和谐。尽管曾经都落魄了被俘虏了但是一旦当他们自由了有了自己的新天地之后总有人不愿意跟所有人混在一起。 而兽人中有个叫格罗姆的家伙就是这种人。 他……我记得曾是兽人诸多部落中的一个大酋长,这个家伙是个极其强大的家伙。他就不愿意跟其他部族掺和到一起。 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兽人部落中格罗姆的战歌氏族的人数是最多的。 什么?最先来的? 啊……不是,这个我知道,最先跟咱们发生战争的氏族里面没有战歌氏族,他们是第二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兽人。 他们当然强大! 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年始作俑者古尔丹为什么没有首先派这种极端好战凶残至极的兽人氏族率先到咱们这个世界探探道而是首先派了些没那么好战的氏族……比如霜狼氏族! 哼……带领兽人逃出生天的那个兽人,也是后来的大酋长,那个兽人就是入侵暴风王国时霜狼氏族酋长的儿子……不过这个氏族十分的不好战,也因此受到了排挤,屠杀,我记得他的父亲就是被暗杀了。 有些事古尔丹究竟怎么想的我觉得我能猜出个一二三来,不过这事他究竟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呃……我说到哪儿了? 呃……对,那个叫格罗姆的家伙不是离开自己去创造新天地了么…… 呵呵……或许这就是天意了吧!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50 领主降临 天意? 对!这个词我觉得很好,我发明的新名词。天意的意思就是……神的旨意或者叫冥冥中注定的事情! 如果格罗姆最初没有喝恶魔之血……如果格罗姆不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如果格罗姆没有离开他们的大酋长…… 或许历史就被改写了!改写成什么样这谁能知道呢,但是有一点我完全可以保证,就是如果战歌氏族的领袖格罗姆没有做我刚才说的那些,我们的军队估计都进不了灰谷! 灰谷! 对,就是艾萨拉地区西边,紧挨着艾萨拉地区的一片广袤到让人怀疑是不是没有尽头的森林! 你没听错,我们甚至进不了灰谷!是进不去,不是出不去! 你说对了,就是格罗姆造成的!这个高傲的酋长带着他的族人离开了他曾经同伴然很神奇的来到了这个地方,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来这里。 首先一点就是兽人登陆的地方是一个干旱的地方,虽然不能说鸟不拉屎,但是那片土地真的挺贫瘠的! 而且那个地方其实也不安全,我是听说的……有个兽人老兵跟我讲过……你应该认识…… 他叫……德拉诺什·萨鲁法尔。 他是个……英雄! 呃……跟你一样! 兽人在那里建立奥格瑞玛其实并不容易,那个地方原本树木就少,而且也是红棕色的土地,这种地方种不出多少粮食。 所以在兽人大酋长在一条河边选好了地址决定在此建城之后格罗姆就带人离开了。他们要去选择更好的地方,用他的话说把这些宝贵的土地个资源留给他瘦弱的同胞们吧。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德拉诺什·萨鲁法尔跟我讲就是那片土地上有点不消停!就是一种半人半马的种族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大酋长的意思是团结合作艰苦奋斗,他想把让所有兽人忘掉过去忘掉曾经部族的身份做一个新部落的人。但是格罗姆这么做显然是不愿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格罗姆跨越那条大河之后一路往西最后到了灰谷然后准备在这定居。当然他并没有因此忘记那些难兄难弟们,他告诉了他的大酋长他找到了一个好地方,但这消息也仅仅是告诉了大酋长和几个核心成员。 只不过最后大酋长的魅力征服了他们,他们没有选择离他而去,去投奔格罗姆说的美好生活而是选择留下来创造他们的历史。 这实在是……难能可贵! 但是很快就出事了,因为格罗姆要想创造新家园就必须砍树,大酋长建造的城市奥格瑞玛最初就是用石头和红土块堆成的一个……跟猪圈一样的小……营地吧!后来才慢慢发展起来并成为所有兽人都向往的这么一个大都会。 格罗姆的战歌氏族在他们老家的时候生活在一片青山绿水的草原丘陵上。但是在他们西迁的过程中是有草原,可是那草原上只有草…… 我的意思就是他们想睡觉也只能天当被地当床,没有足够的树木让他们建造房屋,而当他们发现灰谷森林之后他们就立即决定在这里安营扎寨。 背靠森林,面朝草原。 按照资源来看其实这里才是比较适合建立城市的地方。当然谁也没想到这片森林是私人的! 就是私人的。 这片森林被一个叫塞纳留斯的半仙守护着。 嗯……是半神! 这家伙上身是精灵下身是鹿。你没听错,就是……鹿! 当然那家伙体型巨大,十分巨大。 啊……也是巨大,卡利姆多这片土地上什么都大。你见过比你脑袋还大的蛋么? 鸵鸟? 你还知道鸵鸟吗? 不,它们不叫鸵鸟,叫陆行鸟。那玩意的蛋个头不小,一个蛋四个人吃没问题。但是还有一个长着半人半鸟的一种怪物……生的蛋也大。 战歌部族在那片森林砍伐了不久时间,也就刚刚建立起营地来就被精灵们察觉了,但是最初出来管事的不是那个半神而是……精灵们! 但是那些精灵们是不知道这个种族的实力的,于是就吃亏了。而作为森林守护者的那个半神不光看管森林,他……应该跟精灵也得有点亲戚关系,看着自家亲戚被欺负了自然要出来管管。于是战争就拉开了帷幕。 而这场战争一旦开打之后就停不下来了,结果弄到最后在河边安心扒土窝窝建房子的同胞们也被卷进了战争。 这个忙大酋长自然是要帮的,毕竟面子肯定是一定要给的。但是面子是给了,问题就是惹上了大`麻(大`麻是敏感词汇,大`麻`烦也不可以。)烦再也难以抽身了。 说到这你知道为什么阿尔萨斯大军一直没动,精灵一直没全力进攻的原因了吧。 你这话说得 兽人军队虽然没有几万人但是……这群家伙来到这里之后就接了俩大活! 一个是帮助了牛头人……你见过牛头人吧! 另一个就是帮助了……巨魔! 这三个族群是怎么接触的以后再说,但是他们就是接触了,合作了,然后成为了朋友!所以当时兽人人数是没有那么多,可再加上牛头人跟巨魔……这数量一下子就有了质的飞跃。当然他们最后统称为部落。 人类也差点加入了部落…… 这事你知道么? 哼……那个人你不光认识,你还见过。 她叫……吉安娜普罗德摩尔! 这个女人……是个奇葩! 呃……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完全没有不尊重女性的意思……你从哪看出我是在羞辱女性的? 我是说她是奇葩……她!不是她们! 你也是个奇葩…… 然后后来那个女人怎么的就跟兽人勾搭上了……呵,她可是个博爱的女人。 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我说的是格罗姆和战歌氏族……他们战胜了最初驱赶他们的精灵部队后半神就果断出手了。那头雄鹿确实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将兽人们驱赶出了森林,但是很快兽人们又杀了回来。 如果按照后来事情发展的情况来看我感觉阿尔萨斯登陆卡里姆多之前格罗姆的战歌氏族就已被赶出了森林,而且大酋长应该已经派兵前去支援了,所以等我们来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打的不可开交。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精灵们一直没有多我们采取大规模行动的一个原因。 而当我带着那点点增援赶来之后他们召唤出了深渊领主,而这个深渊领主是个很有脑子且实力不容小觑的的家伙。他不仅感知到了那个半神塞纳留斯的存在,也感受到了他曾经的奴隶们。 那些喝过他血的兽人才是真正的血誓诅咒者,只要那深渊领主一日不死那种痛苦的诅咒就会缠绕在他们身上。 在解放北方之后当时就俘虏了大批大批的兽人战士,而等解放了暴风王国之后俘虏的兽人就更多了。再加上后来兽人还想反攻来着……那时候俘虏的兽人就更多了。 所以……建立了战俘营。 就是敦霍尔德。而敦霍尔德不仅是个战俘营更是集中营。集中营就是……需要改造的那种地方。但是被关进集中营之后不久那些嗜血好战的兽人战士逐渐失去了血性,就连原本血红的眼睛都黯淡了下来。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旦眼睛里的光消失了这个人也就废了。然而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兽人变成这样,是因为黑暗之门关闭还是因为在关押期间达拉然的魔法师们把他们当成了研究对象给他们吃了什么药。 反正那时候那些兽人不仅双眼无神而且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直到后来他们的奴隶大酋长拯救了他们,摧毁了敦霍尔德并带兽人逃出生天。 其实他们更像是一群毒瘾戒断患者,虽然那种魔能逐渐消失可是被魔能摧残过的心灵和身体留下了无法抹除的伤痕。更重要的是这种诅咒一直存在并未解除。 所以当债主出现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奴隶们竟然在此处,而且还活的好好的。用提克迪奥斯的话就是深渊领主非常愤怒。 他很想捏死这些苟且偷生的家伙,但是提克迪奥斯的话让深渊领主冷静了下来。他就是这么说的……冷静了下来。 而冷静下来的深渊领主当然想到了如何利用这些那些兽人杂碎。于是他们想到了一个非常绝妙的方法…… 那就是用深渊领主的血……再次改造那些兽人。 让那些兽人重新狂暴起来! 这是一个很歹毒的计划!当然我并不是很可惜那些兽人,如果站在燃烧军团的角度这简直是一箭双雕,既能让兽人和精灵之间两败俱伤更能重新奴役这些兽人,何乐而不为呢? 而作为计划实施的主要人物深渊领主来说他需要奉献出自己的血! 没错,就是他的血。 让兽人们重新喝到他的血。 兽人就是因为喝了他的血才狂暴起来,才俩眼珠子通红,他的血究竟有没有魔能暂且不说,但是他的血绝对是极好的兴奋剂。 那问题也就来了……怎么才能……让那些兽人重新,心甘情愿地喝到呢? 所以燃烧军团做出了重大让步,撤退,再撤退,让精灵们能腾出手来更狠的收拾一下他们。 提克迪奥斯的计划就是这样,我们率先撤退,然后恶魔再分散掉了。可是问题又来了,精灵们似乎对我们撤退这件事很奇怪,他们并不相信我们就这么撤退了! 所以在兽人精灵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提克迪奥斯找到了阿尔萨斯,他需要我们的帮助!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51 恶魔之血 提克迪奥斯的计划很简单,就是需要我们去帮精灵们一点小忙,顺便给兽人们送去一点小礼物。 对,你没听错,就是去帮精灵们的忙。 这不是反话,真的是去帮他们,而帮助的方法就是潜入兽人营地并在营地里做点手脚,随便做点什么造成些伤亡就好。 阿尔萨斯看着提克迪奥斯的眼睛一脸的疑惑,但随后就转头看向了我。他问我能不能去,呵,当然能!而且不光能去我还能干得很好。 请忽略我的改变! 但是等提克迪奥斯走了之后阿尔萨斯问我想怎么办,我说放火。话还没说完克尔苏加德就笑出了声。我有点生气地瞪了它一眼,阿尔萨斯问它有什么好办法,它从宽大的长袍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 “上次的用了么?”它轻轻地问道。 “用了。”我说。 “效果如何?”它的声音里满是期待。 “不知道。”我说。 “你不是用了么?”它的语气一下子沉了下来。 “用了。”我重复了一遍。 “怎么用的?”它说着将攥着小瓶子的手又收了回去。 “撒……滴……泼!”我说。 克尔苏加德半天没有说话,他盯了我会说道:“我不是让你给阿拉基?”它说着看向不远处的巫妖。 “就是他用的,就是这么用的。”我也顺着方向看去。 “没有效果?”它疑惑极了。 “您想要什么效果?”我皱了皱眉。 “难道他们复活的不快么?” “我不知道,我们随后就撤离了。”我回答。 克尔苏加德哼了一声。它这一声的意思就是很不满意。但是掏出来的小瓶子又不好放回去,这让他感觉很尴尬。 “你想毒死他们?”阿尔萨斯盯着克尔苏加德。 “慢性病!”它说。“这跟那个可不一样。”它说着将瓶子递到我面前,“这次可以泼洒,但是最好是放到它们喝的水里。”说着这家伙呵呵地笑了起来。 说实在的它笑起来很难听。 这是帮精灵们忙的任务,而送给兽人礼物的任务则是找到一口足够大规模的水池,并将两大瓶液体倒在里面。我大概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因为提克迪奥斯来送瓶子的时候给我们讲了兽人是怎么发疯的。 这俩任务很艰巨,但是我想首先选择将这两个瓶子甩掉,这俩玩意放在身上很不方便。我这应该也算是被寄予了众望,但临行前阿尔萨斯对我小心的嘱托应该是怕我完不成任务吧。 骑着一匹亡灵战马我奔跑在艾萨拉的大地上。这里很安静,安静得仿佛能听见树叶掉落的声音,阳光很……明媚。因为失去了颜色所以我感受不到这种景色的美丽,但是那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照在地上,留下的影子可以让我联想到很多。 忽然头顶飞过一个黑影,我猛一抬头!只见有一只巨大的身影从我头顶飞过,那不是石像鬼,而是一只巨大的飞鸟一样的玩意,但是那个样子一看必定是恶魔之类的玩意。 那玩意就这么飞过去了消失了。但是过了一天之后的那天下午忽然有个玩意就落在了我的面前,我猛扯缰绳一只手立即摸向了腰间的武器。可当我定睛一看……这似乎就是昨天那个玩意,那玩意长着一张蝙蝠脸,那猪一样的鼻子既可笑又恶心。而它却用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这显然不是来找茬的,我也盯着它看,那个玩意爬到我的附近然后忽然又腾空而起。只见它也不飞高而是就在我头顶上盘旋着,最后朝着西边飞去了。 既然没有攻击我那这个样子应该是想告诉我点啥,于是我打马跟了上去,那个玩意飞得不高也不快,但是树木密集更是没有路的情况下最后我还是拉下了。 但是没一会那个恶魔又飞了回来,但是它从天而降落在了远处。而等我走近之后它再次飞了起来…… 就这样起起落落了十几次之后前面出现了一个大水坑,而那只恶魔就落在水坑旁边。 翻身下马我看了看面前的水坑,大概只有十米左右。我打量了打量水面又歪头看了看身边的这个大蝙蝠。它那双红眼睛盯着我看得叫我很不舒服。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从腰间将两个瓶子解了下来。当我将瓶子拿出来的时候它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那俩玩意。 我将瓶子伸到它面前晃了晃,这家伙盯着那俩瓶子看了看又将眼睛盯着我。“倒在这里?”我问它。 这个家伙不会点头,也没有吱声,只是裂开满是尖牙的大嘴朝着我发出嘶嘶的声音。 那玩意通体黝黑而且黑的发亮,看我举着瓶子没有动,它将脑袋歪向了水池。见状我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说应该是倒在这里。 但是等我将塞子拔下来的时候我还是迟疑了一下……要万一不是这里呢?按理说最正确的做法是先去探查兽人营地,然后以兽人营地为中心在周围寻找才对。但是我看了看这个恶魔感觉这是不是他们定好了的地方让我送来的?如果是的话那也没关系了。于是我便再无顾忌地将这两瓶液体玩意倒进了水里。 原本这两个玻璃瓶子就是很浑浊的那种,但是透过浑浊的半透明的玻璃瓶却能很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液体。那不是普通的液体而是发着淡淡的光。 那些略显粘稠的发着光的液体流进水里的时候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就溶进水里而是就像倒进去的某种油一样径直沉了底。 当我将两瓶血全部倒进去之后我好奇的俯身去看,这完全就是……啥反应也没有! 我看了看瓶口,那种液体似乎还有点晶莹的样子。我凑近闻了闻……那是我这么久来第一次感觉似乎闻到了味道! 那个味道真的是……有点刺激。那是一种……什么味道呢?硫磺? 说实在的我其实不是很知道味道比较冲的硫磺是什么味道但是我知道肺部疾病最后鼻腔里那种粘稠的腥臭带着点污浊的那种鼻涕是什么味道。我感觉跟那个很相近!反正就是不好闻。 虽然能闻到但是……那个味道还是比较淡的。 没有恢复嗅觉!我闻别的玩意还是什么都闻不到。我估计是跟这个血是有魔力的关系吧! 然后我伸出手指抹了一滴那个血液,当那个液体接触到我的皮肤时我似乎看到了被蒸发起来那种烟雾。就像硫酸腐蚀了什么之后冒出的烟。 但是我的手指并没有被腐蚀,可是我分明能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感觉从指尖开始沿着我的手臂内测开始往上到达了我的胸腔,然后迅速扩散到全身。 那种感觉…… 很爽! 我扭头看向旁边的大蝙蝠,只见它正死死地盯着我。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我估摸着是它对我刚才的行为不是很满意? 于是我直接将瓶子也扔进了池子里。看着两个瓶子在水面上摇晃翻转着被水逐渐灌满然后沉进水底后我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个恶魔。 那只大蝙蝠已经不看我了而是瞪着眼睛看着水面,就在我以为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的时候忽然水面上鼓起一个大水泡,但是那个水泡的颜色跟旁边水的颜色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种……在我眼里似乎是乳白色……但是又似乎在发光的颜色。当这种液体从池子底下翻上来后便一下子变的不可收拾,它迅速在水面散开然后铺满了水面。在我眼里那池子水似乎也变的粘稠了起来。 突然恶魔直接腾空而起飞走了,这个混蛋走的时候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见它飞走了之后我蹲了下来,然后将手伸向了那个水面。 那感觉油腻腻的水面似乎是在流动的。但是当我的手要触及水面的时候我却迟疑了起来。我又看了看手指,确保手指没有被腐蚀。 但是刚才那种感觉叫我忽然心里面有点痒痒。就在我思考要不要克服一下的时候那种感觉更强烈了。那种感觉比想女人的时候更难受。 真的……所以……我用手指插进了水里。 我感觉我似乎是感受到了……温度!对!一种温暖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真的是顺着我的手指往上蹿然后跟刚才一样快速蔓延至全身。 这感觉……很好!很令我上瘾! 而那种感觉从尾椎沿着脊柱往上一直顺着脖子蔓延到头顶的时候我甚至开始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不是高·潮胜似高·潮! 而这种身心得到满足的感觉……简直是…… 大大地满足! 对!我当时就是感觉很满足!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感觉。我忽然就知道了兽人最开始接触这玩意的时候有多开心了! 我将整只手都插进了水里! 极大地满足! 我甚至迫不及待地将我的左手也插进了水里!但是!左手没有任何反应!我看着毫无反应的左手忽然发现应该是……手套的原因! 我立即将左手上的书套拆了下来丢在了地上,等我将左手也伸进水里的时候那种感觉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双手将一捧水捧了起来。我注视着这在我手里流动的液体,那淡淡的烟雾轻轻地消散在空气中,淡淡的光让我感觉……这真的是……美妙的感觉! 我有点不由自主……想靠近! 就像一个美丽的女孩就在我面前,那红润的嘴唇微启,慢慢地靠近,当嘴唇即将贴近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她发出的温度和呼吸! 这时候怎么能停下来呢? 你的眼神是在忌妒么? 是我刚才讲接吻的情节让你产生了联想?还是你想起了谁? 呵呵!你别跟我假正经了,我还不知道你? 是,我……喝了! 感觉? 感觉很好!可以说非常好!极大地满足!当然那时候我是想不起深渊领主的那张脸的,只是觉得那种液体真的是…… 当然不美味! 但是产生的效果极好!那种感觉令人着迷,令人上瘾! 以至于我在那池子边上待了好久,直到我感觉到身体……那种感觉没有那么强烈的时候我才……忽然反应过来。 不是消失……而是那种欢欣的感觉在散去!越来越淡,直到最后消失了。 呵!那可不是在床上活动了半个多小时的那种感觉。丝毫不会觉得劳累,甚至我感觉到了一种……轻快,一种轻松……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吧! 而且……我……恢复了视力! 我是说我又能看见颜色了!这个情况让我高兴的笑出了声。 我感觉我应该是唯一一个接触过这玩意血的人吧!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52 一臂之力 啊……对,是死人! 但是我感觉所有人类中接触过这血的人类,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我是唯一的一个。 反应? 那欢欣的感觉消失了,没有感觉了,但是我……后来确实出现了一些……变化。 我会告诉你的…… 还是先说后来的事吧,我怕我忘了。 提克迪奥斯的第一步计划算是做完了,通过亲身体验我感觉他的计划一定能很好的完成。只不过兽人们怎么发现这个池子我还是有点搞不清楚。 他们的第二个计划是帮精灵们的忙……助他们一臂之力。哼……我是真的佩服这个恐惧魔王,这样的计划也想得出来,他的确是个在背后插刀子的好手。 既然把池子放在这种地方我感觉应该离着兽人营地不是很远,但也估计不能太近。兽人睡醒了一看附近多了这么个池子估计得心里犯嘀咕,可后来觉得想这么多也没啥用于是我立即上路寻找兽人营地去了。 直接在山野里找是极其愚蠢的,所以我选择了登高远眺,结果还真就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痕迹。大概估摸了下方向后我就奔着那儿去了,但是最后地方没找到……确切地说有点掉向了,可是歪打正着地我找到了精灵们留下来的路。一旦有了路就不怕找不到他们的家。我说的是精灵们的,这也算不错了。 这条已经有些损坏的路不是很影响我马的速度,我于是顺着路一路狂奔一刻不歇。 有岔路是肯定的了,我也考虑要不要拐弯,但是看着跟我脚下差不多宽的岔路我心里也是会犯嘀咕,因为这种错误一旦犯了就要耽误接近一天的时间。就在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办的情况下我突然留意到了路上留下的脚印。 这么多脚印定是一支部队留下的。而看这脚印的时间应该不短了,对比了前面路上的脚印后我果断选择了继续前进。 被我猜对了!前面我不光发现了一个村落还遇上了他们准备整装待发的军队。那支精灵部队足有千人,我藏得远远地看着他们经过,在他们全部走过之后我就远远地跟在后面。一直跟他们来到了他们的前沿阵地。 这是我第一次跟踪精灵,为了更近距离地追踪,实在是没办法最后我便舍弃了战马。我不确定这马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但是这么个玩意真要出现在野外估计能吓死个人。 他们自称为暗夜精灵。暗夜……如果按照字面意思来说就是黑夜里的阴影里的,沐浴在星光月光下的这种精灵。 灰谷森林就很茂密,虽然不是热带雨林那种但是这里的树几乎就是遮天蔽日了。而且这里白天只能通过树叶间的微小缝隙看到阳光,到了夜晚那就几乎全是黑的。不说伸手不见五指吧反正就是很黑! 但是这群称之为暗夜精灵的家伙也并不是晚上不睡觉白天呼呼睡的玩意,我观察了下他们的生活作息和营地情况之后就赶紧离开了。 我可是来帮助他们的。 发现精灵的营地之后兽人的就好找得多了,毕竟精灵的斥候还是得出去活动的。这个事情不是很容易,当然我做的也很小心,他们的斥候很谨慎,尤其是那双又大又长的耳朵叫我有点有些忌惮,而且这群家伙的听力似乎真的挺灵的,于是我只能再拉开更大的距离。这在林子里面是很危险也很困难的……因为一旦我被发现他更容易埋伏我,而且我也更容易跟丢。 但是好在我跟踪的本事还可以,跟着那斥候我找到了兽人的大本营。那个熟悉的画面又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那就是部落最初的原型。 我说的是后来的部落,不是最初兽人们自己组建的那个。 现在的部落里有兽人,牛头人,巨魔,还有……亡灵!哼……希尔瓦娜斯带着她的军队竟然加入到了部落的阵营里。 可能有些人会觉得这有什么?难道不是很酷么?难道不可以么? 倒不是说不可以……只是这个种族跟那三个根本就不一样,非常的不协调,他们原本是人类,死了之后成为了亡灵,祸害了这个世界差点没把大家都祸害死之后突然感觉自己行了有脑子了有意志了……那咱们在一起吧。 你觉得你能接受么? 大酋长能接纳这群家伙的最根本原因还是利益的考量……但这都是后话了。 我?我是自由的!我并不为谁而活,也并不为谁而战。如果联盟做了某些我看不过眼的事,或许我会站在部落一方的。 是的,就是这意思。 自从艾德温被砍头之后我就…… 哼……他……不是我的国王…… 那个营地很大……确实很大!这才是精灵需要重兵的原因。但是这个营地并不是在森林里……当时他们也确实是被赶出了森林。而那也是我第一次踩到那片我残存的记忆中还有点让我魂牵梦萦的土地上。 而且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牛头人! 营地里的牛头人各自很高,比兽人还要高出一头有余,他们身材魁梧,肩膀真的很宽,各种颜色的牛让我感觉很有意思。 但是它们的装备很简陋! 我不否认这群牛皮糙肉厚的可以多挨两下,甚至普通弓箭都射不死它们,但是他们身上像样的铠甲是一件都没有,基本都是拿木板做成的。 木板!对就是木板!不过那些牛身材高大,即便是木板也没有很大影响。除了不是很合身外,这些木板我感觉多少能挡住一些攻击。 而兽人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这群家伙逃难而来身上的武器除了从人类那获取的基本就是当年在敦霍尔德造反的时候抢出来的。所以能全身披甲的战士也没几个。 最令我惊讶的是我看到了巨魔! 这些还是萨鲁法尔告诉我的,他说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他跟随他父亲曾经去帮助过巨魔,后来这群巨魔也表示愿意追随他们。而这群巨魔的名字就叫……暗矛! 我其实是跟他们打过交道的,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哼……只不过那我在营地外转悠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他们。 当年我认识他们族长的儿子,我记得叫沃金……还有一个曾经跟我出生入死的家伙……扎拉赞恩。 我跟那家伙还是很有交情的,只是我再也没见到他过。那家伙……人其实还行。 当时摸进部落的营地后确实没见到他们……如果知道是他们的话……呃,我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们。 其实那个任务完成得不怎么样。关键是整个营地里到了晚上火堆火把多到根本基本无法遁形,而且营地里到处是人,那些家伙根本不需要床,更不需要帐篷,他们……跟野兽牲畜一样。 当时我还想起牛头人会吃什么的问题,是吃草还是吃……肉。草的话这里到处都是,什么草都有,最不缺的就是草。 但是我真的无法靠近他们的营地中央。 围着营地转了几圈之后我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他们这个营地的水源问题。他们营地里应该是有水井或者水池的否则周围根本就没有河流他们怎么喝水? 想起这个事我就一下子想起了他们解决大小便的问题。这么多人拉屎拉尿的总不能把这些排泄物都放在营地里吧! 想到这我决定在周围找找这些排泄物的倾倒地。 我是闻不到味道的!所以只能靠看,而从营地大门出来有两条道,一条是通往北方森林,一条是往南。 于是我赌了赌运气决定往南寻找,也真叫我赌对了,我找到了他们倾倒排泄物的地方。 呵……是啊,我就是这么混进他们的营地的。 虽然很脏但是我闻不着味道,只要闭紧嘴巴他们的排泄物就不会流进嘴里。我是紧贴在他们的大粪桶里混进去的。 他们不可能用小桶往外倾倒,那得多少桶啊! 都是集中在一些大桶里面拉出来一块倒。 啊……其实死了之后是不需要呼吸的! 被拉进营地之后这堆桶需要被摆放好,你没听错,是摆放不是堆!因为白天也会有人拉屎拉尿,一旦桶满了就会有人来倒!我是趁着它们不注意从桶里钻了出来。然后藏进了旁边的草堆之中,那些草是拿来清洁用的。 我藏在草垛里的时候就在清理身上的污垢,虽然我闻不到可是我感觉周围的人一定能闻到,而且这个味道保不齐还得很冲! 但是在这几个兽人忙完之后我还是选择了立即钻出来并……呃…… 怎么? 衣服?你以为我穿着衣服?不不不!当然不!这怎么能穿着衣服和盔甲进去!我当时身上除了一条裤衩之外能脱掉的全脱掉了。护甲也仅仅是一套护臂跟护腿,武器就是一柄匕首。还有最重要的那个小瓶子。 小瓶子我挂在了脖子里,等到黄昏时分夜幕逐渐降临的时候我从一堆杂物里钻了出来。 水源? 哈!别想了!根本接近不了! 所谓的潜行根本不是变成透明!变成透明那怎么可能?真要有人能这样那么它的外皮或者身上一定被施加了魔法! 这我敢肯定。 怎么做?你想知道么? 哈!这这件还是我趴在那堆杂物里的时候忽然想到的!我是不能直接接触水源的!但是直接接触水源的东西就在那堆杂物里! 猜到了? 哈!没错就是水桶! 所以我将那些液体滴到了那些桶的桶外壁上。 对啊,就是外壁。 哼……你怎么想的?滴到里面? 那白扯!这就是浪费!是抹到外壁上最好!因为接触水的一定是外壁,而且为了增加接触的机会我选择的是……桶底! 你没打过水吧!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53 进军灰谷 我还记得当年…… 还是当年……我都记不得我放过多少次火烧死过多少人。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法真的好用。 让他们拎起水桶来的最好方式就是灭火!而放火这个事最好是在半夜进行。 而逃出去这事我看了看这些个粪桶后感觉也不用着急。因为有几个桶已经被装满了。 这种地方有个很大的好处就是没人爱来,所以到了后半夜我还是比较安全的。而且这里就接近他们的物资库。 为了保证燃烧的足够旺足够久足够大那个后半夜我一直在忙碌,但是等我准备好要点火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他们能不能想起来那堆被我涂抹过的水桶呢? 为了保证起火之后他们拿到那些桶我专门将桶搬出来并摆放在一些显眼的地方,比如帐篷外,一些过道边上。甚至就连起火点附近都被我摆上了一些。 然后我点燃了他们的军需物资。 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也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这里有他们的口粮,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我是来帮精灵们的一臂之力的而不是来搞死他们的。 我不知道他们的粮食是不是都在这,所以我就没有给他们全点着了。火油让火着得更快更猛,很快那一大堆的军需物资就燃烧了起来。 没听懂? 如果粮食全在这一把火他们就得饿死,然后估计天亮之后他们就得撤军,我是来帮个小忙的,不是用我一人之力就灭掉他们整支军队的。当然我也做不到。 因为我早就将粪桶堆好了,所以在看到火彻底燃烧起来之后我踩着那粪桶从营地里翻了出去。在翻出去之前我踢翻了那些粪桶我贴着营地围墙听了一会,营地里乱成一团,兽人在叫,牛头人在叫,巨魔也在叫。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他们就会头疼屁股疼浑身腰疼然后出现一些不好的症状。而精灵们有可能会狠狠教训他们一顿。就等着看戏吧。 我并没有立即返回去报告,而是在营地外观察着这群家伙的动向,虽然一天两天的看不出营地里发生什么大变化但是通过他们的排泄物就能看出来这群家伙里已经有人得病了。 我这才安心地回去复命。 哈,那是当然,任务完成没完成,完成得怎么样我总得有点数吧。 对了……回去的过程中我又来到了那个池子边上,只不过这次我惊讶的发现了一些动物正在池子边上喝水,而等我走向它们的时候它们竟然也不逃走。可等我走近了的时候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些小家伙的眼睛全都变成了……一种带着凶光的颜色! 而且……这些小动物的脸上有些已经发生了变异! 小动物么!兔子,松鼠之类的。当时我没发现有狼之类的大型动物。我皱了皱眉头,然后从腰间拽出了剑。 那些动物应该感觉到了我的杀气,其中我面对的那个瞪着俩已经的眼睛朝着我呲牙,嘴巴里发出长长的尖锐的叫声。 可那只是一只兔子啊! 那只兔子身上的毛已经全都炸了起来,这个样子应该没人见过。它的毛炸起来后显得很瘆人,主要是体型大了不是一点半点。 它“腾”地一下从地上蹿了起来! 我眼疾手快伸手直接掐住了它的脖子,那兔子拼命的挣扎扭动着身体。它的前爪在挠我,但是我的护臂保护了我的胳膊,但是它的后爪那叫一个有劲。 兔子能有多大的劲? 呃……你没抓过兔子吧! 但是这只兔子在我手里挣扎的力气已经超出了我以前对兔子的认知,这玩意简直就让我有点把持不住的感觉。 而其他的兔子看到这一幕之后全都朝我扑来。我就地一蹦直接跳了起来,那些兔子也跟着跳抱住了我的脚和小腿,然后张开了那张长着长牙的小嘴。 这些小玩意咬的是真凶!要不是我有护腿非得让它们把我的裤子咬破了。 不过有些啃不动换地方啃的也确实咬到了我的皮肉。 我手里的兔子还在挣扎,我用力一攥然后使劲一甩!我能感觉到这兔子脊柱被我扭断时发出的那种感觉。将手里的兔子狠狠摔向抱着我腿猛啃的兔子。然后我疯狂地蹦啊跳啊企图甩掉腿上的这些疯狂的玩意,等我甩掉之后我俯身挥剑砍向那些家伙。 经过了一阵折腾之后我成功的将这十几只兔子全部杀死了。最后一只松鼠趴到我脖子上疯狂啃咬,我一把拽下来用力一攥,那玩意柔软的身体发出了轻微的折断声,我感觉还不解恨于是捏住它的脑袋拧断了它的脖子。 将这些玩意丢在地上后我摸了摸脖子又检查了下身体,被咬伤的地方还真不少。得亏这群兔子就盯着我的腿咬了,要是咬到裆那里我估计我还得跑呢! 可是这些玩意也不能就这么扔在这啊,这实在是不好看,如果等兽人来了一看估计得吓得不敢喝了。于是我拎着兔子给她们扔得远远的。 我重新回到池子边伸手去摸这个水的时候就再也感觉不到那种高·潮的感觉了。这让我一度怀疑是不是池子里的水过期了。 但是我终究还得回去,事情已经做完了,对于结果我也只有知道什么说什么了。 可当我回到营地后没人问我任务完成了么,完成得怎样,有没有效果或者……之类的问题。就好像这件事完成不完成根本没人在乎。 我疑惑地看着克尔苏加德,这家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而看到阿尔萨斯也并不在乎这事之后我最终还是没忍住地问了他一句:“这什么情况?” 阿尔萨斯看了我一眼,“没什么情况。” “我回来了。”我诧异地摊开手说。 “我知道。”他的反应叫我感觉他有点不正常。 “难道你们不该问问我或者……” “你能活着回来是个好事。”他打断了我的话,此时的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我顿时语塞。稍微顿了顿我说:“任务都完成了。” “他们知道。”阿尔萨斯说话的表情叫我有点不适应。 我咬了咬牙,“他们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知道?” “如果你没完成任务我想你应该见不到我。”阿尔萨斯看向我,眼里没有一丝感情。“你已经被处理掉了。” 我心里有些失望……撇了撇嘴就走到了一边,克尔苏加德安静地站在一边什么都没说。 我们不仅没有前进反而又继续后撤了几十公里,然后营地里几乎每天都会有精灵斥候被抓来。那些俘虏发出的惨叫充分展现了恶魔们的手段,随后他们的尸体就会被扔给那些地狱犬。 这种等待很没有意思,但是我们就这样无所事事的等待了差不多十几天,直到有一天提克提奥斯亲自前来下达命令,然后全军开拔。但是他看到我的时候这家伙的表情竟然凝固了。他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疑惑,从不可思议到震惊,然后玩味的笑了笑就去找阿尔萨斯了。从那时起一直到很久之后我都有点不理解他为什么那样,不过后来我还是知道了…… 大军突然就开拔了,而且这次开拔一点迟疑都没有,进军速度之快也令人发指,那完全就是狂奔!狂奔向灰谷森林。 而这一路上我们只遇到了一次精灵的抵抗,而且规模也并不大,就这样我们直接杀进了灰谷。进入灰谷之后兽人的巨大优势已经显现了出来,他们已经取得了极大的胜利,因为上次我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现在他们的战线已经推进到了这里,而且……在森林里建立了营地。 那也是我第一次正式见到那个传奇! 很多人对这个兽人都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或许是因为这个家伙的自我牺牲,勇于献身和最后悲壮而死。 要真这么说……也对。 如果要是单纯用感性的眼光来看问题,它确实死的悲壮,死的壮烈,死得其所。 但是这个家伙死也是必然的,当然这里面还有大酋长的功劳。 这个家伙……原本就是个好战分子,要不也不会是第二批才被古尔丹允许进入艾泽拉斯的部族,也是为什么他接受了古尔丹的诱惑喝恶魔之血了。而他的族人跟着他一起喝…… 我不知道古尔丹是怎么诱惑他的,到底给他吹了什么彩虹屁这家伙才喝了这玩意,我也不知道在兽人老家还有哪些部族也喝了这东西,但是最初踏入艾泽拉斯的兽人里喝过血的其实不是很多,可第二批被带进来的部族里这种情况就明显增多。 所以他最后所做的其实就是为了弥补挽救跟随他一起受罪受难的族人们。谁让他是领袖呢?所以他为这件事牺牲……也是理所应当。 总不能找个别人来背这个锅吧。 而他战死这个事情……嗯…… 我的意思是他或许……本可以不用战死的。 当时他跟大酋长孤军深入这事萨鲁法尔没有给我多少解释,这事他只是说大酋长带回了地狱咆哮的尸体,而且讲述了地狱咆哮是怎么英勇杀死深渊领主并为此牺牲的。仅此而已!为什么就只有他俩人……大酋长的解释也仅仅是他们必须悄悄潜入准备伏击恶魔给他们以致命一击。 大酋长说的是真是假……我不评价,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也不是我多疑……也不是非得整点阴谋论啥的,可……跟地狱咆哮去的是大酋长,作为部落各大部族的大酋长,领袖这么做……确实是有点…… 冒险。 哈! 你说呢?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54 重拾枷锁 进入灰谷之后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里的树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我能明显看到这些树全都蔫了,是的!全部!树上的叶子全部无力地耷拉着,那种感觉就是失去了生命力的那种感觉。你知道夏日的正午三角梅被晒的叶子耷拉了的那种样子么?或者吊兰因为缺水而枯萎的那个样子。 对,就是那种感觉。无精打采,半死不活。 而且我能十分明显地感受到这个森林里没有了生气的第二个原因就是这里没有了任何的鸟叫声。 这种森林绝对不会没有鸟叫的!艾萨拉那种地方都有鸟,可这里完全听不到鸟飞,更看不到任何小动物。这叫我忽然想起了那个池子。 我还在想难道是这个池子污染了这个森林?可是那个池子也没那么大啊……不能让这么大片的森林都死了吧! 后来我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们……杀死了半神。 他们……就是兽人。 半神是这个地区的守护者,用精灵们的话说这里的每棵树半神都知道它们的名字,每棵草都跟半神有联系。这话多半是吹牛,不过也反映出半神在这里的影响力。 兽人最初被精灵们赶出了森林,萨鲁法尔说格罗姆的战歌氏族最初被精灵们打得很惨,精灵们不光有普通士兵,还有……树精,还有……一些德鲁伊。也就是说精灵们的兵种类型非常多!兽人们最初是抵挡不住的。即便后来部落联军压到森林边境也并未改变这一现状。 直到后来格罗姆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萨鲁法尔是这么说的,当时他们的营地里发生了瘟疫之后整个营地差点就瘫痪了,甚至造成了兽人各部族,牛头人巨魔纷纷离开营地各自扎营隔离。 营地里的巫医萨满们全力救治,不是说没用而是效果没有十分明显。在这种情况下牛头人跟巨魔就撤军了。萨鲁法尔说他们当时很生气,但是没有办法,因为他们的大酋长当时并不在营地里。 而作为总指挥的格罗姆在面对瘟疫蔓延的时候也根本拿不出有效的办法。其实当时所有人的想法就是……撤退。 可格罗姆却在营地里感受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那种味道叫格罗姆一下精神了起来!然后他带着人走进了森林。 我没跟萨鲁法尔说那个池子的事……我怕他伤心。他告诉我格罗姆带着一众人在森林里寻找踪迹,后来在森林里发现了一个神秘的池子。 后来格罗姆想让所有部落成员都去尝尝那个池子里的水,但是等他回去的时候牛头人跟巨魔已经撤了。这让他十分震惊,更极其愤怒。 跟格罗姆一起发现那池子并存活下来的一个萨满后来说起这事的时候曾经提到当他们发现那个池子的时候格罗姆先是震惊,然后就是欢喜,最后就是狂喜。 作为一个萨满那家伙当然知道这池子不是普通池子,而作为一个资深萨满他更知道这个池子里的能量不是什么好能量。 咱们印象中好的东西一般来说……味道都是芳香的,香甜的。但是那池子里的味道应该说在没接触之前应该没人喜欢。 那个萨满是没有喝过恶魔之血的,但是他知道这池子里的水可能不是什么好玩意所以他还劝格罗姆不要贸然去接触,但他说格罗姆当时根本不听,这个家伙看都不看一眼他直接将他一把推开径直走到了池子边上。而他的族人们也都围了过来。 他说格罗姆当时的眼神都不正常了,那种两眼放光的样子他从未见过。格罗姆的脸……很丑,据描述他的颧骨很高,眉骨更高,但是眼睛却并不大。 可据萨满描述格罗姆当时的小眼睛瞪的非常大,两眼放出的光甚至有点疯狂。这叫那个萨满感觉有点……诧异,甚至有点恐怖,他想阻拦但是格罗姆的体型很庞大,力气更是大的可怕,在这时候他根本不敢去阻拦这个战歌氏族的酋长。 只见格罗姆俯身蹲在水池边,他缓缓伸出手去试探那池子水,萨满说当格罗姆的手快接触水面的时候那水面就有了反应,似乎那水跟格罗姆是有感应的一样。 水开始出现波纹,那波纹逐渐扩大然后水面开始有了明显的起伏,格罗姆将手插进水里的时候那水就像开锅了一样翻滚了起来,虽然翻滚的幅度不大,浪花都很小但是这个情况着实吓坏了他。 他说格罗姆的脸上展现出来的表情让他有点……难以接受,那是癫狂还是兴奋还是……那个萨满说他不太会形容,只是说格罗姆似乎非常享受。 然后这个酋长捧起了池子里的水喝了起来,他说当格罗姆将水灌进去之后就像瘾君子得到了满足时的那种样子。 格罗姆浑身颤抖,他咬着牙从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而颤抖的格罗姆身体也发生了变化,那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膨胀,也可以说格罗姆后来比喝那水之前大了整整一圈。 这还不算,关键是他的眼睛再次变得血红! 这也就是我……跟你们不一样的地方。 也是那时候萨鲁法尔指着我的眼睛跟我说……你跟他的眼睛……一样。 格罗姆的变化让所有他的族人全都震惊了,而格罗姆则看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后并没有立即让他的族人牛饮池子里的水而是好好感受了一会身体的状况之后才指着池子里的水说:“是时候让他们感受兽人的愤怒了!” 那个萨满说除了他之外所有的战歌部族的人全都疯了。他们甚至跳进了水里充分感受那池子绿水给他们带来的快感。 萨满说格罗姆的行为让他疑惑,但是萨鲁法尔说其实当时很多人对此心知肚明。 在这三十来个战歌氏族战士也跟他们的族长一样喝下那种液体并且在身体发生了变异之后他们当时的感觉据说是能以一敌百。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萨满最后没有喝那种液体,他退缩了,虽然格罗姆瞧不起他但也正是这个胆小的萨满讲述了他们的故事。 很快所有的战歌氏族成员被带到了这里,他们全部再次喝下了这恶魔的血。而这一池子水最后竟然没剩下多少。后来这群战歌氏族的人将最后一点水带回去后其他部族的人都没有往上凑的。 即便大家看到了所有战歌氏族的人全都强壮了不是一点半点,但是没有人上去接受这个水,萨鲁法尔更是不允许他的人去喝。在这尴尬的情况下格罗姆也并没有为难他们而只是鄙夷地扔下了懦夫这个词就走了。 这个血的魔力比某些有治疗效果的药剂还要好,在战斗中这个血可以止痛,可以止血,可以疗伤。更重要的是能让喝它的人持续保持狂暴。 也就是因为如此,原本还有瘟疫困扰的战歌氏族立即恢复了健康,他们的士气高涨到已经按捺不住地想要释放一下。所以他们抛弃了别的部族,抛弃了那些还在因为瘟疫苦苦挣扎的部落独自加入到了战斗中。 是他们挑起了战斗。 战歌氏族的战斗力爆棚,那已经不是一般的强悍了,将他们顶出森林的精灵前线被战歌氏族一个晚上给拔掉了。 精灵军队大败! 这个消息传回大营之后所有人都为这个消息感到震惊,但是大家都没有动,毕竟那时候瘟疫闹得很多人都几乎失去了战斗力。 见没有多少人响应格罗姆也并不在乎,此时的战歌氏族已经几乎是没有对手了。 那晚偷袭精灵大营应该说是运气加实力的结果,虽然精灵人很多,但是架不住兽人一边砍杀一边嗑药,这群完全不在乎生死而且战斗力如此强大的军队把精灵赶跑了。 那场战斗之后战歌氏族高歌猛进,而精灵们也尝试组织反击可是兽人的进攻着实是太猛,而且几乎不休息,抓住溃退的精灵部队就是一顿猛追。这种赶尽杀绝的战斗风格让精灵根本无法应战。 要不是半神出手相助可能溃退下来的精灵主力就真被消灭了。 但是半神也只是救了他们两次,第二次是战歌氏族击溃精灵军队后将自己的大营扎在了森林腹地,并在此建造基地后的那次。 精灵们得到了一定的喘息之后决定偷袭正在建设大营的兽人,尽管此时的战歌氏族人数并不是很多但是精灵们是一点便宜没占到而且白白搭进去了上千人。要不是半神带着德鲁伊前来营救死的人会更多。 都说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被这个半人半鹿的家伙连续搅和了两次好事之后格罗姆下定决心弄死他。 但是想弄死这个半神确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听说他可是精灵里面最伟大德鲁伊的导师。这个能呼风唤雨的家伙不仅法术高强而且能够通灵。在一万年前的那场天崩地裂中他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只不过这么厉害的家伙最终还是死在了狂暴的兽人斧下。 我没有见到格罗姆是怎么杀死他的,不过我见过那家伙的脑袋。 一个很奇怪的……只要看上一眼就永远不会忘记的……脑袋。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55 格罗姆的背叛 格罗姆杀死半神之后就疯了,萨鲁法尔说这是战歌氏族的幸存者讲述的,在后来的战斗中他们的伤亡非常大以至于战歌氏族最后其实没剩下多少人。 在杀死半神之后深渊领主那只大爬虫亲自去见了格罗姆,地狱咆哮。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就没服过谁向谁低过头的酋长竟然低头了,不仅低头了而且表现得更是相当地虔诚。亲历者说他从未见过他们骄傲的酋长做出过那样的事,也从未想象过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他不仅跪拜了深渊领主更是表现得俯首贴耳。 族人们只是看在眼里然后把疑惑埋在心里,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都知道那个丑陋的怪物是他们领袖的领袖,他们也要服从的人。深渊领主检阅了战歌氏族的军队后他们便再次投入到了战争中。 但是格罗姆领导的军队也并非一直高歌猛进,精灵军队的抵抗越来越顽强,甚至出现了一些更加奇怪的物种,比如一些能跑能打的……树,有些还是十分巨大的树。 这个情况让格罗姆十分震惊,他暴躁极了,但是盛怒之下的格罗姆却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没有因为进攻受阻而让自己的族人白白牺牲。可是面对精灵的激烈抵抗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半神都被他砍掉了脑袋,如果按照想象中的情况来说兽人应该完全碾压精灵军队,可是现实却是他们的进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精灵出动了更多的部队。 当时的我们还没有动身进军,只有深渊领主玛诺洛斯自己到了前线,但是他到了没多久就向我们发出了进军的要求。 是的,就是兽人进攻受阻。 深渊领主一直在催促格罗姆进军,虽然格罗姆还在狂暴状态但是这个家伙也并非没有理智,他拒绝了主人的要求,而是开始安营扎寨。这让玛诺洛斯非常不满,可是随后这个大爬虫让格罗姆去召集更多的兽人。 而这种出卖同胞的事情格罗姆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格罗姆没有亲自去而是派人去召集那些还没有散去的兽人,结果可想而知,他派出去的人遭到了严厉地拒绝。没错,就是严厉的拒绝。一方面是瘟疫并未解决,另一方面这是战歌氏族的再次狂暴让这些刚刚要安定下来的兽人感到不安,萨鲁法尔的父亲瓦罗克`萨鲁法尔是坚决反对的人之一。他说当时他的父亲怒斥格罗姆的做法是懦夫行为,为了那点能量而出卖自己的灵魂,这种行为毫无荣誉可言,纯粹的兽人是不屑于这种做法的。 据幸存者说格罗姆当时生气到几乎要狂暴,他砸碎了周围所有能砸碎的东西,要不是大家都躲的远远地估计也会被他揍到生活不能自理。发泄完的格罗姆立即下令暂时停止进攻,他要亲自回去跟那些骂他懦夫的人好好说道说道。那时候也是我们带着大军前来的时候。 兽人看到那成片的恶魔时脸上还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但是当他们看到我们的时候,尤其是格罗姆看到我们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瞬间成了愤怒,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就是格罗姆,只是感觉这个兽人是不是疯了,后来我才在提克迪奥斯嘴里知道这个几乎要狂暴的兽人就是战歌氏族的首领格罗姆`地狱咆哮。 虽然最初兽人对我们的到来表示严重的不欢迎,但是最后他们还是平静了下来,并且很多人还主动跑到我们这边来参观,古尔丹还活着的时候确实有死亡骑士,不过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他们应该从未见过。即便在参观的过程中有鄙夷有不屑可所有来跑来看的兽人都掩饰不住那股子好奇。 半神的脑袋就被挂在格罗姆的营帐中,那颗脑袋比别的任何生物的脑袋都大,而且上面那俩角看着是真雄伟。只不过这颗头颅被挂在那里的时候我总感觉它似乎在盯着我们每一个人。恶魔们没说什么,估计这个玩意应该就没有什么危害吧。 我们到达战歌营地之后这个酋长就离开了,他赶回原大营去找他的兽人兄弟算账去了。我们毫无察觉这里面发生的事情,因为跟我们无关,可是后来当格罗姆回来之后不久,整个战歌氏族全被他带走了。当然那时候我们已经全军开拔杀向一个毫无目标的目标去了。 是的……格罗姆又……叛变了。对燃烧军团而言他又叛变了。 据说这个家伙回去找那些不听话的兽人兄弟算账的时候大酋长刚好已经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众人类军队。最开始格罗姆是有些疑惑的,还以为那些人跟我们一样也都是死人,但是当他跟大酋长掰扯的时候才得知了那是人类军队,活人的军队。瞬间场面就变得紧张了起来,格罗姆对大酋长的决定表示坚决地反对,他无法容忍跟人类合作。但是大酋长的想法却不是这样! 格罗姆这算不算自投罗网我不知道,但是他们确实刀兵相见了。而且不光刀兵相见了,格罗姆还输了,他不仅输了而且输的很惨很没有面子。 你知道当时出现在部落营地里的人是谁么? 呵……她就是…… 嗯,是她,不是他。女人!你猜到得对么? 这事以后再说,当时格罗姆举起斧子就要先劈死那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也不是束手就擒的家伙,她不光躲开了格罗姆的斧子还将这个狂暴的兽人推了出去。这个女人自从离开阿尔萨斯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竟然能从格罗姆的手下活着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当然俘获格罗姆还有大家尤其是大酋长的功劳。 大酋长叫萨尔,也叫古伊尔,萨尔是一个叫布莱克摩尔的原奥特兰克军官给起的名字,是奴隶的意思。而古伊尔是他父亲给他起的名字。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仅成为了部落大酋长统领所有兽人牛头人跟巨魔而且他还是一个萨满祭司。一个比较有天赋的萨满祭司。 作为拥有大地之力的萨满让大地活了过来,大地像手一样拽住了他的腿,然后顺着他的大腿一直蔓延到他的腰背,最后将这个狂暴的兽人牢牢地锁在了地上。但是格罗姆爆发出来的恐怖力量还是差点挣脱束缚,要不是旁边的巫医们及时出手估计后面战斗得死伤一些人。那些巫医萨满齐上阵不知道释放了什么法术,这个狂暴的家伙竟然很快安静了下来。 而将安静下来的格罗姆绑起来的时候这家伙竟然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这个情况没人相信他是装的,这个兽人绝对不屑于做这种伪装。随后大家开始帮他回忆发生了什么事情,经过那些巫医萨满们的一通忙活这个兽人终于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没有懊悔到痛哭流涕,也没有因为被再度控制而愤怒不已,他的脸上只是露出了一丝失望,什么都没再说。 第二天大家商量该怎么办,大酋长能来到这个地方的原因就是受到了一个男性人类的指引,而吉安娜来到这里则是被安东尼达斯那老头安排的。可两人相见则还是因为那个曾经发出警示的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麦迪文。 他没死,我不是告诉过你么? 我没告诉过你么? 他没死,或者说被复活了过来。可是复活之后的麦迪文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那种强大的力量,我在米奈希尔港曾经遇见过他。就是他促成了兽人的西渡,也是他促成了兽人跟人类的第一次联手。 他们当时商议的并不是针对阿尔萨斯跟我们,而是燃烧军团的恶魔们。在听说格罗姆带着战歌氏族一路高歌猛进甚至重新获得了力量之后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噬血的格罗姆和嗜血的战歌氏族复活了,可是没人高兴,更没人向往,此时大多数人的想法是安定,如何安定安稳的生活下去而不是做这种厮杀了。 可是现在恶魔已经降临了,虽然大多数兽人不知道恶魔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连吉安娜也不清楚达拉然发生的事情跟恶魔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可是他们全都知道格罗姆被控制了精神,整个战歌氏族都被控制了,而且现在格罗姆回来的意思就是让大家一起效忠他们。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知道,这种情况大多数是让自己当炮灰的。 格罗姆最初的敌人是精灵,现在出现了一个帮助兽人的势力,这个势力出现后骄傲的格罗姆不仅变回了以前的模样而且还要大家一起去效忠这个势力,那么这个势力必然……对兽人而言……往长远了看也必定是个祸害。 所以他们商议的结果是……不效忠,加强警惕,将那些被影响的兽人全部带回来,安全的带回来! 这个事情只有格罗姆自己能做,虽然大家很担心格罗姆会不会因此一去不复返,但是大酋长还是选择了相信这个老友,相信这个英雄。他说,这个人心中永远都装着一份责任,对部族的责任。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56 各怀鬼胎 征服了格罗姆之后的深渊领主玛诺洛斯很骄傲,作为最初跟古尔丹合作的人并从他对兽人的态度来看,他应该将兽人看做了自己的奴隶,他就是兽人的主人。奴隶永远是工具,是物件,而不是人,是可以舍弃抛弃扔掉不用在乎损耗的玩意。他并不在乎兽人的死活。 当时我们已经离开战歌营地继续进军了,当时确实不知道终点在哪目标是什么,但无所谓,只需要服从就可以了,想太多不仅没用而且会变成负累。可是很快我就听到了后方传来了不好的消息,格罗姆带走了所有的军队,所有战歌氏族的人一夜之间集体蒸发,他们抛弃了原本的营地消失了,同时营地里留下的只有驻守恶魔的尸体。 提克迪奥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阿尔萨斯,最初我们被要求调转方向,这明摆着就是准备去征讨格罗姆,但是往回走了没多久就被要求再次调转方向。这种两天转三次方向只在原地打转的情况让我很不爽,也叫阿尔萨斯相当愤怒,但是寄人篱下听人指挥就是这样,只要听着就得了,阿尔萨斯虽然生气但也就只能咬咬牙骂两句以前从来不说的脏话。他是个文明人,他不怎么会骂人的,甚至在我看来他骂人的话赶不上街头玩耍的小孩。 但是接下来提克迪奥斯发布的第二个命令却是让我们立即放缓脚步,不用着急前进! 我完全不理解这个恶魔究竟想干什么,而阿尔萨斯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恶魔偶尔会透露一些情况给我们,但是对于自己的决定他只说命令从不说原因。 其实那时候的格罗姆带走所有部众这个行为我纳闷了很久,因为在我心中格罗姆完全可以假装自己还是燃烧军团的仆从而继续留在军中,这样完全可以在特殊情况下突然倒戈突然反水给燃烧军团以致命一击。这是以我的智慧能想到的办法,但是他却竟然选择了……撤退,带着所有的人撤了。 直到后来萨鲁法尔跟我提起过往的时候才告诉我了他知道的那段历史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而其中之一就是格罗姆撤军的事情。 萨鲁法尔说格罗姆带着全部族人回到大营的时候大酋长让大家热烈欢迎英雄归来,虽然大家还是很不情愿的,可大酋长都这样对待他们了自己要是耷拉个脸估计也不好看,而且自己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即便自己不好说什么别的风凉话但要说表现出有多热情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在列的都是些大老粗,想让他们假装热情简直是太难了。 但是这还不算什么,作为部落的领军人物他们表面上基本都说得过去,但是下面就不行了,当天晚上战歌氏族的人就跟其他部族的人打了起来,而且是大打出手! 战歌氏族的人完全占了上风,他们的身体素质已经完全超过了同阶层的绝大多数兽人,他们的力量速度更是普通兽人难以企及的。萨鲁法尔说当晚他们去拉架的时候已经有二十好几个兽人被打翻在地,而那几个战歌兽人虽然被团团围住却丝毫不惧。在大酋长的呵斥下众人才停手,但是战歌氏族的那几个家伙依然满脸的鄙夷不屑和嘲讽。他说当时大酋长的脸色不好看,但是格罗姆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自豪感。 当晚就得罪了别的部族,所以这群暴躁的战歌兽人立即被单独安置在了一个地方尽量避免让他们跟其他人接触。而当大家发现战歌氏族的族人全部被恶魔污染的时候那就不是有些许的怨言了。虽然兽人崇尚武力,但是打不过他们也并没有对他们展现出任何的尊重,所有人都不愿与之为伍更不愿搭理他们。 但跟他们接触的巫医萨满们可就倒了大霉了,想要压制这种狂暴之心确实没那么简单,普通的草药根本不能解除这种诅咒,这让前去医治的人感觉很头疼,每个战歌兽人都需要他们拼尽全力并配合着草药才能得以稍微的控制,当然那些萨满和巫妖的数量也根本不够,所以治疗效果不仅不理想而且进度非常缓慢。 经过一些人的试验后发现有些兽人被制服之后出现了一些异常,尽管用魔法之力压制了内心的狂暴,但是这种恶魔之血跟毒药一样,如果不能保持狂暴的战斗日常就会出现严重的戒断反应。 戒断反应……就是出现嗜睡,呆滞,无精打采,甚至一个个智力退化,同时还会出现莫名的烦躁等症状,只有嗜血的杀戮才能改变这个状况,但是一旦开始杀戮前面的那些努力可能就会功亏一篑,毕竟这种嗜血的行为会让人失去原本已经回来的理智,所以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恶魔身边很有可能会被察觉。 据格罗姆自己交代当年战败之后他们躲藏了起来,最初是疲于奔命只求生存自保这种反应才稍微轻一点,但是一旦安定下来没有了战斗甚至过上平静生活的时候这种反应却又开始慢慢出现。他也是经过了好多年才慢慢从这种戒断反应里走出来,但是当他重新喝过恶魔之血之后,他再次沦陷了,而且他说沦陷的似乎要比上次还要严重。他说或许未来能够清醒如现在的日子大概是不多了。他不愿意头脑不清醒地出现在恶魔周围,这不仅容易被发觉他不正常还很有可能会被抓起来进行更大更深的改造。 他说绝不愿意再受辱,更不愿让自己的尸体被那群恶魔肆意践踏,所以他选择了立即撤离。撤退的第二个原因他说则是因为自己的族人,他不愿意让自己的族人被继续利用,继续充当炮灰。他要让自己的部族生存下去,好好生存下去,他希望部落能在他死后保护他的族人不受屠戮和欺压。 格罗姆的想法是好的,但是这个事情的根源在于他们已经向恶魔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体内燃烧的嗜血之火在不断的灼烧他们,让他们要么彻底放弃自己以获取身体上的舒适,要么就这样萎靡而且前途未卜。 其实我也很好奇,我也喝过那爬虫的血,但是我身上的反应……我……根本就没有那种让自己都疯掉的那种嗜血的渴望,甚至完全没有那种所谓的嗜睡或者呆滞。在我身上唯一的感受就是它确实在不知不觉间提升了我的一些体能。呵…… 萨鲁法尔说部落当时是想退出战争,虽然大酋长也知道燃烧军团的入侵可能会造成一些影响,但是当时的部落百废待兴,人民困苦的勉强裹腹已经就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战争一开他们无法预料什么时候结束,更无法可想会给他的族人们带来怎样更深的苦难。尽管那个神秘的男人将兽人跟人类,就是吉安娜女士撮合在了一起,但是大酋长的意思还是不愿意义无反顾地带着族人慷慨赴死。 那么做的都是傻子,我估计有些人听惯了英雄故事可能会以为大酋长立即就同意了。不当家不知道油盐贵啊。什么世界末日什么正义理想什么大爱大义……那些事情是英雄做的,领袖要做的是考虑怎么让自己的种族人民好好活下去。 但是吉安娜女士就不是那种人,萨鲁法尔说这个女人当时的态度十分坚定,她一直强调的就是那些正气凛然的东西。虽然这个女人只在幼年时期经历过兽人围城这样的事情,可是那时的她毕竟年幼,也根本没有经历那些更为残酷的战争。所以她的态度只要你是个正常人不会不多思考一个为什么,她的大义凛然在艰难生存的部落面前其实真的没有吸引力而且就我听到这个话我都觉得这个女人会不会也是心怀鬼胎,还是脑子一时发热。 其实大家当时都是各怀鬼胎的,这个是一定的,究竟吉安娜女士有没有一点点的歪心思这不得而知,但部落那边一定想得非常多,同时大酋长虽然一直按兵不动但是派出的斥候却在不停地探查燃烧军团的消息跟精灵的消息。 萨鲁法尔说大酋长没有贸然跟精灵军队接触,毕竟前面格罗姆跟人掐架还把人家一个长相奇特的家伙给砍死了,虽然他们当时不知道那家伙的身份究竟有多高贵,但是看样子一定能猜到也不是简单人物,所以即便是跟精灵接触是对的,可时机不成熟的情况下这么做就是错的。所以最后还是吉安娜出的面。 而我知道的则是当玛诺洛斯在突然得到情报说战歌氏族人间蒸发了之后立即带人赶回了战歌营地,那家伙十分震怒,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地要立即去寻仇,而是隐藏了起来。他没有跟随大军一同前进,也没有参加最后的决战,用他的话说他可以做的更多。 他的想法是好的,但我们都知道他其实是想趁机先报这背叛之仇,什么后方增援,什么组织包抄都是借口。然而阿克蒙德也没有计较他的这点小心思,因为他脱离大部队的时候就没带多少人,而且召唤恶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尽管玛诺洛斯是地位极高的恶魔但是召唤成千上万的恶魔大军他的能力还做不到,这事也是阿克蒙德所准许的,不过这也为他最后被杀死埋下了伏笔。 更重要的是当时提克迪奥斯手里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个能量极大但是极度邪恶的玩意。 一个脑袋,一个兽人的脑袋! 一个改变了一个地区,一个人,甚至连锁反应影响了整个历史的……脑袋。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57 恐惧魔王 古尔丹是个很厉害的兽人。 厉害的意思不仅仅是说他的魔法更强,而且这个人身世也不是一般人。 这个兽人小时候就是个畸形,传说他小时候在自己的部族里面就不被待见,因为兽人再怎么不好战也都是以狩猎为主的民族,即便是女人也不会只在家织织布,采摘点野果或者看孩子,她们一方面要参与生产劳动一方面要加入到捕猎的行动中,这就决定了部落里不养闲人。这种畸形儿是注定没有地位的,如果仅仅是没有地位也就罢了,这种人往往连容身之地就不会拥有。 所以自生自灭就是他的宿命,可是这个家伙竟然顽强的生存了下来。 他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没人知道,因为当他回到自己的部落时他很潇洒地,面不改色的,兴高采烈地理所当然地屠杀了整个部落。当时他已经扯起大旗建立起自己的部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这个恶魔成了这个世界混乱的种子。 在他的积极推动下兽人的家乡不再适合生存,兽人开始大规模集结并开始准备入侵人类世界。他以他人的生命为原料打开了通往这个世界的传送门,亲手将兽人送到了这个世界上。并且在背后积极推动兽人的军事行动,他的部族里面没有正常兽人,全都是研习暗黑魔法的术士,而这些兽人术士也是开启人类法师开始钻研黑暗魔法的源头。 古尔丹虽然在战争中曾有一点时间丧失了意识,但是并没有什么大影响。而等他醒来之后兽人已经势如破竹,在兽人入侵矮人王国和北方诸国的时候古尔丹手下的暗影议会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甚至将精灵堵在银月城里不敢出来。 那段历史我经历过,我知道他的影响力。但是后来这个人忽然离开了战场,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当我再次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是在提克迪奥斯命令我们不用着急进攻的时候。而且我不光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还见到了被把玩得油光锃亮的颅骨。 是的,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个脑袋,而且这个脑袋不是别人的,就是古尔丹的。 提克迪奥斯将这个颅骨拿出来的时候能立即感受到骨头里面散发出来的的邪气,这个玩意给我的感觉就像被邪能浸泡透了一样,就像海绵吸饱了水都不要用力就能让里面饱含的水流出来。而那个脑袋就是这个感觉,真就感觉到里面饱含的邪能要随时淌出来。 提克迪奥斯将那个脑袋抓在手里,这个充满邪能的脑袋污染腐蚀的能力甚至超过了阿尔萨斯。阿尔萨斯不是有一种能力能让周围的士兵获得一种腐蚀土地和生灵以及周围一切的能力么?这个脑袋也是一样,甚至说当提克迪奥斯掏出这个玩意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周围的空气都不一样了。 我不知道我们当时所处的位置是哪,但是在那的那段时间里,提克迪奥斯利用这个脑袋改造了我们走过的所有地方。他说他要为燃烧军团的进攻创造出足够长的缓冲带。 他确实做到了,那个缓冲带就是让那一整座森林都死掉了。 我说过精灵们的半神被砍死之后灰谷的所有森林都蔫了,但只是蔫了还不是死了!可是提克迪奥斯的办法是毁灭了这个地方。那里的所有植物都死了,寸草不生,树叶全部掉光,甚至连河流都被改变了颜色。而那里的动物们也没有幸免于难,及时离开的和幸运离开的可能活下去了,但是没走掉的全被污染并陷入了疯狂。 虽然动物们没有喝玛诺洛斯的血,但是被古尔丹的颅骨污染之后结果也是一样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里还有一些原住民,也不知道是不是熊变的一种类似于熊的生物,那种半智慧的生物更是癫狂到让我们都无法忍受,以至于我们为了正常进军不得不屠杀了他们。 但仅仅是这些还远远不够,为了继续扩充军队并加大破坏力度…… 嗯……提克迪奥斯嫌弃我们干活太慢,所以他召唤了地狱火。 地狱火你还记得么?就是在我们刚登陆这里不久遇见那头龙之后召唤的那种恶魔。 你知道么!提克迪奥斯手里的颅骨简直就是一件……神器。他没有告诉我们这玩意是从哪得到的,他没事的时候总是很高兴的把玩着这玩意。玛诺洛斯是深渊领主,提克迪奥斯是恐惧魔王,如果就看名头是不是感觉他们得可强了!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他们的能力是有的但也不是仅凭自己就毁天灭地,他们跟阿克蒙德那种大恶魔还不是一个等级。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召唤恶魔大军很费劲,可是提克迪奥斯手里捏着这玩意根本就是个开关。他想召唤的时候就召唤,而且他召唤出来的恶魔都是那种破坏力极强的类型。前面我也说了这个地狱火是不容易被控制的,但是还有更难被控制的,那种恶魔也长着巨大的翅膀,身高跟提克迪奥斯差不多,有的长着巨大的角,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有的没有翅膀但是身材魁梧到提克迪奥斯都得仰望。 他骄傲地看着他手下的部队越来越多,但是神奇的事情就是这些恶魔竟然很听话。 这得是怎样的魔力才能让这群本就不听话的玩意听话的呢? 你说什么?我怎么知道他们不听话的? 提克迪奥斯跟我们炫耀过,而且这些玩意……再后来确实也是失控了。 嗯,失控!就是不受约束,放飞自我。按理说我们都是一伙的吧……不不不,他们根本就是无差别攻击。 为什么? 因为这个颅骨易主了! 当时的情况是恶魔大军在阿克蒙德的带领下不断向前推进,他们究竟走多快,走哪儿去了我们一概不知。也可以这么说我们在这个恐惧魔王的带领下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事事。 你想啊,毁灭污染森林这种事需要我们做么?我们无非就是跟在他后面到处转悠。遇到抵抗就是打一打,没有抵抗就歇一歇。当得知战歌氏族消失之后提克迪奥斯更是几乎不让我们前进了。当深渊领主玛诺洛斯扭头回灰谷的战歌营地之后不久也跟我们失去了联系,就在这个情况下我作为队伍里最会跑腿的就取得了前去探查情报的任务。 而探查完情报之后我但是就有点犹豫了。 因为我见到了吉安娜! 嗯……我最初是先去了战歌营地转了一圈,确定那里被荒废了之后才又去做的别的。可我也不是立即就去而是循着地上的踪迹先去找走掉的深渊领主。虽然提克迪奥斯没有要求我做这个事情但是多获得一些情报并不会有什么坏处。 玛诺洛斯离开战歌营地之后走出去了很远,他一路向南深入森林直到进入了南边的山谷。山谷外面的树木不再郁郁葱葱,山谷里面的树木则更加凋零,恶魔释放的能量完全不支持这些娇嫩生命的生存,而且越往里走里面的土地颜色越暗,甚至有些地方都龟裂了。有些裂开的地方甚至冒出一些带着不知道什么颜色的气体。 而当我看到山谷里出现的各种各样的恶魔的时候我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个恶魔称号挺霸气,但是召唤的这些玩意我感觉是真的不行,跟阿克蒙德手下的大军相比真是差的远。我不想见到那个家伙,现在已经知道它的藏身地就够了,于是我赶紧退了出去。而据说格罗姆最后就死在了这个山谷里面。 当我找到兽人的大营时并没有发现人类营地,我想起先前钻粪桶的经历后决定这次绝对不这样做了,虽然我闻不到味道但是对粪便的印象让我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极大的抵触。上次是没办法必须得进去投毒,这次就不用了。于是我先到他们倾倒粪便的地方瞅了两眼,发现他们粪便还是不怎么成型之后我确定营地里的瘟疫并没有得到多好的控制。 围着营地转了大半圈,发现了被请到外面单独居住的战歌兽人。我凑近观察后发现这些家伙确实很暴躁,但是并没有发现给他们治疗的巫医。因为战歌兽人的到来所以营地的戒备并没有很严格,所以被我逮住机会溜了进去。溜进去之后我顺着墙根来到了病号区,这些得病的家伙被单独放在一起,但是却并没有人来照顾他们。 我从病区走过之后就远远看到营地中有一个人影,开始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但是定睛一看确实是个人,而且是个女人。这就引起了我的兴趣,但是那天夜里想要靠近那个女人居住的棚屋却不容易,在屡次尝试发现实在是接近不了之后我从营地里出来了,但是离开营地之后我并没有走远而是在营地附近潜伏了下来,我就想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也是赶巧第二天早晨一早这个女人骑着马带着一队人类骑兵离开了,而且是一路往北一头扎进了森林。虽然离着挺远,但是她的衣服我感觉眼熟。 以前就知道? 不,我还真不知道。安东尼达斯让这个女人离开达拉然的事情最初我们是不知道的,当时攻陷了达拉然没有发现吉安娜的身影当时的阿尔萨斯还有点怅然若失。我离着那么远的距离也看的不清楚,直到我抓紧追上去并撵上了她们。 那天夜里我本可以杀了她的。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58 意外 追上她们并不难,而且这群人一直在大道上狂奔也并未走岔了道,更重要的是我真的不需要休息。 我不是因为好奇而喝过恶魔的血么?我的身体确实没有在外形上发生什么巨大的改变,但是我的体能上发生的变化这次着实让我震惊。 我没有任何的困倦之感,脑子也是异常地清醒,甚至我感觉那种传说中的第六感都变强了。找到深渊领主所在的山谷基本就是靠着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就是……怎么说呢……不自觉地就想往那走,就想那么做。 我追那队人也是一样,即便他们消失在前方,我一路追都无法追上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来了,当我疑惑地想要不要继续沿着追的时候立即产生的一种想法就是继续沿着路追。而结果还真的是……对的! 当我看到前方远远地出现他们的背影的时候我没有选择追上去而是放他们继续往前跑,这群家伙也是确实不行,反侦察能力太差。在入夜之后我慢慢地往前行然后发现了在道路旁边扎营的他们。 停好马后我慢慢地朝那火光摸去,以前在野外一般情况我是不会生火的,这群家伙显然不知道战争时期这样做有多凶险,当然森林里是黑了点,但是好过暴露自己的位置。 摸到近前的时候我又仔细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在确定他们没有安排更多暗哨之后我蹲在灌木丛里等待她们休息。也是在这时候我才看清那个女人的脸。当时我有点震惊,然后一下想起了好多事,但是唯一让我想的多一点的是等我将这个消息报告给阿尔萨斯之后他会怎么想,或者他会怎么做。 一直以来提克迪奥斯的命令阿尔萨斯还是遵从的,即便看上去确实不是那么情愿。而当时我的想法是这个家伙会不会因为这女人再次出现在他身边而产生一些不理智的做法。他还爱不爱这个女人不好说,但是我敢确定的是这个女人的消息一定能搅动阿尔萨斯的心。我当时心都不跳了还觉得这个事得是个大事呢,何况阿尔萨斯那时候还没死吧。 我慢慢地靠近并看清楚了那些围在火边的人的样子,那时候我在合计着一旦发生冲突我该怎么办,如果要暗杀他们我会先宰了谁。但是当我看到人群中的吉安娜的时候我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想起了怀中的火枪。但是观察了下他们的分布后我决定等天再晚一点着。 自从我体内血液不流动了之后就越来越不怕蹲着了,蹲到这群人都睡下之后我的脚都不会感觉麻木。而我缓缓起身抽出腰间的弓箭准备动手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有一个身影闪过,我又猛一蹲,只感觉一道剑锋袭来,我耳边传来了破空的声音。 幸亏我躲得快,身后那人的攻击被我躲过了,但是随后那人朝我身上一脚踹来,幸亏我腰腿有劲硬抗了那一脚被没踹倒,要是被他踹倒后果不堪设想,可在我接下那一脚要起身的时候忽然从边上杀出来了好几个人影,要不是那火光我还真看不出攻击我的是什么,在微弱的火光中我看到了那又尖又长的耳朵。 袭击我的不是一个人,还有很多,他们同时朝着那些人类也发起了进攻。人类被惊醒了,他们从地上爬起来之前已经有人中箭不起了。我朝后猛一跃,原本要掏弓箭的手一下拽出来了两柄战锤。在这黑灯瞎火的时候锤子造成的伤害比刀剑更狠。 但是我刚拽出战锤的时候偷袭我的那人已经一刀朝我面前再次劈来,我一抬手挥锤格挡又往后闪身,他挥来的兵器被我的锤子一磕没有砍到我的脸上。此时我管不了太多,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击倒面前的敌人,管他是不是误会呢。 袭击我的确实是精灵,应该是将我当成了他们一伙的。 我没有贸然进攻而是边挡边退。倒不是我没有还手之力而是我想暂时先脱离战局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而面前的这个精灵,应该是个男性精灵则急于置我于死地,他刀刀朝我脑袋附近砍来,在黑暗的环境里这极其考验我的反应能力和对敌人攻击的预知判断能力。以前我就算是个好手而此时我感觉更加得心应手。 在我退出十几步后我基本看清了袭击的情况,而面前的这个家伙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我在格挡之后直接贴了上去,一锤朝着他的胸口就捣了过去。那家伙虽然穿了皮甲,但是我这一锤直接将他捣了个趔趄。而就在他身体不稳的时候我朝着他的左手就又砸了过去,武器应声脱手。就在他这闷声哼出的瞬间我一拧身子抬起左脚一个侧踢揣向他的小腹。 那个家伙个子比我高一些,所以我那脚真是结结实实地踹在他身上,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我脚还没沾地腰上一使劲身体已经朝前拱了过去,而也是在此时我左手这里的那柄锤子也朝他脸上砸了过去。 锤子砸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一头倒在地上,只是锤子砸在脸上跟骨头碰撞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很闷但是很响。习惯性地又一锤子抡到了拱进草里的脑袋上,这下他彻底不动了。 我赶紧抬头去看前面的情况,只见骑士们跟精灵们已经打得不可开交。而作为魔法师的吉安娜在这种环境下发挥的作用却是十分有限。我瞅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然后找了一棵大树躲在了后面。坐山观虎斗永远都是最轻松的,于是我就躲在树后面看两伙人打得头破血流,当时他们下手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完全是奔着死去的,但是就在人类已经要输的时候吉安娜果断释放了大规模杀伤性魔法。 这个女人一直就不善于使用火焰魔法,冰霜类的魔法是她比较擅长的,当寒风卷集着树叶和雪花吹过的时候那些精灵们被瞬间冷冻。可是那些精灵也不是这一个魔法就能打败他们的,他们中忽然跳出来了一头熊。 那头熊体型巨大,而吉安娜的魔法吹在它身上确实瞬间结冰却并不能阻止熊朝着吉安娜扑来。吉安娜一看不好就想躲,但是那熊的体型太大,即便让她躲都躲不开。而在这时吉安娜忽然消失了!好巧不巧,这个女人竟然出现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不知道这是定点传送还是随机的,但是当我感觉旁边忽然发出一阵沙拉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出现的时候那个女人从刚才的人堆里逃了出来。 我看到了她,我估计她也看到了我,我确定她是认不出我来的,因为她看到我的时候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出声赶紧藏好。可是她的传送法术还是被精灵们给识破了,瞬间好几个精灵朝着我们这方向扑来,我原本就想着蹲下别动保不齐那女人吸引注意力我就躲过去了,但是没成想那些家伙也朝我这跑来!这就麻烦了! 我也跑吧! 当时不跑不行,那些精灵我一个人不一定能弄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是当我从树后面跑出来的时候瞬间我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我感觉身后至少得有六七个人在追我。 我撒腿就跑,但是在这暗黑的森林里我跑的速度受到了很大影响,当我感觉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果断掏出火枪回身就是一枪。 翻身到底的身影隐约映入我的眼帘,这一枪给我创造了两秒钟的逃跑机会,因为我看到他们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我赶紧转身再跑。 我估计他们应该没见过这种魔法,所以当我放完这一枪之后他们竟然没有再追我。我赶紧往前跑,可是跑出去老远我准备回身看看身后情况的时候忽然从远处传来极其急切的脚步声,而这个脚步声音完全不是普通脚步声,并且那奔来的玩意身体剐蹭到旁边的植物和嗓子里发出的声音我感觉从未听过。 而就在我这一愣神的功夫只见一只巨大的身影朝我扑了过来,我还以为是那只熊,但是那玩意的速度快的惊人,我这还没等转身跑的时候它已经到了近前。我心里知道不好了,就在这一瞬间我做好了被扑倒的准备。 我曾经跟类似的大型动物肉搏过,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但是肌肉的记忆还存在,我没有将自己的胸膛暴露给它,这样仰面朝天让我很不舒服,我侧身被它扑倒在地,那玩意则是直接朝我脑袋上就啃了过来,我一撑胳膊用胳膊肘抵住了它的下巴。 其实这一下我真的是万幸,要是这一下顶·进它的嘴里很难想象我的胳膊还能不能保全,而且更重要的是一旦塞进它嘴里我就完全没有优势了。 抵住它的下巴时那玩意的脖子传来的劲让我吃了一惊,那力气非常大,它脖子一使劲下巴往回一勾它长大的嘴巴就朝我脸上啃来。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伸出左手硬生生抠向它的咽喉我估计我的脸现在就不能看了。 它一不愣脑袋企图甩开我的胳膊,而我的胳膊也确实被甩开了。我只能尽力去扼住它的咽喉,可是这玩意两个巨大的前爪在我身上可就抓起来了。虽然感觉不到疼痛,虽然我身上的盔甲能保护我的身体不被他抓烂但是这种巨大的压力让我还是有点慌乱。毕竟这血盆大口随时都会咬到我的脸上。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被狗扑倒过。 没有吧? 一般来说一条十五到二十公斤的狗扑到身上的时候造成的威胁就已经跟一个十七八岁的人差不多,而我身上的这个玩意我估计少说也得一百公斤。所以这么个大玩意扑到身上后产生的力量是相当恐怖的。 要不是那时候我身体爆发出来的力量让我在稍微镇定点之后将那野兽翻过来我可能就这没那么容易脱身了。那野兽爪子挠我胸口的时候它的后腿就从我身上离开了,一旦感觉到踩在我腿上的力量消失的时候我腰上一用力,一抬左腿就从它身下脱离出来,而在这时候我用腿勾住它的身体一拧腰右腿发出的力量让我把它顶了起来。 左手不断想抠住它的下巴让它不断不愣脑袋企图摆脱我的抵挡,而我逮住一丝机会双手同时发力一下扼住了它的咽喉,那股力量从腰开始传到背上的时候我竟然将那野兽给翻了过来。这次是我在上它在下我骑在了它的身上,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逗弄过将肚子暴露给你的狗或者之类的大型动物,一旦在这个时候它们除了使劲摆动身体翻身起来之外没有别的反抗能力了。但是我可以允许你翻身却不允许你逃脱。 我真的是一把薅住它后脖颈的毛皮,那毛皮有点扎手,毛发很粗一点都不柔软。但是此时我不需要柔软,不需要光滑,摩擦越大越好。我左手死死抓住它后脖颈的时候充满力量的右拳朝着它的脑袋上狠狠砸了下去。 可这一拳下去那玩意就不干了,它拼命想把我甩下来,那扭动的身体真是一秒都不想让我继续骑在它身上。被它用力一颠我直接飞了起来,我知道再有这么三下我必定要被甩下去,但是我没有任何办法,我想去拽武器但是这么剧烈的颠簸我坐稳都费劲更别说还掏出武器来。 颠簸的第二下我知道得搏一下了,第三下的时候我果断拽出了腰间的锤子,然而代价就是我颠了下去。 从它身上翻下来的时候我右手里的锤子没能攻击到它,就地一滚的时候那玩意不光身体大反应更是灵敏,它竟然朝我一爪子挠来,我深深地感受到了爪子撕破我衣服和皮肉的感觉。但是我来不及做更多反应,只是毫无顾忌地扬起锤子朝着它的身上就砸了过去。 我不在乎这锤子会砸在什么地方,毕竟这一锤子的力量足够大。 而那玩意也是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这玩意怪叫一声!那声音我不大会形容,就是……嗷呜一声。然后它就十分识相地转身就跑。 我也没去追。因为我已经脱险了。 当然了,当我回到刚才的地方时除了留下的血迹和打斗过的痕迹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59 兜兜转转 当时什么想法? 哈……当时的想法就是这群人哪儿去了。吉安娜女士我认为是能逃脱的,不管是传送到她在卡利姆多的驻地还是达拉然。只要她想逃应该是能逃得掉的。可是那些人类士兵去哪了我就很好奇了。精灵们什么时候养成了给敌人收尸的习惯呢!虽然心有疑惑但是我并没有去追踪那些精灵的去向,毕竟吉安娜都不见了。而我还没想好回去怎么跟阿尔萨斯交代。 我在脑子里构想了很多种阿尔萨斯可能会出现的反应,甚至我还脑补了一段他未来会出现的某些情节。其实我还是更偏向于阿尔萨斯对这个女人还是心怀爱意的那种情况,可事实却是他的确在听到吉安娜出现在这里并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还受到精灵攻击的时候眼中闪过一道光。 我确定那道光不是幸灾乐祸,不是嘲笑嘲讽,而是一种忽然之间被点燃心中的某种渴望愿望的……一种……兴致,或者叫期盼,劲头,差不多是那个意思。这个眼神跟我预料的有点点的相似,这就代表着他内心一直都为这个女人留着一份空间,原来是埋藏,现在忽然被我唤醒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猜测着他的想法,或许会怎样,比如毅然决然地去寻找她,两人旧情复燃,他改邪归正浪子回头。啊……浪子回头……这个词可能用的不对,或许叫弃暗投明,为爱献身更恰当一些。 可是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却再次换上了面无表情的脸,我在猜测他是不是强忍着对那女人的思念,可不管怎么样掩饰,他的眼神和微微皱起的眉头明显说明了他内心已经起了波澜。那时候我不该说话的……唉! 我多了句嘴…… 我说:“你是不是还想着她?” 他的脸一下就恢复到了以前那种死人脸,不光是面无表情了而且是……带着一丝不悦。他用冷漠的眼神扫了我一眼,那个眼神里带着些厌恶。 现在想想我应该是真讨人嫌。 对,就是你刚才那个眼神,不过他的眼神比你可是生动多了。我起初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但是现在我知道了,被人猜中心思这事其实一点都不愉快。我不再说什么,而这个男人发布的命令则是立即调转进军方向并全速进军。 我当时心里想他还是放不下这个女人!虽然是死人军团的首领了可是他的心并没有熄灭啊。去找吉安娜我猜对了,他确实是去找吉安娜了,但是为什么去找,找他去干什么我全凭脑补。就在那时我忽然感觉到一件事,就是爱情是如此的伟大,那种奋不顾身,那种念念不忘是爱情最动人的地方,爱情也是这人世间最美丽的最值得被珍惜的东西。 但是爱情还有另一面,这却是我当时没想到的。我也真没往那方面想。 其实有一些精灵的营地已经被恶魔们掌握了,并不是只有我这个跑断腿的天天在外面跑才能获得情报。提克迪奥斯并没有纠正阿尔萨斯的进军方向,这事应该是得到了提克迪奥斯的首肯,可问题是他是怎么跟那恶魔开的口呢? 你说会不会是他说了一些吉安娜出现后可能会造成的影响才取得了恶魔的肯定呢? 我们袭击的第一个精灵营地里没有人类的痕迹,而且这个营地里的精灵数量很少,在我们大军杀到的时候他们也如鸟兽散般的消失在了森林里。我们毁灭了这个营地,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跟好处。 紧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甚至包括一个精灵的圣地。那地方是一个洞穴,很深很长的洞穴。在那个洞穴·里面我见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木雕,法器,器皿和一些从未见过的植物。后来我知道这个地方是精灵中最伟大的职业德鲁伊修炼的地方。 德鲁伊……你知道什么叫德鲁伊么? 对,类似于巫师,但是比巫师更有……能力的一种……职业吧。对,可以这么说,他们就像神职人员,帮助族人沟通天地万物,做一些超自然的事情。但是有一点不好,就是这些玩意比那些尖帽子巫师更加神出鬼没,他们往往会……陷入沉睡。 是不是很有意思?沉睡!哈!用咱们的一种修炼方式来形容就类似那种……冥想。 对,冥想!只不过这种冥想会让他们灵魂出窍。我不知道那些魔法师在冥想的时候会不会也灵魂出窍,但是据他们透露德鲁伊在沉睡的时候是会灵魂出窍的。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呃……我曾经进入到一个……叫翡翠梦境的故事? 那是我第一次到暴风城,也就是兽人刚入侵不久的时候,我当时跟那谁……那个……格雷森公爵前去侦查,结果在逆风峡谷东边那片森林里发现了一个在一片湖水中沉没的神庙。在那个神庙里我们经历了很多事情,其中一件就是我们见到了龙,绿色的龙,而且还被允许进入翡翠梦境里。那里也是德鲁伊们灵魂出窍之后必定要去的地方。 那是个很长的故事。 但我要说的是我们当时摧毁那个地方的时候确实不容易,那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了高级德鲁伊是什么样子。 话说回来,我在受到袭击的时候不是遇到了一个野兽的攻击么,那应该就是一个低等级的德鲁伊。德鲁伊跟兽人的萨满很像,但是萨满的变身法术没有德鲁伊的多,他们德鲁伊可以变成熊,猛虎,乌鸦,或者嗯……反正很多东西。而我们袭击那个兽穴的时候除了遇到了精灵军队和居民的抵抗而且那个兽穴·里的德鲁伊强大到完全可以飞沙走石,操控大地和周围的植物对我们发动攻击。 那个景象很吓人,甚至在有一瞬间我感觉是不是天都塌下来了。 那真的是群星坠落,飞沙走石之间天空一片漆黑,当天空中落下燃烧的陨石和闪着光的石头的时候天空中发出非常震撼的破裂声和雷声。行尸们毫不畏惧,他们完全不惧怕天塌地陷,这样的攻势让精灵们一时间也无所适从。 我们的损失确实很大,但是我相信阿尔萨斯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如果就在这种还没有有城墙沟壑阻挡全屏人拿肉身抵挡的情况下都拿不下来的话,那后面将要面临的抵抗和损失将更是难以估量的。当然迪克迪奥斯也没有袖手旁观,他在看到亡灵士兵在那德鲁伊的法术面前被成片刮倒的时候跃向空中,他没有直扑人群后面的德鲁伊而是朝着一边的人群狠狠踩了下去。 从天而降的他立即释放了一个范围攻击,他周围的精灵们也是纷纷倒地,就在他身上那绿色的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朝着那个还在施法的德鲁伊释放了一个冲击波。 那个冲击波是能看得见的。就看到一股绿色的光团朝着德鲁伊的方向就推了过去,而那个冲击波在推进的过程中也将它所过之处的精灵们全部推倒在地。 就是推倒。 你要是以为仅仅是推倒可就把它想简单了,那不光推倒了而且带有极强的腐蚀性。德鲁伊闪避不及用肩膀硬生生接下了这个冲击波,他很强,所以没有跟那些精灵一样当场殒命,但是他受到的伤害让他无法再继续施法了。 我还记得那个德鲁伊的样子,他的脑袋上没有角,但是那垂到胸口的长胡子我是记忆颇深,还有他惊讶的脸。 那是我们在踏上卡利姆多这片大陆之后摧毁的最大的一个精灵聚集点。最后清点出的尸体数量大概得有一千七百多人,而逃走的数量则更多,那个德鲁伊也逃走了。我们没有继续追击,毕竟刚刚经历了大战而且在这密林之中追到他们也不是个容易事情,所以那些精灵退出这里之后阿尔萨斯立即叫停了进攻。 阿尔萨斯一点都不兴奋,但是提克迪奥斯表现出来的兴奋劲头却让我有点莫名其妙。 攻破这个地方之后我们基本就又回到了灰谷,而精灵们的那次失败也是确确实实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没有再对我们发动任何攻击。过了几天之后,提克迪奥斯忽然又莫名其妙的高兴了起来,我看了看阿尔萨斯,他也看了看我,然后我俩都看了看那个偷着笑的恐惧魔王。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们不知道,但是这个家伙对待我们的态度确实比以往好了一些。 在这时候,我们终于碰到了真正的部落,也就是后来的部落联军。 兽人,牛头人,以及巨魔军队开进了灰谷,开始我还心有疑惑,因为不确定是他们发现精灵不行了然后果断闯进来准备捞点好处,还是进来有别的想法。 怀着这个疑问我潜伏到了他们的营地里,要么说这事巧的很,我竟然再次遇见了吉安娜女士。 当时阿尔萨斯的军队离着他们不过十几公里,我还在想一会一旦告诉他吉安娜在这里他会不会急不可耐的杀过来。可是当我看到精灵竟然进入了部落营地的时候我感觉不好了。 他们这情况是结盟了么?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60 格罗姆的救赎 那应该是部落跟人类和精灵的首次合作。 不是联盟! 联盟还不如部落呢!别看部落他们都是牲畜变得或者就是牲畜,但是他们相互之间的关系我感觉要比人类王国之间要纯洁得多。 这不仅仅是我的个人感受,很多后来的被遗忘者也有这个感触。当然被遗忘者其实在部落是不受待见的,我是说的是其他的三个种族。 甭管他们到底是崇尚武力还是什么,但是他们之间一直在相互协作携手共进。 可是反观人类联盟……啊! 洛丹伦在的时候至少还有个带头大哥,但是洛丹伦亡国了,周边的三个小兄弟……不,是四个!奎尔萨拉斯虽然被毁灭了但是存活下来的人还是有不少的,而且从达拉然逃走的凯尔萨斯王储应该跑回去团结自己的子民了。 可是奎尔萨拉斯毫无表示,不是说有没有实力的事,就说这个态度他们就压根没有! 当时的斯托姆加德估计以为自己已经成为新的北方霸主了,当时他们估计得想着怎么等这股子风过去了之后去瓜分洛丹伦的土地。而吉尔尼斯王国自从将自己的国家半壁江山用一道长城封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想着出来整点啥事。其实这个事也不得不说……那个国家自始至终就是既自私又胆小的国家。虽然洛丹伦彻底被摧毁了,但是吉尔尼斯这个国家就跟没事人一样,既不觊觎洛丹伦在希尔斯布莱德的土地,也不惦记南海镇码头和周边的矿藏和农田。 你要是觉得这……难道不是好事么?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个国家我感觉从上到下都不正常。那感觉说不上来…… 还有库尔提拉斯。这个国家虽然在兽人入侵的时候确实吃了点亏,但是瘟疫泛滥的时候这个国家不仅袖手旁观了而且封锁了逃亡的海路。这我可没瞎说,如果还有当年活着的人,我是说米奈希尔港的人,你就会知道这个国家为了自保都做了什么。当然我不是说要谴责谁,而是人类王国中的几乎所有的国王们的想法跟部落那群畜牲是不一样的。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部落成员相互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猜忌,齐心协力反而容易成大事,人类王国是挺文明,但他们首先想到的却是自己的利益。这就是差别。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是,这我承认。这种威胁已经降临在自己身边确实得好好面对,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放在这里是一点都不假。甭管前面兽人跟精灵闹的多凶打的多惨烈现在不用考虑以后的事,现在双方有了共同的敌人,这是最关键的。 当我看到部落联军的时候内心的想法就是……要坏。这说的是我们,我们即将面临来自他们的合力围剿,这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毕竟刚刚经历了一场并不容易的胜利。 我立即跟阿尔萨斯汇报了这个情况,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了一会之后扭头问向克尔苏加德:“我们的军队还能承受几场刚刚的那种战斗?” 克尔苏加德没有直接问答,他看着我说:“如果真如他所说可能下一场战斗之后我们的军队将所剩无几。” 克尔苏加德说得明白,阿尔萨斯也听从了他的建议。当时提克迪奥斯已经离开了我们,是的,那恶魔在准许了我们的行动之后不久便带着一小股部队离开了。而且在离开之前我们得到了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那就是玛诺洛斯死了! 这事如果直接告诉你你能相信? 反正我是不信那样的一个恶魔竟然说死就死了。而且死的原因是被喝了他的血的兽人砍死的。 民间故事里讲的是格罗姆跟萨尔孤身闯到深渊领主隐藏的山谷里并英勇地杀死了他完成了救赎,但事实却是他们根本不可能孤身闯进那个地方,单单玛诺洛斯召唤出来的喽啰他们俩人就敌不了更别说身材高大还会邪能魔法的玛诺洛斯本人。 当然人们为了纪念英雄夸大事实或者编造一些情节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实是部落通过探测魔法感受到了玛诺洛斯为召唤军队而留下的魔法残余。这跟当时他们发现我创造的那个池子是一个套路。 只不过这次他们察觉到了魔法能量的波动,并顺藤摸瓜地发现了满是恶魔的山谷。 据萨鲁法尔说当时的战歌部族组成了一支敢死队,当时格罗姆挑选战士的时候一个女人都没要,而那些执意要跟随前去的战士里格罗姆首先选择的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那些还年轻的兽人全部被排除在外。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而作为大酋长的萨尔更能理解格罗姆的良苦用心。虽然所有战歌氏族的兽人都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精神可是格罗姆依然不忍他的氏族就此完结。 你说的对,如果他们战死那剩下的兽人也摆脱不了恶魔之血造成的血誓,但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留下氏族的种子总有一天他们能拯救出自己。 当时格罗姆带了手下将近一半的士兵,为了配合他们的行动大酋长也是亲自带队带着三百霜狼士兵加入到了这个行动中。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必竟那个山谷可不是空的。 他们没有从山谷口直接杀进去,而是在侦察过后从山谷一侧的一个豁口悄悄杀了进去。也可以说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了个措手不及才取得了胜利。然而这也不是说这么杀进去就省事了,找到并杀死玛诺洛斯只完成了第一步。 但这步已经决定了他们向胜利迈出了一大步。 恶魔发现了他们,随后便一波波地朝他们杀来。这还没等所有恶魔一起涌过来但他们就已经有点吃不消了,他们且战且退,退向山谷深处。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这次的行动根本就不是一次知根知底的行动,他们当时只是知道山谷有多长但并不知道那个大恶魔究竟在哪里,但按照一般认知和印象应该会藏在山谷深处或者尽头。 但是最后他们还真不是从山谷尽头发现的他,而是当他们被那些喽啰压得已经明显出现败象之后玛诺洛斯才现的身。所以是大军拖住了喽啰,这群人中最精锐的小队跟着他们的首领直面玛诺洛斯本人。 玛诺洛斯最后的确是格罗姆砍死的,但他能得到那个机会也纯粹是战士们用自己的生命争取来的。 大酋长萨尔在战斗中确实也发挥了一定的作用,据幸存者说他发挥出了一个萨满祭司该有的实力,只是最后他还是没能挽回格罗姆燃烧殆尽的生命。 作为恶魔血誓的受害者,他一斧子劈碎玛诺洛斯的头盖骨的时候那猛烈地崩裂而出的邪能将这个强壮的生命燃烧殆尽。 格罗姆……死了。他用自己的死亡完成了对自己犯的那些罪的救赎,也让整个战歌部族获得了重生。尽管过去他们一直都背负诅咒和枷锁,但从那一刻开始战歌氏族终于自由了。 也是从那时开始战歌氏族正式并入部落,效忠部落大酋长,并逐渐成长为一股极其彪悍的势力。不过也正是因为格罗姆的死成为了精灵接受部落的一个重要原因,然后精灵人类和部落组成的抵抗燃烧军团的联军基本算是正式建成。 为什么叫基本建成,原因就是虽然精灵们暂时停止了跟兽人的战争但是他们并不是真心信任这个朋友,即便是充当中间人说客的人类,精灵也是保持了足够的距离。这个事不是什么新鲜事,也是很正常的,而且当时大家心中也跟明镜似的,毕竟眼都不瞎。 呃……而精灵相信部落联军其实是从追杀我们开始的。 阿尔萨斯在得知联军成立后最终选择了暂避锋芒,当时我将情报交上去后大家最初的印象跟我是一样的,而且大家并没有分析到这支联军可能存在的漏洞和弱点。就像我刚才说的其实在他们并不是铁板一块这个问题上我们就欠考虑了。如果当时真想到这个问题并好好操作一下保不齐最后的大决战结果就要被改写了。 我们跟他们之间的距离其实没多远,这也就造成了我们刚准备撤退还没撤退就被他们发现了。 那时我们受到的攻击远远超过了最初的想象。 首先就是空中侦察部队,我们是有石像鬼,但是战斗中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能复活精灵的原因……造成了我们军队得不到任何的补充。我带来的一万人一定程度上让阿尔萨斯的军队人数不会立即捉襟见肘,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希尔瓦娜斯的直接消失让阿尔萨斯很恼怒,曾经说过要回去找她算账来着,呵呵……只不过最后没能做到。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跟兽人巨魔交战,也就没有这方面人员的补充,所以当时避战其实是对的,但就是没想到的是我们能被部落联军打得这么惨。 为了生存,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61 首次冲突 我们的撤军还是不够快,他们也很快就追了上来,战斗一触即发。 我是真没想到部落联军能有这样的气势,那种感觉跟当年我在暴风王国,尤其是在暴风城见到的兽人部队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 那场战斗兽人主攻,巨魔紧跟其后配合兽人部队发动进攻,牛头人则作为侧翼,而那场战斗在接近尾声的时候才出现了精灵部队作为收场。 那场战斗我绝对是尽力了,那也是我跟随阿尔萨斯之后打的最累最卖力的一场战斗。 危险?哈!哪场战斗不危险? 说实在的,我…… 啧……我一直很纳闷一件事,格罗姆喝的血为什么在我身上就没什么作用。兽人喝了全部狂暴,而且是立即狂暴得不行,恨不得立即找个人杀一杀,但是在我身上我真的没有什么反应。 圣光,邪能,我就像一个不导热不导电的绝缘体。 我只是说当时真没什么反应,即便是玛诺洛斯被砍死之后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萨鲁法尔说当玛诺洛斯被砍死之后战歌兽人的战斗力明显下降,他们的体能瞬间就减低了很多,甚至有些人出现了萎缩的现象。 对,就是在现场,玛诺洛斯被砍死的现场。那种魔法纠缠消失之后魔能也会跟着一起消失,这就造成了严重的退化。要不是恶魔们感知到了或者看到了大恶魔领袖的死亡和束缚自己的能量消失然后立即做了鸟兽散,敢死队就真的全死了。 玛诺洛斯死了之后不光兽人受到了影响,那些喽啰们立即停止了进攻,他们躲闪开了之后立即能飞的就飞走了,飞不走的那跑的叫一个快啊。 但是等恶魔散尽之后那些剩余的兽人,我说的是战歌兽人全都瘫软在了地上。他们不是打完仗就接着离开,而是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逐渐从地上爬起来。 他们当时非常虚弱,这应该也是格罗姆在砍死玛诺洛斯之后死掉的一个原因。能量消退带来的损伤远远超过了能量冲击。而那些挣脱了的兽人随着能量的退去,原本那种靠着魔能支撑的消耗也让他们的身体瞬间无法适应。 原本玛诺洛斯没死的时候他们被抓起来这种能量消散的也是很慢的,但是这一下直接死了,就很少有人能承受得了。 当然还有!格罗姆应该说是死在能量消退之后的第一人。当时这个事情大家是不理解的,即便是作为萨满祭司的萨尔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了,后来这件事被拿回去讨论的时候德雷克塔尔大师曾经提出过能量消退的问题。这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德里克塔尔大师。我称之为大师,其实他的职位相当于摄政王,在霜狼氏族首领,就是大酋长萨尔的父亲杜隆坦被杀之后他一直领导这个部族,在萨尔长大并回归氏族之后将这个部族的指挥大权重新交到了萨尔手里。他也是个萨满祭司。 而当时有些兽人的伤其实并不至死,但是最后打扫战场的时候死了不少人。他们掩埋了同伴的尸体后在首领格罗姆战死的地方做了个简单的坟墓,并将格罗姆的遗体埋葬在了那里,后来战争胜利之后还在那专门建立了一块纪念碑。 呵呵,只不过这个纪念碑最后能不能保存下来就不好说了。 在当时跟我们的战斗中也有战歌氏族的人,当然我是分不清究竟谁是啥氏族的,也没必要,他们很凶猛的。虽然我对他们还抱有一些偏见,但是那时的我已经对他们的看法有了一个改变,至少算半个人了吧。 萨尔亲自参加了战斗,那也是我第二次跟他面对面,当然这次我们没什么话说,他开始没有认出我来,直到我的头盔被他一拳砸瘪导致有点碍事才将它摘下来后他才认出我是谁。 他说我身上的气味很特殊。 我身上有味么? 哈!这就是兽人比人类强的地方。 我一直觉得人跟人,我是说人类,相见然后相处的过程中气味和眼缘很重要。女人用香水和香料让自己更加充满魅力,以吸引对这个味道敏感的人。我没想到兽人对气味也很敏感。 我曾在萨鲁法尔处证实过这个事情,虽然他们不如狼,狗和猪的嗅觉那么灵敏但是比人可是要强多了。这也是他们在黑夜里比人要更有优势的原因之一。 我很好奇他这么说,但是他又说我骗了他。 其实我没骗他,也没害他,只是在那个海滩那个夜晚我跟他聊了几句而已。他说我不是先知,不是梦里的人。呵,这不是废话么,我当然不是。 我俩接着就打在了一起,我也第一次见识了这个家伙的实力,说实在的我完全可以打败他,我是说单挑的话。 他是个萨满,但是却拥有着战士的身材,那时的他身强力壮行动敏捷,甚至有魔法加持,可是在我面前他并不能克制我。 这是真的。那场战斗我们能最后撤出去跟我击败了他有直接关系。 这真不是我的吹牛,当战斗进行到下半场阶段虽然我们确实是人数上暂时占有优势,但是部落不怕死的精神和不衰的气势逐渐把这个差距给抹平了,而且巫妖们虽然想要尽力复活更多的尸体,可是很快就被发现然后被区别对待了。 而且那场战斗中魔法真的是满天飞。 这种场面我原来是不信的,最初小时候信,长大就不信了,因为我从没见过魔法师,当有一次参观魔术被我看出破绽之后我就对这事不是很感兴趣了。而自从围攻达拉然之后我就对这个火球满天飞这事有了新的认知。 那场战斗也是这个情况,巫妖们被打的抬不起头,围在巫妖身边保护的那些卫队在萨满们召唤出来的大地震颤中被湮没殆尽。阿尔萨斯也冲了出来,但是当督战队发现阿尔萨斯参战之后果断出击了。 督战队…… 就是精灵部队。 他们最开始是袖手旁观的,但是发现阿尔萨斯开始大量复活死去的士兵时他们才加入到了战斗中。精灵不能被这么复活的。 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一个暗夜精灵死亡骑士。 就是这个原因。 不知道呢!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不能被这么复活。 当时的精灵不知道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也正是因为这个问题,才导致了他们成为了那场战斗差点被逆转的关键点。 那场战斗我宰了几个巨魔,说实在的这些巨魔跟我在艾泽拉斯那见到的巨魔差远了,这个不得不说。这些巨魔是暗矛部族,当时我是知道的,暗矛部族是所有目前为止我见过的巨魔部族里实力垫底的存在。这不是我贬低他们或者怎样,不管是暴风王国南边森林里的古拉巴什,还是血顶氏族,还是北边的祖阿曼巨魔或者枯木或者邪枝巨魔,这些部族的战斗力我感觉要比他们强。 这个事…… 或者是那种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原因,亦或者是那句……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在跟他们交手的过程中,就是感觉这群家伙比兽人弱不少。 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牛头人,这感觉真的是……既好奇又惊讶。这些玩意的实力其实比兽人强,首先一点就是他们的毛皮可比兽人厚多了。而且这些玩意的体型也比兽人巨魔更大。 跟他们近身肉搏的时候他们的力量真的是很凶。老话说的好,身大力不亏,那些玩意这么大的力量我就很纳闷是怎么被人欺负到差点亡族亡种的。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身体受到玛诺洛斯血的影响,没有那种质的飞跃,也没有瞬间能体会出身体如燕不知疲倦的感觉,但是随着战斗的进行,慢慢的这种力量才觉醒出来。 然后就进入到了一种狂热之中。 这种狂热不是那种脑子不受控制或者完全失去意识那种,而是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怎么才让我得到快乐。 呃……意思就是我能在战斗中逐渐体会到一种快感。 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就是会很高兴,哈!这个说法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 确实是那种感觉,尤其是遇到强者或者更强者的时候,这种欢欣的感觉会愈发强烈。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我用刀割断了好几只牛头人的脖子。 其实他们是没有脖子的,他们颈椎到肩膀的斜方肌非常粗大,很厚,但是这依然不能保护他们脆弱的颈动脉。面对他们的时候我手里的锤子发挥的效果大打折扣,因为这玩意真的是皮糙肉厚。就单纯说他们的胳膊就比我的小腿可是粗多了。 所以战锤抡上去之后破坏性跟伤害都达不到要求,但是手里又不能不拿锤。我左手用刀,右手用锤,也是那时候开始我忽然感觉也不能全拿叶锤,我也需要一把钉锤! 就是这把! 我这把不是什么名贵武器,更不是什么魔法武器,就是一柄普通的战锤,没有魔法加持,唯一的优点就是这玩意是有秘银打造的。 再解决掉几个牛头人之后我扭头看到了前面的萨尔,那个家伙也是手持一柄战锤,一把既可以单手持握也可以双手把持的武器。传说那把武器是奥格瑞姆·毁灭之锤留给他的遗物,包括他身上那身铠甲。 虽然战斗很激烈很残酷但是他的脸上却并没有露出某些兽人才有的那种凶狠和狰狞的神情。当他看到我的时候我能体会到他的愤怒但并不会感觉到多凶恶或者多……嗜杀。 也可以这么说吧……他是兽人里边儿比较慈眉善目的那种。也可能是跟他小时候就被人类收养,被一直当做奴隶一样教化出来的原因。至少在他脸上不会看到那种憎恶,邪魅之类的表情。他那张四方大脸如果仔细端详端详就会感觉其实长得还不错,反正是比普通兽人要好看的多。 萨鲁法尔那张脸就是典型的兽人面容,自带凶狠和坚毅。这也可能是后来吉安娜女士跟他关系不错的一个原因,如果长成古尔丹那种相貌估计只能吸引食人魔。 嗯……你养过狗么? 有些狗的相貌真的仔细端详端详真是能看出是人脸的感觉。哈! 最开始他没有认出我来,但是他知道我的实力,因为我刚刚把一只牛头人踩到了脚下,但是他打量了我一下就怒吼着朝我冲了过来。他手里的战锤看上去就挺沉的,那个锤头在我印象中只有赛丹达索汉用的武器才那么大,但是此时在他手里挥舞起来似乎并不费劲。 我硬生生地接了他一锤,我俩这算是相互的试探吧,我往后一撤身子抡起右手里的战锤就要跟他碰一碰。而当我的锤子碰到他砸过来的锤子时只听铛的一声,他砸过来的锤子被我一下打歪了。 说实在的我感觉他的力量得挺大,但是我没想到会那么大。而在我再次接下他的两次攻击之后,我感受到了什么叫风暴般的打击。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62 风暴打击 我对萨满的认知最初只是一个类似于牧师修士的神职人员,但是在那些我认为的野蛮的落后的原始的种族族群部落里他们应该算的上是比较有文化有知识的存在,应该算是这个部族之中不说最聪明但是最开明的家伙。 他们是沟通天地跟天地之间万物的纽带,是部落酋长的另一个大脑,也算是参谋之类的。他们帮助这个部族里的首领制定计划,出谋划策,甚至有些拿不准的事情他们会利用占卜的方式来帮助首领拿主意。 他们预测吉凶祸福,还会帮助族人治疗疾病,驱除邪祟。 他们都是会些魔法的人,但是年轻的萨满里面能拥有他这种实力的应该不多。 我曾经跟萨鲁法尔和某些巨魔也讨论过这个问题,萨尔的实力确实算的上是天才级别的,而且这个家伙掌握的法术种类远远超过了普通的萨满祭司。 大多数的萨满祭司在部族里面充当的角色其实就是祭司,祭司就是祭祀人员,大部分人的战斗技能其实根本不行,而且也没那么多战斗类型的萨满。 这个事情得靠天分,当然如果硬要学也不是说啥都学不会,自然是能学会点东西的,比如一些简单的法术,生个火之类的还是完全可以的,但是比如召唤闪电,雷击,飓风甚至召唤大地之力一般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尤其是能沟通到那个……叫大地之灵的神明更是传说。 但是萨尔这个家伙对风火水土四大元素的沟通都能做到灵活自如且得心应手。 最开始别的我不知道,但是他当年带领自己的族人逃出敦霍尔德城堡的时候那种力量确实很可怕,你可能没见过那最后被毁坏成什么样子,那么高的外墙直接给震裂坍塌了,城堡里的有些房屋在他召唤的大地震动中也倒塌了。 别的不说,就单纯说能掌握这个技能的就少之又少。但是在那场战斗中……三两个会这种技能的萨满就让那几个巫妖几乎发挥不出实力来了。 除此之外萨尔掌握的技能里还有对风的使用。 那一次直接颠覆了我对他和萨满这个职业的认知。在我抵挡住他的前三次攻击之后,我感觉他的实力我已经知道了,力量我能承受,速度我能应付,甚至我对他而言还有所保留。基本上那三招下来我觉得我弄死他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万万没想到! 就在我准备近身贴上去跟他缠斗的时候…… 是啊,贴身! 他穿的是板甲!我的摄政王大人!板甲!尤其是上半身,他的腿甲有一部分是板甲,但是还有暴露的地方。我的意思是贴上去,他的体型比我大,但是我感觉我的速度要超过他,一旦近身之后我完全可以给他慢慢放血。 可我就是想得美,就在我一侧身准备从我身左侧往他右手边右胁肋那边来个躬身穿插,但是我刚准备俯身还没俯身的时候忽然我感觉眼前一亮,一团橘黄色的光亮在我眼前闪过。 他一伸手一掌推到我的右侧胸部位置上。 他用的右手推的我,我眼前一闪,然后就听耳边传来“砰”的一声,那个声音不光是被我耳朵听到,而且感觉是穿透了我的身体,从我身体里面传到我的耳朵里。 而且那一下万幸是推到的我右胸,我只是感觉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然后就传来了疼痛的感觉,那时候还没有胸闷上不来气或者想咳嗽的感觉。我往后猛一个趔趄,那一下让我根本就站不稳,结果一下子直接坐到了地上。 战后我才发现挨了那一掌的地方的衣服被烧穿了。但是我当时身上是没有起火的,就是哪一个地方的衣服被烧穿了,而且我上身穿的是皮甲,跟半身的锁甲护胸,那层皮甲都给烧焦了。可想而知那一下威力得有多大。 要不是那时候的我对痛觉已经不敏感了,那一下我整个人就起不来了。要是直接打在没有护甲防御的身上后果不敢想象。 这还不算,就在我一屁股坐到地上的时候,他立即双手抓住锤柄朝我胸前就砸了过来。 你知道那一下有多惊险么!当时那一锤不是朝我脸上砸来,是胸!胸口! 这已经够凶险的了,但是那一下我感觉用掉了我整场战斗所有的运气。那一锤砸下来的时候就感觉忽然锤子被加速了,我甚至看不到他手和锤子的残影了。 要不是我战斗经验丰富……哼!那一下我必死无疑。 当时抵挡的时候根本就不过脑子,完全就是下意识的,而且挡的时候不是招架而是猛挥右手里的锤子狠狠砸了过去。 哈!当时不能招架的!招架必死。 那一锤子砸下来的时候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还招架?我能用比他更快的速度击歪他的战锤我已经觉得是万幸了。 这你还别不信,战场战斗结束之后,我的那柄战锤就被我遗弃了,因为上面有个锤叶竟然被砸歪了你知道么!而且出现了明显的变形。 我估计就是那一下造成的。 挡下那一下之后给我留出来了极短但是足够我逃生的时间,因为第一下被砸偏了之后他带着风的手和锤子需要二次被抡起来,虽然速度极快,但是我挥动锤子的时候已经往左侧翻身。也就刚翻过身来,就感觉地上“砰”地又是一声闷响。 哈!当时脑子里根本就不反应,知道是锤到地上了,但是就一个念头翻身爬起来。被我一骨碌接着躲的时候,第三锤擦着我的肩膀头砸到了地上。 地上砸出多大的坑我不知道,但是听那声音我觉得那一下的力量绝对小不了。 那时候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回事,我就觉得很可怕,这一秒不到两秒的瞬间能砸出三锤还是这么大的力气简直就是奇迹。 我没被他这一下砸死真的是万幸,他三锤砸空正准备抡起锤子再给我来一下的时候我能明显感受到他速度的减慢,简直是太明显了。所以被我较为轻松的躲了开来。 啧……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那三锤要是砸中了,要是人的话……胸骨直接被砸碎是肯定的,里面的肺跟心下场也是一样的。 且不说萨尔能会什么别的法术,单纯就这一个技能我认为就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的战士和……圣骑士。 当然我是没见过萨尔跟人类圣骑士厮杀过也就不知道到底是他厉害还是那些圣骑士更抗揍一些。虽然这些家伙有好几种能让自己坚持战斗且不丧命的办法,但其实在战场上圣骑士的战损战死率一直居高不下。这也没办法,圣骑士的教义就是奉献,无畏和牺牲。 但那时候我们队伍里没有圣骑士,生前是的不算。你现在还能感受到圣光之力么? 是不是不行了?哈! 也许圣光不喜欢重生的人吧。 萨尔的那次攻击被我躲开之后我心里就有点纠结,我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跟他继续贴身近战肉搏还是放弃战斗扭头闪的远点。如果我是个魔法师保不齐我会这么做的,但很幸运的是我不是。想到这我忽然想起了我怀中的火枪。 我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即往后撤身,而此时的萨尔一见到我撤身也是毫不犹豫地朝我扑来。我可能是从他手底下经历刚才那三锤活下来的唯一的一个人,但是这个家伙眼里放出的光芒似乎是……信心百倍。 我不知道下一次他会不会在贴上来的时候立即再给我一个一锤三连,可是我现在确实已经准备好怎么躲闪他的攻击。 刚才我是在地上躺着,他没砸死我,现在我站起来了他能砸中我的几率就更小了。 但是我错了! 他往前一扑,我往旁边一躲,一闪身我准备朝他膝盖上来一下,我当时非常确定一件事,只要击中他的膝盖,接下来的就是我慢慢拿捏他。 可是他真的是一点都不给我留机会,就在我一侧身又准备故伎重施的时候,他的大锤再次朝我猛砸过来。 我刚才还想这个一锤三连总不能连续使用吧,毕竟这个事情即便有魔法加持但是对体能的消耗也是很大的,可是没成想他立即又对我砸了下来。 这次我还是没看清! 真的,我还是就看到眼前一闪,我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但是那锤抡下来的时候撕破了空气的那股子凌厉劲叫我心里一惊,第一锤被我躲过去了,但是第二锤没有。 你觉得那锤是怎么落下来的? 我跟你想的一样,都是一个方向,一个角度,一个位置的那种。我就是吃了这个亏,当时我的小臂就是没躲开。 右臂。 当时就断了,前臂两根骨头,尺骨桡骨全断了。 而且不光胳膊断了,护臂更是直接给我干废了。 他锤子的落点不仅落点可以不同,而且角度更是可以刁钻。 第三锤不是上下而是斜着朝我身侧扫了过来。万幸我当时已经歪倒了才没被他扫到。而那时的我歪在地上之后就知道坏事了,胳膊断了这事太清楚了。 而当我倒下的时候我果断抛弃了所有武器,左手直接往胸前摸去。 是的! 这绝对是孤注一掷。 没错,我就是用枪击败他的。 这玩意真的好用,我已经记不得这玩意在最危险的时候救过我多少次命,在暴风王国的时候我就有两把火枪,那还是从地精手里买来的,被抓进监狱之后就遗失了。 对,就是那次。 之后我就再也没能得到像那两把火枪一样好用的武器了。 在达拉然的时候从那个侏儒手里得到这把火枪之后我是如获至宝。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拿出来的,但是这次性命攸关的时候掏出来还是很管用的。 这么进的距离根本就不需要瞄准,“砰”的一声,随着一阵白烟腾空而起,萨尔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其实我不知道那枪打到他哪里了,但是从他脸上可以看的出来这一枪让他很不舒服。 我没挨过枪子所以我不知道子弹射进身体里是什么感觉,当然我也没问过谁挨过枪子是什么感觉,我没见过我身边有挨过枪子还活着的人。 我那一枪打过去之后我看到他是捂着右胸的位置,因为穿着铠甲我也没看清那一枪是击中了他的肺还是别的什么位置,但我肯定不是肝脏。 他再也没能举起锤子。我看着他往后倒退了几步,将火枪往怀里一揣,我本想用右手去帮下忙却发现右臂已经以一种夸张的方式耷拉了下来。 揣了两下我才将枪揣进枪袋里,挣扎着我想起身的时候旁边一个兽人朝我扑了过来,又将我一下撞倒在地。 那时候的我还有还手之力,但是……这个瞬间失去一只优势手造成的不协调确实影响到了我的反抗。 那家伙扑倒我之后朝我脑袋上疯狂输出,我举起断掉的右臂想要抵挡,但是已经使不上劲。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胳膊腿断了产生的疼痛一般人是忍受不住的,而我刚好那时候没有痛觉,可是这断了的胳膊真的是没啥用处。我只能尽力用左手挡开他朝我脸上砸来的拳头并想方设法起身。 那个家伙以为能掐死我,他用右手打开我的手后双手成功的扼住了我的咽喉,呃……如果他被复活过来的话应该能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死了。 他掐住我的脖子,我则伸出左手也同样抠住了他的咽喉,他没能掐断我的脖子,我却抠碎了他的咽喉。 当我再次站起来的时候萨尔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他一撤退部落联军也跟着就撤退了。 这是必然的。 也是这么的,我们才取得了那场战斗的胜利。 是不是一点都不轰轰烈烈? 部落退了之后精灵军队也赶紧撤了,萨鲁法尔说之后他们还为这件事吵了起来,直到萨尔受伤的消息被精灵得知并派出了德鲁伊之类的前来治疗后双方这才不吵了,达成了谅解,并表示以后会更加紧密的合作。 估计所有人都能想到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其实脆弱至极。这也是为什么战后不久双方就再次兵戎相见了。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63 伊利丹·怒风 阿尔萨斯? 你什么意思? 不不不,这是误解。我记得我应该跟你说过……阿尔萨斯当时的实力水平其实……很一般。当时的他确实是比所有的部落士兵包括萨尔这种可以使用魔法的人都要强的多,但是也没强到离谱。 你还记得阿尔萨斯曾经杀死过一个恐惧魔王么?叫……呃……叫什么来着?我忽然想不起来了……就在嘴边……呃。他杀死过那个…… 对!想起来了,梅尔甘尼斯。就是制造斯坦索姆惨案的元凶,也是阿尔萨斯一路追到诺森德一定要弄死的那个家伙。但他杀死的那个跟提克迪奥斯似乎不是……一个等级。阿尔萨斯服从提克迪奥斯可不仅仅是因为阿克蒙德这种级别的恶魔存在。 更何况后来的提克迪奥斯手里还有一个……脑袋呢。 就是那个颅骨,你还记得我说的那个颅骨么?那个玩意蕴含的能量甚至能腐蚀整片土地,灰谷北边的那片森林全是提克迪奥斯的杰作,还有那里的几乎所有生灵,懂了吧。 当时的阿尔萨斯实力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在以往的战斗中,面对人类部队的时候还没开战对面士气基本就已经降低得很严重了。你也知道,士气这个事情很重要,所以在洛丹伦期间甚至在奎尔萨拉斯我们首先摧毁的是他们的士气,但是这群兽人则不同,他们不知道洛丹伦都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什么是亡灵天灾。我们对他们而言还是人类……而不是令人畏惧的行尸走肉。 还有一点就是那些兽人里面绝大多数都是曾经参加过入侵暴风王国战争和北伐战争的老兵,所以这种……仇恨吧,无形中更增加了他们的士气,所以结果可想而知。而且吉安娜临走的时候是带走了一部分学徒和魔法师的,这群家伙在战争中也增加了他们的胜算。 虽然他们人数上确实没有我们多但是真打起来我们其实没很大的优势,而且尽管阿尔萨斯当时在努力复活他们战死的战士,可是这种复活速度真的赶不上我方的消耗。 而在我跟萨尔交手的时候精灵已经冲了进来,所以……要不是我一枪干废了他们的统帅,造成部落军队因此而突然停滞不前并迅速离场,这场战斗我们可能会败的很惨。 当部落联军开始迟疑并从最初的进攻转为防守的时候我们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在顶住精灵的进攻后精灵军队见势不妙于是立即也撤退了。 战后克尔苏加德说赢得莫名其妙,好几个人都不知道为啥部落为啥忽然就退了,原本他们都感觉可能是要输的。 而精灵也撤退之后我们根本没有留下来好好打扫战场,只是匆匆扫过了一遍之后就赶紧离开了。事实证明抓紧撤离是对的,因为我们刚离开不久精灵的军队就追了上来。 那支军队人数不算少并且还一直咬住我们不放,我们一路不停歇地往北撤离,他们竟然撵了一路。要不是后来传令兵将信提前传给提克迪奥斯我们还真就可难受了。 提克迪奥斯带着恶魔军队杀回来之后我们也是趁机给了那追兵致命一击。结果这场战斗打完之后出现了一个……改变了历史的人。 那场战斗其实没啥好说的,我们当诱饵,提克迪奥斯率军埋伏,等精灵军队进入包围圈之后我们立即调转矛头,而后面的恶魔军队成功的抄了他们的屁股。 那场战斗斩首过千,最后他们的尸体全都被扔进了绿油油的河里。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行为的原因还是我们杀得太多了,他们对我们这支队伍的围剿一下子就减弱了不少。甚至我们一直快到达森林最北端……提克迪奥斯将那些……那什么……熊人……呃,熊怪们连窝端了,祸害得他们差点绝种了也没有再遇到过几支过千人的精灵军队。他们最多就是试探,不停地试探然后就撤离了,我们也曾设伏剿灭了一支部队,可是好景不长。 提克迪奥斯的意思依然是不让我们继续前进,因为翻过几座山,穿过一些山谷一路往上走就会进入一片高原,那里就是传说中的永冬之地,冬泉高原。那里有精灵的遗迹,据说还是个很神秘的地方,进入冬泉高原之后穿过一个叫冬泉谷的地方就能来到卡利姆多大陆最神圣的地方。 这个提克迪奥斯是个怪咖,我是实在理解不了他是怎么想的。如果要配合阿克蒙德的进攻,我们走的这条线进入冬泉谷从北侧发动进攻,他们走南侧和东侧这不是很好么? 但是我们那段时间一直是停滞不前,虽然我不会问阿克蒙德和他的军队现在怎么样了,问了也是白问,可是他的命令只让我感到是在无所事事且心情烦躁。而且玛诺洛斯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他竟然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这又有什么好高兴的?我也只能猜测他跟玛诺洛斯关系不好,他本就恨不得玛诺洛斯赶紧死,要不他有什么好高兴的呢? 最后也是他的无所事事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事……很有意思。 有人说阿尔萨斯是受到了巫妖王的指令故意拖延进程,这话说的不对,当阿尔萨斯重回冰冠冰川并成为巫妖王以后曾透露过一些这个事情,他说巫妖王还真就派人找过他,但是那时的巫妖王根本命令不动阿尔萨斯,而且阿尔萨斯还真不敢在提克迪奥斯面前抗命不尊。 这个事跟他以后被迫回到诺森德不一样。 自从踏上卡利姆多,阿尔萨斯最清楚当时的处境,尤其是我回到他身边的那段时间我一点都没看出来阿尔萨斯有什么歪心眼或者故意做出什么损人利己的事情,至少在提克迪奥斯监军时期他都非常低调。 直到提克迪奥斯被杀。 前面的指令究竟有没有我不清楚,但是后来阿尔萨斯在诺森德期间跟我说过这事,这事情是他唯一承认的巫妖王给他的指令。 没错,提克迪奥斯的死就是巫妖王亲手策划的。我说得不够清楚么? 阿尔萨斯杀死他?不不不,他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这事必须靠一个人,一个足以搅动这个世界的人。我觉得你应该得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尤其是在重开黑暗之门,而且联盟组织军队前往兽人老家之后,传回来的情报里指定提到了这个人。 他叫……伊利丹。 他的全名叫伊利丹·怒风。 这个家伙的身份很……特殊。 你……知道这个人吧?呃是……精灵。 这个家伙是精灵一族中德鲁伊首领的弟弟。那个首领叫……呃,玛法里奥。真是个拗口的名字。在格罗姆砍死他们的半神之后玛法里奥就成为精灵族中最强大的存在,也是所有德鲁伊的首领。 所以这家伙的本事本来就不差,但他跟他哥哥走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呃……怎么跟你解释呢? 这个世界本来不是这个样子,在一万年前燃烧军团就入侵了这里,在入侵的过程中精灵能量的核心一个叫永恒之井的……能量源爆炸了。然后世界撕裂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而在这过程中伊利丹就很幸运地加入到了燃烧军团一边。原因我就不解释了,随便他怎么想的吧。天崩地裂之后燃烧军团被打退了,而伊利丹也被抓了起来。 在伊利丹被抓起来之前,他在海加尔山脉深处用从永恒之井偷来的水创造了另一口永恒之井。后来他就被抓了,然后关了一万年。 要不是我们在费伍德森林跟灰谷森林折腾得太厉害他也不会被放出来,可当时谁能想到这种事情呢。然后他就被放了出来。 精灵们原本是想让他……帮助自己的族人的。的确……他也做了一些帮助自己族人的事情,但是最后就……搞的不好了。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我说的是我们在费伍德森林的时候。当时把他放出来我们是不知道的,而且那个家伙也是狡猾得很,但他的出现还是被察觉到了。 因为他身上有燃烧军团的印记。 在燃烧军团第一次入侵的时候伊利丹的双眼被燃烧军团的主人灼瞎,然后他被赐予了强大的力量,这点很重要。 我们曾经打过交到,就是交过手,但是当时的他带领的小队确实也不成气候就被我们打败了。 我为什么会认识? 我也不知道,但是在我混沌的脑海里就是有这个人的印象,当然他的样子跟我想象中有很大的差别。可我认得他,那双燃烧的绿眼睛是所有精灵中最独特的存在,没人会在看过他之后能把他给忘了。而我就是记住了他的眼睛。 然后在战后我……跟阿尔萨斯提起了那个家伙。 当时我是这么告诉阿尔萨斯的,我说,那个眼睛里带着绿色火焰的家伙曾经是燃烧军团的走狗。 阿尔萨斯也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这些,我跟他说的跟刚才一样,而且我还补充了一点,那种颜色的能量和火焰只存在与部分兽人术士与燃烧军团恶魔手里。也就是说所有能驾驭那种火焰的人全都被邪能污染过。 我也一样。 只不过我不会法术。 阿尔萨斯当时问了我一个问题,就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哈!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但是没过多久阿尔萨斯就带着我见到了那个家伙。 怎么见? 这事还得靠我。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64 艰难的任务 巫妖王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不清楚,阿尔萨斯也没跟我说。 那时候他让我去接触伊利丹的时候……说实在的……我很诧异。以我的智力水平我有点弄不明白他究竟想干什么。 你猜他想让我干什么? 哈!阿尔萨斯想见他。 我当时跟你的现在的表情是一样的。哼……这不是扯呢么?怎么可能?我当时就指出这不可能。 但是阿尔萨斯只是问了我一句,能,还是不能完成任务。 我当时看他的眼神真的是……我确实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这时候我唯一的感觉是……他是不是想让我去死。 啊,这个想法可是一点都不……稀奇。 哼,可没有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这一趟去很有可能就是有去无回。 我虽然答应了下来但是我看他的眼神还是被他察觉到了,所以他补充了一句,就说……如果想早日结束战争再次击败燃烧军团,你必须做出选择,你指的就是伊利丹。 可我觉得这么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吸引力。但是阿尔萨斯却坚定地说他会同意的。 我心里一直打鼓,这根本就是……开玩笑。这怎么可能有吸引力!还你想早点结束战争么……我印象中的阿尔萨斯可没有这个博爱仁慈。 可是此时我已经没有机会再跟他辩驳什么。他说完那话之后就直接转身走了,剩下一个我还在懵逼之中。 又得完成这个任务,又得活下来,我离开他们之后一直在琢磨这个事该怎么干。直接去见他是百分之百不行的。 在靠近他们营地附近的时候我发现了周围隐藏的岗哨。以我的水平弄死几个哨兵尤其是单独潜伏的这种哨兵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是!要想把伊利丹引出来就不是个小问题了。 我躲在大树上思考了好一阵子,一种是慢功夫。当我看到那些暴露在我眼前但是估计他们觉得自己躲藏得可好了的哨兵的时候我总有一种抹他们脖子的冲动。可是这种方式也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把伊利丹单独钓出来,毕竟这种人我感觉一旦被重新启用就可能是会领兵带队伍的人。当然,这个想法是错的,他不是。 另一个想法就是给他们放把火把他们轰出来,浑水好摸鱼这是条真理。哈,我还是更倾向于第二种方法。嗯……我也不知道原因。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先一个一个地拔掉了他们的哨兵。其实这不是个简单事,很多人以为暗杀这事简单,真的一点都不简单,尤其是精灵。 虽然精灵们的身高普遍比我们人类要大的多,最普通的也得高出三四十公分,但是他们的耳朵要比我们灵敏的多,这事我早就在先前的战斗中知道了。而且这些当哨兵的家伙皮肤跟普通精灵比要更深色一些,他们生活的森林里阳光一点都不充足,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让整片森林都没那么多阳光,尤其到了夜里更是这样。所以原本就是淡淡的蓝色或是紫色的那种皮肤更适合隐蔽。 而哨兵身上的皮肤颜色越深越好。这还是不是重点,重点就是他们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技能,总能让自己跟周围的环境莫名其妙地就融合在一起。 以前他们在艾萨拉地区就吃了不少这样的亏,巫妖们的魔法探测不出他们的所在。只能靠眼睛,耳朵,鼻子和……感觉,当然还有经验。 这些家伙确实不容易发现,而且一些细微的声音他们也听得见,况且那不是在坚硬的地板上,而是……有草有落叶的森林里。 可我有办法。 其中之一就是我的弓箭。 有个东西事很……奇怪的,叫直觉。这个东西很玄妙,无法解释它究竟是个啥东西。但是它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察觉眼睛耳朵察觉不到的危险信息。这是一种很特殊的能力,而我刚好就有,我前面说过的。 这个能力帮了我大忙,我不仅能大概感知到周围哪里可能有人藏着而且我还能判断出哪个更好下手。 不,这不仅仅是经验,毕竟森林里太黑了。你们不经常在黑夜里行走你不知道,在那个森林里普通斥候是很难前行并获得信息的。而我首先是感知他们,然后就是找一个合适的角度对他们进行猎杀。 是猎杀,不是扑杀。 这就不得不说喝过玛诺洛斯的血之后我拥有的第二个本事,眼睛好用多了。虽然是红色的,但是我却能看清黑夜里的东西。当然,看到的颜色略有不同。 我的弓最大的好处就是力很大,一般来说二十米的距离上箭矢没有任何下坠,我瞄的哪就一定能射到哪。 所以一般来说我的箭射中他们的脖子之后他们大多数人的表现就是直接倒下,还能转身反抗的一个都没有,最多就是还想转个身看看什么情况。 精灵们的弓比我的弓更好,所以在射杀了他们并检查了尸体之后我选择了他们的弓。当然他们的弓也不是一样的,有的士兵的或者游侠将军的弓会更好一些。 那天晚上我别的啥也没干,就光清理哨兵了。结果感觉天要亮的时候哨兵也没清理干净。原本我还想在他们的营地周围转转看看能再搞点动静呢,但是此时啥也干不了了。 可我还是靠近了营地,他们的营地不像我们那种在周围设置过多的障碍物,这叫我很容易的就能近距离看到里面大概是个什么样子。但是他们围成一圈的帐篷我又不能够很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后来天逐渐亮了我就撤了出来。我准备等看看一会有什么情况再决定今晚的行动,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哨兵就出来换岗了。见到士兵从营地走出来我心里就觉得这事可能差不多了,果不其然那些换岗的士兵立即跑了回去,他们当时没敢吹哨子。 我一看这事被发现了,于是赶忙往外撤。没过一会整个营地就炸了,全体出动!而那个绿眼睛的家伙也非常容易地被我认了出来。 相隔几十米的距离,我想起了挂在我身后的弓箭,但是这个距离不能暴露自己,可是这么呆着也不行。于是我从树上滑下来并踩折了一些枝杈和植物。 我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并沿途布置了一些迷惑性的痕迹。我想猜猜这群人最后是谁找到的我。 在一条小河边的大树上我潜伏了起来,但是让我失望的是追来的并不是伊利丹而是一支七人小队。 我理所当然地射杀了他们。 这并不难,我在树上他们在树下,我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我先手!而且我射箭还是比较准的。当他们察觉到我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脖子被贯穿,一人后背中箭。 瞬间解决两个半!然后我又开枪打死一个。 哈!你知道啥叫一人成军么?那时候的我真的可以说面对他们这种小队没啥难度。当然要是二三十人那种我铁定是不行的。 剩下那三个人被我很轻松地送上了路,后背中箭那个我没有抹他的脖子,只是将箭矢从他后背拔了下来,我知道他没死。 我躲在远处看着他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然后钻进了林子力逃走了。但我并没有逃走,我又选择了一个进可攻撤退也相较容易的地方再次潜伏了起来,我猜测等会来收尸的人里一定有伊利丹。 哈!你猜对了,我赌对了,他果然来了!但是他带来的人却并不多,加上他只有八个人。 这不是来收尸的,只是来看情况的。 伊利丹显然比这群死掉的家伙更警觉,他往周围不断的张望,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逃走的家伙告诉他他们是怎么遇到袭击的。所以当时我再次选择的地方不是树上,而是一个灌木丛,灌木丛后面有一块大石头,大石头不远处是一颗长歪了大树,然后就是河,那河十几米宽吧,一米多深。 我当时合计的就是如果来人多我就悄悄溜掉,来人少我就杀掉,就他自己那我也不吃亏。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加他还有七个人。那七个人怎么个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跟刚才差不多,但是伊利丹一个人就顶他们好几个,这是比较棘手的。 但当时没有多少时间思考了,我必须立即做出选择,于是我再次张弓搭箭。这群家伙比上一次的优秀,我只射死了一个,射伤了一个他们就立即转移躲藏了起来。而伊利丹看向我的那个眼神我现在都记忆犹新。 那是个什么感觉呢……就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好听,不是低沉也不是厚重,反正就是听着不舒服。那个叫泰兰德的女人不喜欢他估计也有这个原因。而且他盯着人看的时候因为看不到眼珠所以就觉得跟老虎那种野兽看人似的,很……凶狠。 哈,他看我必然也是绝对友善不了的。 当时我们打作一团,他那时候还没变异呢,就是脑袋上还没有那种……角,身体变化也不大,而且还是穿着衣服的那种。不过他的武器我是真的见识到了。 很奇特! 必须很奇特。据说是恶魔的武器,这谁知道呢。 那两柄不能算剑,也不能叫刀。手握中间,两边带刃。就是这个……样子的。因为两边开刃所以那个刃的长度都不长。大概也就五十公分的样子。 对一般人来说这个古怪的样子,这个长度已经很难用了。但是他个子大用起来也就无所谓了,但是有一点……他武器的长度决定了他的作战方式! 就是贴脸肉搏。 这叫我很不得劲。一般来说都是我主动靠近,用我的节奏带着对手,要么拖垮要么……直接弄死。但是他个头本来就大,那么大的个头硬贴上来跟我打,旁边那些家伙更是讨厌。 原本我可能要折在那,而且我也不懂精灵语! 但是当伊利丹从嘴里吐出一个词语并朝我释放了一个技能之后,我不仅活了,还完成了任务。 他说的是“shukil!” 意思是“毁灭吧”!但那不是精灵语……是恶魔语!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65 动摇 伊利丹是会恶魔语的,这毫无疑问,这个被囚禁了一万年的家伙在一万年前被燃烧军团首领赐予了力量的时候用的什么语言沟通的我不清楚,但是他被囚禁的一万年的岁月里我感觉他应该没少窥探恶魔们的世界。 要不他是不会说那种语言的。 而我能听得懂他说什么的原因我感觉是因为过去在暴风王国南边的森林跟巨魔们打交道的时候习得的一个特殊技能,就是学人说话特别快,在一个地方生活两天我就可以学会他们的语言,包括他们的发音方式,那群降落在人间的恶魔有些是不会我们的语言的。而我对恶魔语无师自通的原因我感觉主要还是因为玛诺洛斯之血。 不管什么原因吧,我能听懂他说了什么。 当时他一刀朝我胸前捅来,我没来得及躲开,他的刀刃在刺过来的时候我用胳膊一挡,他的剑刃确实不是一般剑刃,直接贯穿了我的臂甲。要不是挡这一下我估计一旦被他刺穿胸膛下一步我的脑袋就得搬家,我当时脑子很清楚。 而他也是这么做的。后手的剑刃直接奔我脑袋上就削了过来,我一歪头躲了过去,紧接着飞起一脚朝着他的肚子就踹了过去。他没能料到我还有反抗能力,往后一趔趄,但是这家伙确实是有水平,他的腰可有劲了,被我这么一脚踹开能马上调整角度方向一直腰超我肩膀这直接砍了过来。 躲是绝对躲不过去了,于是我再次伸手招架。 啊!说实在的我不喜欢他的武器! 我听说是恶魔制造的有什么魔力之类的说法,但是如果我有他的身材我宁愿不用这个武器。 哎!你还真别说,我这话就放在这,我真的不喜欢他的武器!别说什么魔力不魔力的,即便有附魔又怎样!我感觉非常别扭。 他的武器不是两边开刃么,手握武器中间,那武器砍人的动作很别扭,直接劈砍是会被反向的刃伤到的,于是他砍其实就变成了反手的斩击。这个动作不好被防御,但我就是做不来。 后来我也曾找了两把匕首做了一个类似样式的武器,但是我摆弄不好。可他当时砍下来的动作行云流水的十分丝滑,我当时伸手去挡,其实也不能叫挡,而是用我的整条手臂为代价往外撑,往外招架。 当时上臂就被割伤了。但好处是我脑袋保住了。 当时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哈!只能拿脚踹他,但是……踹了他一脚之后我立即就掏出了火枪。那一枪我感觉是击中了他的胸膛,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也没死。 受伤的他很是愤怒,他一愣神的功夫我就退出去十几米远,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逃跑,但是我脑子里竟然忽然反应过来他刚才吐出的那个词是什么意思。 然后我就转身跑向河边并一头扎进水里游走了。当然我后背中了好几箭,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爬上岸来之后并将后背的箭矢拔了下来丢在了地上的时候他们似乎是被我吓到了。 而当我尝试着用从来没用过但是就是从脑子里闪出来的词语跟他说出那句话来之后他的脸上明显就露出了一丝诧异。 我的想法是……呃,就是我说那句话的意思是“今晚我会在这里等你!你一个人!” 他脸上的表情我看得清楚,确实很诧异,但是他只是恶狠狠的看着我,那双燃烧的眼睛虽然看不出什么眼神,但是他的那张臭脸写的明明白白。 我不紧不慢地隐入森林,但是走出没多远我就咳嗽了起来。说实在的那几箭虽然射不死我但给我造成的影响还是蛮大的,我骑在树杈上缓了很久,本以为能调息一下就能舒服点,但是身体能量流失后造成的些许不适还是没那么容易恢复,而且我也确实有了点不安的感觉。 我晚上得见他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恢复的方法?当然有!但我不是术士。 我见过术士吸取他人的生命能量的情景,当年古尔丹就是用这种方式给黑暗之门供能。但是即便我也拥有邪能可我也不会那种法术,所以在感觉就这么坐着根本缓不过来的时候我决定去抓一个什么玩意来吃喝。 以前是用人,现在可没人能用。 一整个白天都没有发现猎物,但到了夜里就听到了狼嚎,顺着声音找去时才发现那狼似乎也是正在奔我而来。这叫我有点高兴,得来全不费工夫。只不过我不是他的晚餐。 将那头狼的血放出来后我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补充了一些能量,聊胜于无,这些能量让我感觉舒服了一些。而当我出现在河边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阴影中的那双绿色的眼睛,我盯着他,他也盯着我。 我只是盯着他,他没有立即出来而是在黑暗里观察着我。见他不出来我伸手指向他,大喊:“我看见你了!”他这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我们隔着那条河,这样对谁都好。 我看不清他的脸,那双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分外扎眼。“你……没事吧!”我尽量礼貌地问他。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打量着我。 “我知道你很好奇。”我说,“但以后你会习惯的。” “你是谁!”他的恶魔语确实说得比我要流利的多。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我给你带来了好消息。”我说。 “你是艾瑞达的恶魔?”他的声音里满是厌恶。 当时我还纳闷他是怎么认为我是恶魔的,于是我说:“我不知道你说的艾瑞达是什么,而且我也不是恶魔。”我说:“但是我确实是来告诉你该怎么战胜那些恶魔的。” “你是个骗子!”他直接脱口而出。 “骗子?”他的话叫我感觉很不爽。 “是欺诈者派你来的?还是那些丑陋的魔王!”他鄙夷的哼了一声,“你竟然还幻化成那些恶心的人类,你想干什么?” 啊……他那会确实把我当成恶魔了! “我不是恐惧魔王,也不是欺诈者,更不是他们的喽啰。”我说。“我仅仅是来通知你,有人想见你!” “我会将你们全杀死!”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我轻蔑地笑着说。“如果你有那种本事完全可以试试。”然后我有点不屑的讥讽道:“我白天给你那一枪你有没有问题?” “我从未见过那种法术。”他听到我的话后语气一下子变了。 “以后你就会经常见到了。”我说。 “那不是邪能法术!”他又道。 “当然不是。”我哼了一声说:“但这不是重点,我只是来传递信息的,后天晚上,也是在这里,我会让你见到一个伟大的人。” “伟大!”他从嘴里吐出这个词的时候完全是不屑。“你们这些杂碎还能用伟大来形容自己!你以为你是谁!” 我懒得跟他打嘴炮,“我只是来通知你,现在我已经通知完成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刚要转身的时候他朝我喊道。 “你可以不来。”我说着转身就往后退,“但希望你不要因此而后悔。” “我会杀了你们!杀光你们!”他咬牙切齿。 “一万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我说着就隐入黑暗中。 他是个骄傲的人,一直都是。我看人还是比较准的,张那种脸的人一般来说都觉得自己可行了。越是这种人说话越得呛着说,要不这种属犟驴的人真的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反正我那么说了之后他真的如约而至,而且还真是一人。 虽然是约好了但是我跟着阿尔萨斯国王还是提前去了那踩了踩点。即便这人是个自大自恋狂可有些事一旦发生也是不好的。而他还真是一个人前来。 这人的好奇心还是很重的。 阿尔萨斯去见他我陪着去的。 当然我陪着!你以为阿尔萨斯会精灵语么? 我可是一字一句地给翻译的。所以现在记得还很清楚。当时伊利丹见到阿尔萨斯的时候还有点不屑,他说:“这又是哪个恐惧魔王变的?” 阿尔萨斯看着我等待我的翻译,我本想直接回他,但是看到国王的眼神我想还是算了。于是我跟阿尔萨斯说:“他问你是不是恐惧魔王变的。”我怕阿尔萨斯忘了还特意说道:“就是提克迪奥斯那种。” 阿尔萨斯面露不悦,“告诉他我不是,我是来帮助他的。” 其实他的话叫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了,这就是叫我自由发挥么? “我不是恐惧魔王变的,他也不是。”我说:“而且他憎恨恐惧魔王。”我没有停顿继续说道:“我们不是来找你聊天的,而是想给你一个消息,对你有利的消息。” 伊利丹哼了一声,“对我有利?你是脑子坏掉了么?我们可是敌人。” 我翻译给阿尔萨斯之后,他说:“你地敌人并不是我们,而是燃烧军团。” 我给翻译的是:“我们之间有过一些过节,但是罪魁祸首不是我们,而是燃烧军团。你们一万年前的敌人是他们,现在还是。你们仇恨燃烧军团,我们也不喜欢。”我看了一眼阿尔萨斯说:“敌人的敌人其实可以做朋友。” 阿尔萨斯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们已经有了人类盟友,虽然她们不怎么靠谱!”伊利丹说:“但是你们还不如他们。” 阿尔萨斯的目光告诉我他想知道他说了什么。我翻译给他之后他说:“听其言观其行。”他说着顿了顿。我有点诧异地看着他,“就这一句?” “告诉他,我希望你们能阻止燃烧军团。”他说完后又加了一句:“我们一起阻止燃烧军团。” 伊利丹的语气就一个意思……不信!“我无法相信你们。”他说。 “我们是被提克迪奥斯强行带来的人类军队,我们深受其害且无法脱身,我们被他们深深地诅咒了。”阿尔萨斯让我翻译。“我们需要打败他们,解除诅咒。” “为什么找我?”伊利丹终于意识到了主要问题是什么。 阿尔萨斯一时语塞,“因为你跟他们不一样。”我赶忙替阿尔萨斯接上了话茬。 “你……是唯一一个拥有精灵力量和恶魔力量的人,只有你能做到那件事。”我说。 “什么?”他的声音硬邦邦的。 “提克迪奥斯手里有一件神器。”我说。“也正是因为它提克迪奥斯才有能力污染整个森林。”我看不清他的脸,“而且他几乎将那片森林里的所有圣灵屠戮殆尽。” “那是什么?” 我直接替阿尔萨斯说了:“那是一个兽人的脑袋。”我感觉他可能听不懂于是解释道:“你们现在的盟友,就是那群绿皮的家伙们曾经首领的脑袋。” “那算什么?” “就是它将兽人带到了这个世界上,然后他们杀了你们的……半神。而那个脑袋的主人是被邪能污染过的家伙。”我说:“只要你得到那颗头颅,我相信你会杀死带给我们诅咒的恶魔,同时你将会拥有媲美阿克蒙德的力量。” 伊利丹没有吱声,看到这个情形我也没有继续解释更没有追着他问,我想那时候他一定在权衡这个事情。 “你为什么不去?”他说。 “如果我们能反抗诅咒我们的人,或许当上次跟你们交战的时候你们可能早就全军覆没死无葬身之地了。”我说。 “我凭什么信任你们?”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感觉他已经上钩了。 “因为这个能量被除了你之外的人得到,后果不堪设想。”我说:“而且,这也是彻底证明你的机会。”我说。“为了你所爱的人!”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66 提克迪奥斯的末日 伊利丹被囚禁了一万年的事情我知道,但是什么时候放出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当时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是我们大军突破灰谷森林之后往北进军,在我们一路高歌猛进的时候他才被放了出来。 他被放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哈! 但是这一万年说关就关了,打开门放出来就说要重用你这事我觉得放谁身上都得寻思寻思。他是个有思想的人而不是个畜生,还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我说了,我只是知道他被关起来了,和他的一些基本情况,比如跟他哥哥的关系,跟那个叫泰兰德的女祭司的关系这种事情,再往深了我就不知道了,比如他们的命运为什么如此纠缠和各自的真实想法。 我当时对他的推断就是他应该还没有取得他们的信任,完全地信任。所以我说那些话完全就是在赌,但结果是我赌对了! 我真的赌对了! 他没有当场答应,但是当我们撤走了之后的有一天晚上他忽然出现在了我们的营地周围。当时没有通知我们的手下对他客气点,所以当他出现在营地附近的时候立即遭到了围攻。 得知消息的我立即赶去叫停了对他的围攻,万幸他没死,身上也没受伤,只是异常愤怒。 但看到他站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忽然这事成了。 我将他带进营地,阿尔萨斯站起身来迎接他,身材高大的伊利丹比阿尔萨斯高出一头半还多。 哈!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打招呼。 说“你来啦?”似乎显得不正式。 说“你果然来了。”好像又有点得意的样子。 于是最后我盯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得制定一下计划!” 阿尔萨斯介绍了一部分情况,我也补充了一些,我俩基本把提克迪奥斯的情况跟伊利丹说了个明白。但是这个活了一万年的家伙一直板着老脸默不作声。等我们介绍完了他也是沉吟了一会才开口,他说:“你们有几成把握?” 我偷着撇了阿尔萨斯一眼,他一脸的冷静,“我无法直接帮助你杀了他,但是我能帮助你牵制他身边的军队。” 伊利丹的鼻腔里发出了轻微的哼声,“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的语气已经变得有点不大相信了的感觉。 “我会帮助你。”我赶忙接过话来。 “就你?”伊利丹侧了侧脸看着我,“你确定?”他说着轻蔑一笑。 “确定。”我说。“我能帮你顶一会。” “然后呢?”伊利丹追问。 “你的武器应该比我们的好用。”我指了指他挂在腰间的两把碧绿色的双刀。“我们的武器对他造成的伤害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最后只有你来终结他。” “这就是你们的计划?”他瞥了我一眼。 “我愿意用我的命为你争取杀死他的机会。”我说。 这个叫伊利丹的家伙眼睛中的火焰闪动了一下但是没说什么,阿尔萨斯也没有表态。伊利丹看向阿尔萨斯:“你会得到什么好处?” “自由。”阿尔萨斯说。 “那如果我失败了呢?”伊利丹问道。 阿尔萨斯没有丝毫的犹豫,“我们都会死。”他说道。 其实如果我是伊利丹我也会想会不会个陷阱之类的,毕竟作为精灵来说他还拥有超越精灵的不属于他们的一种力量,但是伊利丹还是答应了。这种信任是很难得的,毕竟我们才刚刚打了一仗。 提克迪奥斯在费伍德森林的那条河附近的一处高地上建造了祭坛。恶魔们的审美水平是很低的,所以那个祭坛可以说简直是造的一无是处,但那个祭坛却是污染整片森林的最核心区域,祭坛边上有条从东到西横贯在森林中间的那条大河已经……完全被腐蚀了。 那个河水里有没有鱼我不知道,但是那条河里的死尸一定是多的很。因为数次冲突之后精灵们的尸体都是被扔进了那里。 阿尔萨斯带着军队私自离开了驻守的地方前去他修筑的祭坛找他,这种反叛只靠两三个人是绝对做不到的。但也不能将军队带得太近,没有这种做法。 最后阿尔萨斯带着二十多个亲随还有伊利丹一起去见提克迪奥斯。 没错,就是直接去见的。你以为呢? 暗杀? 哈!当然是不行。 古尔丹的头颅被当作能量源放在祭坛中,它源源不断地释放邪能来影响这片土地。所以提克迪奥斯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离开地,即便离开这里也会带着这脑袋。懂么? 我们要做地就是在它不备地时候刺杀他,或者直接夺取那个脑袋。 计划是这样地,可是当时究竟会怎样其实还是有点拿不准。 阿尔萨斯带着伊利丹出现在提克迪奥斯面前的时候这个恐惧魔王的脸上一脸的惊讶,然后又是一脸玩味的打量着这个暗夜精灵。 阿尔萨斯向提克迪奥斯介绍了他,恐惧魔王没有应声一直打量着眼前的精灵,那个气氛一时间紧张了起来。直到他开口:“你就是一万年前接受过大君恩赐的精灵。” 提克迪奥斯竟然听说过他。 伊利丹这才开口,“我没有见过你。” “但是我知道你。”恐惧魔王迈步走向了伊利丹,他站在伊利丹面前的时候感觉伊利丹似乎一下也没那么大了。“你并没有完成大君给你的任务。”他伸出手指点了点伊利丹。 伊利丹哼了一声,“但是我保留了能量的源泉。” “还不如不保留。”恐惧魔王怼了回去。“那对我而言毫无用处。” “你也不是萨格拉斯。”伊利丹说。 恐惧魔王笑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因为憎恨。”伊利丹阴沉地说道。 “憎恨?”恐惧魔王地语气是诧异,“憎恨……什么?我们?还是……”他顿了顿,“我听说你还被囚禁起来了。” 这事我只跟阿尔萨斯提起过。 伊利丹地脸抽动了一下但没吱声。 “看来我说对了。”恐惧魔王笑了,“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他说:“我们都是一类人。” “我需要的是……复仇。”伊利丹的声音很低沉。 “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恐惧魔王说:“我们可以一起。” 伊利丹则直接将目光投向了祭坛,“你在这做什么?” “我要在这创造一个战略缓冲区域。”提克迪奥斯说,“这里将寸草不生,所有经过这里的军队……都将被这种力量影响。” 伊利丹的表情不好看,他咬了咬牙,“没有了生灵,你们统治的这个地方有什么意义?” “我们不需要……任何生灵。”恐惧魔王轻轻地说道。“那些卑微地生物对我们而言才毫无意义。” 伊利丹说:“我……很久都没有感受过那种力量了。”他侧目瞥向祭坛。 提克迪奥斯看着眼前地伊利丹笑了笑,“我可以给你一些忠诚的赏赐。”但是看到伊利丹一直盯着祭坛,他也扭头看向那个地方。而就在这个时候伊利丹亮出了它的爪牙。 其实我站在提克迪奥斯身后已经好久一会了,当提克迪奥斯转头地一瞬间我看到了伊利丹那冒着绿光地眼睛散发出来地一丝凶光。那种感觉就是即将爆发的一种杀意。 而那股杀意也立即转化为了行动。 他的动作对我而言其实算不上有多块,但是对恐惧魔王而言已经够了,当那一道绿光闪过的时候提克迪奥斯真没反应过来。而我也看到那来自于恶魔的武器面对恶魔的时候该有的锋利。 没错,那武器切我皮肤的时候很锋利,但是切恶魔皮肤的时候有着我们这种普通金属没有的特殊锋利。 提克迪奥斯的左侧胁肋部被划过之后从里面淌出来了一些深色的液体,他惊讶的往后一闪,但是伊利丹的左手刀已经到了,而伊利丹挥出刀的同时身体往前一突进,那一刀直接奔着他的右侧胁肋斩了过去。 提克迪奥斯躲闪不及结果又中一刀。惊讶瞬间变成了愤怒。也就在此时我也出手了。 我手里的最好的武器还是那些凡铁打造的,而我能做的只有奔着他的关节处狠狠使劲了。 虽然不能像击打人类的关节时那种锤断锤碎,但是那一锤下去我感觉还是影响到他了,他身体一斜,伊利丹的武器再次割破了他的身体。 提克迪奥斯愤怒地大吼,瞬间从他身体周围迸发出地淡绿色火焰直接喷到了我的脸上,那是一种非常腥臭带着硫磺味道地一种绿色火焰。我掩面阻挡,可是他却直接跳起来飞到了空中。 也就在这时巫妖释放出来地火焰和冰霜直接砸到了他的身上。恐惧魔王一看不好他朝着祭坛就飞去,而在这时伊利丹直接掷出了手里的刀刃。 虽然我用不惯那种奇形怪状的武器,但是那玩意被他丢出去之后的威力似乎非常大。那刀奔着他的后腰就插了进去。刀刃直愣愣地刺进他的身体的时候那家伙直接从空中掉了下来。 我赶紧冲上前去,几十米的距离不算远,但是每一秒都都感觉很长,提克迪奥斯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它腰上的伤不支持他这么麻利地起身。 伊利丹的速度也很快,他冲向提克迪奥斯一刀斩了下去,但是被恐惧魔王用手硬挡开了。我扑过去后扬起锤子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但是这个脑袋比我想象的要坚硬太多,而且这一锤子下去只砸裂了他的眼眶。 他没来得及看是不是我砸的。因为我的锤子已经以最大的力度和速度不断砸下去。可跳到面前的伊利丹并没有举刀杀死他而是一把抽出刀来。那喷溅的深色液体跟人类血液完全不同,光这喷溅的力度人类就只能望尘莫及。 可拔出刀来的伊利丹并没有终结这个恶魔的性命。 他径直奔向了祭坛。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68 孤军深入 伊利丹是飞着离开的这里,虽然他没再说什么但是我能感受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骄傲和不屑。 其实我要是能飞了我估计也得挺骄傲。哈! 提克迪奥斯死了之后周围的恶魔也立即就散了。最后有没有找到阿克蒙德的大部队我不知道,但是那这个消息很快就被阿克蒙德知道了。 原本我们是想跑的,就是撤离这里,离开这里回洛丹伦去的,但是没能走成,又来了一个同样的恐惧魔王,他叫安纳塞隆。 这个鬼东西其实是个叛徒。 在我们合力弄死提克迪奥斯之后,这家伙还没有表现出什么问题来,但是当安纳塞隆从天而降落在阿尔萨斯面前之后不久我们的队伍就出现了问题。 我们当时在费伍德森林其实就已经没有了指挥,现在我们原地消失也没事。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燃烧军团还是找到了我们,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们正在往南走,阿尔萨斯的意思就是撤离。 而当安纳塞隆来到之后立即让我们调转方向往海加尔山脉前进,我当时是不知道海加尔山脉在哪,阿尔萨斯似乎也不知道。于是他就成了我们的带路人,带着我们一路往北。其实那就是提克迪奥斯以前一直带我们走的那条路。 可是问题又来了,我们的队伍被立即分割了。 安纳塞隆说话很不客气,他指责我们消极待战,并威胁说如果我们继续这样,阿克蒙德会亲自来处理我们,叛徒是没有好像下场的。 随后他就将队伍进行了分割。阿尔萨斯亲帅一部分继续往北,而他带领一部分亡灵军队,由雷基带领一部分,克尔苏加德等人都被分了一些,大家分头赶往海加尔山。我们的军队一下子被分出去了三分之二!或许还要多。 阿尔萨斯没有说什么,其实说了也没啥用所以干脆不说了。看着他们被瓜分出去,我问阿尔萨斯,“你不心疼么?” 他面无表情,没有言语。 当各自队伍离开大部队以不同路线朝着海加尔山前进之后,安纳塞隆这才来到了我们面前,“你们要从北侧进攻,提克迪奥斯活着的时候跟你们讲过没有?” 阿尔萨斯摇了摇头,“没有。” 这个恐惧魔王哼了一声,“你们现在就出发,这里不用你们管了。” “我们该去哪?”阿尔萨斯说。 “沿着大路一直往北,穿过费伍德北部森林的山脉进入冬泉高原,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们!”安纳塞隆一嘴的厌恶。 我们没有挽留他,他也没准备留在我们队伍里,而是一拍翅膀飞走了。 当那个大家伙飞走之后阿尔萨斯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下来。看我还在看他,他哼了一声,“你去告诉克尔苏加德,让他不用走的太快。” 其实阿尔萨斯早就想好了! 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叫住了我,“然后再监督一下别的队伍,让那些家伙别做傻事。” 离开阿尔萨斯之后我赶忙去追克尔苏加德。你可能猜不到,此时的克尔苏加德做了什么。他……前进的速度非常快!除了他再就是刚才说的那个叫雷基的家伙。这俩人是派出去的队伍里走的最快的两个。 当我追上他的时候他的队伍里有一个恶魔监督,我没有选择直接去找他而是混进了他们的队伍里并悄悄接近他。恶魔是不认识我的,于是当我出现在克尔苏加德身边的时候他非常惊讶。我赶紧比了个手势让他收声。 他问我怎么来了。我没好气的说:“你走得挺快啊!这么着急干啥去?” 要不是他没皮没脸我真想看看他会怎么控制自己的表情,他哼了一声说:“监督一直在催促。” 这个锅甩的没啥毛病。我说:“国王让我来提醒你不用走的那么着急。” 他点了点头。我接着说:“走的快了到前面也是你们先送死,你是已经准备好为阿克蒙德大人献身了么?” 我的话叫他没有哼出声来,“我知道了。”他说。 我指了指我的眼睛又指了指他,“你是国王的仆从。”说着我就悄悄地退进了队伍里。当我还没退出队伍的时候就感觉到队伍速度一下子降低了下来。 跟了一会之后我才悄悄地没入到了森林里。 而那个叫雷基的巫妖进军的速度一点都不亚于克尔苏加德,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那不是急行军,是强行军。 他走的那叫一个急以至于我真的追到了海加尔山脉才追上他们。而且他们队伍里根本就没有恶魔当监督,他们也是唯一没有恶魔督军但是还跑的这么起劲的队伍。 当我见到雷基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没看出什么来,反正面上他没有任何忤逆的言行,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他所带的队伍是唯一一支参加了阿克蒙德进攻海尔加尔山峰顶的亡灵大军。 在通知完雷基的时候其实渗透进攻的各路军队就已经基本完成了对海加尔地区的包围。只不过那时候阿克蒙德带领的主力军已经逼近了核心区域。 但是在雷基那里我并没有得到阿尔萨斯的位置信息,这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因为军队行军,尤其是多支队伍配合进攻一般来说必须得有侦察兵和向导,有熟悉地形的人不停的传递信息并在准确的地图上按照敌人的位置,力量做出部署,谁快点走谁慢点走,在哪汇合,什么时候回合,做什么都得传递的明明白白。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恶魔们根本什么计划都没有。 至少在我这里我只知道让大家在一周时间内赶到某某地点。阿尔萨斯的意思是不让队伍赶到地点,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我的任务是完成了,但是问题就是我现在去哪找我的国王。 原路返回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爬到树顶上眺望着远方一望无尽的林海和山川说实在的心里一下就有点空落落的。 因为只知道他们进军的最终方向,于是我准备先找到那个地方,然后再往北或者什么地方去寻找阿尔萨斯。 于是我再次不眠不休的赶往传说中的那口井和那棵世界之树。那也是阿克蒙德的终极目标。 可是当我前进了几日终于看到远方地平线上出现的那棵摩天巨树的时候我也遭受到了袭击。 那天我再次爬上树确定目标,但是当我还没从树上下来刚要下来的时候一支箭直接射进了我胸膛。 当时我一手捂住那支箭射进胸膛的地方,我脑子里在急速思考,一是想判断箭是从哪射过来的,二是在想我该如何应对。 最后我选择了从树上摔下来。 那一下要是我是个活人得摔个半死,四五米高的地方吧,虽然下面是厚厚的树叶枯草但是这个高度已经不低了。我摔下来后选择了一个比较容易偷袭的姿势。我要等待那个射我的人走上前来。 果然那家伙很快就从不远处的树丛里钻了出来,那家伙的脚步很轻,这都是职业斥候而且是高端斥候的习惯。那家伙走的越来越近,那支箭插进我的胸口叫我有点不舒服,而刚才掉下之后我也顺手将箭拔了出来,我现在侧身躺着左手攥着箭矢的头放在胸前装死。 那家伙还是比较谨慎的,在我不远处停了一下然后谨慎地走到了我旁边。他站在我身侧的时候我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位置,直到他再次挪动脚步。他的落脚声会告诉我很多信息,他的位置,他的姿势,以及适不适合我出手。 他没有用手扒拉我,而是抬脚踩到了我的身上。就是此时! 他本想用脚一用力给我翻过来,但是在他刚要用力的时候我忽然一翻身,真的是一刹那!这力给他卸得让他直接一个趔趄,就在这时候我忽然翻身右手一把抓住他的脚踝,左手紧握的箭头狠狠插进了他的小腿里面。 同样是小腿,我告诉你,脚踝往上一掌宽的距离那个地方上下两指的距离插进去都很疼,越往下越疼。而那个家伙刚好是个精灵,他的大个子让我的箭插在了他最疼的地方。 他瞬间发出了尖叫。而我将箭插进去之后直接一用力将箭折断了。然后我一下松开了手。 那家伙往后使劲跳了两下准备转身往后跑,但是他的右脚在落地的一刹那他直接摔倒在地。 我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去看他。 那家伙一下将早已出鞘的刀指向了我,他的脸上充满了恐惧。我知道他有无数的疑惑,他不会知道为什么明明看到我中箭了我没死,他明明看到我从树上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还没死。 但是这都不重要了,他要死了! 我抽出了我的弓箭,那还是从他们手里捡来的。他见状就要挣扎着要跑,但是他刚一翻身我一箭射进了他的屁股。他再次惨叫。这个情况他是铁定跑不了了。 但是我不想让他再做别的傻事,于是他的右肩甲骨很准确的被我射了一箭。现在他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剩下嘴里面再疯狂地嚎叫。 我皱着眉头看他,他似乎在喊什么。我上去一脚踢在了他脑袋上,他瞬间晕了过去。 我当时想解决他,但是刚才他分明在喊话,这叫我有点好奇,也产生了别的想法。 我取下了他的舌头。 然后我找了棵树静静地蹲了下来。 我想看看一会他醒过来后会怎样。 哈,你猜会怎样?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67 恶魔的诞生 (抱歉,贴错了。这章应该在前面,贴反了。) 伊利丹的那个动作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说这个行为……我能理解吧,也能!但是要说理解他吧,我又觉得这事好恶心。 他是连弄死提克迪奥斯的时间都没有么? 当然不是! 他完全能感受到那个脑袋有多大的魔力,那种吸引力就像苍蝇闻到了屎,狼闻到了血。他那个样子真的是迫不及待奔着祭坛飞也似地扑了过去,然后一下就捧起了祭坛法阵中间的那个脑袋。 当时他背对着我,我是看不到他的脸的。提克迪奥斯倒在地上,他两只手撑在地上艰难的抬着头看着伊利丹的背影,“你们……也会被这个叛徒杀死!”他咬牙说到。 伊利丹没有动,我赶忙瞥了旁边的阿尔萨斯一眼,他的脸上有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是难以置信还是疑惑,或者还有点忧虑。祭坛上的伊利丹背对着我们,忽然从他面前迸发出的绿色的光芒忽然增强,当白色的光芒让我不得不闭上眼睛后,我听到了伊利丹的叫声。 提克迪奥斯笑了起来。我用手遮住那白光,看着地上的恐惧魔王,“毁灭!你这个叛徒!你最终必将被毁灭!”这是恐惧魔王最后无能的诅咒。 “你以为你能掌握邪能……”恐惧魔王的声音有些沙哑,此时已经有气无力了,“但你终将被它吞噬!你不是主人!你不是它的主人!只有我们才是这种能量的主人!” 伊利丹此时已经跪在了地上,它的样子似乎很痛苦,而且那绿色的光芒竟然从它的身体里射了出来。 没错,就是……光……穿透了它的皮肤。它的身体似乎正在破碎。 伊利丹在嚎叫,提克迪奥斯在大笑。 可是随后的一幕我看着是有点瘆人了,伊利丹的身体扭曲了,就是变的很奇怪。他的身体就像一个充满了水的猪膀胱,开始膨胀……但不是整个膨胀而是肩膀,或者背某一块地方变得很大感觉要涨破的样子。后来的他已经连跪都不能跪了,他终于倒在了地上。提克迪奥斯笑得都要上不来气了。此时的提克迪奥斯扭脸看向我,“你们以为真的杀的了我么?” 这话是威胁么? 不,我个人感觉这话更多的是劫后余生对我的嘲笑。的确,刚才我朝他脑袋上抡了那十几下,一般人……就算是个畜生脑袋也被我砸碎了。但是他的脑袋还好得很,只是有些皮外伤,脑袋还是完好的没变形的。 说实在的我这从年轻开始征战一直到现在,几十年……那家伙的脑袋是我见过最坚硬的脑袋。这脑袋我都砸不烂那我对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但是看着他还在流血的伤口看来他已经不能自愈了,或许能让他这么流血而死。 我打量他的眼神被他捕捉到了,“即便现在这样,你还是杀不死我。”他嘲笑地对我说。 听到这话我抬头看向阿尔萨斯,阿尔萨斯还在盯着那个祭坛,祭坛上已经听不到伊利丹地嚎叫,转而变成了无数极其凄厉的惨叫声。就在我不知所措地时候,忽然祭坛上地伊利丹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站起来了,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当他转过脸来的时候我被震惊到了,而地上的恐惧魔王更是被惊讶地叫出声来。 他当然没死!哼,要是他死了整个世界就不会是这样了。 他不光没死,而且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恶魔! 是的,他的样子跟提克迪奥斯变得非常像!不说一模一样但是外表几乎是一样了。他的身后有一双硕大的翅膀。那翅膀的样子跟提克迪奥斯这些恐惧魔王的简直如出一辙。他的脑袋上长出了角,两只弯曲的黑紫色的大角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额头。 他的眼睛已经不再是原本那样闪着绿光,而是……直接变成了绿色的火焰。他此时已经完全赤身裸体,绿色的火焰烧掉了他身上所有的衣服,那些人间的纺织品根本经不住邪能烈焰的灼烧。 而他裸露的皮肤上出现了那些绿色的纹理就像身上的刺青一样在他身上展现出一种特殊的花纹,只不过这种花纹……在他紫色的皮肤上呈现出来的颜色甚是诡异。而他的脚……退化了。 也不能叫退化…… 怎么形容呢……也不能叫进化。反正他的脚变成了跟恐惧魔王一样的……蹄子!两瓣的那种蹄子。 除了他脑袋上还有毛发,脸型没有十分巨大的变化外,他的身体几乎所有的别的地方全都不一样了。 那就是恶魔的样子。所以无怪乎提克迪奥斯虽然命在旦夕但是依然在笑。伊利丹从他们种族的叛徒再次成为了更大的叛徒,一万年前只是俩眼睛被替换掉了,现在则直接整个人都被替换掉了。 此时的伊利丹将手里的颅骨挂在了脖子里,他两只手一伸,仍在地上的两把武器自动飞到了他的手里。哈!这个技能我可是第一次见!除了他之外我再没见过谁能用意念控制回收丢出去的武器的。 呃……不,说错了,他不是第一个。第一个是矮人,蛮锤矮人呢! 此时的伊利丹释放出来的能量我这种人都能感受得到了,那种气势,那种强大的压迫感,那种极其恐怖的外表和体型告诉我这家伙现在一点都不好惹。说句实在话,当时我的感觉就是我已经不能跟他平起平坐了。 而变身之后的伊利丹也学会了提克迪奥斯的技能,他一下子从地上跃了起来,他飞的那么高,飞的那么快!只见他“蹭”地一下拔地而起,然后奔着我们这一下就飞了过来。那个飞翔速度和气势完全超越了所有我见过的恐惧魔王。 而当他落在我们面前的时候,说实在的我竟然感觉到了胆怯。这种本能式的反应能出现在那时候的我身上的时候……唉!当时我可没因为这个反应而疑惑,后来才慢慢反应过来!我是一个死人啊,我竟然也产生了恐惧的感觉! 而落在我们面前的伊利丹没有看我,他盯着地上的恐惧魔王。“你刚才笑的每一声我都听见了。”说着他将右手刃直接一下子刺进了提克迪奥斯的胸膛。 恐惧魔王现在满眼都是恐惧,我看得清楚。 而他刺进右刃之后还不过瘾,左手的那柄武器也瞬间被插了进去。提克迪奥斯已经叫不出声,他只是睁大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伊利丹,颤抖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是想跟我道歉么?”伊利丹皮笑肉不笑。“晚了……”他咬牙切齿。 伊利丹说道,“我会活下去,然后杀光你们。”他说着将右手刀抽了出来,缓缓插进了提克迪奥斯的嗓子。而当伊利丹说出“还有他们。”这句话的时候提克迪奥斯的脑袋滚到了地上。 这场战斗进行得一点都不激烈。 从伊利丹动手到提克迪奥斯被杀死我感觉也就过了几分钟,这还是算上伊利丹在祭坛上折腾那些时间。提克迪奥斯算是我见过的恐惧魔王里最能折腾的了,他比瓦里玛萨斯,就是希尔瓦娜斯女士身边的顾问要能折腾得多,当然实力也是最强的,可就这么死了。 不过这对我而言是好事,不过新的危险也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伊利丹一脚将提克迪奥斯的尸体踹倒在地,他走到还会眨眼的恶魔脑袋面前,非常厌恶的一脚踩了下去…… 那脑袋被他……踩碎了! 当时我就感觉心咯噔一下子。而且我忽然想后退。 踩碎了他的脑袋之后伊利丹扭头看了我一眼,他冒着绿色火焰的眼睛就这么瞅了我一眼就叫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依旧面无表情,“你说你会用生命帮我争取机会对么?” 这话叫我听着心里不上不下的。 “但你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他的声音没有起伏,但是已经足以让我感觉他对我的嘲笑。 他转头看了不远处的阿尔萨斯一眼,“谢谢你的情报。”他说:“为了表示感谢,我暂时不会杀了你们。” 阿尔萨斯没有任何动作,我知道他是愤怒的,但他更知道现在的对手究竟有多强大。 哈!其实吧……此时的伊利丹是外表唬人。他那个样子看上去真的很……邪恶,很凶猛。而且从刚才到现在提克迪奥斯根本就没还手呢就被他宰了确实这实力看上去挺厉害。 但是后来……你也知道的。 最后他们两人还是要面对一场对决,这事我在场的。 就在诺森德,离这不远的地方,要是伊利丹赢了就没有后面的事了,包括你我出现在这里。但就是天意弄人,他输了。 我当然在。 是啊,我当然出手了。 哈!那时候的我是那时候的我,而且那时候我也发现了他虽然强大但并不是跟恐惧魔王一样的身体,同时……我发现他其实并没有我想想象种那么强大。 只是当时给我唬住了,实践出真知,这话一点都不假。 而且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家伙。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69 林中姐妹 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地问题。 他当然会醒过来,我只是取下了他的舌头,而且那个地方一般不会死人。当然他真要是死了我也没办法,我顶多在这浪费点时间,但是要没死我可能就赚大了。 哈!恶魔? 我可承担不起这种光荣称号,特殊时期特殊方法。你的士兵……应该庆幸没有遇见我。 我又赌对了。 他没死。 而且他醒过来之后艰难地往前爬,只是他没有再喊,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哨子吹了起来。声音很尖锐。以至于那声音传来的时候森林里的鸟一下子飞了起来。 这叫我感觉似乎有点不好,这个信号我当时猜有两个可能。一是告诉他的同伴他遇袭了,有危险,他已经遇险了,提示位置。二就是要让他的同伴来抓我。 不过这吹哨一般情况应该不会发生,一旦吹哨了就意味着出大事了。果不其然,在我从树上溜下来没一会我就感觉到了不远处树丛里轻微的响动。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林中姐妹!精灵们称她们为林中姐妹,我感觉就是一种特殊的精灵,或者叫变种也行。 那些玩意很可怕的! 她们并不完全是人形,一半是人,一半是鹿,长得跟她们的半神很相似。当然他们没有半神那么巨大的身材,但是也比鹿大出这么一点点了。 他猛长着绿色的或者黑色的,或者棕色的头发,而且她们脑袋上是长角的,上半身穿着衣服和护甲,有些下半身也会穿,有的则没有。小细胳膊看着听柔弱但是这些玩意用的武器却是弓箭跟标枪。 标枪!你能想象么?她们每个人身上会背着四支标枪。最开始我是想象不到这种玩意的威力的…… 啊,很幸运,我当然没中过,但我见有人中过,而且见的第一个就是她们自己。那景象已经不能用恐怖这种词来形容了! 这群家伙虽然长者人脸……额,精灵脸,但是她们的举止跟鹿简直如出一辙。尤其是那不停地四处张望的眼睛还有那一直在不断转动到处寻么的脑袋,那样子跟鹿一模一样,当然还有嗅觉! 你现在能闻到我身上发出的气味么? 是不是没有气味? 洗澡?哈!你洗么? 你可得了吧!你将永世不得洗澡。 我现在身上……没味!当时我也不认为我身上有味,但是那些玩意竟然真就闻到了我! 我怎么知道的?我看到的! 她们的鼻子在不断的嗅啊嗅啊!我看见了!当她们扭脸朝向我的时候我看的清清楚楚,而当时的我正蹲在一个树丛里透过缝隙看她们,而她们那双大大的眼睛就这么……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你。 是盯着我这边的方向。她们应该是看到了我,要不也不会忽然发难。 她们的尖叫声一点都不好听,不是鹿的叫声,比较尖锐一些。 我现在最忘不了的就是她们看我的那个眼神。这些玩意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她们究竟算是精灵还是树精,还是半神撒在某个母体体内的种子孕育出来的怪物,还是什么森林小杂种之类的玩意。 她们真的是……很……可怕! 她们不约而同地朝我看来,然后朝我跳了过来! 是的!她们不是走路!不是那种奔跑而是跳跃!一蹦还老高了! 这个样子可吓人了! 我原本手里拿的就是弓箭,眼看她们奔我来了那就是发现我了呗!我直接举起弓箭从树丛的枝叶缝隙间朝外射出了一箭。一个中箭一下歪倒在地,而其他的则直接拔出了背上的标枪。 要不是我躲得快我就被她们插死了。三支标枪朝着我这树丛飞来。我翻身朝旁边一滚,然后爬起来就跑。我自认为跑的还是挺快的,但是在她们面前显然还不够快。 当背后传来弓箭撕破空气的呼啸声后我朝一棵树后躲去,可我刚要探身准备射一箭的时候一支箭已经擦着树皮飞了过去! 这提前箭射的真的是……绝了!要我再快这么零点几秒我的脸就会多出一个孔来。 猛一缩头,当我再想探头的时候已经有一只林中姐妹跳到了我的视野里,我还没等举起弓箭的时候她已经朝我射来一箭。 那是我那天用身体接住的第二箭。 但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至少还活着!用身体硬接那一箭带来的好处就是我将那个小姐妹射翻在地。 当我眼看她倒地我又要探身从树后闪出来的时候又一支箭擦着树飞了过去。我当时心里那个难受啊!那一箭要是射的偏一点就会射中我的胳膊,我要是再往前一点就会射中我的身体。 我猛一转身正看到一个林中姐妹从旁边跳过来,根本就是下意识地往下一趴,那支箭擦着我后背`飞了过去。我弓着身子抬手就是一箭。那个小姐妹挨了一箭但是应该没事,箭射中了她的肩膀。当我再次搭箭的时候她早已经蹦蹦跳跳地跳到别处去了。 我抽出一支箭弓着身子靠在树后面,幸亏这树很粗才护我周全,但凡要是细点我可能已经被射中好几箭了。 我知道树后有个小姐妹正瞄着我呢,可就在我犹豫的时候跑远的小姐妹又回来了!我刚听到她跳跃的声音就感觉到眼前有个东西飞来,猛一歪头一支箭一下插进了树里。这准头已经超过了几乎所有的人类弓箭手。 这一点都不夸张,人类静止站着都射不准,人家可是在跳跃中啊! 我直接朝着那个大约的方向射出一箭! 声音告诉我箭射空了。小姐妹蹦着跳着又闪到了一边。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了,可是伸手再摸身后的箭袋时发现没箭矢了! 此时心里一万个脏话都无法抚平我内心的愤怒。这简直就是搞笑呢!可就是没箭了,我赶忙低头往地上看,没有!一抬头的时候这才看到树上插着的这支箭。 伸手将箭拽了下来,着小娘们力气真不小!箭插的很深。而在我拔箭的时候我又看到了身上还插着一支呢!我又给拽出来。 树后的小姐妹动了,她蹦跳着开始绕远,我听得清楚!就在我被她吸引的时候刚才没射中我的小姐妹现在回来了!我被夹在了中间! 没办法!真的是没办法!就还有两支箭,现在只能孤注一掷,我背靠着大树开始转圈,我举起弓箭瞄准还在蹦跳的小姐妹。就在她再次跃起的时候我的箭也飞了出去。 射移动中的靶子其实很不容易,但是那么个大玩意就容易多了,而且跳起来的时候她是没法躲的。但是这一箭一定没射中要害,因为她又爬起来了。 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一下闪出身子又闪了回来,在我左右闪了两下之后我选择了从右侧转了出来。我赌对了,她没有瞄准这一侧。虽然她迅速调整方向但是这霎那间隙已经决定了生死。 飞离的箭矢射了出去,射中了她的胸部,那小姐妹一手捂着胸扭身就要跑,我直接冲了上去。开始那几秒她还有劲跳,但是跳了几下之后就一头栽倒在地。我扑上去骑在了她身上。 说实在的,她的身体真柔软,下半身的毛皮顺滑的……要是做个毯子或者毛坎肩得舒服死。 我抽出剑来抵住了她的脖子,她圆睁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但是那双大眼睛其实……挺吓人的。她的嘴里已经开始往外喷血,我射穿了她的肺。 我赶紧回头去看身后,发现没有动静,当我再回头看这个家伙的时候她的脑袋已经垂在了地上。起伏的胸部开始变得越来越小,她活不成了。 我抽出她的箭袋里的箭矢装进我的箭袋里,然后拔出了她背上的标枪。 那个标枪只有一米左右,长也长不到哪去,但是重量我感觉是相当地趁手。而标枪的尖不仅尖锐而且上面又倒刺。这玩意一旦插进体内想拔出来要承受的痛苦难以想象。 当时我是不知道这玩意的威力的,直到我拎着标枪找到了我刚才射中的那个跳起来的小姐妹时,她被射中了胁肋部,虽然没有直接致死但是严重影响到了她的活动。 她靠在一棵树边上看着我,我看着她的眼睛,打量着她的身体,此时的她已经放弃了抵抗,因为射中的那个地方会严重影响她伸手举手。 我不准备留活口,刚才杀掉这些一旦被报告上去对我的围捕可能会很严重。所以我用标枪插进了她的胸口。 在她惨叫一声之后她就咽气了。但是标枪插进去之后从伤口处瞬间就能看到绿色的青苔之类的玩意长了出来。迅速长满全身! 我被吓得赶紧往后躲。 没有一分钟……那绿色的青苔长满了她的身体! 而那支标枪竟然……长出了枝叶! 现在我想起来都觉得瘆得慌。但是在我恶心完了之后我将那些标枪都捡了回来。这玩意……很强大! 在成功活下来之后我开始在森林里疯狂奔跑,我发现这个树林里不远就会有一两精灵斥候或者林中姐妹存在。而且我还发现了魔法之眼! 这个森林被保护得非常之好!也难怪恶魔们进军缓慢。一般斥候应该进不来的。我站在山头上再次遥望那棵摩天巨树,但是现在再看就已经很近了。 我脑子里想象着走进了会是什么样子,或者我能不能也获得永恒之泉里的水呢。 我印象中那井水……是井水不是泉水!树下面那不能算井了吧! 那水充满能量,伊利丹竟然去用它创造一个新井而不是自己喝掉…… 哼,这简直是…… 我是真想去看看怎么回事,然后我也真这么做了。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70 决战之前 其实阿克蒙德原本可以获得那股无上力量的,一旦获得甚至能比肩燃烧军团大君也说不定,但是如此唾手可得的机会还是被他丢掉了资格。这不得不说明一个问题,相比较恐惧魔王这家伙有着天生的巨大的缺陷,不光是太骄傲。换个词也可以,叫……自大。 如果仅仅是自大也没什么,还有很严重的一点就是他的智商妥妥地不高。如果降临到世界上的是欺诈者基尔加丹的话,那么我想结局可能会很不一样。现在想起这件事我对阿克蒙德评价就是一个词,莽夫,愚蠢的莽夫。 也可能是因为这家伙确实有实力的原因,他是真不把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生灵放在眼里,即便他们在一万年前曾经战败过。或许在他眼里我们跟臭虫没有什么分别,但恰恰就是这些卑微的生命最后却彻底终结了他。 从最开始召唤了小部分恶魔到成规模成建制的大批军队,这家伙的野心欲望开始剧烈膨胀,以至于他可能觉得这根本就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了。 据萨鲁法尔跟我讲,精灵军队设置了的那一道防线是保卫世界之树的最后一道防线,人类军队也加入到了这道防线的防御任务中,但人类的主要任务还是承上启下。 就是首先能帮助部落先帮部落,如果部落完了就后撤到第二道防线继续发挥余热。哼,如果第一道防线真的完了,这群人是没有几个能有机会撤到后方的。因为做为部落与精灵联盟的牵头人和担保人,吉安娜当时押上了自己的项上人头。 部落军队为了表达诚意确实主动担任了首道防御的任务。这个任务据他讲也根本就是自杀行为,当然做为外来种族遇上这种事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拼上全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要是赢了那么跟这个前面还撕破脸的对手或许就有了那么一份友善及和平的筹码。不过这只是好的一面,一旦最后输了,部落最好的下场就是保佑在他们的族人登上再次逃难的船之前恶魔大军没能追上来。 而后来两军确实展开了异常惨烈的厮杀,惨烈到什么程度呢?可以说那场战斗让部落十年之内对精灵再无还手之力,我说的是如果双方再起冲突的话。 作为第一道防线精灵们其实压力也是很大的,第一道防线死守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第二道防线的压力,但第一道防线究竟能不能死守得住这个问题上其实我感觉他们并不一定能完全相信他们。 虽然吉安娜女士出面做了保证并将自己的人头押上,承诺如果前线作战消极,不战而溃并没有起到应有的防御作用愿意以自己项上人头做担保,但精灵们依然派出了四个团的兵力去配合战斗。这不光是为了督战。 萨鲁法尔说战前大酋长给他们做动员,还没交战之前众人群情激愤,士气高涨,那视死如归的样子真的是让人感觉此战必胜,但战斗的惨烈程度却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不仅仅是恶魔的数量多的让人恐惧,而且有几支恶魔安插的奇兵打的部落联军根本喘不过气来。 我说这话的意思你明白吗? 如果阿克蒙德没有高傲到完全不把联军放在眼里,没有急得抓心挠肝迫不急待最后实在按捺不住而只带一部分军队孤军深入,照那么稳扎稳打下去这场战斗就赢了。 这不是计谋,根本没有什么计谋,这纯粹是阿克蒙德自己作死和精灵们的幸运。当然阿尔萨斯的军队如果出现在战场上究竟有多大作用我不我说,但他们最后是真的是只出工没出力。 我在哪? 哈!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就在那儿。世界之树的下面。 我解决了那几个斥候之后便赶忙向着那棵大树的方向摸去,路上被我发现的魔法之眼能拆除的我是决对不会给他们留下,但我的行踪也铁定是暴露无遗。所以我得快些,更快些!我要在他们找到我之前达成我的目标并全身而退。 这个事现在说来就一句话的事,可当时情况十分复杂。越往那棵树前进越能感受到那棵树,或者说那片土地散发出来的巨大能量。 这感觉怎么跟你解释呢? 你有没有到达一个地方之后被震撼或者不自觉地内心会充满一种敬畏,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我说的你能理解吗? 而那棵树的周围却不仅仅让我感到震撼,还有一种身体不自觉产生的力量之感。就是我虽然没有接触那永恒之井的水,但树已经将这种能量通过它自己传递出来,影响到了周围的一切生灵。 我体会过身体被附能后是什么感觉,那种身体的愉悦之感超过了一切让身体舒服的方法。毫不夸张!我不知道别人在获得外部能量的时候是个什么感受,但我自己的感受就是无法言喻的……舒服,那种内心的满足感也是前所未有的。你还记得我接触玛诺洛斯的血的时候么?比那还要舒服。 但我不是那种对力量求之若渴的人,这种会让人上瘾的玩意副作用也不是一般的小。 当然,这个地方可不只让人身心愉悦,还有一种任何别的地方都无法媲美的……生生不息。 希望。 对,就是希望,我能感受到那种萌动的,勃发的,绵绵不绝的希望!那是即便到现在为止我都没再体会过的感觉。或许那就是世界之树存在的意义吧。 那棵树不是就那么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它生长的地方就很特殊,是在一个小山包上,我不知道当年伊利丹用了个什么方法,或者怎么想的跑到那种地方创造了个新的永恒之井,那种地方怎么适合造井! 啊?大树造成的……那你想象力比我丰富,大树怎么会让土隆起来呢!那分明已经形成了山丘,就在那个山丘顶上是那颗树。 你没见过那树,呃……你似乎也没见的机会了。那棵树是真的大,我感觉平常的树在他面前就是一株小草,可能还不如小草。直径几千米?呵,我不知道,反正当我走近的时候我只感觉那就是擎天之柱。在树下就有他们的营地,可是有一点很有意思……你知道他们精灵里有一种叫德鲁伊的职业吧,我跟你说过的。那些德鲁伊就像……耗子。没错,就是耗子或者之类的玩意,虽然他们会变身,变熊,变老虎豹子之类的玩意,但是这种职业不会修建住宅,当然他们也不会变成鸟飞上枝头在树上做巢,他们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躲到地下。 他们会在地下的洞穴`里沉眠,一直睡,他们称之为梦境中的修练。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德鲁伊的兽穴呢,而一旦有兽穴,那保不齐就可能有哪个兽穴会联通到这棵世界之树的根底下。而树下据说就覆盖着那个永恒之井。如果真能通过兽穴找到永恒之井……那也真的是不白来。 哈!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因为那树太大了所以潜伏到树周围完全不是问题,而我在树周围转悠了好久只是看到他们驻军的营地但是并没有发现兽穴。 德鲁伊对自己的兽穴其实是很讲究的。别看他们睡在地下,就是一个泥巴洞,他们会非常认真的装饰兽穴的门脸。有些比较高级的德鲁伊的兽穴的门脸还很有艺术性。 啊,这是我听别人说的,真的假的我不保证。 但是在费伍德森林我们进攻那个兽穴的时候那里面确实整得挺好。我是真不相信这里会没有兽穴,于是我在一个营地外蹲好了看他们的行动,那个营地其实蛮大的,看规模得有六七千人的样子。而当我在贴近树的地方转悠的时候发现了一点可疑,但是我却没有发现兽穴的痕迹。 其实这里是有兽穴的,就在营地后面,被营地包裹了起来,而且兽穴没有任何装饰。我当时就赌了一把,我是真想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但是此时此刻是绝对不行的。 于是我在这棵树周围徘徊了三天,第四天机会悄然而至! 燃烧军团没有打到树下,但是营地已经全体出动了,其实那时候就是部落联军已经溃败了。我曾经也想爬到树顶上看看是个什么景象,但是我抬头仰望着那树的时候只有一种感觉,就是上去了我可能就再也下不来了。 说到这事我突然有了个好想法,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再去海加尔山,我一定想办法爬上去看看。 当我看到营地里的军队列队出征的时候我也知道时机到来了,唯有一点不确定,就是兽穴`里不知道还有没有留守的德鲁伊。 我潜伏进了营地,此时的营地里除了帐篷就是熄灭的篝火,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但是我还是很谨慎,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而当我来到营地最后面的被两个帐篷遮挡住的兽穴后我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那个洞穴没有发霉的味道,没有潮湿的感觉,甚至有种淡淡的芳香。我抽出腰间的武器,贴着墙壁慢慢往里蹭,在通过声音感觉里面应该是没有人的时候我加快了脚步。 那个地方最开始的时候不是直愣愣的,而是一直在螺旋下降,而且这种螺旋走的不是大弯而是小弯。最开始我还记得住,但是转来转去一直都是这样的时候我感觉脑子里忽然有点恍惚了。那感觉就是……一下子脑子失去了意识,然后在最短的时间里我眼前一黑,但立即又能看见了。 可当我感觉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忘记了转了多少圈,甚至我应该往哪走都一时间有点糊涂了。我用手扶着墙然后慢慢跪在了地上,我告诉自己要镇定,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我才忽然感觉自己明白过来我该往哪走。 那兽穴`里面可以说我走了这么远感觉里面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一样的,我甚至想起了当年在达拉然找安东尼达斯的时候的那个长廊。 可当我再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脑子一阵眩晕,天旋地转。那是我成为死者军团一员之后第一次知道死人竟然也会头晕。我再次失去了方向。以至于我感觉我一直在走,但是总也走不出去,甚至我感觉上坡下坡我都有点弄不明白了。 直到大地忽然抖了一下。 我真的……庆幸我能在这里。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71 阿克蒙德的陨落 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么? 我根本就没达到那个兽穴的底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洞穴有多深,或许根本就是无底洞。最后要不是大地震动让我清醒过来我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反正我一圈一圈的转到最后是迷糊掉了,甚至就连往上往下走会搞混,就是那么严重。 不不不……是我没讲清楚。那个洞穴最开始是几乎一样地螺旋往下,但是后来就出现了起伏。起伏,你明白么?就是往前走也会出现不是往下而是往上走的情况,不断的弯曲和起伏最后真的就是不知道自己是往前走还是走回去了。直到震动传来。 当震动传来并且越来越强的时候,洞壁上的泥土纷纷坠下,我以为是要地震了所以毫不犹豫立即调转方向拔腿就跑。坍塌!没错,当时我就是怕出现坍塌!说实在的我那会感受到的恐惧现在都能回忆起来,我不喜欢这种死法,我不希望最后我是被活埋至死的。哈!当时我脑子里还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真要是被埋在地下我究竟能不能死掉呢,我不需要呼吸的。还有一个事就是如果有朝一日被挖出来,有没有这副皮囊不好说,但要是我再活动一下能不能把挖我出来的人吓死呢! 跑了好一会吧,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感觉到了新鲜空气之后那个震动的感觉就消失掉了,我赶忙冲到洞口但是立即又缩了回去。因为此时的树下已经尸横遍野,血肉横飞,其实这还不算最恐怖,当我看到一个巨大的身躯站在树边上企图推倒那棵树的时候我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阿克蒙德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就让我很震撼,而此时的阿克蒙德已经成为那种比巨人还要巨大无数倍的存在,我在他面前就像……一个两米成年人脚边上的一只小鸡崽。 阿克蒙德带来的所剩无几的军队还在浴血奋战,精灵们的军队,部落联军此时已经将那为数不多的恶魔团团围困,但是没人敢上前招呼正在拼命地想要推倒这棵树的阿克蒙德。阿克蒙德在这棵树面前虽然依然不够大,但是接下来他的每一次冲撞再次让大地震颤起来。 其实也还好,仅凭他现在最多就是让树晃动一下,可问题是阿克蒙德的身体竟然在膨胀。 当他停止撞击之后他就会扶着大树,而也就是在这时候能明显看到他的身体会再长大一点。高不高的看不大出来,但是他踩在地上的蹄子变大看的清清楚楚。 当恶魔喽啰们被歼灭之后所有人都面对着这个巨大的恶魔,但是没人敢动手,直到不知哪位勇士将一发火球丢向了阿克蒙德。 那个火球术打在阿克蒙德身上就像一个火柴头弹到人身上,但是阿克蒙德却就此停下了对树的摧残,转身冲向了那些仰望他的军队。此时有不怕死的家伙在还放箭放魔法,但是更多的人都只能是眼巴巴地看着。阿克蒙德冲向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强装镇定呢,但当阿克蒙德巨大的蹄子踩进他们队伍里的时候瞬间整个军团就乱了套,进而引发周围军团的恐慌。踩踏是比较残忍的方式,但是这个大恶魔显然不想让四散的人那么轻易的逃走,他的魔法点燃了土地,而那种魔法让我想起了一个场景。 你曾经踩死过一堆蚂蚁么?或者用火去烧他们?或者用……开水……烫。 当阿克蒙德折腾够了之后满意地再次朝大树走来,而远处则已经是一片狼藉,残存的军队全都撤出了战场并消失在了远处的森林里,的确在这就是找死。阿克蒙德再次撞向巨树,瞬间大地再次震动起来,就在我刚在想要不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悠远的呜咽的号角声。那声音很沉重,但是很有力量。 我侧耳倾听那号角声,忽然看到从树林中飞出来的无数蓝点,而那些蓝点则朝着这个方向飞了过来,它们飞到了阿克蒙德的身边,从他的蹄子开始环绕,我望向远处的森林发现越来越多的蓝点飞了出来。 其实那是精灵们的灵魂。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是很久很久之后偶然一次得知的。那个号角的名字叫“战争召唤”,那是精灵们的一个……传奇的物品。那个东西不仅能增强士气,而且能召唤所有游荡的,潜伏的,沉睡的,新生的,已逝的英灵灵魂。那个东西一般情况下是不灭的,也可以说是永生的,他们的肉体只是一个空壳,一个被借用的玩意,当过一段周期之后躯体衰老凋零,这个精魂将会离开躯体,然后回归到大自然中,在星月之下等待好多年,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他们会再次通过某种仪式来获取一副可以使用的躯体。这也是阿尔萨斯的魔法为什么对他们的尸体毫无办法的原因。当他们需要离开这个躯体的时候,是留不住的,不像人类。 所以这些精魂是自主的,且是充满着能量的,也就是说他们虽然没有躯体但并不代表他们不能发挥作用,此时就是。 当这些精魂环绕在阿克蒙德周围并越来越多,阿克蒙德忽然就停下了对树的撞击,他妄图用手脚去驱赶它们,那架势似乎想一巴掌给他们拍碎,一脚将他们踩扁,可是这些小玩意哪是这么容易被拍碎的。当越来越多的精魂几乎要将阿克蒙德的身体给包围住的时候就看阿克蒙德的身体忽然着了! 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着了!就是燃烧了起来!阿克蒙德的身体发生了剧烈的燃烧! 那一幕真给我震撼到不行,你想啊,那么大的一个玩意忽然身体就开始燃烧!那时的他很大的!大到什么程度呢……啧……我还真有点形容不出来了,反正就是很大!我最初以为那是阿克蒙德给自己身体施加的什么魔法之类的,用燃烧自己来驱赶那些小玩意,就像我们用火驱赶飞翔的那些小飞虫一样。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阿克蒙德的叫声响彻天地。那声音不是怒吼,而是惨叫! 蓝点依然前仆后继地冲向那个巨型火人,当我发现阿克蒙德的身体随着越来越多的蓝点环绕甚至都看不到他的身体的时候,他的身体再次膨胀了一下,任凭你不懂魔法但是那个情况下只要是个人就知道那是要发生巨大变化了,那个样子我只能想到是不是要爆炸!我见状不妙转身就跑,但我首先选择了那个刚逃出来的山洞,周围没有任何掩体,我感觉什么掩体也不如洞穴好用。 也就在我冲进山洞贴着墙往外这么一瞅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一亮就听“嘭!”的一声巨响! 你知道那声音有多响么!当时我感觉两只耳朵都不能用了,脑袋一下就晕的不行,而且大地猛地一晃我直接摔倒在地上。紧接着就是一股巨大的气流冲进来我只感觉自己一下就飞了起来,身体撞在了洞穴顶上然后落下来,紧接着就被吹到了山洞里面。啊……用词不是很准确,不是吹到了什么地方而是我整个人是飞着飘进了洞穴的深处。 大地震动得相当剧烈,我当时以为又要被活埋了么?可是当我彻底醒过来之后我身上盖着大量泥土,且山洞里则充斥着浓烈的焦味,还有一种树木枝叶土地土壤被烧过的味道。我赶忙爬起来,现在周围一片寂静,我忽然意识到不是我耳朵坏了吧,当我喊了几嗓子发现听力似乎是受损了。可这都不重要,那个味道告诉我应该是出大事了。 当我爬起来走到洞口后看到外面的景象只感觉身上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外面的世界跟我钻进洞穴`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洞穴前的营地已经荡然无存,烧得什么都看不见了。而远处所有的大树全都被撸了个精光,越是靠近这里的树被摧毁的越厉害,有些大树则是拦腰折断,远一点的则是树上的叶子被撸了个精光,甚至有些树的枝杈都没了,这种景象绵延出去了很远,千米的距离是绝对有的。 这样的爆炸我估计周围的一切生灵都会被消灭殆尽,而当我回头看看那颗树的时候,树的颜色则变成了黑色。而树下则出现了一个巨大到让我感觉是不是在做梦的玩意。那玩意的外形是铠甲,能有多大呢?我感觉得有五层楼高那么大的一个胸甲,它就那么落在树下,只是这副盔甲的主人已经不存在了。 他被炸死了,只留下了这一副盔甲证明他曾来过。 哈!的确没有任何人能单独杀死他,但是成千上万,或千百万的精魂就可能。它们萦绕在阿克蒙德身体周围的时候产生了巨大的热量,阿克蒙德的身体那是燃烧了起来,然后身体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或许是因为吸收了这里能量的原因阿克蒙德变成了一个大炸弹,而他身体发生的爆炸几乎夷平了周围的土地。当阿克蒙德就这么完蛋之后恶魔大军瞬间解`体。据说立即四散的恶魔让联军瞬间一脸懵,他们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本已经要彻底失败的战局瞬间就来了个两极大反转。 被击杀的恶魔相当多,后来还剩下几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当我从那个洞里出来之后我是想尽了办法去寻找阿尔萨斯。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竟然还在冬泉谷里游荡,在听说阿克蒙德已经战死的消息后他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他那种如释重负的样子让我也感觉也很开心。 可是随后的日子却一点都没变好,因为我们是为数不多的溃散了之后还成建制的有一定规模的军队,有一定规模也就意味着我们更容易被发现,而在这时候精灵们乘胜追击的欲望变得极其强烈,所以我们就遭受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但是万幸的是我们在逃出灰谷森林之前找到了所有被派遣出去的人。这其实就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从来都是福无双至,我们在撤出灰谷之后不久就遇到了部落追击而来的军队。而其中出现的一个人让原本心情不错的阿尔萨斯心情完全跌入了谷底。 海的女儿从来都不是个省油的灯!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72 精灵之地 我不是很想回忆从冬泉谷逃到费伍德森林,然后穿过费伍德那片污浊的凄凉的土地然后到达现在想起来依然感觉十分压抑的灰谷森林的那段日子,那段日子总让我感觉很……焦躁。 焦虑,烦躁,还有不安。 虽然燃烧军团确实是没了,对精灵们来说这是伟大的壮举,再次击败了燃烧军团再次保卫了家园,但是对我而言这根本就没所谓。我能亲历到的我感觉唯一让我感觉到震撼的除了见到格罗姆`地狱咆哮和战歌氏族之外再就是见证了伊利丹如何变成了恶魔,当然还有一件事就是阿克蒙德临死前的那个情景。 阿克蒙德是这么爆炸的,爆炸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是冒的红色的火花还是绿色的火花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在那洞穴之中上下翻飞。 不过时隔多年的现在再想起过往的那些事情的时候……虽然那些个场景不说历历在目吧也都能回忆的起来,但是却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一想起就激动的不行。可能真是应了那句话,时间终会抹平一切,如果没有抹平,那一定是还不够久。 哼……也可能是我不太会表达的原因,可能你听起来觉得没什么。 阿克蒙德那块你觉得震撼么? 我不会撒谎,我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我可做不到那些耍嘴皮子的弄臣才能描绘出的那种惨烈和壮美,而且我也不会用那么多华丽的修饰词。其实我也不用怎么描绘你就能想象得到对么?毕竟你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了,那些个场景不用我说你应该比我还熟悉,是不是老伙计? 啊……你就别摆你的臭架子了,我称你一声摄政王大人是因为在我心里还有你尊贵的身份,但是话又说回来,现在就你我二人,你也就别端着了,怪累的。当然了,要是有人来……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面子我会给的足足的。 好吧好吧,这些都是废话…… 我在地下侥幸躲过一劫之后就赶紧离开了那里,还没散去的热量让土地依然炙热,空气也是一样,虽然一时半会的不会有精灵进来打扫战场,但是我是绝对不能在这里做停留的。可一时间真有点找不到方向,当时虽然没有黑烟遮天蔽日,但是爆炸过后的天空确实变得黄不拉几的,而且刚才这一爆炸周围的环境跟刚才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这叫我忽然就有点找不到方向了。可是现在也没时间仔细辨别了我出了洞穴之后就直接朝右手边树后面的方向奔去。 虽然这个方向是阿克蒙德爆炸的另一面,受到的冲击会稍微小一点点,但是这面的树叶受到了很严重的破坏。终于钻进有树叶遮挡的树林了,这叫我心里稍微安稳点了,可就在我刚要把心放下的时候忽然一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树上一个蓝幽幽的光团正漂浮在那。 我不动它不动,当我观察了它半天离开了我这才发现那玩意不远不近地跟在了我的身后。而它一直跟踪我直到我彻底离开海加尔山脉。 说是小蓝点,那是因为离得远,这玩意还真不小,我靠近点观察它的时候我才发现那玩意得有……这么大! 跟一个柚子差不多大。 而这只是它的核心,它周围散发出的光晕会让它有脸盆大小。那蓝色的光晕就像摇曳的火焰一样是可以摆动的,所以在树林中跟着我跑的时候其实还是有点吓人的。并且那玩意真的是射不死的,你知道么? 对,无法被射杀! 说来也奇怪,我最初到这个森林里的时候啥也没看到,啥也没发现。这些玩意究竟是藏在什么地方的呢?我问过精灵,但是他们没有回答过我,最多就说了句不知道。我也曾近距离地观察过他们,这些玩意真的是有自主意识的,我还能隐约看到那个玩意上有一张不是很清晰的脸。 它一直跟着我,不用说都知道这玩意跟着就肯定没啥好事,而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后面很有可能出现的追兵,而我是不会让这个情况出现的。可当我发现射不死它的时候我就开始了不停地奔跑。我一直往北翻山越岭,在两天之后我发现了远处的雪山,奇怪的是当我再回头的时候那玩意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我印象中阿尔萨斯的任务是从北侧进攻,而我还真的是走对了。当我进入冰天雪地的冬泉高原后我是真担心找不着他们,我更担心我们别再错过去了。当然那时候的阿尔萨斯和他的军队还没有从雪山里走出来呢,他们真的是不紧不慢地在这冰天雪地里游荡。也正因为如此才给我创造了找到他们的机会,当然了我找到他们也是纯粹的偶然,是我发现了地上的脚印,那脚印不是精灵的而是人类的。 因为就一个人的脚印所以这种人必定是斥候,我顺着脚印也终于找到了阿尔萨斯的军队。此时阿尔萨斯手底下的士兵数量并不多,虽然没有士气这说法可是也能看出阿尔萨斯此时内心的境况。 当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让他吃了一惊,他说他没想到我在脱离对于那么久之后能找到他,因为自从我离开雷基的部队开始自由活动之后我就失去了跟所有部队的联系。还有一个事情就是他没想到我还能活着。 这话是不是听着有点别扭? 他当时大概没有想到这个意思,不过当他听说阿克蒙德竟然死了而表现的非常惊讶的时候我比他还要惊讶。我难以想象他们这支队伍是如此的不受待见,以至于连个监督或者向导都没有。 我问他阿克蒙德死了这事对他有没有影响,他却只是摇了摇头。我因为不确定而又问了一遍后确定了他确实不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 而且我们在冬泉谷的时候就被盯上了,那个地方不仅地势极高而且是永冬之地,可就是在这种没什么鸟拉屎的地方我们还是被他们盯上了。那个地方晴天居多,阳光下那无尽的白色会很耀眼,当然我们走在白色的原野上会很扎眼。 我一直没能发现他们是怎么跟踪我们的,在冬泉谷他们没有袭击我们,但是到了费伍德地区之后他们的军队就从地里冒了出来。最开始的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的队伍只有几百人,但是我们走着走着就发现追击的人数越来越多。阿尔萨斯下令全速前进逃离费伍德,我们真的是的日夜不休地往前跑,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被堵住了去路。 至今不清楚他们是通过什么传递消息的。 伊利丹自从身体发生变化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这对我们而言其实是个好事,不管是他被精灵们发现然后躲起来还是去了哪里,毕竟那个家伙我一直不认为是朋友,当他变身成为恐惧魔王模样之后对我们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可以吸引精灵的部分注意力。 树林中的战斗比在开阔平原上的更危险。我们人数少,一旦受到袭击之后就很容易被人围困起来,所以当时真的是狼狈逃窜,但是好处就是我们找回了一部分散落的军队。索瓦尔和他的军队跟我们会合是我感觉最开心的,克尔苏加德的军队是当我们快要离开费伍德地区的时候才从后面追上的我们,别人的军队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失,但是那个家伙当时派出去的时候是多少人汇合的时候还是多少人,他究竟去了哪没人知道,但阿尔萨斯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虽然又损失了部分士兵,但是我们成功甩掉精灵部队之后逃回到了那个红色而凄凉的土地上。但是前脚刚甩掉精灵很快我们的就被部落军队给追上了。 跟兽人冲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这次让如果仅仅是兽人也就罢了,但事情从来都不会按照预料的事情发展,当被阿尔萨斯看到那个身影之后阿尔萨斯疯了。 那是我见过的他前所未有过的愤怒。 部落军队参加完海加尔山保卫战之后受损其实就比较严重了,所以当时追击我们的部队目测也就剩下不到两万人,而其中的主力则是巨魔跟牛头人。但是在那场冲突之中兽人做了先锋,估计是对人类依然抱有一些怨念吧。呃……应该叫人型生物。 那时候的部落军队中还是有人类存在的,战争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吉安娜女士没有立即撤离而是继续跟兽人混在一起。而这场战斗她能出现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而她偏偏就是被阿尔萨斯看到了。 当时我们人数也不多了,一万多,他们两万左右。双方混战的场面没多大,而且当时战斗发生的地方不是在森林里,而是在一片比较宽阔的地方展开。兽人冲杀进我们的军阵之后巨魔紧随其后,索瓦尔本想出一队在牛头人还没从旁边坡地抄过来的时候将他们的军阵撕裂,但是人类的出现阻挡了索瓦尔的进攻。 人类法师的耀眼表现瞬间吸引了阿尔萨斯的注意力,而他们之中最耀眼的那个身影我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我瞥了阿尔萨斯一眼,只见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但是很快,这种难以置信就变成了愤怒,还有憎恨。他的脸绷得很紧,分明已经咬紧了牙关在强忍着内心的怒火。 我没法劝他,只是希望他能冷静一点。 但是随后他……爆发出来的愤怒让我知道了原来我对他的实力真的还是太不了解。以前我从来不相信任凭一个人能操纵战场走向,但是此时我相信了,我才意识到原来阿尔萨斯以前的战斗根本就是在玩耍,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大地都会哭泣。 此时没有精灵部队,只有兽人巨魔跟牛头人。哈!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牛头人被复活的样子。那些玩意复活过来之后攻击性变得非常高,而且他们的力量简直就是……可怕! 牛头人冲进我们军阵的时候阿尔萨斯已经冲向了那些人类法师,但是被牛头人阻断之后他愤怒的使用了曾经在奎尔萨拉斯用过的技能。当腐蚀之力在亡灵们的身体上开始蔓延的时候不光是人,就连土地跟植物都一起枯萎了。 这不是瘟疫,而是纯粹的腐蚀,大地变得焦黑,而活着的人身上则出现了脓肿水泡。阿尔萨斯没有奔跑而是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那些人类走去,所过之处唯有死亡,而那些人类也不傻,当他们用肉眼都能看到战局已经被正在走来的人所改变的时候他们选择了立即撤离,而阿尔萨斯不会让他们这么简单走跑掉。当阿尔萨斯举起剑的时候灵魂尖啸的声音席卷着战场,而当那些战死的人重新站起来的时候那气势真的是王者归来。 那些巫妖根本做不到这样的效果,阿尔萨斯将自己的愤怒完全转化为了这种复活的力量,当成片成片的死尸重新站立起来之后…… 啊!对整个战场上来说确实那没有很大规模,但是已经足够让战场发生震动,至少那一片的部落士兵立即就崩溃了。 我不想看到他被一支流矢击中然后出现任何的意外,所以我放弃了拼杀而是端起了大盾护在他的身边。每一次的箭矢插进盾牌后传来的震动都告诉我我又做对了,甚至我的盾牌还接住了一柄飞斧。 阿尔萨斯一人成军,他就像点燃满地火油的那个火星,他到哪火就会被引到哪,而这种统治力没有任何人能比拟。咱们在天谴之门的时候……有人说我们差点就要了阿尔萨斯的命,如果没有大药剂师普特雷斯我们就赢了。其实那根本就是放屁,应该说要不是普特雷斯我们最终的结局就是完全的……彻底地……覆灭。 别看当时冲得猛,阿尔萨斯一剑砍死小萨鲁法尔只是开始,你们没有见过他的恐怖,只是被前面的进军给冲昏了头脑,以为从角斗场从训练营搞来一些个冠军就可以战胜巫妖王……哈! 其实是普特雷斯救了咱们,救了联盟。 你还别不信,这是真的。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73 伊利丹的突袭 那场战斗打完之后部落彻底歇菜了,至于十几年之后他们跟精灵以及联盟之间闹矛盾的事情那就另当别论了。但当时确实把他们给打服了,而且说句不好听的,那场战斗也是部落在一定程度上接纳了希尔瓦娜斯女士的一个原因。 他们知道了原来人死了还能复生,不光能复生,而且做的事情还很多,远远超过了他们这些粗鲁的农夫。 尽管阿尔萨斯愤怒的想要抓住那个女人,但是那个女人脚底抹油溜得比任何人都要快。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跟阿尔萨斯四目相对,但是我相信她一定看到阿尔萨斯了。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最后有没有反省过。哼……无所谓了。 怎么? 那张战斗就这么结束了。你还想要怎样? 我们赢了,就这么简答。部落败了,这就是结果。你还想知道什么? 在艾萨拉没再发生过更大规模的战斗了,然后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回洛丹伦,但是当我们找到登陆时候的船只的时候那些船……被破坏得还是比较严重的。 虽然阿尔萨斯口口声声说要报仇但是最后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能有什么办法呢?没有!那些船是被从海底钻出来的巨人搞坏的,我跟阿尔萨斯说了,但是那些玩意将船破坏掉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而那些怪物是如何感知到这里有船的是个奇怪的事情。 我们修船花的时间可真是不少,但这种工作进度其实慢到了极点。我们没有很合适的工具,修船的工具在船上,但有些船已经沉底了,就得现去打捞,但是打捞这事哪这么容易。再者说了,有些船坏的地方很不容易修,那些桅杆断了的基本就完全报废了。 想在这里造船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当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的时候只勉强修好了四艘船,还有一艘船在海上没有经受住风浪的考验直接沉底了。 当时阿尔萨斯的意思是回洛丹伦,他当时表示回去将整个北方好好收拾收拾,并将吉尔尼斯跟斯托姆加德这俩王国一并纳入他的王国版图建立一个统一的帝国。可是商议的很好却最终没能实行。 啊,对了,我们当时说起回去的计划的时候提起了希尔瓦娜斯女士。那个女人原本是要背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哼……结果最后还是她交了好运,我们不光没能回到洛丹伦阿尔萨斯更是永远的…… 不对,不是永远的…… 他后来又曾踏上过洛丹伦的土地,只不过他放弃了洛丹伦城,而选择了黑锋要塞成为他的城堡,那都是后话了。呃……他失去了对希尔瓦娜斯裁决的机会才对。 我们在海边那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是为了修船,但是突然有一天阿尔萨斯紧急召我们过去,当时他的状态很不好,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虚弱,我还很纳闷他是怎么了,他说他感受到了巫妖王的呼唤。 我是听得一脸懵,而克尔苏加德也说听到了巫妖王的召唤,有一些巫妖纷纷表示也听到了,我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也可能是巫妖王压根就没召唤过我。听他们的意思似乎是巫妖王遇到了什么麻烦,当时我只是以为会不会是大惊小怪…… 而阿尔萨斯则非常严肃的表示要立即启程赶往诺森德,巫妖们立即赞同了这个决定,但是也就意味着要将一部分军队留在这里。 并不是所有巫妖都被调走了,我记得有一个叫亚门纳尔的巫妖就被予以重任。 据说是被阿尔萨斯要求永远留在卡利姆多,一方面监视部落的动向一方面搞点破坏啥的,但是后来这家伙究竟怎么样了我就不知道了。 四艘船被塞得满满的,阿尔萨斯要求立即在最短时间内到达诺森德,可究竟发生了他也不说,我后来也一直没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哼,其实也不用问,这么急匆匆地赶回去那边必定是出大事了。后来也的确是出大事了,要不是我们跑得快可能还真就糟糕了。 伊利丹跑到了诺森德。 从艾萨拉启程到诺森德我们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吧,最后在诺森德的登陆点并不是在遗忘海岸,而是在一片不知名的荒滩上。那里不像龙骨荒野一样冰雪覆盖,那个地方主要就是沼泽湿地和草原。后来经过一片荒芜的盐碱地然后才找到了那片被冰雪覆盖的地方。 说来也是巧,我们到达盐碱地之后不久就遇到了诺森德大陆的原住民。只不过……啧……这群家伙不是人。连人形都没有。就是纯粹的……甲虫。 对,就是甲虫,你见过的。这个塔下面不是还有不少这种玩意么? 你以为它们都是什么?跟臭虫一样么? 哈!它们才是正儿八经的诺森德的地主,地下的地主。 这群虫子跟我们说的虫子不一样,这种虫子是有脑子的,而且不光有脑子还特别地发达。我真是有点想象不到这种虫子是如何被造物主创造出来的,这种形体竟然还能创造出那么庞大的底下王国。 虽然你现在是巫妖王了,但我看你的表情你应该是没去过它们的国王考察考察吧。我说的对吧。 哈!它们的王国庞大到让人震惊。以前我觉得矮人创造的玩意就是人间奇迹了,似乎没有比这更伟大的建造。直到我见到了它们的地下王国!在他们的地下王国面前矮人造的真的不算什么。 虫子创造的! 你现在脑子里是不是有点乱?是不是想起了白蚁? 哈!跟这个还是有点相似的,但是这种虫子可不光会挖挖洞,它们还会采石,切割,打磨,堆砌,甚至会创造一些简单的雕刻。 你能想象到虫子能做这种事么? 对!就是这堡垒下面出现的那些个大虫子。我来的时候还见过野外也有它们的身影,那些虫子大多都是工虫,就是下苦力造东西的。这些玩意任劳任怨,就是它们一点一点建造出了几乎纵观大半个诺森德的地下王国世界。 这一点都不夸张,它们创造的地下王国几乎联通诺森德的很大一部分地区。 至少我们当时拼了命地要赶到埋葬巫妖王的地方如果不是它们的地下王国有近道,巫妖王肯定是保不住了,但是更严重的是这个死者的世界保不齐也就消失了。 我不是说了么,我们在穿越过那片盐碱地的时候遇到了前来迎接我们的虫子们。 它们是受巫妖王的指派前来迎接我们,为的就是让我们赶紧赶回去帮忙。阿尔萨斯急的要命,这一路上一声不吭板着脸就是一个劲地往前赶。我跟在后面是一肚子的疑问。而当我们来到地下世界的时候那感觉…… 有空去地下看看吧摄政王大人。我可以非常自信地告诉你当你站在他们的地下王国的时候你绝对会震撼到。虽然它们没有矮人制造的那么精致,但是足够大!不光是宽度还有深度,以及高度。 他们掏空了很多地方的地下,究竟在哪挖的,地上是啥我不知道。哈!还是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当我们从地下钻出来的时候就在天谴之门,就是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横跨整片龙骨荒原。你大概不知道从这里往西到达那片盐碱地有多远吧,就是我们在不停奔跑还是抄了近道还走了两三天。如果在地上呢?那弯弯曲曲的样子绝对得再加上一两天的时间。 当时为了赶路也就没那种心情好好参观他们的地下王国,但是我很好奇的是这群家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命于巫妖王的,我们来到诺森德的第一次是真没见过这个样子的虫子。最开始我以为他们都是活的呢…… 啧啧……真的,他们不是我们这些人类,或者人型生物,至少脸色怎么样能看得出来。但是这玩意……哼,啥也看不出来。还是后来阿尔萨斯成为了巫妖王之后他也才发现原来这些玩意已经全都死掉了。 它们的首领叫阿努巴拉克,对,是这个名字。我不会说虫子语。哼……我怎么可能会虫子语!这群家伙交流除了叽叽咕咕地发出声音外据说还是用一种气味或者叫信息素的玩意传递信息。巫妖王则不用跟它们讲什么,阿尔萨斯当了巫妖王之后也提过这事,他只要用意念就能催促它们做什么。 这个本事简直是太大了。当然我们能回到诺森德也全都仰仗于这个能力。 当我们从昏暗的地下世界钻出来重新回到人间的时候不仅看到了正在厮杀的两拨军队,而且还在乱军之中见到了伊利丹。 伊利丹是怎么来到这片大陆上的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伊利丹也没说。但是他带来的军队则叫我感觉非常恶心! 他的手下没有一个能叫你感觉长的真不错的家伙,全都是奇形怪状!而此时此刻他身边的随从和军队我可是见过不止一次了。而且我对海洋从一直恐惧到后来的深深的恐惧以及……抵触。那些玩意不是别的东西…… 几十年前我来到暴风城的时候手里的武器就是从他们手里缴获的。 你应该没见过那种玩意……海妖!他们也叫纳迦。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74 王座下的对决 纳迦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绝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根本无法想象这群家伙是怎么能在陆地上生存的,我知道他们是可以脱离水在陆地上行动,我跟他们接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这群家伙竟然能在这种冻得连空气都要凝结的极寒之地上出现可真是叫我吃惊。我记得我还活着的时候来这地方鸟都要冻的萎缩掉了,那还是在穿着衣服的情况下。而这群家伙基本算是光着身子了吧,身上的盔甲只能带走他们身上的热量完全不起任何保暖作用,而且我觉得这群怪物应该没有猫狗产生能量的那种本领。毕竟他们长的有点像爬虫,蜥蜴那种类型的动物,它们可都是冷血动物。 而这群家伙不仅没有受到严寒的影响反而跟巫妖王的喽啰们杀在了一起,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伊利丹则像恐惧魔王一样从天而降然后拔地而起,他挥舞的双刃将干枯的亡灵劈得支离破碎。 当我们的军队从地下钻出来的时候飞在空中的伊利丹看到了我们,这个家伙立即对我们释放了一个只有恶魔才会的邪能法术。从他双眼之中射出的绿色能量射线射到了地上。这种邪能就像喷出的水流,喷到地上之后四处溅射会对周围的人造成同样的伤害。他目光所致确实瞬间消灭了一部分我们的人,幸亏持续时间并不长。 此时的他释放的这个法术仅仅是为了消灭我们的军队而不是针对某个人,我闪到一边之后抽出弓箭朝着天空中的他就是一箭。箭正中他的身体,但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被打断了魔法。他看人的眼神并不凶狠,因为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球,但是他的脸一直都是臭的。 哈!我当然看不大清他的表情了,我们离着还是有点远的,我是说他脸上几乎没有出现过好一点的友善一点的温良一点的表情,一直都是耷拉着脸。而我想说的是他在寻找弓箭射来的方向时那翅膀陡然展开所展现出来的气势还是很……强的。 然后他就朝我扑了过来。 说实在的,当时我硬刚这个家伙是一定会吃亏的,我真不如他强,这是实话,我想我大概是吃了无法召唤圣光,甚至运用邪能这种……魔法能力的亏。也不是说完全使不出来,反正就不会像你们这种圣骑士,或者某些魔法师一样可以运用自身之外的力量来强化自己。 所以当他朝我扑来的时候我能做的就是依靠自己的身体。 我闪开了!那家伙从天而降的时候那股子气势不亚于猛虎下山饿虎扑食的时候。而这家伙落在我面前的时候带来的一阵风足以感受到他使出的力量有多大,当然他的蹄子踏到地上之后确实把地面都踩出来个坑,可这家伙瞬间朝我脑袋上斩过来的战刃速度才是真的快。 我一侧身子躲过一刀,但这一刀闪过之后我就知道他后手将会做什么,毕竟我吃过亏了。当他朝我三次的攻击落空之后,他继续往前两步紧接着就是一刀又一刀的朝我砍来。 我赶忙往人群里躲,这家伙也跟着追了进来。我知道那些纳迦是比较碍事的所以我偏偏就绕到了他们身边,可此时的伊利丹已经被我的连续躲闪给激怒了,他的刀非常凶此时也已经不分敌我了,所有挡在我面前的来不及躲闪的所有玩意都会被他的战刃斩成两半。 当然也有不要命的亡灵士兵企图上去跟他硬刚一下子,可是他们的武器在伊利丹的战刃之下并不比一根奶酪棒更结实。见到这一幕之后我对手里的武器就更没心了,我是实在不敢跟他硬碰。也就在这时候阿尔萨斯忽然杀了出来,也可以说是他替我解了围,救我一命。 当他冲到伊利丹面前的时候伊利丹的反应是很快的,他扭身一刀朝阿尔萨斯的胸前斩了过去,而阿尔萨斯双手持剑挥剑格挡,也就是这一下阿尔萨斯的武器挡下了伊利丹的攻击。阿尔萨斯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力量也叫我颇为震惊,毕竟刚才伊利丹斩杀他遇到的那些个亡灵或者碍事的纳迦时不是拦腰折断就是直接粉碎。所以这一刀被阿尔萨斯挡住的时候这力量其实已经超过了我。 当然他手里的武器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倒不是我贪慕他们的武器,他们各自的武器我用起来都不顺手,我说的是这种品质的武器叫我羡慕。 阿尔萨斯翻转手腕扬起大剑朝高大的伊利丹一剑砍了过去,就这样俩人打在了一起。阿尔萨斯对他的攻击是招招致命,就是奔着弄死伊利丹去的,而伊利丹此时的反应应该是没想到一个人类,一个还没有他高大的人类竟然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其实伊利丹在这场战斗中是必输的。这完全不是我在吹牛或者放马后炮,伊利丹真就不可能战胜阿尔萨斯。 且不说作战的地点对伊利丹本人而言有多恶劣,我们这毕竟是主场。而且在这地方巫妖王能给阿尔萨斯提供更多的帮助,这不仅仅是人员数量的问题,还有就是个人影响力以及能量的赐予。 阿尔萨斯在以前的战斗中即便是再愤怒也没有将人斩成两半的情况,可此时的他竟然跟这个新晋的恶魔打的有来有回还大有压倒对方的势头就只能说明一点阿尔萨斯的能力变强了。其实肉眼可见的阿尔萨斯身体周围环绕着一股子淡蓝色的光芒,那种光芒中能看到散发出来的寒气。 但巫妖王有没有暗地里帮助过阿尔萨斯我没有找他求证过,当他踏上这里并正式坐在那个座位上之后就更没有机会跟他说说话了,但是作为大巫妖的克尔苏加德曾经提起过这个事,他说就在不远的地方,有大量的魔法能量正在外泄,他说如果得到那些力量的话斩杀伊利丹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跟伊利丹交战的那次是我们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当时这里是有一些古建筑的,只是没那么多,后来的这些地方,这个城堡都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盖的,而克尔苏加德所说的能量之源说的就是这儿。 没错就是你我所站的这个地方,我也是在这里眼看着阿尔萨斯完成了最后的蜕变。 那场战斗他俩其实打了没多大一会就结束了,我们军队的出现让战局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他们那边的情况可以说是急转直下,没有了伊利丹的庇护那些裸露在冰天雪地里的纳迦瞬间就被扑上去的不知道害怕不畏惧死亡的亡灵士兵给淹没了。 而对于那场战斗来说必定也不是单挑,我是绝对不会让阿尔萨斯出点差错的所以我能做的就是趁着伊利丹被阿尔萨斯纠缠的时候冲上去打辅助。当然,伊利丹确实比以前要抗揍得多,我的武器劈砍在他身上的时候已经不像普通血肉之躯那样脆弱,但是跟真正的恐惧魔王比还是要差一些。 贴在他身后攻击他其实也没那么容易,毕竟这家伙的翅膀还是很大的,而且这翅膀的力量是很大的,那伸展开之后这么一忽闪不说有多大的风反正被它碰到会被直接扇翻在地,所以要想近距离攻击他的下肢和后背还是比较困难的。不过尽管如此我的存在也成功的吸引了伊利丹的注意力。 啊……你对我的这个评价叫我有点不大高兴。什么叫癞蛤蟆趴脚面……你没有跟这么强的对手交过手你不知道有多危险,我这也是为了战斗的胜利。而我也确实做到了……就在伊利丹的双刃舞得再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被我俩……是我们几个逼得没办法之后这家伙猛地从地上跃起飞到了空中。 也就是这一下差点要了他的命。 我的剑对他身体造成的伤害不大,但主要是在翅膀,他的翅膀被我的剑撕了个大口子。我认为翅膀上应该是没有多少感觉的,要不他可能会第一时间先弄死我绝对不会任凭我在他身后折腾那么一会。当他飞起来的时候其实就是一个踉跄,根本就没飞高就跌了下来。而在这时候阿尔萨斯冲上去朝他的脸上一剑就砍了下去,伊利丹举刀招架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剑的劈砍。 但是我紧跟上去朝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锤子。那一锤子要是一般人必定会死。但这家伙倒是不错,很……沉闷的一声传来,他脑袋竟然没碎。 就在我跟阿尔萨斯再次举起武器朝他准备来一次致命攻击的时候几只纳迦扑了过来,阿尔萨斯被一下扑倒在地。那些下半身跟蛇一样的玩意也能跳起来,而且还很有劲! 阿尔萨斯是从侧后方被扑倒的,这一剑就没砍中,扑向我的那个被我闪开了,他剐蹭到我的胳膊但是一把没抓住。这一下足以打乱了我们进攻的节奏,但是看到阿尔萨斯被扑倒我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去救他,但是扑向我的那个纳迦一拧身子他的下半身将我扫倒。 此时就看伊利丹从地上爬起来,他举起战刃就要朝阿尔萨斯砍下去,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拔出了怀中的枪。 他脸上有个弹孔,就是我给他留下的。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75 合而为一 你还记得联盟部落联合进攻诺森德的时候用的火炮么?那时候矮人造的火枪火炮威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几十年前时候的火器。当时如果换成后来的火枪,我感觉还是很有信心能一枪轰烂他的脸的。可是当时只是在他的左脸上留下了一个弹孔。 呃……应该是两个弹孔,射穿了! 他举着刀惊讶地看向了我,紧接着他惊讶的脸变成了愤怒,原本砍向阿尔萨斯的刀成功的砍向了我。我还举手准备格挡来着…… 但是我的右臂……跟我的右胸…… 对,我的右臂是断过的。现在穿着衣服不方便所以你看不到伤口,其实切割面非常整齐,真的是整整齐齐。你就说那武器得多锋利吧!还有就是我的右侧锁骨跟右侧上方的这些肋骨。他的战刃斩断我的胳膊之后直接切进我身上的护甲,然后斩断了我的骨头没入我的肺叶,这都是后来索瓦尔给我缝合身体的时候告诉我的。 如果是活人这一刀下去是必死无疑。 我怎么活下来的……哈!我还能存活也是我命硬。伊利丹斩断我胳膊的这一刀之后就不在管我,因为阿尔萨斯已经将扑倒他的纳迦解决了,我当时躺在地上只能看他们俩打,而阿尔萨斯的剑爆发出来的气直接将伊利丹喷了出去。当飞出去的伊利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身体上已经结冰了。 伊利丹还想反抗,但是身上的寒冰让他行动慢了一拍,阿尔萨斯冲上去挥剑就砍,也就是这一剑伊利丹招架得没那么快,被一剑划伤了前胸。当时伊利丹的前胸还附着有很厚的寒冰呢,但是在阿尔萨斯的剑下这都不是事。伊利丹被砍中这一剑之后连连后退,他倒是没吭声。 后来伊利丹怎么败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倒下的姿势和当时的伤势不支持我拧着身子拱着脖子支着脑袋看戏。我唯一还有印象的就是阿尔萨斯最后走到我的面前,他低头看着我,然后用剑指向了我。 当时就感觉两眼一糊就什么都看不到了,然后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索瓦尔在我身边,巫妖在一边,他们已经完成了战斗,索瓦尔看我醒过来让我起来活动活动。哈!当时我还以为是出现幻觉了,可是当我想要起身的时候一下就歪在了地上,克尔苏加德笑出了声。索瓦尔将我的断臂拿了起来,他一脸遗憾的跟我说,这个还没接上。 而在我低头看向自己身体的时候我的胸前有一层厚厚的冰。索瓦尔告诉我,国王保住了我的命。 但是现在他们并不准备继续救治我,而是随着阿尔萨斯一起攀登向这个世界的极点。 就是这儿。 但是当时的我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仅感觉无力而且越来越虚弱。我开始是被搀扶着,然后就是被架着,最后是被抬着来到了这里。阿尔萨斯让我们跟随,不仅仅是为了安全,还有最重要的就是见证。 当年的路径跟现在的旋梯没有多大区别,还是这么窄,还是这么难走。但是这冰冠之巅上不光有象征统御死亡的王座还有统御死亡的力量。 当我们也来到这个大平台上的时候,阿尔萨斯倒垂着那柄剑站在平台中间面对着一座冰山。当时的王座还不是这个样子,只是纯粹的一大块冰,现在你坐的这个椅子是后来专门建造的。而平台中间的那座几米高的冰山散发着奇异的光辉。 那种颜色很复杂,有时候会让你想起浓稠的奶白色的……奶,然后逐渐变黄再接着一瞬间变成……淡淡的鹅黄又带着点绿色,而且是游走的绿色。可是在这种颜色之中又会有一点点蓝色在冰中流动。 那块冰不是纯粹的冰,那里面似乎有水一样。但这巨大的冰山确实已经裂了,非常明显的巨大的裂痕,在裂痕之间有白色的烟雾在轻轻的飘荡着。而在这冰里面能隐约看到似乎有个人影。那个人影看不清楚,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 我们都看着阿尔萨斯,阿尔萨斯则在这个冰山面前矗立了好久,我的耳畔一直萦绕着一个声音或者多个声音,我听不清他和他们说的是什么,那种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语般的低语忽然叫我有点想瞌睡的感觉。我使劲睁了睁眼看向一边的索瓦尔,这家伙就没什么事,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的冰山。 就在这时,矗立的阿尔萨斯身体动了,他将剑拎了起来,双手持剑大步迈向这座冰山。我眼看着他高高地举起剑然后朝那座冰山狠狠地砸了下去! 声音很清脆,冰裂开发出的声音,但是这一剑也就这样了。在他挥动第二剑第三剑之后,那巨大的冰山发出的裂开的声音告诉我这冰山随时都要坍塌下来。可就在我想这事的时候我胸前的冰忽然也裂了。 索瓦尔惊讶地扭头看向我,克尔苏加德等人也好奇的看向了我,外人应该只是看到冰裂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冰裂了之后是什么感觉。我竟然感觉到了冰冷。 一丝凉意穿过冰缝直接钻进了我的胸膛里,我本来还是能说话的,可是当那股寒意钻进我的身体里之后那种感觉真的是忽然嗓子一紧,瞬间我就说不出话来了,我的咽喉似乎被什么给扼住了。我的表情应该是很难看的,因为大家此时的脸已经不在阿尔萨斯身上全都看向了我。 我瞬间感受到了能量溢出体外是什么感觉…… 呃,也不能叫溢出……应该用抽……这个词更恰当一些,那种失去是充满力量的,不是我体内的能量自动的流出,淌出,涌出而是……有股子外力猛扯着它,而且那种感觉就像是往外拉扯被挤住但是没完全卡死的……布料。 当我胸前的冰彻底碎裂的时候,那座冰山坍塌了。 我并没有就此死去,只是清晰地看着阿尔萨斯从滚滚的冰屑中显出身体,他俯身下去然后又站直了身体,我看着他将一个头盔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就是你脑袋上戴的这个。 戴上这个头盔之后这个平台上的风就开始旋转,风吹得最后大家不得不相互拽着手,克尔苏加德他们甚至释放魔法来抵抗这猛烈的风。幸亏所有巫妖共同努力我们才没被吹下平台,当狂风卷过之后小一点的冰被吹的一个不剩,留在阿尔萨斯身后的全是一人左右大小的冰块。 而萨尔萨斯此时已经转身看向了我们,当时他的样子……很威武,可是我竟然忽然对他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陌生感。在那头盔的缝隙间,透露出来的淡淡蓝光跟伊利丹的眼睛如此相像,只不过一个人是蓝色一个人是绿色。 而我惊讶的发现刚才那种能量被抽取的感觉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濒临死亡时的无力感。 他迈步向我们这里走来了,此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刚才就很不一样,甚至他走路的姿势都变得更加威武有力,那种气势简直就是……绝对的威严,绝对的霸气。众人全都跪了下来,只有我斜着躺在地上。 他停在了我们面前,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地跪在他面前,其实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新的巫妖王诞生了。 我这条命缓过来可是用了很长时间。索瓦尔后来给我接胳膊的时候给我说,克尔苏加德告诉他的如果当时阿尔萨斯没有将我冰封,我的能量将会迅速流失然后我会彻底变成一具死尸。 索瓦尔说当时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一丝戏谑,随后他说了一句,但是这个人的灵魂并不值钱。索瓦尔说完这话的表情并没有让我感觉到不爽,他说的很淡定,也没有任何的不尊重。我问他克尔苏加德还说了什么,他只是摇了摇头。 其实我明白,阿尔萨斯的剑就是有无数生灵的灵魂滋养的,那些被囚禁在剑里渴望得到救赎的灵魂,那些渴望光明和自由但是被折磨的灵魂释放的能量才是这把剑力量的源泉。只是这柄剑所带的诅咒就是让持有者在拥有无上力量的同时也会被折磨,直到永远丧失该有的怜悯和仁慈。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阿尔萨斯再也不跟我们交谈,即便在他需要我们去做什么的时候也不会用嘴说,他的灵魂力量已经不需要动嘴。我们都是他的仆从,他的意志会直接传递给我们,我们只需要照做。 我也体会到了缝合怪才享受到的待遇,索瓦尔将我的胸膛缝补起来,但是这条胳膊始终没有找到比较好的材料,于是就凑着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维库人国王伊米隆被我们降伏之后,他给我们提供了一件宝贝……一头龙的……筋。 我的胳膊动过两次,胸膛也是。第二次接好了胳膊之后伊米隆又给我们提供了非常好的金属。你领导的军团现在也不挖矿了对吧?哼……当时是维库人给我们挖,伊米隆臣服之后给的贡品有一种极其贵重的金属,我的很多骨头就是被那些金属重新焊接并加固了的。如果有一天有人给你进贡的金属叫泰坦锻钢你可得好好收着,这玩意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金属了。 我的右侧肋骨和锁骨,两只胳膊以及小腿胫骨全用这种金属包裹或者替换掉了,所以……我即便是死了这身上的铁也老珍贵了。 只不过……我一直没弄懂克尔苏加德说我的灵魂不值钱是什么意思。 哼……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76 统御之力 冰冠堡垒不是一天建成的,冰冠冰川那比天空还要厚的冰层也不是一天结的。 当阿尔萨斯坐在这个座位上之后……嗯……当我能站起来自由活动了之后的一天我去看他,出发前索瓦尔还说暂时不要去打扰他,我问他为啥,他只是说国王似乎不是很好。 我将信将疑地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见到的却是坐在王座上的阿尔萨斯的身体几乎全被冰封住了,明亮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晶莹的冰反射的光让他看上去像一座冰雕。我站在王座下仰望着他,看他没有任何反应我大胆地走了上去。 在我站在他面前俯身瞅了他两眼的时候他身上的冰层一下子从上裂到了底下。我被吓了一跳赶忙后退,就在这时我脑子里传来了他的声音。 “你竟然还没死。” 这就是这么久以来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疑惑地捂着自己的耳朵看着面前的他然后脱口而出,“你是怎么做到的?” 阿尔萨斯没有回复我,我接着有点开玩笑似的跟他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死神已经忘记了我。”我说着就退到了台阶下面一点,他这才开口对我说:“让索瓦尔将你的胳膊接上,我需要你去做几件事情。” 就这样我的胳膊才被他接上,可尽管接上了却并不如以前那么有力,可我已经很感谢这个摆弄尸体的大师了。没有了胳膊的感觉很糟糕。 在接上胳膊之后他的声音就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从那时候开始我再次登上这座平台的机会就更是微乎其微。我不是很想他,因为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环境下只要他想说话,他的声音就会出现在我脑海里。其实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我在认真做某事或者在战场上,他的声音总让我感觉有点恍惚。 而我的胳膊被接上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军队去巡视他的王国。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在荒野之中发现了很多……奇怪的,好玩的,神秘的东西。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真就像梦一样,我都有点记不起当时游荡在那狂风呼号风雪漫天的原野之中是个什么情况了。当时怎么受得了那狂风跟严寒的呢! 我跟索瓦尔还有萨萨里安以及库尔迪拉一起往南然后抵达的就是我现在居住的那片海岸,然后一直沿着海岸往东。在海岸线上我们也终于遇到了原住民。 说实在的当我初次看到那些原住民的时候我就被他们吸引住了,只是因为他们的长相。他们长着矮人的身材,只是更没有脖子,五短的身材还非常胖,不光胖还穿着很厚的衣服。他们的脸似人似兽,最主要的那两根巨大的獠牙实在是叫我想象不出有什么用来。 兽人的獠牙长在下巴上,从下往上长。巨魔的獠牙有些朝上,但是更多是朝前,就跟大象似的,所以这群长着这种獠牙的家伙是无法接吻的。而这群家伙的獠牙是长在上颚上面的,不是超前而是朝下!那一根獠牙感觉得有两指宽,一捺那么长,在我看来这獠牙毫无作用。 我不懂他们的语言,他们对我们充满警惕,这种警惕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我们的军队就踏平了他们的村子。我至今都不知道那些生物叫什么。 随后我们就开始北上,这一路北上就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天坑,坟场还有龙骨。当我看到那个巨大的坑里那庞大到叫我感觉有点不可思议的龙的骨骸时我还问身边的人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些家伙比我的见识还少,他们只能长着大嘴斜着眼歪着脑袋看。 后来据说这里被克尔苏加德等人探测到了魔法能量的痕迹,并妄图复活这具尸骸,可是最后直到阿尔萨斯战死这具尸骸也还是那么安静的趴在那坑里。只是阿尔萨斯后来真复活了一些龙,但是体型跟这个比那简直是差的太远了。 现在这具尸骸还静静地趴在那片荒野之中,你应该知道的吧。 后来我们在那个巨坑的东边发现了一条大裂谷,你们当年登陆到这片大陆之后进军过程中应该是没有经过那条裂谷,那条裂谷旁边有一条不知道谁修建的石板路。你还别说修得是真好。宽阔程度远远超过任何道路,那一看就不是人能修建的,就连维库人都做不到。维库人说在他们的祖先存在之前就有这条路了。 我们为了跨越这条裂谷几乎走出这片冰原,也就在裂谷的尽头我们发现了一个奇妙的地方,也是后来克尔苏加德跟他的巫妖部队常年驻扎的一个地方,那个森林里据说有些能量石很有用。 我们的队伍里没有人会操控能量石,也没有人精通魔法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给巫妖王和巫妖们提供尽可能多的详尽的情报。 当然现在你问我还有没有这方面的印象了我只能说很抱歉,我已经忘的差不多了,而这辈子都绝对忘不掉的是我们在裂谷的尽头发现了一些生物活动的痕迹,顺着痕迹寻找我们竟然发现了巨魔。 这片土地上的巨魔你应该知道的吧。就是他们。 我们在卡利姆多遇到的巨魔是从暴风王国南边的森林迁过去的,他们的样子我一点都不陌生,但是这里的巨魔则跟我见过的那些巨魔不一样,不光是肤色,还有脸上的脖子已经行为方式。 巨魔一直就是臭脾气,这群古怪的家伙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信奉自己的神灵。我是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他们,说实在我突然还感觉挺好的。可是他们则如临大敌。所以一场毫无悬念的厮杀展开了。那个部落最后能剩下几个人我不清楚,我唯一确定的是他们的部族可以宣告灭亡了。 整个部族几百号人最后能从我们手下逃出去的其实并不多。我们也没一个劲的追杀,而是放任他们部族的女人各自逃命去了。 在经历过前段时间的战争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是比较太平的。但是你也知道,打仗的人闲下来是会出问题的,所以当能厮杀而且遇到了软柿子之后他们这群死亡骑士真就犹如饿虎下山。后来我还曾专门问过他们当时冲向那个部落的时候难道没有什么疑虑或者……别的想法么? 萨萨里安说没有想法,索瓦尔说那都是畜牲,库尔迪拉则说杀的好,如果可以就要将他们全都杀死。 库尔迪拉是个精灵,原本奎尔萨拉斯王国的一个士官,在进攻奎尔萨拉斯的时候被阿尔萨斯斩杀后复活。这家伙……战斗起来还是很凶猛的。尤其是面对巨魔的时候他将让我有点莫名其妙的仇恨全都释放了出来。 后来我们一直追,攻城略地屠城拔寨,最后复活的巨魔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原本带来的士兵数量。而且这些复活了的巨魔也是真的好用。 因为我会巨魔语言,而这里的巨魔语言跟艾泽拉斯的巨魔并没有很大的不同,除了一些俚语或者表达习惯以及口音之外整体交流还是没有什么障碍的。我也知道了这个帝国的名字,他们就是传说中的达卡莱巨魔。这个种族极其顽强,反正我感觉比辛特兰,比荆棘谷里的巨魔坚强多了,其实我们最终也没能完全征服这个种族。我是说我离开诺森德的时候也没能将这个族群完全毁灭。 我们犯的第一个错误就是太过嚣张以至于后来根本就找不到他们的人了,我知道他们藏起来了,但是就是找不到,而这群家伙却总能给我们带来一些麻烦。第二个就是我完全没有料到这些家伙能将屠刀伸向自己的神明。 这些家伙在战争中期实在打不过我们的时候选择了弑神,他们将自己的洛阿神灵杀死,用这些死去的神灵的血和肉通过魔法的方式以让自己的族人获得最大的力量。 他们最崇拜的洛阿神灵是犀牛,这片土地上算是最强壮最耐寒的生物了,虽然没有猛犸象那么大但是这种玩意的那股子野劲是猛犸所不具备的。所以在我们进攻到他们的首都古达克附近的时候他们为自己献祭了大量的长毛犀牛。 战斗力当然提升了,这毋庸置疑,尤其是他们的狂战士更是破坏力惊人。我在荆棘谷的时候只见过拿别的动物和人来当祭祀用品的,但是这里完全就是把自己最信任的神灵给宰杀了。这种近乎变态的方式最初确实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可这种只能治标不能治本的方法最终也没能完全压制住我们的进攻。 直到后来这群家伙眼看自己人越打越少,死去的亲人转脸就成为自己的敌人,最后巨魔们消失在了茫茫的丛林之中。古达克是他们的首都,我们大军开进去之后其实什么都没拿,他们的东西对我们而言根本也什么都没用。我本想一把火烧掉这个地方,可是那天偏偏下起了暴风雪,于是这事也就此作罢了。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77 伊米隆 在这冰天雪地里我陪伴着他度过了十几年的时光。 你在这个冰冷的凳子上坐了多久了你心里有数么? 呵呵,是不是你已经忘记了时间?什么年月都变成了最无所谓的消耗。我相信从你成为巫妖王到现在你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印象,你不会衰老,身体也不会发生变化,即便你……没死。 阿尔萨斯真正的死是被部落联盟合力杀死在这里的那次,你似乎也在。他以一个活人之躯统御了亡灵天灾几十年,而你现在接过了他的班,再次以活人之躯统治这个死者的世界。我不是说笑,也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所做的牺牲超过了所有人。 我知道你很无聊,但你无聊也从不去找我,是不知道我还在这片土地上么? 呵,其实也无所谓了,毕竟你也不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呢。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也没别的意思,我现在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有些话到了嘴边上有点……想不起来说不出来了。你也不用多想……我不是特意跟你来叙旧的,哼…… 我只是来……请求你一件事。 啧……你这样看我的时候总让我想起我小时候家里的那匹母马。 呵呵,我可是认真的。 对,没错,就是为了那个女人。我希望你能解放她的灵魂,让她……安息。 她不是我的什么人,最多算是有点交情。 你这话说得……是不是有点交情就非得搞出点别的事情来?我的岁数跟她爹差不多大了好么? 不是这个意思?哼,那是几个意思?你究竟想说啥? 我只是感觉她也是个可怜人,这就是理由。 我知道别人也可怜,被困在那里的灵魂都可怜,我没说别人不可怜。但是我……我刚好认识她,这个理由可以吗? 你也不能这么说他们,十字军其实本质上并不是那么十恶不赦。他们只是有点偏激,然后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你可得知道当时血色十字军……呃应该叫血色远征军到达这里之后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减轻了你们的压力。他们在被天灾军团所极度憎恨的时候你们的海军基地还远在千里之外。 所以他们虽然被你们和部落所厌恶,但是他们还是有功劳的,而且实际上他们也并没有对你们造成多少伤害,顶多就是跟部落那边希尔瓦娜斯的被遗忘者有点纠缠不清。但这也不能怨他们,在提瑞斯法和东西威尔德他们之间就争斗不休。而布丽吉特的父亲就死在了天灾军团入侵壁炉谷的战斗中。 对,我记得我是跟你说过她名字的吧。 所以在这里我恳请你能……放那个姑娘一马。 不不不……不!你已经是巫妖王了,作为一个王你应该公正,且能心怀怜悯。这群人在你们眼里可能没什么功劳而且很讨厌,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他们的本意是好的,如果他们压根就是反`人类的话,我想他们绝对不会这么不远万里地来到这种地方,而且他们也并没有在你们进军的过程中对你们做出过任何不利于你们的事情。我说的对么? 没有别的,就这一个求情。 哈,行!你的这份人情我记下了,摄政王大人。如果有朝一日需要我帮助的,我会尽我所能。 什么准备?我也不知道我准备做什么,我已经远离那个世界太久太久了。 回去? 不……知道。我……嗯……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女儿? 哈!哦!对!对对对!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你还有个女儿呢。刚才你帮了我,这个忙我当然会帮你。只是我不知道她在哪。 上一次你还有她的消息是……你还没出征之前?他是在库尔提拉斯对么?她叫什么来着? 对对对,泰莉亚!嗯……这个名字是她妈妈给起的么? 我还记得当年在希尔斯布莱德…… 好吧,我不说了。 我答应你,但是现在不行,我还得回去看看那个可怜女孩的灵魂是不是得到了安息,而对于你的要求我说道做到,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 这是我第三次这里。对,当我再离开就是第四次了。 第一次是我跟阿尔萨斯追着恐惧魔王逃到这里,第二次是我跟阿尔萨斯回来救援,第三次回来就是我跟随你们终结了他的生命,这次如果离开这里就是第三次了。上次离开是我陪伴在身边的第十几年头我记不住了,那次我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跟你一起回来杀死我曾经拿命守护的人。 当时离开是因为……我感觉到了他对我已经失去了控制。 我以前说过,巫妖王的能力大小跟意志力强弱是控制所有死者的核心关键。但是在阿尔萨斯赶回来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他似乎变得很虚弱,我认为也是那时候希尔瓦娜斯完全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并脱离了巫妖王的束缚,然后才建立了她自己的国王和军队。那个女人跟那些复活过来的人获得独立自主的思想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没说错。 但是我不同,我一直就在巫妖王的眼皮子底下,陪在阿尔萨斯的身边……这应该也是我不能像希尔瓦娜斯那样轻松摆脱束缚的原因之一吧。 但是好歹,最后我还是……彻底摆脱了他。 在远离诺森德的地方获得自主意识的死人并非屈指可数,而是很多。我说的不是那些被遗忘者,而是实实在在地能仅凭自己意志去做事而不会受某些人某种魔法束缚的人,我说的也不是那些被遗忘者,最有代表性的应该就是当年差点炸死你的那个大药剂师普特雷斯。 距离越远,束缚越小。 我彻底醒过来则是在我跟随他的第六个年头,大概是第六个。我记得就是一瞬间,忽然感觉脑子里的那种抹不掉的挥之不去的阴霾消失了。当时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虽然还能记起梦里的事,但心里却不自觉地怀疑这些事情的真实性。即便我面对熟悉的索瓦尔,萨萨里安等人的时候我也不敢流露出什么。 意思就是……我……我知道我跟他们一样都是死人,但是我却打心底里感觉我们应该是不一样的。但是我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选择了继续留在这里,留在这里替阿尔萨斯做事。 我感觉他应该发现我跟别人的不一样了。 思维是一种可控又不可控的……意识。阿尔萨斯在我脑子里说话的时候出现过一次迟疑,当时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这个想法就是……我这是怎么了! 当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之后阿尔萨斯那冷漠的声音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但他没有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从那之后……我……也确实遇到了些危险的事,但好在我命大活了下来。 维库人有些选择臣服,有些则不然,这个情况让维库人的国王伊米隆非常不爽,这不仅仅是他的属下违命不遵的问题。所以针对于某些部族,既然他们不愿意主动投降那就用武力让他们加入。 而在这个过程中,伊米隆国王可是决对以身作则,他们的疯狂跟诅咒教派的那些狂热分子可是像极了。他们并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对他们而言生命只是束缚,失去这个生命是考验更是赐福,他们非常愿意在战斗中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以换取他们以为的伟大的永生。 伊米隆认为将生命奉献给巫妖王是一件非常值得的事情,但是他们部族中的某些人则不这么认为,依然有一部分人不愿意放弃原本的信仰。 其实这群家伙跟人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他们遥远的故事中就记载着人类的出现,他们中的一些女人诞下的婴孩并不像以前那样,他们并不健壮,而是明显的瘦小且孱弱无比。在他们眼中这样的婴孩是怪胎,是诅咒。最初他们抛弃了他们,但也有一些女人不忍心抛弃自己的骨肉而是秘密地抚养他们长大,在他们足以自己独立生存之后这些怪胎便离开了这里。 这就是人类先祖的诞生过程,他们为什么会生下这样的孩子原因不得而知,但他们抛弃这些孩子的原因我却知道。他们原本身躯就高大,他们野蛮却懂得崇尚伟大,什么是伟大?那就是他们口中相传万代的众神之祖,万神之王……泰坦。 泰坦创造万物,作为泰坦的代言人奥丁,提尔,洛肯等便成为他们也崇拜的对象。他们对泰坦创世神的传说比人类记载得更详细,当然也更真实。用他们的话说他们曾真心敬畏,尊敬,崇拜过他们,可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们却并没有给予他们祈求的渴求的恩赐。 力量,救赎,永生!一个都没有,那些东西在伊米隆国王嘴中是纯粹的骗局,他们从未得到,甚至连见都未曾见过。既便这样他们也没有抛弃信仰。 直到巫妖王向他们发出邀请。 不,他们当然不会立既马上信服。 让强者臣服的唯一办法就是不仅要比他们更强,而且要让他们看到他们从未得到过的希望! 第四卷 混乱之治 278 冰封王座 征服他们的战争说实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残酷,危险也只存在于我身上。 进攻乌特加德城堡,他们王国的首都的那场战斗中我率领的部队在冲向他们的护城部队之后并没有得到及时的后援,当时作为督军的基尔温特只是在战后惩罚了没有及时援助我们的塞穆然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当然这家伙最后的结局一点都不好,你知道这个家伙么? 不知道……那算了! 我当时只是很生气他们的做法还真没往别的地方想,但这种情况开始三番两次出现之后我就察觉到了里面的问题。 我并不是一个善于运用计谋的人,对我而言想这些事情耍个心眼太废脑子了,而我刚好又是一个特别特别怕麻烦的人。于是在又一次进攻失利之后我直接一刀斩下了一个叫格罗恩的副将的脑袋。可是这样的威慑究竟有没有用处我不知道,因为接下来的战斗还怎么打伊米隆就投降了。 他投降得很是个时候,那时候我们军队里已经有了相当数量的复活以后的维库人。最初我们是没有想到他们会投降的,直到有个叫伊斯多弗·冷心的维库英雄提到了自己曾经的信仰和如今的体会。当他给我们讲述了他们维库人的一些情况之后在第二天的战斗之前那些复活的英雄们便出现在了阵前。 我看到了维库人的惊呼,因为复活这种事情只存在于他们的传说里。伊斯多弗·冷心走到了两军之间见到了他们的国王。随后的故事就是国王将信将疑并引发了战斗,用伊斯多弗的说法就是国王想知道这些重生的英雄是否值得他们继续纪念。其实就是想看看这群家伙复活之后是变强了还是变弱了。 国王很勇猛,上行下效所以他的人民也跟着异常英勇,但面对复活之后所带来的远超曾经的力量以及抗击打的能力,伊米隆的军队还是很快就败了。可我并不想让他就此跑掉,所以最后他被我一箭射中小腿而摔倒在地,随后就被扑上去的食尸鬼啃咬致死。国王的倒地让军队立即失去了主心骨,原本还能勉强支撑的局面立即来了个大反转,他们立即溃散了。 战斗结束之后伊米隆的尸体被拖了回来,克尔苏加德没在这里所以基尔温特亲自主持了国王的复活仪式。在众多旧部下和英雄的注视下伊米隆国王睁开了眼睛。起初他还想再拿个架子装装样子,但是随着所有复活的族人重新跪倒在地上向他再次表示效忠之后他才没有表现出有多难堪。 但是在面对我们的时候他还是要摆谱的,毕竟我们中只有基尔温特的的样子还能震慑一下别人,他是个巫妖。复活之后的国王还是要有国王的架子的,只是此时的他随着复活就会失去很多以往的东西,比如怜悯,慈悲……还有爱。 当然让他彻底臣服这事还得是带他见到了巫妖王之后。这家伙在我们面前还存在的唯一的一点骄傲在阿尔萨斯面前被震慑得灰飞烟灭。那时候阿尔萨斯还只是坐在王座上动都没动一下。彻底降服伊米隆之后他带着自己的部下回到了他的王国…… 接下来的事你应该也大概都知道了,在他的号召下四散的臣民又回来了,只不过有一部分人对这样的复活表示了疑虑,他们认为这种方式不符合他们的信仰,是邪魔外道。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内乱。 伊米隆对于他们的王国和族人来说算是开创了一个崭新的时代,伊米隆王也成为了他们口中神一般的存在,成为了新的顶礼膜拜的对象。人民当然需要偶像,人民需要有信仰,而伊米隆就是他们新的信仰。虽然他们不再畏惧死亡,可伊米隆也不会允许自己的人民全都自杀来追随自己,没有经过国王同意恩准的死亡是不会被重生的。只有得到了认可的人在战场上取得了荣誉之后才有资格获得永生的机会。 这也是这群家伙在后来联盟部落进攻冰冠堡垒之前为什么连连受挫的原因。他们不是死人,但比死人更勇猛,而且死亡对他们而言是奖赏,并且他们还会被复活。你还记得当年白天打完仗第二天早晨没收拾的战场上一个人都剩不下的情况么? 他们全都被复活了。要不是银色北伐军跟后来的战术调整你们是不可能打到天谴之门的。 伊米隆臣服之后我的胳膊才被彻底治愈,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感觉到了我已经开始不属于这里了。伊米隆带着他的族人开始建造这里的一切,我则带着军队继续在这片土地上征战。这是一片被遗忘的土地,但这里确实也存在着不少的秘密。这种日子就这么混了好多年,终于有一天站在我来到你们跟部落共同登陆的那片土地上之后我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你应该知道在那片被称为北风苔原的土地西边,在茫茫的大海上有一个独立的孤岛。据我所知你们的士兵似乎对那里进行过探索。哼,不是我小看你们,那里基本就是有去无回。我也是在那里对自己产生了新的认识并最终决定离开阿尔萨斯。 其实……自从伊米隆带着他的人民加入到了阿尔萨斯的麾下之后,越来越长的时间我都感受不到阿尔萨斯了,那个王座让我越来越陌生,有时候我遥望那里的时候甚至产生了他已经死了的错觉。 我曾经问他们有没有感受到巫妖王力量的变化,为了防止巫妖们有什么想法我只问了那些死亡骑士们,但是从他们的嘴里我感觉不到任何的变化,他们依然是巫妖王的忠实仆从。随后的几年中我甚至完全感受不到阿尔萨斯的存在了,用后来的话说他似乎沉入了一种睡眠之中。也是那是时候我发现了那个岛,然后产生了离去的念头。 那个岛是属于巨龙的。 你还记得我们在登陆到卡利姆多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头巨龙么?他跟那个岛上的龙很像的,都是蓝色的或者淡淡的蓝色。他们跟其他的我见过的龙不一样,我见过绿色的,红色的,或者……黑色的,那是一种另一种特殊的颜色。 他们传言那个岛上是有奇怪的存在的,直到我去才知道那里究竟有什么。哈!那里应该是蓝色巨龙的巢穴,那里不仅有很多的幼小的没有成年的龙,还有一些半大的龙,我虽然完全不精通魔法,但是那个地方的气氛让我切实的感受到跟普通陆地的不同。 这种感觉我……无法跟你用语言表达,就是很奇特,我甚至感觉自己都恍惚了。在那里我看到了我的过去,还有现在,甚至我看到了我想要看到的东西。 是的……暴风城,暴风王国,瓦里安…… 哼……我哥哥的死跟你有关么? 就是因为看到他还没有死我才决定离开那里。 如果你有闲心你可以让你的人去那个岛上看看,我不清楚现在那里是什么情况,但是我敢保证你会爱上那里。 你不是让我去找你的女儿么?其实你去那个地方你能从那里的魔法水晶上看到他。 当然,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对,代价。 刚才我没有说完你也没有问,当然要付出些代价。也可以叫……努力。 那里的龙跟红龙绿龙相比可是一点都不友好,我原本是不知道他们会如此凶残……但是这群家伙对待我们的样子已经不能用凶残来形容了,完全就是发狂。不知道是他们这种颜色的龙本身就是这样还是疯了……总之我们没有探索到那里的终极秘密就被迫撤了出来,只不过在潜入的过程中在巨龙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修建的巢穴之中见到了无数的水晶,也是在那里通过水晶让我又看到了一些片段。 这个情况我解释不了,你不用问我了,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可以自己去看。 从那个地方回到巫妖王身边之后我的脑子里就市场浮现过去的种种,我才发现……我浪费了时间浪费了机会,我阴差阳错的错过了太多。 哈!当我再次回忆在水晶里看到的一些过往的时候我会……后悔,懊恼……我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去看,用一个局内人的心境去体会。那时候我感觉到了痛苦…… 我……反思了自己的过去,我忽然想做点什么,或者叫改变点什么。 不不不……我……没有看到未来。 我不知道,我不确定看到的是不是未来。 我已经说得明白了……啊,你是想知道你……女儿的未来对么?还是你的? 你可以自己去看,现在你手下的军队或许能支撑到你冲进他们的城堡。不用跟你说那个水晶在哪,只要你眼不瞎你会看到的。但是我只是告诉你我没有看到我的未来。即便是当我看到艾德温的影像的时候我都没能看到未来发生了什么。 我要离开这事当然没跟阿尔萨斯说,我也考虑过要不要跟他说,但是后来我感觉还是不要说的好。且不说他能不能容忍他的身边人有了自主的想法,单纯就这个情况的出现估计他就会发狂吧,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这应该属于……背叛吧。 我是悄悄离开的。 在跟维库人的战斗中我感觉我一直是被排挤甚至被陷害,但是万幸我活了下来,所以当我决定要离开那里的时候就更不会跟他打招呼了,就连索瓦尔他们我也没告诉,于是跟随他多年之后的某个暴风雪的夜里我离开了这里,冰雪会抹平我的足迹。 我再次回到了我们从卡利姆多赶回诺森德时登陆的地方,而我在离开诺森德之前的那么长的时间里阿尔萨斯一次也没有呼唤我。 登陆点还停靠着我们回来时乘坐的船,而且船上还有看守,就是那些家伙带我离开了那里。 他们怎么了? 凭什么听我的? 他们是巫妖王的仆从,但是他们也认识我,我的这张脸就是许可。 说实在的当船驶出很远之后我才忽然缓过神来,我才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但是这种豁然开朗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我想到了很多事,可想到未来忽然间我又不知道该从哪开始。我考虑是先回暴风王国还是先回洛丹伦,我真的想先回暴风王国,可是……有时候命运会自动替你做选择。不是我选择了命运,而是命运选择了我。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 归来 这条船可能会沉,似乎每一块船板都在吱嘎作响。 船舱外面的风暴大到让人感觉这个世界是不是要毁灭了,这时候还敢走出船舱的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人。船在海面上并不比澎湃河溪里的落叶强到哪去,或许船真要是落叶那样还能让人心里更踏实些。现在不是夏天,却比夏天的风暴还要恶劣。 天上是狂风卷积着乌云,下面是骇浪肆虐着海面。如果不是这艘船,或许海天之间也仅仅就是一场自顾自的狂欢。这场肆虐和狂舞持续了一天一夜,当风停了,雨停了,海面再次恢复平静的时候世界再度变得美好起来。 甲板被风雨洗刷得甚至在阳光下泛着光辉,只是甲板上已经剩不下几个人了。在昨天的风暴中去保护风帆的那几个人现在已经找不到了,唯一留下的是一支还紧紧攥着缆绳的右臂。虽然操控船只的大副现在还在但三根桅杆被吹折了俩,就这么个情况下这艘船竟然还没散架简直就是个奇迹! 可尽管如此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副检查过后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如果再遇上一次大风天,只需要三四米的浪就能让这艘船永远沉入大海,是永远。 陆地还遥遥无期,而且现在究竟到了又有哪谁知道呢。没有了风帆的船就像一个跛脚却只有一只鞋子的老太太一样软弱无力举步维艰。 只有这样,也只能这样,就这么漂了两天之后依旧见不到海鸟,此时大家不担心食物,不担心水源,见到海鸟就是所有人的共同愿望。所有人站在甲板上眺望着一个新的日出然后送走又一个日落,却除了放晴的天空和平静如少女的海面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了。是啊,除了方向正确之外最后究竟会漂到何处只能看诸神的安排。 船舱里的食物并不充足,但这根本没有什么所谓,这些已经在船舱里堆放了十几年的食物像十几年前一样完好如初。船舱里是没有老鼠的,其实本来是有的,只不过诺森德的严寒不支持这种坚强的生物继续坚强下去,尤其是每年极寒的那段时间整片大陆几乎全被冰雪覆盖且持续的时间足够长,除了本地生物之外外来的生物生存的可能性极小,即便是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类在这种严寒之下也难以承受。 联盟军当年进军诺森德的时候选择的是春天,准确点说是春夏之交。 你也知道春天需要耕种,没有什么比春耕更重要的事情了,但是发动战争却必须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士兵在匆匆完成春耕之后就立即被征召加入到了北伐的队伍中。而那场战争联盟和部落前后大概有数十万人踏上那片土地,第一年在那里扎稳脚跟,然后又打了两年。 后人记载这个故事大多只喜欢听银色北伐军里的英雄怎么怎么样,联军打败蛛魔军队攻陷地下王国时怎么怎么样,最后在进攻皇冠冰川怎么怎么样,阿尔萨斯最后怎么陨落等等……呵! 当然可以理解人们喜欢英雄,英雄主义是激励人们英勇作战的一个方式,但人们往往只看到前面的英雄却总会忽略掉背后的那些默默付出的人。人们赞颂提里奥`弗丁,赞颂伯瓦尔`弗塔根,赞颂萨鲁法尔等等……岂不知那些死无葬身之地的士兵们也同样伟大。大军开到的第一年的那个冬天要不是双方营地相隔并不遥远可以遥相呼应,他们绝对熬不过那个冬天,而巫妖王的军队而会踏平他们的堡垒杀掉里面的每一个活人。 这不是危言耸听,所有在那场战争中存活下来的,尤其是经历过那个寒冬还活下来的人会用一句不堪回首来形容。 但最后巫妖王败了,失败的原因有很多,联军成功的经验也有很多,但那场战争之所以最后能撑下来有一个不得不说的原因就是希尔瓦娜斯和她的被遗忘者。你没有听错。 联盟不喜欢他们,作为同阵营的同伴兽人其实也不喜欢他们,即便是战争初期基本全靠的被遗忘者的奋战可是在终末期出现的叛变行为又将他们刚刚建立的信任死死地摁在了地板上。 这里并不是想表扬他们,当然非要说地贬低也说不上。这群活死人是联军中最没有感情的,他们是工具,真的跟工具没有区别,虽然他们也拥有所谓的自由意志。这话你也不用抬杠,的确所有士兵都是工具,但唯独被遗忘者的士兵更像工具。原因就是这群家伙在死亡的时候会失去一部分灵魂,所有复活过来的人都会丢掉一部分或者一大部分曾经的人格。 所以当他们再度活过来的时候,慈悲和怜悯这种事就很难出现在他们的故事里,说句难听的话即便是兽人都没有这群家伙冷血。 有人会抬杠,说如果没有怜悯和慈悲那怎么解释他们队伍里的牧师呢?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你。为什么呢?圣光其实从未青睐过这群被遗忘者,如果圣光庇佑他们,如果圣光可以被这群残缺的灵魂所使用……那么他们要么早就被治愈,要么他们队伍里早就出现了大量的圣骑士! 这是实话! 被遗忘者里只有战士!没有圣骑士!没有!那些死亡骑士不能称为圣骑士。 你可能觉得有点懵对么?巫妖王的意志只是曾经减弱过一段时期,那时候远在万里之外的希尔瓦娜斯才能得以脱身,但是后来的巫妖王再次变得无比强大。然后他开始派兵,派派克尔苏加德和它的移动要塞再次来到艾泽拉斯,那时候的死亡骑士对巫妖王绝对是言听计从。但是后来巫妖王得计划还是被克尔苏加德等人玩砸了。这才拉开了北伐的序幕。 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群家伙,冷血的家伙抵抗住了严寒,和各种苛刻的恶劣的环境并牵制了大量亡灵天灾军队对两个还没建好的大营展开的疯狂进攻。这群家伙是这个世界上最特殊的存在,可他们的存在或者是命运的另一种安排。 当发现了陆地之后船没有任何减速的迹象,向着那广阔的海滩冲了上去。这并不是自绝后路,而是胜利的最后冲刺。那片陆地上有房屋,就是有人活动,而那一望无际的海岸线也表明这是大陆而非岛屿。 没有人欢呼,因为船上的人已经失去了这种情绪。他们也不会悲伤,即便是陪伴他们十几年的同伴消失在风暴里的时候他们的脸上依然非常淡定。可他们并非没有情绪,他们会愤怒,会仇恨,还保持着动物最基本的本能。 必须赶紧离开,因为这么大的玩意出现在空旷的海滩上后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现在的他们最好还是不要跟人接触。原本以为这里是洛丹伦,可探查后才发现这里竟然是精灵的土地!竟然漂到了这里!怪不得用了那么长的时间。 可是跟想象中的还是不一样。 最初以为会被很快发现,然后会出现巡逻队或者搜查队,可是并没有。到了夜里这里没有灯火,没有炊烟有的是一片死寂。 原来这里已经被荒废掉了。 这绝对是个好消息。 而接下来的情况跟这也没有多大的区别,除了荒废的村庄就是荒芜的农田。通过房屋破旧的程度能看出来这里应该至少有十年的时间没有人了。如果用时间推算,大概就是阿尔萨斯带着亡灵天灾踏平这个王国的时间。都过了十年这里都没有恢复过来足以见到当年的灾难有多严重。 在彻底搞懂这是哪儿之前其实也没有什么方向,不光村庄荒废就连他们的路也被路边疯狂生长的杂草所覆盖。所以找到奎尔萨拉斯的王城其实是一个比较困难的事情。直到……发现了有活人活动的踪迹。 你印象中活人活动的踪迹有哪些? 呵……你应该能猜到的。 不不不,不是住房农田。当然不是! 是脚印和粪便,石头和树枝。 你们在城市里生活是不知道穷乡僻壤的地方都有什么的,尤其在那么多人的地方。恰好这里就是。脚印好理解,粪便呢? 哈!你以为是人拉的屎?不不不,当然不是人!是狗,还有……羊! 狗屎很臭对么?哈!在野外除了新鲜的你不会闻到狗屎的味道。但是羊的不一样,那种味道很特殊,而且一般出现羊的地方一定会有人家的! 哈!你以为只有矮人和矮人存在的地方才有可能出现野生的羊对么?其实并不是这样,羊是一种非常好的……食材。呃……这是对活人而言的。这种生物可以吃,可以穿,有些还可以喝。它们是每一位农民所绝对不能,也不会放弃的……牲畜。 所以当脚碾碎地上的羊粪球的时候,前面不远就一定会出现人家,或者……村庄! 而翻过两座山头之后确实有一个小小的村子出现在了眼前,那条蜿蜒的小路通向山里,通向山里的小路也连接着村子。夕阳趴在西边的山头上撒下了它最后的余晖,而从东到西那逐渐加深的蓝色被夕阳洒下的红橙黄色夹杂在一起的晚霞将天空中的云染的就像泼洒后晕染的水彩画。 而当夜幕完全落下的时候,那个村子的未来也将彻底落下帷幕。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 被遗忘者 你知道吗,死人也会有饥饿感。 不光是天灾军团,还有被遗忘者。 这是真事,只不过不同点在于天灾军团的士兵是没有那么多充足食物的,甚至他们没有食物。后来你们见到的那已经只剩下枯槁的骨架的样子可并不是因为寒冷的天气而导致的升华。 啊,你没听懂?脱水,能听懂了吧。他们的身体最后变成那个样子就是因为没有食物。他们需要血肉,足够多的鲜血。可是在那样的冰天雪地之中哪有鲜血供他们食用呢?所以绝大多数的天灾士兵是不动的,他们是活的,可又是死的,唯有巫妖王召唤他们的时候他们才会从这种类似于沉睡的状态下醒来。 而被遗忘者有个习惯,你可能知道,呵……他们可以通过吃尸体来保持自身状态……想起来了吗?1 所以平时他们能不动会尽量不动,在需要动尤其是外出获得更多鲜血的时候他们跟野兽无异。哼……这可不是贬低谁,也不是……说这种行为就……不好。都是为了活着。只是这种方式对人类来说有点无法接受。 那个村子里的生命就是非常好的补养。嗯……那里只有十几户人家,人数并不多,其实也用不了那么多人的命,但是最终却不能留下活口。虽然也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但迟一点被人知道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和没做区别不大。呵呵…… 所以之后并没有追兵的因扰,没有被追捕的风险。虽然一路上也都在小心翼翼,可都看到银月城城墙了也是平平安安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但目的地并不是银月城,那座城市自从被阿尔萨斯大军攻陷之后,这座以纪念自己高贵的出身和血统被冠以月神称号的城市其实已经在人气上完全名存实亡。曾经在洛丹伦灭亡之前,那里还能被一些有文化有知识的人,尤其是那些尖帽子所铭记,但在奎尔萨拉斯王国也灭亡之后,这个城市的名字也更加消失在人们的故事里。 哼,其实也是蛮讽刺的,他们不愿意忘记自己是贵族,是精灵,是高等精灵!却又将他们的能量源泉起名为太阳之井,原本是银白色的装饰风格却在战后变成了橙黄金色和红色。这种暖色调让这些精灵也再不提自己是高等精灵了。他们忽然就有了一个新的名字……血精灵。 呵…或许他们想血债血偿,或许他们在提醒自己他们曾遭受过多大的耻辱,可在我看来这些家伙给人的感觉却是小肚鸡肠,锱铢必较,是一个思想包袱很重而且眨眼间就能生出八百个心眼来的种族。 说实在的,宁愿跟巨魔交朋友也不要跟这些血精灵走太近。不光是他们心眼多,而且是这群家园都守不住的家伙却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傲娇。 哈,虽然傲娇但那都是露在外面的假象,都是给别人看的。那句老话说的好,叫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亡国之殇,所以他们他们在别人面前架子端得越高越让人感觉厌烦。人们想象不出他们在背后究竟有多落魄,在这片土地上,没有外人的地方那种强装的坚强在根本荡然无存。这一路下来,只能看到瘦弱的人们,饥饿的孩子,还有各种各样的臭脸。有的痛苦,有的厌恶,有的……是麻木。 精灵女人的脸说实在的要比那些蓝皮肤的暗夜精灵好看的多,那种红润很符合人类的审美。 啊……尽管生活艰苦,但是……他们的女人似乎也没有委身以人类。虽然洛丹伦亡国了,虽然天灾和瘟疫让这片土地都沦陷了,可是人类的生活条件确实要比精灵们高很多。这是事实。 精灵们其实并不善于耕种,他们的生存首先依靠的是那口井,然后才是嘴里的食物。现在太阳之井已经毁了,仰仗这里能量来长久保持青春和健康的人们就开始了……凋亡。可这群家伙还是很有骨气的,不说别的,单纯就说她们女人的外貌在北方各大王国绝对是很吃香。但是她们选择了留下来,甚至这个种族也采取了跟吉尔尼斯一样的策略。 银月城外那条黑色的路还依然存在,就像一道伤疤,一个屈辱的印记,虽然历经十几年却依然清晰。这条当年阿尔萨斯的杰作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它的外貌,焦黑的土地依然是它主要的颜色,在这个象征着死亡颜色的土地上果然还是寸草不生。 这条路不仅是耻辱,还是诅咒。没有任何一个精灵愿意走在这条路上或者靠近这里,所以走在这条宽阔的黑土地上就意味着更安全。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在这条路上一路往南不仅没有受到任何阻挡甚至连个人影都看到过。要不是离开这条黑路到外面的土地上看一看或者真就觉得这片土地上没有人了。 巨魔趁机收复了一部分土地,可是收复了土地的他们也没有得到什么便宜。瘟疫这个东西可不管你是巨魔还是精灵,人类还是其他,一旦传染后果就可能是彻底的毁灭。据历史记载,巫妖王离开洛丹伦之后的十几年的时间里其实各个种族之间还是比较和平的。 是不过时间不仅仅是解药,也是毒药。当它抚平过去的伤痕之后,就会产生新的矛盾,周而复始。好了伤疤忘了疼是老百姓的说法,作为一个有文化的人,可以换一种说法,叫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这里半死不活在南方的东威尔德就比这里要好得多,虽然这里曾经瘟疫肆虐但是当踏进这里之后能明显感受到这里正在恢复,人类的适应性其实真的很强,聪明才智和动手能力保证了这个族群的繁荣昌盛。一旦战争结束过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会再度兴旺发达起来。 斯坦索姆究竟什么样不是很清楚,从奎尔萨拉斯出来后的那条路可是往西的,而且路途遥远,在印象里那里应该是被阿尔萨斯的一把火给焚毁了,虽然那里曾经是一个非常繁华的城市可是感觉应该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回到那个悲伤的地方。当然这是判断失误,那里不仅有人回去,而且还遭到了二次毁灭。 沿途的风光已经好多了,没有了往日的压抑,那和煦的阳光会让人感受到……幸福。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可是那几个随行的家伙脸上却没有这样的神情,他们灰黑色的脸上没有表情,深陷的眼窝里面的眼珠子竟然已经失去了那种蓝色的光芒。而且他们似乎突然开窍了……就是开始做一些原本在船上时根本不会做的事情,比如伸展筋骨,比如四处张望,就连脑袋转动得都比以前灵活多了。甚至有一天有一个忽然开口说道:“我……饿了!” 是的,远离了阿尔萨斯之后,那些曾经被压抑的灵魂就会苏醒过来。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忽然感觉醒来了,就如做了一场梦一般。他们说……此时的心里充满了懊恼和恨意。他们能回忆起过去,但是过去的回忆带给他们的只有痛苦。因为如今的他们不仅失去了过去的一切还再也回不去了。虽然他们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是看到别人就看到了自己。 但他们跟希尔瓦娜斯麾下的被遗忘者还有不同,那个叫普特雷斯的家伙研究的药剂可以让死尸活过来,但是苏醒过来的被遗忘者大多是没有灵魂的,即便有残缺的也非常严重。只有那些刚死去的家伙才有可能保留更多一些的灵魂。这也是后来希尔瓦娜斯跟活人不可调和的矛盾。 不管是吉尔尼斯还是斯托姆加德,还是毁灭的洛丹伦及奥特兰克旧部也没有远离这场纷争,都说柿子要挑软捏所以希尔瓦娜最开始欺负的就是他俩。可是希尔瓦娜斯没能想到的是这两个软柿子比看起来要强大的多的斯托姆加德要硬的多。 不知道现在的东威尔德算不算是无主之地,虽然这里的农民回来了,虽然这里已经开始恢复了生产可是这里的血色十字军已经遍地都是,甚至比以前更要多。可是观察发现这群家伙似乎也不是那种欺行霸市横行乡里的坏家伙们,这群穿着红色长袍的僧侣甚至亲自下田跟农民们一起劳作。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很难跟后来的那些变态联系起来。 东威尔德在恢复,可是西威尔德的情况就截然相反。索多里尔河西边的土地应该是死掉了,那里的土地晦暗,那里的天空阴霾,树木凋零,草也枯萎,甚至偶尔出现在视野里的动物都带着一丝萎靡之相。更有许多的动物分明已经死掉了却依然跟活着的时候一样,只不过它们已经不再以青草为食物,而是充满了攻击性。 这里的农田大部分都已经荒废了,原因也只有一个,这里没有那么多人了。但是……这里却散步着很多的被遗忘者。 没错,希尔瓦娜斯要想在洛丹伦城立住脚跟就必须要跟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展开殊死的争夺。 哦……差点忘了。洛丹伦城已经换了一个新名字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 瘟疫之地 现在那片土地被称作瘟疫之地吧! 哈!是啊,这里虽然曾经是整个北方人类王国中产粮食最多的地方,可现在已经再也不适合人类居住。那里一望无垠的农田现在已经彻底荒芜,村庄也被废弃,甚至有些大的农场和农庄里的人也全都逃离了。 当站在凯尔达隆湖边眺望这个已经变得污浊不堪的大湖的时候一股子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沿着湖边就能找到莫格莱尼的庄园,可是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放弃,而是选择了去安多哈尔看一看。 临行前还设想安多哈尔会不会好一点,可看着涌上岸的那夹杂着臭味的湖水时还是决定不要抱任何希望了吧。所以当走到安多哈尔的时候那里的景象一点也不出乎意料,完全都在意料之内,而且……内心毫无波澜。这只不过是别外面更大一点的荒芜罢了。 可这里不光有荒芜,还有……一些惊喜。 血色十字军占领了这里,可是他们肃清了这里之后就撤退了。破败的房子里无一不显示着被搜刮了不知道多少次留下的痕迹,而就在这些废墟之中游荡着一些鬼影。即便是在白天它们也是会出现的。 其实也不用担心,这些鬼影都是人变的。我是说他们活着的时候都是人,只不过死了之后成了鬼魂。 这里我想说一点……就是至今我没能搞明白这些鬼魂是怎么产生的。 或者叫……幽魂! 你可能不信这世界上有鬼,或者叫鬼魂的玩意。当然你信不信无所谓,可我要说的是这玩意是确实存在的。用魔法师的话来说就是……能量是不会平白无故消失的,只是从一种方式换成了另一种方式。 这话不难理解,你也可以自己找证据来验证这句话。亡灵天灾复活,被遗忘者复活着都能看到,即便是灵魂出窍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种幽魂是以何种方式独立存在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虽然说灵魂确实可以离开寄居的身体,可是除了精灵的魂精之外还真没见过幽魂是怎么形成的,虽然解释不了但是它们确实存在! 往远了说,在逆风峡谷东边的黑暗沼泽里沉入湖水的那个神庙里就见过这种东西,在南方密林跟巨魔混在一起的时候也见过,可那是巨魔的幽魂。人类的幽魂唯一还有印象的就是……阿加曼德家的女主人。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仇恨或者遗憾才能催生出这凝聚的能量体,这……解释不了。真的解释不了,为什么巨大的怨念,仇恨和遗憾能让灵魂不会消散呢?为什么快乐幸福就做不到呢? 呵……这个问题真不是一般人能研究的。留给那些魔法师吧……或许有一天他们会有答案的。 而那些出现在白天的幽魂也确实不怎么友好,首先它们的样子就很不堪,那种半透明的身体在阳光下就像一个若隐若现的幻影,在夜里则泛着淡淡的白光或者蓝光。它们走动是不会发出声音的,或者叫飘忽不定,它们没有实体却有一个能被看到的影像,甚至它们还可以挠人。 但这里的幽魂大概是有点毛病,按理说都是死掉的玩意它们不应该那样的,但它们却是无差别攻击。 从安多哈尔被撵出来之后忽然就知道了这里为什么依然被荒废的原因,这里的幽魂用普通的方法是杀不死的。讽刺的队伍里有一个家伙活着的时候就是安多哈尔人,可当他被迫逃出这里之后只留下了而一个憎恨的眼神便转身离去。 前往凯尔达隆岛的路上跟前面也没有多大的分别,最后的记忆中这里就是枯萎凋零,现在看来除了没有降雪气氛是一样的。当站在已经因为年久失修而损坏的长桥上眺望那座岛的时候,那个景象至今都难以忘记。 那曾经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岛啊! 可现在展现在眼前的没有别的颜色,只有枯萎的棕黄色。乔木上没有了一片树叶,地上的草没有一棵是绿色的就连生命力极强的那些针叶树木也全都枯死了!码头已经毁了,街道上长满了已经枯死的杂草,两边的房屋大多房顶都坍塌了。微风轻轻拂过,带来的只从湖上吹来的腐败气息。 巴罗夫家的城堡屹立在岛的东北侧的小山丘上,可远远就能看到已经有一大半墙壁已经塌了下来。鬼才知道这里经历了什么! 哈!说来也好笑,这里还就是个鬼地方!而这里的鬼跟安多哈尔的不一样,这里的鬼……你是看不见它们的。 真的是这样!没人能看到他们,但是你却能真真切切地听到他们的谈话。那个地方胆小的人事绝对不能去的,即便是个胆大的人在那个地方也会被那个诡异的气氛给弄疯。那种低沉的幽幽的声音似乎是在低诉,似乎是在抱怨,似乎是在喃喃自语,而这声音里还带着哭声。那种哭声完全不是撕心裂肺,而是……带着幽怨,悲伤却感觉已经哭的失去了力气,那种有气无力似有似无的哭声会一直萦绕在耳畔。 作为死人,他们是不怕的,可这种氛围让他们依然不自觉的如临大敌。哈!不可能有谁能在这种环境中不紧张的。 敞开的巴罗夫家城堡大门甚至有一扇门已经掉了下来,也不知道当年是谁这么有闲心将这扇门拆下来。就在穿过庭院即将走进那座已经半坍塌的城堡里的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叫住了众人。 “你们……不是客人。” 那是回到洛丹伦之后见到的第一个还能好好说话的……鬼魂! 声音缓缓落下,从城堡大门后面缓缓露出了半张脸来。我敢保证再勇敢的人都会被这张脸所吓一跳,因为藏在门后的那半张脸已经烂掉了。原本以为他是个被遗忘者,可是当他将藏在门后的身体露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他跟安多哈尔的幽魂几乎一样。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国王并不在乎主人在不在家。” 那个鬼魂愣了一下。原本以为这个名头在这是好用的,可是他幽幽地回答道:“国王已经死了!新国王已经遗忘了这里,你……代表的是哪个国王?” 他那双眼睛泛着淡淡的蓝光,见到蓝色的光总会感觉他就在身边。“阿尔萨斯!”这个回答不知道能不能唬住他。 而这个家伙轻轻的摇了摇头,“主人不在家!” “他死了?” “都死了。”他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你也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是女王的人么?”他说着又将露出来的那已经破损的半边身体缩了回去,“女王的人不会这么说话!” “他不会就这么死了的!” 他轻轻地歪了歪头,“你最好离开这里,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说着他回头看向黑洞洞的城堡内部,那里黑的就像要吞噬人的深渊,走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他看了身后的黑暗一眼,“听老萨克霍夫一句劝。”说着他用那半边惨白的脸上那只几乎要鼓出来的眼珠望了过来。 “瑟尔林还活着么?” 这句话不说还好,可偏偏就是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面前的鬼魂一下子尖叫了起来,他那个张的过分夸张的嘴巴里传来了无比犀利的尖叫,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能发出来的。他尖叫着,那不用换气而长时间的尖啸除了让耳朵不适之外更多的就是震慑。只不过……他们面对的不是活人,也不是普通的被遗忘者。 当这个家伙忽然消失在门后之后,城堡那深深的黑暗中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嚎叫。而这声音传来之后整座庄园瞬间就热闹了起来,刚才已经消失的低语声再次传来,而且逐渐演变成争吵和愤怒的咆哮。 如果是你你会跑么? 逃跑! 这并不丢人,任何人在这种时候逃走都不丢人。因为从黑暗中涌出来的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亡灵天灾。 没错,就是亡灵天灾!虽然阿尔萨斯的意志已经不能控制这里,可他们也并不属于希尔瓦娜斯!他们是独立自主的灵魂,就像巴罗夫家还活着的时候那样,做一个割据一方的领主。 冲出来了一堆骷髅之后有一个一身黑衣黑甲的家伙才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就这身装备就知道这一定是个人物,而当他站在面前的时候那张脸一点都不陌生,而且他的名字也很好记,叫马杜克`布莱克波尔。这家伙被阿尔萨斯亲自赐予了死亡骑士的身份,现在看来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而当这个家伙站定了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说道:“你竟然还存在。” 这话不一定是夸奖但一定有惊讶,其实也很好理解,他们一定以为阿尔萨斯都死了。其实这个情况非常常见!直到克尔苏加德带着大军再度杀回来之后被遗忘者们才意识到他们最初的主人可能真的又要降临了,当时为了这事还真就引发过不小的轰动,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4 巴罗夫 巴罗夫家族从上到下从古至今绝对都是阴谋家。这个家族虽然从兴旺到衰败虽然只经历了两代人,但是即便他们都已经死了也没放弃对土地和权利的渴望。阿雷克斯`巴罗夫的父亲叫阿比盖尔`巴罗夫,在洛丹伦不能公开的历史中这个家伙不仅参与了洛丹伦王国的王储之争而且还押对了宝。这个在洛丹伦王和奥特兰克国王之间周旋的公爵用自己的智慧和手腕为这个家族取得了富可敌国的财富。 财富积累的最初期绝大多数都不是很干净,而暴富这种事更是如此。时代会造就机遇,可机遇来的时候倒霉的人只会成为时代前进的助燃剂和炉渣灰,只有幸运的人则会赚的盆满钵满,对!就是幸运的人。这种幸运建立在实力之上。所以那句话告诉我们说机遇一定是给那些有准备的人的! 这个家族就抓住米奈希尔家的矛盾才获得了最大王国王储泰瑞纳斯的信任,利用这种关系让自己在洛丹伦王国和奥特兰克王国的交流贸易中获得利润,利用奥登`匹瑞诺德国王的愚蠢为自己某得最大利益的同时操控了这个国家未来的走向。即便是奥特兰克王国被瓜分肢解这个家族依然屹立不倒的最根本原因就是他们非常懂得审时度势,谁都不得罪,谁都需要他,伺机而动就像捕猎的蛇,及时出击犹如飞扑的虎。 可这并不是想夸奖他们,他们同样也非常可恶! 当见到从地下墓穴中走出来的阿雷克斯公爵的时候这个家伙已经跟过去很不一样了,他跟干尸无异,但更重要的是他整个人的状态跟过去也是天壤之别。他已经不会说话,能做的只是木讷地看着前面然后大声地嚎叫。 有人会为这个家族的如此境遇会欢呼雀跃,这倒也大可不必,他们虽然已经沦落到如此境地,可是家族的成员都还活着。活着可不光是能呼吸能吃饭拉屎,还有另一种方式。你知道巴罗夫是有三个孩子的对么?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后来的故事你应该听说了,两个儿子在人间,一个女儿在阴间。这就是他们家的策略,然而真正支撑着这个家的不是已经沦为无脑干尸的阿雷克斯公爵,而是公爵身后的两个女人。 是的,两个女人!她俩支撑着这个已经几乎死去的家。很久很久之前就见过她们的,其中一个就是巴罗夫公爵夫人,她的名字很符合她的气质,她叫伊露希亚。那是丰腴性感光彩照人的女人。第二个则是家族真正的掌权人,那个傲娇的长女詹迪斯。此时站在公爵身边的不是别人,就是她! 这个女人是个狠角色,从小就看得出她是个什么玩意,而当看到瑟尔林跟条狗一样蓬头垢面地出现在一旁的时候很难想象从大军离开到现在都发生了什么。现在的这个天才不光造型变得无比奇特,就连眼神都不一样了……他应该是疯了! “你因何而来?”这个女人此时说话的语气僵硬的就像冬天粪坑里被冻僵的屎撅子。 “吾王想看看你们都死了没。”没必要跟她客气。 女人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她翻了翻眼皮,“我还以为吾王把我们给舍弃了。” “所有效忠于他的人皆可受到最高的奖赏。”此刻竟然无比地想替阿尔萨斯说话。 “你们消失的时间够久的……”女人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满,她并没有对奖赏的事情有什么兴趣。 “当他驾临于此的时候你会知道这种等待都是……值得的!” “哼……”女人的笑声里满是不屑,“那还得多久?” “你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还有那个已经认不出来的巫妖。“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他们身上微微的动作象征着他们的不满。这群家伙确实已经取得了自主的意识,这个情况下即便是阿尔萨斯真的来了他们也可能会成为祸害。 “可是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允许这么干等了。”女人说。“你这一路前来,想必也看到周围的情况了。”她抬了抬手,“血色十字军统治了这片土地,他们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等你们回来……或许这里的所有人早已经人头落地了。”她看人的眼神永远都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审视,那上挑的眼角只能说明这个女人注定不是个踏实的家伙。 “那个叫希尔瓦娜斯的……难道没有支援你们么?” “哈!”女人大笑一声,这响亮的声音回荡在这宽阔的大厅里。“希尔瓦娜斯,那个精灵!”她的语气里是不屑,是憎恶。“她那种人只能是敌人!”这话说的果断,这语气说的极其坚定。“据说她已经背叛了吾王!” “呵……”轻轻的叹了口气,“是么!” 女人听闻后的眼神变得犀利,“她可从未帮助过我们!”女人一字一词地说道。 “那她还做了什么?” 女人哼了一声,“她已经自立为王。” 此时听到这个消息说惊讶吧……还真有点惊讶,没想到她真这么做了,真敢这么做!但这种事又似乎都是预料之中的。“她是……什么王?” “被遗忘者。”女人说:“他们声称自己是被遗忘者。”女人虽然不爽但是她的眼神里却有着些许的认同,“我们似乎也属于她所说的……被遗忘者。” “你没有回答问题。” “我已经回答了,比尔先生。”女人说:“她是他们的王。” “她在哪?” “洛丹伦城。”女人说:“只不过现在换名字了,他们自称为……幽暗城。”女人说着语气又变了:“他们这个名字显得自己就跟老鼠一样。”可这话说完女人立马止住嘴翻了翻白眼说了一句:“可恶!” 这两股势力并没有掺杂到一块是好的,“那你们的研究怎么样了?”这话问向周围的时候没人说话,即便是瑟尔林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没听到。直到詹迪斯这个女人歪了歪头对这个创造大师说了句:“问你话呢!”他这才猛然反应过来,然后悠悠的说道:“我需要更多的试验品!更多!” “你这是怎么了?”看到他已经有点呆滞的样子不免要多问两句,虽然眼睛盯着的是瑟尔林,但是余光却注视着那个女人。 “我!瑟尔林·卡斯迪诺夫教授一定会创造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缝合怪!”他忽然高声起来。他大声呼喊着,但是那歪斜的下巴和斜着往上瞅的呆滞的眼神一看就是他吗的疯了。当目光扫回到詹迪斯身上的时候女人冷漠的眼神叫人不寒而栗。 “克尔苏加德常提起你。”见到瑟尔林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于是只能问向那个叫莱斯的巫妖,可是此时的巫妖已经看不出来是曾经的他了,在昏暗的光线下这个骷髅身上的衣服和挂饰非常不搭! “愿意为他效劳。”巫妖吐出这句话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你原本……可以经常跟他联系的。”瞥向这个家伙的脸,只见他没有皮肉的脸上那个失去了眼皮和眼珠的眼窝子里散发着白色的光辉。他没有回答,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哼,尽管他没有开口,而这个简单的动作只能说明一点,他根本就没有跟克尔苏加德联系过,或者说他根本做不到。“你现在研究的什么?”思来想去还是这个问题最好。 “魔法和……瘟疫……”这个巫妖的下巴动了动,“都是我们最需要的东西。” “有什么进展了?” 他发出了呵呵的干笑声,“你来的路上难道没有看到么?” “直说!别绕弯子。” “这片土地上的水源已经不支持他们大规模用兵。”巫妖说道:“这就是最伟大的……成果。” 这就是这里为什么被称为瘟疫之地的原因,也是这片土地彻底死去的原因。还记得原本清澈明亮的凯尔达隆湖么?这下一切都明白了……他们污染了这片土地上的水源,可是刚才詹迪斯说的话跟这个家伙说得就有点冲突了。可是当再瞥向詹迪斯的时候,这个女人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既然如此,那你们暂时还是比较安全的。” 这话叫詹迪斯立即摇头,“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不用躲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下了。” 虽然这是强词夺理,可也没必要揭穿她,这种人有有八百个心眼,等我走了之后指不定她会跟这个巫妖再合计点什么。但可无所谓了,这个仅凭刚才的话即便阿尔萨斯回来这群家伙也不可能为他尽心竭力。 这个地下的室越来越大,规模比以前印象中要大的多的多!最让人惊讶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活人! 这话没说错,当时看到的那些人一定都还是活的!活人身上能散发出一种特殊的能量,那种能量极其微弱,但是人一旦多起来就会让整个屋子变得闷热。 那些面色苍白萎靡不振的人类用一种呆滞的眼神望着前面的一个女精灵,那个精灵自顾自的讲演,对出现在门口的众人毫不理睬。 “她是谁?” 詹迪斯还没回答,就从身后传来一个阴郁的声音,“正在上课!请闭嘴!” 第五卷 王者归来 5 亡者世界 控制死人的方法很简单,控制活人的方法却比较难。 死人靠魔法,活人靠精神。 其实也不能说他们做得不好或者不对,死人有死人的用法,活人其实更加珍贵。这种事情越到后来提现的越明显,因为死人是难以混进活人的生活领域里的,只有活人可以。而这些活人凭什么要听你摆布呢? 你以为单纯靠魔法? 哈!当然不,魔法只是暂时的,还有一种尤其好用的且持久的方法就是精神控制。 如果你问不是控制灵魂就可以了吗,那是你真不了解灵魂的构成。当然灵魂究竟有多复杂现在没人能完全弄清楚,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即便是克尔苏加德也不能用魔法做到将一个活人的灵魂剥离或者调整到自己想要的程度。 死人都做不到更何况是活人。 安多哈尔其实一直潜伏着一个大巫妖,他的名字叫阿拉基。你还记得这个家伙么?他被称作召唤者,在巫妖王大军重新降临之前他已经算是这片大陆上数得着的巫妖,他比别的巫妖强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复活那些死去的尸骸。可是效果不佳,那些傀儡全是行尸走肉,真正能被赋予思想的亡灵几乎没有。除了巫妖王之外没人能重塑这个人的灵魂,这就是一个巨大的缺陷。 而那些正在上课的人就是他们手中的一张牌,这些保留着人类不健全人格的人类在需要他们的时候会造成比死尸更大的伤害。 你可能能猜到……哈!没错!就是投毒! 这也是希尔瓦娜斯那伙人里面所做不到的地方。 那个阴郁声音的主人就是这个学院的所谓的院长。这家伙的底细不是很清楚,其实也没必要搞清楚,这个世界已经乱成这个样子多一个这种人少一个这种人并不会有多大的影响,至于他究竟从何而来以前是个什么玩意其实也无所谓。事实证明,他并不是一个能搅动这个世界的家伙,虽然他很努力。 提瑞斯法的情况比西威尔徳地区好很多,虽然这里也是死人占据的地方可是这里的森林还在,青草还在只是没了人烟。那些被杂草覆盖的坍塌的房屋或许再过二十三十年之后就会化为尘土被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掉了,就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这条路似乎只走过几次,可是走在林间的感觉却无比熟悉。树林中很安静,风吹动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除了脚步声再没有其他,阳光洒在大地上,此时金色的落叶之间绿色的草展现着它生命的活力。那抹嫩绿色是这片土地上唯一能让人感觉到希望的事情。呵呵……但是这地方怎么可能有希望呢……连个活人都找不见了。 洛丹伦城并不难找,只需要沿着国王大道一路往西,走在路上的时候过往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那时候洛丹伦还是最强大的王国,那时候这条路上还经常见到来往的商队,那时候的阿尔萨斯还是个单纯的王子。 当经过巴尼尔农场的时候这个曾经的皇家养马场彻底的被荒废了,跑马场里面的杂草将这个被无数战马踩的不长草的土地再次覆盖了起来,只有旁边破旧的栏杆能告诉人们这其实是一座跑马场。走在农场里面,被杂草包围的房子已经没有进去的必要,而地上的完整的草也说明这里最近是没有生物来过的。 其实这趟旅程很累,到这里的目的是想搞到坐骑的,可这里已经废弃到不成样子。用脚丈量这片土地也不是不行,毕竟现在也着实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几个从船上跟随而来的家伙的话也本就不多,所以这趟旅程很是沉闷。但好处就是做什么他们都不会问为什么。 目的地是洛丹伦城,可首先去的地方却是布瑞尔。只不过当抵达布瑞尔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真的是让我们所有人都震惊。 这里跟安多哈尔不一样,跟凯尔达隆更不一样,这里没有阴郁,没有衰败,没有阴森和暗无天日!这里竟然有人活动你知道么? 当然不是活人,而是真正的被遗忘者!对!真正的……被遗忘者。 其实名字就很有意思,被遗忘者……被谁遗忘?被亲人?还是家属?或者……历史。 他们的亲人家属或许已经死在前往奎尔萨拉斯的路上,或者在奎尔萨拉斯的某个山坡高地上,或许是在达拉然,或许是在吉尔尼斯,或许是在……遥远的卡利姆多大陆上。即便是他们的亲人还活着,这些人也该被遗忘。你希望这些行尸走肉般的家伙出现在你家的卧室里么? 他们现在是敌人,不是亲人。 另外他们被遗忘的还有自己,这里的每个死人都要忘记,舍弃过去,现在他们只有一个信仰,一个中心,就是他们的女王陛下。不管以前曾经是什么勋爵,不管以前有多么低贱,现在他们是平等的。 哈!你不用急着反驳。这是实话。 当他们不用再考虑金钱,不用再考虑吃穿,不用再考虑住的好不好,当他们的灵魂里失去了这些外物的时候,他们就失去了嫉妒,失去了嫉妒……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所有人都围绕在女王身边只为一个目标! 你可以说他们是为了活下去,用另一种方式活下去,或者是为了女王大人复仇的目标。 哈!当然,在她知道阿尔萨斯还活着之前,他们的目标就是用这种方式活下去。只是这时候我是不懂这些的…… 布瑞尔的卫兵朝我们伸出长矛拦住我们的去路的时候态度确实不好,他们不会眨动的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前方,这的确令人很不爽。而当他们凑到近前的时候不是打量,不是打探而是凑到身上跟狗一样地嗅探了一阵。他们不会说话,虽然他们还有下巴。在身上嗅探过之后便闪到了一边。在他们的注视之下我们走进了这个破旧但是还存在的城镇里。 惊人惊讶! 他们竟然将倒塌坍塌的房屋重新修整了!你能想象这个景象么?他们的确是死了,但是却跟正常人又那么相似。 而这里跟活人的世界有非常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诺大的城里没有卖食物的。 食物……就是活人吃的东西。呃……比如苹果,蓝莓,面包……和蛋。他们其实不需要这些。你应该还记得前面说过的,他们能不动就不动,确实是这样,这个城镇里面的人数看着是真不少,街边站着很多人,甚至楼上的窗户边上都有人站着,他们不动,只是注视着我们从镇中走过。 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很糟糕,但是仅仅就是注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这么站着,总有那么几个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当有个浑身披甲并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由远及近停在我们面前的时候,他那张枯萎的脸是有表情的。 “来者何人!”他胯下的战马已经只剩下骨架,披在身上的铠甲其实就是累赘,可看上去竟然还有点霸气,他坐在马上俯视着我们。 如果让你回答,你会怎么回答? 告诉他你是谁?还是告诉他你从哪儿来?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的,或许你以为说自己刚刚醒来,但是那时候从哪醒来,怎么醒来,需要不需要证明这谁知道?你会觉得好笑,死人还要什么证明? 你忘了被遗忘者跟瘟疫之地的亡灵可是不一样的了? 当然更不能说是从诺森德来的,且不说他们知不知道诺森德在哪意味着什么,可是这不一定是个好办法。我说的这事你要相信。 短暂的停顿中考虑的其实并不少,主要是衡量可能要发生的事情。见到他竟然拔出剑来,“我们要去……幽暗城。” 刚要指向我们的剑放了下来,那家伙用闪着微光的大眼珠子打量了一下后说:“你们来错了地方。” “我i们……失去了……方向。” “你们要去……做什么?” 这话说得有那味了,这是只有人,活人,有思想的人才能问出的问题。 这个谎似乎不是很好撒,可是这个家伙看上去应该不会有那么高的智慧了吧。“汇报……战况。” 那家伙歪了歪头,“哪里的战况?” “西威尔徳的血色十字军的战况。” “你不是斥候……”他的口气变了。 “不是。” “他们呢?”他的身体调整了下姿势。 “死了。” “怎么死的?”这种刨根问底是很危险的。 “他们遇到了血色十字军部队。” “你们不是斥候为什么在那。” “我们在到处流浪。”这是我能想起的唯一合理的理由。 “被遗忘者的纪律不允许你们这样。”他的声音很严肃。 “被遗忘者忘记了自己的纪律,但被遗忘者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未有坚定的眼神和语气才能让他们相信你。 马上的这个家伙沉默了几秒,谭后伸手指了指,“去那边领几匹马,然后抓紧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女王陛下。”他顿了顿对身后的一个骑兵说,“保证他们不要再忘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6 幽暗之城 洛丹伦城前的景象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切都那么熟悉,一切却都又那么陌生。 熟悉的是这里的建筑还保持着曾经的样子,陌生的是环境又跟以前大不相同。没有人再来清扫门前的落叶,也没有人拔除地上长出的荒草,急剧减少的行人让这条路几乎被这些植物所覆盖,大门上古老的痕迹应该是兽人当年攻到城下的时候留下的。而禁闭的大门更增添了一分凄凉的感觉。 忽然从高耸的城墙上探出一个脑袋,身后的卫兵立即朝着城上高喊,过了一会那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但只留出一条能让我们通过的缝隙,长长的城墙通道尽头就是洛丹伦城,通道里的黑暗跟两头的光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我们踏入这个黑暗之后身后的大门轰然关闭。 没有人出来迎接,也没有人出来审查,光明的那端是空无一人的街道,杂草丛生的大街。不知道从诺森德回到这里的几个家伙都是什么心情,但是对自己而言这个景象能感受到的只有悲凉。 没有压抑,这个环境一点都不压抑,街道感觉比印象中更宽一些,两侧的房子有些经历了大火,有些则被岁月侵蚀得不成样子。走在街上,除了风吹过街道发出的声音外这里寂静的仿佛不像是个真实的世界。 没有发问,也无需发问。太阳下的这座废弃的城市不能叫幽暗城,阳光洒在这些残破的建筑上除了凄凉一点都不幽暗。而真正的幽暗应该在那个悲伤的王宫。 国王堡垒就比外城要强的多,至少城上远远地看到旗帜,还有站岗的卫兵。吊桥放下,城门打开,这一幕感觉一下子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年……阿尔萨斯刚从诺森德归来。 哼……现在已经物是人非! 外城没人盘查,可进了国王堡垒之后立即就迎上来了一堆人。“来者何人?”还是一样地词。 “有情报汇报给女王。” “你可以告知我,我替你转达。”说话的家伙半张脸已经溃烂掉了。 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还不够格……” 那家伙的脸做出的表情很僵硬,但是看得出他的愤怒。“你想再死一次!” “希尔瓦娜斯不会因为你拦住我而对你有任何的奖赏。” “大胆!女王的名字还轮不到你来叫。”他吼叫的同时所有卫兵都朝我们举起了长矛。 “你可以告诉她,从最遥远的地方来了一位老朋友。”我就这么盯着他然后缓缓说道:“快去,我在这等你。” 他们没有动手,活人死人他们分得清楚,但是这样对他们说话的他们还的确是不敢惹。毕竟能有这种说话态度和思维的家伙……都不简单。 很快他回来了,只是挥了挥手让大家让开,然后盯着我说:“你……跟我来。” “他们跟我一起。” “只有你。”那家伙有些厌恶地说:“女王没有下令杀死他们。” 走进国王堡垒之后一股子阴寒之气传来,这里的温度跟外面完全不一样。走进大厅,这里是泰瑞纳斯召开大会的地方,并不是阿尔萨斯杀死他父亲的地方,绕到后面穿过一条长廊路开始下坡。我看了旁边的那个家伙一眼,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并不搭理我。走过三十多米的长廊之后一道铁栅栏挡在了前面。铁栅栏之后站着一个人,见到我们来了他晃了晃手里的铃铛。栅栏升起,旁边那人说了句:“进来吧。” 绞盘上的铁链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声,原来是个升降梯。但是刚启动了没五秒突然之间这升降梯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了下去! 你体会过失重吧。你害怕么? 哈,那还是失重的轻,那一次整得我非常狼狈。 在这漆黑的地方突然失重是很恐怖的事情。有机会你可以试一试。我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然后升降梯戛然而止,我四下没有抓手一下给我颠了起来,然后又滚到了一边。如果是个活人,这一下估计他得晕过去。 我赶紧想爬起来,但是那升降梯又顿了一下,我又摔倒了。 这次我学会了扶墙,可是这墙是不能扶的!原因不解释,有机会你可以去试试。 等升降梯不是那么平稳地着陆之后说实在的内心已经有点愤怒了,而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了嘲笑的声音。但是他只是哼哼了两声就说道:“走这边。” 从升降梯这儿走出来后眼前的景象才是真的压抑。 矮人挖空山体在里面修建城市,他们可以将掏空的山体内建造好几层不同高度的居住层,可是这里看到的只有一层,并且这里的空气极度混浊,发霉,潮湿,沉闷,还有腐烂……矮人的建筑里可以灯火通明,但是这里火没灭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半死不活的淡绿色火苗让整个环境仿佛阴曹地府,昏暗的角落里一双双带着微光的眼睛是黑暗里唯一能看清的东西。脚下的路也没有修好,坑坑洼洼,甚至相当泥泞。 这个情况确实是跟想象中的有极大的差别,这还不如个老鼠洞!但是这确实足够幽暗! 幽暗城不是一天造出来的,虽然不知道希尔瓦娜斯从什么时候开始建造这里,但是如果是十多年的话造成这个样子可真就丢死个人了。 虽然这么想的,可跟随那个家伙绕了一会之后脚下的感觉忽然就不一样了。是石砖!拐了两拐之后眼前忽然豁然开朗!石墙,火把,装饰,卫兵!跟刚才那个景象又不一样了。呵……女王怎么可能呆在那种地方。 往前走着这才发现眼前才算是正儿八经的地下城。极高的挑空,宽阔的环境,石头铺就的地板跟墙壁。而这里的亡灵数量也比刚才多得多。不仅数量多,他们似乎都在窃窃私语,虽然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能确定他们都在说话。可转头往周围望去的时候他们每一个人似乎又没在说话。 这个环境令人很不爽。 这里跟迷宫一样,绕的我最后已经有点迷路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了句:“快到了。” “你大可不必这样。”这不是警告。 他没有理我,而是指了指前面,“到了。” 刚要往前走他伸手拦住了我,“对女王陛下尊重一些。” 我没理他,径直往前走去,他接着跟了上来,“说话小心点。” 我还是不理他,他厌恶地哼了一声。 那是通往女王所在的一条通道。通道不宽,大概只有四米左右,但是长得有点过分!“你刚才是怎么做到那么短的时间就汇报完的?”现在看他的眼神一点都友好。 “秘密!”他说。 在这几近黑暗的通道里走了大概有一分钟多钟才看到了前面的光良,当走出通道的时候竟然是一个硕大无比的空间。在那空间的正中央有一个很高的台子,从下面是看不到上面的,从底下绕着阶梯走上去后那平台正中有一个座位,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上面。 这样的见面说实在的有点尴尬。 “我以为你死了。”她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人。 “但我知道你活着。” “你怎么敢到这里来的?”她靠在座位上,昏暗的光让我看不清她的脸。 “为什么不敢来这里?” “你是真不怕死,还是真的蠢?”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如果你想杀我外面就动手了。” “我可以等会再杀你。”她淡淡地说道。“一样。” “你现在是……女王了。” “你有什么意见么?”她问道。 “当然没有。” “那个混蛋怎么了?”希尔瓦娜斯直接开门见山。 “哪个……混蛋?” “你从那儿回来难道不是替他来打探我情况的?”女人哼了一声。 “不是。” “那是什么?” “我就是来看看你。” “哈!”希尔瓦娜斯得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不休,过了十几秒钟这声音才逐渐消失掉。“你这话听起来非常蠢。” “但这是实话。” “说原因!来这里的原因!你不会是来这里单纯见我的,我知道!你这条走狗!”她咬着牙说。 “我应该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不是么?” “那个该死的家伙身边的人也一样该死。”她有点愤怒。 “我离开那里了,离开他,就像你一样。” “骗子!”女人的嗓子很尖锐,这尖锐的声音让这个死寂的环境变得有点恐怖。 “我不相信你!”她说,“你最好说实话,当你再说假话我会直接扯掉你的脑袋然后将它挂在墙上当烛台。” “你都能脱离他,我……为什么不能呢?” 女人沉默了,她沉默了半晌,然后说道:“他怎么了?” “你早该这么问的。”我说。 “回答,不要废话!”这口气完全是命令。 “他很好。” “你又撒谎!”她瞪起了眼睛,那双眼睛散发出来的竟然是红光! “我没有撒谎,他确实很好。”我强调。 “你以为我不在诺森德就不知道那里的情况么?”女人说道。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忽然!就听到头顶上传来翅膀拍打发出的声音!一个巨大的阴影从天而降! 第五卷 王者归来 7 希尔瓦娜斯 每次想到恐惧魔王我总能想起伊利丹。 有人说他长的像萨特。哈!是啊,应该说是更像一点,毕竟萨特就是暗夜精灵变的。还有一点就是虽然萨特还保留有暗夜精灵的原始特征,但是长长的角,大大的蹄子,尖锐的爪子和满身的毛发倒是更像恶魔。但是伊利丹身上是没有那么多·毛发的,而且他……也没有尾巴。恐惧魔王的样子在他身上提现的是淋漓尽致。 说起恐惧魔王不管是被阿尔萨斯追到诺森德弄死的那个还是在费伍德被伊利丹弄死那个,他们给人的印象总是神出鬼没,露出半张脸来搞一些阴谋诡计的家伙。原本以为那两个被弄死也就这样了,可是真没想到竟然又出现一只,而且是在这种地方。 那只大蝙蝠似的玩意从天而降落在希尔瓦娜斯的身边,血红色的眼睛犹如两块红色的火炭,他不吱声只是这么盯着我。 因为光线昏暗不得不仔细打量,当时内心就是咯噔一下,首先想到的就是他怎么还活着。 就是提克迪奥斯!那是唯一一个我看着被杀死的恐惧魔王,我确定他倒下了,但是现在出现的这个家伙却叫我产生了一丝错觉。这也不能怪我,毕竟他们长的确实……很像。我打量着他,又看向希尔瓦娜斯然后脑子里在思考究竟该怎么询问或者怎么回答。 “你似乎很惊讶。”希尔瓦娜斯说。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降低了语速。 “你刚才的样子明显就是很惊讶。”她说。“我看到了你的……慌张。” “我只是没注意原来头顶上一直还悬挂着一只蝙蝠。”我尽量让自己稳住声音。 “你知道他是谁么?”她继续追问。 此时脑子里真是不确定那是谁,但是又不能说,“哎!他不是死了么?”的这种话。稍微沉吟了一下,“没想到你这还有一只。” 女王听罢哼了一声,“他告诉我了很多东西。” 哈!这个女人的意思就是……你可别想蒙我。她顿了顿说道:“尤其是你们的事情。” “嗯……”这种模棱两可的问题并不难回答,“那你准备怎么办?” “哈!”女人笑了。“是你准备怎么办。”这女人又把问题踢了回来。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离开了他。” “为什么?”女人继续追问。 “刚才已经回答过你了。” “你最好老实回答。”女人说着摆了摆手指,旁边的恐惧魔王两只手已经燃起了绿色的火焰。 “那你为什么没有遵守他的命令?”我转移话题。 “是我在问你。”女人有点不耐烦了。 “你没有……带兵前去……”我话还没说完恐惧魔王已经朝我扑了过来,一股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猛地往旁边一闪,一下子抽出了腰间的武器,可是还没等我站稳只感觉眼前一块巨大的绿色朝我脸上糊来。就在这一瞬间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到了身上,紧接着整个身体直接被顶翻了。在地上翻滚了一圈之后赶忙就要起身却发现身上着火了,赶紧扑灭身上的火焰,却猛然发现恐惧魔王并没有继续攻击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 又看向希尔瓦娜斯,只见那个女人一只手支撑着脑袋略显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下次就直接烧死你。”她说。 “那你是怎么脱离他的?”我直接问道。 “就这样……”女人淡淡地说道,但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她顿了顿说道:“我还以为他死了。” 我没有接她的话茬,“我跟你是一样的。” “什么?”女人没听懂我的意思。 “我说的是跟你一样,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出了大事。”女人并不用疑问句,“你们都出了大事。”说着她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 “确实很大。”我说:“但问题已经被解决了。” “这么说他现在恢复了?”这个女人依然在试探。 “嗯……”我从鼻孔里挤出这个声音,既不是承认回应也不是不屑,只是单纯地想糊弄过去。 “你来这里有没有想过我会杀了你。”她说。 “想过,但……我觉得你不会那样做。” “我会。”她立即说道。“你可是个……危险的家伙。” “呵……”我笑了笑,“好的武器都危险,但主要还是在使用它的人。” 希尔瓦娜斯哼了一声,“他为什么没有追杀你?” “追杀?哈,只能说我命大。”我解释。 “那他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听闻这话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他一定会回来!”我说。 这个女人没有再为难我,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对我客气。我没有问她为什么讨厌我,当然这个问题纯粹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于是我也就不问了,只不过我后来做了许多次自我检讨时至今日依然也没有找到答案。 其实希尔瓦娜斯的处境其实并不好,首先一点就是她现在真的是孤立无援。 远在大洋彼岸的部落此时并不知道还有个叫希尔瓦娜斯`风行者的女人领导着一个由死人组成的军团,而他们对于死人此时内心还充满着厌恶……所以即便他们知道了也会在第一时间内拒绝希尔瓦娜斯的请求。呃……不过……我想希尔瓦娜斯是不会这么轻易开口跟那些畜牲妥协的。毕竟此时部落的两大主力跟她们有着国仇家恨。 然后就是血色十字军越来越稳固,虽然洛丹伦的人口锐减现在血色十字军还没有足够的实力跟亡灵对抗,但是被遗忘者也不能够打败他们。经过多年的沉淀,双方在不断争抢战争资源。 就是人口。 希尔瓦娜斯将手伸向了吉尔尼斯,还有……斯托姆加德。虽然也有些成效可是阻力依然巨大!而血色十字军趁机发育就给被遗忘者们留下了巨大的隐患。 这都是非常现实的问题。 可是问题谁都知道,如何解决就是个难事。如果说出坏招,我是有的,不管是投毒还是刺杀,我能做很多事情,可是当远离阿尔萨斯,更远地远离那里之后内心会时不常地翻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厌恶感。 那种烦躁和厌恶浑身不得劲内心的翻江倒海让我更加抵触做那些恶心的事情。虽然我可以帮她,帮这个女人,说句不好听的我可以仅凭自己就搞得血色十字军不得安生。可我不愿意。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可昏暗灯光下的这个女人……我竟然有点提不起兴趣。那时候我更坚定了南归的决心。当然,我也没有表现出自己有多能干,多有本事,一个人变得有用了之后带来的坏处是很大的。我知道她现在需要帮手,可我……不是很想给她打下手。 我不喜欢强势的女人。 可是临走之前我还是多了几句嘴,“凯尔达隆岛上的巴罗夫家族的人还没死绝。” 希尔瓦娜斯听了点了点头,“我知道。” “克尔苏加德留下了许多遗产。”我继续提示她们。 希尔瓦娜斯走在我前面,她说道:“那些东西对我们而言……有害。” “你复活他们不就是利用他的瘟疫么?”我问。 “不。”她说:“至少不全是。”她走进一条黑洞洞的走廊,走廊中传来她的声音:“我们这有自己的药剂师,普特雷斯改造了复活的办法。”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我怎么也没想到未来他会差点毁灭掉我们,还差点将阿尔萨斯一起埋葬。 “不仅仅瘟疫,还有……魔法!”我说。 女人没吱声,这一定是她在意的地方。“你们的巫妖太少了。”说到这我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你还记得有个叫……冈瑟尔的家伙呢?” 说起这个人希尔瓦娜斯摇了摇头,“那是个古怪的人。”她说着回头看了我一眼,“他并不愿意为我所用。” “你可是被遗忘者的王。”我说。 女人轻笑了一声,“并不是所有的被遗忘者。”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那个叫阿拉基的巫妖呢?他可以帮你。” “哈!你说得简单。”她在前面慢慢地走着,她的鞋子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自从有天忽然我感觉身上的枷锁被解开之后,过了不久那些家伙就忽然都失踪了。” “你是什么时候感觉身上的枷锁……消失的。” “你带着人走了好几个月之后。”女人说。“当时我很高兴!或者说……欣喜若狂。”她说着瞥了我一眼。“我以为你们都死了。” “我不来这里好了,至少能让你多开心一些日子。” “哼!该来的总会来的,你只是一个必然出现的来提前告知我的这么一个……”她顿了顿:“媒介。”她看向我:“而且这个叫瓦里玛萨斯的恐惧魔王告诉了我燃烧军团溃败的消息,世界恢复了和平。” “这么说他没告诉你阿尔萨斯的事情。” 女人默认了。 “那你相信他么?”我压低了声音。 希尔瓦娜斯轻轻地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睛轻轻地瞟了我一眼。“你最不值得被信任。” 第五卷 王者归来 8 女王 从阴暗的地下来到地面上的时候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无比熟悉的黑暗此时真的是一点都喜欢不上来,还有那种潮湿,冰冷和……发霉的味道。虽然已经身死,可对于阳光却有着一种独特的感情,这是在阿尔萨斯身边的时候所没有的。而自从彻底离开阿尔萨斯之后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可是观察希尔瓦娜斯似乎她的变化并不大,当年第一次见到她就感觉这个女人不是适合我的类型。那时候还年轻,面对漂亮的女人都会不自觉地产生一些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冲动。有些女人看在眼里后能产生的想法只有纯粹的亵渎,因为她们的外表,相貌,气质,举止无一不带着一股子轻浮劲。或许她们也是良家妇女,可是在我的眼里她们跟跪着地上狼叫的酒馆女郎没有区别。 气质这个东西也不是谁都能有的,这一个是天生的,更重要的是环境造就的。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独特气质。学识,见识,修养,道德等等的这些玩意集于一身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叫做气场的东西。有人的气场是凶残,有人的气场则是淫`贱,有人是威严,有人则是让人不自觉的想亲近。有人是来者不拒的那种浪荡,有人则是端庄的让人不敢有亵渎的想法。尊敬这个词不足以形容那种压迫感,是打内心感觉到的一种强大的力量。 希尔瓦娜斯就是一个非常有力量的女人,她的脸其实……不怎么好看,至少不是那种万里挑一的容颜,当然身材确实没的说。有些女人身材的优势会弥补容颜上的小瑕疵,而一般来说拥有好身材的女人往往更自信。而这个女人确实很自信,甚至有点傲娇。她看人的时候那种似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傲让人不敢小瞧她。 估计也是这个原因从她被阿尔萨斯杀死开始就是一个高冷的人,亦或许是因为仇恨让她变得更加难以接近。 看到她的侧脸我还会不自觉地想起她的姐姐奥蕾莉亚。她姐姐比她漂亮,那张脸绝对算得上是个美人了,只不过跟着图拉扬一起消失了。 犹记得最初在洛丹伦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对我还不是这个态度,可后来就变得越来越抵触甚至是仇恨,我感觉应该是奥蕾莉亚跟她说了什么。 要么说就讨厌女人身边闺蜜姐妹多,是真他母亲的碍事啊。 希尔瓦娜斯将我送出洛丹伦城,对我而言这就是莫大的……荣幸。尽管她对我的态度依然是冷淡可比刚才已经强不少了。送我出城的这一段路程中她询问了我一些事情,比如吉尔尼斯的一些情况,斯托姆加德的一些问题,最后等我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她询问了我接下来的打算。 我没提我留下来帮你吧,她也没开口挽留我。 呵!这事……啧! 你说要是我留下来会怎样呢? 留下来做什么? 刚才讲得不够清楚么?这个女人……遇到了大·麻烦。 站在她的角度她无比希望阿尔萨斯已经死了,你应该能知道她对阿尔萨斯的仇恨比天高比海深,虽然不能亲手手刃这个仇人但是他真要是死了的话其实对她绝对是有利的。 哈!完全能从她的话里听出她的仇恨和复仇的渴望,但是莫大的压力也压在了她并不宽阔的肩膀上! 啧……忽然想起来一个人呢! 哈!纳萨诺斯…… 你还记得他么? 这个狗东西被我们杀死之后他后来……也复活了! 他复活的时间非常晚!当他复活过来的时候据说全身已经烂透了。你能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么? 希尔瓦娜斯……接受了这个狗东西! 接受。嗯?不明白? 哈!她~妈`的! 你这不是废话么?他死之前被撕咬,撕扯,最后被拉姆斯登一下差点给砍成两半身体已经废了,而且即便复活过来也不完整,况且还会溃烂呢?但是在巫妖王的先头部队抵达之后不知道怎么的这个家伙竟然被发现了,而且希尔瓦娜斯还救治了他。 我不屑于他们之间的花边新闻,哼!什么狗屁的花边新闻,那个家伙何德何能还能跟她闹出点花边新闻来? 但是希尔瓦娜斯确实救治了他,而且给他换了一个身体。 哼……你可能没见过他,他出现得晚,并不如那个瓦里玛萨斯出名,但是他却是希尔瓦娜斯身边最忠实的鹰犬。是最忠实!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这般程度,即便是恋人估计都做不到。 他替希尔万斯做了很多事情。 后悔? 后悔什么? 你说谁? 我? 呵……你以为……我稀罕替她做事么? 刚才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我也不是那意思你记错了,我才不稀罕地替她做事情。我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不可能留下来! 最后离开洛丹伦了……但是在临行之前我确实嘱咐她了一些事情,但是她似乎并没有认真听取我的意见。 首先一件事就是不要对斯托姆加德做太大的动作,一定要全力以赴地往吉尔尼斯渗透。第二件事则是回到奎尔萨拉斯,那里有足够多的优质的资源可以被她利用。第三个就是提前给自己找好后路。 有些她做了,有些没有。 作为一个将军她英勇有余,可也仅此而已,她毕竟只是个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瓦里玛萨斯那个大蝙蝠搞了点鬼,这就无从考证了!反正后来她真的是没有做好准备。 第一件事她就没做好,当时我跟她讲不要对斯托姆加德下手太狠,瓦里玛萨斯亲自指挥的入侵战争。当然前期战争是比较顺利的,甚至斯托姆加德后来基本都名存实亡了!可是……我要说的可是!她惹了大·麻烦! 斯托姆加德好歹跟洛丹伦王国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虽然在瘟疫期间他们确实没有做到一个盟友该做的援助也好,义务也罢,可是这个国家的底子还是比较厚的,况且……如果出现了大规模的进攻,北方的血色十字军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哈!后来还出现了个辛迪加…… 那个叫什么……奥特兰克那个公爵……啊,法库雷斯特!那个屠夫!他竟然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这简直叫人拍手叫绝你知道么! 法库雷斯特公爵,原奥特兰克王国一个公爵,曾经跟巴罗夫家一起密谋了一些事情,比如瓜分别人属地操纵王储竞争等一系列勾当。可是巴罗夫家族都成那样了这个鸟人竟然还活着!而且在希尔瓦娜的被遗忘者大军的控制区硬生生夺出来不少的土地还在后来濒临亡国的斯托姆加德王国领地上发展成了一方霸主! 这人就是个阴险的家伙,也确实有两把刷子!啧啧! 啊……我说到哪了…… 希尔瓦娜斯应该是听从了瓦里玛萨斯的建议,他们在我回来之前就已经开始要对斯托姆加德动手了,他们确实需要人口资源,这事你不要忘了。但是我已经嘱咐她了,可是她没有回奎尔萨拉斯。 你猜她为啥没听我的这个建议? 她身边有精灵,有些女妖,幽魂确实是精灵变的,可是那大部分都是被阿尔萨斯入侵的时候杀死的,后来阿尔萨斯前往卡利姆多的时候留守下来的,数量并不多! 要是她回去招募一些,多招募一些有魔法能力的人来,她们根本不会这么狼狈。 萨鲁法尔跟我讲,这个女人派使臣到奥格瑞玛寻找帮助的时候可是历尽艰难!虽然战争已经结束了好多年,但是大家对人类,而且是人类死尸极其糟糕印象还没有消散,理所当然的不会接纳他们。暗矛巨魔唯兽人是从,大酋长萨尔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要不是牛头人说了几句好话被遗忘者将是首先被抹掉的势力。 希尔瓦娜斯当时需要大量的士兵,而希尔斯布莱德地区是受到波及程度最小的洛丹伦国土,在洛丹伦覆灭之后斯托姆加德理所当然的接管了那些土地,在被遗忘者大军杀到那里之后冲突是首当其冲的。他们在那获得了相当数量的尸体,据说当时的战斗是很顺利的……所以才有的后来的事情。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好事全被你占了的道理,好到一定程度就一定会出现……波折。后来他们虽然占据了一大部分土地但是统治这里是需要大量军队的,一旦深入到阿拉希高地深处用兵的难度加大就会成倍增大,这可不仅仅是需要几个人的事情了。 而当时如果她们全力渗透吉尔尼斯的话,这个国家保不齐会消亡的无声无息。 这个国家什么德行你知道的吧! 我对这个国家还是有不少了解的,这个王国从脱离了联盟并用高墙将自己关起来之后就展露出了亡国之相,而且这个国家的军队毫不客气的说就是渣子!这话就是瞧不起他们!要不是希尔瓦娜斯战略出错导致了后面被遗忘者深陷战争泥潭而无法自拔……其实他们完全能给自己腾出更多的战略空间。 第五卷 王者归来 9 鬼魅萨德 一起回洛丹伦的那几个家伙选择了留下,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我不是很善于记住别人的名字,但是那几个家伙感觉都不是什么坏家伙。 离开洛丹伦之后再次孤身一人,独自都在这条南去的大道上心中忽然升起一阵向往。回头看看渐渐远去的洛丹伦城,有种过往被翻过去的感觉。从暴风王国来到这里,虽然也遇到过一些好人,遇到过一些温暖,但是……那些都已经变成了过眼云烟。 这个地方终究不是家,这么多年从这里出出进进也从未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哈!没有家的感觉。 南方的阳光照在脸上,那种温暖很熟悉,也很温馨。但是想到过去甚至曾经听到艾德温已经死了的传闻又不禁怀疑起来,因为在诺森德的那块水晶里面可是看到了他还活着的身影。虽然不确定这是不是幻觉可这毕竟也是个希望。 银松森林的林间大道已经完全失去了当年的模样,周围的一切都让我感觉这里从未来过,抱着怀疑的心情往前走出好远在一块几乎锈蚀得就要掉下来的路牌上看到了一个名字,洛丹伦城。 虽然路牌朝下,可只要上面有字就代表着路不是错的。 路两边的村庄全部被摧毁了,一户人家都没有了,不知道这些人是死了还是逃亡去别的地方了。这篇森林足够大,想起当年路过的那个叫什么……珠光城堡还是珍珠城堡,大概是这个名字,反正就是在洛丹米尔湖旁边的那个城堡。可是当凭借着那模糊的记忆找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景象跟这一路走来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 城堡虽然没有坍塌但是已经被荒废了,爬满城堡外墙的爬山虎和蔷薇之类的植物让这个地方显得有点诡异,城堡不远处的村庄农场不仅没有活人反而发现了一些被遗忘者。 我不是很想跟他们打招呼,这或许都是些不必要的麻烦。可尽管我在刻意躲避却在城堡里撞见了潜伏的被遗忘者。 当我走到城堡门前的时候,城堡门前的大门半掩着,但是门缝之间的灰尘告诉我这里已经有许久没有人来过了。我是真没想到里面竟然藏着人! 我没有推门而是从门缝间滑了进去,城堡的外墙几乎被植物覆盖,所以能通过窗户照进来的光就十分有限,里面非常昏暗。 昏暗的意思就是还有点光! 我还在门口站了一会呢! 里面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没有老鼠的窸窸窣窣,没有风声吹过窗户缝,没有蝙蝠拍翅膀。阳光从缝隙里射进来,在阳光中甚至看不到灰尘在飞扬! 以前还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应该没有比自己更好的刺客。可是这一次这个观念被改了过来。 当我走进城堡的时候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头顶上挂着一具死尸。是的!是完全没有。而且那个死尸是挂在进来门向楼上的那个地方的一个横梁后面。 他没有声音,没有一点声音!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中,除非是传说级别的刺客才能让自己的呼吸不被别人听见,而且……还有心跳呢!他总不能让心脏也不跳了吧! 越是强大的人心脏跳的越有力,即便他再心如止水都掩盖不掉这种生命的力量所发出的声音。而此时的这个家伙没有呼吸更没有心跳!我是一点都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于是我就这么走了进去,我还转角上了楼,在楼上转了一圈,在那个我跟法奥大师一起用过餐的那个大厅里还回味了一会。可在我觉得没什么了下楼准备出去的时候头顶上那个家伙对我发动了袭击! 我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哈!那个距离太近了!而且他用的是……手·弩! 声音刚传过来那支箭就到了! 万幸那支箭射的是我的……胸膛! 是不是很讽刺? 如果是个活人这一箭必死无疑!箭矢穿透了我的胸甲,胸甲里面的锁子甲也没能抵挡住这么近距离射出的弩箭,我的胸骨当时就被射穿了。整个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就是坐在地上的时候才看到了黑乎乎的房梁上竟然藏着一个人! 此时的那家伙已经装填完毕,手里的弓弩再次瞄准了我,只是这次他射出的箭没有射中我,而是被我伸出阻挡的左手接住了,当然这一箭射进了我的左手,要不是手背上的护甲阻止了箭头这一箭就射穿了我的左手。 他速度很快的,但是我也不慢,在他装填第三支箭的时候我已经从地上弹起来左右摇摆着往后退去。 那家伙见状只是将弓箭指向了我却并没有击发,躲到柱子后面之后我露出了一只眼睛。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来者……何人。”那个声音很低沉却听得出他的力量,他不需要用力就可以将声音很清晰但是并不尖锐的送进我的耳朵里。 又打量了他一下之后我伸手将左手心里的弩箭拔了出来,然后露出半个身子将胸前的弩箭也拔了出来。不拔出来还好,着一拔出来忽然身上就感觉一阵空虚。 见到我拔出弓箭的样子他将手里的弩放下了,但是他并没有从房梁上下来,而是倒垂着看着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在执行……任务。”他说。“是你闯进了不该闯的地方。” “这里有什么该闯不该闯的!”我想起了胸前的火枪。 “女王的士兵……不能擅离职守。”他说。 “我不是希尔瓦娜斯的士兵。” “我……不认识你。”那家伙说。 “那我是不是需要谢谢你送我的礼物。”说着我将两支弩箭扔在了地上。说实在的此时我忽然就想去搞两把这个玩意。 “如果你是活人你已经死了。”他说。 “不需要你的提醒。”我张开双手表示没有进攻的意愿,然后慢慢走上前去。“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潜伏?” “职责!”他说。 “这种鸟地方会有什么情报?” 这时他才从房梁上垂了下来,然后轻轻的落在地上。他落地的声音叫我更加惊讶!没有多少声音,已经很轻很轻了! 他个子不高,比我矮了至少两头,而且他略微弯曲的脊背让他显得更加瘦小。他抬起头看着我然后指了指我的侧后方,那里有一堆尸骸。 “都是你杀的?”我挑了挑眉毛。 “下次如果再有人来,萨德会用弓弩射穿他们的脑袋。” “你叫……萨德?” “萨德……”他轻轻的说道,“萨德!我的名字叫……萨德。” 看着这个怪异的家伙,我没有为他的本领而惊讶只为自己的失误而懊恼。如果……如果!哼,这个如果叫我既感到幸运又有些羞愧。我竟然有了丢脸的感觉。 那个家伙的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我,“你不用为你刚才的行为而懊恼。”这家伙直勾勾的眼神竟然看穿了我的想法。 “哼!”我哼了一声。 “你是中了我两箭还活着的唯一一人。”他说:“你应该感到荣幸。” 这话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更大的侮辱!“这么说我还得为此而感到骄傲?” “如果刚才你死了,你将是我杀掉的第九十九个人。”他说的缓慢,但是说的认真。 “你在这杀了九十八人?” 他摇头,“你似乎有点不大聪明的样子。” 这话噎的我有点难受。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曾经来过这里,路过,来看看。” “你不是女王的士兵……那你是谁?” 他的眼神里没有疑惑,他硕大的眼睛就像猫头鹰的眼睛一样有神,且充满力量。“自由人。” 他听罢却摇了摇头,“女王需要被遗忘者,女王不需要自由人!” “她需要什么跟我无关。”我说道:“我是自由的。” “为什么?”这个家伙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是自由人。”他的脑袋微微往前探了探,他的眼睛没有再打量我而是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 “巫妖王创造你的时候刚好没有赐予你这个权利。”我调侃道。 他的脑袋又慢慢缩了回去,“萨德不知道谁是巫妖王。”他顿了顿说道:“萨德憎恨阿尔萨斯!” 我的脸上没有露出一点表情,只是如此淡淡地看着他。“希望有一天你能亲手杀了他。” “萨德会的。”他说:“即使萨德不会……别人会替萨德报仇。” “你的水平……”我看向他的腰间的那柄弓弩,又看向他的其他装备,“让你在这个地方有点埋没人才了!”我说。 这个叫萨德的家伙没有吱声,我看不出他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呆。但是紧接着他晃了晃身子,轻轻的摇了摇头,“萨德的才能不会埋没,萨德是个有用的人。” 听到他的话我笑出了声,“你倒是对自己的任务挺满意的。” 他又轻轻的摇了摇头,又伸手指向后面,我扭头又看向身后的那堆骸骨。他缓缓说道:“那些可都不是人!”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0 狼人出没 当时的光线是很昏暗的,那堆成一堆的是尸骸已经是一堆看不出下面是什么的玩意,只有上面那层能知道是骨头。萨德说出这不是人类后首先能想到的就是兽人,或者其他,比如一些误闯进来的被遗忘者。只能这么解释了。但是他的话忽然叫我想来了什么。 他说:“那些人都是吉尔尼斯人。” 吉尔尼斯,你应该还记得那发生了什么对么?在亡灵天灾入侵之前那里就出现的事情,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祸患。 没错,就是狼人! 你还记得达拉然有个叫乌尔的魔法师么?还有个叫……阿鲁高的学徒。这笔账究竟是怎么回事后人也只能猜测,知道这件事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留下的烂摊子至今也没人管,更没人问。而萨德就是一个专门负责猎杀狼人的猎人。 准确地说他是个刺客,因为他活着的时候工作的单位叫迷雾。 这是个组织,我称之为单位,在洛丹伦的混得还不错的那段时间里曾经在这里任过职。这是个特务组织,情报工作是首要的所以日常也会出去做一些见的光或者见不得光的事情,当然见不得光的占大多数。 他已经忘记了他今年多大岁数了,他只记得他死的那年是二十一岁。哼,这么说来我也算是他的老前辈了。但他并没有因为我跟他是同一组织的而表现出多少兴奋,他只是说洛丹伦的陨落迷雾组织应该负一定的责任。 通过他的话就不难看出这是个有责任心的家伙,所以他能在这种地方蹲点,就连地上的灰尘也不知他在这潜伏了多久了。而说到他的上司他也没有说什么,看来这家伙还是个很有道德的家伙。 他说洛丹伦沦陷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而杀死他们的不是天灾士兵而是瘟疫。当他们醒过来之后他也光荣的加入到了天灾军团,只是后来被分到了希尔瓦娜斯的部队之中而有幸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至于被分配到这个地方执行这个任务也完全是因为他原本的职业因素,而到这里执行的任务就是防止狼人往北的进一步渗透。 当年我们的军队到吉尔尼斯晃了一圈之后就走了,但是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所以他们以前丢失的村镇又逐渐被他们夺了回去。因为吉尔尼斯国王一直没有开放长城允许难民进入,所以有一部分人流离失所去了别的地方求生,一部分回到自己家乡,还有一部分人则在长城附近安营扎寨甚至劳作起来,于是长城边上竟然出现了一些由难民组成的村庄。 虽然亡灵没有再南下骚扰他们,可是狼灾依然在,吉尔尼斯上层却一直没能拿出有效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经过了两三年的时间吉尔尼斯北部跟洛丹伦王国接壤的那块地方就越来越少有人去,因为大家都知道,往北有狼人,再往北就是死人。 但狼人并不只是狼人! 狼人只是有时候是狼人,有时候可以不是狼人!这个事情其实大家是知道的,也正是这个原因吉尔尼斯国王不开放边境也是有道理的。毕竟没人能轻易辨别谁是狼人谁不是狼人,万一这个人牙齿长得尖锐一点,或者长的是小虎牙保不齐就被砍头了。 然而没有了约束的狼人根本就不消停他们占据了吉尔尼斯北方之后并没有选择往南入侵他们自己的国家,这个倒是还有点聪明,于是他们开始琢磨着往北渗透。而那些到这里来的狼人大多是奔着这个城堡里的财宝来的。因为这个地方最著名的特产就是珍珠。 “我要走了。”交流过后我跟萨德说道。 “你确定要继续往南么?”他轻轻地问了一句。 “是的。” “那……祝你好运。”虽然他的脸上没有感情的流露但我却能从他的语气里体会到活人才有的那种感觉。 离开那座城堡之后我也加了小心,但是当天夜里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狼嚎。我知道狼嚎是什么样的声音,所以我判断那个嚎叫声应该就是狼人发出来的。野外的夜晚能生一堆火其实是件很幸福的事,即便现在根本用不到火也喜欢生一堆,看火焰在木柴上翩翩起舞,那种温度和光明总能带给我一丝安慰。 但是很多时候我都无法在野外生火,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虽然现在也没有任务在身可是依然不能点火。你可能觉得点火不是能驱赶野兽么?哈,话是这么说,野兽见到火光可能会担心而不敢贸然进攻,但是现在这个森林里最可怕的不是野兽。 你是不是还是不理解? 哈!在漆黑的森林里,那火焰散发的光其实是很扎眼的,并且木柴燃烧之后散发的气味……你是不是不知道能飘多远?而且狼人的嗅觉远远要比狼更灵敏! 蹲在树上原本以为可能就躲过去了,虽然以前跟狼人打过交道也不惧怕这种玩意,可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点更稳妥。那狼人不知道怎么就慢慢地朝我这边走了过来,而那晚的半边月亮散发的光照在这树林里树下的视野是很不清楚的。但是那只狼人的爪子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声音能清楚地告诉我它现在到哪了。 但是那只狼人非常小心,不知道是我身上的气味还是什么原因,那狼人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停下了,它安静地站在那了得有好一会!我正想着要不要摸出弓箭给它一下的时候它忽然掉头就跑,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为了保险起见那晚我没有选择停留而是继续往南前进,可在即将天亮的时候危险出现了! 不知道是不是逃走的那只狼人去通风报信,但是迎面而来的确实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当我看到远处出现的黑影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些玩意就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奔跑,而且速度相当快!虽然我胯下的马是一匹骸骨战马,但是想冲过去是非常危险的。 猛地一扯缰绳我调转马头就跑,可是身后传来的喘息声告诉我它们越来越近! 我抽出弓箭回首就给了它们一箭,立即传来的嗷呜一声说明射中了,可是这群家伙完全就是锲而不舍,等我再回身的时候它们已经散开了! 当时还想既然都分散了要不要再调头冲过去,它们之间已经出现了很大的空档这也是个机会,可是就在我稍稍减速回身准备再射的时候一只至今难忘的狼人从一旁扑了出来。 然后我就从马上被它一下子扑了下来。 狼人是分几个类型的。最普通的一种叫月怒白头狼人,他们身上颜色一般来说都是灰色或者黑色,很少出现白色。当然它们的脑袋上都会出现一撮白毛。这种玩意是散养的或者野生的,也就是没有编制的,没有什么组织的只是三五成群的一些个狼人,而且这种狼人一般来说是有镣铐束缚的,他们身上会有这种东西,这是一种……有魔力的玩意,我解释不大清楚。可不管它们以前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它们各方面的能力都一般情况。当然要是对人类来说这已经是不得了的了。 还有一种身上的颜色是灰白色,或者白色,那种狼人比这个要凶悍得多,但是这种狼人数量是很少的。这种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优质产品。这种类型的狼人的破坏力惊人,当年在焚木村这种狼人的凶悍程度甚至超过兽人。以一抵十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最后一种见得最少,可以这么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也是所有狼人中唯一没有魔法束缚或者可能是摆脱了魔法束缚的狼人。它们有个响亮的名字叫……血牙狼人。 而扑倒我的那个就是一只血牙狼人! 当我从马上滚下去的时候心中咯噔一下,完全可以预见的是它们那些一拥而上是个什么景象什么结果。 那只狼人的大爪子撕住了我的衣服,我被它强壮的身体扑倒之后根本来不及翻滚,着地的那一下我腰上一使劲抬脚蹬在了它的肚子上,后背一着地借着这个劲直接将它甩了过去。但是那家伙被我甩出去之后立即就从地上弹了起来,我刚起身它就朝我扑了过来。 那双眼睛我还记得,血红色的,它的牙也是血红色的,而且嘴巴是真的大!当时没有时间从身上拽下武器来,手里的弓箭此时根本也没啥作用,但这也是唯一能用的玩意,左手攥着弓箭朝它脸上就捣了过去,其实那一拳是奔着它的咽喉去的,它的大爪子则是直接本着我的脸来的。 我的胳膊没它的长! 作为一个老兵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它的爪子抓过来的时候我只能猛一歪头,左手是捣过去了可是它的爪子到了我面前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左胳膊肘往外一撑。勉强招架的这一下让我的脸现在不至于毁容了。而右手攥着的箭矢其实在刚才跌落马下的时候已经被折断了!我能做的也只是招架住它同样朝我脸上抓来的爪子。 姿势很丑,但是有用!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1 狼口余生 以前看军营边上的小孩对着在操场上训练的士兵指指点点,讨论什么这世界上什么样的招式最厉害,然后说那些战士们练习的都是表演类型的体操,只有什么什么招式才是真正的杀招。最开始听到的时候还是比较气愤的,当时的想法就是你们知道个啥,可后来也慢慢释然了,毕竟练习的不是他们,他们只是观众,他们可以质疑任何事情,因为拳头基本不会落在他们的脸上,他们的胳膊也不会被我们拧断,他们的脚踝更不会被我踩断,他们大概没有这个机会。 他们不懂这个世界上没有最强的招式这个事情,更不知道只有更强的人这句话。在那些孩子还不健全的脑子里只有一种印象就是天下有一种可以让任何人学了都变成最强者的功夫。其实这也不怨他们,毕竟蠢货是这世界上的大多数。 在拉文霍德的时候法拉德也曾教我一些类似于套路之类的动作,他没有解释这是什么功夫,他只说这些动作要熟练到像打喷嚏就会闭眼睛一样成为一种本能反应。虽然不一定所有动作都用的上,但是一旦对方露出破绽并被迫进入了自己的攻击节奏,套路就是必杀招。当然这个事蠢人是不会懂的,他们脑子里只有士兵们僵硬的口号和类似于表演的动作。 就刚才我那个情况那些蠢货说……这就是王八拳啊,这不就是老娘们打架么?他们说的没错,很多动作在就是单纯的挥拳头和扇巴掌。 在势均力敌的时候所有套路动作都会自动被拆解,变成一种最原始的本能反应和动作。而在不断试探寻找机会并在抓住机会的时候才会产生两三个动作的组合套路。大部分傻·逼是不懂的,他们只会撇着大嘴说谁谁谁练的套路不行,谁谁学的功夫才是世界上好的最有效。他们从不考虑人才是这场战斗的关键。他们也不愿意懂,虽然他们根本不会打架但是他们嘴上评论的本事却是了得的。 这不是发牢骚。只是咱俩说说,你又不是不懂这里面的事情。 那时候我没怎么撑开那狼人的爪子,我知道它的爪子已经可以将我控制,将我拦进它的最佳攻击范围了,我是很被动的。而我当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先贴上去。因为当时根本就没有空间也没多少时间叫我考虑怎么办并做出什么动作,于是我只能直接顶了上去。 就像拳赛里面的冲撞和搂抱。只是此时的搂抱没有任何好处只有坏处。 如果在肉搏过程中搂抱在一起的时候,我知道大部分时候人们会忘了张嘴撕咬,大部分是这样的。但是对面不是人,它的本能就是张嘴咬人!所以我当时真的就是直接拿脑门撞了过去。 当时真是他~妈~地撞得不偏不倚,直接撞它鼻子上了。后来我在在定制头盔的时候会做一些小处理,甚至在里面的护额上会特意添加一些增加伤害的部件。当时就是撞到了它的鼻子它才一歪脑袋然后一下子缩了回去!当时它嘴里尖锐的獠牙都差点啃到脸上了。 那东西被我一撞往后一躲的时候我用折断的箭矢朝着它的脖子就捅了过去,但是它的毛皮结实这一下只是让它疼痛并没有造成多大伤害,但是它再次后退的一步给我留出了拔剑的时间。 此时的动作真的嫌慢!丢掉手里的箭矢去拔剑的这动作其实已经不慢了,现在看不慢,可当时真是恨不得一霎那就将剑拔出来然后砍进它的脖子。 当我拔出剑来身后的脚步声已经离我近在咫尺,我已经没有时间转身了,所以当时能做的只有闪!往一边闪。如果此时被后面的狼人扑倒我就彻底完了。正是这个正确的选择让身后扑来的狼人扑了个空,但是面前那个被我暂时击退的狼人此时已经缓过神来。它朝我直接一爪子就抓了过来。 左手抓的弓箭替我挡住了它抓来的绝大部分力量,而且要不是有护臂我这胳膊又得受重伤。这一爪子抓来被我挡住之后我猛地往后退了两步,此时如果狼人配合密切再扑上来一只我估计也就交代在这里了。但是就是这么个空档,竟然没有狼人扑过来,我面对的只有刚抓了我一爪子的狼人跟没扑到我的那个正在调整身体的狼人。 这时候的战斗每一秒都很漫长,每一霎那都关乎生死,当时心里跟明镜似的,万一再来一个就得死,嗨!还就是被我得着这么一空档。 如果此时这个情况叫你处理你会怎么做? 不不不,当然不是跑!根本跑不了!面前这个家伙一爪子没抓到,紧接着第二爪就会跟上来的,哪有时间转身跑! 我是直接一拧手腕子朝它脸上一剑划了过去! 一霎那!真的是一霎那。它抓来的爪子被我忽略了,此时绝对不能管这爪子! 为啥? 你说是它爪子灵活动作快还是它的脑袋脸灵活动作快 所以当然是攻击它的脸。这一剑划过了它的脸,剑刃剑尖传来的感觉是我一定伤到了它的眼睛!事实也确实是这样,那只狼人虽然也抓了我一下但是接着就扭头一下子闪到一边去了。这一下我虽然受伤了可绝对给我带来了生的希望! 那只血牙狼人被我伤到眼睛闪到一边后它旁边那个狼人朝我也扑了过来,我往后纵身一跃!它飞扑过来的身体就错过了抓我的最佳时机和距离。脚一落地腰腿一使劲直接又奔着它迎了上去。这一下是很有必要的,它的姿势不是最佳!既不是最佳进攻更没有有效防御,被我这迎面冲上去它能做的只有张开大嘴看能不能咬我一口。 我也知道这一下有风险,但是也只能拼一把了,猛提膝盖,左膝盖奔着它就顶了过去,而我右手的剑此时已经举了起来,它的大脑袋朝着我抬起来的左腿迎面骨撞来下意识地就歪脑袋,它得调整角度好咬我一口啊,但是这时候被我抓住机会一把摁在了它的脖子上,我的剑顺势朝着它的脖子就插了过去。 但是很不巧,这个狼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束手就擒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跟这种动物打过架,不管是狗还是老虎,还是黑豹,这种动物的身体不光结实而且它们的身体其实非常灵活,毛皮与肌肉之间有些地方是比较松弛的,即便是它们在紧张状态下也不是那么绷紧,但是坏处就是皮松肉不松,这导致的结果就是打滑! 这一把没摁住,我这插下去的剑就是没捅进它的颈椎而是插进了它的肩颈。 你的肩颈这块斜方肌就挺宽挺厚的,这一剑刺进去其实没有伤到它的肺脏,只是将这块肌肉戳了道口子。可这一剑足以让它左肩失去百分之七八十的威力。 哼,这就很了不起了。 这个被我弄伤之后我能做的就是立即拧身面对后面包围过来的狼人,也就在我刚转身准备迎接扑上来的狼人时忽然那家伙身体一抽一下子就扔在了地上。 这一幕可给我震惊坏了,一愣神又赶紧回过神来,右侧又有一只扑了过来我躲闪不及被它一下撕住了我的右肩膀将我拽倒在地,此时心中大骇!完了!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一耸肩膀扛住它张开的大嘴,被压住的右臂抽不回来我只能用左手去阻止那张着大嘴的脑袋,可也就在此时我就感觉一道黑影闪过,一个巨大的力量踩在了我身上的狼人的身上! 结果这一下可好了,那狼人大嘴直接奔我脸上来了,我一扭脸,那嘴没咬到,可紧接着那狼人就一拧身子从我身上起来了。我赶忙翻身,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就在那狼人的身上,而他手里的剑深深地刺入了狼人的身体。 这一瞬间我还没想到会是谁,来不及搭话更没有眼神交流,但是我很高兴他能出现。再扑上来的狼人就不是奔着我来了而是朝着那个瘦小的家伙去了,而那只被我划伤眼睛的狼人朝我再次袭来! 接下来的战斗就稍微轻松一些了,我将那个血牙狼人处理掉,那个家伙杀死了两只普通的月怒白头狼人,剩下三只要逃跑被我一枪撂倒了一只。看着两只逃走的狼人我也没有心情去追了,而我看向刚才那个家伙后才发现这不就是萨德么! “你怎么来了?”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泛着光的眼珠子。 “你差点就死了。”他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差点!”我点了点头,“多谢你的帮助。”我说道。 “我说了让你小心点。” “已经很小心了。”我说。 他哼了一声。“你还继续往前走么?” “你怎么会……赶来这里?”我继续追问。 “女王陛下的命令在你刚走之后就来了。”他说:“她需要我去探查一下南边的情况。” 哈,不管什么原因我活下来了,一切就是这么巧合。 我指了指还在挣扎的狼人:“那儿有现成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1 狼口余生 以前看军营边上的小孩对着在操场上训练的士兵指指点点,讨论什么这世界上什么样的招式最厉害,然后说那些战士们练习的都是表演类型的体操,只有什么什么招式才是真正的杀招。最开始听到的时候还是比较气愤的,当时的想法就是你们知道个啥,可后来也慢慢释然了,毕竟练习的不是他们,他们只是观众,他们可以质疑任何事情,因为拳头基本不会落在他们的脸上,他们的胳膊也不会被我们拧断,他们的脚踝更不会被我踩断,他们大概没有这个机会。 他们不懂这个世界上没有最强的招式这个事情,更不知道只有更强的人这句话。在那些孩子还不健全的脑子里只有一种印象就是天下有一种可以让任何人学了都变成最强者的功夫。其实这也不怨他们,毕竟蠢货是这世界上的大多数。 在拉文霍德的时候法拉德也曾教我一些类似于套路之类的动作,他没有解释这是什么功夫,他只说这些动作要熟练到像打喷嚏就会闭眼睛一样成为一种本能反应。虽然不一定所有动作都用的上,但是一旦对方露出破绽并被迫进入了自己的攻击节奏,套路就是必杀招。当然这个事蠢人是不会懂的,他们脑子里只有士兵们僵硬的口号和类似于表演的动作。 就刚才我那个情况那些蠢货说……这就是王八拳啊,这不就是老娘们打架么?他们说的没错,很多动作在就是单纯的挥拳头和扇巴掌。 在势均力敌的时候所有套路动作都会自动被拆解,变成一种最原始的本能反应和动作。而在不断试探寻找机会并在抓住机会的时候才会产生两三个动作的组合套路。大部分傻·逼是不懂的,他们只会撇着大嘴说谁谁谁练的套路不行,谁谁学的功夫才是世界上好的最有效。他们从不考虑人才是这场战斗的关键。他们也不愿意懂,虽然他们根本不会打架但是他们嘴上评论的本事却是了得的。 这不是发牢骚。只是咱俩说说,你又不是不懂这里面的事情。 那时候我没怎么撑开那狼人的爪子,我知道它的爪子已经可以将我控制,将我拦进它的最佳攻击范围了,我是很被动的。而我当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先贴上去。因为当时根本就没有空间也没多少时间叫我考虑怎么办并做出什么动作,于是我只能直接顶了上去。 就像拳赛里面的冲撞和搂抱。只是此时的搂抱没有任何好处只有坏处。 如果在肉搏过程中搂抱在一起的时候,我知道大部分时候人们会忘了张嘴撕咬,大部分是这样的。但是对面不是人,它的本能就是张嘴咬人!所以我当时真的就是直接拿脑门撞了过去。 当时真是他~妈~地撞得不偏不倚,直接撞它鼻子上了。后来我在在定制头盔的时候会做一些小处理,甚至在里面的护额上会特意添加一些增加伤害的部件。当时就是撞到了它的鼻子它才一歪脑袋然后一下子缩了回去!当时它嘴里尖锐的獠牙都差点啃到脸上了。 那东西被我一撞往后一躲的时候我用折断的箭矢朝着它的脖子就捅了过去,但是它的毛皮结实这一下只是让它疼痛并没有造成多大伤害,但是它再次后退的一步给我留出了拔剑的时间。 此时的动作真的嫌慢!丢掉手里的箭矢去拔剑的这动作其实已经不慢了,现在看不慢,可当时真是恨不得一霎那就将剑拔出来然后砍进它的脖子。 当我拔出剑来身后的脚步声已经离我近在咫尺,我已经没有时间转身了,所以当时能做的只有闪!往一边闪。如果此时被后面的狼人扑倒我就彻底完了。正是这个正确的选择让身后扑来的狼人扑了个空,但是面前那个被我暂时击退的狼人此时已经缓过神来。它朝我直接一爪子就抓了过来。 左手抓的弓箭替我挡住了它抓来的绝大部分力量,而且要不是有护臂我这胳膊又得受重伤。这一爪子抓来被我挡住之后我猛地往后退了两步,此时如果狼人配合密切再扑上来一只我估计也就交代在这里了。但是就是这么个空档,竟然没有狼人扑过来,我面对的只有刚抓了我一爪子的狼人跟没扑到我的那个正在调整身体的狼人。 这时候的战斗每一秒都很漫长,每一霎那都关乎生死,当时心里跟明镜似的,万一再来一个就得死,嗨!还就是被我得着这么一空档。 如果此时这个情况叫你处理你会怎么做? 不不不,当然不是跑!根本跑不了!面前这个家伙一爪子没抓到,紧接着第二爪就会跟上来的,哪有时间转身跑! 我是直接一拧手腕子朝它脸上一剑划了过去! 一霎那!真的是一霎那。它抓来的爪子被我忽略了,此时绝对不能管这爪子! 为啥? 你说是它爪子灵活动作快还是它的脑袋脸灵活动作快 所以当然是攻击它的脸。这一剑划过了它的脸,剑刃剑尖传来的感觉是我一定伤到了它的眼睛!事实也确实是这样,那只狼人虽然也抓了我一下但是接着就扭头一下子闪到一边去了。这一下我虽然受伤了可绝对给我带来了生的希望! 那只血牙狼人被我伤到眼睛闪到一边后它旁边那个狼人朝我也扑了过来,我往后纵身一跃!它飞扑过来的身体就错过了抓我的最佳时机和距离。脚一落地腰腿一使劲直接又奔着它迎了上去。这一下是很有必要的,它的姿势不是最佳!既不是最佳进攻更没有有效防御,被我这迎面冲上去它能做的只有张开大嘴看能不能咬我一口。 我也知道这一下有风险,但是也只能拼一把了,猛提膝盖,左膝盖奔着它就顶了过去,而我右手的剑此时已经举了起来,它的大脑袋朝着我抬起来的左腿迎面骨撞来下意识地就歪脑袋,它得调整角度好咬我一口啊,但是这时候被我抓住机会一把摁在了它的脖子上,我的剑顺势朝着它的脖子就插了过去。 但是很不巧,这个狼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束手就擒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跟这种动物打过架,不管是狗还是老虎,还是黑豹,这种动物的身体不光结实而且它们的身体其实非常灵活,毛皮与肌肉之间有些地方是比较松弛的,即便是它们在紧张状态下也不是那么绷紧,但是坏处就是皮松肉不松,这导致的结果就是打滑! 这一把没摁住,我这插下去的剑就是没捅进它的颈椎而是插进了它的肩颈。 你的肩颈这块斜方肌就挺宽挺厚的,这一剑刺进去其实没有伤到它的肺脏,只是将这块肌肉戳了道口子。可这一剑足以让它左肩失去百分之七八十的威力。 哼,这就很了不起了。 这个被我弄伤之后我能做的就是立即拧身面对后面包围过来的狼人,也就在我刚转身准备迎接扑上来的狼人时忽然那家伙身体一抽一下子就扔在了地上。 这一幕可给我震惊坏了,一愣神又赶紧回过神来,右侧又有一只扑了过来我躲闪不及被它一下撕住了我的右肩膀将我拽倒在地,此时心中大骇!完了!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一耸肩膀扛住它张开的大嘴,被压住的右臂抽不回来我只能用左手去阻止那张着大嘴的脑袋,可也就在此时我就感觉一道黑影闪过,一个巨大的力量踩在了我身上的狼人的身上! 结果这一下可好了,那狼人大嘴直接奔我脸上来了,我一扭脸,那嘴没咬到,可紧接着那狼人就一拧身子从我身上起来了。我赶忙翻身,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就在那狼人的身上,而他手里的剑深深地刺入了狼人的身体。 这一瞬间我还没想到会是谁,来不及搭话更没有眼神交流,但是我很高兴他能出现。再扑上来的狼人就不是奔着我来了而是朝着那个瘦小的家伙去了,而那只被我划伤眼睛的狼人朝我再次袭来! 接下来的战斗就稍微轻松一些了,我将那个血牙狼人处理掉,那个家伙杀死了两只普通的月怒白头狼人,剩下三只要逃跑被我一枪撂倒了一只。看着两只逃走的狼人我也没有心情去追了,而我看向刚才那个家伙后才发现这不就是萨德么! “你怎么来了?”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泛着光的眼珠子。 “你差点就死了。”他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差点!”我点了点头,“多谢你的帮助。”我说道。 “我说了让你小心点。” “已经很小心了。”我说。 他哼了一声。“你还继续往前走么?” “你怎么会……赶来这里?”我继续追问。 “女王陛下的命令在你刚走之后就来了。”他说:“她需要我去探查一下南边的情况。” 哈,不管什么原因我活下来了,一切就是这么巧合。 我指了指还在挣扎的狼人:“那儿有现成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2 银松森林 zod,这就是他的名字,一个简单的名字。 我喜欢简单的名字,而且后来我也越来越喜欢这个家伙。并且我坚信他会成为一个传奇。 哈!他下手比我狠,比我黑,相当麻利,丝毫不拖泥带水。 清理战场的时候他首先控制了那个被我击伤的狼人,然后将它拖到路边的大树边上。但是他并没有继续伤害它而是将它捆在大树边上让它沐浴在阳光下。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和树叶间的缝隙照过来,我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个家伙。 这个就是我所说的月怒白头狼人。它的脑袋比一般人的大一圈还多,身上扎里扎煞的毛发一根根的竖立着,那毛发很粗或者叫很粗糙,比野猪的毛发好不到哪去。那张脸的嘴巴比一般狗要长一些,也更宽,所以上面排列的牙齿更大也更多。 这玩意已经看不出人脸的相貌,根本就是狼的脸。那双蓝色的眼睛跟某种智商很低的狗非常相似,脑袋上有一些白色的鬃毛,脖子上有一圈白毛,再往下就是一些杂毛了。那家伙的爪子很大,而且真的是骨骼惊奇,很粗!那粗大的关节一看就充满了力量,它们的爪子也是很长。 可是被吊起来之后萨德机既没打它也没问它,而是在它面前开始剥皮。就是被弄死的那三只。 剥皮这个事可以做得很快,几分钟就能将整张皮弄下来,给兔子这种小动物剥皮尤其简单。但是也可以很慢,就像他。 先检查了一下身体,然后刀子捅进颈部,先破喉管然后往下划开,顺着中线一直切到底,它从腰间掏出一支钩子勾住那狼人的下颌,我从马上取下绳子将狼人吊了起来。然后就开始从胸膛开始将皮一点点地割了下来,尸体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是这并不碍事。 那只还活着的狼人见到这个情景呲牙咧嘴地想要嚎叫,但是被吊着它根本就叫不出来。 第一只是从喉管开始剥皮的,而第二只就不是了,第二只是从屁股开始的,然后是两条腿,将两条腿从皮下分离出来之后他用铁钩子将这具尸体也挂了起来。说实在的看着家伙干活真的是赏心悦目!这家伙即便不做特务当个屠夫也得是十里八乡的好屠夫。这具尸体的皮就像脱衣服一样,倒着从下往上给拽了下来。 眼前的狼人折腾了一会就没劲了,半死不活的挂在那,而当萨德剥第三只的皮的时候那家伙的身体竟然发生了变化。肉眼可见的看到那家伙的身体开始缩小,然后开始慢慢地转变,身上的毛发开始脱落。 它掉毛的时候那样子说实在的看过一次就绝对不想看第二次,很恶心!看着心里很不得劲!一片一片地往下掉! 而且那个家伙的骨骼开始变形的时候就看着它在空中抽搐,摇晃的身体似乎是在挣扎,但是它发不出声音。 萨德停下了手里的活,我俩站在那狼人前面看着他变身成人,而在此时我看到那家伙都翻白眼了,示意他要不要放下来。萨德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等那人身上的毛褪的差不多了,脸也是个人样了,萨德解开了绳子。 那人从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不动了。 “是不是死了?” 萨德摇摇头,“没有,他只是昏死过去了。” “怎么会这样子?我只见过狼人还真没见过能变成人是个啥样子。”我说。 “如果没有受伤,他变回人形的时候就不会这样,但是他变成狼人的消耗太大,刚才又受伤了所以变回来了。” 虽然他跟我解释了,可还觉得是不是被他吓的。 萨德朝那家伙脚踝一脚踩了过去,紧接着就是一声大叫。那家伙醒了过来。萨德见他醒过来于是又开始了剥皮。第三只剥的最完整,当脑袋从脊柱上取下来之后他认真的将颅骨上的皮揭下来。“这张皮很值钱。”他说。 他手里的这张皮子就是血牙狼人的皮,这张皮也是我带到南方算是最值钱的玩意了。这张皮不仅轻薄而且加工过之后比任何牛马羊的皮都结实的多。这种皮子制作皮甲是最顶级的材料。而经过处理之后这个皮子会呈现出一种暗红色,作为夜行的刺客来说这个颜色还是很搭的。 那家伙确实被吓坏了,当一身是血的萨德拎着刀子走向他的时候那家伙完全没有了狼人的霸气,他吓得叫了出来并连连求饶。 萨德看了我一眼,“这些家伙其实没什么可怕的。” 这个家伙展现出来了巨大的压迫感,那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吓说话声音都哆嗦了。 “你们为什么会袭击他?”萨德用头示意了一下。 “巧合!”那人解释。 “没有巧合!”萨德说:“你们是六只,有组织。” “是……我的同伴发现了……林子里的他。”他说。 “你们出动是为了抓他?” “是。” “为什么不是发现之后直接杀死?这么兴师动众的是为什么?” 他的眼神中露出了恐惧,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萨德盯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最后这个家伙屈服了,他说:“为了……为了……乐趣。” “乐趣……”萨德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然后就沉默了,他盯着这个家伙,而这个家伙则是直接低下了脑袋。 “我很抱歉……很抱歉!”他竟然哭了起来。你能想象刚才还是狼人的人现在竟然哭起来了么? “你们离这不远,对么?”萨德问。 那人并没有停止抽泣,但是能确定他一定在思考,于是他抽泣了一会之后,带着恳求的眼神看向萨德,“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萨德歪了歪脑袋,“你们人数很多么?” 那人想也没想:“不少……不少人!” “数量。” “两百……两百七十三人。” 萨德接着问:“有女人么?” 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有……有。” “有孩子么?” 男人脸上露出的表情更惊讶了,他咬了咬牙,“有!” 萨德轻轻地哼了一声。“这么说,你们村子全变成狼人了对么?” 男人点了点头。 “那个叫阿鲁高的家伙最近有什么情况?” 男人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至少知道还有哪些地方最近被感染变成了狼人吧!” “这个我真不知道!”男人说:“我们成为那个模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但是你们去北边的情况似乎在减少。” “北边有鬼!”男人说。 “什么鬼?” “我们的人变成这个样子之后也有人去过北边,但是都没有回来。”他说。 “去做什么?” “北边有个珍珠城堡,据说那里有……宝贝。” “你为什么不去?” “以前是不敢,后来听说那里有鬼,反正所有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他说。听到这我回忆起了昨天刚发生的事情。 “阿鲁高没有命令你们做很么吗?” “我不知道,南边一只没有消息。” “你们就这样被遗弃在野外?阿鲁高不可能一直没有召集你们。” “我不知道!”他说的感觉是真不知道。 “你平时是这个样子还是一直都是狼人的样子?”我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那男人瞅了我一眼,“人……人的样子。” 这个家伙现在看起来真的是人畜无害,可是跟刚才那个凶残劲有天壤之别。“你能自由变换状态么?” 那人摇摇头,“也不是,需要……一些魔法加持。” “那你怎么变回来的?” “我不知道……求你们别杀我。”他说着便忍着疼痛跪在了地上。 萨德瞥了他一眼站起身来,那人跪在地上赶忙磕头感谢,但是萨德并没有走,那男人抬起头看向他,萨德将手·弩对准了他的脑门。弩箭瞬间射穿了他的额头。 我看着他,而萨德的脸上则相当淡定。他没解释,也不需要解释。我懂。 解决掉这个家伙之后我们俩一路往南走,我问他:“那人说的集合点你不去探查一下么?” 萨德哼了一声,“没必要。”他说:“那人撒谎。” “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他说。 “那你不准备去看看了?” “没有必要,那个地方一定没那么多人,而且那个地方根本没有女人和小孩。”他说。“刚才你也看到了,他变成狼之后根本没有理智,那他变成狼人的时候你觉得那里的女人和孩子会是什么样呢?” 说实在我还真不知道这个小孩也变成狼人得是什么样子。 一路往南,越往南走越感觉瘆得慌。这已经不是森林茂密的事情了而是在路边经常见到狗屎一样的粪便。这些玩意我当然是知道的,它们全都是标记物,标记领地用的。看着前往瑟伯切尔的那条岔路我问他那里以前有个执政官来着,他还活着么。萨德点了点头,“他不光活着,而且活的还很好。” 我已经记不住那个家伙叫什么了,但是我依稀记得他似乎是个无能之辈。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3 米奈希尔港 希望虽然是好的,但是事情过程往往是曲折的。 我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也做了迎接它的准备,可是当码头传来喧哗声音的时候内心还是充满了担忧。可现在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当船上也开始喧哗的时候很自然地将武器拽了出来。这是被发现了啊! 可是回想的时候却充满疑惑究竟是哪里做坏了,想来想去最后能想到的就是那只被射杀的山地狮子会不会被发现了! 将它推下海的时候它确实是沉底了! 虽然心里有疑问有担忧可是现在还没确切信号说我被发现的时候就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一些。船舱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然后是乱糟糟的脚步声,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但是耳朵却没闲着。声音由远及近,也多少听到了一些只字片语。但无非就是仔细检查,好好检查之类的话。 听到这话后我在心里盘算,会不会不是我想的那样呢? 越往里脚步声越稀,快到船舱尽头的时候就能感觉到那卫兵似乎是有很谨慎了,那脚步声甚至带着些不自信。 哈,其实就是恐惧。这里面是没有多少阳光的,黑乎乎确实有点瘆人。当然我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于是我就跟那两个家伙兜起了圈子。那俩人一边大声说话给自己壮胆,但是从他们的语言里能感受到他俩现在很想赶紧离开。原本我还想散发一点所谓的杀气,可是一方面我不知道怎么散发出来,另一方面我能想到的就是万一被察觉或者让他们感觉到了异样一会别再招来一些好事的家伙。 低调吧! 这俩人的对话我也大概知道了他们在找啥,不是我的那匹马被发现了,而是岗哨的卫兵被宰了之后他们现在全城大搜查。 察觉到这个事情之后我的心就放了下来。在等待了一天之后,这艘船终于起航了! 摇晃的船舱里发出轻微的吱嘎声,海洋的味道并没有让我想起其他的事情来反而感觉有点温馨。海上旅程在两天之后就变得异常无聊,而我也趁着夜色在船舱的各个角落里游荡,当然首先要找到我的马已经这些玩意如果到岸之后究竟是谁来接收。 经过大概得有一周左右的旅程我听到了呼号和铃声,趴在唯一的一个小窗口往外看去,应该是到港了。只是现在的米奈希尔港跟当年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样子了。 船只靠港之后我约摸着船员和码头工人会什么时候来搬运货物,我什么时候混到他们中间最好。 靠港之后等待的时间让我焦躁,终于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之后我已经准备好混出去了。我没有换船员的衣服,身上的那些零碎我不是很想解下来。就在一堆工人们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从船舱后面走了出来,虽然看到我走出来的工人很诧异,但是他们并没有说什么。虽然也嘟囔了几句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就这么走了出去,临走之前还看了看还没运出去的我的马。这些玩意可得折腾好一会,但是有一点又叫我感觉不好了,那就是到了之后验货的人会怎么看这一匹骷髅战马呢? 走出船舱很自然地走上甲板并帮助一个工人搬着箱子走下了船。可站在码头上想起我的马的时候我能想到的是如果那人识货,或者脑子活泛应该不会大肆声张并要求赔偿,要是验货那人智商确实不高或者有别的原因我这匹马估计会引来比较多的麻烦。 我一直在码头看着他们将我的马卸下来,而此时已经是晚上了。码头工人只管搬出来,船员只管货物落地,而来接货的人可不管这是白天还是晚上。一般来说货物落地要立即签收,但是因为牵扯到损耗等问题一般来说都是白天,晚上一般不接货,可是这毕竟是活物,结果接货的人还是来了。 现在我是插不上手的,只能等待着他们验货,果不其然!在查验到那个大箱子的时候出毛病了,可是等那人将马牵出来之后当场所有人立即一片哗然!有害怕的连忙往后躲的,有尖叫的,那个牵马的人则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平常人见到这种东西没有不害怕的,可以理解。 就在所有人都不敢靠近的时候,我吹响了口哨。马儿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就跑了起来。马儿撞开前面的人直接奔着黑暗的巷子里就跑了进去。 一下子码头上就炸了锅了。 那群人虽然乱作一团但是没人敢追。于是我奔着马跑的方向跑去。这种·马有个好处就是比活的马更听话,我再次吹响口哨之后它竟然在那等我。 这座城市是从兽人的军港改变而来的,现在的规模已经堪比一座大城市了,一旦城市大了这里面就会出现一些阴暗的角落。虽然以前不知道在哪可是通过建筑的风格,路边屎尿味道的浓烈程度,以及灯火就能判断这里是穷人住的还是富人住的。 在昏暗的巷子里找到一间破落房子还是比较容易的,我也不嫌弃,于是将马直接塞了进去。先过了今晚再说吧。 可是那一晚过得很平静,第二天早晨我还特地去码头看了看,虽然也有些卫兵还在那箱子边上,可是明显看到他们似乎没有那么上心。我也凑到了附近听听他们说的什么,可听了一会再看那些卫兵脸上的表情明显觉得报案的人是出现了幻觉。看到这一幕我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 能重新回到人间让我感觉很好,但是问题也来了……我没钱! 钱是人类社会除了空气之外最重要的东西。没有空气立即就会死,没有钱……过两天还是个死。虽然现在的我不需要像活人那样一天两顿饭,不吃就会饿,但是跟活人打交道钱是最快最好最有效的办法。 我是很善于赚钱的,当然是那些不怎么合法的方式。然而我是不会将手伸向那些本来就没钱的人口袋里的,倒是那些住着豪宅的家伙他们的钱即便丢失一袋金币也不一定会被察觉。 白天踩点晚上动手,而踩完点之后的我来到了本地最大的酒馆深水旅店。 推开酒馆的门瞬间一股子生命的热情就扑面而来。一只酒杯朝我迎面砸来,猛一躲砸在了门框上,酒杯中的液体溅了我一身。酒馆里正在上演一出热烈的酒吧拳斗。 在暴风王国这个情景是见不到的,这个只有在库尔提拉斯的酒馆才能见到,奥特兰克也会有。当两个酒鬼因为某个论点而起争执的时候是允许现场打架的。而众人也乐的见这个情景,众人的高兴程度堪比过冬幕节。 大家会立即起身腾出足够大的空间来让两人用拳头相互问候对方的脸颊,这时候酒馆里如果有吹拉弹唱的乐队一般来说就会演奏那种令人兴奋的音乐。有些酒馆女郎会推波助澜,这时候她们会张开·腿展现更加血腥的画面,一下子所有人就疯了,有些人则趁机开盘押注,很多人会掏钱参与其中。这时候一般来说小偷不会看那些穷哈哈的水手和疯狂的男人,而是会看向躲到一边或是下意识的避让的人。 但是这种事一般不会快速结束,而酒吧女们的表演一般情况下是绝对看不到的,这跟花钱在房间里单独给你展示感觉是不一样的。于是总会有那些被这种刺激画面吸引了往前凑的。要是那人恰好是陌生面孔那可必然是会被光顾的。 酒馆里的呐喊声越激烈这家的生意就越好,而刚进门就遇上这种节日也是撞大运了。杯子是木头的,没摔碎,我俯身捡起地上的酒杯挤过看热闹的人群来到了吧台边上。吧台里的酒保抱着膀子饶有兴致的看着那边打斗的人,吧台边上有几个人也是侧着身子欣赏这刺激的画面。 将杯子放在吧台上,酒保只是笑着瞥了我一眼。其实这时候我身上真没钱,但是大家的注意力不在这也就减少了些尴尬。但是就在我坐在座位上挪了挪屁股的时候不经意间目光落在了旁边的人手上。 仔细定睛一看赶忙瞥了那酒保一眼,而他此时根本就没工夫理我,我怕我看错了又认真看了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我感觉心里又根弦就被绷了起来。那家伙的小拇指上戴着一枚钢制的戒指,而那个戒指我很熟悉! 因为我曾经也有一个。 偷偷的我打量了旁边这个人两眼,他穿着相当普通,黑灰色的麻布衣服,挽起的袖子露出了十分结实的臂膀,他的脸,脖子和手臂上的皮肤是棕褐色的,粗糙的皮肤一看就是干苦力的人,但是胳膊上并没有纹身,干干净净皮肤一般不是帮派份子。他的下巴也干干净净的,年纪约莫应该得有三十岁左右。 他的肩膀很宽,脖子也很粗,可看到他的耳朵的时候他的身份我就知道了。 而当我再将目光看向他的手指的时候我发现酒保正直直地盯着我。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4 远行 萨德跟我说能深入到银松森林里的斥候越来越少了,曾经占据了的土地现在已经全都被狼人给夺了回来,女王一直没有下令也没有多少收复的意思,虽然还派人比如他这种人守护边境,但是也就这样而且一直拖到现在。 我跟他说在我离开洛丹伦之前跟女王说过这边的事情,估计他能深入这里应该也是这个原因。原本以为他会深以为然,但他却并没有表态。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他也只是摇了摇头表示只是服从命令,别的他不会考虑太多。 哼,这倒是是个能干活的好士兵。 在到达焚木村外之后我们没有选择进村,因为村子外面徘徊的狼人已经够我们喝一壶,而且能在这里晃悠而没有限制也就说明。这个地方的人应该不光接受了自己成为狼人的事实而且生活也并没有因为变成狼人而有多大的困扰和变化。 我指了指北边,“那里有个城堡。你说的阿鲁高应该就在那里。”但他只是淡淡的瞅了一眼,然后扭头就走。“你不去那里看看?”我不是跟他一起的,也就是顺道而已,人家才是正儿八经地探查情况。可他却说道:“那里没什么好看的,阿鲁高在不在那个地方并不重要,现在最关键的是看看他们对吉尔尼斯王国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这家伙虽然死了可脑子很清楚。 “再往南可就快到长城了。”我说。 他看我的眼神叫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就要去那看看。” 结果真是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白天还没事,到了夜里我们根本就不敢动。那里到处是狼人!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真的到处是狼人!到了晚上那种嚎叫声真的是此起彼伏!几乎漫山遍野都是这种声音,所以我跟他蜷缩在树上不敢动弹。很难想象万一被发现会是个什么结果,我感觉只需要对方一嗓子十分钟以内周围山上的狼人能全来这里集合。 而那些嗷嗷叫的狼人可不是只有那么三个五个,是真多到数不过来!萨德在这方面的的经验也比我丰富的多,他从地上捡了好些大便,甚至有些都没干透的也揣在了身上。最开始不懂,可后来我也捡起了一些装进了口袋里,这是来掩盖自己气味的。 渗透到长城附近比多年前来的那次可是困难多了。长城高耸但大门紧闭,这些逃亡而来的家伙们就这么挤在门前,以至于长城附近的村庄都变成了大型的村镇。可这里的居民却并不是只有人类,要不是到了夜里能看到了营地外徘徊的的狼人我还真就把这群家伙也当成了好人! 所以萨德一直在这附近转悠,见状我觉得也得离开了,我只是个路人,而他才是真正的任务在身。所以当我看到他蹲在树杈上又开始了长时间的蹲点之后我提出了南去的想法。而这个家伙也没有挽留,他看看着我然后只说了一句:“后会有期”。 说实在的真不确定能不能后会有期,未来只是愿望而已。 吉尔尼斯失去了最佳的领土扩张的时机,这个国家的元首似乎跟机遇永远都搭不上边。他们不光失去了北部领土就连东边成为无主之地的希尔斯布莱德都只能拿眼睛看看。来到希尔斯布莱德之后最大的特点就是看到了活人,是真的活人。那里虽然也经历了一些战火但是受到的波及其实并不大,希尔斯布莱德镇此时简直就像人间天堂,那里的农民在田间劳作,在果园忙碌,放牧的人赶着牛羊去田野,这里能感到的只有一片祥和。 隐藏在丛林间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的表现也各不相同。有人怡然自得,有人懒散懈怠,有人积极向上,有人怨天尤人。一样米养百种人,外面即便已经天翻地覆,依然有人会产生各种各样负面的消极的心态和行为。我潜伏在他们的草料仓库里,蹲在他们的牛棚羊圈旁,夜晚我会蹲在他们的房屋外聆听他们的交谈和恩爱过后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 当然,也有那种不着调的。 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渴望。忽然发现已经离开人间太久了,一直都是跟死人,干尸,恶魔和各种变态打交道,我想回到人间了! 听着妈妈哄孩子入睡的歌谣,我缓缓起身。是时候回去了! 头顶的月光让这个夜晚变得温馨,我轻轻地从房后走过向着镇外走去,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狗叫。越走越近,看到一只半大的小狗正对着我走来的方向狂叫,原本不想惹麻烦,可是那只狗盯着我叫的叫我忽然有点不爽,可等我走到离他只有四五米的地方,那只狗忽然不叫了。 它扭头钻进了那个四面漏风的窝棚下并蜷缩成了一团。我走到那窝棚前站住了,只见那只狗蜷缩在那竟然在瑟瑟发抖。我蹲了下去,伸手要去摸它的时候那只狗嗷嗷地哀嚎起来,然后它……尿了。 一轮明月悬在夜空中,田野很清晰,野外的田野会散发出特殊的味道,那是泥土和青草在夜晚的露水滋润下散发出来的。虽然这里有一种自由轻松的感觉,但是刚才的失落感还是让心情美丽不起来。 走了一夜,一路向东,当东方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黎明到来了。已经很久都没用这样的方式看日出了,当看到东方渐渐变亮,阳光从地平线穿过照进我的眼睛照到我的脸上的时候,忽然就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希望。 没有选择去塔伦米尔而是直接去了南海镇,那个镇子外面架设了许多拒马,高高的瞭望塔上的卫兵看上去一点都不懈怠。镇外还有一些商队和行人往镇子里面走,虽然我身上的衣服能让我看上去是个正常人,但是我的马……就成了一个难题。虽然很可惜,但是我实在是不想放弃它。 等到了傍晚也没有找到能将马带进城里的办法,于是我选择了一条原本不想做的方法。 哨塔上的卫兵被我解决了,当我摸进哨塔下面的岗哨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酣然入睡了。弄晕他们,然后捆绑,这些事情是有点费时间的,但还是那句话,磨刀不误砍柴工。我放心地推开拒马然后打开大门将马骑了进来。 明天这个镇子会天翻地覆,一定的。 这几天的月亮已经不圆了,镇子里的火把散发出的微弱的光让黑暗显得更压抑一些。镇子的街道上没有行人,骑着马慢慢从街上走过,我不想引起任何的关注。可就在即将来到码头附近的时候忽然感觉有双眼睛正盯着我。 扭脸一看,黑乎乎的角落里确实有双眼睛正盯着我,而我仔细一看的时候发现竟然是个……乞丐。而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神从直勾勾变成了恐惧,我赶紧扭过脸来,而那个家伙万幸的是没有尖叫!他没有叫喊,可我能听到他颤抖的自言自语的声音。 我不想惹麻烦于是加紧了脚步。在码头管理处外面停了下来,这里的人已经下班了。撬开门锁之后我来到了里面的船只出入登记管理办公室。这里有所有船只进出港的情况,以及船只停留时间报备的情况。 南海镇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规模比较大的镇子了,最近一段时间的船只登记情况足足有十几页,在这里面翻找了好一会终于发现了一艘即将启航前往米奈希尔港的大型商船。而翻找这艘船的报备情况后找到了这艘船停靠的位置,吨位大小,型号,名字,外观,以及屡次往返所运送的货物详细资料,包括船员的所有信息。 我扫了一眼船员名单,没有发现熟悉的名字。哼,其实也不指望能发现点什么。 将所有东西物归原位之后又将办公室的门锁好退了出去。牵着马找到那艘船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排除那些年纪大的睡眠不好的老头外,这时候是人睡的最香的时候。上船并不难,难的是怎么把这么大个玩意装进船舱里! 时间不等人,于是我赶紧溜进船里看了一遍,船上的人睡的那叫一个香,我能轻微得仿佛尘埃但是那匹马则不行。看着堆放在码头上的货物我决定将马塞进那几只巨大的木箱里面。不管那么多,先将马运上去再说吧。 而当我走到箱子旁边看了看之后乐了,竟然是些动物!还是些大型动物!我无法理解这些玩意是干啥的,可这个箱子我能用了。 用箭射死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头山地狮。那玩意也没发出多少声音,将它拖出来之后直接推进了海里,然后将我的马塞了进去,为了防止别人看出来我只能让我的马趴在了地上。 马是不会趴下的,除非生产或者死亡。但是这匹马已经死过了,所以相当听话!用杂草和破布给它遮了遮之后,我将这个大木箱子用布头盖着钉子上狠狠锤了下去,将箱子钉死之后我钻进了船舱里。 希望一切顺利!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5 恶意 你有没有被人用一种鄙夷的,审视的眼神表情注视过? 那是一种明显的瞧不起,那种鄙视的眼神里充满了千言万语,而且那种审视的眼神更带着一种厌恶的神情。对于任何来说这种眼神可不仅仅是不友好,而且是充满这挑衅的。 看他如此看着我于是我也看向了他的眼睛,我俩的眼睛就这么对视了起来。这种对视的结果一定是有一方因为气势不足的情况而败下阵来转移视线的。一般情况是这样的,而这个家伙则跟一般的愣头青不一样,他知道一件事就是不要得罪客人。所以他的眼神立即变得充满笑意,然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和蔼可亲,“先生,需要点什么?” 见到他的脸转化的如此之快我也借坡下驴,“这里这么热闹?” “先生第一次来到这里?” “第一次。”我点头。 “喝醉了酒耍酒疯。”他扫了一眼旁边那个家伙继续说道:“常规节目。” “那些都是水手?” “不,这种地方什么人都有。”他用下巴点了点。“你是哪儿人?”他问道。 “我是从北边来的。”我说。 “北边……”他看了看我,“北边现在什么情况了?” “还是那样。”我想搪塞过去,但是这时候旁边那人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北边的生意不好做啊。”酒保说。 “嗯……”我应了一声不准备再跟他交流下去。可是旁边那个家伙已经对打架的事情不感兴趣了,他转身坐了回来。他将旁边的酒杯用手指推向酒保,而酒保则很自然地接过杯子并将杯子里的啤酒倒在吧台后面。然后将被子扔在一边从旁边的架子上又取下一个杯子接了一杯啤酒推到了他的面前。 说实在的这个动作叫我有点不理解,但我还是镇定的看向那个男人。恰巧那个男人也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我,而我跟他四目相对的时候这个人的颧骨很高,看上去很厚,他的眼眶周围的皮肤非常粗糙,厚厚的嘴唇显示着这个人的脸一定经历过不少的拳头。而这个人的眼神在看向我的时候就流露出了一丝警惕。 对视了不到一秒钟,我眨了下眼睛,然后将眼神转到别的地方去。可是这家伙显然是能从我身上发现点什么,他还是盯着我。 这就让我很不自在了,在这地方闹事是愚蠢的,虽然我确实不怕他们,但是……得忍一忍。 “你的脸色可是不大好。”那男人斜着眼睛看着我,语气有点戏谑的感觉,他是在说我。 我看向他,“累的。”我说。 “哼。”他从宽大的鼻子里喷出一股子气息。“你身上的味道也很难闻。”他说着犟了犟鼻子脸上露出有点厌恶的表情。 “啊?”我有些诧异。 “你闻不到么?”他撇了撇嘴,“你身上的味道跟死尸一样。”他说着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哼!”我笑了出来,但是这笑声其实有点勉强。而当我看向酒保的时候酒保脸上的表情也微微变了变。 “要是你在海上折腾十天保不齐还不如我。”我说。 “哈!”他笑得很夸张,“你这种北方的菜鸟竟然没被僵尸吃了脑子还能有精力来这地方可真的是奇迹。”他说。 我本想怼他两句,但是看到周围又有人看过来我果断将嘴闭上了,然后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走出了酒馆。 走出酒馆的一刻我才稍微松了口气!这倒不是怼人没怼赢,而是我担心这张脸再出点什么问题。 这天夜里我翻进了一个高墙大宅,有钱人家的金库我没什么兴趣,但是他们晚上睡着之后床头柜上的珠宝首饰已经卧房里的小金库就足够我用一阵子的了。这户老爷家的宝石戒指项链个头都不小,我悄悄的进去,然后安静的离开,老爷床上的少妇睡的也是很安详。而在离开他家的时候我顺带顺走了梳妆台上的镜子。 第二天早晨明媚的阳光下我举起镜子的一瞬间说实在的还真就吓了一跳。昨天酒保和那人的心理素质还是蛮好的! 我这张脸变得……皱巴巴的。虽然没有变成干枯的腐烂的苹果那个样子但是皮肤确实已经松弛且颜色晦暗。时隔那么多年再一次看到自己的样子时真的是不敢认,更不敢相信自己变成了这幅模样!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苍老了!看来昨天那人说得已经比较含蓄了,这就是一张死人脸! 说实在的当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内心瞬间就变得很难过,这是一种不自主的难以控制难以言喻的难过。将镜子举过头顶后又慢慢放了下来,回头看了身后的骷髅马一眼,那家伙倒是挺淡定的。我将镜子放在它的脸前,让它看了看自己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有毛病,或者是镜子太小它看不着,总之它是毫无反应。 将镜子放在窗台上之后我决定出去做身衣服,但是想到这事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昨天那人说的……我身上有股子死人味! 忽然就懵住了,死人味是什么味? 自己身上的味道真的容易被忽视,而当我从口袋里翻出狼人的屎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忽然之间这一系列的发现让我一下有点不自信了,走在路上的时候尤其明显,我甚至都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走。 先洗澡是白扯了,倒不是说这里有没有那种大浴室,而是我这样的即便是买了好衣服估计也得沾上点气味了吧。于是我先去了裁缝铺。 裁缝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但是看在闪闪的金币的面子上他还是热情地为我服务了起来,挑了两身衣服我准备试试,但当我脱下盔甲露出身体的时候,身上的颜色斑点和伤疤让原本还镇定的老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镜子里我的现在真的不像一个活人!前段时间被射中胸膛留下的那个洞还非常清晰!我凑到镜子边上仔细地打量着我的身体。然后用手指缓缓插进了那个洞里,老板被吓得叫出了声。通过镜子的反光我盯着地上的老板,而老板睁开眼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我注视他的眼睛,他吓得嗷的叫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你害怕么?”我盯着他,虽然本不想杀他,但是这个人要是这样对我似乎不是很有利啊。 “不不不……”他已经结巴了。 “我很可怕么?” “是的……”他说道,紧接着她又连忙摆手,“不不不!不不!” 我没有换衣服,而是又将解开的衣服穿了起来。“我现在只想要这一套。”我将手里的衣服丢在了地上的他身上。裁缝吓了一哆嗦,他赶紧应了一声并爬起身来。 “多少钱?”我问。 “不!不不不!”他眼里竟然已经流出了眼泪来,“不要钱!” “你将我当成什么了?”我有些生气的质问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他现在有点声嘶力竭了,但是那声音已经颤抖地走调了。 “没有是什么?” “没……没有!没有……”他一脸的恐惧,强装镇定已经失败了,但是他还在努力控制自己。“没有就是……就是……我为我的不礼貌道歉!”他哭着给我鞠躬,“道歉!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哼!真是个神经病!”我扔下了这句话,“包起来。” 那裁缝此时颤抖的手将衣服包起来,我看着他将刚才挑的别的颜色的也一块包了进去,看来他是吓坏了。看着他将衣服包了一包之后我将一个金币扔在他的桌子上,从窗户外照进来的阳光打在旋转的金币上闪着耀眼的光。“不用找了。”说着我就走出了裁缝铺。 但是走出裁缝铺之后我赶紧消失在了旁边的巷子里,走出很远之后我才打听到了另外一家裁缝铺。换上一身衣服之后我来到了另一家裁缝铺,然后又买了几件衣服。扔掉几件衣服之后我钻进了一家小旅馆。 有钱就是好,店家给我准备了好多热水,还有香皂。然后在旅馆后面的仓房里专门给我烧水供我洗澡。泡在满是花瓣的大木桶里我将胳膊露出水面,但是那种黑黢黢的颜色还是洗不掉。又闻了闻,屎的味道似乎是没有了,但是还有一种特殊的味道洗不到。 在我用了两块香皂之后貌似身上的味道没有了。我这才满意地从桶里出来,当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后忽然一种很愤慨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那种丰盈,肌肉不再饱满,皮肤晦暗的不堪,软塌塌的就像八十九岁的老太太耷拉下来的胳膊上的皮。而最让我感觉直接难以接受的是那已经变成了水滴状下垂的龙胆和无精打采没有感觉了的根。 这种视觉上的冲击甚至超过了光着身子面对千军万马! 旁边的火焰散发的红光照在我身上,我内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极其疯狂的想法!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身体退化问题! 不是!绝对不是!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6 南方人 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需要面对很多问题,首先是活着,或者叫吃喝拉撒睡。解决了这个之后然后才是如何继续持续的获得这些,安全的持久的存在下去。当一个生物解决了这些之后才有了爱与被爱,需要与被需要。然后产生了……性与……繁衍。至于那些什么高级人想到的烧脑子的无聊的问题都是在吃饱了之后在某些特殊的脑子里产生的并不属于大多数人的想法。 活人的想法最多,他们的需求和欲望是创造一切非自然事物的基础。 但如果仅仅是安安静静的当一个死人的话或许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继续活下去。如果再没有思想没有脑子的话,那如何继续活下去也根本不是一个需要想的问题,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问题。 可现在的情况是虽然是死人却获得了不该有的……感情! 忽然之间就想到了阿尔萨斯,想到了索瓦尔,想到了巴罗夫家的那个骚货!忽然我想到了希尔瓦娜斯!用手拿起那毫无生气的它忽然心中一股子愤怒冲上头顶!死人是不应该有这种欲望的……对么?我没有这种需求对么?站在炉火旁边了很久,看着水壶里升腾的热气,内心产生了极大的纠结。 回到屋子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根本就没有一点睡意。但是这并不隔音的破烂旅店旁边的房间里发出的浪·叫和床与墙壁发出的砰砰的撞击声实在是无法平静心情!而随着那叫声越发狂·浪,我抽出了鞘里的剑。紧紧地闭上眼睛压抑着心中的愤怒,而在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的时候隔壁的战斗在两声长啸声中结束了。 咬了咬牙后将剑狠狠地插到了地板上。隔壁应该听到了动静,原本那女的还深情地发出舒服的感叹也瞬间没了动静。 穿上衣服之后我离开了这家旅馆,街上的卫兵将我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看着他们的架势感觉似乎是要出事,我赶忙往边上站了站,此时这街上人不多见他们走过来我还是赶紧闪开了。 酒馆是打听消息最好的地方,昨天的酒馆给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是那地方是这里最大的旅馆应该消息更多一点。趁着天色已晚我又来到了酒馆,此时的酒馆人还是不少,但已经没有昨天那种情景。我走到吧台前,此时已经不是昨天那位了。 “需要点什么?”酒保热情地招呼。 “蜂蜜酒。”我说着扭头往大厅又扫了一眼。 “推荐您用一下本店的特色。”他推销道。 “可以。”我摆了摆手。但是我将酒倒进嘴里之后那种强烈的刺激让我差点吐出来。我瞪着眼睛看着他,酒保笑了。 “这什么玩意!”说实在这不能叫酒,这完全是……比某些药物还要苦! “这是巴特莱特苦酒。”酒保说,“现在闭上嘴巴,用舌头将口腔里的气往回推,然后从鼻腔里喷出来。”他一边说一边比划。 一股子非常奇特的味道从鼻孔里喷出来,而吸气的时候一种清爽和清凉的感觉会从鼻孔顺着咽喉流下去,而一股子特殊的焦味竟然有点香。看着酒保微笑的脸,“这个玩意入口不比喝药好多少。”我说。 “只有吃得了苦的人才能获得苦尽之后的芳香。”酒保很有礼貌的朝我点点头。 虽然这酒回味确实不错,但是我不想再喝第二口。我看着酒保,“今天城里似乎很热闹。” “嗯。”他应了一声。 “发生了什么?” “不是很清楚。” 我笑了笑将硬币盖在桌上,然后端起酒杯放在银币上,用手指将银币和酒杯推了过去。酒保笑着看着我,然后用手指又给我推了回来。 他没收! 没收的意思要么是不知道,要么就是不愿意告诉我。酒馆是情报窝子,但并不是只要给钱就能买到消息的。尤其是我这种生面孔。但是酒保并没有就此转身离去,而是继续站在那忙他的。 “今天没打架么?”我没话找话。 “没有,先生。”他依然面带微笑,“那种事又不是天天发生。” “这里的南方人多么?” “他们全都是南方人。”酒保笑着看向我。 扭头看向身后的那些酒客,“北方人很少对么?” “偶尔也有,但是不多。”他说。“北方已经……毁了。”他盯着我看了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个南方人对么?” 我点了点头,“我是暴风王国来的。” “哦!”他便不再说话。 之后就更问不出什么来了。我还一边琢磨着是怎么回事,但是想起昨天那个人我觉得会不会有点蹊跷。而此时酒馆里还有没有那种人可真就不好说了。我走出酒馆后在门口站了好一会,一对对,一堆堆的酒鬼从酒馆里走出来,我观察着他们的言行举止,无一不是举止粗鲁的家伙。而同时我还发现街上开始出现巡逻队,刚才出门的几个歪歪扭扭的醉鬼被迎面走来的巡查给狠狠揍了一顿。见状我也是赶紧离开。 会不会是我的与原因呢?想到这我还真就是有点担心起来。于是我赶忙回到住的地方,发现没有影响之后我还是决定第二天找个好点的房子,真要是检查起来这种地方会是首先要检查的对象。 我站在马身边闻了闻它身上,似乎是有那么一点臭味,但是我感觉不是尸体腐烂发出的味道。而我在闻了闻我身上的味道之后忽然发现那种古怪的味道又来了。瞅了一眼窗台上的镜子我走过去一把将其打到了地上然后出门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才变成这样子,或者已经很久了。想到这我忽然想起对我很不客气的希尔瓦娜斯,会不会是这个原因呢?要是我变得嫩一点,好看一点她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呢?至少没那么冷漠! 想到这不由地加紧了脚步,爬上屋顶之后俯瞰这座城市,这个海港城市真的很有规模了。在房顶上慢慢走着,忽然发现了房檐下面有人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歪头看了看竟然是个流浪汉。 走出去百十米之后我又回来了。站在房子上面看着下面一半阴影一半月光的巷子,那个家伙的身体靠在阴影里,两条腿露在月光下。那是两条干瘦的腿。 第二天街上的卫兵更多了,而且街上的人也在议论纷纷。我在街上游荡着,打听着想找房子,而在询问过程中也得知了今早发现了一具死尸,那具死尸被吸干了血。另外一个人说得更邪乎,说是吸血鬼做的,那具死尸保不齐会复活,而又有人说北方的死人都复活了,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 街上是众说纷纭,说啥的都有,但是大多数人嘴里这个事让他们感觉有点恐慌。那天其实定下来房子就好了,结果再过一天的时候要想定房子竟然需要提供身份证明! 我这上哪找身份证明去! 看着老老实实站着一动不动的战马我摸了摸它的身体,那四条黑灰色的腿骨是真的扎眼。它这个样子怎么打扮都会被人一眼认出来,这还真是个难办的事情。 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又出门去了。 这次当我再走进酒馆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坐在酒馆一张桌子边上的几个壮汉,而其中一个的侧脸我是不会忘的。那家伙又出现了!瞟了一眼吧台,第一天那个酒保也上班了。 我一把拽住端着放着酒杯的盘子酒吧小姐,那娘们应该也是习惯了这种动作,那骚狼的娇~喘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甚至发出了哄笑声。“给我上一杯矮人黑啤酒。”我说。 “你平时也是这么粗鲁的么?”这个骚~货喷~薄~欲出的硕大胸脯跟她的臃肿的身材是真的配。 将一枚银币按在她的托盘里的时候她浓妆的肥胖的脸上挤出来的笑容直叫我恶心。那女人扭着硕大的屁股走向吧台,我则朝着那几个壮汉走了过去。 我坐在他们旁边的时候其中一个笑着说:“你还真是不挑食呢。” 瞥了他一眼后我看向对面那个男人,就是他。而此时这五个人全都看着我,而他们的脸上是真的没有一点好意。那天那个男人斜着眼睛盯着我,他在打量我。 “你看什么?”我怼了回去。 “我觉得我似乎见过你。”他说。 “我长得像谁?”我哼了一声。 “哼……”他歪了歪嘴,“我一定见过你。”他说。这句话叫他的四个同伴全都盯向了我,而此时的眼神不是刚才的蔑视了,而是警戒。 “但是我没有见过你。”话刚说完那个胖女人端着酒过来了,她将酒杯放在桌上,几个人瞟了那女的一眼,而这个女人用她的屁股蹭了我一下,“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尽管叫我,随叫随到。” 这句话引得他们五个哈哈大笑。 “给我的朋友每人一壶世界上最好的葡萄酒。”我看着那家伙的眼睛狠狠在女人肥硕的大屁股上拍了一下。“从暴风王国运来的……马科伦家的白葡萄酒。”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7 笑面虎 一般来说块头大的智商都不怎么高,但是这几个人里面应该还是有聪明人的。当然了,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他们要是再听不懂的话那只能说明一点,他们是装的。我看着面前的那个人,又扫了一眼旁边的人,发现只有那个男人的手指上戴着戒指。 看来我猜对了。 他盯着我,我也盯着他。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笑意,这种笑其实很有意思,应该是在掩盖,掩盖他在打探思考对方时引发的呆滞。而这种笑的第二层含义就是在暂时在一定程度上放松对方的戒备,第三则是给对方一个信号,你说的我不信。 这种对视就是一种较量,一种对对方的试探。而率先转移视线的人一定心里出现了动摇或者叫畏惧。这第一回合的较量赢的人将会占据这场战斗的主动权。但是这种对视最大的缺点就是极有可能会转变为挑衅,进而发展为肉体上的博弈。 我已经感受到了他脸上肌肉的变化,忽然一个肥大的身体碰的桌子猛得一晃。女人的声音接着传来,“哎呀!” 对面的男人一抬眼皮瞥向这个胖女人,我也这才顺着他的眼神看向那个女人。女人一脸堆笑,那涂满劣质胭脂的脸脖子跟胸脯是一个颜色,但是涂抹的不怎么均匀的地方就让人感觉很恶心。 女人撅起屁股俯身将放在桌上的酒壶分发给各位,而她俯身的时候那双大波从她宽大的衣领间暴露无遗。旁边传来的笑声说明这个玩意比任何东西都吸引人。而她看人的眼神完全超越了发·情的猫。当她起身的时候我掏出两枚银币怼到了她柔软又白兮兮的胸口间,“有事我会招呼你的。” “嗯……啊!”女人发出的声音更像是发·情之后的狼叫。“我随时恭候哦!”她朝我抛了个媚眼的时候还用大胯蹭向我的胳膊。我伸手直接摸向了她原本就不是很长的裙子底下。众人嘴里发出的嘘声脸上却是一脸兴奋。女人嗔叫一声:“讨厌。”然后一脸骚·浪地扭着屁股走了。 当我转过脸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对面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友善可亲多了。而旁边那几个人脸上除了坏笑之外眼睛和嘴巴明显带着一丝羡慕。 “你喜欢胖的?”对面的男人哼了一声。 “我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穿内裤。”我捻了捻手指说道。 众人大笑。 “你也是南方人?”对面看着酒壶然后笑着问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所以说我一定见过你。”他抬起眼皮看向我。 “见过我的人多了。” “那你应该是个厉害的家伙。” “嗯。”我点了点头,“确实很厉害。”我承认了。但是他们却翻了翻眼皮看了看彼此的眼神。那眼神里不仅有惊讶,还有不屑和鄙视。 我端起酒壶给自己杯子里倒酒,“马科伦家的葡萄酒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葡萄酒。”我扫了他们一眼,“尝尝出口到这里的还有没有家乡的味道。” “哼……”那男人没有往杯子里倒而是直接端起酒壶就喝了一口。“我可不是暴风城的人。” “我也不是。”我说。 “你的气质很像暴风城的公子。”他咧嘴笑了笑。 “你的样子很像西部的人。”我也笑了笑。 “哼,你挺会猜。”他喝了一大口。 “我在西部也有些朋友。” “好啊!我们西部的人都比较实在。”他说。 “有个叫艾徳温的你们认识么?” 这话刚说出口,我的余光就看到旁边的人眼睛直接看向了我,然后瞥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正端起酒壶准备喝,但是他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放在嘴边大口喝了起来。 一口,两口,三口!我盯着他上下蠕动的喉结。四口……五口! 这已经超过了正常喝酒的节奏了。我转眼瞥向边上的人,他们脸上的表情略显尴尬。看到我看向他们,他们有人赶紧端起酒壶,有人则看向那个还在牛饮的家伙。 终于他放下了手里的酒壶,然后打了个饱嗝,缓缓说道:“不认识。” “他很有名的。”我轻轻的笑了笑。 “那有的是叫艾徳温的,谁知道你说的哪个。” “天下就一个艾徳温,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男人的眼神又变回了审视,他盯着我,“你说那个人我不认得。” “你不认得怎么知道我说的哪个?” “天知道你说的哪个。”那人说着撇了撇嘴,“这酒似乎有点串味。”他看了看身边的同伴。“对吧!” 那四个家伙连声附和。“确实是串味了。”有个人摇摇头说道。 “哈!”那男人说着就站起身来,“谢谢你的款待了。”说着他朝我伸出手来,“我叫艾斯克,以后在这片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伸手握住他的手,那宽大的手掌非常有力! “嗨!”当我也要出门的时候那个女人又靠了过来。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却不是浴·火·焚烧的样子,这娘们是把我当冤大头了。 能见到石工兄弟会的人就是一大进步,虽然他们对我警惕性还非常强,但这也是好事,要我说啥他们就信了那才闹了妖。现在也不着急,慢慢接触总还是有机会的。 这就是当时的想法,可是这想法真的是有点天真了,当天夜里我在躲藏的那个地方等待天明的时候忽然就察觉到了围墙外面的动静。虽然脚步很轻但在当时的那个环境中我还是听得非常真切。 那脚步就停在了围墙外面,往周围看了看,我坐的这个角落足够黑。 外面的脚步就像消失了一样,等了好一会一股子轻微的沙沙声传来。一个脑袋出现在了围墙上,攥了攥手里的弓我注视着那个身影翻进了院子。那家伙落进院子之后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贴在了有阴影的墙边上,紧接着又一个家伙从外面翻了进来。 手指间夹着一支箭,轻轻地将弓箭举了起来。那俩家伙很谨慎,其中一个走进房子另一个紧随其后。当前面那人贴在门外往里瞅的时候我的箭从弓弦上飞了出去。后面男人应声倒地,前面那人闻声大骇转身就要跑,但是我早已经准备好的另一支箭在他转身的功夫已经搭在了弦上,没跑两步就被我一箭射中了后腰。 那家伙跌倒在地想要爬起来,但是腰上中箭之后受到的影响一般人是绝对爬不起来的。不紧不慢走出房子,门外那个人被箭射中脑门当场不动了,几米外的院子里那个家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他背靠着墙一下将腰间的匕首拽了出来。 我都没拔出武器,直接用左手里的弓打在他的右手上,那家伙手里的匕首瞬间一下就脱手了。 这家伙倒是个男人,此时此刻了还没嚎叫,我用弓猛戳他的前胸,他一缩身子想要格挡的时候被我一把拽住衣服一下摔倒在地上。或许是后腰上还插着箭的原因,他哼了出来。我纵身一跃趴上墙头,墙外一个人也没有。 从墙上跳下来,我走到他面前,只见这家伙蜷缩在地上,不停地哆嗦。我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子准备给他拖进屋里,但是就在我刚拖进屋里之后就感觉这家伙的身体似乎瘫软了,拽到月光下一看,已经口吐白沫了。赶紧检查才发现这不是装的,这家伙要完了! 没完成任务就死……这可有点专业了。 赶紧搜身,在他俩身上什么都没搜出来,戒指,项链,标记,甚至纹身全都没有,干干净净! 看着两具尸体看来这个地方是待不了了。 这匹马又成了麻烦! 那晚是比较忙碌的,为了将马再次藏起来废了好大劲。然而第二天却并没有发现那个地方被卫兵发现或者有人报案。可是这天街上却异常忙碌,卫兵很多,码头上更是挤满了卫兵。好事的老百姓站在街道两边左顾右盼议论纷纷。照这个架势即便又人报案估计这事也会被暂时搁置了。 而再次来到酒馆的时候除了那个见到我就兴奋不已的女人之外那几个男人全都不在。于是再想折回码头的时候远远地看到卫兵就封路了,想从旁边挤过去非常困难。然后我扭头看了看周围的房子,却发现房顶上的卫兵更多! 这个情况我在各大王国都从未见到过。这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这个城市里的卫兵都如临大敌一般。 尽管使劲往前挤,可是路两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卫兵们的脸上更是一点好表情没有,他们拧着眉瞪着眼盯着前面翘首企盼的群众。而当我问周围人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没人知道。 我能看到码头上来了诸多舰船,但是看不清究竟是哪来的船,周围的人还不如我个子高呢,他们更是一问三不知。 当远远地码头上传来号角声之后,预示着大人物下船了。路上挤满的人议论纷纷,虽然不敢高声喧哗但是耳边嗡嗡作响,还夹杂着卫兵的呵斥声和威胁声。 等了好久,人群发出了一阵惊呼,从码头方向卫兵列队向城里走了过来,而那个熟悉的颜色和旗帜也瞬间映入我的眼帘。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8 国王驾到 蓝色!那是至今为止都会让心悸动的颜色。那个颜色不仅仅代表着王国,还代表着故乡,以及故乡的那些人。 即便是那个时候,以那种身份也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回忆进而萌发出一种强烈的感情。更何况那蓝色的旗帜上那金色的雄狮徽章在阳光下显得是那样的熠熠生辉。而骑士们身着亮眼的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走过来的时候,首先是震撼,然后是骄傲,但很快就变成了嫉妒。 我也曾拥有这样的荣耀! 队伍很长,还以为是暴风城的某位大员来到了米奈希尔港,可当那个身影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只感觉那颗都已经不跳了很久的心忽然咯噔一下。 定睛使劲一看!没错!就是他!他怎么会来到这儿来了! 瓦里安一身华贵,在阳光下他那身衣服都那么耀眼。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但是这种微笑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多少年了……我都已经忘了离开他多少年了!啊!现在他长大了! 不,不是长大了!他变得越来越成熟了,他那张脸……那眼眉之间带着的英武之气,那鼻梁彰显着他的高傲,他的嘴唇和下巴无不体现着他那刚毅的性格。他是瓦里安·乌瑞恩!当年的那个小孩已经成为了一个如此有气势的帝王! 他骑在马上在卫队的保护下缓缓前进,周围的人停止了议论,全都仰着头凝望着这个精壮的男人,威武的国王!可当他要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往后躲了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也想让他看到我,我内心是希望他能看到我的!但是我又很担心。 于是我稍稍低了低头,用兜帽遮挡了下我的脸,我的眼睛看到了,我的耳朵听到了他走过,走过我的面前,当他走过的时候我歪了歪脸看向了他!就这一眼着实吓了我一跳!他竟然回头了! 没错!他回头了!他扭头又看向了我这边! 这时只感觉脑子轰地一下!下意识地又低下头去,然后赶紧又往后躲了躲。等我再次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走过去了。 你能知道此时我的心情是怎样的么? 很……糟糕! 国王走过之后卫兵撤走,人群也逐渐散去,可是我却又在那站了很久。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想什么,只感觉心里乱糟糟的。 这天夜里的街道上巡逻兵走过一茬接着一茬,要不是瓦里安来还真不知道原来这个城市里能有这么多的卫兵。而城市中间的城堡上灯火辉煌,火炬照亮了这个海港城市。 老百姓的生活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是大家街头巷尾的都在谈论着这个年轻国王的到来。而人们给出的解释更是五花八门,有人说雄狮之王要北伐,有人说不是北伐而是路过,有人说是去库尔提拉斯找戴林统帅商议重新组建联盟的事情。 此时的酒馆里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有赞叹这个国王年轻有为的,也有对此嗤之以鼻的。甚至还有人抛出了阴谋论!说瓦里安是来兼并土地的。 这个说法竟然还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他们普遍的想法就是洛丹伦已经名存实亡,洛丹伦王国原本无比广袤的领土疆域现在已经四分五裂,所有还存活的领主们都各自为战圈地为王,虽然没有人自称国王,但是跟国王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吉尔尼斯跟斯托姆加德这两个王国肯定是要伸手的,而且斯托姆加德已经伸手了。作为洛丹伦王国脱离本土海外最大的也算是极其重要的地方,这个被称作米奈希尔港的港口一定是暴风王国向北扩大影响的最重要的跳板! 从暴风王国直接乘船去洛丹伦走的快了得接近二十天!走的慢了不顺了保不齐就得一个月!但是如果将米奈希尔港收归到暴风王国的疆域之下,作为一个半路上的中转港口,这里的战略价值不言而喻。 但是也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矮人会同意么? 那人的解释是矮人会同意!他说米奈希尔港很重要,但是矮人控制这个地方也是比较困难的,同时米奈希尔港东边的无尽湿地沼泽就连矮人自己都没完全整明白怎么走,想从西海岸横跨整个湿地沼泽对矮人王国造成影响基本是不可能的。 这个说法有点道理,但是似乎又有点勉强。 酒馆里议论纷纷,原本的争吵谩骂甚至拳脚相加没有了,大家开始讨论起政治问题。 随着瓦王来到这里的目的被大多数人所认可之后,讨论的第二个论题就被展开了。这里的总督会用什么方式将土地拱手送给瓦里安,或者是瓦里安得许诺给他多少好处。 随着这个问题被抛出又是一阵议论,真是说什么的都有,总督位置不变,授予公爵爵位的,世袭罔替的……老百姓心中对权利交接利益交换的所有印象都用在了这里,又是许诺多少钱的,有人说不是钱的事,是税收的问题的,等等! 可还有人立即就反对了,瓦里安能来,那戴林统帅呢?戴林统帅手下的库尔提拉斯海军难道不知道这个军港的重要性么?他们难道就会放任瓦里安来这里接触总督的这种行为么? 瞬间酒馆里的气氛就炸了。 有人说戴林统帅是孬种的,有人说库尔提拉斯海军自从兽人入侵北方时候被兽人干灭火了之后就一蹶不振未必是瓦里安对手的。甚至有人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斯托姆加德离着这里也不远,肯定也不会放弃的! 最可笑的是还有人插嘴说托尔巴拉德岛上现在被达拉然的法师占领了,难道达拉然就不需要领地了么? 但是这个说法提出来就被人喷得体无完肤,都说达拉然现在已经被毁灭了,那些尖帽子全都失业了,他们现在能找到工作就已经不错了还海外扩张!简直就是笑话! 这个问题差点打起来,因为坐在酒馆里的人不光有洛丹伦人,原本的奥特兰克人,斯托姆加德人,还有库尔提拉斯人!矮人不掺和这个事,那些矮子大多都躲到了墙边角落里看着这群人类高谈阔论山呼海啸吹牛皮不上税。而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就会牵扯到各自的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自己的国家自己说行,别人说就是不行! 在这里面库尔提拉斯人是最彪悍的,他们块头最大,所以应该是这个原因所以说起话来相当的不客气,已经亡国的洛丹伦人尤其是从北方来的洛丹伦人几乎不吱声,但是在米奈希尔港已经多年,扎根在本地的洛丹伦人则对洛丹伦的灭亡和衰败并没有那么上心,一直看热闹不嫌事大挑事的也是他们。 来自南方暴风王国的人现在国王已经来了,腰板贼硬!但是也就成了众矢之的。 看他们吵成这样,我则在角落里一边看他们吵架一边接受那个胖女人的热心服务。这里面总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直挑事挑事,结果讨论逐渐变成了谁嗓门高,从比嗓门变成了争吵,从争吵变成了谩骂和人身攻击。气氛已经燃起来了,就等摔杯子了。要不是酒吧老板冲着天花板砰砰放了两枪估计真就打起来了。但是这种冷静只是暂时的,很快又开始了各自的讨论。 而这天晚上除了看到众人的态度之外,我比较满意的是原来当用某些人的生命滋养我的身体之后,皮肤恢复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小的好处。在酒吧老板的枪声过后我提上裤子离开了这家酒馆。 这晚如此热闹的酒馆竟然没有见到那五个人,啧……这事我估计就没那么简单! 总督府的外围卫兵多到从外面冲进去的可能性为零,围着城堡转悠了两圈,我是没发现什么特殊情况。既然是这样的话要是从里面出事…… 可是转念一想感觉应该……不大可能。 可是转念又一想忽然感觉身上一紧,来刺杀我的那个人都敢死的这么决绝,万一这里面真有死士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想到这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可是望着城堡上摇曳的火光我的心却又感觉一阵酸楚。 继续围着城堡转悠着,我想能发现一点万一城里出事刺客可能逃生的路径。甚至连路上的下水井都好好踩了踩,可是等到了半夜,城堡上的灯熄灭了大半也没有听到任何不好的动静。 看来是我多虑了! 瓦里安到来的第二天,城中还是安然无恙,我想到码头上去走走,但是码头上的卫兵就跟有病似的打量着每一个从这走过的人。从暴风城来的船队已经不是当年可怜的小舢板了,那一艘艘三桅四桅的大型军船彰显着这个王国重新振作起来了。 其实我打心眼里还是希望这个王国能好的,王国越强大,它的子民相较而言活的就比别的国家要稍微幸福一点吧。可是看到这些的同时我又忽然想起了艾德温。 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回到了酒馆,只是这次刚进去就看到了消失了一天的那五个人又坐在了吧台边上。 真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9 逃离米奈希尔港 他们再次出现是个好事,不管什么原因。 我坐在了他们身边,那个男人扭脸看着我,他的眼神里带着些惊讶。 “昨天这里很热闹。” 他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然后说了句:“是么。” “昨晚才热闹。” 他没有看我的脸,只是哼了一声。 “你们昨晚没在,暴风王国的人可差点吃了亏。” 那人撇了撇嘴,显然是有点不耐烦了。“你们不是水手对么?” 他终于斜着眼再次看向了我,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些愤怒和敌视。“你最好少打听。”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爱莫能助。”他又扭回脸去。 “我只想回暴风王国。”我说。 “这里有的是船。”他冷冷地说道。 “我要运点东西。” “你可以包船。”他不耐烦的直接怼了回来。 “如果能包船我就不找你们了。”我说。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人?”他看向我的眼神很不客气。 “至少是暴风王国的人,对么?”我笑了笑,“自己人不坑自己人。” 他严肃地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哼了一声,“你想得美。”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对么?” “对么?”他哼了一声,“我怎么相信你?” “我会给你足够多的报酬,只要你能将我带回暴风王国。”我盯着他的眼睛。 那家伙看着我足足十几秒,然后摇了摇头,“我们不是跑那条线的,你找错了人了。” “我也不是非得让你们送,你安排只要将我送回去就可以。”我强调道。 男人没有立即答应,“那你得等我们的消息了。”他说。“暂时不会有船,如果有了会安排你。” 我笑了笑,“请尽快。” “就你自己?” “还有个箱子。” “多大?” 我沉吟了下,“能装一匹马大小的箱子。” “活的死的?” “哼!当然是活的!” “你准备出多少钱?” 我眯了眯眼睛,“十个金币。” 他直接笑了出来,然后摇着脑袋看了看他旁边的兄弟,旁边那几个瞅着我满眼的鄙夷,“那你最好去找别人。” “三十。”我加价。 他直摇头。 “五十!不能再多了!”我说。 他一脸的坏笑,“一百个金币。” “你干脆杀了我得了。” “我是生意人,杀人的事情我不做。”他说着将身体往后仰了仰。 “太多了!”我皱起了眉头。“而且我也认识你们的人。” “那就让你认识的人替你送。”那人笑的很严肃。 我盯着他的眼睛,此时他完全占据了主动权。我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团狠狠地瞪着他,“我怎么能相信你?” “哈!”他笑出了声,“可是你找的我!”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傻子。 “我要明天的船。”我说。 “不行。”他摇头。 “那什么时候?” “等通知。”他说。“只要你不离开这个城市,我的人会找到你的。”他说,“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我要尽快!”我说。 “哼!尽快……”他笑着站起身来摇了摇脑袋直接走了出去。 看着他们五个走出酒馆,我轻轻地舒了口气,这样应该可以了! 在座位上又坐了一会,那个胖女人又来提示我说现在可以提供服务,但我直接站起来走出了酒馆。可在走出酒馆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他的话,能找到我的……哼,那挺好的! 这种等待是没有任何意思的,可是只能这么等待。城里依然如故,看不出任何的变化。瓦里安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这个时间安排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可是这家伙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呢? 我是个讲究诚信的人,虽然那家伙明显就是敲诈我,但是我也得给他准备足了金钱。 这天晚上月明星稀,我从酒馆出来之后慢慢往回走,忽然感觉到后面有人快步追上了上来。我一侧身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朝我跑了过来,他的脸很脏,鼻子下面的灰就跟长了胡子一样。他跑到我面前告诉我,“准备好。” “啊?”我疑惑地盯着他。 但是那小孩扭头就跑了。 看着那小孩消失在旁边的巷子里我扭头就往家跑去,回到藏匿地点没一会,院墙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莫不是今晚还得死人么?其实我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要是一会再厮杀起来,那明天可真得想别的办法了。 但是院墙外面的脚步声停下了之后我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差不多了。”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走到门前轻轻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我根本没见过的人,那人还用红色的面罩遮着脸。“头前带路。”我说。 “你的东西呢?”他问了一嘴。 我回身回到房屋里将马牵出来,为了防止麻烦这两天我买了些布套在了马头上。 “就这?”那人压低了声音。 “别废话。”我说。 那人也真不废话,转身就走。我牵着马跟在他身后。一直没走大道,穿过了无数条黑暗的小巷子后我们来到了码头附近。此时的码头上还有不少卫兵,瓦里安国王来了几天了,这些人明显就不如刚来的时候那么紧张了。 那家伙将我带到一间仓库,他打开门示意我进去。我看了他一眼,那家伙只露出的俩眼珠子正直勾勾盯着我。这个眼神不好! 进了仓库之后那人直接从外面将大门关上了。就在我再次陷入黑暗的时候仓库尽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就运这么个玩意?”那声音显然是有点不可思议。 “嗯。”我应了一声。 “钱带来了么?”那男人说。 我摸向马儿将金币袋子解了下来。在手上颠了颠,“你要查查么?” 那人没点灯,而是朝着直接走了过来,他伸手拿过我手里的钱袋,“不用查。”他说道。 “装箱。”我说。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他说,你在这等着,该走的时候你别掉队了就行,我只负责运,不负责保护你的安全。”他冷冷地说道:“要是你在路上摔倒了,我是不会管你的。” “哼!”我不屑地哼了一声后走到了一边,坐在了刚好被月光照到的柱子旁边的木桶上。 那家伙直接走到门口出了门,这时候从黑暗中走出来两个人,走到我的马身边,刚要伸手去牵马,“你干什么!”我一声喝住了两人。 有个人明显吓了一跳,另一个很生气地说:“你不装箱了?” “我自己来!”说着我站起来伸手牵着马缰绳走向了更黑的仓库深处。 “神经病!”有个人嘟囔。 我也不好言语就没搭理他。将马牵进一个木箱子之后,两人将箱子钉上了。然后两人走出了仓库竟然还把仓库锁上了! 黑暗中连老鼠的声音都显得那么清晰,月光从仓库顶上的窗户照进来,但是那小小的窗户只能让一点点地方感受到光亮。这个情景真的是似曾相识。 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忽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马蹄声,门外面的锁被打开了,锁链哗啦一声被抽了出来,紧接着走进来两个人,“准备走!” 那俩人从外面牵进来一匹马,在这黑灯瞎火下装我马的箱子竟然是在一辆板车上,然后被马拖了出去。 我们没有上码头,而是在码头远处的一个地方停下了,下面是一艘半大的舢板。几个人已经在那等着了。众人用滑轮将箱子放到船上后,后面有人没好气地说:“上船!” 顺着绳梯下到码头下面的另一艘小船上后,我们一大一小一前一后驶向了大海。绕了一大圈之后在码头外围的一艘船边上停了下来,不远处就是暴风王国的海军舰队靠港的舰船,外围还能看到海面上有几艘更大型的帆船。 船上的人放下绳子将箱子吊了上去,最后才将我拽了上去。甲板上有十几个人,我看向他们的时候这群人脸上都相当冷漠,而且全都戴着面罩。 “进去!”一个人推了我一把。我生气地扭脸看向他,“进去!”他提高了声音。 他是想让我进船舱。 “我要睡雅间!”我说。 “法克!”那家伙口出脏话,“真你·他·妈的。”他很不耐烦,“你还睡雅间,你睡船长室得了呗!” “也可以!”我说。 “需要再给你找个女人让你路上干一下么?”那家伙再次伸手朝我推了一把。 说实在的这人的力气完全不能推动我,但是我还是示弱了。我没再说什么就走进了船舱。船舱里倒是没什么怪味道,但是我待的地方不是船员休息室,而是最下层的仓库。 “什么时候出发?” “你最好闭嘴。”那人说:“如果你还想保留你的舌头的话。” 将我关进一个小房间后那人转身走了,“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大喊。 “再喊将你宰了扔下去。”那人说着走远了,只剩下刚才的话飘荡过来。 我推了推那扇门,然后掏出了开锁工具,但是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无所谓了! 转身趴在那碗口大的窗户上往外看了看,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0 如梦方醒 对于死人要不要睡觉这个事情我还是很有发言权的。虽然死人确实比活人能抗,几天几夜不睡也不会带来什么影响,但是经过自身的感受之后发现睡觉确实能降低能量的消耗,能够延长身体退化衰减的速度。 对于亡灵来说也只能说衰减了,他们不会再长胡子了,也不会骨质疏松。最大的问题就是身体能量消耗的多少。尤其是没有了巫妖王能量的加持之后这种能量衰减其实很快的,而且除非有能量物质的补充否则短时间内恢复是绝对不可能的。而最富含能量的除了那些魔法物质之外,其实人体就是一个极好的能量池。 人的大脑,肝脏,心脏是能量物质最多的地方。其次才是肌肉和下水。但是这些东西有个最大的坏处就是不能直接转化为能量,所以最快的方式还是血液,虽然血液里面并不如肝脏心脏那么好,但是恢复速度是最快的。这也是亡灵们喜欢啃咬活人的一个原因。 有魔法师研究这件事还写成了一本书,里面就记载了亡灵对人血,牛血,羊血等诸多动物,甚至鸡鸭血有什么差异。后来得出的结论是亡灵日常最好的能量补充就是人,活人!当然这是以容易获得为前提说的。 而对我来说,这个睡眠是一种接近冥想但是又不是冥想的状态。或者前面是冥想后面就睡着了。 自从身体再次充盈之后我也观察过,能量补充也是有一定周期的,不是说吃一顿能顶一年,随着周围情况变化和自身条件素质这个衰减速度是不同的,我不是很清楚什么时候变成的那样……但是现在我十分不想让自己再变回那个样子。 睡觉则是降低消耗的最佳方式。 上一次睡觉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了,而做梦这种事情更像是远古的记忆一样。 可是这次在这摇摇晃晃的环境里竟然真的睡着了。那种感觉很好,甚至我出现了一种久违的感觉……温暖。是泡在水里那种从外到内的温暖,一种柔和的让人感觉舒服放松的感觉。那种沉浸在温暖中的感觉就像……灵魂都得到了升华之后的那种幸福感。只感觉一切都有希望。 在梦里出现感觉是件奇妙的事情,在梦里只有视,听,想和极少的一些触觉,但是这个梦让我舒服得不想醒来。 可尽管身体感到了舒适,梦里的阳光明媚却见不到一个人。这才发现我不是在水里,而是孤身一人站在一个岔路口,周围有田野,房屋,山,花草却没有一个人,甚至连个动物都没有。 那时候意识里出现了一个念头,我要回家!紧接着就是第二个念头,我的家在哪? 此时的意识很清楚,我的哥哥在家等我,就在那…… 那是哪? 忽然之间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印象,竟然是在……东谷镇。 可当我看向周围的时候,这里不是东谷镇,我不知道这是哪,但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点就是……我要回家!我要回去找艾德温。他应该在家的,我得赶紧回去。 可是面前的路究竟是不是回家的路呢?似乎是,又似乎不是。我觉得是,却又那么陌生。周围的环境忽然就让我感觉到了陌生,我不认得这里,我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回头看看却发现周围的天忽然就阴沉了下来,感觉是艳阳高照,但是眼前却一片模糊,黑影竟然开始笼罩我的眼睛,分明是阳光普照的,为啥却看不见了。 越想看清,就越看不清,只能赶紧走,眼前的路越来越模糊,我只能勉强看到自己的脚面,忽然感觉路开始不平,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条河边,我正站在河岸上。那是条河么?我印象中似乎有这么一条河,那条河好宽,小时候我不敢从那过,那水太急,那河深不见底。 忽然我看到了河对岸似乎有个人,他在朝我挥手。我想看清,很想看清他的脸,但是却怎么也看不清。眼皮重的根本抬不起来。心中有个清晰的想法就是过河,一定要过河去。他能带我回家,但是脚下原本细腻而柔软的沙子竟然变的黏稠到脚都拔不出来,脚很沉,腿很沉。忽然感觉到自己会不会走进了一片泥沼,我要赶紧走出来否则我会被泥沼吞噬。 慌乱之间我从河边走出来终于来到结实一点的土地上却忽然发现边上竟然躺着一具尸体。 我不知道那是谁的,但是我很悲伤。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感到无比的悲伤,我竟然哭了出来。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眼睛。没有眼泪…… 但是刚才真的很伤心!我似乎从来没有那么伤心过。那种悲伤的感觉即便是我醒了都感觉好真实。 船舱里依然昏暗,歪头看了看那个小窗口,外面天已经亮了。我趴在那窗口朝外望去!却发现……这船才刚刚离开港口不远。 而那港口似乎乱成了一团! 此时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甚至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实的。 使劲晃了晃脑袋,侧耳倾听周围发的的声音,甚至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是真实的!这不是在梦里。 可为啥……才离开港口! 我这是睡了多久?还是……发生了什么? 船越行越远,最后留在眼中的影像就是码头上似乎正在发生混乱。心里有点疑惑但是还并没有从刚才的梦中缓过神来,我又坐在了地上,可仔细回忆刚才梦的时候虽然记得清晰,可刚才那种莫名其妙的悲伤竟然没那么强烈了。 外面的阳光来看应该已经是中午了,但是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人来。于是起身推了推那扇门!果然!那扇门还是被锁着的! 忽然有种被囚禁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可是花了一百个金币的!怎么也算是个大客户了,这样对待自己的大客户的可不多见。 “来人!”我大喊。“来人!” 声音在这环境里传的并不算远,在我不断的高喊过后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只是那脚步声走得很不耐烦。等一团微弱的油灯火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从门上的小窗口露出了一张脸。“你他么的叫什么?” “我花了那么多钱就这么个待遇?” 那双死鱼眼就这么盯着我,“你还想要什么待遇?” “这里太黑了,又潮湿,我可花了一百个金币。” “哼……不是你花了一百个金币,是给你运的东西花了一百个金币,你没给钱。” 这话说的明白!我遇到敲诈了。 “海盗也是要讲诚信的。” “嗯,这话你是听谁说的?”他俯下身子从门下的小口推进来一个托盘。托盘碰到了我的脚,门外那家伙往里推了推没推动,直接一脚踢到了托盘上。托盘和里面的东西全翻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而他也看向我,他的眼神一看就绝对不是好人。 “盗亦有道。”我说。 “嗯……说这话的人已经死了吧。”他淡淡地说道。 “我要见艾斯克。”我咬紧了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这话,“我给了他足够的钱!” “谁?”那人斜着眼看着我。 “艾斯克!”我咬牙切齿,“那个接受我钱的人。” 那家伙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什么艾斯克,这条船上没有一个叫艾斯克的人。” “那是谁安排我上的这条船!” “我怎么知道。”那人转身就要走。 “你回来!你踏马的!”我开始口吐芬芳。 那人真回来了,只是首先伸进那个小窗口的不是眼睛,而是刀的尖刃。“你做好把嘴巴放干净点,我不是很想割了你的舌头,留下你的舌头或许你能给你未来的女主人带来些快乐,我也能多卖点钱。要是你真不识好歹,我不介意少赚些钱。”他露出了一个凶狠的眼神。 听到这话才明白过来!这是上了一条他妈的黑船!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1 机关算尽 不需要再问什么,这就是一条黑船。而至于这艘船最终会到哪儿那个混蛋也没有告诉我。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到哪儿去这么简单了,而是现在有可能会给我招来更大的不必要的麻烦。 开锁的铁丝在我手里捻过一遍又一遍,倒不是我不想开锁,而是这门从里面根本就不可能被打开。现在能逃出去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主动打开门。而打开门的方式就是……绝食! 那天的食物被我推出门去,第二天那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说,我问他什么他也不理我,只是将食物推进来,但是我立即就将食物又踢了回去。那人很生气,但还是冷笑一声之后就走了。 第三天依然如此。 到第四天的时候,那家伙来到门前没有将食物推进来而是趴在门上往里看了看。我歪在地上一动不动,那家伙在门外迟疑了一会,还是用钥匙打开了那扇门。那个房间并不大,也就一人长宽的地方。那家伙推门进来,走到我旁边用脚踢了踢我,见我不动弹狠狠踢了我一脚。 那一脚挺狠,但是对我而言这根本不算什么。踢完我之后他赶紧俯下身子检查我是不是死了,但是当他将我翻过来的时候我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那个家伙惊恐的想要挣脱,但是我掐住他的脖子的手已经抠住了他的气管,当手指将他的气管和食道攥进手里的时候他那双眼睛告诉我什么叫绝望。但是我没有掐死他,我想让他活着,活着看到自己是怎么被一点一点吃掉的。 松开手的时候他已经不能说话了,虽然还能喘气但是这个家伙这段时间将会非常痛苦。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快到了下手的时候了。虽然不知道船上究竟有多少水手,但在我眼里他们的下场可以预见。 将那家伙绑了起来,那家伙的脸上很差,眼球甚至都有点充血了。但是为了防止他嚎叫我还是用布条勒住了他的嘴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如果在我控制这艘船之前你死了,那是你的幸运。如果你没能死掉,你将后悔为啥没能早点死。” 轻轻的锁上门之后我慢慢走过船底仓,在二层仓我发现了装我马的那个箱子,而看情况这个箱子被打开过了。二层仓里除了粮食水和一些不知道什么的玩意之外竟然发现了人! 没错,是人!活人!而且是女人!但是女人们不是关在房间里,而是被锁链锁在笼子里。她们大多衣不蔽体,残破的衣服和脏兮兮的身体就像一群牲畜一样蜷缩在角落里。走到笼子边上往里面看了看发现得有三十几人,而且似乎都是些二十来岁的女性。 “你们是被骗上来的,还是被抓上来的?”我凑到笼子边上问道。但是没有一个女人回答,她们只是用充满恐惧的眼神盯着我。 “说话!”我轻轻说道。 她们依然不吱声,见状我也不再问了,而是轻轻退了出去。在来到顶仓之后船舱里的人在大声谈笑着,听了一会也没得到我想要的信息,但是他们之中有人终于有人察觉到下去给我送食的人还没回来。但是大家也只是说了说之后却并没有人想去看看。 在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基本能判断船员人数得在三十人左右。船舱里有二十来人,甲班上大概有十人执勤。如果不能控制或者征服他们结局可能只有两个,一个是路途遥远,他们会因为没有食物而假装投降而爆发新的冲突,另一个是他们坚持到了目的地,被封锁在船舱里的我会被他们最终抓获。 第一种结果对我而言是有利的,但第一种的情况只靠我是做不到的。想到这回头看了看笼子里的女人们,然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摸了摸身上的武器,当摸到胸前的火枪后想到这里面也只有一发火枪弹了。 到了该熄灯的时候了他们终于有人再次问道:“亨得利回来了么?” “没看见!”有人说。 “你看见了么?” “不知道。” “他是不是去下面搞事情去了?” “不可能,船长会阉了他。” “你去看看。” “我不去。” “你去!” 最后还是有人听话了,但是这种人往往都是这团伙里最次的那种脓包。而且往往不是一个人,是俩人。 听到有人下来了,我悄悄退回了三层船舱。在这里打起来被上面听到的可能性更小。 “那玩意就是那人带上来的对么?” “好像是的。” “据说那是个死的东西!”其中一个清了清嗓子说道。 “据说北方就是死者复活……那玩意一定也是。” “真不知道船长怎么想的!那玩意会带来灾祸的!” “真倒霉!” “你说亨得利会不会出事了……” “别瞎说!他那种杀猪的样子能吓退邪灵!” 说着两人就下到了第三层,我躲在一堆箱子后面注视着这两人提着油灯战战兢兢地往前走。就在他们快走到尽头的时候我从箱子后面飘了出来。这种环境里面用匕首最合适,而为了防止他们叫出声来,后面那个人我选择了用匕首刺穿他的咽喉。 当他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松开了攥着匕首的手。前面那人听到声音一转身的时候我已经一只手按住了他捉刀的右手,右手直接奔他咽喉抓去,那家伙左手提着油灯还想要招架一下,但是我的手指已经抠进他的嗓子里。 人在紧张的时候身体是不受控制的,他情急之下忘了撒手,左手死死地抓着油灯还想要掰开我的手,但是我的力气完全超过他,直接将他推着顶在了船壁上,就在他后背撞在船上之后一使劲他的气管和食道就被我抓碎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也就非常乖的躺下了,我轻轻将他放在地上,然后将他手里的油灯接了过来。 将两盏油灯挂在立柱上,第一个人已经不行了,地上全是血。我摇了摇头看向另一个人,那个家伙还敢睁着眼看我,我过去一把拧断了他的脖子,然后将两个人扔进了关押我的那个小房子。 里面那个人还没咽气呢,见到我拖进来俩人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抗争了。重新锁上门看着地上的血叫我有点不开心,这个情况可不好。盯着两盏油灯不由得心生一计。在船舱尽头的小房间门口挂了一盏灯,然后在船舱中间挂了一盏灯。最后又检查了一下二层和三层的隔板。 现在只需要等着再有人下来了。 果不其然,等了没一会就有人说了,“那俩混蛋怎么也没回来?” 这一个问题让船舱里的人沉默了一下,然后就听着有人坐了起来。 “会不会那俩玩意也去耍了?” “不会!”有人说:“那俩怂包顺风撒尿都撒一鞋他俩没那个胆!”然后就听着他从吊床上跳了下来。“你俩,你,还有你!你!跟我来。” 六个人……听到他说的我悄悄退了回去。 路过那群女人面前的笼子的时候我瞥了她们一眼,那群女人还是蜷缩着躲在那。 很快就听到上面传来的喧哗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我蹲在第二层我那匹马的箱子里,看着他们来这这一层转了一圈,然后骂骂咧咧地在二三层之间张望了半天,看到他们几个下到三层了我从箱子里钻了出来。 我暂时不准备杀他们于是等他们走下去之后我悄悄将两层之间的门关上了。用门闩栓上之后,他们此时还没发觉他们已经被我关在了下面。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扇门只要被栓上,从下面是绝对打不开的! 然后赶紧跑到第一层等待上面那十几个人的行动。这天海上的风浪并不大,虽然船在摇晃但是声音并不大。我琢磨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果不其然,就在我刚藏好船舱下面就传来了咒骂声呐喊声,甚至刀剑斧子劈砍船板的声音。 就听这层船舱里突然有人就一下子从床上翻了下来,“怎么回事!” 这话音刚落就听到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然后所有人都从床上翻下来了。紧接着就是武器出鞘的声音。“出事了!”有人说。“他妈的!” “嘘嘘!别说话!”有人制止声音众人说话,短暂的寂静之后那人说:“快去通知船长!其他人跟我来!” 我攥着手里的弓箭心想可坏了!失算了!完了完了完了!上面的人再下来我这场战斗可就真的有点难办了!刚才应该不论如何先把底下那六个杀掉的!不管怎么那六个即便杀死两个我都得到便宜了。 看着一众冲进二层,此时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他们刚冲进去我就将门给关上了,门闩咔就给扣上了!进去的人也感觉到了后面有人,赶忙掉头砸门,但是这种门都是经过处理的,一时半会是绝对砍不开的,本想以防万一,为了防止他们万一真就机缘巧合整开了这扇门我真想去旁边搬一些箱子过来堵在门前。但是里面的人已经大声叫喊起来! 我俯身抓起地上的弓箭冲向这层跟甲板之间的门,但是刚跑了两步就感觉上面有人影晃动,我赶忙往一边闪,躲在了旁边一个箱子后面。 上面冲下来了四个人!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而就在他们冲向那扇关闭的舱门时我直接一箭射倒那个去开门的人,旁边三个人也就刚反应过来,他们转身的工夫我第二支箭已经射进了一个人的后背。就在那俩人转过身来看到我在哪,抬脚躲开被我射倒的那人,然后准备朝我冲过来的时候我第三支箭已经准备好了! 轻松,愉快!第三个人应声倒地。 第四个人不是视死如归,而是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我看得出来,他是冲也得冲,不冲也不允许他后退。但是结果是一样的,他冲到了我面前,可是我刀都没拔出来,直接用弓挡开他砍过来的剑后飞起一脚狠狠踢向他的下面。 那家伙这个反应还是灵敏的,他下意识的向上跳了一下。 只可惜……跳得不够高。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2 搏杀 这四个人的战斗不到三十秒便结束了。最后结束的声音是那个跳起来的小伙子惨叫的一声。二层船舱里的发出的吼叫声还是不绝于耳,刚好我也不着急了。于是我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那扇门。里面的人还在用武器奋力地破门,我仔细端详了一下确定他们十分钟内应该砍不开这门。 转念一想其实也行,这门即便是被他们砍破了我觉得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我还是有些优势的。 拔出那三支箭后我凑到了门边,但是刚露了下脸一支箭擦着我的脸飞了过去。哎呀!这是上面还有人戒备了啊! 但是仅凭这一箭就能断定上面没几个人了。扭头看了看船舱里,我转身收起弓箭捡起箱子边上的盾牌,然后顺手捡起了旁边的一柄小斧子。 举着盾牌凑到了门前,往上又一瞅的时候两支箭飞了下来,幸亏我这盾牌举的好。也就在这时候我三步并两步直接冲上了楼梯冲了出去。 海风扑面而来,起伏的甲板让我有种要被掀起来的感觉,但是我的身体飞出船舱之后就地一滚!其中一个弓箭手反应蛮迅速的,但是准头不够,那支箭射到甲板上。我就地一滚端着盾牌护住了我身体。果不其然!现在守在门口的只有四个人!两人持弓,两人拿剑。 在甲板上耳边除了风声就是浪撞在船头破碎的声音。船舱里虽然在大叫但是已经没那么大声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好!那俩拿弓的堵住我的去路,有人冲进去开门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我直接起身右手中的斧子被我抡了起来。那俩人瞬间随着我身体的移动弓也瞄准了我,只是这两箭他俩浪费了,不进浪费了箭矢还浪费了最好的机会! 我的盾牌稳稳的接住了这两箭,而也就在此时我手里的斧子被甩了出去。两个拿剑的家伙此时是拿着盾牌的,他俩往后一缩身子倒是挺好。但是那俩拿着弓箭的有一个就倒霉了。斧子飞过去后他也没能躲开。 这是当然了,这么短的距离躲开就成神了。而另一个弓手也慌了,他这一慌乱对我而言那可就太好了!也就在这时我冲到了他们面前。 抽出腰间短剑的时候我的盾牌也到了,那个弓手已经没有机会发射箭矢了,慌乱中他想推我,但是插着四支箭的盾牌哪是他想推就能推的!我都能想象得到他扭着脸被我一盾牌给击倒时候是什么样。 他是倒下了,但是毕竟他还活着而且没有受伤。可是现在已经不能管他了,我抽出的剑直接朝着一个持盾的家伙就平斩了过去。当我的剑碰到他盾牌的那一刹那,我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 我松手了。 短剑斩在他盾牌上之后只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痕迹,然后我就松手了。这是一个大胆的做法,更是一个危险的做法,但是我必须得这样做。 当另一个持盾者压过来的时候我举盾就挡,然后趁机摸向腰间一把就将战锤给拽了下来。第一个盾卫又要往上顶,我直接一锤捣了过去。 这一下的成功需要巨大的手腕力量做支撑,要不是绝对做不到的。这一锤杵过去直接将那个家伙给顶了回去,这一下还是顶在他的盾牌上,要是用锤子硬杵到他的胸膛上我能保证他胸骨当场折断。 举起盾牌再次承受左侧第二个盾卫的连续两下劈砍,之后我一撤盾牌敞开前胸一拧腰抬脚就朝着他踹了过去。 踹!不是踢!踹是用脚底。踢是用脚尖或者脚面。 我一脚踹到他的盾牌上,那家伙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地上的弓手此时刚爬起来,他抽出了刀来。但是这家伙明显是怕了,他没有立即用刀朝我扎来,其实刚才他要是爬起来就朝我扎来这一刀我是躲不过的。但是战场上这种事情很常见,不是谁都反应可灵敏了,也不是谁都有绝对的勇气去面对每一个敌人。 那家伙犹豫了大概不到一秒钟,但是这一秒钟决定了他的命运。 我盾牌往怀里一拉的时候身体已经转向他了,就在我踹出去的脚落地的时候腰腿这么一发力,直接朝他就撞了过去,那个家伙被我的盾牌第二次撞倒。只不过这次我有了充足的机会给他来一下! 这锤没有要他的命,我换锤子的目的就不是要谁的命的。 哈!如果是砸胸膛和脑袋这一锤足矣!但是手腕胳膊这种地方是不死人的,而且……不耽误干活的同时还失去了造反的能力! 这一锤我砸向了他的手,只不过是左手。 只听嗷的一声,他抱着左手就滚到了地上。 我的目的达到了。 那俩人从地上爬起来,此时他俩其实就已经输了。他俩的姿势和步伐就像丧家之犬,唯唯诺诺,战战兢兢。我看着他俩:“投降,我可以不杀你俩。” 那俩人只是盯着我,在这并不十分明亮的月光下,他俩的眼神我看的清楚,那种惊慌,惊恐,担心,犹豫的眼神展露无遗。 “放下武器,你俩能活。”我摊开手说。“下面的人已经是死人了。”我用锤子指了指船舱。 见俩人还不说话,我问:“你们俩谁是船长?” 那俩人还在犹豫,我直接右手一松,掏出火枪朝着右边那个家伙开枪了。“砰”地一声,白烟立即随风飘走,而那人也直接倒在了地上。 将火枪瞄准左边那个人的时候他直接扔掉了手里的剑跟盾牌,噗通跪了下来。“别杀我!别杀我!” 我将火枪揣进怀里,弯腰捡起地上的锤子,“谁是船……” “砰!” 我只感觉身上一震,一股子巨大的力量穿透了我的身体,我直接打了个趔趄。我面前的那家伙“啊”地叫了一声直接趴在了地上。我抬头一看,斜上方驾驶盘那有两个人影,一个依然忠于职守地把着舵盘,而另一个的正举着一个冒了一阵烟的玩意对着我。 说不难受是假的,但是……这一枪后我还能活着……真得感谢阿尔萨斯! 由衷地谢谢他。 面对敌人有几种情况会让人绝望,要么是数量太多,要么就是杀不死。没有其他。 这两种情况我都经历过,而且经历过多次,无数次!我知道那种感觉是怎样的,绝望嘛……就是……完了!觉得自己完了。没有希望了。 这种没有希望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对!心死了!不过这种心死了有的人死得心甘情愿,有的则是恐惧到了全身无力。此时只有一种情况,我说的是上面那位。 他……害怕了。我估计他从未见过有谁中枪之后不倒下的。走过那个趴在地上的卫兵身边,本来都走过去了,可是我还是转身一脚将他踢晕了过去。这样更保险一些。 我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家伙,不需要问,他的帽子出卖了他。我能感受到他的慌乱,他在装填他的火枪。但是我已经离他很近了,他颤抖的手在这并不明亮的月光下将火药撒在了外面,掌舵的大副始终没有离开舵盘,但我看到他似乎也不是很想插手这件事情。 “放弃吧。”我走到了他面前,他恐惧的双手最终还是没能装填完毕,而他做了一件让我感觉好笑的事,他举起了那柄没有装填完成的枪朝我扣动了扳机。 我一把抓住火枪,他立即松开了手。我朝着他的肚子一锤杵了过去。他嗷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这一下我能保证他肚子上的淤青能保留两个月或者更久。前提是他没死的情况下。 我摘下他的帽子扣在我头上,然后一把抓住他的头拖着抱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的他走下了楼梯。他痛苦地呻吟着,但是我一点都不可怜他。 将他拖拽过甲板,我将他拽进了船舱里。他此时已经疼的叫不出来了,门的那端还在疯狂的喊叫,砸门,谩骂。我找回火药袋和弹丸,重新装填了他那把火枪。重新装填了我的那把之后感觉应该也能用,于是攥着两把火枪走到了那扇门前。 那扇门被砸的砰砰作响,但是厚重的声音显示着他们是在白费力。而这扇门上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窗口,我走到门前看了看,窗口有点高。 于是我拖过一个木箱踩在上面往里看去,里面那群家伙看到我的脸露出来瞬间不叫了。 “先生们,你们被包围了。”我说。 他们瞬间又开始谩骂。我皱了皱眉头,伸手将两只火枪架在了那个小窗口上。他们应该是没看到,而在两声枪响和一声惨叫之后里面炸了锅。但是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先生们!我是你们的新船长!”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3 艰难的解放 人是一种很善于跟随的动物,或者叫……服从!对,是服从,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人永远需要被领导。是的,大多数人是天生胆怯的,只有将自己融合在大众之中才会有安全感。而人群中的头领不光是多数人的精神依靠,还是万一出问题之后的替罪羊。只有这样才会在最坏的时候也能有心理慰籍。 而人大多时候是畏惧强权和力量的,就比如现在。 后来知道我那两枪只有一颗子弹打中了人,但是这一枪却能让躁动的人安静下来。火枪,就是力量。而当我将他们的船长拖过来,拖到门前,然后拎起来按在那个小窗口的时候他们更鸦雀无声。 要的就是这效果。 海盗,流氓跟某些特殊组织是不同的,我说的这种特殊组织不会因为统帅首领而失去目标,即便首领战死他们也会朝着目标继续奋进。这不光是理智,还有感情!或者说的再深一点,就是他们有同样的思想,同样的……信仰。 而海盗和流氓团伙凑到一起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钱,当然还有就是能够靠这个组织活下去的机会。他们没有信仰,没有什么所谓的道德约束,只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谁是首领其实无所谓。谁更强大,谁能在他还没玩完的时候继续领导大家那他就是大家的头领。所以当我打开门栓之后,过了一会门才被缓缓打开,里面的人才缓缓走了出来。 他们围着我,但是他们的脸上没有杀气。他们看着抱着肚子蜷曲在地上的原船长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想要反抗一下的意愿。 “欢迎加入新的团队。”我朝他们笑了笑。 “我叫比尔。”我对他们介绍道:“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比尔,但是我是所有比尔里面最特殊的。前两天我首次登上这艘船……但是却被关在了底舱的角落里,然后那个叫什么……亨得利的家伙告诉我……我是被拐卖了对么?” 目光扫视一圈,他们没人吱声。“好吧,无所谓了,现在被拐卖的人成为了你们的新领袖。”我张开双手笑着看着他们。他们的脸上却一脸的冷漠,面无表情。 “你们可以庆祝了。”我说,“为新船长……欢呼!”我轻轻地说。 大家相互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船长,当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将脑袋上的帽子摘下来的时候我朝他点了点头。 “天佑比尔,船长万岁!”前面那家伙说着举起了手。虽然这声音不大,可是很快周围的人就附和了进来。 我笑着点头看着他们,但我并不满意。 当晚我抓着船长走进了船长室,然后将他绑起来扔在了一边。船长室比底舱的那个小房间可是宽敞多了,当我坐在柔软的床上时那别提有多美了。到天亮还早,我便躺在床上看着地上的船长。那家伙紧紧地闭着眼睛,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不管是不是装的都无所谓了,我现在有了足够的时间。 第二天早晨我站在了船长的位置上,剩下的这二十来人列队整齐等待着我的检阅。扫视一圈之后我说道:“看现在的情况我们似乎离着目的地还足够远,现在我需要知道一件事,我需要有一个人来告诉我,我们现在到哪了。” 没人吱声。第一个问题就回答不上来确实有点尴尬,于是我扭头问大副,“咱们到哪了?” “我不知道。”大副这么回我的,但是看他的样子我感觉……不像是在撒谎。 “但是……你至少可以告诉我……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我温和地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刚才没问,船长大人。”大副看了我一眼说。 “现在你可以回答了。” “库尔提拉斯,船长大人。”大副说。 “啊……库尔提拉斯。”我点点头。“去那……做什么?” “船长大人!”下面有人举手,“我们不是去库尔提拉斯。”那是个干瘦干瘦的家伙。 “啊,现在产生了不同意见!”我伸手指着他。“你说。” “这艘船最后地目的地是……西部大陆。” 我皱起了眉头。“你在说……什么?” “西部大陆,长官,西部……海的尽头有一片大陆。”那人说。 “我从未听说过有什么西方大陆。” “库尔提拉斯人已经在那里建立了军港,基地,并已经在那驻军了。”那人说。“我们,我们……嘿……”他忽然抽了一下。“我们……也在那有了……业务。”他说。 “业务?” “我们就是要去那边……倒卖点活物。”他说。 说起货物我忽然想起船舱里的女人。“货物……下面的女人呢?” “她们也……也是……也是。”这家伙竟然还是个口吃。 “她们能做什么?” “她们可以被卖到库尔提拉斯人的聚居地,给人当……当……仆从,或者……奴隶。”他说。 “库尔提拉斯人?”我惊讶极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军港里只有男人……男人会……会……会疯掉的!”那人说,“这些女人可以在酒馆做很多事,赚……赚……赚很多……钱。”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她们的结局是怎样的?” “不……不知道。”他摇头。其实结果不用他说也很明白了。 “作为船长我要你们……将她们……放出来。”我说。 下面这群人一下子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斜着眼看我。“有什么意见么?” 他们并没有回答我,依然还在讨论,而我的耐心已经有点受不住了。“回答问题。”我说。 到这刚才那个结巴才说:“船上有女人会带来灾难。” “灾难……”我皱起了眉头,“你说的是现在这个情况么?” 没人应声。 “你们都是被女人生出来的,她们能带来什么灾难?” “船长大人,这是所有行船人的规矩。”另一个人说道,但是这一声明显就带着一点……质疑。 “对,这确实不符合规矩。” “你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原因么?”我问。 他们脸上露出了一些诧异的表情,相互看了看没人说话。 “将她们放出来,然后给她们吃的喝的。她们是人,不是牲口。你们的母亲,姐妹跟她们是一样的。”我说。 “不!船长大人,这不符合规矩!”又有人站出来说。 “我是船长,我说了算。” 他们脸上的表情叫我不爽,但是他们没有大声说话,只是很小声的嘀咕。 “有话就说出来。”嗯……这话其实是废话,而且这种事其实不能询问他们。 “船长所有重大的事情,我们都是投票表决。”刚才的一个人说。 “对,投票!”有人接着附和说。 “是的,我们遇到大问题的时候都投票。” “这算什么大问题!” “这牵扯到船能不能安全到达,船上有女人已经是犯忌讳了,再放出来……”那人说着摇了摇脑袋。“海神会发怒的。” 我立即皱起了眉头,“海神发怒之前,你们会看到船长发怒。”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就散会各干各的去了,虽然他们没再说什么但是我能看得出他们心里已经发生了大变化。 船舱里的女人被带到了甲板上,她们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害羞又害怕。一堆人挤到一块,她们脏兮兮的身体上能遮蔽身体的布料其实不多。而且有些女人身上还有伤,有些带着血。 男人们将女人带到甲板上之后都抱着膀子盯着这群羔羊一般的女人。 “给她们找衣服!”我挥手指示水手。 他们还是照做了,然后是拿食物和水。女人们蹲在甲板上吃着东西,船还是往前行驶着,看着周围人的眼神我感觉今晚可能不会好过。 女人们在甲板上晒太阳,咸咸的海风吹动了她们的头发,她们不敢怎么说话,周围男人看他们的眼神让她们充满了恐惧。 中午过后她们又吃了点东西后我让她们住进了一层的船舱,这引起了水手们的极大不满。看着女人们走进船舱我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走进去。想了一下我还是决定不要走进去了。 一直到这天黄昏我一直在船舵边上,船长室都没走进去。我在琢磨着今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那些女人们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即便给她们武器也绝对是白给,没用!万一今晚闹事,那这群女人很有可能会二次遭殃。所以今天一天我都在甲板上看着他们来来回回,寻思着要怎么才能压制住他们。 可是到了晚上掌灯的时候了我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怀里的两把火枪也就是极端危机的时候用的,震慑作用大于实际伤害。可是只有两发子弹能够干什么用呢? 回到船长室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原船长,我将他拍醒,“今晚你的手下会暴·乱。”我说。 那家伙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你说暴·乱之后他们会像杀我一样也杀了你么?” 他的眼睛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他在思考,但是最后他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这已经是我能得到的最好的答案。 “那今晚只有你替我去死了。”说着我一拳打在他的头上。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4 负隅顽抗 他们可能也是商议过之后才作出的决定,只是这样的决定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但这个事我认为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想到的。 他们也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给我送饭,给我端酒。我将酒倒在了屋里的另一个酒壶里,将食物倒在一个包裹里塞进了箱子,而等水手来收拾餐具的时候我已经躺好了。 果不其然,过了好久一会,房间门被轻轻敲了敲,“船长大人!”门外的人轻轻地呼唤我。 我当然不应声,他看了看后就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只不过这脚步声可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至少有六个人!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然后就被推开了,结果刚一开门,就听着挤进来了两个人,然后就是弓弦的声音和箭矢没入身体发出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他们一群人挤进屋子,我能清楚地听到刀剑出鞘的声音。然后就是他们朝着我的身体猛烈刺进去的声音。 就在这时我爬了起来。 是从地板上! 床上那个人不是我,那当然不可能是我!这也是我能想出来的唯一一个给我创造出机会的办法。一般来说能参与刺杀行动的都是胆大的,而且块头一般来说也都不小,船长室是不小,但是挤进来五六个人确实还是转悠不开,而且这些都是进来杀我的。 当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明显看到有个家伙脸上露出的惊讶的表情。但是这也算是他在人间留下的最后的表情了,这个空间里我两把匕首就非常趁手。他看到我的时候其实没反应过来,但是我左手里的匕首已经朝着他的胁肋攮了进去,一个侧身我挤在了这个人跟另一个人之间,第二个人也没反应过来,但是下意识的想抬手推我,只是他还是太慢,被我一刀子刺入了他的小腹。 抬起一脚朝着第二个人踹去,那人直接倒向后面,而抓住我左手的那人我使劲往前一捅他身体顺势往前歪去,刚好就撞在了一个正举剑砍向床上的那人身上。左手被控制,我右手此时已经抽了回来,一刀两刀!那人松手了。但是床边那三个人也回过神来。 被撞的那人被阻挡不方便转身,这时候要是刺向他是绝对不行的,很容易被他躲开,毕竟他前面有个还挡着一个。 三人中间的那个转身过来的时候剑是朝下的,刚才他是用剑往下刺的不是砍,这就给了我很大的机会,直接顶了上去,他剑还没调过来的时候我的匕首就到了近前,他眼疾手快干脆放弃了用剑而是想用手挡,但是没有拳甲臂甲的防护你用手直接挡在我面前那就纯粹是找死。 匕首的尖尖往上一挑,不仅别开了他的手还会在他手腕处留下一道很深甚至致命的伤口,往后一抽手接着就扎了进去。 噗噗两刀!那家伙想喊但是最终也没喊出来。他右边那人,就是站在床头的那个人此时已经举剑朝我砍来。 我没有选择格挡,而是直接调转匕首朝着他嗓子眼就戳了过去。这时候就是看谁更狠,看谁更快。 显然那家伙没我狠,他是提前举起了剑,但是他显然不想死。他一歪脑袋就要躲,这正中我下怀,其实这一刀就没打算刺中他。 而这一歪头给了我右手机会,他举起的双手已经对他的下半身丧失了所有防护能力,所以这刀子攮进他小腹的时候他除了哎呀两声之外什么都做不到。后面的人终于扑了上来,但是已经有四个人被我刺中了! 不知道你们打架的时候反应得快不快。有时候真的是眼睛看到了,脑子也知道,可是手真不一定能跟上!所以打架这种事平时的练习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让身体肌肉产生一种本能反应,根本不用思考,对方的站位,姿势就已经说明了他接下来会怎么做,而这种瞬间产生的反应是一连串的。越是高手这种印象和反应就越快越全面。 我记得见过有个奇葩小女孩她对闪现的数字有着变态的记忆力和运算能力。是闪现,而不是让你瞪着眼看一会,数字只在眼前闪现!但是她不仅能看到而且还能加加减减算出结果。人的脑子是一种无法可想的存在,就跟这事是一样的。这可不是幻想或者胡说八道!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当然他们能敢来杀我就说明都不是一般人,至少胆量还是有的。只不过这个反应能力根本不相同!此时他们扑上来其实已经就是找死了。那四个人被我刺倒了剩下这俩人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但是不得不说他俩精神可嘉。 那个推开身上的同伴朝我举剑砍来的家伙此时不仅错过了最佳攻击时间而且他的脚下不支持他做太大的动作,非常轻易的躲过他砍来的这一剑之后我将迎接的是本来在门口没进来的那个家伙。那家伙是进屋里的六个人中唯一一个没有被当场杀死在屋里的人。我抬起一脚朝他肚子就踹了过去,他直接从屋里飞了出去。 那家伙是飞出去了,但是接下来他喊的那一声就很不地道了!屋里那个家伙扑上来跟我撕打起来,他死死抓住我的手腕这意思就是想让外面的人赶紧冲进来帮帮他,但是飞出门外的那家伙喊的是:“快放箭!” 那家伙后背中箭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很复杂的,这家伙是白天老接茬说话那个,他应该没想到自己是这种死法。 从外面射进来的箭矢几十支是有了,当箭雨停了之后我歪头看了外面一眼,我身上这人被射成了刺猬。我推开他顺手将他身上的两支箭拔了出来,摘下墙上我的弓后往外瞅了一眼,剩下的那些人没有立即冲进来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 屋里的油灯早就灭了,黑乎乎的。估计这也是他们不敢冲进来的一个原因,而我是不能惯着他们的,张弓搭箭一箭射出,外面那个人倒下的时候甲板上的人瞬间就散了。他们四下找地方躲藏,但他们怎么藏都是在明处。被我又射伤两人之后我也喊道:“你们还准备继续跟你们的新船长对抗么?” 外面没人说话。 “现在投降,我会考虑宽恕你们这种叛乱的恶行。” 还是没人说话! 远远地瞅了瞅外面,我静静地听了听周围的动静,船长室上面是有人潜伏的,他们应该还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跟我对抗。 “派个人出来,跟我谈!大副还活着么?”我喊道。 还是没人吱声。 “你们现在投降不丢人!”我说。 见他们还不说话我收拾了下地上的匕首并将箭矢拔下来了几支,攥着弓的手指之间挂了三支,勾着弓弦的手小指和无名指挂了两支箭。我凑到了门前往外看了看,然后出现在了门前。 甲板上的人从桅杆后面和木桶后面露出脑袋来,我没有走出船长室只是站在门口。“最后一次机会。”我说,“我再给你们一次好好说话的机会。” 天上的月亮发出淡淡的光,甲板上能看到人影,但是也仅仅是能看到人影。 “先生们。”我说,“我想策划这场叛乱的人已经死在屋里了,放下武器,走出来,让我看到你们。然后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如果不照做,我不介意继续跟你打。” 顿了顿后我继续说,“现在我已经杀死了你们三分之一的人,如果继续对抗下去,我保证你们都会后悔这么做。” 终于有人站起来,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当他们站起来之后我在等待着他们将手里的武器扔掉,但是这一幕并没有发生。 “先生们,你们准备好放下武器了吗?”我提示道。 忽然有人大喊,“杀了他!” 黑夜里的时候眼神总是出奇的好用,就在我看到有人举起弓箭的时候我的箭也瞄准了刚才喊话的那人。他们射过来的箭矢没有击中我,但是我射出去的那一箭我能保证那人再也不能喊话了,然后我又躲了回去!可是我靠在门框上后朝外面的人又射了一箭。当那人中箭倒地的时候不知道为啥周围的人还不放弃反抗,或许是他们以为他们还有二十人左右弄死我只是时间问题? “看来你们是不想投降了对么?”我朝外面喊。“那你们猜猜接下来会是谁中箭死掉呢?” 受伤的人在甲板上是得不到救治的,我有时间跟他们耗下去。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说漫长很漫长,对我而言却不是,真有那不怕死的想要穿过甲板被我射中倒地。我也不着急射死他,只是朝他腿上补了一箭。那惨叫声对我最有利。有几个人妄图一起冲过来,但是被我射中了膝盖也倒下了。 在一声声的惨叫下他们中终于有人愿意站出来谈话了。那人大喊着别杀他然后走过来,并将手里的武器扔在了地上。 “你是什么职务?”我问他。 “我……没有职务。”他说。“但是我想活下去。” “哈!现在我已经不着急和谈了,刚才是你们拒绝了我。”我说,“其实在那时候你就该站出来,走过来的。” “我很抱歉!”说着他双手抱头然后慢慢跪了下来。 你说我留下多少人合适?十个还是十五个?二十人是不是太多了?或者能驾驶船的人只需要十人左右就可以。当他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先后被我杀死的加上被我射伤的人已经接近了他们一半人数。或许再弄死弄伤几个更安全一点。 “小子,你是真心想投降么?”我问他。 “是的,船长。”他说。 “你平时在船长都做什么工作?” “我什么都会做。”他说。 “掌舵你会么?” “会……会一点。” “平时这艘船你们几个人值班就能驾驶的了?” 他想都没想,“十二人。” “你现在是这十二人里面的其中一个了。”我说,“现在我还需要十一个人。”我朝他们大喊。“可以少,但是绝对不会超过这个数量!” 立即有人站了起来。“我!我投降!” “我也投降!” “你,让他们扔掉武器。”我对那个小伙子说。 “都放下武器!”他很听话。 那些人果然照做了,他们扔下了武器。 “策划这场叛乱的人在你们中间么?”看着甲板上跪着的家伙们我问。 大家都低着头,但是众人脑袋微微的转向还是被我察觉了。 “把那个人交出来,这事就算过去了。” 还是没人说话。 “我说过,我只要十二个人。”我看了一眼跪在最前面的那个小伙子,“有伤的也算十二个人里面的。” 话音刚落,有个被我射中大腿的家伙虽然躺在地上但是他拍着甲板大叫着:“他!是他!他!”他趴向那堆人里面,用手指着一个人,是白天那个结巴。 “好,收下你了!”我说。 那结巴一看赶紧求饶,“船长……求……求求……你饶了……了我!” “把他……”我指着他,“砍死。”我点了点他,“凡事得到他身体一部分的都可以留下来。”我甩了甩手。 瞬间安静,但是这种安静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然后……甲板上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甲板上整整齐齐排列着昨晚死掉的人,那些伤员躺在另一边,剩下的人在另一边站成一排。侧着身子或者坐在地上的都是伤员,躺平了的都是死了的,低着脑袋的那十几个都是完好的。 “如果你们早点这样他们不会死,他们不会受伤。”我说。“我需要再说一遍,这艘船现在归我了,我是你们的船长!”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5 万里归途 他们服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服的心服口服但是表面上确实是服了。 女人们被再次放了出来,虽然没有条件让她们洗澡但是她们已经不用再睡地板,不用挤在笼子里忍受黑暗了。 她们跪在我的前面向我表示感谢,激动的痛哭流涕。我向她们询问了各自的身世,但是询问完了之后我又有点犯难了。 她们来自五湖四海,她们想回家! 但是好在一点,她们大部分是原洛丹伦人和斯托姆加德人,有一部分则是米奈希尔港本地人。她们被绑架的很少,大多都是被骗来的。有些是出门做工,有些是给人当佣人,最后被抓在了这里。 我问水手们他们以前做过这种事情么,他们没有否认。问他们做过几次,他们说并不是每次都会抓这么多,一般来说七八个或者五六个,十个往上的都很少,究竟做过几次他们也说不清了。我问他们为什么不抓男人,他们说也抓,只不过现在男人卖不上价。 这个问题叫我有点好奇,我说那抓我去做什么? 他们不说话了。后来一个人说,知道这事的船长已经被推下大海喂鱼了。 而当我问他们你们为什么做海盗的时候,他们说了一句让我至今都记忆犹新的话……“复仇即是正义!” 我忽然想起这事来,我问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有点诧异地看着我,那眼神在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你们是……石工兄弟会的人么?” 这话让他们脸色都变得复杂起来,虽然没说话,但是他们的表情也告诉了我答案。 “难道你们在大海的另一端也建立了基地?” 最开始投降我的那个叫路易斯·汤普森的小伙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只是负责将货物运送到对岸,那边有人收。”他说道:“但是……我们也有竞争对手。” “还有竞争对手?” 他悄悄说道:“在库尔提拉斯到西方大陆的路途中是有海盗的,血帆海盗!南海海盗!”然后他有点神神秘秘地说:“他们投降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万一遇到敌人。” “打不过就加入咯。”我说。 “不不不!”他摇头,“如果是被俘虏,大概率是会被处死的。”他说:“每个船长对自己的手下都会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虽然都是金钱连接可信任却并不容易建立。所以一般情况招水手都是在某地单独招,对于敌人他们更愿意直接处死,这样不费脑子,且不用担心出事,如果是以前都是卖做奴隶,现在都是直接处死。” “那你为什么加入石工兄弟会?” “现在叫迪菲亚兄弟会。”小伙子说。 “为什么要加入?” “呵……”他笑了,但是笑的很勉强,“为了活着。” “做别的也可以活着。”我说。 “被人欺负并不好受。”他说。 “那你就做这个?” “至少不会被人天天欺负。”他看着我的眼睛说。 “首领是范克里夫么?” “对!你知道他?” “我以为他死了。” “并没有!他还活着。”小伙子说起他来的时候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崇拜的神情。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见状我问道。 “他是个好人!”小伙子说,“至少在兄弟会,我没有受到压迫,没有受到欺凌,而且我还有薪水。” “你家里人知道你做这个么?” “我没有家人了。”他说。“他们在战争中就都死了。” “我不准备让船到西部大陆。”我说,“我要回去。” “如您所愿。”他说。 “我们得先把这些女人送回去。”我说。“她们不该是被贩卖的命运。” “送回……哪?”他有点诧异。 “米奈希尔港。”我说。“她们可以从那里回到自己的家乡去。” 小伙子非常果断的摇头,他一直在摇头,我说的一直不对?“怎么?” “我们离开米奈希尔港的时候……那里似乎出事了。”他说。“而且……我们返回是要有一定理由的。或者有出发时候的文件,我们只有离港的,没有入港的文件。” “我没听懂!” “从米奈希尔港出发……我们有出港证明,但是没有进港文件。”他说:“而且在我们离开的时候那里似乎出了点大事。” “什么大事?” 他又摇头,“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们做的。” 船已经走在回程的路上了,我不是很理解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我知道如果将这些女人就这么带回去,水手们也不会同意! 接下来的几天船上一下子就少了以往的那种戾气,女人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她们将船舱收拾出来,打扫得干干净净。而有些水手也对里面的一些女人产生了……感情。 不管是不是眼馋人家的身体,但是这个环境中有了女人之后船上的气氛变得很微妙。所以晚上底仓里就出现了兴奋的呻·吟声。我也忽然就想到了为什么船上不要有女人是为了什么。 于是第二天我将女人们集合起来,然后告诉了她们在船上的这段时间最好收敛一点,如果怀孕了,船上的人是绝对见不到这个孩子的,如果你愿意为他打胎我也不愿意这种事发生在我的船上。如果有人再犯,我会将她扔进海里。 目光扫过她们,她们有的是低头垂目,有的是一脸严肃,有的是满脸嫌弃。 然后我对旁边的水手们说,如果你们想跟这里面的女人发生关系,上了岸我不会管,但是这里不允许,前些天我会要将她们放出来的时候不是有人反对过么?如果愿意跟这里的女人成家,我愿意成全你们但是这里不允许再发生那种事情。最后如果谁再忍不住,他一定会后悔这么做,并且是终生为这一次的快活而丧失做男人的资格。 水手们的脸上倒是比女人们都淡定的多。这群原本就不是安分人的家伙们似乎并不在乎。为了做到杜绝,我提出了检举制度,一旦核实奖励金币十枚。虽然没有说恶意诬陷是什么惩罚但是之后的日子里确实没有再发生以前那种事。 经过了几天的航行,有天早晨大副告诉我说:“米奈希尔港到了!” “不进港!”我指了指南边。“往那边走,我们需要找一处海滩……她们该下船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6 命不该绝 对于女人我一向还是比较照顾的,尽管有时候确实会像对待男人一样甚至比对待男人更狠,但放在平时我还是愿意对她们仁慈一点的。 找个合适的海滩还真不容易,既得保证好下船还不能离着米奈希尔港太远,必竟放她们下船的时候每人都送了些钱。 虽然水手们很不满,但这无所谓了。而曾经跟某个女人在底仓恩爱过的小伙也并没有下船,要那小伙真愿从良我还就真准备送他些安家费,但他似乎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放了女人们之后我指挥船沿着海岸往南开,离开米奈希尔港的控制范围之后船员们并没有再次放松下来反而紧张了起来。大副告诉我其实这片区域是南海海盗的势力范围,如果遇到他们那后果可能有点惨。 都说怕什么来什么,这话往往很准,而这次就准了。 其实在遇到他们之前我还专门问过他们如果相遇了这艘船能不能逃得脱,虽然有人说应该可以但明显能看出来底气不足。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能做的也就只有祈祷了。 前两天一直挺安稳的,风也平浪也静,可是第三天下午一阵急促的警铃把我从船长室拽了出来。 “准备作战!” 那声嘶吼揭开了战斗了序幕。对方的船只开的很快,虽然我们也在逃跑,可是被他们追上是迟早的事。船员们很紧张,因为能参加战斗的人还不到二十人,能在海上打劫那人数至少是我们的两倍到三倍。希望是两倍而不是三倍。 “前面海域到什么地方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暴风王国,船长!”大副说。 “前面有村庄或者港口吗?” “我不知道!” “附近海域你来过么?” “很少!” “这边什么时候回出现船队或者巡逻船?” “我也不知道!”他大喊。 他的回答似乎不像假的。看了一眼正在追上来的船,看来真得打一架了。船上的火炮数量不多,也就十门,而且是小口径的,这种炮打在对面身上跟挠痒痒没有区别。 “船舱有火油么?”我拉住汤普森喊道。 “有!”他说,“但不多!” “搬出来!”我对他说完后对着他们喊,“所有人准备弓箭!箭头绑布条!打不过就同归于尽!” 火油真不多,只有两小桶,但是已经差不多够了。 后船慢慢追上来了,这时候只能等待对面船靠的足够近,胜败在此一举吧! “稳住!”我大喊!“稳住!” 越来越近,后面船上的人张着大嘴拼命叫喊着,也知道那是为了吓唬我们可是此时此刻这种怒吼的恐吓效果翻倍! “我说射哪里就射哪里!都他吗的给我听到没有!”我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句话。 他们紧张的眼神和有点僵硬的脸告诉我他们现在其实已经快绷不住了。盯着后船的速度我估摸出得多长时间能追上来,平时走路可能不觉得一百米有多远,就连一百米是多远很多人也没有什么印象,但是一百米在这无垠的大海上真的感觉就是太近了!可我不能让两船之间仅存一百米的距离,弓箭的射程在顺风的时候和逆风是不一样的,我们从前往后射,虽然也是逆风但是后船正往前追射中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我的弓射程最远,作为标记箭我射出了第一箭,箭矢在空中划出一条比较平的弧线落到后船上,虽然没有射中人但是这个距离还有点远。而后船的人受了这一箭之后大为恼火,他们也向我们射箭,但是这箭并不能射到我们船上! 我换了一把他们的弓,又向后面射出一箭,当我看到箭矢落在他们船头的时候扭头对他们喊道:“点火!” 如果世间之人供奉火焰之神那么我定会是火神的忠实信徒。多少次是因火焰扭转了战局,挽救了我们的生命,而这次我希望火焰之神能再次庇佑我。 我祈祷着看着燃烧的箭矢飞向后面的船只,十数支火焰箭右天空划过道道痕迹然后落在后面船只的前帆上。此时我无比希望看到火焰蔓延的那个景象,我无比希望火焰将他们的风帆吞噬掉。 “继续放箭!” 我们的箭矢射问他们的风帆,他们也立既收起前三角帆和前帆并有人企图爬上去灭火。而船头的那些人也没干看着,他们也立即向我们还击。 我们吃了人少的亏。他们也知道我们人数不多于是一群一起朝我们射寄过来的时候我们也只能选择躲避。 这场追逐的结果已经展现出来了,我们无法抑制他们的步伐。“准备火炮!”我放弃了继续用弓箭抵抗。后船的弓箭压制得我们无法在甲板上待下去,虽然船员们也准备了火炮但这个情况来看也并无胜算。 大副已经将船舵转到了极限,船尽可能转向以防止被丢过来的钩绳拽住。可尽管努力转向依然被两根绳子拽住了。有人想去砍绳子却被直接射死了。见状我端起盾牌就想上去试试可对面直接射来的箭矢让我只有躲的份。 就在这时有人大喊,“那边有船!” 寻声望去,远处却是出现一艘船的身影,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只有一条路走就是寻求到它的帮助。可这事说来简单,可要撑到让那艘船来救援也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此时他们几乎要登船了。 “开炮!”我大喊。 “没有角度长官!” “我去你的角度!开炮!”我直接骂道。 “汤普森!”我扯着嗓子喊:“快去把那该死的暴风王国的旗帜挂起来!” 挂旗帜!对,这是最正确的做法!如果不出意外当那艘船看到我们的旗帜应该会对我们伸出援手。 船猛地一颤,我们被套牢了。 “准备迎敌!”我大叫着抽出两把火枪对着虎视眈眈的敌人直接开了枪。 也是那场战斗之后我才知道原来火枪这样的武器竟然还没有大规模装配!我这两枪让对面的人吃了一惊,除了中弹倒地的人外旁边的人纷纷俯身躲闪。 我敢紧躲到一边快速装弹争取在他们跳过来之前多射杀两个。可当我装完子弹从船长室出去的时候对方已经搭好了木板。 一枪,再一枪。两人立即掉入大海紧接着我紧接又躲了回去。 我也很着急,但装上这两发子弹之后我心里更踏实一点。 揣起火枪之后我抽出武器加入了战斗。 当对方跳到我们船上来之后这艘船一下子让我觉得好小,并不宽敞的甲板上挤满人的时候将非常不利于打斗。 左手短剑右手锤,我现在要求一锤下去对方必须失去战斗力。所以当我加入战斗之后每锤都向他们关节砸去。并不是不想砸他们的头,而是这时候高高抡起锤子再砸下去用的时间会更多,哪怕多用十分一秒在此时都是绝对的漫长。 这时候只砸关节和身体最痛最容易丧失战斗力的地方。不管是膝盖还是小腹还是裆部或是尾椎骨,如果有机会狠狠击打他们的胸部。这群只是海盗,最普通的海盗,他们手持小斧和短剑或是短刀,有个小盾已经几乎所有防护措施了。 所以当我冲进去的时候直接废掉了他们三个人,但马上我就被围住了,这是我没想到的!然后我果断舍弃了战锤掏出匕首向旁边的人扎去。 身上的护甲被砍过多少刀已经数不过来了,我身上的衣服最后破的可谓是一条一绺的了,可真正伤及皮肉的地方却并不多。双臂是受伤最多的地方,那副臂甲上一道道的划痕记录着它为我承受的每次伤害。 原本以为将会极度险恶生死未卜的一场战斗我们胜利了,虽然最后只剩下了我们六个人,但是那艘暴风王国的巡逻船最终没有畏战而逃选择了加入战斗。 其实在我们六个被包围之后我感觉也是有活下来的可能的。但当那艘巡逻船冲过来之后他们还是选择了放弃。 我们怒吼着送走了他们,其实他们放弃这艘船是有道理的,毕竟这艘船跑得确实不如他们的船快,如果被巡逻船追上他们可能还不如直接弃船。 当海盗跑掉之后身边有个家伙问我咱们要不要也逃。我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们现在可是暴风王国的商船。” 那艘巡逻船靠了上来,当他们的船长带人登船之后皱着眉头看着一甲板的尸体,然后走过来说:“你们得救了!” 我立即对我们的救命恩人表示了深深地感激之情,那五个家伙也是比较配合的感激到痛哭流涕。在检查了一遍船舱之后,他们帮着把船舱里的尸体全抬了出来。我们那些受伤不能参战的全被杀死在了船舱里。 在打扫完战场之后对面并没有就这么走了,而是检查起我们的证件来,说实在的要不是先前在我占领这艘船之后有点准备这还真就露馅了,在水手们的帮助下也算是蒙混过关了。 我们跟他们说是从米奈希尔港出发的,但是半路遇到了海盗,这段时间一直在逃命,那些扎着绷带被杀死在船舱里的人就是我们的伤员。我给他们讲述了一个为了生存展开屡次艰苦卓绝斗争战斗的故事。 因为我说的船只等信息跟证照内容没有多少出入,他们也抓不到很大的把柄,但是看着他们还想耍赖的脸我选择了送他们一些我们船舱里的货物,然后他们立即就喜笑颜开。在我一再坚持下,他们勉为其难地收下了我们五桶葡萄酒,两大箱腊肉,一箱子布料,一箱子香料跟两百金币。 接受了礼物之后他们就要离开,但是当我发现大副已经死了,我央求他们给我们指条路,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只想赶紧靠港!他们也乐得这么做,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船上天天开派对,将他们哄的开心极了。 但是当我得知我们将要进入国王港口停靠的时候我又有点犯了难。希望不要再出问题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7 东窗事发 再次见到国王港的时候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小小的渔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比较有规模的大镇子,建筑也不再是木头房子泥土路,端端正正的石头建筑完全掩盖了当年被火烧毁的痕迹。单从这一点看暴风王国的确是重生了。 在他们的授意下我带着礼物盒和感谢信来到了港务局,然后到港口海军部向上级递交了感谢信。当我走出海军部大门的时候刚才那种憋屈的恶心的心情被一扫而空。完成这一套之后重回暴风王国的第一步算是走完了。 随后我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之后让人送到了船上,当我回去的时候发现那五个家伙正眼巴巴地等着我回来。他们的那个样子竟然还有点可爱。 那天晚上我也趁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就是将这艘船卖掉换成钱然后大家分掉各奔东西各奔前程。本以为他们会有什么别的想法,但是当我说出之后立即就得到了全体赞同一致通过。 这艘船确实不该留着,不光是因为这艘船是黑船。迪菲亚兄弟会的人见不到这艘船之后一定会调查,真要找也一定会找到,这艘船上的货物价值不菲,迪菲亚兄弟会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留着船就是祸害。 而将他卖掉之后后面就爱找谁找谁去吧。而我也跟他们讲清楚了,拿了钱最好走得远远的,离开暴风王国最好,有脑子的就做生意,没脑子的就买点地当个小地主,哪怕把金子分开储存放着慢慢花足够他们两三代人生活开销。当然他们五个的样子既不像有脑子能做生意的样也不像非常节俭持家的那种。 但是我还是给他们把话说清楚了,拿了钱就一定远走高飞,在暴风王国或者跟暴风王国紧密联系的地方最好不要去,去矮人地盘或者库尔提拉斯都行。至于为什么没推荐斯托姆加德我觉得做人还是要善良点。 他们立即将胸脯拍得啪啪响,一个个的发誓发得相当笃定了。就差说如违此誓天打雷劈那种话了。 于是第二天清点了下所有货物之后我带着两个人去寻找买家,先去看看货物究竟值多少钱,然后找了个中介看了看船,中介说找个人来看看货然后估个价。但是这个中介费是真的高。不甘心的我又去找了两个中介。 虽然我也着急脱手,但是几个中介报完价之后我发现价格竟然能有两三千金币的差距! 两三千金币!在大部分乡村一个家庭一年能攒下二十几个银币都算是相当能攒钱的了。你可以算算这得是多少家庭一年的存款。 唉! 怎么说呢…… 或者这就是我的命运,我注定得不到这两千多个金币,而且不光这点钱得不到,我什么钱都得不到! 是的,当我还在为这两千多金币犹豫的时候……出事了! 出大事了! 当我们四个要回船上休息准备第二天再问问,可是到了码头上我就远远地看到码头上全是卫兵,一个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我让他们三个先别靠近我先去看看。可是等我往前这么一看的时候发现卫兵包围的不正是我的船么! 你知道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是啥感觉么?又惊讶又好奇,一肚子疑问。可是我也知道现在是绝对回不去了。 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现在也不能回去。而跟旁边人打听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 其实那天下午港口就已经紧张起来了,只是我没注意,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不好。找到那三个人我对他们三个人说,“出事了!” 他们三个比我还震惊,问出什么事了可是我也不清楚,但单纯看周围人的表现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了!毕竟他们都是迪菲亚! 我说:“那条船咱们可能要不了了,保命要紧!” 可是看他们的脸上还是又很多不甘。我问他们:“别的船没搜查,就把咱们的船给抄了,这是为啥?” 他们三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是从他们的脸上我感觉他们应该是懂了。 “逃吧!”我说:“没了这条命,钱跟你也没关系了。” “你去哪?”他们问我。 “反正不能呆在这!”我说:“被抓的那两个应该供出了我们去做什么了。”说着我往旁边闪了闪,“现在趁着还没关城门抓紧出城。”往周围看了一眼,“今晚如果出不了城,被找出来只是迟早的事,咱们今天见的人太多了!” 他们三个听了我的话准备走,但是问到我的时候我告诉他们我还有事要办。 这话不说好了,或许不说的话他们三个也就能活了,可是当我说出这话之后他们其中有人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诧异。 他眨了眨眼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是怀疑! 目送他们三个消失在远处的街道上之后我准备回船上看看,那匹马不知道被发现了没。 果不其然,当我回去的时候,船舱里的东西正在往外搬运,而我的那匹马也在其中。我能想象到今晚他们清点这些东西时发现那匹马会是怎么样的一个表情。 所有的货物全都被带到了海港治安管理处,从外面走了圈之后我找到了进去的路,在他们还在忙的时候我赶紧找了个地方潜伏了起来。 即便再晚我也得找到事情的原因,或者我得想办法把那匹马给弄出来。 想法就是这么个想法,那天晚上真的是折腾到了后半夜,而当治安处接收的时候也理所当然的发现了箱子里时是什么玩意。 瞬间整个院子都炸了,开箱子的人吓得坐在地上都不敢动了,而众人如临大敌一般全都举起了武器。在看到那匹马安静得如同雕像一般之后他们这才尝试着慢慢靠近。 我不敢在这里吹口哨,一是可能跑不出治安处,另一个就是即便跑出去了最后被抓的可能性为百分之百。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是这件事我就觉得蹊跷,难道他们是为了这匹马?在海军登船之后也参观过检查过,当时不是没说什么吗? 将我的战马重新塞回箱子之后他们这才松了口大气,但是看那些军官立即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后半夜军官们先回去了,而那些清点交接物品的家伙们则回一直忙到完。我是不会这么陪着他们的,于是趁机溜进了治安处内部。 那天晚上大家都没睡,但是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是从暴风城传来的,要求彻查最近一个月从国王港进出的船只的所有资料,并找出可疑对象。 而对象我是一点都想错!就是迪菲亚兄弟会! 但是我看他们似乎还没有证据或者说迪菲亚兄弟会究竟做了什么才要被调查的,只是说立即在城里搜捕迪菲亚分子。 说到那匹骷髅战马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于是一致同意今晚连夜审讯,并再次强调加强搜捕,务必抓住我们四个。 想到这我觉得我得去换身衣服了。 可是等我来到外面的时候却发现城里到处是卫兵,躲避追捕是我的强项,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即便被他们堵在巷子里也不能将我怎么样。 可是这个时间去找身合适的衣服明天穿是真的不好找,但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还真叫我找到了一家裁缝铺。裁缝半夜起来撒尿完了又回去睡了,而我则潜入他的店里开始了搜寻。 其实这个时候真不好搜,动静大了裁缝一定起来,可是这黑灯瞎火的是真没法挑。 在听到裁缝再次发出轻微的鼾声的时候我给他老人家关上门并掌上了灯。我也不贪挑得两件衣服之后我赶紧离开了这家。 换好了衣服之后我找了个墙角等待天明,可是老是出现得脚步声却很烦人。终于天亮了,待街上人多起来之后我也凑到了酒馆去打听消息,而真的是不打听不知道,这群人说什么的都有,又说暴风城出大事了的,说是军事政·变什么的,也有说迪菲亚兄弟会要搞破坏的。 总之说啥得都有,在我感觉得不到有效信息之后我选择了暂时离开,可是在我回到治安处准备盯梢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三个倒霉蛋被拎了进去! 他们五个可能够呛能活着从那走出来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8 梦游 接下来的三天城里的卫兵跟疯了一样,挨家挨户地搜查,盘查的那叫一个仔细,为了躲避我最后跑到了海军部的阁楼上躲了起来。第四天海军部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到了晚上也不见他们加班了,就连门前执勤的都撤了。我感觉这事应该基本算是过去了。 随后我就潜入到海军办公室,但是没有得到非常明确的消息说发生了什么,只有一封来自暴风城的信件里面只说了务必加强拘捕迪菲亚成员的任务,并且限期捉拿消失的那个叫比尔人。 那个人就是我。 可是信件的署名不是瓦里安,而是伯瓦尔·弗塔根。此时仅仅是以为伯瓦尔现在权力更大了负责的工作更多罢了,真没往别的地方想。 当在国王港感觉再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之后我决定动身去暴风城看看。可是我是真挂念我那匹骷髅马,可等我回到治安管理处的时候,那马早已经不知去向。 这个情况叫我相当担忧,虽然老百姓可能就看个热闹,可是这玩意出现在这里但凡有点心的人就能想到很多其他的事情。我猜测这马应该是被运往暴风城了。于是事不宜迟我准备出城,可是万万没想到现在出城竟然要证件! 时间就是这么耽误的。 原本想偷个证件的,可是证件竟然是拿着户籍本去治安处开的,现在出门不光要户籍证明还得有通行证。这个操作叫我直呼管理者是不是有毛病,在整个北方都没有这么干的!这是想闹什么? 于是在城里又待了一天之后到了晚上我才从城墙上悄悄溜了下去。重新回到野外的感觉说不上好,我心里只有种不祥的预感。而快速赶到暴风城外当我仰望到那厚重的城墙时我却犹豫了。 于是在城外找了一农家暂住了下来。 因为离着暴风城并不远,这户人家天天去暴风城卖蔬菜也就隐约能知道些城里发生的事情,而我们在交谈中也得知到似乎是王室出了点什么问题,但究竟是什么事情男主人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现在城里非常紧张。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辞别了这家人选择了南下,暴风城现在不能去了。从被赶出暴风城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那个原本还满目疮痍的暴风王国现在已经恢复了元气,甚至似乎比以前更好了。 这沿途的村子全部都住上了人,他们建造了新的房屋,修缮了村里的一些设施,感觉他们真的是挺自在的。年轻人在田间劳作,小孩在田间玩耍,我唯一不敢看的是那些年长一些的人们,从他们眼中你能看到一些年轻人眼里所没有的东西,那种沧桑和淡定是不经过风雨磨难根本无法形成的。 村庄比我想象中的要安定的多,虽然我感觉到不了那种道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可是总感觉很安宁。 一路往南回到国王大道上后我有了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往南,二是往西去西部。现在也不知道艾德温带着他的人究竟躲到哪去了,于是我选择了沿着河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我跟他分别的那个聚集点。 早些年出入那里的路径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想找到他们可真的是太难了。 我也想过要不要去一些城镇里面找点混混打听打听,但是这走了一路只有小村庄,过千人的镇子是一个也没有!而在村子里打听事情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是真没抱太大的希望。 而我装作赏金猎人的身份他们也并不感冒,打听消息得付钱,可得到的消息真的是乱七八糟。有些我感觉就是随口瞎说。 但是好处也很明显,在将所有打听到的信息整合起来之后,我确定迪菲亚兄弟会大部分都聚集在了西部荒野的深山老林里。 而说到政府军为啥不清剿的时候人们脸上往往露出鄙夷的神色。我原本以为是人们对迪菲亚兄弟会有点好感之类的,可最后得知他们对政府军的战斗力表示怀疑,并且有人说不清剿干净的原因就是可以继续加大收税和为了转移矛盾。 老百姓的评价什么样式的都有,这个也就听听得了。 我最终也没找到当年的那个聚居点,于是便渡过了河去。过河之后的景象跟当年真没多大区别,都说时间会抚平伤痕,无法抚平只是因为时间还不够久。当我的头顶再次失去阳光的时候我感觉即便时间消逝这里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只会更糟。 这里的树木长的越来越奇怪,长的壮的树木壮的过分,长的不壮的树木有的扭曲的样子跟人一样,有的直接枯萎死亡。而且我还发现这里树上的花纹远看像人脸,而且越看越像。 这里的鸟叫声很瘆人,总感觉带着一股子幽怨。地上的灌木半死不活,那种深绿色的叶子看着就叫人压抑,草长的也不好,唯一长的好的就是苔藓! 这里的村庄也全被荒废了,那些坍塌的布满苔藓的房屋比北方那些房子更叫人看着难受。而这些地方除了有野兽的痕迹外没有一点人类留下的踪迹。 而且最讨厌的是这里的路几乎也全被毁了! 这件事可能有人不是很清楚,路怎么会被毁掉呢?如果在城市里面居住见到的是石板路,或者是人造的路,但是在这种地方路都是被人踩出来。 前人踩过,后人接着踩,一旦土地被踩平踩结实也就不长草了。但是这地一旦长年累月没有人经过,路边的草会告诉你大自然抚平这种伤痕是多么地悄无声息。 如果是天气干燥的北方可能还稍微好一些,但是在这种地方,已经荒无人烟的地方,还是潮湿的阴暗的地方,它存在的时间将被压缩。 我现在踩的地方就是这样,如果好好辨认还是能找到这条路十几年前的痕迹的,但是更多的是消失了! 再加上这里是没有太阳东升西落的,只是亮了,暗了,那遮天蔽日的森林更是无法辨别哪是南哪是北。 当我发现我走错了的时候我已经出现在了那片热带雨林里。 当然我究竟在什么具体位置这根本就没法知道,我只是知道我现在……应该到巨魔的地盘上了。 这个发现叫我心情有点压抑,我不是很想再到这个地方,这里的回忆一点都不好。但有一点好处就是我知道东南西北了。 在梦里的时候我经常会希望遇见人,虽然看不清那个的脸,即便是看清也是一闪而过,有些人影我知道那是谁,有些则完全不知道只是知道他或许干什么的。 梦里认识的人是我想象出来的,不认识的那些人更是想象出来的,可他们出现在了我的梦里,我见到了他们。我不怎么记得在梦里对一人有多恨多失望,即便现实生活中我确实很恨他,到了梦里他总会以我期待的样子出现并且我一般都会原谅他。 当然这种人都是过去很久的人和事了。 我要说的不是梦里的事,而是……在梦里见到某人其实是个很稀奇的事情,那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你知道么? 就像现在遇到他。真的无法想象在这种地方能遇见人,而且遇见了活人,还是认识的活人!并且是关系其实还不错的活人! 这种幸运程度已经超过了任何一种生活中能遇到的幸运事情。当然最开始确实没那么愉快。 为了辨别方位和所处的大概位置我爬到了大树上。有意思的事情就此发生!远处竟然有一缕烟冒出来! 如果这事放你身上你好奇么?你愿意去看看么? 反正我愿意,不管那是不是人,他能生火就不是野兽或者别的。最开始以为遇到了巨魔,可是找过去之后发现不是那回事。 巨魔的陷阱不是那样的!巨魔也从来不造报警装置。 我还以为遇见了兽人或者地精,可当我看到那是活人的时候我心里高兴极了。 你知道一个词叫轻举妄动,或者叫乐极生悲么?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我看到人很高兴,但是我这么出现在他们面前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 因为他们的样子……不像好人! 倒不是说他们长得丑或者怎么样,而是他们的装扮!他们身上穿着暴风王国军人的军服,但是那军服说实在的是有点烂,而且是又脏又烂,还有不穿军服的那些人不说是野蛮人但造型着实有点太邋遢。 这一看就是在外时间很长的结果,胡子也不刮,脑袋上的头发倒是很茂密。 这只是他们的露营地,他们是从这儿路过的。吃完东西之后他们踩灭地上的火收起周围的报警器之后就钻进了丛林中。 我一向是不爱管闲事的人,但是这个事我就是觉得有点好奇,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我还是决定去看个究竟,万一找到迪菲亚兄弟会我不也就省事了。 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得跟着到了傍晚时分他们回到了他们得营地。那营地规模可真不小,这里以前是巨魔的村落不知道啥原因这里被废弃了。 能断定的是这儿一定是被废弃的,因为如果敢跟巨魔抢地盘,一般来说会遭到极其疯狂的报复。所以这里必定不是他们抢来的。 这个地方其实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村落后面是山,而我发现在那两个小山之间竟然还有一个山洞。当然人是不可能睡在山洞里面的,除非特殊原因。 你知道为什么吗? 看他们造的建筑应该刚来这里不久,倒不是建筑有多新而是他们在原有的建筑基础上加盖得并不多,四面透风的样子根本就不好住。但凡在这里住上一年半载的都会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房子。可这些家伙说凑活吧……有人还真正儿八经收拾了下,但非要说认真吧,他们的木工活干得也是真的次。 夜深之后我摸清楚了周围的岗哨然后才准备动手,我不准备去里面看看有什么情况,能跟到这里来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所以我选择了对外面的暗哨动手。 作为一个哨兵,警觉,警惕,反应都要强,可是我抓的那个家伙显然不具备。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懂还是怎么,那个暗哨被我按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发现他原来是睡着了! 他只挣扎了一下,但是我立即叫他睡了过去。 将他拖到很远的地方之后我将他弄醒了过来,那家伙看到我的时候很是惊讶,我捂着他的嘴示意他别说话。在看到别在脖子上的匕首后他很自觉的眨了眨眼睛。 “你们是什么人?”我问他。 他惊恐地望着我,“我们是禁卫军。”他说。 “放屁!你再胡说我就让你吃掉你自己的耳朵。”我说。“禁卫军不在王城跑这里干什么?” “我们只是……只是逃出了那里。”他说。 “逃出……”我盯着,“这么多人逃出?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 “真的!” “真的真的!”他感受到我匕首的力度后吓得差点叫起来。 “你们叛乱了?” “没有……”他说。 “说!快说!”我匕首往地上一插朝着他鼻子上就是一拳,那家伙叫都没叫出声直接晕了过去。一看下手有点重了我赶紧将他弄醒,他睁开眼有点好奇地问:“我在哪?” “我准备将你杀掉。”我说。 “啊!”他刚要叫出声被我一巴掌闪在脸上,很清脆,但是在这种地方这声音传不远。他不吱声了。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叛乱。” “叛乱?”他惊讶地看着我。 “刚才你说的。”这两下是不是给他打失忆了。 “没有叛乱!”他怔怔地看着我慢慢地说:“国王丢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9 荆棘谷的库尔森 眯着眼看着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这个状态让我有点很不得劲。这算是傻呢还是可怜呢还是可恨呢?或许都有吧。于是薅住他的衣服领子我压低了声音说:“你确定你不说实话么?” 忽然他哭了出来,“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这是库尔森的主意,是他带我们逃出来的!” “谁?” “库尔森上校。” “哪个库尔森?” “就一个库尔森,铁人库尔森。” 听到这话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人呢?” “在营地里。”他很想哭但是他强忍着,可以理解,鼻子此时是很痛的。 “带我去找他。” “你是谁?” “我是谁?”我差点笑出声,“嗯……你跟他说,比尔·麦克斯来找你了。” 说完我就将他放了。他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不是来抓我们的?” “你再废话我就宰了你然后自己去找他。” 那小子转头就跑。 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中找到方向的,虽然他被我拖出那么远他竟然还能找到回去的路! 我在营地外面等着,没一会就看着营地里面出现了一群人,他们全都手持火炬走了出来。因为看到他们并没有将刀剑出鞘所以我也就没躲而是站在那等着他们。 为首的那个家伙走的急匆匆的,看到站在那的我之后他一下子停住了,他愣了一下,他身后的兵士从两边走过来并将火炬举高。他端详了我一下后还是满脸疑惑,但是他还是走了上来。 站在离我只有两米的距离上,他将手里的火炬伸到我的面前。 “你这样对我很不礼貌。”我说。 “是你么?” “你以为呢?”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反问。 “这个故事有点长!我的兄弟!”我说。 他直接走上来一把将我抱住,“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哼!我以为你已经当上将军了。”我说。 “来吧!兄弟!在这里你不会有危险的!”他说着转身带我进了他的营地。旁边那个鼻子被我打断的小伙子惊讶地看着我,我也看到了他,“等等。”我说着从腰间掏出几枚金币走到他面前将金币塞到他手里然后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库尔森住的房子才能叫房子,虽然造的实在是不美观,但至少全是木头的,而且没那么漏风。我坐在他对面,他回头看了看旁边很尴尬的对外面喊道:“去拿点吃的来!” 我看着他,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我这里没有酒了。” 没跟他客套直接问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了?你不是在暴风城……” 他摇了摇头:“从他父亲开始真的是一茬不如一茬。”他咬了咬牙:“这个国家真该灭亡!” 这话叫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你胡说什么?” 他这才认真地看着我,“你……不是死了么?” “谁说的?” “你的死讯在十多年前就有了,但是你……”他指了指我:“是叛国罪被处决的。” “哈?” “你……”他脸上又有点疑惑,“你的相貌变化有点大。”他说。 “是么?” “你老了这么多!”他摇摇头。 我轻轻出了口气:“我经历了很多事,刚从北方回来。” “北方?北方不是……毁灭了么?” “洛丹伦王国完了,别的还没完全完蛋。”我说:“但是也快了。” “你当时是发生了什么?” “什么当时?” “十多年前。”他说:“你被抓了,然后……王后死了!然后你不见了,然后……你被抓了,然后你死了!” “王后的事跟我无关。”我说。 他哼了一声:“我愿意相信你。”他说。“但是你……真的是艾德温·范克里夫的兄弟么?” “你这又是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 “你信么?” “我信!”他认真的说。 我摇了摇头,“这都是发生了什么啊!” “你死了之后……嗯……发生了很多事情。”他说:“但是现在这个事情……有点严重了。” “什么?” “国王丢了!”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谁?” “瓦里安。” “瓦里安是……”我忽然有点懵了。 “瓦里安·乌瑞恩。” “他还是国王?”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诧异地问。 “我……只是有点……脑子有点乱。” “你……没事吧。” “没事……你说瓦里安怎么了?” “丢了!丢了!就是丢了!”他老·毛病犯了,有点急眼了。 “丢了?”我还是难以置信。 “就是失踪了!”他立即开始说脏话。 “你不是禁卫军么?” “去你妈地禁卫军吧!”他吼叫起来。 “怎么回事?”我忽然又明白过来了。“难道你跟这事有关?” 他咬了咬牙,“你相信我么?” 我皱了皱眉头,“你……是被冤枉的?” “你说呢?” “那他们呢?”我指着外面。 “我们没有办法!”他说。 “到底怎么回事!” “瓦里安出访了你知道么?” “知道。” 他眨了眨眼,“但是我作为禁卫军我没有随行。” “为什么?” “我不知道,只是说这次出行我不需要跟随。”他摊开手。 “然后呢?” “丢了呗!” “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人说我跟迪菲亚兄弟会是一伙的!”他生气地看着我。 “谁说的?”这话刚问出口忽然我就皱了皱眉头,“难道你认识他们的人?” 库尔森没有否认。 “你做过什么……对么?”我忽然伸出手制止了他说话,“不!”我说:“你做过很多?” 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憎恨。“我只是想为我的兄弟们多赚点钱。” “你这理由找的好!”我摇了摇头。“我竟然难以反驳。” “我真的没陷害国王。” “你跟我说没用。你得……”我忽然不知道咋说了,是证明自己还是做什么?他现在这个熊样了能干什么?“你什么时候从暴风城逃出来的?” “好久了。”他说,“快一个月了吧。” “一个月……”我疑惑地看着他。“你没记错么?” 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我骗你做什么!” “那时候我在米奈希尔港!我见到了瓦里安。” 他猛一拍手,“你还见到他了?” “怎么?” “他就是从那里失踪的!”库尔森几乎叫了起来。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0 走投无路 我应该很惊讶的。 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似乎……又没那么惊讶。因为这个事情我分明……已经见到了啊。 是啊,我趴在船底仓的那个小窗口看到的或许就是瓦里安失踪后的情景吧!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他也紧紧地盯着我。“你是说在那?可我怎么感觉你……不知道这事呢?” “我确实不知道!”我说,“至少当时我是真不知道他出事了。”顿了顿又说道:“我……当时被绑架了。” “啥?” “我是说当时我只知道那里出事了但是我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而且……当时我正在船舱里关着。”说:“我……本来想乘船回暴风城来,但是一不小心坐了条黑船。” “我这是刚逃回来。”我说:“你可能都不敢相信,劫持我的人……就是迪菲亚兄弟会的人。” “你没跟他们说你是谁?” “是我开始不知道他们是谁。” “那然后呢?” “我抢夺了他们的船,然后把船开了回来,再然后船被扣押了,而且我还差点被抓。” 库尔森听完干笑了两声。 “但是……”我看着他:“你还是没跟我说明白你为啥会出逃。” “有人检举揭发我……”他叹了口气,“说我……跟迪菲亚兄弟会有关系,而且还说这次我没去保护瓦里安就是……我故意的。” “谁检举揭发的你?”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觉得是谁?” “很多人都收过我的钱。”他说。 “收你钱的人越多你才越该死。”我说:“而且总有没收到钱的,我说得对么?哼,看来你跟迪菲亚的人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知道,自从你出事之后,我就算是……接替了你的位置。但是这个岗位是个肥差!多少人都盯着呢,即便你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你!”他眉头紧皱。 “但是迪菲亚的事情你明明知道的,你不应该跟他们混在一起。” “我也是一时糊涂。”他叹了口气说:“最初找上我的人根本就不是迪菲亚的人,而是我的一个同乡。他被人利用了,我也被利用了。” “你后来怎么知道的?” “里面牵扯到一些内部信息跟……灰色交易。”他说:“我以为没事的……我也没多想。” “具体什么事?” “你死了之后国王下令全国清剿石工兄弟会,那会还不叫迪菲亚兄弟会。当时被调查,连坐,关押,处死的得有好几万人。” “好几万?” “不是处死的,我是说被调查……之类的,就是被牵扯到的。”他说:“当时全国上下人心惶惶,因为石工兄弟会你也知道当时是全国最大的组织,基本民间各行各业他们都有人。他们叫石工兄弟会,其实……他们在民间的势力范围已经超过了国王能控制的范围。” “后来出事你也看的出来,要不是国王是瓦里安,他身边还有几个老将军,保不齐这个国家的国王就要换成……别人了。” “然后呢?” “然后就是……当时的军情七处调查石工兄弟会之后的报告更是骇人听闻,而且那时候……王后因为他们而死,所以国王才决定痛下杀手。”他说。“但是……范克里夫,你哥哥……”他看着我说:“他也是被人利用了。” “你还知道什么?” “我不是很知道,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但是我知道一点……就从后来我被拖下水这事来说,王宫里或者贵族之中一定潜伏着兄弟会的幕后金主。”他看着我:“我不认为你哥哥有那么大的野心或者能力想搞垮这个国家,虽然他确实是个人才。” “有个女人。”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觉得她怎么样?” “谁?” “卡特拉娜·普瑞斯托。” 库尔森眯了眯眼,他在思考。“她怎么了?” “哈!怎么了?”我被他的话震惊到了。“你没有怀疑过她?” “怎么可能?”此时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什么叫怎么可能!你难道……信任她?” 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难以置信,出乎意料,一脸茫然。 “你跟她……也睡过了?” “什么叫也!”他瞪起眼来。 “啧啧……”这咋说呢…… 我嘬了嘬嘴巴,“你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是最后一个。” “你跟她……也……”他的脸色有点不大好看。 “你想多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没有那本事能征服她。”说着我瞥了他一眼:“我怀疑这事就是她搞的你!” “不可能吧!” “不可能?”我笑出了声,“这个女人来历不明你不知道么?” “她不是奥特兰克……” “你能查到么?” “你不是也是从奥特兰克来的……还是援军……” “你知道?” “她跟我说的。” “她都说什么了?” “说你……是个骗子。” “我是骗子?” “嗯……”他点了点头:“她说你……在那边就叛国了,先背叛了奥特兰克又背叛了洛丹伦,洛丹伦王国和奥特兰克都在抓你。她还说你回来就是为了……镀金。” “这……” “她还说……你是艾德温的亲弟弟。” “还跟你说什么了?”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记不起来了。”他说:“反正说了很多。” “她对石工兄弟会是什么态度?” 库尔森怔怔地看着我:“怜悯。” “嗯?怜悯?”我真的是好奇,“你后来跟迪菲亚搞在一起的时候她是不是也经常说一些国王身边的小秘密?” “什么小秘密?” “你后来成为所有人的香饽饽仅仅是因为你是国王身边的禁卫军首领么?”我哼了一声:“你传出去的信息有些都是你俩恩爱过之后她不经意之间说漏了嘴的对么?”看着他略显发呆的样子我说:“你回忆起来了么?”我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还觉得是你魅力无限,身强体壮,让她神魂颠倒高潮迭起然后对你死心塌地?你是不是现在还做那春秋大梦呢?” 他显然是被我的话给震住了。 “你从暴风城是怎么跑出来的?” 他的眼睛里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她告诉我出事了,伯瓦尔要抓我,说……我跟迪菲亚兄弟会有关。” “然后呢?” “她……让我快点走。” “你就走了?” 库尔森的脸色一下子就拉下来了。 “你是不是有种如梦方醒的感觉?”我严肃的对他说:“如果你没有其他怀疑的人,这个女人应该算是嫌疑最大的人了。”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还没出事的时候就听说这个女人已经睡遍了王庭里面的各大勋爵。这个女人手段很高的。” “那……国王不知道这事么?” “国王?哈!鬼才知道国王到底怎么想的。或许国王也跟她睡过……” 库尔森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动作显示着他对瓦里安还是有感情,抱有一点希望的。 “或许国王想利用她……哼,谁能知道呢?”我说。 库尔森摇了摇头,“我不敢想象这是真的。” “但是我感觉这事不像假的!”说到这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或许还有一个。” “谁?” “莱斯科瓦公爵。” 库尔森脸上的表情叫我有点诧异,或者叫震惊!他似乎还真的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莱斯科瓦……他都已经那么大年纪了……而且他……” “他什么?” “他得了很严重的病。” “那他死了么?” 库尔森摇了摇头。 “万一是装的呢?” “这……不可能吧……我亲眼见到他尿了裤子!” “除非是我亲手宰了他。”我说:“否则我对他的任何事情都不信。” “可是这种事……我感觉不像真的……谁能在那种大庭广众之下尿裤子啊!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他还是一脸不相信,真难想象这么一个铁人,战斗不要命的家伙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天真的人。 我无奈地摇摇头,“不管你信不信的吧,那个老东西不是个善类,绝对不是。” “你不是还跟她女儿……” 我瞥了他一眼没接茬。“你叛逃出来之后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呃……应该是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全城搜捕到全国搜捕……我带着我的人就走了。” “你怎么不自己跑?” “唉……”他叹了口气,“别说了……” “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 “现在你也成通缉犯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我迪菲亚兄弟会的人在哪。”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你是跟迪菲亚的人有……联系么?” “没有联系!”他说:“我只是……只是传递些消息。我没有做别的。” “哼……”我笑着摇摇头,“没关系了,你不说也没关系。你还想回暴风城么?” 他点了点头,“你有什么好办法?” “先找到瓦里安吧,然后……希望他……不会像对待我那样对待你吧。”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1 山重水复 找到瓦里安……呵! 说句实在话……就说瓦里安失踪这事。这事绝对不是单纯失踪这么简单啊。 是啊,你也知道这事肯定不简单。且不说策划这事的人用什么方法把国王给绑架了……瓦里安好歹是经过我调教的。不说以一当十三五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他这时候也毕竟年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将他降伏的。 所以说到这这事就一定有内鬼! 对吧? 外人能接近国王么?当然不能!所以这事必定是内部人做的! 那么问题来了。 内部人……谁呢?谁会有这个能力,这个头脑,这个胆量。咱们再换个角度……谁受益最大。 这么说这个问题清楚了么? 绝对不可能是王国丢了菜市场卖鸡蛋的老大妈受益最大。是吧? 另外一点你想啊……如果有这种本事能做这种事,那为啥不直接杀掉国王呢?杀掉国王会带来什么后果? 国王死了! 当年瓦里安的父亲莱恩死在他面前,兽人刺客迦罗娜还被他父亲称之为可以信赖的盟友,结果闹这么一遭。啊……说远了。当时是什么情况?内忧外患!对吧。王国没乱套的原因是因为兽人战争其实还没结束对吗? 国王虽然被刺杀了,但这是兽人做的啊!另外兽人能做这种事就意味着战争要再开,此时发动政·变虽然容易但是却容易被针对而陷入绝对的舆论之中,各种原因下来这种国王是当不长的。 但是现在王国已经复兴了,兽人败了,天下太平了。虽然瓦里安也算是一个比较强力的国王,比他父亲还要雄才大略,但是造反的其中一个条件是存在的,就是石工兄弟会啊。 不管怎么搞,这个骂名只需要安在他们头上就可以了!他们策划的,他们搞的。 对啊,国王欠他们钱,他们把王后杀了,国王要剿灭他们把他们连根拔起。 可真的是这样么? 至少老百姓认为是这样的!国王出事就是石工兄弟会的复仇。可是为什么不直接杀掉! 直接杀掉带来的结果就是年幼的王子因为年纪太小无法主持国家而出现权臣把持朝政的情况。而此时谁出来主持大局谁就有可能会被私底下扣上通敌的帽子。 这种事很难解释的,因为当年收过石工兄弟会钱的人太多!要是按照库尔森说的,虽然石工兄弟会被赶出暴风城,甚至几乎被赶出暴风王国但是他们的人在暴风王国根深蒂固,多少王公大臣贵族们都拿过他们的钱受过他们的好处,帮过他们做事! 原本已经平息了,现在又出事,还是国王直接死了!这个问题可就有点严重了。因为事发太突然就很有可能造成的一种情况就是会出现这么一群人,他们会因为某项政策,某项规定,某些陈年旧事甚至谣言为由反对国王身边的那位把持朝政的人,然后就迅速引发内战。 都说浑水好摸鱼,直接杀死国王,没有了国王生还的后顾之忧,这种事的确是好事,可是代价也是很大的,并且……策划这事的人一定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最重要的是军队! 军队!这一定是必须的!毫无疑问地! 而此时的军队权力在谁手里?在国王!不是伯瓦尔,不是李奥瑞克,不是格雷森!很有可能会出现的就是是混战,然后就是难以收拾的局面。 而出现这个情景,付出的代价是最大的!但是如果说国王丢了呢?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真的死了么?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可能没死!既然没死,此时谁太积极,想冒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明面上的事会减少,转到暗地里的较劲不会让面上太难堪,另外就是可以有周旋缓冲的余地。 这段时间是非常宝贵的,甚至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包括剪除异己。但是刚才也说了,一是不能太冒尖,二是得有足够的实力! 三个人种伯瓦尔实力最强,李奥瑞克虽然跟瓦里安有亲戚但是实力已经大不如以前,格雷森家族实力最弱。虽有差距但是差距也不是说大到某一方能完全碾压谁的地步。 可是这都是会被推到台前强行表演的人,那还有……幕后那些看上去没什么关系,或者无关紧要的人呢?是啊,他们是不会到台前表演,聚光灯不在他们身上!可是越是这种人,越不能小看啊! 敢做这种事,能做这种事的人不是一般人,所以最终谁才是受益者还真不好说。 库尔森的情绪越来越悲观,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男人能产生这样的情绪。现在他的样子跟以前完全不同,我跟他聊完之后他似乎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而我也没法给他更好的建议。 当然我也劝过他,要不要离开这个地方,但是他看着身后的这群跟着的兄弟们也只是说了句会考虑的。其实我也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能去哪呢?这不是二三十人,而是几百人。几百人! 几百人已经能自立山头做点事了。但是我不想跟他说要是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去找迪菲亚兄弟会的事情,如果以后真有可能有必要我会向他发出邀请,但绝对不是现在。 他的想法还是寄希望于找到瓦里安,尽快找到,破了案。可是这话我怎么跟他说呢?不管暴风城的人有没有找到瓦里安,是不是尽快找到,他回到暴风城的机会也是几乎没有了,他现在是个弃子!一个被用以转移视线的弃子!他能不被通缉就已经算是最大的幸运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他问我去哪,我顺口撒了个谎说我要去南边的藏宝海湾。 当天我就离开了他们。我来的时候给了那个挨揍的家伙一些钱,临走我也想给他留点,但是被他婉言谢绝了。他说这种地方用不到这个! 离开库尔森之后一路走一路想可能发生的未来,但想的更多的还是艾德温,我也想他能好,但是我总感觉艾德温最后可能不大好。毕竟绑架国王这个事弄得太过分了。以至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了,是顺水推舟还是主持正义?这个问题让我心里非常烦躁。 在这里我的确是有了方向,可是我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结果在终于找到巨魔们留下的道路后我犹豫了,往北走肯定还是会进入那片暮色森林,莫不如直接往西,或许到了海边沿着大海边走会更容易些。 想到这我决定动身往西,但是在我愣神完了正准备走的时候从一旁的树丛里钻出来几个绿皮地精。 他们脑袋上没什么毛,大大的眼睛尖尖的鼻子,长长的尖耳朵跟下巴,嘴巴里黄黄的牙齿真的是看着就恶心。他们树丛里钻出来之后就这么盯着我,手里攥着武器。 这是遇上打劫的了! “人类!”为首的那个脑袋上长着一些黄毛的家伙对我说话了,但是这口音一点都不生硬。 看我不为所动他扭头对身边的人说,“他听不懂!怎么办?” “你觉得他像好人么?”一个地精说。 “他只是个年迈的老头!” “你怎么知道他是老头。” “年轻人类的脸不长那样,我知道的!”为首那个地精说。 “他能帮我们么?”后面有人质疑道。 为首的那个地精转眼盯着我,然后用手比划着指着耳朵,“你……能听懂我说什么吗?” “哼……你有事情请求别人帮忙最好将武器收起来。”我说。 他们一片哗然,纷纷叫起来,“你竟然会说我们的语言!” “很惊讶?” “很惊讶!”为首的那个家伙摇着脑袋说:“你能帮我们么?” “帮你什么?” “我们……”他翻了翻眼皮:“我们迷路了。” “迷路了?” “对!”他说着摇晃着手说:“我们想要回……藏宝海湾。你会说我们的话,你一定知道那地方对么?” “知道。”我盯着那张狡诈的脸说。 “你能给我们做向导么?”他笑着说。他笑的说实在的是真难看。 “我觉得你在骗我。”我说。 “我没有骗你,朋友!”他赶忙解释:“我们……是……是来考察的。”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地精,然后扭头看着我说:“但是这个……你知道的,这里有巨魔。” “你们来这里考察什么?” “呃……我们要开矿。”他说着一边搓手。 “然后被巨魔给追杀了对么?” 他点头表示承认。“我们……不是本地的。”他说。 “不是本地的?”我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们。“什么意思?” “我们……不是藏宝海湾的人,我们来自……呃……另外一个地方。所以对这里不是很熟。” “本地的地精呢?” “我们被冲散了……呃……死了很多人。”他说。 “我记得有个名字叫风险投资公司的对么?”我盯着他的眼睛。 “啊……是……呃!但是我们不是风险投资公司的!”他笑道:“我们是……呃,热砂集团的。” “似乎是个很大的组织。”我笑了一声。 “对!确实很大。” “既然如此……”我俯身看着他说。“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2 全副武装 自古以来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对于地精这种族来说金钱就是最好的,最简单的,最直接的,最省事的交流方式。我给你钱,你给我做事。我得到好处,你也得到回报,两全其美的事情。这种关系最纯粹,做省事,但是坏处也很明显。 当然这种担心基本都是跟人类打交道才会有的,什么道德感情之类的。而跟地精打交道只有一点就是彼此的利益,完全不用掺杂任何的感情成分在里面,根本没有必要。 而我想从他们那得到的不是金钱,而是武器装备。 但是我想要什么得跟他们说得很清楚,虽然这些地精以从事贸易为主,承诺诚信是他们挂在嘴上的口头禅,但是越这样越得在达成约定之前先将这些讲好。 我想要他们最好的武器装备,而目前为止我能知道的他们造出来的最好的玩意也就是火枪了。我需要火枪最好还是双管或者连发的那种,这种单管的火枪对我而言有点……不大够用了。 为首的那个地精叫斯奇兹·维尔扎普,这是一个很绕口的名字,他说他的家乡并不在这里,而在西方遥远的的海上有个叫科赞的地方,那是一个充满臭水和铜臭味的地方。 斯奇兹很健谈,他向我讲述了他来这的目的以及都干了些什么。其实我对他说的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太了解这群地精了,十几年前他们就已经在这挖挖挖,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还在挖什么。 不过有些事我还是好奇的,比如兽人入侵暴风城的时候他们究竟有没有资助过兽人。可是说到这问题斯奇兹就直摇头,他说那时候他并不在这里不知道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虽然将信将疑,但我并不打算在他身上深挖出什么来。倒是说到风险投资公司的时候这个家伙可算是打开了话匣子。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风险投资公司的臭名竟然都已经传到人类世界了。人类世界究竟知不知道地精这个种族还不一定更别说那个什么风险投资公司了。 他告诉我风险投资公司的老大叫拉兹敦克,这个家伙凶狠,狡诈,而且他残忍的手段是一般地精所做不到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手下才能在世界各地开采矿藏掠取资源。他说通过他们公司的名字就能看出这群人的行事作风跟普通地精不同,风险投资……他说地精从不冒险。 听到他的话我也就笑了笑,从不冒险……哈!这应该是我听到过的最可笑的笑话之一了。一群唯利是图见钱眼开有奶就是娘的家伙竟然说不冒险……我记得有人说过人类中做生意的那些人只要利润达到……呃,百分之百他们就敢铤而走险。 这还说的是人类。我觉得地精只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讽刺起风险投资公司的人来可真是什么难听说什么。乌鸦嫌猪黑自己不觉得。哼…… 我其实早就见过地精是什么德行,兽人入侵暴风城及后来战争用的火药火炮应该都是地精们给提供的,至于提供了这些玩意会造成什么后果,攻击什么人地精们才不会管。 所以在他讲这些话的时候我看着他脑袋上的几根毛是真想给他薅下来。尽管心里无比厌恶可我还算是个比较能忍耐的人,顶多就当听不见了。 而我问他风险投资公司是不是也在这里开采的时候他好奇的看着我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我以为他们已经走了,因为他们曾经被赶出过这个丛林!他立即摇头说那群家伙从未离开而且现在还变本加厉! 说到这事我也跟他讲述当年我是怎么跟他们打交道的,也跟他透露出其实我在藏宝海湾还是认识一些人的。但是说完这话我忽然就后悔了。这件事不应该说的! 但我还是尽量跟他们保持和谐状态,他们这一路上的特殊癖好和有些实在是叫我恶心的行为我也只是装作没看见。也正是如此,这一路上我们也算是比较融洽,本以为会遇见巨魔再发生点小插曲之类的,但是万幸这一路非常顺利! 虽然我并不是很担心遇到巨魔会怎样,可是巨魔给我的那些信物,项链,戒指我是一个也没留下,全都丢了。丢的意思是被人抢走了或者不知道什么原因遗失了。原来想不起来这些事也就不觉得,可是现在来到这里忽然还有点怀念的感觉。 我也给他讲述了这片丛林里巨魔们的故事,这个家伙听的很认真,我知道他一定不是因为故事情节而被吸引,对于讲故事水平很烂这件事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询问最多的还是巨魔各部族之间的关系,各自的习俗之类的事情。这就是干事的人跟看热闹的不同之处。 因为相谈甚欢我也就不计较他那点小心思了,当然我更期盼的是到了那他能送我两把什么样的火枪。而在这愉快的交谈过后他也承诺回报给我最好的双管火枪。 重新走一遍这条路感慨真的是颇多,尤其是来到古拉巴什竞技场附近的时候那里的景象跟十多年前又不一样了,那里彻底被荒废了! 来到藏宝海湾的之外的时候忽然有点忐忑,想到这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问了斯奇兹一句,“我老么?” 那家伙仔细端详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你们人类这个样子应是多大年纪,但是如果按照地精衰老后的相貌来比较的话你确实不怎么年轻了。”但是他怕我伤心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你的精神状态一般人可是比不了。” 我还笑着说他吹牛,他能见过几个人类就说一般人比不了,斯奇兹却笑而不语。可当我们走进藏宝海湾的时候那里的景象把我给震惊了!他真不是吹牛。 不过首先震撼我的是藏宝海湾的码头,更大了人也更多了,其次让我感觉诧异到浑身要起鸡皮疙瘩的是这里竟然出现了兽人!牛头人!巨魔……还有……人类! 平时感觉自己的联想本领想象力已经够可以的了,但是此时这个地方展现的景象确实是让我难以想象的!我真的就没想过这些家伙能到这儿来,而且在这里还一板一眼的大家能和谐相处,这是以前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斯奇兹看到我震惊的样子笑着说:“我见过的东西可不比你少!” 当走上码头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几张眼熟的面孔,当然我看着他们感觉眼熟后就立即将目光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我不想跟他们目光接触,更不想跟他们发生任何对话。 斯奇兹指了指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他说:“那里有船,能载你到一个极其遥远的美丽大陆。” 我问是哪里,他指了指那些牛头人和兽人,“就是他们的故乡。” 顺着他的手我盯着那些高大的牛头人和健壮的兽人,说实在的那些玩意在这里身材上是真的不协调。牛头人恨不得能顶上两个地精的身高,兽人宽大的肩膀和远超地精的身材在这种地方就像鹤立鸡群一样十分扎眼。而这还不是最离谱的,让我无比费解的是那些人类是怎么回事呢? 斯奇兹说:“那些大部分是些浪人,不是什么正经人。当然他们正不正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里不要找事,他们也不敢找事。” 他邀请我去他住的地方兑现承诺,但是需要等一天他给我准备准备。我不怕他跑掉,因为我在前面的交谈中就已经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跟他讲了,能不能吓唬住他暂且不说,但是他至少知道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随后我去了水手之家酒馆,这里的环境比米奈希尔港的酒馆好不到哪去,但有一点好,他们酿造的酒味道是真不错!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酒馆里的氛围相当不错,里面一点都不嘈杂,只是地精演奏的音乐那个音调我实在是有点欣赏不来。酒馆里其他种族的人也不少,看到我进来,大部分家伙都会抬眼打量我。 我只扫了他们一眼就走向了吧台,吧台里面的地精眼睛竟然是红色的,这叫我有点不大喜欢。他盯人的时候那眼睛总让我想起格罗姆·地狱咆哮。 点了杯酒我坐那偷听边上人的谈话,因为酒馆原本氛围的原因,这里人说话声音也不大,虽然人多,但是大家都低声交谈,整个酒馆只是嗡嗡的,并不吵耳朵。 而在他们的交谈里我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地精们交流的都是生意和八卦,旁边的牛头人身上味道实在是不好,他们坐不下,屁股太大凳子太小所以只能站着。看那些家伙喝酒的样子真的是……很神奇!很有意思。 哪也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他们,他们身上的毛发,花纹,脸颊,嘴巴,鼻子,鼻环,还有他们灵活的耳朵。 忽然我想起一个事情来,就是……我该如何记住他们呢? 如果是人类的话,男的女的,穿什么衣服,相貌,装饰这些成为一种本能的记忆特点。但是看着那些牛头人,要是牛多了我还真不一定能在牛堆里面找到我要找的那个。 而看看兽人……嗯,他们虽然长了一张猪脸,尤其是那上翻的鼻孔眼真的是丑的要命。但是兽人的特点要比牛头人明显。 在藏宝海湾的这两天挺太平,不仅拿到了跟我想象中差不多的武器而且在这里还打听到了许多事情。 斯奇兹听守信用,他将我带到他的住处然后给我展示了他给我的报酬。那两把火枪不是双筒而是三筒的,两把就是六个筒。他说这已经是地精制造的最优质的火枪了。 我当然相信这是最优质的,双筒的就已经很好用了,而且这旋转击发的三枪筒火枪可以说是一个极大的提升了。而且试了试这两把枪威力确实很大,而且感觉应该不会卡壳。 斯奇兹说现在地精还在研制一种可以旋转击发的不用从前端填装火药的枪械,只是现在还没造出来,既然作为朋友等火枪造出来之后他一定会给我留两把。 不说他讲的那种还在研发的那种,现在这个三筒的已经叫我高兴得不要不要的。 他还给我装配了枪套和火药袋和子弹袋。当我腰上又多了这两把沉甸甸的火枪后我感觉心里更踏实了。当他看到我胸前的两把火枪后问我是不是要将这两把枪替换下来了。我说暂时还不用,虽然这只是单发的,可是这两把枪可是替我出了不少力,救了我不少次命。 斯奇兹笑的很开心,他挥了挥手然后说这玩意就是拿来救命的,夺走敌人的命,让自己的命存活下来,跟你的匕首一样该换就得换。说话间他让自己的手下端上来了两把双管火枪。 但是我将这这两把火枪放在胁肋部的火枪袋里后还是舍不得这两把枪。 斯奇兹笑着摇头,“你还挺贪心呢!” 我说这不是贪心,而是我以前面对的情景从来都是很恶劣,这玩意有备无患,多多益善! 于是跟随了我那么久的两把火枪终于还是没能光荣退休,后来我将大腿两侧的匕首取了下来换成了火枪。现在我身上的近战格斗武器只剩下了左侧腰间的一柄短剑,脖子后面横挂的一柄战锤,后腰上别着一柄匕首。 斯奇兹说我的身手跟相貌很不匹配,他想雇佣我给他当保镖,但是被我谢绝了。我的事情还没解决完呢,而且……即便解决完了也绝不可能给人看家护院。都给国王看家护院过……哼,这种活,再也不做了。 后来在藏宝海湾又逗留了几天,后来我发现我的脸又苍老了起来,啧…… 藏宝海湾的工匠还不错但是锻造技术已经有点跟不上我的要求,本想让他们给我改造一下我的臂甲,看看能不能给装把袖剑啥的,但是这些家伙给我装完之后我感觉不如以前结实了。不过也先这样吧,聊胜于无! 现在有了我身上这些玩意,我一个人伏击一支二十人左右的队伍已经完全不成问题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3 西部荒野 藏宝海湾应该算是最早跟人类和部落贸易的城市了,尽管很早之前地精曾到访过洛丹伦拜见过泰瑞纳斯国王,但是那些已经是过去了。这里的人类没有一个是来自暴风王国,而且这些跟地精打交道的人类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不是迪菲亚兄弟会,而是被称作血帆海盗的一群人。这群人从外海和不知道什么地方掠夺了资源就会拿到这里进行兑换。 地精们才不管这些玩意是从哪来的,他们才不关心这是不是赃物,来者不拒。当然地精们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这些人的东西都不干净,所以往往出的价都不是很高。海盗们销赃的方式要么拿到人类世界卖掉,要么就是选择这种中立的销赃点。拿到人类世界卖是有很大风险的,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盯上,但是地精们则不同,他们从不在东部大陆兜售。 其实人类的货物很畅销的,兽人们就很喜欢,但是最初兽人不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可随着贸易逐渐频繁,血帆海盗也知道了怎么回事,他们也明白自己的货物很好卖,因为到后来的时候甚至有地精二道贩子直接下场跟人类接触要求把货给他们,他们一抬高物价这事就漏了。 其实这种事情就是纸包火,根本不可能藏得住,很快这事就被藏宝海湾的首领大财主里维加兹知道了。后果可想而知,二道贩子被严厉打击,瞬间整个藏宝海湾就肃静了。 可这样就完事了?绝对不会!血帆海盗里的某些脑子灵活的人就开始私底下接触兽人牛头人。 最初的血帆海盗是不想把关系闹僵的,可是在利益面前,黄澄澄的金子面前,总会有人把持不住想要多些,再多些,更多些。 于是,结果就是……最后不知道怎么双方就闹了起来还大打出手。而在大洋彼岸就有个城市趁机做大了起来,那个城市的首领叫加兹鲁维,那个城市叫棘齿城。 棘齿城的船跨越大洋到藏宝海湾,这条黄金线路上有两伙强盗,血帆海盗,南海海盗是最大的,还有十几个不入流的小海盗趁火打劫,人家吃肉他们跟着喝汤。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当时还是比较和谐的。因为藏宝海湾的船是不到暴风城的,也不去米奈希尔港,所以当时我只能包船载我一路往北所以这个价格说实在的是非常不人道的! 地精们也不知道船到了哪,沿着海岸线就这么走,走了一周的时间,他们就拒绝再往前走了。也是,这一道沿海是一个人没看见,一处有人活动的痕迹也没找见,而再往北究竟到哪谁也说不准。 我提出了退款,但是他们不同意。我本想崩了他们来着,但是看在他们即使承认错误并提出只收取一半费用的面子上我放了他们。而我也下了船,在船上太憋屈了。 其实这时候的我已经到西部了,只不过西部旷野这片土地上着实不容易找到人。 于是我就沿着海滩一路向北,我坚信总会遇到人的。可是这海滩一路上都不怎么太平,主要就是鱼人!我也纳闷极了,哪来那么多鱼人呢! 终于在我走了一天多之后竟然看到了一座矗立的灯塔,当我看到这景象的时候说真的别提有多高兴了,可是真等我靠近后却发现那座灯塔已经被荒废了。 灯塔周围的鱼人在海滩上做了巢安了家,而在灯塔附近有这么两艘沉船,如果没有鱼人的话保不齐我会去水下看看能不能淘点宝贝,可是那成片的鱼人叫人头皮发麻。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有灯塔这附近就一定有村庄和人家。 可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里虽然有村庄,但是村子已经被荒废了。而且看残垣断壁这里已经被荒废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不过有一点好,这村子虽然被废弃了,可我坚信不会很远就一定还有村庄。但是我又错了!这附近没有村子!我沿着那条已经有点难以辨认的道路走了好久,在一个下午看到了一个城镇,一个非常大的城镇! 在夕阳的余晖下,那个镇子让我感觉兴奋极了,可是随着我越走越近我越觉得不对劲。那个镇子……竟然也被荒废了! 当我来到镇子外的时候天已经上黑了,没有一盏灯,没有一丝炊烟,这里是个死镇! 我心里忽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跟我想象中的人类世界是不一样的啊!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站在镇子中间的那条大道上,我最后的残影也随着夕阳沉入地平线下而慢慢地消失了。镇子安静极了,没有风声,没有鸟叫声,稍微动了动脚后跟,鞋子在地面摩擦的声音都显得那么刺耳。 扫视着前面的街道和两侧的房子,我撇了撇嘴。今晚先住这吧! 可是我没从大街上直接走过而是找了个巷子钻了进去。 西部是个干燥的地方。干燥!没错,这是西部最大的特点,既然是干燥,那这里的地面根本没有必要铺成石板的,泥土和沙子就足够了。我尽量让我的脚步轻一点,倒不是我怕打扰这里的安静,而是这种安静往往没什么好事。 巷子里有点黑,但是这种地方才更安全,不仅仅是一般不会有人潜伏在这种地方,还有就是这里有动静会听的更清楚。最后才是这种狭小的地方对我而言更有优势。 走过两条街我站在十字路口边上的黑暗里四处寻觅了一会,然后径直朝着十字路口的那家酒馆走了过去。 一丝风轻轻拂过我的右侧面颊,我走上前去轻轻地推开了酒吧的门。但是我没进去,而是在门口停了半分钟,酒吧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然后我迈步走进了门里。 酒吧里面比外面黑的多,我瞅了瞅墙壁上,墙壁上的灯被摘掉了。我轻轻地抬脚,陈旧地木地板发出嘎吱一声响。 我咬了咬牙摇了摇头,这种鸟地方不管怎么调整都一定会发出声音。于是我直接快步走过走廊出现在了大厅前面。 外面的月光从破损的窗户上打进来,照在地板上。酒吧大厅乱糟糟的,开来之前这里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借着这点月光整个大厅就展现在了我眼前,没人! 可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轻微的脚步声!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4 麻烦上身 当我踩在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响声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很害怕,而是感觉很……懊恼。 是这感觉…… 很懊恼! 但这不是我的行事风格,也不是故事里才有的情节,可现在我每迈一步都会发出剧烈的嘎吱声。这里的地板相当地不平! 所以我干脆不快走了,而是慢慢地从容地迈步向前,走向吧台。身后的门被猛地推开,那人没有丝毫犹豫地走了进来。 “别躲了。”他张嘴说道。“你跑不了的。” 这是个有点沙哑的声音,听声音感觉得有四十多岁,声音洪亮,这人身体素质相当好。我一个转身站在了吧台前面看向身后的出口,而那人沉重的脚步根本没有丝毫的迟疑和停顿直接走了进来。 他从过道走出来的时候果然是个彪形大汉!此时的他在阴影里,我看不清他的脸。 “是你主动投降呢?还是我帮你投降?”他说。 “我只是路过。” “我知道。”他说的很随意,“你没听懂我说什么吗?” “我不想找麻烦。” “你已经找了麻烦。”他说。 “我可以离开。” “你走不了了。”他说:“至少这样是走不了的。” “你想怎样?” “把你身上的钱和武器全扔地上。然后……趴在地上。”他说着歪了歪头。 “要是我拒绝呢?” “我给你一次改正的机会,重新说刚才的话。” “我说要是我拒绝呢?” “你似乎不是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亦或者你是个狂妄自大的傻子。” “啊!是么?”我笑了笑。“看来你对自己很有自信。” 他不说话了,这沉默的几秒钟叫我觉得的有点尴尬。他应该也感受到了,且看他朝着我就冲了过来。 此时我很想拔枪朝他开一枪。简单,有效,安全!不管他多壮多厉害,这一枪下去他会直接重新开启新的人生。 但是我……放弃了这么做。 我要以德服人! 藏宝海湾的工匠给我的臂甲装上袖剑,但是这段时间我感觉还不如升级一下我的护手。当年也是在西部荒野吧……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人叫乔丹,乔丹·斯迪威尔。就是他帮我升级的护甲。 唉现在想起来我还是深感可惜,也不知道那身铠甲是被人扔进锻炉重铸了还是被当成废铜烂铁给砸了造锅了。 那人冲上来后右手举拳就朝我脸上砸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晚的原因,晚上走路,骑马,坐车总有一个感觉就是似乎走的要比白天快一些。在黑暗的地方打架我总是感觉到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汗毛都异常的敏感。越是在这种朦胧的环境中这种敏感度就越强。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举起拳头,他的姿势,他要干什么,甚至他的呼吸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但是……他还是太慢了! 对,他太慢了! 忽然有种印象就在脑子里出现了,我没有下死手,而是一歪脖子左拳刺出,朝着他的嘴唇就打了过去。 你知道拳头砸在下颌骨和砸在嘴唇上的感觉有多不一样吗? 这种感觉一般人体会不出来,即便他打架也体会不出来,因为普通人打架的时候身体某些地方会失去绝大多数的感觉,包括痛觉。 而拳峰那地方皮本来就薄,所以不是很容易体会出拳头打在人迎面嘴唇上是啥感觉。 而此时我的这一拳……我有充分的时间体会拳头碰到他嘴唇时一刹那的柔软感,然后就是柔软和坚硬并行的感觉,然后就是他脑袋往后一仰,最后他嘴巴里发出一声闷哼。 普通人挨这一下基本就懵了,而且嘴唇唉这么一下最少要肿一周的。当然拳打过去之后牙齿晃动不晃动一般是体会不出来的。 他一拳打空平白受这么一拳,但是他一看就是打架的老手,虽然左手防护不到位迎面挨了这一拳,可是他的身躯完全能承受的住我这一拳。他没倒下。 而感觉他是老手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恢复的特别快!立即朝我再次发动了攻击。 或许这一拳是有效果的,他都挨了一拳了怎么不赶紧调整呢,他还是用右拳朝我发动攻击。我可不惯着他,受到攻击停滞的这一秒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整姿势,然后他刚要出拳的时候就被我右拳再次击中了面门。 他还没倒下! 而且他艰难地朝我打出了一拳,这是破釜沉舟地一拳,用自己的脸挨一下换这一拳打在我身上。只是这一拳在我打中他地同时就失去了力量。 你可别迷信什么同归于尽,这种事有,但是不多。双人用武器相互刺死对方是可能的,但是拳头……不行!绝对不行!而且这一拳被我再次躲开了。 第三拳,第四拳……这家伙在不停进攻,但是每一次进攻都会受到我的回应。但是这家伙有可非常突出的特点……还挺抗揍的! 你知道么,他脸上挨了我八九拳竟然还能继续朝我发动攻击这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了。不是我吹牛啊,虽然我没有力气大到跟荆棘谷的银背大猩猩一样但是能受我八九拳不倒下的人还真不多见。 大厅里破碎的杂乱的桌椅对我并不友好,现在他没抓到我,一旦被他抓住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拔枪。以前没枪没这想法,现在有了火枪之后我不喜欢被人贴身。 在我耍了他一会之后我觉得也差不多了,于是朝他小腹踢了一脚之后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往后躲了两步,“我没骗你吧。” 可我这话音还没落就感觉对面一支箭朝我飞来,猛一歪脑袋一支箭硬生生插进了墙里。 我扭头就跑! 冲出酒吧之后我一把揽住门前地立柱转身向酒吧后面跑去,然后就钻进了巷子里。寂静的巷子被我的脚步声打破,钻进巷子之后我脚蹬围墙三两下就上了房顶。房顶上的沙砾灰尘是真不少,而踩到那瓦片上的时候只感觉有点不牢靠,随时都有塌下去的风险。 但我还是选择了爬上房顶。扭头扫视了一眼这个城镇后我躲到了一个烟囱后面。 就这样我在房顶坐着看着两个人从酒吧跑出来然后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这一幕搞得我有点莫名其妙,这也有点太扯了。 本以为能再发生点什么,可我多虑了,在房顶等了好一会不见有人来于是我随便找了座房子住了下来。 不知道你有没有瞪着眼等待天明的经历,不知道每一个等待天明的人当时是个什么心态,反正当时的我感觉很……平静,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也没什么心理预期。就是等待着时间流逝和世界再次光亮。 两个人逃走之后再也没出现过什么情况,天亮之后我又回到了昨晚打斗的地方看了看,在酒馆的后面发现了第二个进来的痕迹。这俩人早就发现我了,只不过是一前一后过来的。 在这落满灰尘的酒馆上下转了一遭也没发现点有价值的东西,于是就到了镇上看看什么情况,而远远传来的马蹄声叫我立即警觉了起来,可当我回头看时发现他们在远处正朝我奔来。 我赶紧往狭窄的巷子里钻,但是没跑多远就被他们给追上了。我趴在房顶一动不动听着下面的动静,而下面的人也不说话,完全没有那种土匪大呼小叫的情况。 这群人看来相当谨慎。就在僵持的时候忽然感觉大腿一紧! 扭头一看在远处的房顶有个人正拿着弓看着我,而我的腿上插着一支箭! 他看到我回头看他了,他不紧不慢吹响了口哨。下面原本站定的的人立即动了起来,而且是从马上翻身下来。当我听到脚踩踏墙壁声音的时候我伸手去拔腿上的箭。 虽然是普通箭头可拔出来还真有点费劲。而当我拔下来翻身要起来的时候那人也从下面蹿了上来。因为是左手抓着箭矢,我想都没想直接一下子将箭捅了过去。那家伙刚露头原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御办法,于是直接松手从上面就掉了下去。 可掉下去是掉下去了,他立即吹响了哨子。 我一抬头,远处刚才射我一箭的那个人此时又搭好了箭,伸手将背后的弓抽出来我直接将他射我的箭矢搭在了弓弦上。 我没有避讳他朝我射出的箭矢,反正我这一箭是一定要射掉他的!结果也确实是这样,他中箭倒地,他的箭没有对我造成伤害。 射完这箭之后周围传来的马蹄声分明就是朝我这集合而来。我也没多想抽出几支箭攥在手里后在房顶跑起来,下面传来了他们的吆喝声。而对于立即暴露自己的人来说我会毫不犹豫地朝他们射出一支箭。 在马上射箭极其考研骑手的骑射能力,在马的行进过程中射箭还能射中目标这种能力非常难得,所以我不是很担心他们能射到我,但是我却随时能停下来。更重要的是……我能从这边的房顶直接跳到那边去。 在我射倒了七八个人之后他们停止了追击,我听到了他们说撤退的喊声。他们没有立即离去而是一个人飞奔出了镇子,另外的人全去救治伤员了。活的带走了,死的就直接扔在那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我去检查他们留下的尸体,回收了箭矢之后我在他们身上摸了个遍,除了包脸的面罩全是红色的之外,他们的身上没有同样的特殊印记和徽记。 我没有选择侮辱他们的尸体,而是将他们的尸体拖到一起排列整齐放在了路边。 我知道这里不能停留了,那些人被杀退了接下来迎接我的就一定是军队!不是这二十来人的小队的。可我也不傻,在这种地方能出现这种人,一般来说都是团伙,少了四五十人,多了几百人,更多了上千人。不过一旦上千人了,那就不是闹着玩了。 我沿着他们留下的马蹄印一路追了上去,追着追着我感觉有点不好!这地方太平了!他们的脚印是往西的,但是南边有山,他们一定不是住在西边!一旦他们出现我将暴露在他们的视野里!我现在没马! 在地精那淘来的望远镜此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在发现远处没有骑兵的时候我选择了掉头就跑。 你知道危险么?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5 艰难的相见 如果你要问我怎么不在草丛里躲一躲……那你是真不知道什么叫一望无垠,一马平川。 而我回到镇子里之后是越想越觉得奇怪,那些人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可问题是该怎么联系他们呢?我现在也算是捅了篓子了,还杀了他们的人。且不论以后艾德温会怎么说,就说这群人就一定不会好好跟我说。 就在我有点为难的时候我决定给艾德温写封信,然后用箭钉在了尸体旁边的柱子上。我也知道但凡是个正常人看到这封信都得寻思寻思,绝对不会轻易出来与我接头。可是思来想去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于是我在镇子里找了一处宅子就暂且住了下来,那天镇子里果然来了人,大批大批的人在镇子里转悠了半天然后离开了。 第二天我再去尸体那的时候发现尸体已经不见了,插在柱子上的箭矢上的纸条换了一张,上面写着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老套的方式,也是省事的方式。我知道他们肯定会埋伏,没再这埋伏已经算是谨慎再谨慎了,现在他们要我出了镇子往西一直走,从早走到中午,他们会在那里等我。 跟我想的一样。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真的是……只要骑在马上能望老远了!而且这地上的草都不高,大多是裸露的地面。要是有望远镜十公里之外的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也照做了。 然后我就一直走,当我用望远镜观察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人的时候他们竟然也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着我! 我没有停下,而是朝着他们直接走了过去,这群家伙见状也是直接打马朝我奔来。而且这还不是几个人,是一大队人。 我被他们围住的时候他们没有拔出武器对着我而是将我围在中间打量着我。 “你是自觉点,还是我们帮你?”我身后有个家伙说道。 我回头看向他,他一双又黑又浓的眉毛下一双大眼睛正淡淡地盯着我。 我很自觉地伸出双手没说话。一旁有个家伙从马上跳下来,“举起手来。”他说。 我照做,然后他伸手将我身上的武器全都摘了下来。 “你这家伙就是行走的武器架子。”他说着将那些武器交给了旁边一人,而当他说完后推了我一把让我转个身。他一把抓过我的手腕,“手!” 我很听话,他将我的双手捆在了身后。我原本是想让他们捆在前面的,这样捆很不舒服的,然而在他捆好了之后一个麻袋直接扣在了我的头上。 一条绳子勒住我的脖子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害怕,我是安全的。当我被装到马上之后紧接着就是很长时间的摇晃和颠簸。 走了很长的平路,然后是山地,马儿的蹄子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不同,身体姿势不同,就连马扭头传来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当然还有……空气中的味道!我在不停琢磨我经过了哪些地方,可能将要去什么地方。 他们故意走的慢,我感觉眼前麻袋外面的光线越来越暗,终于我听到了他鸡鸭的声音,狗叫的声音,人说话的声音。我们到了! 被他们从马上拽下来,我被推搡着往前走,耳边传来的竟然还有女人的声音,而且那女人的声音还很温柔的样子。这叫我点不解了。而且这女人跟男人们说话的时候声音,语调,情绪不仅是很稳定而且……似乎还带着些喜悦。她们笑着问候男人们回来啦!怎么还抓了个俘虏!这跟我印象中土匪窝子里的浪荡粗野女人完全不是一回事。 听到了开门声,然后我被推进去,直接关上了门。 “你们替我解开头套啊!”我大叫道。 门外那人哼了一声就直接落锁走了。双臂被绑住了,不仅是手腕。所以我想挣脱开是根本不可能的,于是就只能这么干坐着。外面还能听到有人说话走动,凭借我的鼻子我还能闻到飘进来的食物的味道。 虽然我不需要这么进食,但是食物的香气还是勾起了我对味道的回忆。 等食物的味道消失了,外面走路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之后,又过了好长时间。外面终于再次传来脚步声,只不过这脚步声跟以前的不同,能明显感受出这些人的体重和身材来。 门被打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了大概四五个人,火把并不是安静的,那轻微的哔啵声告诉我这火把够大也够旺,麻袋的缝隙里也能看到光亮。 “你叫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 “比尔,比尔·麦克斯。”我说。 “哼!”他笑了,“你冒充别人或许更好一些。” “为什么要冒充?” “哈!你还不明白你的处境。”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我说,“如果不确定我也不会来找你们!” “你似乎知道很多。” “知道得不多,但是也差不多。”我说。 “那你都知道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 “你倒是挺敢回答。”那人说。“那是你自己交代,还是需要我帮助?” “我要见艾德温。”我说:“你别浪费时间了。让我直接见他。” “不可能。”他说。“你以为你想见谁就见谁?” “我就是来见艾德温的。”我说。“不要废话了。”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见他做什么?” “告他他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哈!可艾德温不在这。”他说。 “你们骗我!” “我没有骗你。”那人说。“艾德温确实不在这里。”说着他将我脖子上的绳子解开,然后一把拽掉了我脑袋上的麻袋。 火光叫我眼睛有点不舒服,我赶忙遮挡了一下。当我眯着眼看清面前男人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他!“是你!” 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疑惑地打量着我的脸半天没说话。 “你看什么?”我问他,“你这是什么表情?假装不认识我?” 他摇了摇头,“我都说了你假扮个别人都比你假扮他要强。”说着又要将麻袋扣到我头上,我赶忙往一边躲。 “你这是什么眼神!” 他两次没套上急眼了伸手朝我脸上啪就是一巴掌。他还是套不进去的时候旁边两个壮汉终于看不下去了上来就抓住了我的脑袋。 “你都老成这样了,难道不允许我有变化?当年你在暴风城见我的时候还没这么老呢!” 他听到这话又将麻袋拽了下来。 “什么时候?” “东部要塞被火烧之前,我去北方之前,暴风城,猪与哨声旅店。”我盯着他的眼睛说。“当时你不经我同意就闯进我的房间,我的房间里还有个小姑娘。” 他眯了眯眼,撇到一边的嘴巴说明他在思考,他在回忆。然后他伸手接过一根火把伸到我的面前,他微微俯身仔细打量了一会。 “哼,还真有点像的感觉。”说着他将火把交给旁边的人,“带着他!” 我再次被扣上了麻袋! 这次走得不是很远,门的咯吱声,木地板的声音,上楼,转身,走路,再次转身,再上楼,走过一段木地板之后忽然感觉脚下发出的声音变了。 主要是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变了太多,竟然有回声! 麻袋再次解开之后,我惊呆了!这怎么是个山洞啊!而周围火盆很多,将这个巨大的空间照得很亮,这里有的是桌子凳子,这分明是个宴会厅。 而在宴会厅的前面有一个台子,台子上有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我离他大概二十米远,但是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只是他的变化也很大! “人带来了,首领。” 椅子上的那个人斜着身子靠在椅子上,火光没有完全照亮他的脸,但是他的脸上那双眼睛没有丝毫的改变。 “走过来。”他说。 我直接迈步向前,在离他还有六七米的地方台下的护卫直接举起了长矛对着我。 “让他过来。” 我再往前走,走到台前,他垂目看着我,看了很久,然后站了起来,“你……不是死了么?”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6 艾德温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确定那是我的,因为当我看到自己的脸时发现又回到了前段时间那样。干枯而苍老。但是他还是认出了我。 或许兄弟就是化成了灰也认得的那种吧。 他将我身上的绳子解开,虽然满眼的激动可是难掩脸上的诧异之情。 “你也老了这么多。” 他的脸明显瘦了下去,颧骨和腮上的肉都只剩下一层皮了,但是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炯炯有神。他的双手抓住我的胳膊,他确实瘦了太多!当年他也是下了不少苦力的人现在他的手指关节就像竹子的节,那双手感觉就像生了一场大病的人。 “你也是。”他说。 接下来我们就不在这种地方说话了,他将我带到了他的住处,就在那个大厅旁边的一个小房间。房间的门很不起眼,从外面看跟杂货间门似的,大厅周围分明有不少装饰的很好的房间。 他的房间里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个立柜,然后就是一口箱子,倒是墙上有扇大大的窗户。 他进屋后就将窗户打开了,“这里比不了暴风城。”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他坐到床边看着我,“你怎么回事?” “具体什么原因我非得去暴风城我已经忘了,但是去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记忆犹新。” “你听说你被抓了。” “确切的说不是被抓了。”我看着他的眼睛,“当时的我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奇迹了。” “什么意思?你是真被抓还是他们放出来的假消息?” “也可以叫被抓,但那时的我神志不是很清楚。”我说。“因为那个叫卡特拉娜的女人放火将我烧成了……重伤。” 艾德温眯了眯眼睛,“重伤……这么说你现在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不,这是另一个故事。”我说:“在我重新醒过来之前的那段日子里我……似乎被他们……收拾了一通。然后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出现在了……北方的……海滩上。” “那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很远!”我说:“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一直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收拾了一通?” “就是……实验,魔法……之类的事情。”艾德温的脸有点严肃,他一定在思考我说的话。或许在猜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一直待在北方,当时……为了生存下去也像寻找机会回来,但是后来我在暴风王国的一个海港遇到了一些水手,我也打听了一些消息,关于暴风王国和你的消息。” “唉!但是当时打听消息的时候有人说你们被王军给击溃了,击败了,然后你也死了。”我发现他眉头紧锁。 “然后你就留在了那里?” “是的。” “怎么突然回来了?” “北方的事情你听说了么?”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说。“你一直在北方做什么?” “我不是在北方,而是在北方的更北方。”我说:“洛丹伦王国灭亡了你知道的吧。” 他点了点头。 “谁造成的你知道么?” 他摇摇头。 “洛丹伦的王储,王子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我说。 “怎么回事?” “北方发生了瘟疫,这事你应该知道。但是……后来王储在处理一些事情的过程中……被……污染了。”我说:“然后他……失去了心智,然后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亲手……终结了他父亲统治的王国。” “哼……”艾德温听到这里冷哼了一声。 “北方一片混乱,混乱到……基本快死绝了。”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他的眼神变了。 “我当时参与了他们的……很多事情,包括阿尔萨斯王子杀死自己的父亲这事。” “弑君者……”他轻哼了一声。“但是我听说北方现在没事了。” “不是没事了……而是死人遍地。”我说:“死者复生!”我不由地提高了音调,“死人全都复活了!” “你一直在北方跟这些玩意打交道是怎么想到要回来的?” “我不在洛丹伦!”我说:“我在洛丹伦更北边。” “那是哪?” “一个……极寒之地。”我轻轻叹了口气,“我一直陪在那个弑君者身边。” “那个王子没死?还是死了?”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死了,但是我感觉他没死。我是说……我被他控制了。” “是囚禁么?” “有这么个意思。”我说:“但是后来被我抓住机会逃走了。” “然后我回到洛丹伦,那里一片废墟,然后爬上一条开往米奈希尔港的船……并从那里回到了这里。”我说。本想再说点什么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被我咽了下去。 “你还到了米奈希尔港?” 我点了点头,“米奈希尔港的事情……” 他的目光一下子锐利了起来。“你都知道什么?” “国王那事情是真的么?”我问道。 他撇了撇嘴巴,“你是听说的?” “算是吧。”我说。 “外面的人都知道这事了?”他脸上的肌肉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什么叫外面的人?” “这件事暴风城内有什么反应?” “暴风城里……我没回暴风城。” “怎么?” “回不去。”我说,“现在暴风城里……不,应该是外面也是一样的……大搜查。”我皱了皱眉头:“你不知道么?” 艾德温微微地笑了一下,“你是说老百姓还不知道这事对么?” “我不清楚,但是我经过的一些地方大概是不知道这事的。” 艾德温听到我的话眼眶周围的肌肉微微地收缩了下,他摇了摇头,“这样的好消息为什么老百姓不知道呢?”说着他走到桌边拿起了酒壶,“这样的事情应该广而告之!” 他递给我一杯酒:“你……似乎不是很开心。” 我摇摇头:“我对这事没什么感觉。” “哼……”他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为他们家出生入死,但是最后换来的……也还是这种生活。” 他顿了顿,“他欠我的……是我们的太多了!”他的眼睛露出一丝凶狠,“用他的命偿还都不为过!” “他失踪这事是你安排的?” 他斜着眼睛瞟了我一眼,“是的。” “他死了么?” “我怎么会让他这么容易就死掉?”艾德温笑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你把他弄哪去了?” “你……很好奇么?” “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好奇?” “我也不知道。”他淡淡地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也注视着我,“哼……”我摇了摇头,“你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艾德温笑了,笑得咬牙切齿,“如果他能让伊丽莎白复活过来,我会考虑让他死的痛快点。” “你……女儿……怎么样了?” “还好!”说道凡妮莎他的目光才没那么凶狠了,“你会见到她的。” “她一定长高了。” “还好。”艾德温说:“她受到的伤害,受的苦一点都不少。”他说:“必须得有人为此负责。而那个人就是瓦里安·乌瑞恩。” “你准备……怎么处理他?” “哈!你就不用操心这事了,我的弟弟。”他看着我说:“既然你能活着回来,你命不该绝,那就留下来,我们是一家人,家人就不该分离,你说对么?” 我点了点头,“对!家人……应该在一起。” 那天晚上因为时间太晚了,所以艾德温陪我喝了点酒。他想让厨房做点吃的款待我一下,我说不必了,有也吃不下。 于是他说明天准备准备,让我在这里适应一下,他也筹备一下,给我举办一个欢迎仪式。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酒,直到把艾德温给喝醉喝倒下了。 活着的时候我讨厌喝酒喝醉,脑袋疼的感觉非常不爽,但是现在喝不醉,那些液体在我的身体里根本不起作用。我看着醉倒的艾德温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笑意,我将他放在床上,然后站在床边打量着他。 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就是我的兄弟,说熟悉,我知道他是我的兄长,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害我的人,是唯一能把我挂在心上的人。我也知道他和我……应该是梅森的很多事情,但仅仅是知道。 这种知道……似乎并不掺杂多少感情。我甚至感受不到跟他之间那种我想象中的那种浓烈的感情。没有……我感受不到。 可是在我想到这些的时候又觉得这似乎是不对的,不应该的,不该是这样的!看着他沉沉地睡去,我脑子里一下子就乱了套。 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这么近地观察他!所以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他是那么的陌生! 我坐回到椅子上,桌上的蜡烛轻轻地跳跃着,淡淡的昏黄色的光线让我的影子在墙上也跟着轻轻地跳着。 扭头看着墙上的影子,忽然有种不真实的矛盾的感觉冲上心头。 没见到他的时候我会幻想,幻想着跟他重逢之后会发生怎么样的感人情节,他会激动,他会流泪,他会……说很多很多的话。 可是……没有! 我幻想过跟他重逢之后的生活,我脑子里的那些虚幻的影像,就像……发生过一样出现在我眼前。他砍柴,耕种,收获,我看着他,他会朝我笑……笑得很淳朴。 淳朴……当我想到这个词的时候我感觉就像被什么打了一下,看着现在沉醉昏睡过去的艾德温,这个此时脸上没有了严肃没有狰狞凶狠表情的艾德温,我忽然想象不出此时的他这张脸该如何展现出那种恬静淡然温和……慈祥。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淳朴的艾德温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回想起刚才的对话,他……认识我,但是他并不完全相信我。我也理解他! 桌子上有一些文件,书本,甚至信件。我斜着眼注视着这些东西,然后又瞟了一眼床上的艾德温,然后轻轻的站起身来走出了他的房间。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7 命如草芥 接下来的两天我在他的营地里转了转,这个隐藏在山里的营地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原本我以为就是些窝棚跟难民营似的,但这里的规模和建筑风格真的是非常的好! 这不能叫镇子,顶多算是个大点的村子。可是奇怪的是这里的人似乎过得一点都不感觉苦。男人,女人,老人,甚至还有孩子。 他们在山里耕种,栽培,养殖,如果就看这个情景谁能想到这里的首领竟然是全国通缉的首要罪犯呢。 艾德温跟我说这些人都是石工兄弟会的家眷,因为受到通缉,绝大多数人都逃了,可逃出去之后不久就发现这种逃亡生活是绝对不行的,在艾德温的指示和指导下所有人分批次地偷偷跟家里人取得了联系。 得到信息之后他们的家人们有些愿意跟他们走的就去到了暮色,然后一批一批地被接到了西部。当然有些不愿意来的艾德温也会给那人一部分钱,让他自行处理。 而那些来到了西部的人们虽然最开始非常艰苦,什么都没有,但是他们坚持住了,在这荒山野岭之间重造家园,开始了新的生活。 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我感觉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艾德温在看他们的时候严肃的脸上也会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国王丢了之后对你们的搜捕或许会更多。”我说。 艾德温摇摇头,“从来都很多。” “难道他们没有到西部来过么?” “来过。”艾德温站在一处山岗上眺望着远处的群山。“但是他们都失败了。” “你们跟他们在这里产生过激战?” “激战?”他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不是说他们失败了么?难道不是你们把他们杀退了?” “哼,当然不是。”艾德温蹲在地上将一根干枯的草从地上拔了出来。“在这种地方生存你知道需要的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他举起手里的草,“是忠诚和团结。” 这两个词让我觉得有点……太普通太没新意,所以我只是笑了笑。 “你似乎对我说的这个不是很赞成。” “不,我没有在这里呆过,我不知道。” “我们的身份决定了我们的生活方式。”他说。“没有忠诚,绝对的忠诚他们就会像一盘散沙,会在顷刻间被瓦解。”他盯着我的眼睛,“他们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服从,然后执行,不折不扣的执行。” 我眯了眯眼,看着他的脸我点了点头。 “然后就是团结,相互之间的团结。”他将草的根举到我面前。“我们是一家人。” “那海外的那些人呢?”我轻轻地问道。 草还在我跟艾德温之间被他举在手里,他看着我的眼睛,我看着他的脸。“草长在地里能长大,是因为不仅有地上的部分,还有地下的根系。”他说着轻轻晃了晃,“缺一不可。” “想要不被拔出来,地上的部分需要有,但不需要太大。关键还是它的……根!” “我们兄弟会人的命,在国王眼里,低贱且邪恶。”他将草攥在手里,“但是我会让他知道,这些如草芥般的生命是如何顽强的,是如何颠覆这个国家的。”他的眼神异常坚定,“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他会亲眼看到的。”艾德温又恢复到了平静状态。 我点了点头。 这个村子规模还行,而且最让我惊讶的是这个地方竟然有冶铁的地方,锻造的工坊!当然这些是在村子中南边的一个平缓的山丘的山洞里,这样外面看不到烟。 当我问他们这冶炼的金属是从哪里弄来的时候,艾德温只是笑了笑说地下挖出来的! 这就是说他们竟然还有采矿队!看着我惊讶的样子他不屑地说我竟然忘了自己的老本行了。这真的是我绝对没有料到的! 而当我问到凡妮莎的时候他说快回来了,每个月她都会回来住两天,我询问她去哪了,艾德温告诉我她去镇上上学去了。 我竟然的问那个镇子不是已经荒废了么?艾德温说,不是那个,是一个叫月溪镇的地方。我跟他们发生冲突的那个镇子叫滚草镇,那个镇子早就被荒废了。 这时候我才知道那个叫月溪镇的地方竟然是迪菲亚兄弟会的势力范围。 意思就是……那个镇子是由兄弟会罩着的! 在石工兄弟会西迁的过程中最初到了月溪镇,这个镇子在暴风王国重建过程中逐渐发展起来,最初来的难民是从暴风城和周边村镇等地逃难出来的。 因为这里有河,有湖有淡水于是人们想在这附近落脚,但是这附近的豺狼人数量是不少的,后来人们组织成军队准备清扫出那些豺狼人后在这里居住下来。当然结果就是……输了。 人类放弃了这里,但是暴风城解放之后,前来安抚的人希望人们回到自己的家园,有人回去了,有人留下了。因为都是王国的子民,于是皇家士兵向豺狼人发动了攻击,也顺利打败了他们。 这才为后面人们在这附近建立更大据点创造了条件,也是在这基础上人类在这里安顿下来,形成了最初的月溪镇。但是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出现一些矛盾和不公平。后来有人就离开了月溪镇在更西的地方建立了另外一个小镇,就是滚草镇。 那里风沙很大,当时也有淡水,但是镇子也建立起来了,人也来了一些,可是资源尤其是水资源某年大旱之后就枯竭了。后来这里就被废弃了。但是后来那里竟然被人说成闹鬼。以讹传讹吧,那里就彻底被废弃了。 但是石工兄弟会来到这里之后,用艾德温以小草演示的,光明和灰暗,雷霆和雨露的一些方法就逐渐控制了这里。而月溪镇南边的山里面出矿藏,兄弟会的人在控制了采矿权和矿井之后也对这个工作进行了扩建。毕竟都是以前干这工作的。 所以很快这里的生意就好得不得了!这里的人口越来越多,就成为了西部地区算是数得着的大型城镇。 因为那时候我只是听说并没有见到这个镇子究竟有多大,只是听艾德温讲述那段历史,在他的语言里感受到仿佛很大的样子。因为有了这个镇子做掩护,兄弟会在这里算是赚得盆满钵满! 你没听错!当时就叫石工兄弟会!那时候还没出事呢!也是艾德温在暴风王国手眼通天的时候。这事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当然这也为后面兄弟会迁移到这附近打了一个最好的掩护! 艾德温至此还引以为荣! 月溪镇的镇长治安官,和议员要么就是兄弟会的人,要么就是被兄弟会拉下水的人!老百姓在这里讨生活,但是控制他们的并不是暴风城。 兄弟会刚出事的那段时间里,艾德温还想观察观察,并没有大举西迁,这里才是兄弟会的大后方!真正的老巢。 而在我出事之后,伊丽莎白死后,艾德温带着残部逃亡西部。但是月溪镇这边发出的通告命令却是完全配合暴风城的一切工作和安排。 当然这些都是假象,艾德温让他们必须这么做。 而艾德温为什么不在镇子里住反而跑到这种荒山野岭里来……在我看到那些人对艾德温的感激之情和爱戴之情的溢于言表的时候,我忽然知道了为什么。 是我太小看他了! 而艾德温的女儿就在这个镇子里上学。 我问艾德温你真的就这么放心么?你猜他怎么说?那个镇子里有一半的人都是兄弟会的人。他让我猜那个镇子有多少人。我才两万,三万,四万!他笑了笑没再回我。 我到了这里一周,以前的一些老人我也见到了,但是原本艾德温身边的那群家伙却不在了,虽然我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了可是他们的身材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天下午,村子里的狗忽然都叫了起来,然后一溜烟地全都跑向了村口。看着村里几十条狗急匆匆地飞奔出去我还以为出啥事了。 艾德温笑着告诉我,她回来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8 艾德温 你应该记得村里养狗多了是个什么情况。 这一点我记忆犹新。当一只狗听到动静开始叫,很快全村的狗都会跟着叫起来。咱也不知道那些相隔一条村那头的狗叫个啥,估计是重在参与叫几声意思意思。最开始那狗为啥叫我感觉村这头的狗大概率不知道。 当然狗这种东西,要么是看家护院,要么就是外出打猎。村里不是城里,绝对不会养个吉娃娃,鹿犬这种玩意。他们的确是吃得不如人多,但是这种玩意的价值在庄稼人眼里根本比不上一只鸡。 那种宠物都是大富大贵有钱有闲,钱多得花不完的老爷小姐们消遣用的。村里人不养废物。你也别说我说话为什么绝,村里即便养只猫,那猫也是能抓耗子的!玩赏用的宠物在农村只有死路一条。而这个村子里竟然养了这么多狗是我始料未及的。 平时我也见过一些狗,有的叫,有的不叫,但我是真没想到有这么多!它们集体飞奔向村口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全都停下了脚步让这些畜生先跑过去。 艾德温说这些看上去其貌不扬的土狗可不仅仅是伙伴! 说句不好听的,这群狗真要是集体冲锋……或者埋伏好了在双方交手的时候它们突然来个出其不意……别的不敢说,反正绝对能给他们的主人们提供一线生机。 我说这些狗的饭量可顶得上一个成年人或许还多。但是艾德温只是笑着挥了挥手,“养得起!” 在众狗的簇拥下,一个小姑娘抱着一只小狗朝我们走了过来。可惜当时没有摄像装备,那个景象简直堪称壮观。你也不用误会,那些成年土狗体型没有小于一米的。 艾德温站在那脸上露出了着难得一见的和善,此时他满眼的疼爱。 可是当狗们簇拥着凡妮莎快到我们面前的时候那些狗竟然朝我呲牙咧嘴狂吠了起来。然后瞬间狗群就炸了!那声音吵得耳朵疼。小姑娘一下子就吓坏了,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俩。当她想制止狗不要叫的时候,狗群根本不听她的。 艾德温很惊讶,他诧异的看着我,我则淡定的看着面前的狗群。狗想将我包围起来,此时它们只是朝我狂吠却并并没有扑上来。 “你怎么回事!”艾德温大惊失色。 我怎么解释?我没法解释!于是我看着他说:“我不知道。” 那些狗虽然朝我狂吠但是却并不冲上来,可是我却明显看得出那些狗不是在示威,它们的面部表情只能说明一点!它们此时对我产生了极大的敌意! 我眯了眯,决定往前走一步,但是当我刚向前迈出一步的时候我正面的狗竟然立即就往后躲去。这是害怕了的表现,可是等我站住的时候那些要逃走的狗又朝我叫起来。 这可把眼前的凡妮莎给吓坏了,看到她的样子我赶紧往后闪,可我一往后退那些狗就往前逼。 “怎么回事!”艾德温也有点慌了。 我没说话,而是直接俯身下去,就这一个动作前面的狗全都猛地往后闪去,艾德温见状直接走上去一把拉住了他女儿并将她拽了过来。 这一幕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但……更让我感觉尴尬。这时旁边终于有人上来了,他们拎着棍子上来狠狠抽打着这些狗,很快那群狗就被驱散了。 可是我转眼看向那父女俩的时候,他俩的眼神里带着别样的意味。 他们爷俩在前面走,我在侧后方跟着,凡妮莎挽着她的父亲的胳膊。这个小女孩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有点随她父亲,尤其是眼睛。 她一路上没回头看我一眼,回到大厅之后艾德温这才正式将我介绍给了她,我感觉艾德温这一路应该没少给她做思想工作,可尽管如此小丫头看我的时候眼神里还是怪怪的。 晚上艾德温只是组织了一场家宴,除了她们父女两人之外那八个我曾经提到过的壮汉也全都在列。他们对我的到来或好奇或无感,但是我能在他们眼里感受到一种特殊的排斥感。 艾德温想让气氛缓和一下,但是效果并不好。他从小就不善于搞笑说笑话。 凡妮莎见我也很拘束,于是艾德温转移了话题,让我讲述了我的历险故事。有当年抗击兽人入侵的故事,还有后来在北方时候经历的那一系列的故事。 八个护卫各有表情,但是他们展现出来的素质还是比较高的,而且在艾德温的话里已经听得出是他在想通过我的讲述,让大家配合来展现我跟他们几个还是能说得来的,以抵消今天凡妮莎见到我产生的不愉快。 这一点大概只有凡妮莎这个小孩看不出来,他们八个还是知道配合的。结果一场饭局下来凡妮莎对我似乎稍稍有那么一点点的改变。 艾德温问她还记不记得我,凡妮莎有点腼腆的摇摇头,我则笑着说那时她还小,怎么会记得。可是凡妮莎听到这话之后脸色却变了变,虽然没有直接拉下脸来,但是我看得出她对这话不是很高兴。 第二天村子里就为我的到来举办了一场庆祝会,村子里热闹极了。艾德温说所有的村民都会来,而那天那个岩洞大厅里面真的是满满当当! 我不得不佩服艾德温跟他的工匠们,这么多人挤在这种地方不会觉得闷,可没人的时候又不会觉得很冷清。在一般的山洞里可不是这种感觉。 那天大家可真是开怀畅饮有说有笑,艾德温很高兴,而他高兴周围的人就高兴,也算是其乐融融吧。从那天开始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认识了我,知道了我是谁,我也正式成为了这村子里的一员。 也是从那天之后我才正式见到了他们隐藏在地下的冶炼和锻造工厂。 那个场景让我震撼!比当年在南海镇时候见到的要震撼得多,感觉跟曾经见过的矮人有的一拼。山洞有一部分是天然形成的,但是更多的是他们用工具抠出来的。 而进入山洞之后,前面是锻造,往里的冶炼,再往里走……我竟然看到了漫长的!黑暗的!深不见底的隧道!更可怕的是艾德温竟然在这里铺设了……轨道! 艾德温第一次带我深入这坑道的时候让我一下子回忆起了曾经在这附近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当我向他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告诉我,或许这些坑道就连接着我曾经去过的地方! 而当我问他难道没有遇到豺狼人的时候,他说当然知道那些怪物在哪。但是既然知道打不过,那就躲远点。 我问他难道它们不会前来骚扰么?他笑着问我,“你知道这座地下迷宫有多大么?” 我当然不知道!他却说自从他们在这定居发现开始探索这个洞,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找到洞穴真正的尽头。 他告诉我从月溪镇南边的山脉矿坑理论上应该是可以连接到这里的,我问他什么叫理论上,他笑而不答。 而在看到在山洞尽头工作的工人后,他们对艾德温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震惊和最大的尊敬。而艾德温也让人带来了吃的喝的。只是带来的酒并不多,他说在这种地方工作酒还是得少喝或者不喝,安全第一,家人都在上面等你们回家。结果这话把一众矿工们感动坏了。 其实后来想想他说的话也就那样,可是话赶话,就在那个时候那个场景,那个氛围下他说的话就是分外感人! 他告诉我这个矿洞里的的金属含量是达标的,而且偶尔也会发现一些贵重金属矿脉所在,但是那些含量就不是那么高了。但是他又告诉我,这里的贵金属不是很多,但是在月溪镇那边的矿坑里金银等贵金属的含量就高的多的多! 到此我也才真正知道了兄弟会为什么这么有钱的原因。 而在考察矿洞的时候我也提出了一件事情,就是我可以去南边找地精! 艾德温没有听说过地精这让我很惊讶。我告诉他,在离这不远的陆地最南端有一个海港,那个海港是一种跟兽人差不多但是比兽人小的多的智慧生物建立的港口。 那些智慧生物创造了非常多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在回到地面之后我才正式给他展示了我身上的高科技。 艾德温用一种审视的眼光掂量着我的火枪,“矮人也有这东西!”他说。 “但是一定没有这种三筒的玩意。”我说。“而且地精们砍树挖坑有很多不用人工,他们用机器!” 那天我给他讲述了地精们创造的各种我以前见过的后来见过的机器,有塔吊,有挖掘机,有铲车,有伐木机等等。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即便在吃饭的时候我们也一直在讨论地精机械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曾经的那个他回来了,那个曾经的艾德温,那个朴素的石匠工人,那个钻研技术的艾德温回来了!我甚至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光。在我眼中那光是对知识技术渴求的光,那是对未知豁然开朗而产生的喜悦和兴奋。 看到他的样子我忽然产生了很多想法。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希望他能放弃过往的仇恨,重新拥抱新的生活。 可是当他眼里忽然露出了一丝杀气的时候我的心忽然感觉被揪了一下。 我刚要张开的嘴就此闭上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9 新世界 科学技术永远是双刃剑,它可以帮助人们创造美好生活,也可以轻而易举毁灭掉它创造的一切。 而这一切完全取决于使用他的人。 可使用他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人呢?他们都是好人么?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呢? 那些哲学家,学问家企图用各种各样的理由,从不同的角度论证发生问题的原因。 虽然目前暴风城的科学技术几乎算是没有。那些生产生活制造所用的方式也可以勉强算是初级科技了,但是带来的改变几千年了也就这样。 兽人入侵用上了火炮,虽然现在这种武器已经被大量应用在城防军舰上,可然后呢? 民生和其他似乎除了它带来了和平稳定之外并没有更多了。 那些超脱于科技的更高等级的魔法技术只是象牙塔里面的秘密,他们把老百姓看傻了眼,震惊的一愣一愣的,让人感觉遥不可及,这种神秘感不光让学习魔法的人获得地位和利益,更带来了帝王所需要的统治之道。 所以在人类社会,科学技术被封锁了,它们只是上层统御下层的工具。 反观矮人,虽然他们也会技术封锁,可这些技术已经切实给他们带来了好处。 而满世界跑的地精们……如果抛开玄妙的魔法我感觉他们已经逐渐拥有了征服世界的能力! 金钱并不可耻! 艾德温对我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越来越有兴趣,他当场就提出要我带他去地精的那个城市去看看。而他的这个想法立即得到了凡妮莎的强烈赞同。 那也是第一次那姑娘看我的眼神变得不再那么提防而是充满了期待。艾德温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他严肃的说:“这可不是去玩!” 凡妮莎扬起下巴:“哼!我知道呀!正是因为不是去玩我才要去的!” “为什么?” “我可以见到学到更多在学校里见不到学不到的东西!”凡妮莎的小脸也是很严肃,“我学会了之后就可以帮爸爸的忙了!” 艾德温的脸色一下子就融化了,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欣慰,但是他依然说:“路途太过遥远,你还小,路上太危险!” 凡妮莎的大小姐脾气瞬间就上来了,艾德温刚才的温存现在又立即收回去了。但是凡妮莎根本不听他的,最后这小丫头愤然离去。 我尴尬地看着艾德温,艾德温此时的脸上却恢复了平静。我不能劝他要不就带着闺女吧,说实在的虽然我现在不说一人成军反正十个八个绝对奈何不了我,可是带着人就不一定顾得过来。 “就这么定了,这两天我们就出发。” 剩下的时间就是计划路线跟做路上的准备工作。艾德温让我推荐怎么去,我选择了海路,陆路倒是省事,但是路上遇到什么玩意什么人可就不好说了,而且经过巨魔领地……我实在不敢确定这样行不行。 而走海路,即便走得慢一点,但是只要沿着海岸线走最后一定能到达藏宝海湾!这是确定了的!但是船的问题…… 在询问村子里人之后要造船不难,但是稍微大一点的船这里的木头是不够的,要取木头就得去月溪镇,如果那里没有合适的木材,就得艾尔文森林或者暮色森林那进木头。这一来一回保不齐一个多月就过去了。还要造船呢!再将船运到海边…… 我本想说要不要从海外将他的船调回来,但是我观察艾德温似乎并不想这样做。毕竟我能想到的事情他也一定能想到。 最后决定我们先到海边,然后沿着海岸线一路往南。 出发那天凡妮莎又哭又闹,我是见不得这种场景,于是我就先行离开了,在前头等了好一会之后艾德温才走出来。 我们先搭乘马车尽可能远地将我们往南送,送到海边,然后我们骑马沿着海岸线一路往南。 这个方法其实挺好,完全不用担心方向,也完全不需要担心走错了。虽然道路确实不好走,但是那几匹马完全可以应对所有的困难。 “你还记得……黛瑞娅么?”从村里里刚离开的时候他忽然这么问我。 “当然记得。” “你当时是怎么看上她的?” 我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没回答。 “她现在还是单身。”艾德温说。 “你怎么知道的?” “这种小八卦我当然知道。” “那个什么公爵……那个胖子不是跟她订婚还是结婚了?” “那胖子不行。”艾德温笑了。 “离婚了?” “说是性格不合,离婚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艾德温眯起眼来笑出了声,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笑,“就连他在床上用了什么姿势我都知道。”他给了我一个眼神。 “黛瑞娅……跟你说的?” “你这脑子……”他假装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父亲听说……病了?是因为这事么?” “你还知道那老头病了?”艾德温对我笑了笑。 “我遇到了……库尔森上校。” “啊……那个蠢货。”艾德温鄙夷地说:“他不是逃走了么?你在哪见到他了?” “暮色森林南边的……丛林里。” “那个家伙脑子有点问题,有时候不大正常。”他看向我:“听说以前你们在一起打过仗?” “是的。” “他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这话怎么说呢?” “这个人脑子有点不正常,他……人格有时候不稳定。”艾德温说:“我们跟他接触过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这个人可不是个好玩意,他有好几个脾气和性格。似乎叫人格分裂对么?” “我没发现啊……” 艾德温摇摇头,“这个家伙也参与了那个计划。” “但是他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你信我还是信他。” “她跟那个叫卡特拉娜的女人关系可不一般。” “这个我知道。” “他没跟你说他俩曾经在瓦里安的王座边上激情的事情么?” “哈?” “但是他还是算不过那个女人。”艾德温说:“喜欢用那玩意思考的人是不会有多大的智慧的。” “你是说库尔森参与了瓦里安……他都做了什么?” “他可是国王的御林铁卫。”艾德温笑着说。 我恍然大悟! 经过二十多天的艰难跋涉,我们终于看到了藏宝海湾外那座犹如一座山大小的雕像。 “那是什么……”作为一个建筑师,对这种宏伟建筑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敬仰。 “里维加兹”我说:“就是这座城市的主人。” “你认识?” “我……以前认识。” 当我们站在旁边的悬崖边上眺望那座海港的时候艾德温一脸凝重,但是尽管他在控制我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澎湃。 “进城吧!”我说。 经过盘查和打点,我们比较顺利地进到了这座城市里,而刚刚进来艾德温就被眼前的一幕再次惊呆了! “那是……什么!”他指着高大的牛头人惊讶地说道。 “牛头人。”我说。 “牛都能站起来了?”他的表情一下子叫我感觉真好笑。就像是从未进过城市的农村人到了城市里看到这个那个的时候的样子。不光是好奇,还有无尽的疑问和疑惑。 “是啊,他们不光站起来了,还能说话。” 艾德温跟三个护卫脸上的表情真该拿个什么东西记录下来。 “那个是……什么!”他拿手指着脸上獠牙往前长,獠牙恨不得扎到自己眼睛的两个巨魔问我。 “那是巨魔。”我说:“暮色森林南边的森林里就长这玩意。我不同意走陆路就是因为这些家伙。老奶奶的故事里吓唬小孩的说吃人的玩意就是它们。” “原来当年进攻暴风城,让拜拉席恩战死当场的家伙长这个样。” “兽人你应该见过的吧。”我拿下巴点了点旁边的兽人。 他们三个用警惕的眼光看着那些绿皮肤的壮硕的家伙。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人家。”我说。 “怎么?” “这里是中立城市,在这里最好别动手,动手的代价相当大。”我说。 “什么代价。” “或许会倾家荡产。”我点了点头。 往前走着忽然艾德温压低了声音说:“这里还有人类?” “你很惊讶么?”我笑了笑,“我不就是人类么?你们也是。” “可是我怎么没听说过……人类……” “这些人类都不是什么好人。好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我说着指了指他们,“他们是一个海盗组织的,叫血帆海盗。”我看了艾德温一眼,“你应该知道他们的吧!” 艾德温点点头,“怪不得他们在海上几乎横着走!” 我指着海港外停着的船说:“越早征服大海的人,越容易成为这世界的王!” 第五卷 王者归来 40 艾德温的梦想 艾德温在暴风城混了那么多年,上到国王公爵,下到子爵男爵。除了国王寝宫一直没装修他没进去过之外他见过的东西已经算多的了。 但是在这里他的样子就像一个懵懂的贪玩的孩子进了游乐园,码头上器械,工具,作业车,机器人就叫他又惊又喜。 他站在码头装吊的货物的机械吊臂下仰着头张大了嘴巴,然后在那站了很长时间,“我没有看到工人在底下拽这个东西……”他指着那金属制成的架子说,“他们是怎么将那么大一个箱子给提起来的?” 我当然也不懂,“这就是他们的科学技术。”我说。 “这玩意可是太省人工了!”他赞叹道。 “你看那边那个大玩意。”我指着远处的一个帮助装卸大型货物的机器人。 “那是什么?” “他们造的机器。”我说。“这玩意搬运或者做点一些几个人才能做的工作简直轻而易举。” “我们能用么?” “不知道。貌似只有地精和侏儒才能钻进去。” “那就招募一些。”他脱口而出。 “哈?”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的眼睛里带着光,充满了希望和期待。“我说……那就招聘一些。”他突然住嘴了,“不……如果……我们能自己造,我们的人能直接开了……这样不更好么?” 他的设想叫我惊讶至极,我完全没想到这些事! 要么说当首领的想的就是比我这种普通人要多……或者叫更长远。 他走到那两台机器边上,机器身上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就像有什么在它体内运转,而且它身上有些管子冒着不同的烟,有灰色的,也有白色的。 因为碍事被周围指挥的地精大叫着让我们赶紧躲开,艾德温很想凑近了看看究竟,但是地精们是不会允许的。 “我想好好看看。”他看着我,那眼神就是告诉我想让我想想办法。 我笑了,然后对他说:“那我……想想办法!” 在码头上走一趟我们可是花费了不少时间。直到我问他“你饿不饿”他才意犹未尽地说:“那先吃饭!我现在有了很多好的想法!” 我带他们来到水手之家,当我们几个推门进去的时候的确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但是大家没有停下低声交谈,只是看来我们一眼之后继续窃窃私语。 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我转身去吧台叫吃的。“好久不见了。”吧台上那个地精温和地说道。 我仔细看了他一眼,对他大概还有点印象,要是出了这个门换掉这身衣服我铁定没一点印象,但是这家伙似乎对我还是认识的。“你还记得我?”我笑了笑。 “做服务行业的有个好记性是成为一个优秀从业者的基本保障。”他微笑。说实在的他的微笑……很丑!但是他放松的脸能叫我感受到他的友善。 “好吧!”我说:“给我们上四只烤海鸭……呃……”我指着他们的菜单说:“还有这个野狼肉……干锅烧菌菇。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点了一堆吃的我端着两个酒壶坐回桌边,酒保端着剩下的酒壶和杯子过来了。“先生请慢用。”地精对我笑着点头。 “长得这么丑,倒是挺有礼貌。”艾德温目送酒保离开。 “他说还记得我。”我边说边给艾德温倒酒。 “还记得你?”艾德温笑道。 “他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我哼了一声,“客套话而已。” 众人吃到这些家伙烹饪的玩意感觉相当新奇,用他们的话说经历的这些事等回去之后可是能吹上好些年了。连吃带喝,那一桌子食物没剩下多少,这也算是出门这么久正儿八经吃的唯一的一次,也是吃的最好的一次。艾德温让我多吃点饭,我也只是喝了点酒。 众人吃饱喝足之后他们几个开始四处寻找,“他们为啥说话声音都这么小?” “不知道。”我说:“这就是这里的……习惯吧。” “跟咱们那可真比不了。” “入乡随俗。”我说。 他们观察牛头人是怎么吃东西的,观察兽人的一举一动,而有些人类则时不时的用眼睛瞟过来。 找到房间入住之后他们三个在房间里休息,艾德温直接拽着我上了码头。一直到天黑……他在埋头钻研合计他的那些……奇思妙想。 我不是很想打击他,此时的他应该是满心欢喜,充满期望,可是据我所知制造这些玩意不是几个工匠十几个匠人敲敲打打就搞的出来的!用他们的话说是一条产业链。这名词一听就感觉那么高端。 回到旅店之后我陪着他坐在吧台,他不会地精语,但是他很大方,他很愿意向那个认识我的酒保打听各种各样地事情,而他给的小费也让那个地精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不停问为什么,不停地追问,甚至一度将酒保问得哑口无言。后来地精也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只能伸手表示自己不知道那么多事情。可是艾德温在回到房间后却立即表示他现在已经基本了解了地精科技的诞生都是需要什么东西来推动了。 “我想见见你说的那个大亨。”他提出了这个想法。 “那些大财主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我说。 “我知道。”他点点头,“他们既然是生意人,就不会跟金钱过不去。我们……有足够多的金钱!”这是艾德温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富。 “这件事还得跟他们谈,那些地精愿不愿意转让还不一定。”我说。 “没关系,打听好他们的……一些个信息,然后你去找到他们,剩余的问题……我来!”他说着就举起了杯子。 打听这些事说简单很简单,就是找人问,找人打听,但是找谁问是个大问题。我的确以前跟这里的地精头目有过接触,但是……不确定这些人对我这个家伙现在是否还友善。 于是我再次出现在斯奇兹·维尔扎普面前。 他捋了捋脑袋上为数不多的毛问我怎么来了。我当然如实回答,这个地精却摇了摇头,“地精的技术是不转让的。”他的回绝在我的预料之内,更在艾德温的预料之内。 地精科技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要超过丹莫罗的矮人和……侏儒。 我承认侏儒的科技很强,但是我接触到的并不多,侏儒们也并不是很愿意将自己的技术全数分享给联盟。 侏儒们保守可以理解,而地精们的保守我感觉是为了利益的最大化。都说垄断才是最值钱的。 碰了一鼻子灰的我跟艾德温脸对脸坐那想办法。艾德温说:“要不我去亲自给他谈。” 我摇摇头,“地精要更多的钱,但是这个钱怎么来的他们似乎十分重视。” “什么意思?” “就是……他们想持续垄断,这些技术他们不愿意外露。” “但是这些已经露出来了。我们不是都看到了吗?” “不是这个外露,今天他的意思很明确,技术不转让,卖装备倒是可以谈。” “装备也行!”艾德温高兴地说。 “坏了怎么办?” “让他们修!” 我挑了挑眉毛,“你确定么?” “有就先用着!”他说:“其他的慢慢来啊!”他轻轻出了口气,“要是装备他们都不卖……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没事万事俱备才开始的事情,我的兄弟。”他站起身来,“凡事都得付出点代价,但只要是金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艾德温的云淡风轻叫我感觉又有点佩服他,他有一颗改变世界的心! 他对这里的所有机械都感兴趣,用他的话说他恨不得将这个城市搬到西部荒野去。我听到这话的时候有点惊讶的笑了笑。他却严肃的告诉我,他一定会做到的! 这种大型器械的制造者只有一家,就是大财主里维加兹家。但是据我打听这些器械制造出来却并没有成立公司往外卖,外面的所有项目都是里维加兹自己出钱出人干,他从不招标。 在斯奇兹那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复之后我选择了直接去找大财主里维加兹,然后我被拒绝了,门外的卫兵直接拒绝了通报,即便我表示可以对他表达感谢还是遭到了拒绝。 实在走不通我只好去找克拉兹克,那个家伙给我的印象不好,这么多年过去了回想起他来我还是觉得很愁着见他,毕竟那个叫马库斯的家伙失踪了。 那个叫马库斯的家伙被我带出去之后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名人,据说还成了名作家,他写的小说驰名海外,我甚至在北方都看到过他的盗版书。 而克拉兹克对我一定还有印象,我不能确定他会不会直接将我抓起来。但是这事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我带着礼物来到了克拉兹克家,而刚好他家还有客人,在看到送走了来访的兽人之后我被带到了他的会客厅里。 过了好一会克拉兹克从一边的房间才走出来,这个地精确实有点显老了,脑袋上的毛都白了。说实在的地精顶着一脑袋白毛的样子是真难看。他踱着步子走到我的面前,那双小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是你么?” “是的,克拉兹克大人。”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他歪了歪脑袋看着我,“你好像一个死人。” “岁月不饶人。”我说,“大人似乎还是那么神采奕奕。” “嗯……神采奕奕不敢说,但是你指定得死在我前面。” 我笑了笑,“我是来给大人送礼来了。” “你来就是最大的礼物。”他笑的很……邪恶。 “大人这么想念我?” “那何止是想念,我梦里都狠不得见到你呢。”他转身回到了座位上,这家伙老了,也胖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竟然还有点气喘。“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 “什么?” “装傻?”他笑了笑,“你能来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你是怎么觉得我忘了以前的事的?还是你……”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有问题?” “我是受人委托,来这里给大人送礼的。” “那个人一定很恨你。”地精笑了笑。“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能撑几分钟呢?” “能让大人开心我……可以多撑一会。” 第五卷 王者归来 41 雷霆崖的巴珊娜 克拉兹克的脾气似乎比以前好多了,或许是今天心情好的原因,我站着走进去,站着走了出来。 他没有打我,对我送的礼物表示了满意,并表示可以再谈谈。回到住的地方之后艾德温很高兴,他说他已经想好准备怎么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园了。 印象中他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在我以前的脑海里,他是一个不苟言笑,对我冷淡的家伙,现在虽然也不是那种喜形于色的家伙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和脸上舒缓的表情告诉我他似乎是复活了。 我也很高兴能看到他变成这样子,而不是一个仅仅被复仇所捆绑的人。他高兴,我也高兴。 跟克拉兹克的第二次会面艾德温也去了,我做翻译。那次会谈很和谐,很融洽,以至于克拉兹克竟然留我们吃饭。 席间克拉兹克跟我们再次保证了说服大财主里维加兹的事情,并且跟我们讲述了很多技术上的东西,我听不懂,但是看艾德温似乎听懂了,他连连点头。 那天艾德温喝的烂醉,我架着他慢慢往回走,走出老远之后艾德温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没醉?” 他看了我一眼:“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喝醉了!” “那个地精喝醉了!”他说。见我有些不解他补充说道:“他喝醉了才是最好的。” “为什么?” “明天我们能上码头参观,这就是最大的成功。” 如果没有发生以前的那些烂事,我能确定艾德温是一定会被暴风城的历史学者大书特书的。我有这个信心,他是个天才,真的是个天才。 第二天到了码头,克拉兹克带着他参观了一圈,艾德温为了表示感谢让我送给了他好多钱。克拉兹克也很高兴,于是让手下跟码头打招呼,如果我们去参观尽管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天才的世界我这种普通人是无法理解的,他们很多操作都是超乎想象的。就像他……他参观完了之后回到住处他能把那个机器甚至他看到的里面的部件用图画出来! 画画! 把看到的画出来,然后凭借他的想象他甚至会画出分解图!他理解的分解图! 那段时间他白天就去看,晚上就夜以继日的画,而且不是画一遍!是画好多好多遍!画完,再画一遍,对比,再画再对比! 然后他……一把火将那些手稿全都烧了! 我惊叫道:“你干什么!” 他也不解释,将所有手稿烧的一干二净。然后再去看,再画!再烧!那段时间他明显地瘦了下去,更瘦了,而且还有点拉肚子。实在看着这样不行了,我带他去看了港口里的巫医。 看过巨魔,也看过……牛头人。看完之后他说以前在农村都是人给牛看病……这算是新鲜了,他让牛给他看病。但是有个好处……这牛给他看病看的比巨魔好,巨魔的药吃了又吐又拉,但是吃了牛的药之后睡了一天,第二天的精神明显好转很多。 就这样我们在藏宝海湾住了一个月。 终于有一天,他告诉我,可以谈购买设备的事情了! 在克拉兹克的引荐下艾德温去见了大财主里维加兹,克拉兹克没让我去,他说他可以宽恕我的罪,但是大财主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我去只会让价格更高。我说那翻译怎么办?克拉兹克不屑地哼了一声,大财主的身边不缺能人。 那天晚上回来,艾德温是爬回来的。那天他喝醉了,是真喝醉了!然后第二天早晨一大早他就爬起来让我送他去参观! 他的双眼通红,满嘴酒气,我扶着他来到大财主制造器械的工厂。说是生产线,也还是工匠们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地抠!艾德温一边走一边吐,把带他参观的地精逗地哈哈大笑,那眼神里带着的不光是鄙夷还有傲慢。 后来艾德温吐的就不是水了……而是血! 我惊讶的扶着他,“你会死的!” 他瞪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地精的生产线也用到了一些器械,但是整体上来说一少部分是器械,大部分还是靠人工。这里有熔炼的,二次加工冶炼的,铸造的,然后就是精加工的,然后就是装配车间! 参观那地方用了一天,艾德温最后真的是吐血了,以至于地精最后看我们的眼神变成了……震惊,甚至带着一丝……诧异。他们问我他不要紧吧,会不会死,要不要休息,要不要今天就到这里。都被艾德温回绝了。 参观完之后他让我赶紧带他去看大夫,那时他的脸色已经很差了。那个牛头人看到他的样子后第一次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牛头人那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形容呢……唉! 艾德温让我告诉它只要不疼就行,他没什么大事。 牛头人萨满才不会听他的,很快艾德温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在他沉睡中,然后牛又制作了一些药水让我用小勺一点一点给他喂下去。最后我亲眼看到了牛展现了他们的法术! 我是直接被震撼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对这个种族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这是部落里面唯一让我不自觉就产生好感的种族。 我坐在艾德温身边看着他,但是没过一会就发现他的眼珠在快速转动。牛头人跟我说他已经进入到了自己的梦境中,不要紧,也不要打扰他。 于是我跟牛头人萨满来到了屋外面。 “他是一个很坚强的人。”牛头人说。 “是的。” “但是他身上也背负着太重的枷锁。”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好奇地问。 牛头人没有回答我只是轻轻地笑了两声。 “你为什么会离开家乡?”我问她。这个牛头人应该是个女的,我感觉不像公牛那么大的身躯。 “看看外面的世界,才能更好的帮助那些需要得到帮助的人。”她说。 “但你似乎很年轻……”我说。 “谢谢你这么说。”她笑了。 “你叫什么?大师!” “不,我不是什么大师。”她说话速度很慢,虽然声线很粗但是却给人以安抚和力量,“我叫巴珊娜,来自雷霆崖。” 她又慢慢地说道:“你……的身上有一股捉摸不透的能量。”她看向我,“你应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吧。” 我笑了,“你还会看人?” “你跟所有人都不同。”她轻轻地说道。 “怎么不同?” “你是怎么存在的我不知道,但是……你似乎不该属于这个世界。”她竟然看向了我。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但是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 “你什么意思?”我笑了笑。 “需要我明说么?”她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却又非常坚定。 我看着她,然后……笑了,“但说无妨。”话随这么说,但是被人看穿毕竟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你并非生者。”她说。 她的话叫我十分诧异,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本不该存在的。”她说,“这不是幻觉,你确实存在了。”她这么说着眼睛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不安,就像虽然奇怪但是却并没有那么惊讶。 我就这么注视着她的眼睛,良久,我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大自然到处都充满着能量,每个人的能量都是不同的。里面那个人散发出来的能量是坚强,责任,爱与……仇恨。”说着她看向我:“你身上的能量……则不是。” “我是什么?” “混沌。”她说。“完全不属于生灵和……普通生物所具备的能量。” “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你……”她忽然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事情还没有终了。”她顿了顿:“是这个原因让你继续留在这世界上么?” 我轻轻哼了一声。“或许吧。” “但你似乎不是个坏人。”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但……在混沌中待久了,就容易陷入混沌而迷失自我。” “我听不大懂呢……”我笑了笑。 “你已经并非生灵,但自然最终给你一个归宿。既然你存在,自然有你存在的道理,可你最好……找到自己的内心。” “什么叫……自己的内心。” “混沌可以产生黑暗,但是同样可以孕育光明。”她说:“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看向远处的海港,夕阳将世界染上了一抹红晕。海风轻轻地拂过,吹过我的脸颊,咸咸的味道里夹杂着一点油烟的气味。门框上的骨制风铃发出轻轻的声音。 “你的身份很特殊,这也决定了你将独自承受这份孤独。”她缓缓说道:“这或许……就是你的命运吧。”她看向我,那双眼睛里充满着悲天悯人的慈祥。“愿风指引你的方向。” 此时的我假装很淡定,但是此时我的内心真的已经汹涌。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他们的样子如此模糊……却似乎又那么清晰! 我看到了乌瑟尔,图拉扬,还有提里奥·弗丁,我看到了希尔瓦娜斯,还有吉安娜,我看到了卡特拉娜,阿尔萨斯……忽然我又想起了……那深深的黑暗……和那宏伟的眼睛。 夕阳只剩下半张脸在海面上,天是红色的,海是红色的,我看向这个仁慈的牛头人,她原本洁白的脸……也变成了红色。 我看向我的手……也是红色! 第五卷 王者归来 42 首领 艾德温在惊叫中醒了过来,他做噩梦了。而他醒来前尖叫的是:“凡妮莎!” 当他看到我跟牛头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变了一下,他愣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来。 刚才他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惊讶跟恐惧。 “你做……梦了。”我没有走过去,只是看着坐在床上的他。他深深的喘了几口气,然后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他缓了缓后对那个巴珊娜说:“我好多了。” 巴珊娜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到里面的房间去了。 “今天怎么样?”他问我。 “是你怎么样!”我说,“你感觉怎么样?还疼么?” “我没事……我……”他想从床上坐起来,“我……得把它们画下来。” 我一把摁住了他,“你今天啥样子你忘了?” “我现在没事了。”他说。 “画不出来可以再看,不是一定非得是今天。”我说:“你今天差点死了。” “我现在没事了。” “你死了可没人能画出来了。”我将他按在床上,“你得活着回去,然后把这些带回去,并把他们转化出来。”我指了指他的脑袋,“而不是画出来然后你死在这。” 他没说话。 “你以前……就这样么?”我问他。“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毛病?” 他摇了摇头,“没事!喝酒喝多了。” “你最好保重好自己。”我说,“你最近瘦得……跟那什么似的……”我哼了一声。 这时巴珊娜从屋里端出了一个杯子,递给了我:“让他喝了吧,我感觉他的身体出大问题了。” “什么叫大问题?” “我还不知道……但是他的生命之火……正在减弱。”巴珊娜说。 我撇了撇嘴将杯子递给艾德温,他一饮而尽然后站了起来。“谢谢你。” 巴珊娜点了点头,“愿你长命百岁。” 艾德温笑了,“生命正因为短暂才让人知道要珍惜,世事无常才懂得什么最珍贵。长命百岁毫无意义,即便短暂但要绽放光芒。” 巴珊娜微笑着看着他,我搀扶着他走出了她的家。 那天晚上他还是工作到了快天亮,而我能为他做的就是煮点软烂的东西让他吃点,然后就这样坐在他旁边一直守着他。在摇曳的烛光中,他投在墙上的身影似乎分外高大。 他睡了几个小时后就爬了起来,然后将昨晚的稿子看了看,又重新画了一些,然后一把火给它们全烧了。 “你最好再睡会。”我说。 “我不困。”他摇摇头。 “你已经不年轻了。”我说。 “跟你比起来你的样子才更像哥哥。”他哼了一声。 中午吃过饭后他就又去了里维加兹家拜访去了,现在他都已经不用我陪着了。那天下午不见他回来我不放心就去大财主家等他,果不其然……他又喝醉了。 又吐了…… 吐血了,吐了更多的血。 我又将他送到巴珊娜那的时候,这个温柔的小母牛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疯了吗?” 艾德温脸色蜡黄,蜷缩在床上。 “你想让他死么?”巴珊娜有点生气地对我说。 “不是我想让他死……他……”我指着床上的艾德温然后闭上了嘴。 “再有一次他可能就需要完全沉浸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了。”她尽量委婉地温柔地说道。 我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你劝劝他吧,我劝不了。” 这个年轻的萨满说:“你是他的兄弟么?” “哪有什么用。”我摊开手说。 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是为了什么才如此折腾自己的呢?”她用手轻轻地按在艾德温的脑袋上,我看到了淡淡的绿光。那种光很柔和,在这昏暗的屋子里很显眼,但是这种绿色的光芒跟兽人和恶魔发出的绿光是不同的,这种更淡更温和,看着更舒服。 过了一会巴珊娜站起身来,“他暂时没事了。” 我看到艾德温此时已经沉沉睡去了。 “现在你能告诉我他是怎么回事了吧?” “他……”我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我想说很多,但是又感觉需要凝练点,可是凝练了似乎又解释不清楚。我看向正看着我的巴珊娜,“他……想让自己的人民过的更好一些。” “他……是你们的……王?”巴珊娜有点诧异。 我笑了,可是不知道为啥心里感觉酸酸的。“他……嗯,某种程度上说是的,或许他……比那个国王更爱护自己的人民。” 艾德温那一夜睡的安稳,他其实个子还是挺高的,以前见他的时候还感觉挺有肉的,可是现在看着蜷缩在床上的他似乎……那么干枯瘦小。海浪冲击礁石和堤坝的声音如此清晰,来来去去,不紧不慢,仿佛每一声都象征着生命的律动,每一声都诉说着生生不息。 艾德温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我去找克拉兹克,昨天晚上他们谈妥了,克拉兹克会给我们提供一艘船将我们送回西部海岸,然后我要回去找到克拉文·摩特维克和巴基尔·斯瑞德要钱,并让巴基尔·斯瑞德带着钱回来。 我直接一口否决了,他不回去这事想都不要想的。第三天我们登上克拉兹克给我们安排的船离开了藏宝海湾。 这一路上艾德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没事我都不被允许进去见他,航行了几天的时间,他在房间里没有跨出过一步,我只是每天早晨进去给他倒马桶,中午给他送饭,晚上给他倒马桶,半夜给他送吃的。等到下船的时候他的背包里满满的都是手稿。 地精跟我们约定半个月之后在海滩上相见,它们会带着我们,还有金钱去藏宝海湾买设备。 一路颠簸,我们顺利回来了,但是我们并没有回村,而是到了那个废弃的镇子。在镇议政厅里已经有几个人在等我们了。除了克拉文·摩特维克,别的我一个都不认识。当艾德温走进大厅的时候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你……瘦了这么多?”克拉文皱着眉头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看我。 艾德温摆了摆手,“没事。”他示意大家坐下。“这位大家可能有人认识,有人不认识。”他指了指站在一边的我。“他叫比尔·麦克斯。” 下面忽然一阵议论。艾德温没有制止他们,等他们都安静下来他缓缓说道:“他回来了。” 我这才发现大家眼中看我的眼神似乎没有多少敌意。 “这件事需要让暴风城的人知道。”他看向我。我刚要张嘴,他立即伸出手指制止了我。“范克里夫有仇必报!” 其实我觉得这样不好,一丝担心瞬间笼罩在我心上。 “不用担心,我的兄弟!”他盯着我,“兄弟会会保护你的。”然后他说:“暴风城欠我们的!我们才是正义的!” 说完他看向在座的所有人,“你们没有忘记吧?” 下面的人个个面色凝重,都大声喊着不会忘,我们要复仇! 艾德温扫视着每一个人的脸。“但是我不准备让我们的兄弟姐妹白白牺牲!他们每一个人的命都是宝贵的,远远超过暴风城里的那些寄生虫!”他严肃的说道:“我要让过去的人不白死,未来的人不再那么容易牺牲!我不仅要摧毁暴风城的王座,还要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下面的人高呼万岁。 “但是怎么才能做到呢?”他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摆了摆手,我将两个大背包放到了桌上。“这些能让我们迅速成为这片大地上最强有力的武装力量,进……可以攻陷暴风城,退……我们完全可以抵御暴风城的进攻。” 众人好奇走过来取出了包裹里的图纸。 “这是……什么?”他们看不懂。 “这是我们的未来,复仇的利剑,和生存的希望!”他有点激动。 “还是看不懂……” “你们可以跟随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说:“兄弟会的未来不仅在陆地上,还有大海上!” 周围的人惊讶地看着艾德温,他们满脸的不解。 “这些东西能让我们无比强大,都知道矮人厉害,这些比矮人的装备更强悍。”他说。 这时众人才貌似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我叫大家来就一个目的!出海!” 刚才恍然大悟的众人又懵了。 “我需要钱。”他看向克拉文,“给我准备好这五年的所有存款。” 克拉文还是瞪大了眼睛。“那些钱……” “怎么?”艾德温一下瞪了过去。 “没有……我是说是不是有点多了?” “多退少补。”艾德温坚定的说。 “这会不会……” “这些钱买不来我们死去士兵的生命,但是花了这些钱,我能让我们现在的士兵在战场上保护下自己的命!” 第五卷 王者归来 43 公费考察 我不知道艾德温究竟有多少钱,五年的钱是多少他们没有告诉我,问了他们应该也不会说。从镇里回到村里之后艾德温天天泡在山洞里。他督促所有的铸造工匠全部开始研究他带回来的图纸。 那句话怎么说的,实践出真知。画图是一回事,铸造是一回事,铸造出什么样的是另一回事。 是不是没听懂? 哈!就是尺寸! 这个事不是说你画个图知道了原理就可以了!造多大呢?齿轮,轴承,螺丝,螺母……多大尺寸,多大口径,多少长度?就连那些管子多少内径,多少厚度合适有数么? 没有! 艾德温画了个图,到现在来看也就是个图! 我不相信他没有想到这个事情,但是他现在确实面对这个事情。要想造这种机器每个零件必须刚刚好!大了套不住,小了更套不住!我看他们天天忙的不可开交,我也琢磨出这样根本造不出来,但是他们还是一边讨论,一边制作铸件的模具,铸造出来之后他们十几个人讨论着怎么进行下一步,然后一步一步推导,别说最后还真就造出来了小机械零件。 齿轮传动的那么一个小东西。在我眼里这不是跟怀表很相似么?那时候怀表也确实是极度奢侈的物品。不过他们能造出来确实也不容易了。 时间过得很快,黄金和白银准备好了之后车队就出发了,我也真的是小看了什么叫五年的收入!长一米二宽八十公分高五十公分的箱子一辆车装十箱,一共有四十多辆车! 这件事是保密的,绝密!车队从滚草镇出发一路往西。我们在约定见面时间前四天出发,可是当我们到达海边的时候却有两艘船已经在海上等着了。 当时说好了是地精派船来接我们,但是艾德温显然不相信他们。我也才知道这两艘船是他养在国王港的两艘商船,究竟还有没有别的艾德温并没有选择告诉我。我忽然又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可怕。 深不可测! 将箱子分别装在两艘船上之后,我们在海面上静静地等待着地精的到来。他们很准时的出现在了海面上,但是对于出现人类船这件事他们表现的非常谨慎,在反复确认过身份三次之后他们派人划船过来了。 见到了艾德温,我们也见到了上次送我们回来的人,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出发了。 所有船只要想进港必须得报备的,否则就会被港口外面的军舰拦截,强行闯港的代价就是被港口周围的大炮亲切的问候。 而要想靠港不仅需要审批文件而且需要认证标识。所有船只都必须有明确的标识。这在我们离开前是不知道的! 而我们船上唯一的标识……是暴风王国的狮子徽章旗! 艾德温起初不愿意遵守这个规定,他想要让码头主管克拉兹克通融一下,但是直接遭到了拦截军舰的拒绝并拒绝继续沟通。就这么僵持可不是事,而派我去沟通之后得到的答复依然是必须用这个标识,而且未来也要用这个标识!只要登记造册就是终生使用,除非来一艘新船!里面的信息就是死的了! 再实在沟通无果之后我们两艘船上升起了暴风王国的王旗。还没靠港的时候就看到了码头上的兽人巨魔和人类全都注视着我们。这种注目礼不好!我知道的! 艾德温很不高兴,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没再说什么。 你知道他为啥不高兴么?因为我们是暴风王国来的唯一一艘敢挂王旗的船!这种事情很有可能会很快传到所有海盗的耳朵里,而跟海盗打交道的贵族并不在少数,这种消息很有可能会在一个月或者两个月时间内就传到某些上层的耳朵里。 暴风王国一直没有跟地精往来,这两艘船到了这做了什么会很快成为暴风高层谈论的一个内容,喜欢低调的艾德温非常不喜欢被关注!他愿意让自己和自己的人低调到泥土里,尽量让人们忽略他的存在,可现在这倒好! 尽管如此艾德温跟大财主会面后聊得很是尽兴,而大财主里维加兹在看到运来的黄金时他笑得最开心,镶金牙的地精并不多,里维加兹就是其中之一。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选择器械种类和配套设施。他们再在码头上的时候我感觉艾德温真的是恨不得将这个海港里的所有设备都搬走! 里维加兹将自己仓库里预备的器械几乎都拿了出来,而他身边的工程师们忙得更是不可开交。艾德温也带来了一些技术骨干,他想让自己的人长长见识,然后也适应一下。看在黄灿灿的一箱一箱的金币的面子上里维加兹允许了参观。 在家里鼓捣了好几天没彻底弄明白的众人我看他们的眼睛那真的是似乎有点不够用了。然后当天晚上艾德温就召集了他们开会,会议期间将参观任务分组,安排好谁主要看哪一块,务必看出点东西来! 而在参观过程中他们不光要看这是什么,还得看怎么安装怎么拆卸的。毕竟有些东西原本是一堆零件,一旦回去再组装太麻烦于是就在这进行一个初加工,然后将半成品运到船上。而很大的件就给他拆了。艾德温的要求是务必将所有细节记在心里,回去复盘的时候必须要将所有的内容编辑整理出来。艾德温的要求是要求,可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的记性好点,有的稍微次点,每个人的理解力也是不同的。 同样是工匠,他们的水平是有区别的,只是干的年头多了有了经验弥补了一些缺点,可是用以往的经验看这种东西的时候对他们来说其实是有点难了。所以几天下来那些工匠们有些人就有点吃不消了。我甚至看到有些家伙的脸上,嘴上,鼻子附近开始长疖子。 这应该是急的! 很快两艘船就装满了,大财主很慷慨地又调拨了两艘船。在藏宝海湾待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里他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几个组轮番休息,就是画图,写数据,记细节。那些工匠们估计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一辈子还能到这种地方做这种活。他们在临行前估计有一些人会以为得有机会出去转转看看玩玩,哪怕是学习考察也就是看看,应该没想到艾德温早已经给他们准备了足够多的挑战。 艾德温也会去找大财主喝酒,每次回来都醉着,我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但是似乎俩人挺凑脾气的。 最后钱根本就没花完,可以说花了还不到一半!可物资已经装满了四艘船。但是看到艾德温的态度似乎还没尽兴,他就像冲进商场有购物狂症状的女人,见啥买啥。买到最后再想跟地精要,地精也没货了!他们的所有库存全都被他买走了! 地精们敬佩这个人类,他们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富有的人,而艾德温出现在藏宝海湾大肆采购的事情也不胫而走,很快就成了街头巷尾的一个谈资。 这人呢……什么思想什么想法的都有,但是在这种地方,能秉承做人的基本准则就已经是奇迹了,所以这里的人嘴真的跟破棉裤腰似的,胡说八道那都算轻的,胡说八道立即会变成谣言,谣言这种东西往往都是宁可信其有的。这也是艾德温所担心的一点。 在完成了收购之后艾德温又向大财主预订了一大批物资,而艾德温的要求就是在两个月之内造出来给他。并且地精跟艾德温之间还进行了口头和文件上的约定,地精方面允许派遣技术顾问等技术人员常驻我们的工地,一方面是为了配合组装保证要能用,另一方面是维护保养和检修,当然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谈妥之后我们立即启程了,四船物资开往西部荒野的海滩。 艾德温的脸上忽然就看不到往日的那种轻松了,来之前他还一脸的踌躇满志,但是现在他只有一脸的严肃,只是眼中充满着坚定。 我们的船上有几个派遣来的专家,其中一个是叫基尔尼格,一个叫斯尼德,一个沉默不语从头到尾一句话没有,一个闹腾的要死,全船属他最闹腾。 这群家伙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别人听不懂但是我能听懂,他们也带了会说人类语言的翻译,但是他们以为我们中没人能听懂。我也不吱声,就不远不近地听他们说事情。虽然闹腾可是这群家伙嘴巴要比藏宝海湾地那些人类可强太多了。 这群家伙一路上聊的大多都是正经话题,里面技术人员比较多些所以话题还是以技术为主,当然他们也多少会聊一些关于我们能不能学会他们的技术,他们对人类智商判定的一些话题。 艾德温归心似箭,然而时间也很快,当海面上出现了一艘舢板后船队开始转向,随后开进了一个海峡,而在那里面我是真的见识到了别有洞天是什么样的! 那可真的是别有洞天!那不光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港湾,而且还是带顶的那种!而且不光是带顶的!那里竟然已经有工人在这里施工了!他们正在搭建脚手架,在海滩上铺设了木板和石块,搭建了宽敞的平台。 艾德温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我只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希望……还有决心! 第五卷 王者归来 44 兄弟 有头脑的人做事又快又好的首要原因是大局观,然后才是逻辑和条理性。说实在的这一点我真的不如他。 所有船到了海湾之后没有着急靠港,我们这艘船是最先靠过去的,所有人停下手里的活全都来帮忙了,几百人卸货真的是一会就干完了。这还不是最让我吃惊的,三天!只用了三天我们这艘船上的所有物资都被卸下去并且组装完成了! 最先组装完成的是在建码头上的塔吊,龙门吊,和大型物资的运转装配器械,然后所有工人就去干他们原来的工作了,剩下的地精技师们就全帮着干了。而且自从建立起这些玩意来之后码头建设进度加快了那不是一点半点!整个码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型!此时艾德温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 码头基本建设完成后工人们开始在旁边建立厂房和加工车间。忘了说了……这地方我感觉我来过,因为在上面我发现一些似曾相识的物品和狭小的通道。 艾德温暂时没有让工人收拾这些边边角角的地方,他现在需要的是尽快将这里建设起来,然后投入生产!没多久这里来了很多人,我才发现是村里的男人们全都来帮忙了。工程的进度更快了。 但是另一个问题紧接着就来了,就是人手! 这天中午艾德温从工地上转了一圈之后找到了我,坐在山头上无所事事的我正眺望着远处的大海。 “你最好去睡会。”我瞥了他一眼。 “我不困。”他也坐在了我身边。 “这个年龄段一旦熬夜长出黑眼圈来了可就下不去了。”我挑了挑眉毛说道。 “你都长这样了还挺关心自己的容貌。”艾德温哼了一声。 “我是关心你。”我也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还记得以前小时候你总是惹事么?”他轻轻地说道。 “说那个干什么?” “你总是很好战。”他笑了,“只是……不是很善战。” “哈!” “我记得有一次咱俩被人堵在河边。”他说,“有个叫约翰的小子被我摔到河里,你踩着他……当时把那些小孩都吓坏了。” “嗯……” “当时差点给那小子淹死。”艾德温叹了口气,“那是咱俩第一次一起跟别人打架。” 我点了点头。 “从那时候开始,只要咱俩不落单……我记得好像就没输过吧。” 我笑了。 “后来我到了暴风城。”他轻轻舒了口气:“我希望你也能来帮我。” 见他停止了说话,我看向他,他消瘦的侧脸。他看着远处的大海,“在我最开始准备自己做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帮我。” 他没有看我,但是我感觉他似乎又看着我,等待着我…… “你小时候就不听话,这是你的性格,你想得很多,但或许是……你想得太多。”他摇了摇头,“你也不怎么听我的话。”他咬了咬嘴唇,微微笑了笑转脸看向我,“你在暴风城可没少给我惹事。” “我……做什么了?” “呵!你做什么了……你做了什么你现在都忘了?”他的目光里没有责备,没有怨恨,只有一个哥哥看弟弟才有的那种……特殊的感觉。“而且你胆子是真的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能告诉我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想追求黛瑞娅的?” “她好看。” “好看?”艾德温有点诧异的笑了,“就好看?” “她不好看么?” “没了?” “没了。”我说。 “你就没考虑过你的身份?” “成功就赚了,不成功我也没啥损失。” 艾德温摇了摇头笑了,“你差点害死我你忘了?” 我将眼皮耷拉下来,“嗯……没有。” “你知道你当时捅了多大篓子么?她可是要嫁到那些王公贵族家的。” “但是她也是爱我的。”我反驳,“爱情的力量……” “还有你贪污的事……”他说道:“你应该跟我商量的。” “商量你会同意么?”我说:“再说了他们谁没拿?后来不也就这样了?” “事情发生之后的现在你这么说……要是没过去呢?”他略显严肃地看着我。“当时你就没考虑过我么?” 我再次将眼皮耷拉下来。 “后来东部要塞你也是真大胆!直接绕开我就敢接那个事情。”艾德温此时说起这些事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种厌恶和愤怒。 “我只是想证明自己。” “你太着急。”他说。“而且你根本就没认识到你自己究竟是谁。”他看着我:“我们通过正常途径是很难跨越阶级的,贵族们不会因为你给他们送钱多就允许你去分享他们的特权,没人能容忍,他们只会给你希望,让你心甘情愿地给他们当奴隶给他们送钱,然后给你许一些根本就不会达成的愿望。”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我,“你替乌瑞恩家拼杀了那么多年,几次差点死了,你获得爵位了么?” “我……”我张了张嘴本想还说点什么但是被他打断了。 “你以为是你身份的问题?”他摇了摇头。“那时候的你可是不叫梅森,对么?帮助他复国!这种功劳最少给你个男爵我觉得也不过分吧!” 他的目光恢复到了平静,“但是你什么都没得到。然后被抓。” “当时那场暴动跟你有关系么?”我问道。 艾德温没有回答,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个事情不是你做得对么?” “失控了……”他说着歪头看向我。“我也没想到会变成那样。” “你组织了示威活动?你授意他们示威的?”我摇了摇头。 “瓦里安比他父亲更好战,这个家伙……缺少他父亲的温和。”艾德温说:“他坐在暴风城的王座上或者寻找兽人而奔跑的马鞍上。他的眼睛只是盯着兽人,他看不到我们这些底层的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人们歌颂他,是因为他们踩在了由我们这些人的血肉和血汗浇筑的新暴风城的基石之上,我们被掩埋在了历史的泥土里,然后踩在上面的人却对他歌功颂德!”艾德温脸上的肌肉绷了起来。“范克里夫家不欠他们家的。” “你辅佐了他光复了这个灭亡的国家,我……则替他重建了这个毁灭的王国。” “石工兄弟会几十万兄弟姐妹都不欠他家的!”他看向远方的目光忽然变得犀利了起来,他眼睛周围的肌肉收缩了起来。“我们……只想寻求……正义!” 说完他看着远方的眼睛轻轻地看向我,“我现在……需要你,我的兄弟!” 第五卷 王者归来 45 再出发 艾德温要的很简单,他说他只是需要一个公正的评价,一个公正待遇。 我一直想问他把瓦里安弄哪去了,可是话到了嘴边我还是感觉不是很合适就把话咽了下去。如果他想告诉我他一定会告诉我,既然不说就是有些事暂时不想让我知道。但我敢确定的是瓦里安一定没有死,他必定还活着。 我答应他决定留下来,留下来帮他。是啊!这个世界上跟我有血缘关系且最亲的人只有他了。他是我的兄弟,我不信他信谁呢?我不帮他帮谁呢?他认真地看着我,我眨了眨眼点了点头,他对我笑然后过来拥抱了我,那是他除了因为地精技术而高兴地对我笑之外第一次对我这么笑,也是我印象中唯一一次他主动拥抱我。他脸上露出来的是那是一种欣慰,发自内心的快乐! 艾德温说我不适合在这里当保安,我不是一个当保安的材料。他告诉我要我去做什么,他希望我将全国各个乡村城镇都走一遍。他要我辅助各地的联络人并召集些人手,现在的工作需要更多的人,需要有更多的人参与到这个宏伟的事业之中。另外他要我也熟悉一下各个地方的情况,如果遇到符合兄弟会要求的人和事,他也给了我绝对的处置权,如果遇到不合作的,碍事的人……用他的话叫好好将他处理了。他允许我做任何事情,做什么他都不会管,他相信我,他说我已经成熟了。如果有必要甚至可以到世界各地去寻找,寻找那些志同道合的人,或者不是人的也可以,他要建立一个新家园,一个拥有公平正义的新家园。 说实在的他说的话我没感觉是在夸我或者叫我有点感动的感觉,我感觉这个事情有点麻烦。他说当年所有有人的村庄都有兄弟会的成员,我到了那些地方不会受到为难,当然他也相信我现在有能力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我的第一站是月溪镇,这个地方在当年寻找洛萨的时候我大概率来过,但是现在已经完全认不出周围的环境了。这个镇子规模确实是不小,而且建设的可是一点都不比闪金镇差,在这种干旱的地方城镇中心有一个喷泉你能信?咱也不知道当年这群工人们是怎么想的,或许这里的地下真的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地下水资源才能让他们如此挥霍,相比较滚草镇……嗯,那里已经完了。 因为我已经知道这里基本都是兄弟会的人,所以我在这里观察得就没那么仔细,毕竟这个地方可是艾德温的眼皮子底下。估计也是这个原因,这里被兄弟会的人管理的还是很不错的。 这里有好几个酒馆,每个酒馆我都去了,有相当混乱的,也有比藏宝海湾的那种更加优雅的酒馆。论气质和文化水平艺术水平那些血液里流淌的都是带着铜臭味血液的地精是绝对比不过人类的。 我问酒保,酒保说这是规矩,镇里定下的规矩,镇子里的法律跟王国律法是不完全相同的,这里的法律更多都是镇长议员们商议制定的,单纯就说酒馆里的规矩最高处罚可被处以绞刑,那还不是说犯杀人罪那种。当然每个酒馆门口的标识不一样就代表着规矩也有所不同。如果是蔷薇花,那么这个酒馆就是优雅的高端的,在这里不准吵闹,不准打架。明知故犯的人很有可能会被拉到镇入口处的广场上处决掉。而如果酒馆门口挂着一个牛的骷髅头,在那地方要打架就得下战书,众人监督,决斗中打死人也是被允许的,不会受到惩罚。 而如果只是单纯想喝酒,那所有酒馆都可以,但是如果还想在温柔乡里继续沉醉那就得单独打招呼。这种事在这里并不提倡,想搞的一般也都是熟人介绍引领,否则在这里根本不可能见到搔首弄姿站在路边招揽客人的娼·妓。还有一种就是在……赌场里。在赌场里赚皮肉生意钱的女人是被禁止上街的,这是规矩。而如果赚够了钱想走,他们说也不会为难这群女人,一般都会好好送走。当然规定是规定……说法是说法,究竟落实得怎么样我不大想管。 这里的娱乐场所管控很严,想进去赌钱这种事是需要带证件的,本地人赌钱一般来说会被劝导,但是外地人来了就不需要,而且如果是本地人带人来玩耍,带他来的人会根据那位游客的消费情况获得一定程度的提成。这种情况在别的地方是绝对看不到的。毕竟这不是一个靠着赌博来赚钱的地方。作为一个出产各种金属宝石的镇子,这里面的油水已经比较可观了。用艾德温的话叫有些钱是不能多赚的。 这里阳光下的产业类型就更多了,这里种植的农作物不仅足够本地人食用,每年还有大量被运往北边城镇和艾尔文甚至到达赤脊山。因为有足够宽大的荒野和山峦,这里的畜牧业也发展了起来,奶制品乳酪的质量非常好。 可以说这里有诸多的发财机会,可是我听他们说外人想挤进来在这里买房置地却是极其困难的,或者可以说根本不可能!的确可以让外地人来这里喝点汤,但是想吃肉就不大可能了。可没办法,还是有大量的人想留下来在这里做做生意,这里的资源真的是太丰富了!本地人的政策保护导致了有无数外地年轻人想来这里求发财机会但是最后被允许进来的并不很多,即便允许了也不会被允许从事核心的或者利润太高的行业。 镇子里有幼儿园,有学校,有教堂,甚至有植物园和动物园和游乐园!如果不看镇子外面单纯看这里你很难相信在这种烂地方竟然也有这么多美丽的优雅的女人,她们的生活如此富足安定和谐,在这茫茫荒野里如此安详宁静而繁华的城镇绝对是一颗耀眼的明珠。 但是这种地方及周边的治安却被治理得相当好!可是当我走出月溪镇骑着马一路往北,越往北越荒凉,稍微靠近点月溪镇的地方还有些能借着点光的村庄,但是往北走出一天的路程后那里的情景就不敢相信会是在同一片蓝天下。我甚至还遇到了拦路抢劫的土匪! 那些村庄孤零零地矗立在这荒野之上,农田,草垛,磨坊,风车!一座座低矮的房子跟月溪镇有着天壤之别!我寄宿在农民的家里,他们确实吃的很差,他们吃的食物即便在艾德温的村子里都是用来喂猪的,虽然我拿出了钱给他们,但是他们买来的肉也都是些陈年老腊肉。 “你们难道没想过要离开这里?”我问他们。 他们抬起褶皱的眼皮,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我,他们没说话却仿佛又说了很多。后来告诉我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已经生活了好几代人,祖祖辈辈在这里靠天吃饭,不富裕,但是也没说就饿死了,能活着! “我遇到了土匪。”我说。“他们看上去也没有赚到什么钱。” “那些土匪从来不打劫我们这种人家。”老头说,“都是些穷人家的孩子,实在活不好才走上这条路。”老头话里竟然还有点认可他们。 “难道没人来收拾他们?” “上一任国王死了王国毁灭了之后,这里的贵族能跑的都跑了,但是新国王回来了,贵族们却并没有都回来。”老头说:“这里是国王的王国,却又是无主的土地。没有了贵族,我们也落得轻松。” 他的话叫我有点疑惑,没了层层盘剥税收他们应该过的更好啊!老头摇摇头,“看天吃饭的农民何时富裕过呢?” 我确定他是在撒谎,但是我不愿意揭穿他,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这样。第二天我在村子里经过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年轻人,一个都没有! 带着这个疑问我离开了那个村庄,这种情况下我是不会告诉他们去月溪镇西边的滚草镇可以改变生活的。倒不是说这种人能吃苦,他们的忍耐力超过一般人,也不是他们没有想要改变的想法,他们可以忍受现在的或者更进一步的贫困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不相信有谁能守着这穷死的地方不肯放手不愿去找更好生活的,有也一定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 沿着这条南北大道一路向北,陆陆续续经过一些沿途的村庄,也都不富裕,同样的情景,同样的说法。当我来到一个叫大十字镇的地方后终于见到了正常人。这个地方叫大十字镇,可这里还有一个名字叫哨兵岭,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因为一个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这个镇子是西部地区东西南北通行的一个最关键路口,多年之前我就来过这里,那还是因为洛萨那事,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似乎跟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老旧的房子还在,后来新建的房子跟兽人入侵时候的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搞不明白为什么这里还是这个样子,这里是往南到达月溪镇最后一个有规模的城镇,如此四通八达的地方竟然还是这么半死不活的。当然跟周围的村庄比是强多了。 我以为周围的年轻人都到了这里谋生,是有些商队在这里驻扎,但是街上的人并不是很多,就连街边的摊贩也都昏昏欲睡。而这个城镇里最有活力的地方就是酒馆了,这里永远都不缺人,我也挺期待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发现点什么。 说来也巧,我竟然见到了曾经遇到过的土匪。 因为是第二次见面,他们对我还是蛮客气的,我也慷慨地请他们喝了一顿,毕竟大家都是草莽,而且他们也知道我是兄弟会的人。 对于我的慷慨他们再次表示了感谢,而当他们得知我名字的时候为首的那个人立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知道我?” “何止是知道!”他的脸上露出了敬佩的表情。我觉得那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是艾德温的弟弟。”他压低了声音说,“当年只身前往暴风城刺杀国王的刺客。” 我有点懵,但我还是轻轻地说道:“但是没能杀死他。”我说着往周围扫了一眼。 “已经很了不起了!”他说。“不过现在国王失踪了,你哥哥的遗愿也算是达成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看着他的眼睛,可这个人的眼睛里似乎……不像是说胡话。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我们有自己的路子,哈!”他笑了。“不过你回来的消息不光我们知道,或许很快就会传到这个王国的每一个角落。” 没听出他话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 “我相信你是真的。”他笑的很真诚。确实,他们那群人在我手下确实不够看的。“但是有人可能会不信,尤其是……那些跟兄弟会有仇的人或者是……某些兄弟会的人。” 我眯起了眼睛看着他,他点了点头,“你得小心点。” “什么叫某些兄弟会的人?” “你哥哥……死了之后,石工兄弟会就不存在了,后来的名字你应该知道了。承认自己是迪菲亚的人就是秉承了你兄弟意志的人,而有些兄弟会的人则不是。”他说:“我听说你是从北方回来的对么?” “你知道得这么详细?” “你可不是一般人。”他说着朝一边看了看,“这里再往北你就得加点小心了。”他认真地看着我,“我们跟迪菲亚虽然不是一路人,但是也受到了他们的一些关照,再往北我们就出了我们的势力范围了。”他用手指点了点桌子,“别看我们一个个都其貌不扬的,可是这地方路上多了一堆屎我们都知道是谁拉的。” “在这里你是安全的,但是离开这之后你就小心点吧,尤其是伯瓦尔公爵的骑兵巡逻队。”他说:“他们养的狗比人更凶!” 第五卷 王者归来 46 民意 低调是没错的,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刚出门我的消息就弄的全天下都知道了!离开大十字镇我更是一肚子不解了,难道是艾德温身边出了奸细? 一边走一边琢磨,越琢磨我越纳闷,越纳闷越后怕。 要是艾德温身边有内奸,那艾德温现在指定出事了。都不用我回来,他可能在国王失踪之前就被抓了何况是现在国王失踪了!这个不可能! 那再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消息不是内奸放出来的,但是是多嘴的人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那可就给我添了麻烦了! 还有一种可能……会不会是艾德温故意放出来的呢?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但是就这么一闪而过却叫我忽然有种……后怕的感觉,然后就是内心的一阵……五味杂陈。 我希望是我想多了。 离开那里之后我往北去往下一个城镇……铁石镇。那个地方是当年我回归暴风王国误打误撞来到的一个镇子。我已经忘记那个镇长叫什么名字,但是我记得他的模样,后来暴风王国光复我似乎也没再见到他,我都忘了这么个人了。 铁石镇的人口要比大十字镇多太多!这里才算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这里也是以出产矿石尤其是铁矿石而著名的地方,只不过这里只出铁,别的矿石宝石并不多,但是这个老早就成型的城市现在依然坚挺,不管是周围的村庄农田还是牧场都颇有规模。 进了镇子之后我先去了裁缝店买了两身衣服,黑色的衣服不能天天穿。找了家酒馆住了下来,这里的人就明显比月溪镇要开放,这让我忽然想起了米奈希尔港的那个女人。我不想在这里找事,对容貌,对别的事我也没有需求。 下雨天,酒馆里没坐满人,或许是天气的原因酒馆里的人兴致也不高,吹拉弹唱的人更是直接歇了。这倒是也好,我坐在吧台那偷听人们交谈哪些事情。 在发现他们聊的没有我想听的后我向酒保看去。那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家伙,这么个年纪还做这个工作要么就是真热爱要么就是重要的不可替代。 “再来一杯。”我将杯子推向他。 老头瞥了我一眼,“外地人。” “嗯。” “听你口音就不像本地人。”他又打量了我一眼。“你是外国人。” “你挺会琢磨。”我说。 “暴风王国的人不会这么说话,你发音跟我们不一样,这很好分辨。”他说。“来这里做生意?” “嗯。找工作。”我说。 “哈!”酒保笑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吧。” “嗯。”我应了一声。 “你看上去比我年纪都大。”他倒是不会奉承人。“但是精神似乎还不错。”他补充道。 “还好,老胳膊老腿还能动。”我说。 “你都这把子年纪了还能做什么?”他看了看我。 “我是来追捕迪菲亚兄弟会的成员的。”我并没有故意提高声调,但是旁边的人全都看向了我,酒保的表情也一下子呆住了。他看了我两秒钟然后轻轻的笑了笑。“你是喝酒才来的?” “怎么?你觉得我不行么?”我斜着眼看着他。 “我觉得你年轻的时候应该还行。”旁边有人插嘴。 “哈哈哈哈!”旁边的人都大笑起来。 “哼!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反驳道。 估计是因为刚才声调的原因,我反驳的声音很高,但是拔高的时候就破了音了,这引得周围的人更是哄堂大笑。我扭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全都用一种嘲笑的目光看着我,我则赶紧扭过脸来端起杯子喝了起来。 “这老头是不是害羞了!”旁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家伙笑的很开心。 “可不是么!嘿,你慢点喝!这么大年纪喝慢点,别给你自己呛死!”又有人加入了起哄行列。 “你从哪里来?”有个家伙见我没反驳就凑了过来。 “阿瑟,你最好悠着点。”酒保竟然伸出手指指着凑过来的小伙子,他用警告的语气说:“如果你过分了我会把你扔出去。” “哈!别紧张么,老查理斯。”他翻了翻白眼靠在了吧台上。 我斜着眼看着他没说话。 “我问你呢,老头。”他用下巴点了点我,“你从哪来的?” “洛丹伦。”我说。 “啊!”这个叫阿瑟的家伙尖叫起来。“天呐,这竟然有个洛丹伦来的人!”随着这家伙的叫声我听到了很多人转身或者住嘴了。 “洛丹伦不是毁了么?”那家伙知道得还挺多。 “米奈希尔港还在,南海镇还在。”我说。“只是北方的部分地方被摧毁了。” “听说你们都变成了僵尸。”他一脸坏笑地看着我。“你的脸色可不大好呢。” “祝你和你父亲长命百岁。”我说。 “哼!你说你来找谁?” “你们的国王不是丢了么?” 那家伙脸上的表情没变,他还是一脸坏笑的看着我,“你觉得你能找到他么?” “我不是来找他的。”我说,“我是来找迪菲亚的人。” “你还知道迪菲亚?” “据说他们知道你们国王去哪了。”我说。 我话说出来后能明显感受到瞬间酒馆里的声音就降了下来。“真的是迪菲亚的人做的么?”我故意问向酒保。 “这个人喝多了。”酒保查理斯看了一眼两边。 “你们似乎挺怕他们。”我话还没说完从旁边就有人走上来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送这位先生去后面醒醒酒。”他摆了摆手。 我被拎了起来,拎离开了座位,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我没有挣扎只是被俩人架着拖到了后厨,从后厨直接拖进了酒馆的院子,然后我被装进了一个小房子里。“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我!”我拍着门大叫。 “你要是不想死就最好闭嘴。”有个人回头恶狠狠地对我说。 过了好一会酒保来了,他趴在门口往里张望了我两眼,“你确定你没疯?” “你觉得我疯了?” “你一个外乡人是真的蠢还是真的不怕死?”他尽量让自己的眼睛看到屋里的我。 “我怎么了?” “你要是一会想横死街头或者明天早晨被马桶里的屎淹死那你继续,我带你去吧台前面,你跟大家讲讲好么?” “什么……什么讲讲?” “我很纳闷你这么一个蠢货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他直接推开了门,他掐着要站在门口,“你确定你不是老年痴呆?” “我……不是。” “天呐!”他难以置信的摇摇头,“我竟然在跟一个老年痴呆的人讲道理。”他摇摇头就闪身到一边,“出来,赶紧出来!”他有点厌恶地看着我,“你赶紧走吧,你不走明天早晨很有可能会被自己的屎尿给淹死。”他的语调很怪。 “这么严重?”我惊讶地说却没有动屁股。 “你需要我叫人帮你挪动屁股么?”他有点不耐烦了。 “那屋里有迪菲亚的人?” “你走不走?” “走走!走!”我站起身来,“是那个叫阿瑟的小孩么?”我问道。 酒保无奈地摇摇头哼了一声,“明早收到你已经变成尸体的新闻我觉得一点都不奇怪。” 我走出那个小屋子,外面的雨已经下了起来,“我回去再坐一会。”我说。“雨下大了,等雨停了我会走的。” “杰克!罗恩!”酒保扯着嗓子就喊起来,那俩壮汉又走了过来,然后我被推出了酒馆的后门。 站在街口的屋檐下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我打听着还有一家酒馆,于是我就朝那家去了。这家也没几个人,我推门进去后要了一杯果茶坐在吧台偷听。这里的酒保是个年轻人,“今天的天气真糟糕。”我说。 “是啊,先生。” “我的膝盖又开始痛了。”我说。 “是老寒腿么?”小伙子笑了一下。 “被人推倒了摔的。” “哈!他跟你道歉了么?” “自认倒霉罢了。”我说着低下了头。 “谁推的你?” “阿瑟。”我头也没抬,抱着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 “嗯……”小伙子轻哼了一声。“他现在越来越过分了。” “小伙子不学好。”我说。“现在还参加那啥了……叫什么会。”我不屑地哼了一声,“竟然还欺负一个老人。”我说着哼哼了两声。 酒保不满地哼了一声,“你最好少惹他。” “真该叫他父母管教管教他。”我说。 “那你去了就回不来了。”酒保又哼了一声。 “怪不得……”我不满地说道:“兄弟会怎么会接受这种孩子。” “啊?”酒保愣了一下,仿佛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兄弟会……怎么会要这种孩子。” “他们不就是这样的么?” “咱俩说的是一个么?兄弟会?只有一个兄弟会。” 酒保撇了撇嘴,“没错啊,就是它。”酒保瞥了我一眼,“你是不是摔傻了?” “我怎么了?”我装糊涂。 “他们可不是好人呐!”酒保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你以后绕着他们点就好了。” “阿瑟真的加入兄弟会了?” “他也就这么说。”酒保不屑地说:“那小子嘴巴没有把门的你不知道?要他是兄弟会的早把他抓起来了。” “可是我听街上有人说他们做了对的事好的事。” “什么叫……对的事?” “国王不是……” 酒保赶紧瞪了我一眼。“先生!”他打断了我的话,“你说话小心点。” “啊?”我也诧异,“我虽然是农村人但是这事我是知道的,我才不关心这事。” “你不关心就别乱说话。”他看了一眼旁边,“你会被抓起来的。” “兄弟会以前还是不错的。”我说。“我家的土培房子就是早先年他们帮我盖的。”我说。 酒保摇了摇头,“你真是老糊涂了。” 这时旁边有个人插嘴了:“以前好有什么用?” “至少我记得他们的好。”我说。 “那有什么用?”插嘴的胖子说道:“他们现在可是反贼。” “他们帮我和泥,造砖,砌墙……” “他们现在拆房子,烧房子。”那胖男人说:“你多久没出门了?” “难道他们……不好了吗?” “他们现在叫迪菲亚,老头。”胖男人说:“最开始的兄弟会首领都死了。现在的兄弟会……哼!” 这时又有人插嘴,“现在他们是王国的头号反贼,定点清除对象。”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说。 “误会?哈!这次国王的事跟他们脱不了关系吧!国王啊老头!国王都丢了!你说这罪过得多大?” “可我听说是国王先欠着他们的。”我扫了他们一眼。 没人说话了。从他们的脸上我看到了不屑和……无所谓。是啊,这种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即便国王换成另外的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倒不是他们说了什么,而是因为我感觉自己真的是太……傻了。 那些人怎么会在乎兄弟会?这么多年了,即便曾经真的好过他们也是过去式了,他们对兄弟会能有多少感情?我竟然想在人群中找到替兄弟会说话的声音。 这种一厢情愿根本就是愚蠢的! 而且我还突然发现一点,他们无所谓现在的国王是谁,是瓦里安还是随便谁,换了国王他们也是这样生活,不会有多少改变!而他们支持谁更多的则是谁的胜利面更大一些。 也不能叫他们为投机分子,这是本能不是么?什么理想,什么愿望,什么未来在他们脑子里大概不会有什么印象。我竟然把艾德温的某些愿望转移到了他们身上,我还希望他们也能理解,也能想到,也能盼望,也能向往,也能……在自由平等富足的风吹来的时候他们会跟着一起。 看来是我错了。 艾德温是对的,志同道合的人,我需要找到的是那种人。 可是我并不喜欢那种人,我也知道艾德温的本意不是要带领那种人去创造新天地,他们能创造出什么样而新天地呢?可是现在需要他们…… 虽然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好,这样做最后可能要出错的,但是现在还能找什么样的人呢?再说了那些人凭什么就跟随我们,是觉得兄弟会最近捅的篓子还不够大么? 摇晃的马背上我望着远处的田野发起了呆。 这是叛国罪。 这一个想法从我脑子里冒出来之后我忽然就忘不掉了,这种想法会像滴进清水里的墨水一样扩散蔓延开来。 到达西部跟艾尔文森林之间的那座桥上后在那站了好一会,看着桥下静静流过的河水突然就回忆起第一次从这里经过的事情,这里的夕阳还是那么美,而那些往事也随着河水流向了远方。 沿着国王大道两边的村庄都被翻新过了,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当年被豺狼人咬过之后曾帮过我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了,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虽然我还大概记着她的样子可是在村里打听了一下也没打听出这个人来。 当回到阔别已久的闪金镇后发现这里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完全不输我在北方见到的任何一个城市,而且这里的矮人跟侏儒随处可见,甚至他们都在这里租了铺子做起了生意。路两边的小商贩卖力地招揽着生意。国王港就没这里繁华。 按理说国王港才是最应该热闹的地方,毕竟暴风王国现在开通了航路跟北方交流加深之后作为王国最大港口应该热闹的不行,可是跟这里比有着天壤之别。 狮王之傲酒馆依然在城镇广场旁边,外面的装饰跟以前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酒馆外面竟然有了卫兵在站岗。 走进去之后会让你感觉是不是进错地方了,不能说是这里跟菜市场似的,但那热闹的跟集会会场似的,十几个服务生端着盘子酒壶酒杯忙的不可开交。这种地方要不得什么优雅,但是论热闹程度已经超过了我见过的所有酒馆。 虽然被里面的人吵得头大但我还是挤了进去,叫了一杯葡萄酒后我坐在吧台边听人谈事情,可是他们聊的都是生意上事我也不好插嘴,终于在他们聊的差不多的时候我问了他们一句:“最近往东那条线好走吗?”可那三个人扭头看了我一眼,相互对视一眼直接扭头就走了。 吧台里的酒保一下笑了出来。“你笑什么?”我问他。 “你这么问他们可不会理你。”酒保说,“你是从外地来的吧。” 我点头承认。 “你如果想走商就拿着证件去商会那,那里的人能解答你的疑问。” “难道在这里交换消息不更方便么?” 酒保摇摇头,“不安全。” “为什么?”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对么?” “刚到。” “你似乎不像是个商人。”酒保说。 “是么?” 酒保笑了笑就不说话了。 “我听说你们这出现了一伙土匪。” “嗯。”酒保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我掏出一枚银币推了过去。酒保眼皮抬也没抬,“现在正在通缉他们,你准备往东边运送物资就没听说过这事?” “我是从米奈希尔港运一些采伐工具到赤脊山。”我说。 酒保撇了撇嘴,“米奈希尔港现在什么情况了?” “什么什么情况?” 酒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你说呢?” “现在城里也是翻了个底朝天,恨不得掘地三尺。”我说。 “有什么发现了没?”他的眼里带着光。 “有……当然是有。”我说。 酒保的耳朵竖了起来,他的眼神就看得出他对我说的很感兴趣。 “你们的国王可能……”我摇了摇头,“没死……” 我这话刚出口就感觉旁边不少人的身子动了动,有人甚至扭头看向我了。 “都这么说。”酒保看了旁边的人一眼,“我们……知道。”他晃了晃手指,“我是说……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不好说,血帆海盗,南海海盗等海盗组织还没放话。”我说。 “不不不,是迪菲亚兄弟会做的。”旁边有人说。 “海盗们没那么大胆子。”有人说。 “这可不一定。”我说。 “你知道什么?”有人问道。 “我来的时候就遇到了海盗,他们可不管你是公爵还是国王。”我说。 “这事胡扯,他们怎么敢袭击国王的船队?”有人反驳。 “海上舰队不敢惹,但是到了地上他们也有这个本事。”我说。 “我听说是国王身边那个叫什么的护卫长勾结的。”有人说。 “我也听说了,那人不是跑了么?” “是跑了。”又有人接茬,“抓到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嘶……我怎么听说那人是跟迪菲亚兄弟会的人有关系?” “迪菲亚就没有海盗了?” “也有可能是迪菲亚跟他们一起做的?我感觉单纯迪菲亚兄弟会可能做不到。”我说。 我看到有人点头表示同意。 “我听说这个兄弟会以前是你们一个工匠组织?”我说。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有人哼了一声。 “可真的是……他们被赶出暴风城都得十年了吧?” “为什么会被赶出去?” “哼!这事可麻烦了。”有个家伙一不愣脑袋说道。 “这事也怪……瓦里安。”有个人说到瓦里安名字的时候不自觉的降低了声音。 “这事你能知道?”有人不同意。 “他们不是要工钱么?”刚才那人说,“这事大家都知道。” “但是我听说他们要的钱太多了。” “薪水这事该多少就多少,没钱别雇人啊。”有人反驳。 “可不光是薪水的事,我听说可是用料花费啥的很多花费他们中有猫腻。” “嗨!这种事不用你说也得有啊。”有个家伙瞪着眼用手点着桌子说:“那些老爷们跑的时候可都没带钱跑!他们回来之后的钱从出?那个叫范克里夫的估计也就是某些老爷们手里的敛财工具。” “哪个老爷?”有人不同意。 “没有某个公爵当后台你敢贪污?” “那怎么没见到收拾谁呢?你见到哪个公爵挨收拾了?” “收拾了咱们能知道么?保不齐就是秘密收拾了。” “你可拉倒吧!反正我是感觉兄弟会是被坏人利用了。” “那国王这事总不能也是吧。”那人似乎笃定了兄弟会就是坏蛋。 “这可就不好说了……”另一个人哼了一声说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47 人间 “我看现在的高层都退化了。”有个年纪比较轻的小伙子很不屑地说。 “什么?”我抬头看向他。 “王国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感觉似乎对那群迪菲亚收拾得没那么上心呢?” “你知道啥,你怎么知道不上心?联合通缉的通缉令不贴到满哪都是了么?”有人反驳。 “那有什么用,那就是糊弄人的。”年轻小伙说。“真要是搜捕他们不应该是恨不得将这个国家给翻过来的那么去找?” “看来你很有办法?”一个老头笑着说。 “如果我有伯瓦尔那种权利我敢保证一个月破案。”那家伙狂妄地说。 “一个月?”众人哄笑。“你这么厉害怎么还坐在这跟我们吹牛呢?” “那些老爷们还没发现我这个人才。”他大言不惭。 “我也感觉现在的军队越来越怂,现在根本不敢打仗。”有一个胖一点的五十多岁的男人插嘴。“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打仗不得花钱?”有个脑袋上没大有毛的家伙说,“国家没钱了呗。” “那钱呢?现在可比十年前好多了吧!”小伙子说:“没把钱给兄弟会,现在也没见大家富裕了啊。” “我哪知道钱哪儿去了?”没毛的男人说。 “哼,钱去哪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没好气的说:“他们贪污又不跟咱们分。” “老爷们的钱永远都不可能跟咱们分。”小伙子说:“咱们什么时候都得不着好。” “那迪菲亚这么搅和搅和你们暴风王国应该就能清醒过来了吧。”我说。 “哼!”中年人非常不屑的哼了一声,“照这个样子我觉得没有任何改变。” “对敌人的软弱只能让敌人得寸进尺。”小伙子说。“现在暴风王国一个能打的将军没有。” “照你这么说迪菲亚过两天就能攻陷暴风城了吧?”那个地中海满嘴嘲讽。 “迪菲亚兄弟会现在在哪?”我问。 大家看了我一眼都是一脸的不屑,“要是我们知道那迪菲亚早就被灭了。”中年男人说。 “我觉得他们可能跑到南边阳光林地那边去了,那边现在没什么人去了。”有个人插嘴。 “可我听说是去了西部,西部有他们的据点。” “东部也有啊,前几天不是还抓住几个。” “他们也蹦哒不了几天了。” “哼,瞧你说的,他们以前也都是些好人。” “好人?我见到的迪菲亚可没好人。” “要是你干了活不给你工钱还给你撵出去保不齐你比他们更坏。” “那也不能把王后给杀了啊。” “那谁敢说是咋回事,万一不是他们做的呢?” “国王都说了是他们做的。” “国王还欠钱不还呢!” “我发现你怎么还替他们说话呢?” “我只是站在一个劳动者的角度说这个事。” “我感觉你像迪菲亚。” “放你的屁!” “在海外迪菲亚的名字还是比较响亮的。”我说,“他们说要寻求正义和公正的待遇。” “那就是一群土匪流氓。” “也不能全是吧。你们不是说最开始是被欠薪么?总得有点好人吧。” “好人才不会参加迪菲亚,我们村有个以前是兄弟会的,后来自认倒霉了呗,现在在家当石匠呢。” “那钱不要了?” “这钱咋要?” “那可干了好几年呢!” “好几年也总比成为反贼强呗。要是跟他们跑了现在指不定混得多惨呢。” “啧啧……” “他们以前烧杀抢掠么?”我问。 “有!” “我怎么没见?” “你没见?你总听说了吧。” “啥时候的事?” “前两年,在葡萄园那,迪菲亚的人不就动手抢劫了?” “前段时间在北郡也发生过类似事件。”有个个子不高的家伙也加入了讨论。 “那群家伙现在真的是无恶不作。” “但凡国王早年痛痛快快把钱给了也就没这些事了。”那个地中海发型的男人说。 “你怎么老说国王的事?”那个年轻人不满地说道。 “这个事总得有人为此负责吧。”那男人回应道:“这个王国发生的任何事最终的责任人都得是他。” 没人为此反驳了,这场无聊的对话也就此结束了。我看向酒保,酒保也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酒馆似乎又恢复到了刚才的气氛,刚才为这个事争论抒发己见的人也都跟没事人一样坐在那喝自己的酒,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有人想战争,有人不想,有人觉得迪菲亚有情可原,有人对他们充满敌意,不管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好恶,都有自己的判断。我没法说谁对了谁错了,他们说的仅仅代表他们能了解到的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不管怎么样他们只有立场,没有对错。 我打量着酒馆里的人,形形色色各种各样。人的思想真的是……我忽然感觉到人的思想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复杂是因为跟自己的利益无关,反之亦然。这里面有我喜欢听的,也有我不喜欢听的。我也将这里面的人自动分类成两种,可不管怎么分,这群人不是我要找的人。 我在检讨我自己,或许我的方法根本也就是错的,艾德温想要什么人?对生活不满的人,希望改变生活却改变不了的人,对国家不满的人,对国王不满的人,受到了冤屈不得伸张正义的人……还有什么?这群人对生活不满么?我看不出来。 或许吧!可是此时此地他们内心的反应不是那样的。或者是此时此刻不会表现出来!可即便有这种苗头……这种人也应该是不容易发动且不会坚定的那类人!越看这群人我越觉得恶心,于是我离开了酒馆来到了大街上。 嘈杂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在街边站了一会我准备沿街去看看,散散心也是好的。 这种地方指定有迪菲亚的人,可是我暂时不想找到他们。就在我在路边站着的时候我见到了小商小贩为了几个铜板争论不休时的样子,我看到了颤颤巍巍的老奶奶拉着她的小孙子缓缓挤过人群,我看到了人们走过时各种各样的眼神,更看到了乞丐们企图在人群中讨得几分钱而四处奔走。 这就是人间,活人组成的社会,忽然间我感觉我似乎跟他们有点格格不入。我都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而当我又看到少男少女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当我看到出来主持公道的人将争吵的两个人拉开,当我看到一个疲倦的女人抱着哭闹的孩子,虽然累的满头大汗但是坐在路边将孩子揽进怀里喂奶的时候脸上虽然焦躁但是慢慢就变得平静的样子,当我看到有些人脸上是平静,是慈爱,是悲悯他们在帮助别人的时候…… 我又有点于心不忍。于是我朝着一个乞讨的小乞丐走了过去,他的身体是那么瘦小,脏兮兮破破烂烂的衣服下是他黑乎乎的身体,杂乱的头发却并没有盖住他那双大大的眼睛。他端着一个碗,伸出手朝路上的行人举了过去企图要上一个两个的铜板。但是乞丐有好几个,他根本就凑不过去。 他被挤到了一边。而这一幕正好就被那个正在喂奶的女人看到了。她盯着那群乞丐,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那个瘦小的男孩身上。一瞬间我在那个母亲眼中看到了怜悯,看到了爱,看到了友善的光芒! 但是这个女人其实穿的也不好,她垂下眼睛眨了眨又抬头看向那个孩子,她的手往腰间摸了摸稍稍迟疑她还是掏出了几枚铜板。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这个女人圣洁得叫我感觉惭愧! 她那个样子根本不像有富裕钱的人,她招呼那个跟在后面的小孩,那小孩望着这个女人走了过去。女人的脸上满是汗水,她将几枚铜板轻轻地放进了孩子的碗里,然后跟他说了什么。她的脸上的表情带着怜悯和关爱,她的眼睛让我看到了一个母亲,一个女人的伟大! 我静静地望着她,等她站起来要走的时候我走了过去跟在了她的身后。 这个世界上还有真善美的东西存在,如果……艾德温发动战争,这群人会变成怎样呢?他们的生活会不会变得更加艰难?他们还会这么淡定,这么善良,这么有爱么? 我是吃亏了,艾德温也吃亏了,千千万万曾经的石工兄弟会的兄弟姐妹也吃亏了。我可以为我的吃亏买单,我可以不要了,我可以原谅别人对我犯过的错,但是我不能替艾德温做决定!我不能替那些兄弟会人做决定。 一方面我感觉有点纠结,可另一方面我觉得我能改变点什么。我不想让艾德温去摧毁更多人原本稳定的生活,可另一方面那些曾经吃亏了的甚至受到了迫害的人我希望他们有朝一日能够得到正确的评价和公正的对待!即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几二十几年! 虽然有一些我不喜欢的人就如酒馆里的大多数,可人间自有真情在,还是有很多真善美是需要被呵护的。 女人的钱袋子并不难取,我掏出来三枚金币塞进了她的钱袋里,然后拍了拍她指了指地上她的钱袋子。当她弯腰捡起来的时候我迅速转身挤进了人群里。 我得去暴风城! 我得做点什么。 第五卷 王者归来 48 昨日重现 29暴风城就在眼前,明明很熟悉但是感觉又那么陌生。 而暴风城外围着的那群人让我对这个城市产生了一丝……厌恶。 得有上千人围观,围观的是一个断头台。 断头台很高,得有两三米那么高,我记得以前是没有这东西的。人们群情激愤,齐声高呼着口号。断头台上站着一群人,有头戴面罩的行刑人员,也有绑的结结实实的待刑犯。当人们的高呼声变成了欢呼一颗脑袋就此滚落在地。 铡刀之下有一个篮子接着那颗脑袋,那颗脑袋从身体上脱落下来掉进篮子血也从铡刀后面流了出来。拖走这具尸体后又有一个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家伙被拖过来按在了那已经被鲜血洒满的断头台上。 我远远地看着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人们拍着手跺着脚咬着牙发出解恨的叫声。而每一个被断头的人都是……迪菲亚。 被砍头的也有女人。 而人们对斩首的女人似乎更加深恶痛绝。 我看到了那个女人脸上的淡然,那种表情不能叫麻木,她的眼神里满是不屑。当然这种表情更会激发某些人的愤怒。一个篮子装满了,换另一个,而这些脑袋则被挂在了旁边的展示架上。那个架子上已经挂上了一眼数不过来的脑袋。 行刑还在进行,我牵着马慢慢地走进了这个崭新的城市。 城里街道上的卫兵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多,但是通缉的告示和悬赏街上随处可见。走在这熟悉的街道上我没有看到暴风城里的人外表有什么大的变化,他们还是该干啥干啥,没有紧张,也没有悲伤。 镶金玫瑰酒馆旁边就是银行和交易所,斜对面就是暴风城的大市场,酒馆里面更是人满为患,他们谈论中谈论的不光有生意上的事还有今早又处决了几个犯人。听他们讲国王丢了之后确实对贸易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但是从他们嘴里能感受到的是这个国王找不找得到其实根本没有所谓,他们已经调整了进出口贸易的政策,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才能在伯瓦尔成为摄政王期间获得最大的利润。 而当我听到伯瓦尔成为摄政王的消息后其实没有十分惊讶,反而是在我听到卡特拉娜女士确定参政了之后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她虽然是女伯爵,可是地位似乎一点都不比伯瓦尔这个摄政王要低!而且卡特拉娜女士竟然被允许贴身照顾王子安度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而对于这一点暴风城里的人民对此说什么的都有,说她是蛇蝎的,说她是祸害的,说她是贱货的,当然也有无所谓的。而对于民众的议论坐在王座边上的卡特拉娜女士应该是听不见的,即便听见了估计也不会在乎的。而这种事伯瓦尔及众贵族能够容忍就有点出乎意料了。 而更让我感觉有点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竟然知道我回来了,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说我是国王失踪的主谋! 当晚我就来到了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宅邸外面。 雷吉纳德的宅子比以前可是气派多了,光别墅外的卫兵就得有二十多人。想潜进去说实在是不容易,凌晨时分天已经快亮了,都说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的,这时候换了班的卫兵是最容易松懈的。我从围墙上翻进院子里,用最快的速度奔向别墅外墙的阴暗面。 手脚并用我爬上了三楼的阳台。 带阳台的房间一般都是主人用的,可那个房间里并没有人睡,在屋子里搜查了一圈之后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现在已经是黎明了吧,仆人们都起床开始干活了。发现在外面行走容易被发现之后我选择了暂时躲起来。仆人们早晨起来会打扫卫生,一般来说中午之前他们都在忙碌,只有在午后有一小段的时间她们能够休息一会。 也就是趁着那段时间我溜进了三楼的房间,雷吉纳德不在家,于是我看了看他桌上的一些材料,因为外面不时有人走动所以我也就没停留很长时间。他的屋子我大概翻了一下并没有找到保险柜之类的暗格,唯一算是对我有价值的是暴风城高层下发的加强协查的文件,说加强西部地区的侦察和巡逻,尤其加强对赤脊山北部的监视,并要求派出督察组到前线监督,雷吉纳德就是这次协查任务的负责人。 大家都知道我回来了,也不知道这个家伙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是什么感想。 离开他的家之后我想去王宫里看看,卡特拉娜女士不是贴身照顾王子了么。可是王宫现在的防护我是真不好进去了,而且以前的攀爬工具也都没有了,且不说王宫外墙有没有能让我抠住的地方现在王城外面的护城河就是个难题。 所以在王宫外面转悠了一圈之后我果断放弃了直接奔卡特拉娜原来的家去了。这次我学乖了,不敢直接潜入她家,于是我在她家外面晃了两天才等到了她离开宅邸的时机。 这个女人的宅子比雷吉纳德家防护的要松一些,作为一个有着伯爵爵位的人手下也不会有太多护卫,所以我轻松进到了她的闺房里。 房间里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很香很迷人,但是这个女人的房间很奇怪,别人的房间都是朝南,恨不得得到更多的阳光,但是这个女人的房间却是朝北的。而且她睡觉的房间里没有窗户! 墙上有一个画框,画框里的东西很特殊,那东西一般人绝对不会认识,我刚看到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我就想起来了,这是龙鳞! 当年在侦查黑暗沼泽的时候曾经遇到过龙人,虽然那些龙人个头不会特别大,但是他们身上的鳞片我还是记忆犹新,龙鳞片上是有花纹的,那种花纹很有意思,就像人类造的那种鱼鳞甲似的。而墙上的那片颜色是黑色的,黑的发亮。这玩意放在在这地方任谁看到只可能问一句这是什么。而她手里有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我更想找到一些她跟别人交流的信件之类的东西。 她的卧房是双层的,跟最外面的一层加起来是三层套房。所以她的房间里黑乎乎的,说实在的在这种房间里我是一点都感觉不到安全,反而让我感觉压抑和不安。因为太黑于是我将厚厚的帘子给拽了起来,可是还是很黑,于是在她床上摸了一遍之后,我再去找她的柜子,结果在这柜子里见到的不光有黄金还有各种颜色的宝石和水晶。 尤其是那些水晶打眼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玩意。其中有两块水晶吸引了我,一块发着淡淡微光但是里面却就跟有未散开的墨水一样,另一块则是晶莹地跟石榴籽似的。我伸手去摸,可是当我的手指摸到黑色水晶的一刹那就感觉身上跟触电了一样,我一激灵直接将手抽了回来,可是就这一下我仿佛看到了一双眼睛正盯着我。 瞬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涌现了出来,心里那种不安也越来越严重。我加快了翻找的速度,在那个柜子里翻起来,我的想法就是只要找到有文字的东西我就立即离开。可是这里面除了一些一看就是某些贵族老爷送的礼物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纸张和信件。 忽然我听到外面很远有人哎呀一声,这声哎呀又惊恐又慌张,然后就是东西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我心里一紧! 多年的潜伏经验告诉我很有可能要出事!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直接从内室冲了出去,结果冲房间门边就听到了急匆匆地走路的声音!而且不是一个人!是好多!那沉重的脚步声不是女人!那发出的声音是铠甲摩擦发出的声音! 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跑!躲是绝对躲不了的!继续留在这个房间里那就是找死!而我唯一的逃生通道就是那扇朝北的窗户! “嘭!”地一声当房间门被推开的时候冲进来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而当我听到这一声响的时候我已经从三楼落到了二楼,也正是这声我我直接松手从二楼窗台掉到了地面上。落地时发出的声音叫我心里大惊,他们一定听到了! 管不了那么多我直接冲向他们的院墙,而我还没到院墙的时候后面就传来了惊呼声和喊叫声。 她们家的墙有三米多高,但此时在我面前这个高度根本不是问题,当我翻身到外墙的时候飞来的箭矢擦着我的身体射了过去。 我直接冲进了巷子里,路上看到我的行人惊呼起来。虽然我跑得非常快,但是我知道现在捅了个大篓子。 那个女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第五卷 王者归来 49 亡者 你知道被通缉是什么感觉么?我……似乎好久都没这么被人追了。 当然他们是抓不住我的,这一点我完全有信心,就像以前一样。 跑出去老远我将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然后坐在路边装老头。过了好一会,路上出现了大量的卫兵,不明真相的群众赶紧往边上躲闪。 “怎么回事?”被推了一边差点跌倒的一个路人非常不满地瞪着街上到处搜查的卫兵。 那些卫兵也不搭话,只是询问周围的人有没有看到一个穿黑衣的年轻人从这里跑过去。路上的人都摇头,终于有卫兵看到了蹲在路边的我们几个并朝我们走来。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年轻人从这里急匆匆地跑过去?”跟我坐在一起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大家都抬着头瞪着眼睛看着高大的卫兵。我左右两边的那几个老头更是瞪着深陷的大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卫兵扫了一眼我们骂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这群家伙疯了吗?”我嘟囔了一句。 “他们最近就没正常过。”有个老头极其厌恶地说。 “这两天杀了那么多人,这群家伙还没完了……”我幽幽地说了一句。 “这群刽子手这段时间可真是辛苦了。”一边一个老头用极其嘶哑的声音说道。 “难道是又发现了什么吗?”我哼了一声。 “这谁知道,他们随时发现可疑,随时抓人。哎,一周前不就说是又抓了几个?”左边那个老头看了看我们这边,“前两天杀的那几个是那些人么?他们被审判了么?” “但是我觉得啥也没弄明白。”我说。“你说国王还能回来么?” “他回不回来有什么要紧么?”有个老头往地上啐了一口。 “你觉得他跟他父亲比怎么样?”我问。 “怎么样?”周围的人都哼了一声。 “我感觉他跟他父亲莱恩比差远了。”一个光头说。 “没错,不过他爹也很一般,他爷爷也那么回事。”有个瘦弱的家伙说:“拜拉席恩战死了,莱恩被刺杀了,瓦里安最终也没善终,哈!” “我怎么感觉乌瑞恩家族貌似是被诅咒了?”我撇了撇嘴。 “我貌似也听说过。”那个声音嘶哑的人说。 “还真有可能。”光头点头说:“他们家的人都不得善终啊……” “王位原本就是人家洛萨家的。”我说:“安度因·洛萨。”我朝周围的人扫了一眼,“你们还记得那个人么?” “当然记得。”众人都点头,“他是个好人。” “他战死在了黑石山对么?”有个人问。 “是的,黑石山。”我说:“王位原本是他的,是乌瑞恩家从洛萨家手里抢来的。” “你是说洛萨家给他们下了诅咒?”我右边那位饶有兴趣地问。 “但是瓦里安也算是有洛萨家血统的人啊。”我说。 “对!瓦里安的母亲是……洛萨的妹妹。”那个瘦小的家伙说。“你们也知道这事吧。” “篡权的人必定得不到神的庇佑。”沙哑嗓子说:“这次就是反噬。” “那这个小王子估计在位不会太长。”光头哼哼了两声。 “现在可是伯瓦尔当摄政王。”我说:“伯瓦尔现在手握重兵。” “你觉得他敢造反么?”光头晃着脑袋说。 “他应该不敢吧。”我说。 “他的女儿不在暴风城对么?”旁边有人插话。 “他就一个女儿。”光头点头。 “那他造反似乎有点……不划算。”我笑了一声。 “自己当国王总比给别人当狗强。” “你觉得他能当上么?” “他的机会是最大的,毕竟那孩子还小。” “我觉得没那么容易,李奥瑞克跟格雷森是绝对不同意的。” “他们实力可不如伯瓦尔强。” “但是他们俩可以联合。” “拉倒吧,他们两家也没那么友善。” “即便是权宜之计也得先联合起来吧。” “可我觉得能争夺王权的可不止伯瓦尔。”我淡淡地说道:“现在那个叫什么……卡特拉娜的女人不是最近挺红的么?” “哈!那个女人!”大家的兴趣一下子起来了。 “她跟伯瓦尔是不是有一腿?”沙哑嗓子说。 “可我听说她可不光跟伯瓦尔有关系。” “你那都是道听胡说吧。”我反驳。 “你知道个屁!”光头说:“那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你不知道?” “她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吧,还是个女人。” “贵族们玩的可比那些富商们更花花。”光头说:“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可这种事影响可不好啊。” “权利足够大的时候所有坏的影响都会成为好事。”那个瘦小的老头蜷缩了起来,“她现在可算是如日中天。” “这么说那个女人野心很大啊。”我说。 “我感觉她可不是个善茬。”光头说。 “这个女人会不会跟迪菲亚有关系?”我说。 众人稍稍一愣接着光头说:“你这说的……” “前段时间那谁……国王的护卫长叫什么……库尔森不就是跟她关系挺好的么?”我说。 “不大可能吧。”有人质疑。 “保不齐哦!”沙哑嗓子说。 “你知道这个事情谁受益最大可能就是谁。”我说。 “那伯瓦尔嫌疑最大。”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兄弟会被人当枪使了?”我说。 “当然是这样!”那个沙哑嗓子的人哼了一声。“他们肯定是被人利用了,你才看出来” “我只是怀疑……”我说。 “这种事最好别到处说,要是你不想被当成迪菲亚抓起来的话。”那个蜷缩起来的干瘪老头看向不远处执勤的卫兵说道。 “我听说艾德温·范克里夫的兄弟没有死。”我轻轻地说了这句话。 “真的假的?”那个光头扭头看我。 “我也是从酒馆里听说的。”我说。 “真的!”有个人插嘴,“这事我感觉是真的。” “你这么厉害呢?还你觉得是真的!为啥?”光头反问。 “国王丢了这事保不齐就是他搞的。”那个人说。 “这有点夸大了吧。”光头说。“你以为这事有这么容易?” “但是艾德温已经死了,而且前段时间不就传出消息说他回来了么?不是他还能有谁?” “但是我记得这家伙以前是被处决了?”我说。 “没有,那个家伙的传闻我知道,他是国王瓦里安的贴身铁卫,后来查出有问题后被抓了起来,那时候就直到是艾德温的弟弟,后来据说是潜入王城刺杀卡特拉娜女士没成功被抓了。” “然后被处决了?”光头显然不信。 “说是被处决了,但是前段时间的的传闻说他不是……是被国王下令沉海,但是不知道怎么逃脱了。” “会不会是瓦里安故意的?”我说。 “不会吧。” “也有可能,毕竟他还是有功之臣啊。” “不好说……” 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等到太阳照射不到的时候他们也纷纷起身离去了。谈话结束了,但夜幕的降临并没有让这场搜捕结束,反而晚上变得更加严格了,甚至直接宵禁了。 徘徊在巷子里的我在想办法该怎么办,卡特拉娜看来是不想善罢甘休,而且刚才这群平民都知道我回来了她肯定也知道,而这次她必定要追查到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地把我揪出来。而且刚才暴露了之后这个女人肯定不会在家继续住了,她现在一定到了安保更好的王宫里。 蹲在房顶上听着下面巡逻兵从巷子里穿过,不行就得抓紧撤。这个消息一定被雷吉等人也全都知道了,且不说当年这群人里有没有故意陷害我的但是现在他们究竟怎么看我对待我这就不好说了,而且军队都出动了这事就不好玩了。 第二天街上的士兵还是很多,我来到了一家刚被搜查过的旅馆。因为被搜查了一通所以赶出来了一些人,酒馆里没那么多人,我坐在吧台边上的时候酒保的脸色显然不大好。 “这群家伙疯了。”我说。 “何止是疯了。”酒保咬牙切齿,“这群该死的家伙。” “从昨天就开始搜查,他们搜查什么?”我问。 “昨天卡特拉娜女士的家里进了盗贼。”旁边有消息灵通的人说。 “还有人敢去她家?”我惊讶地说:“那人疯了?” “据说是原来迪菲亚的首领艾德温的弟弟。”旁边那人压低了声音说。 “谁?”我尽量压低了声音地表现出惊讶。 “艾德温的弟弟。艾德温·范克里夫。”那人说。 “你听谁说的,艾德温不是死了么?”酒保说。 “他弟弟。”那人说。 “我记得他弟弟不是也死了么?”酒保继续说,“最近这段时间也有人传这个事,不知真的假的。” “我觉得不可能。”我说,“艾德温的弟弟才不可能去她家。” “你不知道么?当年就是他去刺杀卡特拉娜被抓的。”那人说。 “你是说这是来复仇么?”我说。 “有可能哦。”那人哼了一声。 “你是怎么知道的?”酒保问。 “我有个兄弟在军队任职,他说的。”那家伙有些骄傲地说。 “可是我听说这个家伙是从北方回来的,他什么时候到的暴风城?”我说。 “北方?洛丹伦?” “你没听说么?洛丹伦已经成为了死人之地。”我说。 “我只是听说北边出事了。” “据说北边出现了瘟疫,死了很多人,然后死人复活了。”我淡淡地说道。 酒保神情复杂的看着我。 “死人复活?”旁边那人有点不信。 “前段时间在码头发现了一匹死去的马。”我说:“那匹马就是死而复生的。” 这个消息他俩显然是不知道的。“真的假的?” “真的。”我说:“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呢。” “这事还真不知道。”酒保说。 “据说那艘船就是迪菲亚兄弟会的赃船。”我瞟了他俩一眼。 “你的兄弟没告诉你么?”我问那家伙。 他摇摇头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说那家伙会不会也是死人呢?” 几天后我离开了暴风城,但是在我离开暴风城之前,艾德温的弟弟会重回暴风复仇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所有酒馆。他们嘴里传说的内容已经跟真实的情况很相似了,暴风要塞里有一匹来自洛丹伦的马,这匹马是死人才能骑,那是一匹死而复生的战马。而战马的主人是艾德温的亲弟弟,他有一个名字叫比尔·麦克斯,瓦里安国王曾经的御林铁卫,帮助莱恩国王抵抗兽人入侵的勇士,跟随安度因·洛萨征战参加了整个兽人战争的战士,帮助光复暴风王国的爱国者。 但是大家不知道他另外的一个名字,也没人知道。但这并没有什么所谓,最主要的是他回来了,而且他是一个死人,一个从洛丹伦回来的死人,一个策划并参与了国王失踪案件的人。他回来复仇了!报他哥哥的仇,报他被国王抛弃的仇。 而他回来要杀掉的首先就是卡特拉娜·普瑞斯托伯爵,他要首先从这个女人身上讨回当年被关押迫害的仇,所以前几天全城搜捕的就是他,但是这个家伙神出鬼没,他一定会杀掉那个女人。 当这个话题成为街头巷尾新的谈资的时候,我满意地离开了这座城市,我相信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闪金镇,然后从闪金镇开始传遍这个王国的大多数角落。 我不知道这个做法对不对,但是当我感受到人群中出现某种跟上层不一样的思想的时候我感觉还是很爽的。那些人里面有幸灾乐祸的,有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有看不惯兄弟会对兄弟会抱有敌意的。但是当我知道并不是所有人对兄弟会抱有敌意,不说高声支持至少没那么讨厌的时候我感觉就很满意了。仿佛有一颗种子正在发芽,一粒火种正在蔓延,燎原之势正在形成。 在闪金镇子停留的几天时间里我在不断拱火,后面传的就更邪乎了,比尔·麦克斯几乎有了三头六臂,甚至有人将比尔奉为英雄和偶像。不喜欢卡特拉娜的人看来是大有人在的! 镇子里出现了调查队,专门针对这个谣言而来的,用他们的话说这是个谣言,可是越有人企图掩盖就越有人相信。这种事是盖不住的! 然后我又满意地离开了闪金镇。现在我要去东谷镇,或许这个谣言可以传的更远一点…… 第五卷 王者归来 50 她 202谣言跟我走的一样快,或者比我走的速度更快,以至于我到了前面的村子里竟然在农家里都能听到迪菲亚重新崛起的消息。 是的!你没听错!原本已经几乎绝迹的迪菲亚重新崛起了!那个叫比尔的男人让这个几乎死掉的组织重新活了过来,重新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里。人们又开始回顾当年石工兄弟会辉煌的那些年,又有人开始怀念匠人工人地位提高的日子,又有人开始怀念那不被人欺负和压迫的日子。 我这才再次更深地感受到了舆论的力量,也忽然明白了艾德温的高明之处。 现在我成了他,他也是我! 在一些老人的家里我真的就遇到了当年的石工兄弟会成员,现在他们已经很老了,这些都是当年没走的留下来的,从他们嘴里我知道了他们大多数留下来的人并没有向国王妥协投降而受到更好的优待,他们失去了工钱,甚至有人失去了自由……和生命。 他们过的并不好,以至于有些人甚至受到了更加严重的嘲笑。 我问他们为什么不离开,他们的原因也无外乎有几点,家里有老人,他们不能走。家里有妻儿,不愿意走。有些人是心存侥幸或者抱有希望,但是这种事一旦做了发生了就很难再回到过去。而且这种人一般都会受到村里人的监视,因为当时的法律就是一旦这群人消失失踪了,那么全村受罚。有那种一不做二不休的,但是更多人选择了忍受。 这群人是我心目中的石工兄弟会成员该有的样子,他们大多都是最普通的工匠,这群人老实,憨厚,他们的嘴巴比较笨,甚至有些人比较木讷,在城里那些粘上毛比猴子还精的人眼里他们可能更像傻子。但是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当初用双手重建了暴风城。 他们慢慢地跟我讲述,我默默地听着,我可怜他们,也为他们鸣不平,我想让他们去找艾德温,可是话到了嘴边上我还是收了回去。他们富足么?不,他们不富足。他们快乐么?不,我在这群老人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快乐。他们都逐渐老去了,就连我见到的最年轻的也都快六十岁了,当年他们留下来的时候已经上有老下有小。这种人还是居多的! 但是生活磨去了他们曾经就并不巨大的勇气,抹杀了他们对曾经设想生活的那种向往,岁月在他们脸上雕刻出的一道道皱纹让他们显得是那样的衰老,他们的生命似乎已经快到尽头,他们那双略显呆滞的混浊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光芒,消瘦的脸颊也变的暗淡,嘴巴里的牙齿也逐渐下·岗。 而当我看到他们的子孙时,他们的儿子脸上有些带着纯朴,有些带着怀疑,有些则满是厌恶。他们的眼里没有那种向往,有些人眼里能清晰的看到市侩的算计,有些则是那种假装的精明。只有他们的孙子孙女们脸上那种好奇和羞涩让我心里又五味杂陈。 他们其实原本也可以得到更好的生活的! 我该告诉他们么?他们会举报然后企图换的几个银币么?他们会相信我么? 想过之后我还是放弃了,不要折腾这些老人了,他们已经没有多少年的活头了,就让他们安安静静地,平平安安地凋零吧。这应该也算是善终了吧! 其实不跟他们说还有一个原因,艾德温虽然在他们心中的分量甚至超过了国王,可是他们都知道艾德温已经死了!现在回来的这位叫比尔的人他们还是大多听都没听说过。所以衡量了一下我还是暂时不要动他们了,如果要动也不是我动,艾德温说各地还有兄弟会的联络员呢! 想到了这些之后就安心的上路了。 东谷镇跟多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至少镇子入口的那个牌子还矗立在那,欢迎的标语虽然被重新刷过但是那块牌子还是老牌子。 镇子里的房子也大多都是重新返修的,早年的房子已经几乎没有了。街道还是个那个街道,那个弯曲,那个路口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的建筑还有这里的人。 酒馆早就不是当年的酒馆了,位置还在那,可是从外观到里面的装饰甚至酒保都完全不同了。 这里依然能给全国尤其是暴风城提供最好的木料,但是这里的畜牧养殖已经完全可以替代早先年的那个赚钱营生。这里的人似乎要比闪金镇的人朴实的多了,我在这家酒馆喝酒的时候这里的人说话不会唾沫星子乱飞,也不会吵吵闹闹让你头疼,他们虽然都是工人,但是素质还真的挺高。 我再次向他们提出了刺杀卡特拉娜女士的英雄的故事,这里的人反应要明显比别的地方更大,他们开始侃侃而谈,向我讲述着我曾经发生的那些故事,我是如何追求曾经镇子里最美的女孩的,我是怎么失踪的,最后怎么被砍头的。仿佛这个刺杀女伯爵的勇士就是他们镇子里的人,他们的邻居一样。 而当我看到酒吧吧台后面的架子上那张褪色了并且有点发黄的照片时我的心里忽然就掀起了一阵波澜! 那张照片上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她! 我问酒保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他惊讶的问我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说错了话。 那就重新问,这张照片上的女孩是谁,酒保说不知道,在他们接手这家酒馆的时候就有了,因为照片本来就很少,而这么美的姑娘也不好找,于是就陈列在了他们的酒柜上。 忽然之间我感觉回到了过去,可当我的余光看到周围的时候又感觉好不协调,甚至马科伦家的葡萄酒都变味了。 我走出了酒馆,企图寻找到她曾经的那个院子,万幸!它还在!可是已经有人居住了。当我不请自来径直走进院子走进屋里的时候一种强烈的失落感扑面而来,这跟当年完全不一样了! 我忽然很想见见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见。 第五卷 王者归来 51 夜色镇 失去了明媚阳光的暮色森林一点都没让我感觉到压抑,这种天气反而让心情没那么焦躁了。天上下着细雨,雨细的就像猫儿身上的毛,轻轻地飘过来拂在脸颊上。 当年这条路什么样现在基本还是那个样,路两边的草茂盛地趴在了路上,路上的车辙印并没有加深多少,这只能说明这条路有人走但是并没有那么多,就这样走了三天也没遇见一个行人。 其实我感觉这还是挺好的,肃静。 当然这种地方沿途的村庄就更少了,光复王国之后这里的人口就锐减,没有阳光就没法耕种,没法耕种就不能填饱肚子,只靠着某些可以卖钱的草药跟作物不能够养活那么多人。所以即便遇上有人居住的地方也是只有那么几家人,那些规模稍微大点的村庄更是基本都荒废掉了。 借宿在他们的家里,这里人的脾气也跟这里的天气一样,也不能说他们不好,反正我感觉就是有点不那么阳光。他们往往都比较沉默,也不是说不热情,就是不善于表达,即便是小孩都没有别处的那么活泼。 对于国王失踪的消息他们表现的也比较冷淡,从不追问更多事情,也不打听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们根本也不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仿佛他们就不是王国的一份子。即便我问起迪菲亚的事情他们表现的也是无所谓,不知道,没关系。我没有在他们的表现中感觉出刻意或者伪装,或许他们和这片土地一样变得麻木了起来。 辞别他们之后我忽然想去看看麦迪文家的那座塔。 在到达布莱特伍德的时候下的雨已经不是毛毛雨,我的斗篷已经被淋湿了。虽然我已经不会感冒可身上并不干爽的感觉叫我回忆起了那种不舒服是个什么滋味。现在这里已经改名叫夜色镇了,而这个镇子的变化也真是蛮大的,以至于我走到镇中心广场上的时候才找到了以前熟悉的感觉。 诺大的镇子里一点都热闹,广场旁边的旅店里也只是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大家悄声细语,整个酒馆都安静得像教堂一样。 吧台边上的小哥努力朝我挤出一丝笑容,“外地来的?” “很明显么?” “这里的每个人我都认得。”他说。 “镇子很大,你可别吹牛。”我说。 “但是人少,我可不吹牛。”他说。 “平时也这样?” “差不多。”他拿着杯子朝身后比划了一下。 “来杯月光酒吧。”我指了指。 “我劝你来点晨露酒。”他说:“这里的月光都带着一股子霉味。” 我应允后他将杯子推到我面前。“这个月你还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人。”他说。 “今天几号?” “十九号。” “平时也没几个人来吧。” “的确不多。”他说。 “王国抛弃了你们。”我打趣道。 “我更喜欢遗忘这个词。”他强调。 “你们这里的领主……叫……”我忽然想不起来了。 “我们这没有领主。” “当然有,兽人入侵时候你们这里的主人叫什么公爵来着?什么维尔。” “瑞治维尔公爵。”他说。 “他还活着么?” “当然。” “那你怎么说没有领主?” “这里已经几乎被王国遗忘了,几乎是个形容词。就是……基本或者就是遗忘了的意思。”他说。 “什么意思?” “这里有人来收税,但是王国却并不派兵驻扎在这里。”他说。“而且这里还不如西部有钱,收不上税来就更不会有人关心这里。” “他的宅邸不是在这里么?” “那已经是这里治安官的家了。”酒保说:“这里真的是没有多少油水可以榨了。” “我也不是来收税的,这你不用担心。”我说。 “即使你是也没关系。”他面无表情。 “这里的人都是这么阴郁么?”我歪头看了看身后的人。 “这不能叫阴郁,最多叫沉默。”酒保说。 “你是我到达这个地方之后说话最多的人。”我说。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 “这里的变化很大。”我抿了一口酒说。 “你以前来过?” “兽人刚入侵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当兵。” “呵,你还是个老兵呢。这次来是找人还是做声音?” “路过。”我说。 “这是这片地区唯一还几个人的地方了。”他说:“你要去哪?” “我想去逆风峡谷。”我说。 “我劝你最好别去。”他说:“你去到那里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你小看我?” “上一个这么说的人再也没回来过。”他笑的很僵硬。 “那里怎么了?” “你不知道?” “我知道就不问你了,快点说。” “那里有一些食人魔,或者说是很多食人魔。” “食人魔?”我诧异的看着他,“他们不是被肃清了么?” “没有。”酒保说,“他们藏在深山之中,清剿他们过两次但是效果很不好。” “国王就这么算了?” “现在国王不是丢了么?” “你还知道国王丢了?我以为这里的人都不关心外面发生的事情。”我笑了笑。 “不是不关心,而是没什么用。”他哼了一声。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要求协查迪菲亚。”他说。 “这里还有迪菲亚?” “不知道。”他说。“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 “你说得倒是挺在理。” “他们也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都是被逼的。”酒保说。 “你不怕你这话招来祸患?” “无所谓,拆掉这个地方我也就不用再伺候这个烂地方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不是这家店的主人?” “是的。” “你不喜欢?” “你喜欢我可以将这里转让给你,很优惠。”他说。 “呵……”我尴尬地笑了一声。 “以前这里迪菲亚多么?” “多。”他倒是不避讳。 “后来呢?” “跑掉了。”他说。 “这种地方似乎也是个躲藏的好地方。”我笑道。 “这地方没疯的人都走了。”他看着我说。 他这个眼神有点直勾勾的,看的我心里一阵发毛。 “你呢?” 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你说呢?” “我觉得你挺正常的。” 他看着我然后笑的很严肃。 “这里有没有个叫摩根的?”我问他。 “有。”他毫不迟疑地回答。 “他还活着?” “你是他的朋友?” “认识。”我说。 “他还活着。”说着他指了指我的杯子。 我低头看了一眼杯子,又看向他,他说:“要不要再来一杯?” 我会意的笑了,“来一杯。” 当第二杯酒推到我面前的时候他说:“他家离这三条街,他家……到了那你可以打听到。” “这家伙现在过得还好么?” “不知道。过的好估计就搬走了。”他说。 “他们一家还都在这里居住么?” 酒保盯了我两眼,然后缓缓摇了摇头:“不清楚。” “你们不是很熟么?” “认识。”他说得毫无感情。 “他……不经常来么?” “不。” “哦……”他看我的眼神感觉跟刚才有点不一样了。我不再询问他,因为我感觉这个家伙似乎对我有了点疑心。默默地喝完酒,将一枚银币推到他面前,然后我转身就要离开。忽然后面传来他的声音。“我劝你还是最好别去逆风峡谷。” 我扭头看着他,“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他说。 我侧着身看着他,他缓缓说道:“那里闹鬼的。” 这家酒馆是这个镇子唯一的旅馆。 我走出去之后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湿漉漉的衣服被我放在架子上靠在壁炉旁边。壁炉里的火焰在通红的木柴上跳跃着踩得木柴哔啵作响。温暖的光照在我脸上,盯着那火焰发起呆来。 此时的脑子里没有任何想法,我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于是发起了呆。 衣服被温暖的火焰烤干,散发出一种特殊的味道,这衣服已经很久不洗了,那种味道应该是灰尘的味道。 整个旅馆就很安静,安静地仿佛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窗外滴落的雨滴发出的声音告诉我这不是个虚假的世界。我不准备去床上睡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床单和被子并不比我的衣服更舒服。虽然我不怕冷,也不用担心着凉感冒,但是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还是存在的。 我的皮肤在火光下的颜色很不好看,这种颜色跟死人无异。 呵……我不就是死人么? 窗外越来越暗,又是一天,我准备明天去找找摩根,不知道他过的还好么。不知道她还好么……本想找个地方给他家买点东西,但是…… 明天再说吧。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敲门声,“进来吧。”我说。 门被推开了,酒保端着一些食物站在了门口。“要吃点东西么?刚做好的。”他说。 本想拒绝来着,但是看着他的脸我还是点了点头。“那是什么?” “猪肉馅饼,烧香肠,煎蛋,还有面包。”他说。 “来点酒吧。” 他直接端着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我没有看他,他也没有立即走出去。“你的气色可不大好。”他说。 我扭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是么?”我说。 “你要是冷的厉害可以用用毯子裹着。”他用大拇指指了指后面的床。“没关系。” “谢谢你。”我说,“帮我把门关上吧。” 等他送来酒我问:“酒馆里就我一个住店的么?” “是的先生。” “你们这个酒店没有什么荤腥对么?” 他愣了一下,然后说:“你需要么?” “你们这种地方还有么?” 酒保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眨了眨眼,“得加钱。” 第五卷 王者归来 52 斯人已逝 我当然不需要。 没有了新鲜血液的滋润,这个身体能够执行的操作仅限于普通生活行为跟战斗,对于更高级一点的事情就无能为力了。 上次在米奈希尔港的体验很不错。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仅仅代表着这具身体还有这方面的功能。聊胜于无吧! 桌上的食物闻着味道还是不错的,但是吃到嘴里味道却如同嚼蜡。不够咸! 将那一壶酒干掉之后我蜷缩在火边陷入了冥想。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发亮了,窗外的雨滴声已经没那么着急,看来雨已经停了。 窗外的街道上没有火光,一点都没有,这种死气沉沉的湿漉漉的黑暗的城市仿佛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这种感觉叫我忽然有种错觉,忽然叫我感觉是不是昨天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幻觉。 转头看看将近熄灭的壁炉边上的桌子,桌子上还有我没动的食物,而且食物也不是树枝叶子变幻的。衣服已经干了,还是那股泥土灰尘的味道。穿戴整齐之后我下了楼来到后院的马棚,伸手摸了摸槽子里的草料这才放下心来。 空气很潮湿,那种阴暗而略显发霉的味道并没有因为昨天一天的雨而被掩盖掉,走在路上,这种寂静是我从未体会过的。仿佛有生命存在,有活人,但是这种安静又跟普通城镇乡村不一样。 来到酒保说的第三条街,我忽然记起来以前是来过这里的。凭借着已经很模糊的记忆我来到了摩根家门外,潮湿的门板上的扣环还满是水气,门前的石阶被冲刷的干干净净。 在门前站定了之后我听到了屋里发出的声音,然后又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声音,我赶紧闪到一边。 在不远处盯着他们家的烟囱里冒出了炊烟,然后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端着一个木盆从屋里走了出来。我努力看了看他,发现他真的是老了许多,他的脸上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头上竟然出现了白发,脸上的皱纹也明显了许多,不变的只有他宽阔的胸膛和肩膀。 等他进屋之后过了一会一个小姑娘走了出来,抱了一些柴火回去了,等了好久就是不见她的身影。 然后就是一整天的等待!我越等越焦急,甚至感觉从来没有过等得我心焦烦躁的情况。我就纳了闷了他们不出门的么? 扭头看看街道上为数不多的人,我真是感觉这里的人都有病!甚至我都想好了见面说什么了,包括我可以帮助她们离开这里,我敢保证他们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但是从清晨一直到夜晚,从天亮一直等到天黑!直到周围再次沉入黑暗,屋里亮起了灯光…… 我走到他们家外面,悄悄地靠在窗户外面,屋里有人做事的声音但是没人说话。深吸一口气后我决定趴在窗户上往里看一看,可是当我趴在窗户上之后只看到里面有一个男人跟一个女孩坐在桌子边上。她去哪了? 屋里昏黄的灯光下这两个的人影在墙上轻轻的摇曳着,忽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间。我不想往那方面想,但是越不想往那方面想就越感觉不好,最后我实在忍不住就爬上了他家的二楼。 二楼没有灯光,我挂在窗外往里瞅了半天,因为是阴天所以里面也实在是看不到有什么。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那一声大叫把我吓了一跳。扭头一看一个人正站在对面的街上,他手里提着一盏油灯。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听到他叫我根本没来得及多想,直接翻上了房顶,踩着房顶就翻到了后面的房子上然后逃走了。 那人的叫声惊动了一些人,但是他们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根本没有人追,我跑出去不远就停住了脚步,但是想了想我就赶紧回到了旅店。 那一夜并没有因为我被发现而有巡逻前来询问,或许根本也没报警。酒馆里还是没几个人,我是唯一一个坐在吧台边上的人。 “你似乎也被这里传染了。”他头也不抬地将酒杯推到我面前。 “有么?” “虽然灯光并不明亮,但我眼睛还不瞎。”酒保说。 “你这话说得……你叫什么?”我问他。 “汉恩。”他依然低着头轻轻摇晃着手里的调酒器。 “汉恩……”我砸吧砸吧嘴。“你知道墓地在哪么?” 他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但是微微抬起头看向我,他只是瞅了我一眼就耷拉下来眼皮继续干活,过了一会他说:“我不建议你去那里。” “怎么?”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他应该是在思考。“那里……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去。” “怎么呢?” “那里闹鬼。”酒保说着却依然没有抬头看我。 “闹鬼?”我笑了。“你是认真的么?” “我像跟你开玩笑么?”他这才停下手里的活。 “闹什么鬼?” “就是闹鬼。”他说。“这里的人都不去那里。” “那你们这边人要是死了怎么办?” “官家派出军队,然后选日子安葬。”他说。 “这么隆重?出军队?” “你可以去问别人。”他哼了一声。 “怎么还要看日子?”我看了身后的人一眼。 “月圆的时候不能去,月初不能去,月末不能去。”他说。 “那什么时候能去?” “上弦月的第二天。” “为什么是第二天?” “不知道。”他说。 “故弄玄虚……”我不屑地哼了一声。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还是觉得这事可能不是假的。 “你要去那儿?” “我只是问问。”我说。 “你可以去看看。”他说完顿了顿,然后说道:“摩根的妻子已经去世了。” 我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摩根跟他女儿还在。” “我不是来找他的。” “嗯。”他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 回到房间里之后我感觉心里一阵一阵地难过。那种感觉就像……被人拿刀戳。甚至比阿尔萨斯一剑刺穿我的胸膛让我更难过。 外面再次下起雨来,我想去看看她,但是我不知道墓园在哪,可是坐在房间里我根本就坐立不安,心里愈加烦躁。于是我来到了楼下后酒保似乎正在看我,我径直走出了酒馆。 此时的街上已经不容易找到人了,反正我在外面转悠了一圈也没找到人。于是我敲开了一家人的门。 “你找谁?”有个老太太抬起头望着我。 “我打听个事情。”我说。 老太太背驼的很厉害,她抬头看我有点费劲,于是歪着脑袋用侧脸看着我,见状我往后倒退了两步,“我想打听打听墓园在哪。” 老太太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你想干什么?” “我……想去祭奠一个好友。”我说。 “你可以去祭奠他,但是不会有人去祭奠你。”她说。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雨水从我脸上滑落下来,老太太的屋里也是很昏暗,但是那淡淡的光在她后背却似乎出现了光晕。 “孩子,你最好还是别去了。”她的声音温和了下来。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想知道在哪。” “我告诉你就是害了你。”老太太说着就想关门。 “或许我能让那里从此不再受鬼魂的困扰。”我说。 老太太瞅了我一眼摇了摇头,直接把门关上了。 这次失败了我再换下一家,功夫不负苦心人。我在一个醉酒的男人嘴里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 雨并没有下大,还是那么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滴落在地上,打在树叶上发出了轻微的哗哗声。这种声音让周围的气氛显出另外一种静谧,走出镇子很远在镇子西南隐约看到了一个小山包。等我走近看到墓碑之后我确定来对了。 这不能叫乱葬岗,好歹都有墓碑。手里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就借着这点光亮我一块墓碑一块墓碑地寻找着。 现在入夜也就两个小时,我还有的是时间慢慢寻找。 一排一排,一座一座,那些名字我都不认得,因为天黑和看不出那块是新的,哪块已经在这里矗立多年了。墓碑前有的还有已经腐烂的鲜花和食物,还有一些散落在地上的器皿物件。 说是不担心,可我的一只手还是按在了腰间的战锤上。 忽然,我感觉余光扫过的时候出现了一丝光亮,我赶紧转眼去看,之间不远处的墓碑后确实闪着淡淡的蓝光,然后一声凄厉的哀叹声传来,是个女人的声音! 紧接着一张惨白的脸从墓碑后面露了出来。 第五卷 王者归来 53 夜色墓园 你见过鬼魂的对么? 我是说真的鬼。不是瞎说的……就是真的……鬼魂。 你没见过? 呵……我至今不确定那玩意是不是叫鬼,或许叫幽灵更合适一点。 在阿加曼德家,在祖尔格拉布,在那个沉入湖底的神庙里,在幽暗城,在凯尔达隆郡,我感受到过,我见到过。那些大家都称之为幽灵的玩意。 以前我从未认真端详过它们,但是今天则不然,因为那张脸……在黑暗中简直不要太清晰! 那是在那几近漆黑的夜里唯一能让我看清的东西! 我能清楚看到她的五官,身体,甚至头发,但你说她的身体能发光吧,却照耀不到周围的任何物体,可你说不发光吧我却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身体。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漆黑的一块画布上的一个白点那样突兀。 尤其是那张脸简直是……一般人见到没有不害怕的。那不是白色你知道么?那是一种……惨白。也不对,那种白跟我脑子里所有的白色都不符合,怎么形容呢?就是一种白惨惨的,毫无生气的白,但还掺杂着一点点黄,比乳汁要淡的那么一种黄。 而她的脸不仅仅是白,最瘆人的是她的两只眼睛! 是的!眼睛!她没有眼睛!根本没有!那惨白的脸上双眼都没了!只剩下两个空洞洞的带着血痕的眼窝!血在那白色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就像哭花了妆的脸。可这张脸比哭花了妆吓人多了。 而她将脑袋探出墓碑,因为照耀不出墓碑来,所以就感觉是这么一个脑袋悬浮在黑暗的空中。她脸上没有表情,既不愤怒,也不怨恨,更不凶狠,只是拿没有眼珠的眼窝子盯着你。 然后它的脑袋猛地一抖! 我的右腿猛一使劲,肌肉瞬间绷紧又立即放松,此时我已经做好了防御或者随时攻击的准备。 就在它再次摆动脑袋的时候,我突然就感觉到身后一阵发毛!猛一扭头,只见我背后正有一个发着淡淡白光的脸凑到了我的肩膀上!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那么一个玩意贴着你的后背悄无声息地叫我心里咯噔一下。 往左猛地一闪!我一下子就将战锤抽出来了,然后毫不犹豫地朝它抡了过去! 然而它却非常轻易地一下子就躲开了! 这个躲闪叫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两个幽魂漂浮在空中然后凑到一起,我看到了他俩的全身,那悬浮的衣服就像没有了重力,而它们的头发更是就像沉浸在水里一样,漂浮着!在空中漂浮着!它们身上分明带着白色的光,可是两个那么大的身体竟然没能照亮周围的任何一个东西! 这个形态我理解不了! 突然那个没有眼睛的幽魂咧开大嘴朝我尖叫了一声。那声音是真的难听,凄厉,尖锐,刺耳!可是等它叫完之后却感觉它俩并没有打算要攻击我的意思。 它俩是轻轻地朝我飘了过来。没错,就是飘过来的!刚才它俩是悬浮在半空中的! 我立即伸出武器对准了它们,但是那两个幽魂飘到我近前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她俩竟然打量起了我。 “你是凭什么样的勇气敢来这里的?”那个瞎眼幽魂问道。 “这并不需要多大的勇气。”我说。 “即便是镇上的傻子都不敢来这里。”那个没有眼珠的幽魂往前探了探身子。“你……不像傻子。” “谢谢你的评价,女妖。”我忽然想起了幽暗城的那些幽魂,貌似是这个叫法。 “他叫我们……女妖。”盲眼幽魂的声音有点阴阳怪气的。“你觉得这个称呼……好么?” 旁边的那个幽魂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那声音要多轻浮有多轻浮。“他是如何做到不怕我们的?” “就是你俩让镇子里的人对这里望而却步的。”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呢?”盲眼又往前凑了凑。我手里的锤子放了下来,但是我已经准备好它再往前走我该怎么锤它。 “我来这里找人。” “哈!”盲眼女妖笑的刺耳极了。“你说……你来找人?这里没有活人,甚至连死人都没有,这里……估计已经腐烂地连渣都不剩了。” 忽然它说话的语气变了,“你……为什么没有温度!” 我没有回答它,只是盯着它然后用余光打量着旁边的家伙。 “姐妹……姐妹……”盲眼女妖一下子飞了起来,它绕着我开始转圈,“你看啊!” 我也随着它转,虽然我不想把手里仅有的火源丢掉,但是如果另一个女妖围上来我就得这样做。 “他……不是人!”盲眼女妖虽然没有了眼珠但是它似乎依然看的到我。“他是个……死人!” 盲眼女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紧接着另一个女妖一下子靠近了我,我猛地转身对着它,它一下子停在不远处,但是它脸上的表情叫我只想到了狰狞这个词。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子?为什么你可以是这样?”盲眼女妖问话的声音完全不是好好发问而是带着怨念。 “我怎么知道。” “你是怎么成为这样子的?”她缓缓飘到了离我只有两步之遥的地方。“你没有心跳却能催动你的肉体,你的肉体……竟然还存在!”正说着她的脸一下子变得更加狰狞,它咬着牙,头上的头发一下子全炸了起来。“你能……告诉我么?”这话从它咬紧的牙缝里挤出来,它似乎随时都要咬人的样子。 “你死得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死了之后……没有人复活你。”我说。“如果你的尸体还存在或许……还是有希望的,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复活的好。” “为什么?” “因为你的尸体已经……成了渣了不是么?” 女妖一下子愣了,短暂的沉默预示着它生气了。 “不!”它猛地张开地大嘴能把一个儿童地脑袋塞进去。“不不不不!”她朝我怒吼! “不什么?” 它一下子板起脸来,幽幽地问我:“我美么?” 第五卷 王者归来 54 受伤的女人 民间故事里有人鬼情未了的情节,此时面对这个样子的女妖即便是我吃了那种催·情的药都不可能对着这种相貌的女人产生哪怕一丁点的好感。 “你以前很美么?” “我不美吗?”那双空洞的眼窝子看人实在是让人感觉不舒服。 “你向我展示的美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我实在是没有更恰当的词了。 听到我的话女妖脑袋上原本炸起来的头发忽然就变软了,然后轻轻地飘了下来。“你是不是跟那些臭男人,该死的男人们是一样的?” “如果你有问题请好好发问,我不喜欢猜哑谜,我更没有耐心跟你在这里说这种没有的事情,我还有事要办!”我说的也很不客气。 “你果然跟他们一样!没有一点的耐心!”它的声音里忽然充满了哀怨,“渣男!渣男!”它忽然尖叫起来,“你也去死吧!” 不得不说……能留在人间的幽魂大多都有点毛病。 不知道这话你同意还不是不同意,反正没什么毛病的,不发神经的,知道温良恭俭让的人死了之后一般都消失了,而死了还不得安息的人……尤其是女人,大多都是有问题的。 就像面前这个一样! 这明显是个被伤害过的女人! 我往后要躲,但在我反应过来身后是有人的时候已经晚了,紧接着我的屁股撞到了身后的墓碑直接一屁股坐在墓碑上然后翻了过去。 能从地上爬起来我也算是幸运了,那俩玩意从天上飞下来似乎是不大方便,于是它们落到地上之后直接朝我奔来。 被鬼魂抓伤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箭矢射进我体内,枪弹打入体内都不会让我感受到任何的疼痛。也就是我对普通攻击造成的伤害是免疫的,没有痛觉!但是鬼魂除外! 当这个失去了眼睛的幽魂朝我咆哮的时候我就知道旁边的那个女鬼要对我发动攻击,猛往后一撤身我直接把手里的锤子朝着它杵了过去。 锤子顶到它身上的时候那种柔软的感觉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但是并没有关系,我还是直接将它顶了回去,可是它那明显加长了的胳膊跟爪子还是扫到了我脸上,那种疼痛跟普通的痛不一样,是一种深度寒冷造成的疼痛。就是将手放在冰冷的水中那种寒彻骨的疼痛。 此时盲女的爪子也到了,我抬起胳膊就挡,要不是护臂的保护我的胳膊上会留下两道很深的伤疤。因为后来我检查过,护臂上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 见状不妙我赶紧往后闪,但是这俩玩意则非常不客气地朝我继续抓来。将油灯放在地上之后我拽出了腰间的短剑。 对于打女人这事其实我一直保留意见。怜香惜玉从来都是看对谁,如果是我的女人我觉得跟它动手就是我的无能,当然我也不是那种人。驾驭不了对方的时候用武力这种方式是最下等的方式。但是对待不是我的人,我不介意用这种方式。 就如此时。 虽然我能感受到它们的身体,但是说实在的它们的身体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外层是虚空,就像站在风口上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阻力一样,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那种力它是存在的,而这些女妖的身体表面就是这样。 当我的锤子捣在它的身上后它没有叫喊,但是当锤子冲破那层阻碍力量达到它身体内部的时候就会感受到一种仿佛是少女柔软身躯般的……感觉。 当它啊的叫了一声摔了出去后盲眼扑了上来,它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美,完全就像一个泼妇,尤其是蓬头的样子就像睡醒了没梳头一样。 它朝我再次抓来,我毫不客气地朝它伸出来的爪子上一锤子砸了下去,别人遇见鬼是怎样的我不知道,它们有没有攻击过鬼魂我也不知道,但是今天我发现了,原来鬼魂也是……有痛觉的! 既然有痛觉那就好办了! 它们虽然飘在空中,看似没有着力点但是却行动迅速,鬼魂的反应能力甚至超过了猫。如果是一般人面对它们只有被宰杀的份了。而且这些玩意势大力沉,刚才抓我那两下要不是有防护我躲得快身上一定就被扯烂了。 现在不能被动防御了,我必须主动出击!它们是两个,被动防御只能越来越被动,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那只盲眼女妖是我重点关照对象,被我一直压着打它不断往后躲闪直到飞起来。看着它腾空而起飞到半空我立即转身往边上一靠,大腿碰到旁边的墓碑我一扭脸余光扫到第二只幽魂已经朝我扑来。 一般来说在黑暗中背后或者身边有任何的实体可以被我倚靠的时候都会给我极大的安全感,现在也是。 我的屁股告诉我了这个墓碑有多大角度如何,当女妖扑到近前的时候我往边上挪了挪,它一爪子掏过来,墓碑被它的爪子刮的“铮!”的一声。 女妖叫了一声,但似乎不是疼的。它一挺身子就像水里的鱼一样朝我再次扑来。我举剑便刺,它躲闪不及直接撞到了我的剑上。 剑刺穿了它的爪子,它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愤怒,说实在的,这种女人的样子绝对刷新认知。我脑子里有各种女人的样子,尤其是那种刁钻的凶悍的凶狠的蛮横的女人的样子,包括它们愤怒时瞪着眼的样子我大概都能想象出来,但是此时面对的这个玩意真的是…… 那凶狠的样子我估计一般人见了都得害怕,那瞪大的眼睛似乎比平常都大了一倍,头发炸起来就不说了,它的嘴巴咧的宽度简直就是个奇迹,那发乌的牙齿在那张嘴里显得极其不协调。它的脸说是狰狞吧带着无比的愤怒,说是愤怒吧……啧啧,怎么形容呢…… 如果想象不出来可以去招惹一个看上去就很凶不是善茬的那种女人,基本就是它那张脸的样子。 突发奇想我使劲拧了一把手里的剑,那女妖的嘶吼叫我耳朵生疼,但是顾不得那么多右手里的锤子直接朝他脑袋上抡了过去。 锤子砸在它下巴上的时候它的脑袋扭的角度要是人类脖子估计得断了。当它正过脸来的时候下巴已经歪到了一边。左手的剑往下一压本想将它拖过来,但是它直接猛一抽手从剑上脱离了出去。 一横身子我将战锤指向了身后的盲眼女妖,见它还没扑过来我接着扭身再次朝被我打伤的女妖扑了过去。 趁你病要你命,它受伤了一定更容易死吧! 但是这家伙竟然直接飞了起来。见状我脑子立即产生的想法就是不好!因为我能清楚的感知到一旦两只女妖同时发动攻击我就麻烦了。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直接丢掉手里的锤子拔出了胸前的火枪。 “砰!” 这一声响直接撕破了死寂的墓园,而喷射而出的火焰霎时间闪耀了漆黑的夜晚。 女妖身体猛地一抖,我直接再次扣动了扳机,再一次扣动扳机!三枪过后女妖从天上掉了下来,它的身体颜色变淡了!我直接丢掉了火枪拽出了匕首就扑了上去。 落在地上的女妖头发已经不再飞扬,而且它的脸上满是恐惧了!鬼魂竟然也害怕了! 我大叫一声朝它身上就扑了过去,此时的它已经不是女鬼了,那样子就是一个受到惊吓的……无助女人。 它伸手想挡,但是我的身体它没能支撑住我直接压在了它的身上,那种虚无的柔软……其实还是挺舒服的……呵。 匕首朝着它的脸扎了过去,它的脑袋被我的匕首钉在了地上,它直接没了动静!猛地拽出匕首再次刺入,这一次就明显感受到了它身体瞬间就半透明了。 当我的屁股着地的时候,它消失了。 “不!不!”背后传来了盲眼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你杀了她!你杀了她!” 我扭头看着它,它的样子更恐怖。从它没有眼珠的眼窝里竟然有血流了出来。从地上站起来后我用剑指着它,“你也想死么?” 盲眼女妖愣在了原地,它竟然气地哭了起来,“你们这些该死的臭男人!活着的时候就欺负我们,连我们死了你都不放过!” “你的死跟我无关。”我说:“不是我让你死的,而且刚才……也不是我主动攻击的你们,对吗?” “狡辩!狡辩!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说过了我来找人,是你们两个非得出来找事的不是么?” “你是来杀我们的对么?陌生人!你这种死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它歇斯底里。 我将匕首插回鞘里,右手摸到了腰间的火枪上,“你劝你冷静,如果你还是这样,我就不想跟你废话了。” 女人依然哭泣,那幽怨的哭声让这个黑夜无比瘆人。 “你叫什么?”她止住了哭泣问道。 “比尔。”我说。 “你从哪来?” “从……北方。”我说。 “你为何到此?” “找人。”说着我凭着记忆朝刚才的地方走去,我依然盯着它,它也看着我,当我的脚碰到地上的战锤后我俯身捡了起来。 “你找谁?” “艾丽。”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这里没有叫艾丽的人。” “她丈夫叫……摩根。”我说。 “摩根……”女人的轻轻地念叨着,然后她哼了一声。“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啊!我知道了……”女人的声音瞬间变了,刚才的悲伤和幽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知道了……你是她的情人对么?” “你想多了。”我说。 “不不不,你这种臭男人我见多了。”她轻飘飘地朝我飘来,“你死了都要来找她……不是情人是什么?我可没见过她地家人来探望过她。” “什么意思?” “她的家人。”女妖咯咯地笑了两声,她笑地真难听。 “她的家人在西部。”我说。 “这你都知道,我说的是……她丈夫。” “这不是有你么?”我说:“谁敢来?” 女妖不说话了。她就这么盯着我,我看向她:“你有事么?” “你爱她么?” “我已经决定放过你了,你可以走远点了。”我说。 “如果有你这么个人,我想我也早已经不在这里了吧。”她失落地说道。 我拎起地上的油灯,“既然没有值得牵挂的人,那你还是安息了吧,这样的存在不值得,这样的等待也不值得。” “你根本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 “可以想象。”我看着它,“你一定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对么?” “你能听我讲个故事么?” 我盯着她轻轻地出了口气,“艾丽的墓碑在哪?” “这里有上千座坟墓,但我可以轻易帮你找到它……” “哼……”我哼了一声,“你说吧。” “我……原本不是这里的人,我的家在暴风城。”她说,“我到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一个男人。” 说着她的声音就带着一点哭腔。“我是为了他才来的这里。” “你丈夫……” “他不是我丈夫。” “你们没结婚?” “他有家室……”女人忿忿地说。 “嘶……”我皱了皱眉头,“你是他的……” 女人点了点头,“我被他骗了。” “可怜的……女人。”我说。 “当时这里被兽人入侵,他就去了暴风城。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你喜欢上了一个……落魄的难民?” “他不是难民……他……是个医生。” “医生?”我摇摇头,“你确定么?我们驻守在这里的时候医生和修女们是不准离开的。” “这我不知道……”女妖说:“难道这也是骗我的么?” 我没有吱声。 “我们一见如故……然后他就向我求爱了。” “你就没去过他家?” “他说他只是暂时避难,避难的都在难民营。” 我无奈的摇摇头。 “暴风王国可是被占领了很久。”我说。 “是的……那段时间我们就断了联系。”她说,“直到后来光复他突然就找到了我。” “然后你就跟他走了?” “我怀了他的孩子……” 第五卷 王者归来 55 盲眼玛丽 女妖一边向我娓娓道来它的身世,可我脑子里却闪现出好多奇怪的想法。 它确实是被骗了,怀了孩子之后她就跟着男人来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或许在爱情面前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 可是孩子却掉了。流产了。 流产的原因是……男人跟它在一起的事情被女主人发觉了。 都说远嫖近赌,这男人敢把情人接到家附近也是没谁了,不知道是真爱还是仅仅就是为了床上的那一小会的愉悦,这事我只能猜测,但是这么做的代价是很大的。 果然,也是出事了。 女主人找到了它,然后厮打,然后……女人受到了……伤害。然后……孩子就掉了。 女人哭得撕心裂肺,它发誓要让男人身败名裂,因为它知道这个男人在本地还是有点威望的。 男人恳求它不要这样做,女主人知道做的有点过了,为了缓解这个事情,于是将女人骗到了家里,本来好吃好喝好招待,但是随着日子久了之后,男人对它的态度又从忌惮变成了想将它留下来。 这让女主人大为不满。终于有一天,女主人对它痛下杀手。但是男主人却并没有因此而对她伸出援手。女人绝望了,它挖掉了自己的眼睛,是的,自己挖的,因为它恨,恨自己瞎了眼爱上了这么个男人。 带着巨大的怨恨,她将自己的眼睛捧给男人,男人受到了惊吓,但是女人也没过多久就死了。然后她就被葬在了这里,但是下葬之后的她醒了过来,变成了这个样子。 怨恨让她无法解脱,怨恨让她渴望复仇,怨恨让她憎恨一切男人。 她是个苦命的女人,我可怜她。但是这种事……貌似只能从道德层面上去……谴责……嗯,那个男的。 对么? 道德。 是他欺骗了这个女人,然后这个女人怀孕了。 但是这种事大家在谴责那个男人是渣男的时候对于这个可怜的女人往往也会口诛笔伐。这也是女人在死之前听女主人挖苦侮辱威胁她的时候说的话。 在大多数人眼中,女人就该是矜持的,就该……守妇道。 当然,追求爱情是无可厚非的,追求爱情永远都是对的!爱任何一个人都是对的!爱不是说理性就能控制的!为了爱去不去追求是理性能控制的。 而女人跟男人不同的地方在于……感性更多一点。她们爱上一个人,托付一个人,这种或许就是天然的一种……呃,本性,对……本性! 她们依赖一个男人这种事是在最初食不果腹的时候就形成的,因为男人是保护群落和获取食物的主力核心,所以女人有种心态无可厚非。但是作为男人……呃,雄性来说,占有,繁衍的特性也更是深深刻在骨髓里的。 占有,即便是短暂的占有!也能证明一点……就是他是可以有征服力的。这对雄性来说是最重要的。毫无征服力的雄性存在的价值跟被猎杀的食物没有任何区别。 而约束这种占有行为的只有道德和……法律。 这种欺骗该怎么定性呢?欺诈?还是诈骗?虽然我对各大王国的法律并不是很精通,但是这种行为似乎……没有法律规定。 或许你会说女人是受害者。但是如果把这种行为用法律强行干预,那有没有一种情况是明知道对方有家室,然后故意怎么样来获取某些利益呢? 哈,大多时候!我是说大多时候,这就是道德的事情。法律……在此时的条件下并不比道德更好用。 你也不用去谩骂这样的女孩,她们被骗也不是本意,当然也有那么一些明知道对方有家室还挖空心思去上位,就是心甘情愿当对方情人的情况存在。 如果非得用普世价值观去谴责她们……那就是人们默认的生活准则了。 当然了,某些吃不着捞不着怀恨在心趁此机会大肆发泄不满的也大有人在。这种人往往披着道德的大旗来发泄自己没得到的愤恨。这种人大有人在。 听完她的故事我也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爱她么?”女妖问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的脸,我的表情叫她无奈的笑了笑。“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多余了。” “走吧,我带你去找她的墓碑。”说着女妖飞了起来,她漂浮在空中朝远处飘去。我拎着油灯慢慢地跟在后面,这么黑又不平地地方想快也是不可能的。 来到一处墓碑前,她指了指,“这就是她了。” 我将油灯拎起来,微弱的火光照在斑驳的墓碑上,湿漉漉的石板实在是不好辨认。我用手指触摸着那块石板,一个字一个字的摸索着…… 莉丝……我的手指感受得到那个名字。 拉迪莫尔……是她的姓。 抚摸着墓碑的手轻轻地放了下来,“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女妖说,“她是个很美的姑娘,她走得安心。” “安心么?” “至少她没有多少遗憾。” “她还有个女儿。”我说。 女妖没有吱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蹲在墓碑前将周围的杂草摆弄了一下,在墓碑下面的泥土里我的手指碰到了一块金属。“她多久没有被祭奠过了?” “我不知道,这里极少有人来,越来越少。”它说。 我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女妖,“你叫什么名字?” 女妖轻轻地说道:“玛丽,我叫……玛丽。”它说着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已经好多年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我都要忘记我叫什么了……” “你……”我盯着它那空洞的眼窝子说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第五卷 王者归来 56 咒怨 我并不是一个饥渴的人,尤其是那种事,但我理解那种人。 对于这种事我相信男性比例会更高一些。可是对于这种人他们渴求获得满足需求的方式除了花钱之外更多地就是欺骗。 用比较通俗一点的话就叫……白嫖。 不用花钱还能满足自己的欲望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他们会觉得自己简直太有魅力,不管是对自己身体器官的大小还是耐力他们更满意也更自信。当然如果遇上同样都是这方面需求旺盛的女人来说近期短期内那也绝对是美事一桩。 这种已经算不上是纯粹的兽性了。 猪狗也不是随时发情的对么?但是人就可以,尤其是男人。 嗯……对于人类来说这是不正常的,但也是……很正常的。毕竟跟动物还是有区别的。对吧? 离开墓园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事情。撇开伦理道德,或许能压制这种欲望的只有疾病,贫穷,辛劳,老去和……死亡。当然也有精力旺盛的人,可是最终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身体的退化而逐渐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攻击性。 哼……有人说,你怎么老是想这种事,怎么不想点正事…… 或许在人类社会中,获得更多的金钱才是唯一的正事,这真不是绝对的。 能获得更多金钱的人脑子好是一方面,身体素质好,长久地保持进攻性才是他们成功的关键,而攻击性就必须存在这种让人既羞于启齿又必须拥有的性·欲。 用炼金师们的话……那玩意叫荷尔蒙。虽然阉人们失去了男人的器官,但是他们只是失去了明面上的攻击性,后背隐藏的攻击性却一点都不少。而彻底失去了这玩意的人,就真的都不如一只兔子。 而更多的人学会了转移注意力,将这种生殖本能的巨大能量用到了赚钱或者研究某事上去,从而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黎明破晓前我回到了镇子里,我没打扰酒保而是从窗户里爬了钱进去。昏黄的火苗跳动着,我一只手轻轻地捻动着一根银色的项链,一只手用火钳子拨弄着一块木炭,在我不断的拨弄下那块木炭渐渐的熄灭了。 第二天晚上,我从窗户里翻了出去,我来到这里就一直下雨,这天晚上依然如此。 那个男人的家并不难找,这户人家竟然还在这里居住。 潜伏进他家丝毫不费劲,而在我走进他家之后一股子浓重的药水味扑面而来。这个人果然是搞药材生意的。 他家有只猫,在我进门的时候就死死地盯着我,这玩意不是狗,它不会汪汪叫,而我也不会离它太近,猫的胆子一般来说都比较大,这种玩意一旦被逼急了做的事情超过狗。 在他家的操作间里拿了一些药物之后我就上到了他家二楼。地毯掩盖了我的脚步声,更是让地板都不会发出咯吱的声音。卧室有两间,一间房子里睡着一个中年女人,另一间应该就是那个男人。 中年就分床睡…… 掐晕他并不是个困难的事情,为了不让他醒来我给他绑了个结实,回头看了看他的床上我将他扛到了一楼,推开大门后将他扔到了地上,而这个男人也醒了。 他吓得支支吾吾并蜷缩在了地上,在这种天气中淋雨确实有点冷。 我一把薅住他的头发,他在地上挣扎起来,但他鼻子里发出的声音并不比滴落的雨水更大。我知道用薅住头发拖拽很痛很不舒服,但是我并不想让他舒服。 还没拖拽两条街他的头发就被我薅没了。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然后拽着睡衣领子就将他拽起来,但是他那丝绸的衣服根本不耐撕,一下就被我拽破了。 这样也好! 他呜咽着,想跪在地上求饶,但是我并不想放过他。 将他拽起来连踢带踹地让他往前走,可是他很不配合,于是我将预备的绳子套在了他的脖子上,一把将他拽倒。他的双手死死拽着脖子上的绳索,我走得很快,他根本站不起来,于是就在地上一直被拖拽着。 拖出了镇子,一直到了墓地,这一路上他也曾经装死过,但是我并不惯着他而是将他的脸踩进了水坑里,然后他就醒了过来。 到了墓园之后我就将他嘴里的东西解了下来,他这次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饶命!放过我!”他哭喊。只是这声音在雨中显得那么无力。 我伸手拽住他的耳朵,然后使劲一扯。 耳朵是软骨,在猛烈的撕扯下会产生剧烈的疼痛。虽然没将他的耳朵扯掉,但是我敢保证一定流血了。 他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在这偌大的墓园里他的惨叫声真的是很应景,而我也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远处。她漂浮在半空中,飞扬的头发和裙子让她看上去体型巨大。 男人也看见了,他已经哆嗦得站不起来了。 那只耳朵因为已经被撕破了于是我去抓另一只,此时的他已经整个都瘫了,于是我也很不客气的猛地又一拽,他的叫声很大而且随着我的动作他也站了起来。 就像牵牛一样,他弓着身子弯着腰我拽着他的耳朵往前走去。 但是没走几步他又直接摔在了地上。两只耳朵再撕就掉下来了,于是我一把拽住他的脚踝将他拖向了女妖。而女妖也轻飘飘地朝我飘了过来。 扔掉他的脚踝后女妖也飘过来了,男人一定看到了女妖他也知道那不是个好玩意,于是将脸抱住蜷缩成了一个。 女妖站在他身边,轻轻地俯身下去,轻轻地抚摸着那个男人的背,那抚摸一看就非常的温柔。终于男人被她摸的应该是感觉到没啥事了,他缓缓抬起头朝女妖脸上看去。 紧接着就是“啊!”的一声。这种惊讶的表情真的是令人终生难忘,那五官真的是被吓得都散开了,那眼睛瞪得,那嘴巴咧得,那眉毛恨不得跟发际线持平了。 “你还记得我么?”女妖竟然说得那么温柔。 男人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眼看就要昏过去了女妖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头顶,男人这才大喘了一口气,这一口气上来了一时半会是晕不过去了。 “情郎。”女妖将手摸过他的下巴用手背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你说话呀!”女妖说。“你还认得我吗?” 男人还不开口,忽然女妖已经平复的头发一下子全立了起来!“说话!” 一声极其尖锐的叫声过后男人直接翻了白眼。 “啧……你给吓死了。”我皱了皱眉头。 女妖并不慌忙而是将手指点了点他裸露的胸口,男人的身体抖了一下,然后他……又缓了过来。 “在没说清楚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女妖又恢复到了温柔的状态。 “我……我……”男人大口喘着气。“我……对不起……” “对不起?”女妖捏着他的脸,“你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你。”男人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手里油灯发出的微光照在他脸上,我能看到他眼睛里涌出的泪水。 “你知道我是谁?”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对不起!”男人痛哭流涕。 “奥斯丁……我亲爱的奥斯丁,是你的错么?”女妖将他的脸托起来,“你真的认识到你错了么?” 男人嘴里一直重复着他错了的话,女妖说:“你能告诉我你错在哪了吗?” “我不该那么对你,我不该……是我糊涂,是我糊涂!”男人趴在地上说道。 “你是怎么对我的?”女妖的声音幽幽,那声音很不真实。 “我骗了你……我不该骗你的。” “骗我?你仅仅是骗了我么?” 男人不说话。 女妖将脸凑到他的面前,“你抛弃了我。” 说着女妖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男人的眼里瞬间充满了惊恐。 “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你说你爱我的……你说你要给我一个家。” “你说你会保护我,你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是当那个女人对我做这一切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做,你就只是这么看着对么?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你当时可曾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你爱我?” 男人被他拎了起来,他现在已经双脚离地,呼吸困难。 “你知道什么叫绝望么?”女妖问她,“不,是失望!比绝望更让我伤心。” 就在男人要不行的时候女妖松手了,男人重重摔在地上,就像一滩烂泥。 “你从未真心爱过我,对么?”女妖说:“我只是你需要我的时候床上的一个发泄1欲望的工具。” “你用你研制的药水用在我身上,让我变成一个……一个满足你变态的欲望的一个工具对么?” “我们相见的时候,你是看上了我的脸还是我的胸?”女妖开始口无遮拦,她说的那些话简直刷新了我对这方面变态的认知。 突然她一把拽住男人的胳膊竟然直接将他拽离了地面,男人只短暂的叫了一声就被她往远处拽去。 我没有跟过去,那白色的身影在黑暗中疯狂扭动着身体,然后是她凄厉的叫声跟男人悠长的惨叫声。 愿她就此可以安息了吧! 我就这样离开了墓园,而那惨叫声依然不绝于耳,在这冷雨夜竟然也能传这么远…… 回到镇子里,我来到了摩根的家门前。然后掏出口袋里的项链轻轻的挂在了门的把手上。 第二天早晨我就离开了镇子,雨已经停了,而空气中那股子腐败发霉的味道似乎消失了。抬头看看了看天,天空中似乎露出了一块罕见的蓝。 我想我应该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吧。 第五卷 王者归来 57 逆风峡谷 逆风峡谷的风跟暮色森林的完全不同,暮色森林里永远都带着一股子阴沉,阴暗,潮湿,腐败,但是逆风峡谷的风则是干燥,干燥中带着一种硫磺的味道,还有一种只有在重感冒末期鼻腔和口腔里那种粘腻的发青的痰才有的那种腥味。 这里都是被诅咒了的地方,麦迪文这个家伙也确实有实力,而且他在卡拉赞还不知道埋藏了多少秘密,他死了就能让这么大片范围的土地彻底被笼罩覆盖,时间过去了十几年,这里依然如故。 原本逆风峡谷还是草木茂盛,绿树成荫,路边还会开着野花的地方,可是现在土地上只有干枯的草木,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干枯到正片山都光秃秃的了。 沿途的树木上没有一片叶子,一片都没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还有零星的一些大的枝杈。 这种地方不会有生物。 是的,这地方连只老鼠都见不到!连老鼠都没有,所以空中就不会有飞鸟!这里是绝对的鸟都不拉屎的地方。 这里的天空白天是灰蒙蒙的,也不是看不到太阳,而是那太阳就像一个一点都不刺眼的大圆盘,我甚至可以盯着太阳看而一点都不难受。到了夜里这里的天空也不是说没有星星,偶尔会看到零星的几颗星星,但是前一秒你能看见后一秒它就消失了。 月亮更是想都不要想。我走过的这几天一次月亮都没见到。 他们说这里有食人魔,看这个环境我感觉不大可能有食人魔。毕竟食人魔可是要吃东西的。这种鸟地方有什么吃的么?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是我错了,这里不仅有食人魔而且还有大量的食人魔! 我不想探查他们是从哪找到的食物,但是看他们吃的野兽也都是正儿八经的野兽,甚至他们还会腌制食物和做熏制的食物。 他们都聚集在峡谷一些极其陡峭险要的深山里,而且这群家伙还分了好几个聚集点。 我不想做过多的停留,倒不是我觉得不安全,而是我的马!我的马得吃喝! 所以这一路上想办法解决马的吃喝成为最重要的问题。 而在我终于找到了一条还有水的河流之后也就沿着河走,不断在河与去卡拉赞的道路之间来回奔波,最终也是黄天不负苦心人,我找到了隐藏在深山密林中的卡拉赞。 没有了麦迪文那原本能动的森林也死掉了,当我找不到方向的时候我就爬上树顶来确定方位。然后到达了卡拉赞附近。 卡拉赞附近是有村庄的,这些村庄应该就是当年给卡拉赞提供食物水等一系列生活物资的人民,他们就是麦迪文的属民或仆从。 但是此时这个村庄已经被废弃了,除了残垣断壁之外还有的就是建筑里偶尔会出现的累累白骨。 我不懂魔法,所以无法判断这些人是不是因魔法而死,反正看他们的骨骸似乎死的都不是那么痛苦。 这里的白天似乎要比别的地方短得多,我还没觉得过呢这里已经要天黑了,于是我离开了村子前往已经半边倒塌下去的卡拉赞。 卡拉赞的大门紧闭着,不知道是谁这么好心把门关上了,反正当年我从这里逃出来的时候应该不会有闲工夫给他把门带上。 突然头顶的一声叫声撕破了这里的寂静。 旁边的树枝上竟然站着一只乌鸦。那乌鸦微微侧着脑袋,它似乎是在打量我。我盯着它,它也盯着我。 说实在的我讨厌被人注视,不管是什么玩意注视我都会让我不自在。顺手将身侧的弓箭摘了下来,还没等我张弓那乌鸦见状直接飞走了。 暗暗骂了一句,我从马上跳了下来。瞅了瞅塔前面的拴马桩,我将马栓在了上面,但是我栓了个活扣,如果遇到危险,它完全可以挣脱并逃走。 我可不想让它白白搭上性命。 站在塔前面,我扭头看了看周围然后回头看了看身后,我抬脚在旁边的空地上踩了一脚。看了看脚印后我断定这里已经很久很久都没人来过了。 走到大门前伸手轻轻地触摸着这看上去非常古老的木门,上面雕刻的花纹让这扇大门充满了仪式感。我又摸了摸门环上的灰尘,然后稍稍一用力……门纹丝未动! 再使劲推了推,发现这扇门就像被焊死了一般。又推了推另外一扇门,门吱呀一声露出了一条缝隙…… 将门全部推开,户外仅剩的阳光照进了城堡的前厅,前厅里面空荡荡的,我已经忘记了当年闯进卡拉赞的时候是怎样的了,但是眼前的景象叫我感觉这似乎是被人收拾过。 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火枪,我走了进去。 地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除了我踩在上面留下的痕迹之外,没有任何生物的痕迹。 说实在的这个鸟地方叫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忽然就有点怀念在阿尔萨斯手下的时候,那时候根本不用担心会不会害怕的事情。现在倒好,竟然开始恐惧了。 不过这地方不得不叫人产生恐惧的感觉,大厅很大,这还是前厅,前厅尽头是一些走廊的开始,还有一些其他通道的入口。 当年来这里走的哪条路我已经忘的一干二净。趁着外面还有光,我能大概看清前面是什么于是我走到墙边掏出了引火器。 明天早晨也能来,但是看了看周围我感觉明早跟今晚来其实差别并不大,与其这样还不如连夜探查了吧。反正那句话说的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陈年老火把着起来很是费劲,有些火盆里的木炭还有剩余,有些则着的只剩下灰了。我也知道这些木柴火把支撑不了太久,但是没办法。 我尽量让自己的脚步轻一点,但这地方静的我的呼吸都显得如此多余,于是我摒住了呼吸。 我从未从头到尾参观过这里,上次来还是卡德加带队去刺杀麦迪文。 一般来说大厅正对着的一定就是重要区域,于是我朝着那黑暗的深处走了进去。 第五卷 王者归来 58 游魂 这栋建筑存在的意义有这么几点。 它是一座纪念碑,记录着从它诞生到毁灭,人类世界发生的最重大变化的那段时光发生的事情。然后这是一个……宝库,当然不一定有谁敢闯进来探查里面的秘密,但是我敢保证麦迪文的学识应该依然存在于座废墟中。最后……就是一些不一定被公开的秘密了。 兽人战争已经结束了十多年,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我敢保证肯瑞托一定派人来过,至于洛丹伦沦陷达拉然毁灭之后还有没有人想得起这里那就另当别论了。 当然了,有没有人能想起这个地方来暂且不说,有胆量来的人应该就不多,而能走进来的人我对天发誓一定少的可怜。 因为我刚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某些不该存在于世上的东西。 这个鸟地方闹鬼很严重! 要不是前些日子在暮色森林的墓地里见过更恐怖的我想我可能会更惊讶。但是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就是这么一群家伙。 面前的场景叫我感觉有点分裂。那里的人行为各异,而且他们的动作有些过分地夸张。有人面对着墙壁站着,不知道这种人是在思考还是在看墙上并不存在的画,也有人则是直接将脸怼在了墙上……我猜不到他们是在干什么。 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在说,有人在叫。但他们没有声音!他们的表情夸张,我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的样子,但是我却听不到他们张嘴发出的声音。只有他们在卖力地做动作。 所以我能看到他们在动,整个大厅却寂静得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一样。 我不敢往前去了,那群站在大厅里的家伙少说也得五六十人吧。而我贴着边走呢忽然感觉旁边就出现了个人影并且那家伙瞪着硕大的眼珠子正盯着我看。 此时的我一下子摒住了呼吸,我也瞪着他,他用那双死鱼眼睛在盯了我好久之后从我身边走了过去,虽然是走过去但是他却一只扭头盯着我直到我躲在了柱子后面。可当我探出头想看看他还在不在的时候却发现……他……不在了! 这个舞池是双层的,而在我斜对面就是一扇门,从那应该就能上到二楼。可想上二楼就得穿过这个人群,现在我不能确定这群家伙是不是跟盲眼玛丽似的,如果是的话我可能就得离开这里了。 于是我选择了往边上去,旁边有个门廊,里面似乎是一个餐厅。 溜到门前往里看了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弱的光线能看清这里确实是个大餐厅,而且是个巨大的餐厅!这里的规模足够两三百人同时进餐。 可是那些穿着厨师衣服的人是怎么回事?他们跪在地上,低着脑袋身体轻轻地摇晃着。我不是很想去打扰他们,他们那半透明的身体不断叫我回忆起盲眼女士的样子。 我手里的火把发出的光亮在这地方说实在的有点突兀,他们应该都能感受得到但是为什么对我不理不睬呢? 就在我想着是不是要绕进去的时候突然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宴会厅周围的墙壁上的火把“噗”的一下子全都燃烧了起来。 只不过那火焰是蓝色的! 而那些跪在地上的厨师和服务生猛地一仰头,然后站了起来。 “我们的宴会上来了新的客人。”忽然从空中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生了锈的声音。 说实话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确实叫我心里一惊。猛然转身,我一下子看向身后!这一转身我真是庆幸我已经死了!如果我是活人的话我一定会被吓晕过去! 刚才舞池里徘徊的人竟然已经全都站在了我身后! 它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而这些家伙一个个的全都瞪着眼睛盯着我! 你尝试过被几十人用一种说不出是惊恐还是凶恶的眼神盯着的时候么?那感觉很不好,我能想到的是它们将我扑倒之后会发生什么。 “你并没有出现在我们的宴会名单上……”那个声音幽幽地说道。 我没有回答,此时我只想后退或者逃跑。 “没有邀请……不请自来。”他说:“你是个没有礼貌的家伙。” 这声音忽然出现在了我的耳边,我猛转头!我的天!一张青灰色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在我手里火把的映照下那张枯萎的脸分明是一具干尸!而他那双绿色的大如铜铃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本想掏枪的,但是此时已经晚了。 他就这么盯着我,没有对我发动攻击。 “你……为什么也没有温度……”他的脑袋往后收了收,那双瞪大的眼睛里没有了刚才的十分凶狠,而是多了一丝疑虑。 “我已经……逝去……很久了。”我轻轻地说道。 那双绿色的大眼睛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你……不是卡拉赞的宾客。” 我轻轻摇摇头。 “但我似乎见过你……”他干枯的脸上做不出什么表情,那皮肤已经干枯僵硬到似乎一使劲就要裂开。 “我以前来过这里。”我说。 “啊……怪不得。”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卡拉赞欢迎每一位到访的客人……”他直起了身子,“宴会就要开始了,先生……”他指了指我,“我们的宾客可以入场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家伙,那些原本瞪着我的家伙们已经不看我了,他们悄无声息地走着……他们确实是在走路,但是没有任何声音。 这种画面跟声音不同步的情况让我很不适应,我再次转头看向刚才那个僵尸的时候他竟然又不见了! 那些……鬼魂们走进宴会厅后都坐在了桌边,服务生站在了两边,厨师已经不见了,然后大家就这么坐着了。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可是他们什么都没做了,什么都没发生了,只是这么坐着。 当我刚要动身准备溜的时候忽然那个僵尸一样的家伙出现在我的身边,我一拧身子差点撞到他。 “宴会开始了。”他说。那双眼睛射出的目光已经变成了冷峻,这种眼神代表着不可违抗。 “我不是来参加宴会的。”我说。 “我没有接到预约的通知。”他说:“也没有收到别的通知。”他歪了歪头,“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来拜访……麦迪文的。” 这个家伙的脑袋猛地抖了一下,“你……有预约么?” “没有,我只是想来悼念一下……麦迪文。” 惊讶,然后是……愤怒。“你是谁?” “一个故人。” “你确定你是来悼念的么?”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 “你为什么不是活人?还是从外面来的?”他凑近了看着我。 “你的为什么真多。” “我本想将你永远留下来。”他说:“就像他们一样。” “那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 “你是来偷东西的对么?” “如果要拿东西,在你们还没出现之前我就会拿了。”我说。 “你什么时候来过?我怎么不记得?” “麦迪文陨落的时候。”我说。 这话刚说完,面前的僵尸就将匕首露了出来。“杀害主人的人竟然还存在,而且是主动上门。”他将匕首抵在了我的胸前。“真是稀奇。” “我并无恶意,只是前来悼念他一下,毕竟他也曾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 “你叫什么?” “比尔。” “你也参与了当时的行动对么?” “是的。” “洛萨还好么?”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 “他死了。”我说。 “他怎么死……的?”这个僵尸竟然很惊讶。“国王呢?”他忽然惊慌起来,“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么算来,你也已经死了……快二十年了。”我说。 “二十年……”他轻轻的念叨着,抵在我胸前的匕首缓缓落了下去。 “外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个世界……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说。“国王死了,你知道的那个国王。他在麦迪文陨落之后不久也被杀害了。” 僵尸再次瞪大了眼睛,刚才的失落变成了惊讶,“被杀害?” “那个叫迦罗娜的兽人。”我说,“你应该听说过吧。”我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僵尸,“你叫什么?” “我叫什么……”僵尸忽然愣住了,“我叫什么?” 我皱起了眉头,他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我是……谁?”他喃喃地说道,然后看向我,“你不是来过么?你应该见过我的?你知道我是谁么?” 面对这么个情况我摇了摇头,“洛萨带着我们冲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是他造成的着一切……”僵尸缓缓低下了头,“我……早该劝他的。” “你劝他?你劝他什么?” “他……本不该这样的。我早该跟洛萨说这些事情,他俩是最要好的朋友。” “洛萨已经为了这个国家战死在了黑石山上了。”我说:“他……死的很英勇。” 僵尸不说话了,他的眼睛里一下子失去了光,微微垂下的脑袋轻轻的摇晃着。“卡德加呢?” “他……也失踪了。”我说。 他突然哭了起来。 是的……他哭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59 莫罗斯 女鬼的嚎叫,哭泣,哀叹总是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可是男性……真的不多见,而且他还……不能叫鬼魂,他是一个僵尸。 “洛萨是我最敬佩的人,卡德加也是我的好朋友。”我说:“我们在一起生活,战斗了很多年,但是他们一个个的逝去了,后来轮到了我。” 他停止了掩面哭泣,抬起头看着我,“你为什么会活过来呢?” 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太大的变化,在北方很多死人都复活了。” “北方?北方发生了什么?暴风王国还在吗?” “暴风王国还在,北方……已经大部分都不存在了。”看了一眼那些呆坐的鬼魂,“以前有很多人曾经来这里么?” 他的脸上没有一滴泪,但他的眼睛里却充满着悲伤。“是的,很多!他们都想当小偷。” “有人为了金钱和财宝,有人为了知识和秘密。”他说:“但是我已经将他们全都留在了这里。”他指了指那些人。“他们既然喜欢这里的财宝和秘密也将会永远留在这里,我满足了他们的愿望。” “我以为……你跟他们也是一样的。” 哼……如果有秘密能被我发现当然是更好不过了。但是这个不正常的家伙不知道会不会随时发神经呢?“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不秘密的,世界已经崩坏,你守护的也仅仅是一座废墟而已。” “我的职责就是管理这里,活着的时候我就管这里,现在依然是,除非这个世界彻底毁灭,我彻底消失掉,只要我在,这里的秘密就不会被任何人窃取掉。” 我点了点头,“我是来悼念他,顺道怀念一下我跟洛萨一起战斗的历程。”我指了指远处,“你能带我走一趟么?” 僵尸点了点头,“得等到宴会结束。你在这里等候,我会带你去看的。”说着他就往大厅走去,但是走了两步他回过头来:“你最好等着我,如果你不想连这身躯体都保留不下来的话。” 这个家伙走了,我还以为他会做什么呢,但是只是站在了宴会厅的主·席旁边而在宴会主·席上竟然还有六个人坐在那,那家伙就这样看着那些坐在餐桌边的人。 这种等待很没有意思,如果有人动一下或者做点什么也是好的,可是那些家伙坐在那就像假的一样,一动不动。说实在的我很想就此溜走,但是这个家伙我感觉不简单。 终于那个僵尸动了,他掏出怀里的怀表喊道:“今天的晚宴大家是如此地尽兴!”他晃了晃手里的铃铛:“宴会结束!” 话音刚落坐着的幽魂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然后朝我这边走来。我赶紧往一边躲,他们也不看我而是直接从我身边走过,顺着他们行走的方向他们似乎上到了二楼。 他们分明都在交谈,甚至是有说有笑,但是我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还有走路的声音。 当所有人都已经散去那个僵尸站到了我的身旁,“守规矩的客人总是值得被尊重。”说着他就从我身边走了过去。“跟我来吧。” 我们走过舞池从旁边的楼梯上到了二楼,此时的二楼还有一些鬼魂站在那里,各式各样。 “你还记得麦迪文是怎么死的吗?”他忽然问道。 “洛萨亲手送走了他。”我说。 他说,“他的房间一直没动过。”他说着看向了我,“还是他死的时候那个样子。” “麦迪文的坟墓在这个塔的后面。”我说。 “他的尸体确实不在那个房间里。” “我知道,是我亲手埋葬的他。”我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里的光忽然就没那么凶恶了。 “卡德加后来再也没来过这里么?” “来过。”他说:“但是他看不到我。”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他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却看不到我在哪。” “那些前来偷东西的人呢?” “你说什么?” “那些来偷东西的人不都是你杀死的么?” “是我。” “你是直接封喉还是把他们吓死的?” “最初我也只能驱赶他们却无法杀死他们,他们也看不到我,直到有一天这里出现了一些怪异的现象,然后我就醒了过来。”他看了我一眼,“你也是这样活过来的么?” “不,我要比你痛苦得多。”我说:“你不知道你是怎么就活了过来,但是我不是,我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死掉,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活过来。” 他疑惑地看着我,“难怪你身上没有……温度。” “你们对活人的感知是靠温度么?”我问他。 “当然。”他说:“难道你不是么?” “不是。”我又瞥了一眼他的皮肤,“我……没有这个能力。” 重新走这一遭我重新想起了当年在卡德加的带领下是怎么找到麦迪文的,这个地方真的是非常大,可是在外面感觉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样子。 当我向他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只是摇头,他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是不是叫……莫罗斯?”我忽然问道。 他一下子怔住了,然后看向我,“你记得那个名字?” “我……只是隐约记得似乎是这个名字。”我说。 他干枯的脸上努力展现出了一丝丝的兴奋,但是他的眼睛告诉我他现在有点高兴。“是的……”他说:“是的……我也记得那个名字,没错,莫罗斯!那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莫罗斯!” “谢谢你,陌生人……哦不,比尔。”他的语气一下子就温和多了。“我似乎……又想起了很多事情。”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笑着说。 “其实我在好多年前再次见过麦迪文。”我说。 “你是认真的么?” “是的,在北方被毁灭之前。” 看到他眼里的不可思议我说:“你难道不知道他复活了么?” “并不知道。” “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我说。 “女人?” “对,他的母亲。”我说。 莫罗斯一下子站住了,“你还见过他母亲?” “你似乎有点惊讶。” “难以置信!”他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初的那种不好的表情,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光,“你是说麦迪文跟他的母亲在一起?” “对,我很早很早之前就见过她。”我说。 “她叫什么?” “艾格文。”我哼了一声,“一个风韵犹存的女士。” 他轻轻叹了口气,“怪不得……怪不得……我会醒来!怪不得他会复活!” “你什么意思?” “我为他们家守护这里几十年……我却只见过他母亲一面。”他说。 “哈?”我吃惊地看向他。 莫罗斯看着我:“复活麦迪文这次你没见到她?” “没有。”他说:“当时的我还在混沌中。” “我有点……乱。”我停下了脚步,“能说明白些么?” “麦迪文完全失控之后吸收了这里所有人的生命。”他说:“包括我的。” “随着生命的流逝我能感受到死亡降临是个什么感觉,但是……我什么都做不到。”他的声音很低沉,“其实我对此无怨无悔,我一直都很尊敬他,他是个伟大的人……只不过他承担了太多,除了饮食起居我帮不上他任何忙……” 我没有打断他,虽然我很想。 “当我感受到死亡降临的时候我……感觉……很压抑。”他抬起眼睛看着我:“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之感!我只感觉周围一片混沌。”他似乎是想皱眉头,但是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我看不清周围的任何东西,虽然我知道我还身处卡拉赞内,可是我的眼睛就像结了冰,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虚幻。并且……我能感受到有人在嘶吼,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哀叹。” “但是我看不到他们。”他说。 “我听说……这里曾经出现过一次很严重的事故?” “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了。”他说:“不……是更久之前,这里……死过很多人。” “我记得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刚才……”他看着我说:“你看到宴席中在主·席上的那六个人了么?” 我点了点头。 “那六个人……就是在那场事故中丧生的贵族。”他说。 “只有六个?” “最后能被我找到的就这六个。” “那下面的那些人呢?”我问。 “那些都是些商人,或者名不见经传的小贵族,或者……就是后来被我杀死的前来盗窃的人。” “现在我知道大概了,但是……” “但是!虽然我的双眼被蒙蔽了,但是我能听到人们的言语,我能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激动,“我还记得我的职责!我必须驱赶他们!” “这就是你说的最初你……驱赶。” “是的,驱赶!”他点点头:“最初是有效的。但是后来……就出现了一些……魔法师。”他咬了咬牙,“那些家伙……胆大妄为!也有被我吓跑的,但是也有胆大闯进卡拉赞深处的。” “那你怎么办?” “哼!”莫罗斯哼了一声,“他们依然是有来无回。”说着他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座雕像。“那些都是他们的尸骸!” 第五卷 王者归来 60 死亡之塔 说实在的最初我到这里的时候真的没注意这个玩意,我是说当年前来刺杀麦迪文的时候真没注意这个玩意。 “这是个……什么?” “这是麦迪文生前的小爱好,他制作的……守护者。”莫罗斯走过去摸了摸那四米多高的巨大雕像。 可我在走到离他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后它忽然眼睛就亮了!绿色的眼睛! 那雕像忽然动了一下,我感觉脑子忽然就不够用了,那分明是石头的!它是怎么做到看上去那么柔软的!而这雕像扭头看向我的时候说实在的我真是吃了一惊,它在看我! 莫罗斯轻轻拍了拍它说道,“这是客人。” 那雕像这才停止了动作,在看了我几秒之后它缓缓地又恢复了刚才的站姿。 “我说过不让你乱跑的。”他说。 我偷偷舒了口气,“这……是什么做的?” “我也不知道,但这是麦迪文的小发明之一。”他指了指前面地上碎裂的骨头,“那些都是从这里经过的……人。” 要往前去的长廊必须要经过这个巨大雕像身旁,只要经过可不就被它偷袭致死么。 “死了这么多人?”我看着地上的骨骸心里暗暗庆幸。 “不对……”我说:“当年我们前来刺杀麦迪文的时候……我不记得有这么个东西。” 莫罗斯看了我一眼,“卡德加在这里有跟我一样的权限。” 我撇了撇嘴。 现在我们来到的这个地方真是叫我开了眼,莫罗斯打了个响指,墙壁上的火炬全都点燃了,但是现在燃烧起来的却是红色的火焰。 “这里是麦迪文的收藏区。”他说:“你看到那些……玩意了吗?”他说着指了指远处黑暗里的一些带着蓝光的玩意。 “那是什么?” “那些玩意……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但是……那些玩意出现后不久就盘踞在了这里,从此处开始往后面会经常看到。”他说。 “那些是什么东西?”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直接走向了黑暗中,终于……有了声音! 我不会形容那种声音,跟任何我见过的动物发出的声音都不匹配,而当莫罗斯走过来的时候手里掐着一条蜷曲盘在他胳膊上的半透明的蓝色身体的玩意。 “这是……带鱼?” “什么?”莫罗斯没听懂。 “带鱼……一种……海鱼。”我比划着长度。 “这可不是什么带鱼。”他掐着那玩意的脑袋举到我面前,“这不是鱼。”说着他一使劲,我只看到一阵电火花从他身上迸发出来,我的身上只感觉一阵酥麻,我想蹦起来,但是大腿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一部分力量。 莫罗斯跟没事人一样捏着这玩意,那东西扭动着脑袋想要挣脱,它一米多长的身体盘在他的胳膊上尾巴还在使劲摆动。然后莫罗斯转身朝着远处的黑暗中丢了过去。 那玩意就像蛇一样! 不!它……是漂浮着的啊!那玩意是漂浮在空中的一种跟带鱼很像的半透明的带着蓝光会放电的玩意! 对!这个表述比较贴切,只是那玩意的脑袋不是很像带鱼。 “这些玩意……只对有魔力的玩意感兴趣。”莫罗斯说:“看来你身上没有任何有魔力的玩意。” “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些什么。” “我告诉你了,我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里的一些展览品是有魔力的,麦迪文收藏的东西大多都是无价之宝。我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产生的,有些地方我也不敢往里进……”他欲言又止。 “而那些玩意出现之后就一直盘踞在那些有魔力的展品周围。” “就一只?” “不,当然不!有很多!我只是抓了一只让你看看。”他说:“这里面的尸体已经被我清理掉了。” “那这些就是你清理出来的?”我指着脚下的尸骸。 “不,这些都是些毛贼,只要不是身上揣着带有魔力的物品,那些玩意是不会攻击你的。但是……卡拉赞里有多少东西都会沾染些魔力。” “我没听懂……”我说。 “这些尸骸有些是被……你说的带鱼电死的,有些是被守卫踩死的。”他说:“只不过里面的尸体我清理出来了,这里的……就当是个警示和纪念吧。” 他边走边说:“刚才是博物馆,前面就是大图书馆了。” 当我们来到大图书馆的时候我似乎有点记忆了,“我记得这里。” “什么?” “当年我从这里走过。”我说:“我还是比较喜欢读书的……小时候。” “呵呵……”他笑了两声,“这里有着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书籍。”他又纠正道:“麦迪文活着之前世界上所有的书籍。” “这里没有秘密。”莫罗斯说:“这里全是秘密。” 我嗯了一声。 “我记得……卡拉赞坍塌了很多地方。” “是的,确实有很多地方坍塌了。” “这里是怎么保持完好的?”我疑惑的问。 “这些都是麦迪文最珍贵的宝贝。”他说:“对于宝贝麦迪文有自己的办法。”他往前继续走去,“前面就是麦迪文的实验室跟……一些试验场。”他说。 “麦迪文应该把这里收拾收拾。”我说:“这里毕竟是他的家。” “不。”莫罗斯摇摇头,“他离开这里的原因大概是……要跟过去做彻底的决裂。”他看着我的眼睛,“亦或许……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还没讲完你是……怎么……醒过来的。”我提示他。 “我也不知道,但是当我醒过来的时候这里确实已经没有人了。” “你不是说你见过艾格文一面?” “啊,是的,那是……在麦迪文还没有彻底堕落之前。有天夜里我被麦迪文传唤,然后我看到了他房间里的一个女人,当时我还没认出她来,他让我端些吃的来。” “你怎么知道那是他母亲的?” “因为我们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 这话差点叫我天灵盖飞起来,“你们认识?”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伺候麦迪文这么多年?”莫罗斯说。 “我以为……你只是……” “只是什么?”他哼了一声,“只是个下人?”他笑了出来,“的确我在这里只是个做杂活的人,但是我跟艾格文很早就认识。” “难以置信!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莫罗斯轻轻地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他带着我往前走,墙壁上陡然而燃的火把让这个地方显得更加幽深。 “艾格文是个有个性的女人。”他说,“这个世界上能配得上她的男人……”他突然打住了讲话,只听他长叹了一口气,“一个都没有。” “她的丈夫……我记得也是个魔法师。” “的确,他是个魔法师。”莫罗斯带着我走到了房间前,他将手轻轻地放在门上,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动作如此轻微。他迟疑了一下,然后一用力,那扇似乎极其沉重地门动了! 看上去如此沉重但门却只发出了轻微的响声。“进来吧!”说着他便走进门去。我跟着他也走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在那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暗虚空中有一个人发着淡淡蓝光的人影背对着我们站在那。 “这是……”我说得非常非常轻,而且这话也是给我自己说的。 那个人影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他转过身来。 “这是……”我赶紧问身边的莫罗斯。然而莫罗斯则轻轻地说道:“他就是麦迪文的父亲。” 第五卷 王者归来 61 埃兰之影 麦迪文的父亲…… 对于这个世界的守护者来说在书中记载的更多的是他的母亲,那位伟大的世界守护者。即使在传说中也是他母亲艾格文的故事被人们津津乐道,尤其是在“尖帽子”那。 作为一个人类历史上屈指可数的大魔法师,艾格文拥有的能力是最被人所认可的。可也仅仅如此,人们对她的感情生活描述的并不多。即使是后来又诞生了世界守护者的接班人麦迪文,对于艾格文的丈夫,麦迪文的父亲也大都是一笔带过。 “她们相识了,陷入了爱河……然后……艾格文诞下了麦迪文。” 大多数人是这样的,对于流传的事情也仅仅是去了解能知道的部分,对于其他的也只能靠并不准确的蛛丝马迹和自己的联想以及以讹传讹。 并不是说这不好,而是……这种故事的真实性就大打折扣了。 而提到这个男人我首先能想到的则是法拉德……我的授业恩师。 从离开拉文霍德到现在我一次都没回去过,说实在的当时离开它就不是那种平心静气地或者是……嗯,你懂得。 所以我现在没被暗杀可能是幸运吧。 而提到聂拉斯·埃兰我不禁想到艾格文更会想到法拉德,也是他告诉了我那个并不一定准确的消息……我手臂上的那道符文,贯穿到我心脏里的那条符文。 我也曾幻想过这个叫聂拉斯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毕竟我见过艾格文,那个女人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不知道她是不是用魔法将自己修饰过,但是我见到她以及她展露出的那种年轻的样子确实是好看。 她不是那种性感尤物型的,反而是典雅端庄,当然身材也确实不错,即便是有点衰老了也是相当不错的。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会被什么样的男人所吸引呢? 幻想中总是有那种王子配公主,帅哥配美人的情节,现实中这种情况多不多见我不太知道,但是当我看到聂拉斯·埃兰的样子的时候,我心里石头也算是落了下来。 至少他不是个秃顶。 而且……他的个头真的是不矮。 “谁在那!”聂拉斯突然说话了。 莫罗斯没说话,他只是看向我。 “告诉我谁在那!”聂拉斯大声喊道。 莫罗斯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至今都弄不明白他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这个地方有点……奇怪。”我说。 “这里是很奇怪,我也没法解释这个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 “以前就这样么?” “不,以前这里是……一个书房。” “麦迪文的么?” “是的,是麦迪文的。”莫罗斯说,“但是这里是麦迪文放私人物品的书房。” “这个城堡里有什么不是他私人的么?” “私人,就是不允许或者不轻易允许被别人看到的东西。”他说:“跟那些陈列完全是不同的东西。” “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就不知道了。”莫罗斯说:“埃兰在很久很久之前,麦迪文还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 “跟麦迪文有关,对么?” 莫罗斯看向我:“是的。” “你觉得他是什么?” “我不知道。”莫罗斯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这里变得不一样了?” “我醒来之后。”他说。 “这里就变成这样?” “是的……而且他就出现在了这里。” “他看不见我们?”我问。 “是的。”莫罗斯说:“但是他听得到我们。”说着莫罗斯用下巴点了点聂拉斯。“他正听我们讲话呢。” 我俩都看向聂拉斯,聂拉斯侧着的脸正了过来。“我听得到你们!” 莫罗斯看了我一眼,意思是“你看,我说吧!”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他,好像一上来就问他问题有点不礼貌,可是怎么跟他打招呼才显得不那么拘束不那么刻意呢。 我看了看旁边的莫罗斯,“你平常来找他聊天吗?” 莫罗斯看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有点诧异的看着他,“你难道不认识他吗?” “当然认识,但是你看到的他并不是真正的他。”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精神有点不正常。”莫罗斯悄声说道。 “你们在说我的坏话么?”聂拉斯突然插话。 “他耳朵蛮好用的。”莫罗斯轻哼了一声。 我看向黑暗中的那个身影,聂拉斯站在那他侧着脸妄图捕捉到我们的声音。 “你就是聂拉斯·埃兰?”我问道。 “你是谁?”他立即回答。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我认识你,认识和你相关的很多人。”我说。 “你叫什么名字?”他继续问道。 “我的名字你一定没有听说过,我说了我的名字并不重要,因为我们并不是一个时空的人。”我说。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不是一个时空的人。这都发生了什么?你在哪?”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周围转着圈地寻找。可是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周围只有一片黑暗,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你看不到我吗?”我问他。 “是的,我看不到你。但是你能看到我,对吗?” “是的,我能看到你,我能听到你,但是你看不到我。”我看了看身边的莫罗斯然后说道:“你明白自己的处境吗?” 聂拉斯疑惑地说:“什么处境?” 莫罗斯此时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同时又有一点不可思议。我看着他眼睛说道:“你……知道你已经死了吗?” 转眼看向聂拉斯,只见他地动作瞬间变得僵硬了起来,他愣在了那里,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的惊讶,而他难以置信的眼神更是逐渐变成了惊恐。这个老法师的眼里竟然流露出了惊恐? “不!”他大声说道:“我只是……”他轻轻地摇着头,我能看出来他的慌张,他说:“我应该是传送的时候走错了时空被困在了这里……” 他猛地抬头看向远处,他似乎在找我,“我并没有死!”大声喊道。 “他不知道自己死了……”我扭头看向莫罗斯。 莫罗斯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你以前跟他怎么聊的?” “他……一只在自言自语,在我眼里他已经疯了。” “我没有骗你,聂拉斯。你已经……永远的离开了那个世界,而且已经很多年了。” “骗子。”他大叫一声。“你到底是谁?你在哪?有本事的你出来,我们比划比划!我要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莫罗斯看我的眼神意思应该是,你看我说吧…… “你确实已经死了。”我说,“历史书上已经记载了你的死亡。而且现在离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几十年。” “不……你是虚空之中的恶魔么?你想对我做什么?”他愤怒的呵斥道。 “确实有点难沟通。”我对身边的莫罗斯说。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他喊道:“回答我!” “不是我发现了你。”我说。“是你突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出现在哪儿?我在哪儿?”他非常急切地问道。 “你现在所处的位置离着暴风城有千里之遥,但是我并不敢确定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在这个位置在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我看向旁边的莫罗斯,“你还记得你复活了多久了吗?” “复活?你说什么?”聂拉斯直接抢过了话茬。 我没有理他而是一直看着旁边的莫罗斯。莫罗斯说:“我怎么知道?从我醒来我就无法离开这里,我在这个地方徘徊了多少日子我都数不过来了。” “你真的连怎么醒来地都不知道么?”我说。 莫罗斯摇摇头。 “哪好吧。”我有点无奈了,该怎么跟他解释才能明白呢?我感觉脑子有点乱,不知道从哪个点给他解释才能解释明白,总不能从头到尾把我经历的事我知道的事给他讲一遍吧! “这是有点儿不好解释。”我说:“说实在的我能在这个地方见到你我都感觉很惊讶。” 聂拉斯直接打断了我的讲话:“停下!我不想再听这种毫无营养的话。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我在哪儿!你找我来干什么?” “没想到你还是个急脾气。”我哼了一声,“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叫比尔,你可能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我敢保证绝不是你认识的比尔,所以我的名字叫什么并不重要。第二,我来这干什么。我……在二十多年前,大概是这样的时间,我跟洛萨,你听过这个名字对么?我跟洛萨爵士受国王莱恩的指示前来铲除你的儿子,而今天我是来纪念他的。”说完我顿了顿,“我说清楚了没有。” 聂拉斯愣了半晌没说话,我看了看旁边的莫罗斯。“他似乎受刺激了。” “你……似乎伤害到他了。” “聂拉斯先生,你没事吧……”我说。 “莱恩国王……让你们杀了麦迪文……”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是的,因为你的儿子背叛了国王,背叛了王国和所有的人民。”我说。 “我难以置信。” “很多事你都难以置信,包括你现在的处境。”我说。 “我还不能确定我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你咬咬你的舌头吧,聂拉斯先生。”我说。 看见他的神经已经开始扭曲,我感觉他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现在你知道了你刚才问我你在哪的问题了吧。” 他依然没有作声。 “你刚才问我我在哪,我在卡拉赞,你可能不知道卡拉赞是什么,我再告诉你一次,卡拉赞是你儿子麦迪文的家,当年国王御赐给你儿子的……研究场所,也可以叫家。我就你儿子的家里,也可以算是你的家。”我说。 “但是你……应该……呃……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瞥了旁边的莫罗斯一眼。“呃……其实你在麦迪文获得这个家之前就已经死了。” 我转向莫罗斯,“我说的对吧。” “嗯。”他点了点头。 “告诉他,我说的是对的。”我对莫罗斯说。 “嗯……呃……他,他说的是真的。”莫罗斯有点奇怪的看着我。 “现在我说的你能理解了吧?”我说:“我……现在的地方你儿子的家,我推开这扇门走进这个房间,按理说还是在这里!但是……这个房间里却是……黑咕隆咚的一个……异次元空间,然后还有一个你。” “如果这里没有你的话我估计不会这么惊讶。但很不巧……你在这里。”我说:“现在你……明白了么?” 聂拉斯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他的肩膀已经不再耸立而是直接耷拉了下来。 “麦迪文死了……” “他没……”莫罗斯刚要说话被我挥手打断了。莫罗斯惊讶的看着我,“你……” 我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知道你很惊讶,正如我知道这里竟然是你的时候一样。” “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其实你也没必要太惊讶,因为这里不光你……死了。这里所有人都死了。” 他惊讶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麦迪文……真的背叛了这个国家或者叫整个人类。”我说:“他……被污染了。” “你能说清楚点么?”他很急切,但是尽量表现的温和一些。 “他……被恶魔污染了。”我说:“恶魔,你……有印象么?或者说……你有……呃,这方面的知识么?” “不……我……脑子很乱,我……应该不知道。”他说。 “这是一种……不属于整个世界的玩意,呃,生物。它的腐蚀性极强,可以迷惑,诱惑,引诱,欺骗人,或者直接占据你的身体或者心灵。”我说:“很不巧的是麦迪文就被……污染了。” “你的夫人……”我稍稍歪了歪头盯着他的脸,“你还有印象么?” “艾格文……”他一下抬起头来,他的脸上瞬间带着一丝憧憬。“是的,我记得她!” “她是世界的守护者这事你应该知道的,对么?”我说。“你的儿子麦迪文也是世界的守护者,但你的儿子被污染了。” “他是怎么被污染的?” “这个事情就很抱歉了,我……并不知道太多,这个事情……现在是未解之谜。”我说。 “但是……我想问的是……你,似乎是被麦迪文……杀死的对么?”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愕,他呆住了,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他似乎有点六神无主手足无措,他的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不!不!不不!”他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你又惹到他了。”莫罗斯将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他使劲压低了声音。 “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什么?”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望着那个逐渐狂躁起来的大法师轻声说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62 秘密的守护者 “我不敢相信……我真的……”这个法师已经坐在了地上。 说实在的没有任何一个魔法师能用这种坐姿坐在地上,这样的坐姿只有庄稼人忙累了坐在田间地头上休息的时候才会这么坐。但是现在的聂拉斯完全不顾及自己的面子了,他坐在地上的样子竟然比庄户汉还像庄户汉。而他面带悲伤的脸就差埋进双腿之间了。当然如果埋进双腿之间的话……呃,那妥妥地不符合他的身份。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难接受。”我看了一眼旁边的莫罗斯,莫罗斯看我在看他,他也看向我,他的眼神竟然带着些……无辜。哈!他似乎有点懵了。 “我想救你出来。”我说。 我的余光能看到莫罗斯瞪大了眼睛,但是我没理睬他。 “你在这种地方已经被……囚禁了可能几十年了。”我说。 “我不知道……或许很久了。”他说。“我也在等待解脱。” “你经常自言自语么?”我问。 “什么意思?”这个问题他不是很感兴趣。 “我是说……你在这种地方待了那么久没有崩溃已经是人类历史上少有的奇迹了。”我说。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悲伤。“或许疯了……也是一种解脱吧。” “哼……但是你没疯对么!你既然没疯,就有你没疯的道理。”我说:“你……还能回忆起当年的事情么?” “当年?什么事?” “你跟艾格文女士是怎么认识的?” “这……有关系么?”他问。 “你想从这出来么?”我看着莫罗斯说道。 他沉吟了半晌,“她……是一颗宝石,一颗达拉然……不,应该是全人类的宝石!”他强调道:“最耀眼的宝石!” “嗯,比喻不错。”我说。“你不是爱她,而是……尊敬她,对么?” 聂拉斯没有摇头,他没有立即回答也没有反驳。 “我知道她的时候她已经声名在外,已经是一个所有达拉然居民所敬仰,钦佩的伟人。”他毫不吝啬夸赞之词。“不,应该是在我来到达拉然之前她就已经是达拉然,乃至整个肯瑞托都要俯首叩拜的最伟大的魔法师。” “开始我对她没有任何……所谓的感情,她是传奇,是传说,是伟人,是大魔法师,是人类中最强的存在。”他说:“我只知道这么个人,对于其他我一概不知。”他深吸了一口气,“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去消灭她的命令。” 莫罗斯惊异地看着我,他显然也不知道这个事。 “我虽然是达拉然公民,也小有成就,但是我的真实身份是提瑞斯法议会的成员。”他说。 “提瑞斯法议会是什么?”我打断了他。 “提瑞斯法议会是精灵发起的,然后联合人类组成的一个……秘法会组织。”他说。 “秘法会?” “秘法会。”他抬起了头,“知道它存在的人不少,但是知道是干什么的,或者知道他在哪的人很少。这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 “有多神秘?” “连我都不确切知道它究竟是干什么的。” “哈?”我惊讶地叫出声来,“你是认真的么?” “当然。”他说,“就像艾格文。” 他轻轻地深吸一口气,“艾格文以前应该也是提瑞斯法议会的一员。”他说,“她是守护者,你知道的。”他接着说:“但是……所有人都敬畏艾格文,她是神一样的存在,但是她为什么是神一样的存在其实我们都不知道原因,她……很神秘!我也是议会的一员,可是我却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伟大。” “我有点……不理解。” “你是不是有点懵?”他哼了一声,“我们……组织里面有极其严格的保密制度。不想让你知道的,不该让你知道的你一定什么都不会知道。不小心知道的也会被清理掉。” “这么严重?” “我说了我去杀艾格文。”他说,“但是我并不知道为什么要杀她。” “你不问?” “该让你知道的你会知道。”他说:“我能做的只有服从,当时我三十岁不到,不管是体力,精力,智力,应变能力各方都还算是比较出色的。于是他们派我去杀掉艾格文。” “你就去了?” “当然。”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那感觉是遗憾? “我只有服从命令。”他说:“当时我对议会的忠诚超过了我对我的父母,哼,如果他们说有必要让我杀死我的父母我估计也会做吧。” “你挺狠啊。”我哼了一声。 他轻轻摇了摇头:“我就去了,在斯托姆加德的山野间发现了她,然后……”他顿了顿,忽然我感觉他的声音带着一点颤音,“我们追了很久很久,我追,她就跑,我没有那么轻易得手杀死她……不,是打败她。” “那时候的我开始是有点没有信心的,但是在我发现她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的情况下我认为自己或许也是个天才。”他说:“我就穷追猛打,从斯托姆加德一直追,追到了矮人的领地。” “等等……矮人的领地你们是怎么穿过去的?”这个地方我就有点疑惑了。 “我们自有我们的方法。”他说。 “然后呢?” “我有一个能消除艾格文魔力的……法器,这估计也是我能承受她对我造成攻击的一个原因,我追了她好几个月?”他有点不确定。“可能得有这么长时间吧。” “我跟她交手最狠的地方实在赤脊山,我记得那地方,那地方很美。”他说:“也是在那里我重新认识了她。” “什么叫重新认识了她。” “她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坏,她其实击败了我。”聂拉斯的语气里却没有任何遗憾。 “她饶过了我。她……没有杀我。” “为什么?” “她说我不是个……坏人。” “坏人?” “她对提瑞斯法议会的评价非常低,她说那个议会名义上说是守护世界,但是根本就是为了统治而存在。” “嗯……”我点了点头。 “她给我讲述了议会的诞生,她说最初的想法可能有帮助人类精灵共同抵御入侵守护家园,但是后来这个想法就变了,魔法不是谁想学就能学,魔法成了制衡各方势力同时给自己人争取最大利益的方式。” “她很讨厌那里的人,她说那里充满了阴谋。” “比如什么?” “她没有说太多,只说了我,她问我为什么要杀她。我当然不知道,我只服从组织,于是她给我说了她的一些故事,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忽然发现这个女人似乎不是我想象中那么高不可攀,不是那种盛气凌人,高高在上凌驾与我们这些人之上的人,反而她是一个……温柔的,美丽的女人。” “呵,确实很美丽。”我跟莫罗斯对视了一下,“你爱上她了?” “是的,她没有杀我,还帮我治好了伤。” “啊!真是……天赐良缘。” “她说我不是个糟糕的人,不是坏人,而且她本就无意伤害我性命,只是被我追着她脱不开身。” 我点了点头,莫罗斯却眼神复杂。 “而且我感觉有点喜欢上她之后……忽然发现她其实是个可怜的女人。” “可怜?” “是的,她背负着太多责任,甚至我感觉她一直被黑暗笼罩着。”聂拉斯说:“也是因为如此我忽然想帮她。” “你帮了么?” “帮了。” “然后呢?” “我似乎有点帮不了她。”聂拉斯说:“她那段时间晚上经常失眠,甚至整夜都不合眼,我能感受到她正在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抗一种莫名的黑暗力量。” “你……说的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聂拉斯说:“就像中毒了一样,艾格文有时候就会很憔悴。” “等等……嗯……艾格文身上背负着这种黑暗力量的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提瑞斯法议会跟你提过这事了么?” “没有,他们只是说艾格文是个力量强大的魔法师,现在她已经背叛了议会,背叛了法律,甚至整个人类。”他说:“所以我必须去消灭她。” “你觉得议会知不知道艾格文体内力量的事?” 聂拉斯嗯了一声,“或许觉得她是个隐患吧。” “然后你们俩就这样……认识了?”我笑了笑,“你跟她表白了?” “是的。但是……她拒绝了。”聂拉斯接着说。“她……不想让我也受连累。” “但是你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爱她!” “是的。”聂拉斯说:“然后我们秘密来到了暴风城,见到了当时的拜拉席恩国王。对于我俩的身份拜拉席恩国王非常宽宏大量,他根本不在乎我们的身份。” “他知道艾格文被通缉的事?” “他可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说不在乎你们的身份?” “当时愿意到暴风王国的魔法师少的可怜,当年的暴风王国穷的很,所以虽然我们也说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国王不在乎。” “他不信么?” “哼……开始应该是不信的。”他说:“但是后来他信了。” “拜拉席恩知道那个是艾格文么?” “不知道,这种事我不想让他知道。”他说:“而且当时我说我只是带着我的爱人一起游历,为了打消他的念头我也给他展示了一些法术。” “然后你就被留下来了?” “是的,因为当时拜拉席恩身边只有神职人员,没有……魔法师。” “那你在宫廷里很吃香啊。” “还算安稳。”聂拉斯说:“当时艾格文……怀孕了。” “哈!你蛮厉害么。”我笑着看向一边板着脸的莫罗斯。 “她肚子越来越大,但是我发现她越来越不安稳,甚至有时候会异常烦躁。”聂拉斯皱起眉头,“我问她哪里不舒服,她说总感觉呼吸困难。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女人怀孕是什么体验。” “你伺候她?” “我……不怎么会伺候她,直到我们到了暴风城之后,我被聘为皇家御用法师之后我身边有了一些仆从,有她们帮助我才不会太手忙脚乱。” “麦迪文是在暴风城出生的?” “是的。”他说:“艾格文给腹中的孩子起名叫麦迪文,她说用精灵语讲就是秘密的守护者的意思。” “这个名字不好。”我说,“秘密的守护者……似乎有点问题,有点阴谋的感觉。” “当时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艾格文说,秘密是我跟她的秘密,而且她说附中的男孩未来将继承她的衣钵成为下一任守护者。” “不是还没生?” “她说她知道,她相信我。” “哈!”我笑出了声。莫罗斯的眼神一点都不友好。 “你信她的话么?” “当然。”聂拉斯说:“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 “孩子出生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么?” “没有什么不一样。”聂拉斯说:“我还问她这个问题了。因为我在外表确实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她说我的儿子是天选之子。” “他确实是天选之子。” “她告诉我将麦迪文的力量封印起来。她担心小小的麦迪文心智不成熟的时候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他说:“她是为了我考虑的。” 其实这话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第五卷 王者归来 63 麦迪文的觉醒 “麦迪文小时候的魔法天赋高不高?” “高。”聂拉斯说:“他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人。” 虽然他的话语里说的是最有天赋但是他的语气似乎一点都不觉得骄傲。“你……对他有天赋这个事似乎不是很……高兴。”我说。 “没有什么好高兴的。”他说:“那个天赋更多是他母亲赐予他的,我给他的帮助并不多。” “但他是你的儿子,不是么?” “他当然是我的儿子,而且我也没说我不为他感到骄傲。”他说:“但是随着我跟艾格文生活的时间越久,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艾格文封印麦迪文的能量是对的,而且我必须也要压制这种能量的迸发,我必须不能让他……提前爆发出来。” “为什么?” “你不是见过麦迪文么?” “我没听懂你是什么意思。”我说。 “我的意思就是……你应该见识过他的强大。” “故事里讲述他确实强大。”我说:“但……呃……是的……那你怎么压制的他?”我赶紧止住了嘴。 “很小的时候他就有魔法亲和力,我的一些东西甚至不敢给他见到和碰到,他就是自带强大魔法,很多时候别人可能需要努力几年十几年才能达到的水平在他面前……根本就像你生下来就会抓握一样是天生的。”他皱着眉头说,“但是幸亏那时候他还小,他……还小!” “然后呢?” “虽然作为皇家御用法师但是我根本不在家放置任何的魔法物品!”他说:“我就怕他摸到碰到!” “你封闭了他多久?” “八岁。”聂拉斯说。 “八岁?他解开封印了?” “他的玩伴……是莱恩,还有洛萨。”聂拉斯说:“有时候……防的了这个真的防不了那个!” “怎么呢?” “洛萨比他们都年长些,也算是孩子头了,而莱恩则比麦迪文年纪小些,因为是王子,他做事就更不计后果。孩子你也知道,有时候他们的想法是顽皮,几个孩子凑在一起鬼点子特别多。”他说:“也就是因为这个,几个孩子有次就……议论起我来。” “这还是我后来发现了质问下知道的。”他轻轻叹了口气。 “发生了什么?” “洛萨问他,你父亲是魔法师,你也会魔法么?麦迪文摇头,洛萨就即将他,麦迪文很不服气,然后他就回来找我问我可不可以教他魔法。我当然不会教他!而且当时……艾格文消失了。她……离开了我……我们。”聂拉斯的声音略显落寞。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教他魔法?” “当然没有。那时候我已经心里有了一些感触了。” “什么叫……一些感触。” “意思就是有时候麦迪文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身体会发生一些奇怪的变化。”他说:“比如莫名其妙的发热,然后说胡话,他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 “说胡话?” “是的。” “他的母亲不知道么?” “知道。”聂拉斯一脸凝重,“但是她……也没说出是怎么回事来。” “哼……”我摇了摇头轻哼了一声。 “我不教他,他就要学,我说等你长大了我会教你。”他叹了口气,“可是这种事怎么可能捂的住?麦迪文经常住在王宫里面,开始我还没发现,后来我猛然发现我在王宫的实验室被动过。” “被他们?” “嗯。”聂拉斯说:“他们三个偷偷摸摸溜进了实验室。” “发生了什么?” “他们……偷看我的实验笔记,试验记录,还有……一些魔法物品。”聂拉斯越说眉头皱得越厉害。“最后他们偷偷喝了我配置的药水!” “他们……喝药水?”我惊讶得几乎要叫出来,“他们怎么敢的?” “有笔记和资料!”聂拉斯说,“洛萨是大孩子,他认识的字多,而且他……也撺掇他俩。” “麦迪文告诉你的?” “被我狠狠揍了一顿之后告诉我的,但是……已经晚了!”聂拉斯说:“他们喝的是魔法增强药剂!” “我不是很懂这个……你能解释一下么?感觉名字有点不可思议。” “就是能增强魔法师的精神力,体力,以及法术强度的一种特殊药剂。”他说:“也是毒性比较大的。” “他们喝了?” 聂拉斯点头。 “都喝了?” “都喝了!” “然后呢?” “麦迪文就晕倒了。”他说:“那是他第一次晕倒。” “那俩呢?” “吓坏了。”聂拉斯抬头说道:“国王也吓坏了。” “他俩没事吧!” “没事,嗯……应该说没什么大事,莱恩流了鼻血。然后……洛萨因此开始猛烈生长身体。” “啊?” “他发育的比较晚。” “我没……听懂。” “他问我想学魔法那一年……八岁!而他偷喝药水这年是九岁!当时莱恩才六岁!” “我是说洛萨。” “洛萨……十六岁。”他说。 “什么叫他发育的晚。” “洛萨最初的身高只有一米五。”他说:“男孩子是十六岁了长一米五……其实也就废了!” “但是……他……不矮啊!” “是啊,就是喝了我的药水才开始猛长身体!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长!” “这……” “两年后他就已经长成一个十分壮硕的小伙子了。” “这……不是好事么?” “拜拉席恩对我大发雷霆。”他说。“最后洛萨十八岁后……他被安排进了铁马兄弟会。” “他主动加入的么?” “不是。” “当时的伯瓦尔公爵推荐的,后来国王就同意了。”聂拉斯说:“当时铁马兄弟会的团长拜拉席恩国王的亲信。” “你说的是……李奥瑞克家族么?” “嗯,是的。”他说:“莱恩那时候还小,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么猛的药剂,当时也给我吓坏了。” “洛萨长身体了,莱恩呢?” “他……也长了。” “麦迪文呢?” “麦迪文晕倒了一天多才缓过来。”他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麦迪文晕倒这么严重,我受到的惩罚会更大。” “洛萨呢?” “你说呢?” “什么惩罚?” “从此他就被带离开了王宫,然后加入到了军事训练中,可是谁也没想到,半年不到,当我再见到洛萨的时候我都惊呆了!”他说:“这孩子一下子就成人了!” “呃……好吧。” “其实拜拉席恩国王也没想到,他原本就想让他吃点苦受点罪。” “你怎么知道他是被药水催起来的?” “你能半年长三十多公分么?”他哼了一声。 “呃……有可能吧!” “胡扯!”他说:“是半年!不是一年!而且还没到半年!” “好吧!”我看了身边的莫罗斯一眼,他瞥了我一眼没吱声。 “麦迪文……觉醒了么?” 聂拉斯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开始觉醒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64 艰难地成长 如果是一般家庭,普通人家里孩子有这种天赋,估计大多数人会受惊害怕,估计会把他们的孩子当成怪胎。毕竟这种事……哼!超乎寻常! 而麦迪文则不是! “你是怎么发现他觉醒的?” “你能用意念移动物体呢?” “我能靠眼神。”我说。 “啊?” “当我的仆人看到我的眼神后会很自觉地帮我做事。”我说。 “哼,这一点都不幽默。”聂拉斯不屑地哼了一声。“他可以移动物品,甚至可以读心!” “读心?”我惊叫起来。“这可是……很难的!” “你也知道很难?”他哼了一声:“这不是难,是没有天分的人根本做不到的!”他强调道:“你知道么,绝大多数魔法师,可以说得有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魔法师是学不会读心术的!” “这么夸张?” “一点都不夸张。”他说:“只要他想,你内心的所有秘密他都能知道。” “这一点跟她妈妈很像。” “嗯?” “嗯!是的。我知道。” “你跟艾格文……接触过?” “当然!而且不光接触过,还深入接触。”说着我瞥了一眼身边的莫罗斯,忽然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友好。我赶紧撇了撇嘴,“这也算是遗传吧。” “哼!”聂拉斯哼了一声:“还有一些,他……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同。” “他高兴么?” “开始是害怕。”他说。“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好玩的地方。” “你警告他了么?” “当然!尤其是我发现他会读心术的时候!” “这……确实有点……可怕,你是怎么警告他的?” “为了这个我真的是煞费苦心!甚至我有段时间将他心智给封印了。” “心智?还封印?” “是的,他……学习能力太强了!而且当他开始窥探我的内心的时候……我……我……忽然感觉这件事要失控了!” “说清楚点。” “不知道他从哪学的方法,他开始引导我问我一些关于魔法的问题,比如说一些药剂,还有魔法口诀什么的。” “这……没什么吧!” “不!”他说:“你不懂,他看了一些书,然后了解了一些事情,然后他会以探讨询问试探的方式来跟我交谈,但是他会读心术,也就是说虽然我嘴上不说,但是他能悄无声息地从我内心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我愣了。“你可以不想。” “你这不是胡扯么?”他提高了声音,“一加一等于几?” 我没说话。 “你不说话,但是你心里刚才已经出现答案了对么?”他厉声说道:“哪怕一刹那,一瞬间!但是你内心曾经出现过一加一等于二,二这个词你一定想过。对么?” 我眨了眨眼,嗯……我刚才想了什么? “我难以致信!”聂拉斯似乎有点无奈了。“为了这个事情我真的是大费周章,一度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宁愿他稍微傻一点。” “这个……你挡不住吧……” “当然挡不住!我当然知道!”他说:“后来我想给他用疏通的方法,引导他当一个好人,内心首先要有极其强烈的道德感!” “嗯……”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不希望他从小因为掌握强大的力量而变成一个……一个骄傲的,傲慢的,无礼的,狂妄的,毫无道德的人。而且他的母亲将他视为未来世界的守护者!” “我不能让那种守护者守护这个世界!”他脸上露出了一点悲愤。 我没说什么,但是我能想到他想起我跟他讲的麦迪文发生的什么情况了。 “你……怎么引导的?” “我知道他如果放开了学会……学的非常快,而且进步会完全出乎我的控制。”他说:“最后我……销毁了一些书籍。甚至我……修改,损毁了一些数据和资料。” “这是为何?” “这样他就不会因为所有知识都是现成的,都是一览无余的而成长的太快!”他说。“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恨不得……” “恨不得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我说。 聂拉斯叹了口气:“别人家的孩子是学不会,对于麦迪文我担心他学的太快!所以我只能给他制造更多障碍。” “主人说过他父亲对他极其苛刻。”莫罗斯悄悄说道。 “那位是谁?”聂拉斯听到了虽然很小声的莫罗斯的声音。 “啊……他是……麦迪文的管家。”我说。 “他还说我什么了?”聂拉斯一下气势似乎也变成了老爷。 “他……说……”莫罗斯看了我一眼:“他说……你对他影响很大。” “我怎么感觉不大像好话?”聂拉斯哼里哼气地说。 “不……他……真的是说你对他产生了很深远的影响。” “比如什么?” “一丝不苟,严格训练,资料整理保存存档……还有很多。”莫罗斯说。 “还有么?” “呃……有……我一时想不起来了。”莫罗斯不想说太多了。 “他想当魔法师,我给他提出的训练要求也确实极度苛刻。”他说:“我本想打消他的念头,只要我不认可,他会知难而退!” “对!主人对于……他的学徒要求……”莫罗斯还没说话就被聂拉斯打断了。 “他对学徒要求很严格?” “不是严格,而是严苛。”管家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他手下待住半年,大多数甚至两个月都不到,一个月就滚了蛋的更是不在少数。” “哼!”聂拉斯这一声哼应该是给自己个台阶下。 “有个人留下来了。”我说。 “哦!对!是的,有一个。”管家说。 聂拉斯没有问他的名字,他不是很感兴趣。“我严格要求他是想让他……知道自己还有差距,不要着急,开始还好,但是后来他……突然就突破了瓶颈!” “瓶颈?” “就是虽然资料不全,文稿有损,甚至有错误,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就融会贯通了,他竟然修复了,填补了许多许多的……”他停止了说话。他的表情很复杂,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一下吐了出来。 “你知道么?”他说:“当我看到他……只有十二岁的他抱着那么厚的书籍跑来跟我说这些成就的时候我内心有多复杂么?” 说实在的,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完全体会不到,更理解……不了。 “他真的……真的是太强了!”聂拉斯说:“照他的方法,他很快就会超过我,我可以保证如果我倾囊相授,他可以在十四岁之前就完全超过我。” 我眨了眨眼,表示不可思议。 “但是他还是完全超过了我的想象,我的预期!”聂拉斯说:“他就像一块海绵,他的吸收能力太强了!” “于是……我也得开始给他讲述一些事情,开始引导他有一个正确的思想价值观,他超过我只是三年或者五年的时间问题,可是思想问题是最大的问题。”他说:“我给他讲述了提瑞斯法议会的事情,关于他母亲的事情以及……守护者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是守护者的时候兴奋么?”我问。 “似乎没那么兴奋。”他说:“但是我必须给他讲,守护者的职责,他母亲的牺牲,还有他的秘密血统。” “他应该能改变吧!”我说。 “改变?当然!他当然有改变!这是在他身上唯一让我感觉到欣慰的地方。”他说; “他才十二岁?” “对!那时候我告诉他这些是希望他内心能够有责任感,做个好人,做个合格的守护者。于是我开始带他去乡村,去田野,去林间,去农舍,让他跟老百姓在一起,让他看到感受到,深刻的体会到这个世界的美好,还有不容易。” “你想唤起他心中的善良……和……和正义!对么?” “是的!”聂拉斯说:“他……母亲体内的那种黑暗我至今都弄不明白,我在这黑暗中思考至今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而这种黑暗似乎也在他身上露出了端倪。” “什么……端倪?” “他有双重人格。”聂拉斯说。 “不懂。”我说。 “他好的时候会比春天的阳光还温暖,他是个好孩子!很好的孩子!那种纯真善良我看在眼里!”聂拉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愁容,“但是他有时会突然之间变的很冷漠,有些话我甚至不能想象出能出自于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之口。” “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他的表情很痛苦。“我尽力了。” “你也没找到原因么?” “没有。” “你也是大法师,你不会读心术么?你可以读他呀!”我大声说道。 “哼!”聂拉斯这一声带着不屑,也可以叫充满了愤怒!“他……屏蔽了我!” “我怎么有点……”我摸了摸后脖梗子,“感觉后脖梗子发凉。” “你也有这种感觉么?”聂拉斯冷笑了一声,“我也有这种感觉。” 他摇着头说:“当我发现自己不能进到他的内心的时候我充满了惊讶,然后是……恐惧!” “这……” “怎么会将你屏蔽掉呢?”我还是难以置信。 “他是好孩子的时候,我能读到他的内心,我能感受到他的阳光,开朗,善良,纯真,正义,有爱!等!一切美好品质!”他坚定的说:“但是!那个时候……我是说他偶然露出那种神态和语气,猛然间说出一句冷酷,冷漠毫无感情的话的时候我……想抓住这个机会……” “你刚才不是说一加一的时候一霎那你也能读到么?” “你这种普通人我当然可以!”他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他不是普通人!” 他强调说:“他……的思想是不留痕迹的!” “胡说八道!”我反驳,“我现在脑子里还有一加一等于二呢!” “那是你!”他说:“麦迪文的思想,那种思想是转瞬即逝的!” “你就没有捕捉到一次?”我不相信。 “捕捉到过!”他说:“当然捕捉到过,要不我也不会对他产生一种失控,逐渐失控的感觉。” “怎么回事?” 聂拉斯抬起头,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说……这个世界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听到这话我皱起了眉头。 “他说,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灵其实也是没有意义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抓住了那个思维,这是他第一次说这种话!说两句这种话!”聂拉斯有点激动。“你知道吗!当我抓住这个思维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什么?” “什……么……” “黑暗!黑暗!”聂拉斯咆哮了起来。 “等等……”我说:“难道你就没从他母亲身上体会过这种?” “艾格文身上背负的黑暗跟麦迪文身上的不一样!”他说:“而且艾格文……并没有麦迪文的这些症状表现!” 我哦了一声。“你怎么做的?” “我感觉我抓住他了,但是我发现他跑掉了,那个感觉瞬间消失了!”他说,“那种感觉就像你手里抓住了一条绳子的一端,你以为你抓住了,但是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你手里拽着的绳子头给拽掉了!拽飞了!” 他大声说道:“霎那间消失!那感觉跟我说的感觉是一样的!”他说:“我惊讶的要死!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顿了顿说道:“那就是……那个黑暗是活的!它是活的!它潜伏在麦迪文体内!它隐藏在麦迪文的灵魂里,它……” 聂拉斯越来越激动,“它……完全可以控制他!” “你说的我有点想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我说。 “鸡皮疙瘩?”聂拉斯笑了出来,这是冷笑,“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反应么?” “不……知道。” “我岂止是起鸡皮疙瘩,我简直要被它震惊的动弹不了!那黑暗哪是普通的黑暗!那深不见底的广大就像现在,那巨大的能量我感觉甚至超过了艾格文本身!” “夸张了吧。”我说。 “不……不夸张……而且我忽然……”他愣住了。 “你怎么……怎么了?”看着他身体一下僵住了我也紧张了起来。 他的手开始了颤抖,轻微的颤抖,然后他忽然……哭了起来! 这一幕叫我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他……怎么回事?”莫罗斯也紧张了起来。 接下来我俩就看着这个高大的魔法师哭泣,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我们也不敢问啊!于是就这么看着他哭! 他可得哭了好久,终于我发现他哭声小了,赶紧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聂拉斯·埃兰终于抬起头,“我想起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我不解。 “我想起来那天我是怎么死的了!”聂拉斯一脸悲愤地说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65 逐渐失控 说实在的我不喜欢看人哭。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还有孩子。 以前我很讨厌孩子哭,后来也是,现在……估计也不是很习惯孩子哭。 哭是一种情绪,或者叫情绪的表达。而这种情绪可以说就是……悲伤。不管是真悲伤,还是被气的悲伤。反正都是……悲伤才会哭。 啊……就是有所触动!不管是什么话,什么景,什么声音,什么人物。 女人比男人要爱哭,当然了得过脑血栓的人除外。女人哭泣见怪不怪,但是一个男人,大男人,那么高大威猛的男人,还是一个……大魔法师……啊,他在这哭就着实叫我有点不适应了。 而听到他说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这句话的时候……说实在的啊!我内心其实……没有那么大的触动。我当然知道他死了,现在面对的他我也不认为是他本人,或许只是他的灵魂或者叫灵魂的一部分而已。 “你是……怎么死的?” 哈!其实我知道,这件事有传言,有记载……聂拉斯·埃兰猝死了!但是还有一种传言就是麦迪文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我发现麦迪文开始越来也越频繁出现那种表现的时候……我就想帮他。”聂拉斯说,“我也是这么做的。” “你做什么了?” “他原来可能十几天才出现一次,或者二十天才出现一次这个症状,但是在他十四岁的时候,他的这种症状开始越来越频繁,从十几天一次到一周左右,然后三两天就会出现一次!” 聂拉斯的声音有点颤抖,“你知道那有多可怕么?”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喊道:“他要失控了!” 我不敢吱声,莫罗斯瞪大了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大魔法师。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似曾相识的惊恐。 “他马上就要失控了!那黑暗开始越来越强烈的,明显的,明目张胆地开始抢夺他的身体!” “你得做点什么啊,你做什么了?”莫罗斯竟然叫起来了! 我惊讶的瞥了他一眼,这个家伙的眼珠子已经瞪得老大了! “我当然做了!”聂拉斯竟然吼了回来。“你以为我天天都无所事事是么!” “别吱声!”我赶忙制止莫罗斯,“嘘!让他说!” “我也发现了他开始越来越不快乐,他变得沉闷,变的……孤僻,他甚至不愿意见我,不愿意见任何人!他将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 “我……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给他找圣光教会的人来帮他驱驱邪。” “驱邪了么?” “暴风王国的……圣光……”聂拉斯咬了咬牙,他长出了口气,只是这口气颤抖着,他说:“暴风王国曾经有一个圣物你知道么?” “索拉丁的遗产!”我说。 “对!就是它!”聂拉斯说:“但是……这玩意丢了!” 聂拉斯提高了声音,“国王说这玩意丢了!丢了!” “没丢。”我说。 “我知道!”他吼道。“拜拉席恩不愿意将他借给我!” “你没跟他说明情况?”我说:“救命用的!” “哈!”聂拉斯大叫一声,“我的作用仅仅是帮他维护统治,我也是可以被抛弃的!” 他咬了咬牙,“安度因·洛萨可是阿拉希唯一的血脉!索拉丁之血脉最后的传人!这个王国……”他咬着牙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应该是洛萨家族的!” “你是说拜拉席恩担心洛萨知道他们洛萨家族的传家之宝,索拉丁大帝的遗产在他们手里?” “那时候的洛萨已经加入到了铁马兄弟会,而且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用历史书记载,他很有他们家族先祖的风范!甚至在兄弟会中有传言,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说安度因·洛萨有他先祖,阿尔伯特·洛萨大帝的风范,“鹰之子”阿德勒·洛萨爵士的战力。”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所以拜拉席恩直接一口咬死没有。” “是的,后来我感觉没办法了,如果实在不行,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取麦迪文的命。” 他的话叫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似乎……确实是这么做的。 “我考虑将他带回北方,带回提瑞斯法议会。”他说。 “啊?” “提瑞斯法议会一定有办法帮我救下麦迪文,但是我也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他说。 原来是这样! “但是我感觉……”我摇了摇头说:“唉……你回到北方将你和麦迪文都交给他们之后我担心你俩都得死。” “嗯。”他应声说道:“我也考虑过,但是我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那你……就束手无策了么?” “也不是……我……还有当年用来压制艾格文的一个法器。”他说。“你还记得那个玩意么?” “当然记得。”我说:“管用么?” 他点了点头,“管用!” “那还好。”我说。 “只是管用了很短的一小会。”他说。 “一小会?” “我也是糊涂!”他说。“现在想起来我真的是糊涂!” “怎么回事?” “当年我用它来压制艾格文,是压制的她啊!是压制的她的力量!” 我忽然恍然大悟! “你是说……你……” “其实当时的麦迪文体内有三股力量,一股力量来自于他的母亲,提瑞斯法上古能量,一股力量是麦迪文自身,也就是那股子良知!他后天学到的!”聂拉斯说:“但是还有一个……就是那股黑暗。” “那你做了什么?” “当我压制了麦迪文的良知的力量的时候!却引发了提瑞斯法上古能量的喷涌!” 我盯着眼前再次流泪的男人,又瞥了一眼身边的莫罗斯。 “那能量失控了!”聂拉斯哭泣着说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66 埃兰之死 失控。 在你印象中……失控是什么? 或者说……是什么样的?一说起失控你首先想到的是什么?马车,车辆失控对么?还有什么?火灾?心跳?被你老婆发现你竟然偷着做什么但是越描越黑。 哈!说实在的聂拉斯嘴里的失控究竟是个啥我也不知道。我真想象不出来这个能量失控是个什么场景。 我问他是不是出现脑袋大脖子粗,一会大一会小的情况,是不是出现了身体发生了变异或者体温升高,皮肤颜色变化的情况。但是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麦迪文安静的躺在哪,他的外表看不出什么大的变化,就像睡着了一样,仅仅是皮肤红润,还不是那种跟被煮熟了的虾一样的红色。别的就没有任何反应了。 但是聂拉斯说,作为魔法师能感受到他身体内部和周围发生的魔法扰动,而且是强烈的扰动。 “就连最初级的魔法师都能知道麦迪文的身体内正在产生一场剧烈的魔法风暴,而且越来越强烈。”他说。“虽然他睡得很安稳,可是以他为中心的周围区域却正在发生震动。” “最开始是边上的桌子,然后桌子上的物品开始抖动,当房间里的物品承受不住而掉落在地上后不久,房子开始晃动,然后是大地!” “他不会被……坍塌的房子砸死?”我问。 “会的!”聂拉斯说。“所以当时我……抱起麦迪文就冲出了房间。” “去了哪?” “当我抱着他企图唤醒他的时候,他毫无反应。不管我用什么方法,甚至药剂都毫无效果。我知道他可能要带来一场巨大的风暴。”他说。“当时的房子开始摇晃的时候就像发生了地震。” “然后呢?” “当我跑到院子里的时候我感觉大地确实是在摇晃!当时我真希望着只是简单的地震!于是我把他抱上马车,然后驾着马车跑到了外面!” “但是……”他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之后,他说:“其实马车当时已经失控了。马最开始是极度不安稳的。” “它们感受得到地震发生时……那种叫什么冲击波还是什么。”我说。 “随便吧,我的马不是一般的马,也是跟随我多年见过大世面的马,对于魔法波动是有免疫力的,但这次则不是,马儿都要疯了!要不是我尽力稳住马儿后果将不堪设想。”他说。 “怎么?” “我施展法术稳住马儿之后将麦迪文放在马车上,然后驾车逃离,可是我们到哪儿哪里的震荡就会变得愈发严重,城里一下子就乱了套!”他说:“我知道他会爆发,我能感觉得到,我知道他一旦爆发的结果是什么,所以我只能带他去了城外。” “我想将他带地尽可能远,这样才能保护更多的人。” “你做到了么?”我问。 “是的,我将他带出了暴风城。” “然后呢?他在暴风城外爆发了么?” “是的!他……爆发了。”他说着就陷入了沉默。 “你就是在那场爆发中……丧生的么?” 聂拉斯的面色变得很难看,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是他微微颤抖的身体说明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你尽力了。”我说,“至少你保住了他,你的儿子。” 听到这话的聂拉斯没有任何反应,他似乎对我说的话并不感冒。 “你后悔了?” 他沉默了半晌说道:“不!当然不!我确实尽力了,而且我虽死无憾!” “可是我感觉……你怎么有点……不开心。” “或许我……可以做得更多。”他说。 “你已经做了一个父亲该做的所有。”我安慰道:“你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当我抓着麦迪文的手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他的人格在挣扎,他……我听到了他的哭泣声。他还是个孩子!他那时候马上十四岁了!” 听罢我叹了口气。 “我拉着他的手……忽然我感觉我的身体就像被什么抽干了能量,我发现在那两种能量面前我真的无能为力。” “你的能量被……抽干?” “是的。” “你……”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心脏突然一阵抽搐?” 聂拉斯一下子抬起了头,他的脸上略显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回答他,莫罗斯也好奇地看着我。 “当时的麦迪文就这么直接爆发了?他的身体没有别的什么反应么?” “他的身体开始逐渐发烫,我的身体似乎被他吸住了,我也想过要挣脱,但是麦迪文的身体此时已经成为了一个战场,麦迪文的灵魂良知已经失败了,那两股力量正在争夺这个身体,而我……我要帮助我的儿子!” “你确实……很伟大。” 他摇了摇头,“伟大也没有拯救得了他。”他说道:“我不仅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而且真的对那力量感到无奈!后来我感觉自己已经虚弱得都要无法呼吸了……”他深吸一口气。“忽然我再次感觉胸口一痛,一股力量从我腹部往上涌出,我猛地吐了一口血!” 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那是……我最后的记忆。” “没有发生大爆炸之类的?”我问。“人们不是传说发生了大爆炸,艾尔文森林都被炸平了。”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看着有些落寞的聂拉斯,我欲言又止,但是最后我还是张嘴问道:“你的手臂上……有没有一道符文?” “什么?”他抬起了头。 “我说……你的左侧手臂,手臂内侧有没有一道符文一样的文身。” “你怎么知道?” “真的有么?”我一下子来了兴趣。 “你……怎么会知道?” 我没有回答他,“麦迪文的左侧手臂,也有同样的符文么?” “他……没有。”聂拉斯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哼!”我哼了一声。“你认识一个叫法拉德的人么?” “谁?” “法拉德。”我说。 聂拉斯沉默了,他抿紧了嘴唇,然后他说道:“你是怎么认识这个人的?” “我知道你现在一肚子的疑问,但是现在是我问你,你告诉我,然后我也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我认识他。”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阿拉希。”他说。 “当时是在追艾格文的过程中么?” “是的……”他说。“你似乎知道的很多。” “你胳膊上的那道符文……是怎么来的?”我追问。 聂拉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他似乎不是很想说。 “说吧,大法师,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既然知道你胳膊上有这符文,我就知道这符文的一些事情,既然我还知道法拉德,我想你就……别藏着掖着了。” 聂拉斯这才略显尴尬地扭了扭脖子,“这是最初她抓住我的时候给我……给我……施加的。” “嗯……施加!”我重重地重复了他说的这个词。“施加!” 我看向莫罗斯,“施加这个词用得好啊!” 然后我接着说:“她给你施加了这个法术之后你有什么变化没有?” “没有。” “当时她有没有跟你说这是什么?” “没有!” “你现在知道这个符文是什么意思了么?” “不……”他轻轻地说:“我……不知道。” “你们俩都上床了,都有孩子了,她没有跟你说么?” “她说这是她感应到我存在的符文。”他说:“当年我追踪她,但是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在她给我施加了这个符文印记之后就改变了。” “她总能躲开你对么?” “是的。”他说:“不……也不总是。” “我感觉你好像被耍了呢。” “什么意思?” “法拉德说他见过你身上的符文。”我说:“如果你对这个人有印象,你应该记得这个事情。” “不……我不记得了。”他说。 “可是法拉德跟我说,这个符文可不像个好符文。” “他为什么要对你说起这个?说起我?”聂拉斯疑惑极了。 “因为我的胳膊上也有同样的印记。”我说。 “什么!”聂拉斯惊讶极了,“你怎么知道我们俩的符文是一样的。” “法拉德不会说谎,他的记性也很好。”我说。“要不是一样的,他也不会提你。” “他怎么说的?”聂拉斯的语气没有一丝好奇的感觉。 “就是说这个符文……可能不大好。” “还有呢?” “没有了。”我说:“哦……他还说……在以前他见过一个人也拥有这样的符文,然后说起了你的名字,最后他说……或许你已经死掉了吧。” “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太久了,我都有点记不起来究竟是多少年前了。”我说。“艾格文没跟你说这个符文还有没有别的作用?” “她也有!”聂拉斯说。 “哈?”我差点以为我听错了,“她也有?” “是的,她说这样我们两个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撇了撇嘴,“你们俩现在生死两隔。” 聂拉斯没吱声。 “麦迪文有没有?” “他……没有。” “你确定么?” “我是他的父亲。”聂拉斯强调说。“你似乎在隐瞒什么。”他说,“告诉我更多!我想知道真相!” 此时我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我大概知道了发生了什么,或许,我想的跟真相是一样的。 “你能告诉我当年……艾格文回到这里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吗?”我问向莫罗斯。 莫罗斯疑惑地看着我,“怎么?” “当年艾格文在麦迪文还没疯了之前,曾经回到过这里。然后这里死了很多人。”我盯着他的眼睛,“但你没有跟我说完。” “我说完了。”莫罗斯说。 “不,你没有,我想知道得更详细些。”我说。 “你想知道什么?” “那晚发生了什么。”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莫罗斯踌躇了一下,他缓缓说道:“她突然回来的那天,这里正要举办宴会,来了很多人。”他说:“艾格文骑着……龙回来的!” “哈?”我以为我听错了。“你在开玩笑?” “真的是龙!”他认真的说道:“一条巨大的……龙!” “你还见过龙?” “麦迪文说的。” “周围的人不得吓死了?” “她当然没有落在人们面前,而是……落在了城堡西北方的一处偏僻天台上。”他说:“麦迪文让我去迎接她,但是我到的时候只有龙,没有她。”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去找麦迪文确认是怎么回事,当我走到麦迪文房间的时候我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说了什么?” “我告诉过你了。” “再说一遍,管家,我需要你再说一遍。”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们……我没怎么听到,麦迪文直接叫了我的名字,然后他将我唤进去,让我去准备吃的。” “你就离开了?” “不然呢?” “当你回来的时候呢?” “他们还在说,但是吵了起来,吵的很凶,我将食物端进去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我看到了那就是艾格文。我再熟悉不过了!” “他们还在吵?” “艾格文没有看我,连回头都没有,她没有看我一眼,然后我就……退了回去。”他说。 “你没在门口听一会?” “我没有那个习惯。”他说。 “你不是喜欢艾格文么?”我说。 “你……” 我摇了摇头,“说吧,你听到了什么?” 莫罗斯眼神里带着愤怒,但是他还是说了,“她说这个世界正在被毁灭,她要麦迪文一定要坚持住,她说她会帮助他之类的。” “还有呢?” “他们动了手!” “然后呢!”我急死了。 “我就……晕了过去。”他说。 我真想说他是个废物,但我还是咬了咬牙忍住了。“等你醒来之后呢?” “麦迪文受伤了,艾格文不见了,我也受伤了。”他说:“但是……城堡里的所有客人,是所有!全都死了!” “艾格文!”我几乎要叫出来,“我要知道艾格文的情况!” “我不知道!”莫罗斯也叫了起来,“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这话真叫我憋气。可是忽然莫罗斯说道:“但是她骑来的龙却永远地留在了天台上!” 第五卷 王者归来 67 埃兰的悲恸 “麦迪文的力量是艾格文的赐予给他的,我说的对吧。”面对这个沉浸在悲伤里的父亲我说道。 “是的,麦迪文体内的能量有绝大一部分来自于他母亲。” “我的胳膊上也有一条这样的符文,这条符文的由来跟你很相似,但是幸运的是我没有死。”我说。 “你什么意思?” “我遇见她也是偶然,然后她说我身上有点东西,并且抓住了我,但是她没有杀死我,而是……放了我。只不过她放了我也并不是说这样就算了,临走前她赐给我了这样一个玩意。” “也许这就是巧合,我遇到了法拉德,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他跟我讲述了这个事情,我也知道了原来不光我有这样的待遇,只是当时我很惊讶你这样的人怎么也会这样,现在我知道原因了。” “说清楚点,朋友!”聂拉斯赶忙说道。 “原因很简单。就是我被利用了,你也被利用了,我们俩都被利用了。说的好听一点是被利用,其实我们俩都是储备的能量。” “我有点难以置信。” “我也遇到过跟你一样的遭遇。”我说。“只不过当时的我不在暴风城,而在遥远地……洛丹伦。” “你知道我当时跟什么人打交道么?”我冷哼了一声看向一边地莫罗斯。莫罗斯也惊讶地看着我。“洛丹伦当时来了一位来自于暴风王国的伯爵。那个家伙自称为法雷尔·内尔塔。他的身份很特殊,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谁,而在暴风城也没有这么个家伙,他是冒充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去洛丹伦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告诉北方诸国暴风王国内乱,不是兽人入侵。” “我没有听懂。”聂拉斯说。“什么入侵?” “啊……抱歉,外族入侵,这样你更好理解一点,是外族入侵。”我说。“那个法雷尔·内尔塔伯爵不远万里到达北方之后就是为了告诉北方不需要为此出兵帮助暴风王国,因为是人家自己家的内政。”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能想到的就是……他为了让兽人顺利入侵。”我说。 “然后呢?” “我是暴风王国的人,我自然知道一些事情,而当时的我在洛丹伦任职,所以我就将这个事情报告了上去,只是在我调查的过程中不幸被这个家伙发现。” “你们打起来了?” “确切的说是他打我。”我说:“在他面前我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我记得你说……你难道是那时候出现了那个症状么?” “是的!”我看着莫罗斯然后点了点头,“当被他控制之后我发现我突然就失去了力量,那种感觉就像从我的左臂上有种力量直接贯穿了心脏。” 我看向聂拉斯,“这个感觉你也有吧。” 聂拉斯没有说话,他的脸上充满了疑惑。“我……还是没有完全弄懂。”他说。 “我怀疑我被法雷尔·内尔塔伯爵擒住的那晚跟艾格文有关。” “这只是你的猜测吧。”聂拉斯说。 “不,结合法拉德说的话,我觉得这不是假的,这是真的!我……在那晚被艾格文抽取了力量。” 聂拉斯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怀疑你的身体出现的状况可能跟我一样。而艾格文女士,你的妻子身上也有……” “是啊,她也有!”聂拉斯打断了我的话。 “以前没有,后来有的对么?”我问他。 聂拉斯沉默了一下,“是的。” “如果我要是大胆猜测的话,她是在你们发生关系之后才有的,或者是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之后。”我说:“是这样么?” 聂拉斯的眼睛在四处打探,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看来我说对了。”我哼了一声。“你的这条符文,确实最开始是追踪用的,艾格文跟我说过同样的话,我只要活着,她就能感知到我。但是法拉德说,这道符文也能要我的命。” “我开始是不理解这事的,要是结合你的遭遇,艾格文当时将这条符文嵌在你胳膊上的时候或许还没有想跟你上床的冲动,只是单纯地想耍耍你,至于后来你怎么征服了她我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艾格文没有用它,我是说符文来直接杀死你,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而这个价值就是你是一个很有潜力的能量池,我怀疑……你的死……不是麦迪文造成的。” “胡说!”他沉默了两秒后突然大吼,可大吼完了之后又愣住了。“不……应该不是这样的。”他摇晃着脑袋,他的眼里满是不解,他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麦迪文体内能量的争夺是他们的事情,但是能量爆发这件事根本就没发生,艾尔文森林也没有被夷为平地,最后的代价只有你死了,麦迪文活了。”我说。 “那我为什么要死?”聂拉斯似乎逐渐明白了。 “我的死,啊……不,我没死!当时我第一次忽然失去能量的原因是艾格文榨取了榨干了我体内的能量,因为……我猜测那晚她正在跟麦迪文交战。”我说:“刚才管家也说了,那晚麦迪文受伤了,很严重的伤,而麦迪文家里的所有外来人全都死了。艾格文下落不明,她的坐骑成了尸体,也就是那晚在麦迪文家里,也就是这里,卡拉赞,发生了不知道又多激烈的战斗。” “而我,幸运地成为了她活下去的……保障。” 看着聂拉斯呆住了,我继续说道:“而你……我感觉你真的如你所愿,如你所说,你真的用你的命换来了你儿子的命。啊……不,不不不!不是!或者说是你用你的命换取了你儿子麦迪文的觉醒。” “我不相信!”此时的聂拉斯·埃兰嘴里说着不相信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已经相信了。 “麦迪文的本我……我感觉啊!在你所说的那张战斗中,彻底落败了,艾格文给他准备的强大的提瑞斯法上古之力才是他真正需要的,这也是从此之后麦迪文一直到死所用的人格。” “而你的力量……也刚刚好跟提瑞斯法上古之力是如出一辙。”说完我轻轻叹了口气。“你为你的儿子奉献了自己。” 这话说完聂拉斯脸上的表情竟然扭曲了,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他摇晃着脑袋嘴里发出了听不清的嘟囔声音,忽然只感觉眼前一闪!一道光芒从他身体上爆闪出来,紧接着是一声炸裂,只看到一股巨大的强烈的冰霜朝我涌来! 我赶忙抵挡! 紧接着又是一声炸响,抬头去看聂拉斯发狂了!他在对着周围无尽的黑暗虚空释放法术,刚才的冰霜新星并没有冲到我的脸上,我们不在一个空间里! 他不断对着周围释放法术,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他的脸上分明是愤怒,是不满,是怨恨……还有……不甘! 看这这个愤怒的,失望的老头,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怎么办?”莫罗斯轻轻地对我说,“你让他直接疯了。”他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沉吟了一下遗憾地说道:“我……很抱歉。” 轻轻地关上门,我们离开了那个房间,当关上门的那一刻,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响动,虽然在关门前里面的那个发狂的魔法师还在宣泄着自己的愤怒。而关上门后仿佛这些根本就不存在。 莫罗斯陷入了沉默,我知道这种沉默代表着什么,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第五卷 王者归来 68 莫罗斯 “你有点不开心。”坐在走廊的凳子上,看着坐在我对面的莫罗斯我对他说。 莫罗斯没有回应我,他只是耷拉着眼皮望着地板发呆。 “你什么时候到的这里?”我淡淡地问道。 “什么什么时候?”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来这里当管家。” “他死了之后。”莫罗斯也同样淡淡地回了我一句。 看着眼前地男人我忽然心里有了一种特殊的想法,我抿了抿嘴唇,“你以前认识他么?” “知道他。”莫罗斯很诚实。 “认识,还是熟识?” “知道。”莫罗斯看了我一眼,这眼神不是很友好。 “那你听说他是怎么死的?” “这个事当年在暴风城是大事,震惊程度不亚于国王驾崩。”他说:“但是……最后也就这样了。毕竟跟老百姓吃喝没有多大关系。” “聂拉斯死了之后你就成为了麦迪文的……管家?” “不。”聂拉斯撇了撇嘴,“那是好几年之后了。” 说着聂拉斯抬起头看着我,“麦迪文沉睡了好多年。” 我的脑子里忽然有点记不起这个事情了,我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你听不到么?沉睡,麦迪文沉睡了很多年。”他说。 “怎么会沉睡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瞪着我。 “我真不知道。”我说,“那时候我估计还没出生呢吧。” “哼!”他瞥了我一眼,“据说是从他弄死他父亲之后就陷入了沉睡。” “当时你们暴风城的人是怎么议论这事的?” “大家能怎么议论?魔法师的世界哪是平常人能了解的,大家也都是瞎猜,这些事情没有什么营养,不说也罢。”他说。 “那时候人们还不知道他是守护者么?” “当然不知道。”他说。“你没听刚才那老头说么?他来到暴风城之后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对于艾格文他只字未提,也就是说国王大概率是不知道那是传说中鼎鼎大名的艾格文的。” “那麦迪文陷入沉睡之后呢?” “我不是很清楚,我去照顾他的时候他已经沉睡了好几年了。”他说。 “这就是刚才的问题,你是怎么……才去照顾他的?” “当然是被委托。”他说:“艾格文找到了我。” “她找你?”听到他说的那句话开始我没觉得怎么样,但是转念一想我又感觉不对。“她为什么找你?” 聂拉斯歪着脑袋撇着嘴看着我,“你这个问题好奇怪。” “不奇怪。”我说,“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她为什么找你?”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因为我适合做这个事情。”他说。 “一个男人……适合做这个事?”我笑了,“不,你要是说个别的理由我可能还信,这个理由太烂了。” “一点都不烂。”他认真的说,“你知道麦迪文的身材吧。” ”那这种事也是交给女人们才更合乎常理。”我强调。 “麦迪文在暴风城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被送到了北郡修道院。”他说,“在那里可不比暴风城。” “你以前是修士?”我好奇的问。 “当然不是。”他说。“你……”他哼了一声有点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我以前在暴风城也算是半个大夫。” “你还是大夫?”我笑了起来,“兽医?” “去你的吧!”他瞪了我一眼,“我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是半个大夫。”他说:“我是暴风城医师协会的成员。” “半个大夫就是医师协会的成员了?”我笑着说,“你怕不是开玩笑呢吧。” “真的。”他说:“我擅长外科手术。” 看我不信,他继续说道:“我们协会里全科大夫很少,都是有一技之长的人,当然我们副会长是个例外。” “不是技术出身,管行政的对么?” “嗯,她平时只帮我们接活和处理一些公关事务。” “还是个女的?” “帕索妮亚·肖尔,你这种小孩子应该不知道。” 我以为我听错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看出了我的反应,“你知道?” “听说过。”我说。 “哼,你们这些后生能知道她的可不多。”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我说。 “当然。”聂拉斯哼了一声。 “看来你可不光是大夫吧。”我说。 聂拉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有接茬。 “艾格文找你看来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我说。 “你不是说男人做不来这个事情么?” “哈!我向你道歉。”我说。“那么……她是直接找到的你?” “是的。” “你们以前就认识?” “算是吧。”他说。 “你还真的是个不简单的家伙。”我说。“那当时你知道她是麦迪文的母亲么?” “知道。”他说。 “难道你不惊讶?” “当然不,我当时并不认为她有什么,只是……”他欲言又止,然后嘟了嘟嘴停止了说下去。 “只是什么?”我微笑着看着他。 “风姿绰约。”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盯着我的眼睛。 “她以身相许了?” “她承诺我照顾她的孩子会给我很多的报酬。” “哈!”我笑了,“你不像是个缺钱的人。” “哼。”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然后你答应了……” “是的。” “你就这么甘心照顾那个大男孩?” “这只是工作,干一行爱一行。”他说。 “哈!这个理由相当充分了。”我笑了笑:“我觉得你照顾他这个事情帕索妮亚·肖尔应该很支持吧。” 莫罗斯没有回答。 “然后你从那时开始一直照顾到……你死。” “你见过艾格文几次?”我问他。 “什么?” “到你被杀死那天,你见过她很多次么?” “搬到这里来之后就见过她一次,就是她跟麦迪文吵起来那次,在来之前,她委托我的时候见过几次。”他说:“我对她印象深刻。”他说着点了点头。 “嗯……”我点了点头,“你应该没想到你最后是这种死法吧。”我眯了眯眼睛盯着对面的他。 聂拉斯的眼神虽然不是那么友好,但他也就是眨了眨眼睛。 “你觉得麦迪文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我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他说。 “帕索妮亚·肖尔究竟是做什么的你不会不知道吧。”我笑了笑,“不过你不承认也没关系,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 他冷哼了一声,“你也确实是个人才,能在麦迪文身边服侍那么多年,据说他对他的学徒可是很不客气。” “走吧!”他说着就站了起来,“死人是不会累的。” “麦迪文的房间在上面么?”我问。 他没说话,只是走在了前面。 当我们站在一条走廊的尽头的时候,我疑惑地看着他,这个走廊的尽头只有一座半身像,“麦迪文在这里放他父亲的雕像有什么特殊意义么?”我问。 聂拉斯看了我一眼,然后用手去推雕像,他用力一推,然后将雕像转了圈,又推回原位。我好奇的看着他,只见他走到墙边,用力一推那堵墙,只听那堵墙一下子就动了! “这……”我惊讶地笑出了声,“这还有暗室?” “闭上嘴。”他压低了声音。“不要说话,我带你看点好玩的东西!”说着他走进了墙之间的缝隙。 里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前面这个家伙葫芦里卖什么药。他摸着墙往前走,我也摸着墙,这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当我看到通道尽头闪着的红光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嘘!”他示意我轻点。 在尽头房间里射出的红色光线让我看清莫罗斯动作的时候他拍了拍我,指了指房间里。我贴身在边上往里这么看了一眼,我惊讶地抽身回来并惊讶地看着他。 他瞪着俩大眼珠子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得意。但是他还是用手比了比嘴巴示意我不要说话。 再次忍不住往里瞅了几眼! 啊!我真的是难以想象!这里怎么会有恶魔啊! 当那室内传来一阵叽叽咕咕的声音的时候,他赶紧拉了我一把他的眼神里露出了有些惊慌的神情,“快走!”他赶紧压低了声音催促我道。 我在前面他在后面,我尽可能跑的快,当我俩冲出那条黑暗的走廊的时候我惊讶地盯着他,他也看着我,眼神里仿佛是说,长见识了吧! “这里怎么会有这个?”我睁大了眼睛盯着他。 “你知道这个?”他有点不敢相信。 “你觉得我没见过这个?”我哼了一声。“没见过我会这么问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玩意。”他说。 “这……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的?” “很久之前就有了。”他说。 “什么意思?” “麦迪文活着的时候就有了。”他说。 “你也早就知道?” 他眨了眨眼。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我问他。 他摇摇头,“不知道。” “我的天呐!”我简直难以置信,“这是恶魔!恶魔!这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我几乎要喊出来。 “那些女人也是么?” “女人?”我笑了,“你看到她们的胴·体了?” “怎么?” “那不是女人,只是长着女人的身体。”我说。 “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我说。“这是麦迪文专门关这些玩意的地方?” “是的。”他点头。 “他怎么没销毁?” “什么?” “我说麦迪文为什么没把这些玩意都消灭销毁杀死!”我问。 “我怎么知道?”他说。 “麦迪文埋藏的秘密看来还真是不少呢!”我深深舒了口气。 第五卷 王者归来 69 堕落之池 我真的有点记不起当年是不是在这个房间里弄死了麦迪文,这个房间已经被修复了,倒塌的地方也被修补过了,但是莫罗斯告诉我这跟他没有一点关系。究竟是不是麦迪文搞的他也说不清楚。 可别的我不认识,房间中间的那个水池子我可是记忆犹新,而且当我看到那池子绿色的水的时候说实在的我惊讶极了。 “这些液体为什么没有干涸?”我问道。 “我怎么知道。”莫罗斯也不清楚。 “这些液体可是你的好主人当年留下的祸害。”我说。 “这是什么?” “那个房间里的恶魔最喜欢这些玩意了。”我说。 ”以前这个池子里的水是蓝色的。“他站在池子边上低着头看着犹如镜子一般的水面。“这可不是洗澡用的!”他说,“麦迪文劳累的时候,疲倦的时候就会将身体泡在里面。” “跟泡澡差不多。”我说。 “不不不,这是他的能量池。”他说,“这里面充满了能量。” “哼,能量池!”我鄙夷地哼了一声,“这是堕落之池,也不知道是他污染了水,还是水污染了他。”说着我蹲了下来,“绿色的液体有邪恶的能量。”我伸出手插进了完全平静的水面。可是就在我的手指触碰到水面的时候忽然脑子里轰的一下,然后一下子变的空白。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感觉眼前忽然变换了场景。 我看到了艾德温! 就在我高兴的想又看到他了,见到他我就很高兴!可是这想法刚从我脑子里冒出来我就发现他怎么……又老了! 艾德温紧皱眉头,他面色凝重地看着桌子上的文件,我看的到他的脸但是我看不到他桌子上的文件究竟写了什么。忽然艾德温抬起脸来,他看向了我!他满脸的愤怒! 他在说什么! 他在张嘴!他在讲话!但是我听不到声音。他很生气,甚至拿手指着我!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惊慌失措地看着愤怒的艾德温,我心想我没犯错啊! 但是面前的艾德温越讲越生气,直到他捡起桌上的酒杯朝我丢了过来。 猛一闪身!等我的目光再转回去的时候艾德温消失了!那是……凡妮莎! 我认得她的衣服!她怎么了这是?她怎么哭了? 莫名其妙地我想要走上去看看,但是当我伸出手想要去拍拍她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的手上沾满了血! 我只感觉浑身一激灵!一个冷战之后我赶紧看向面前的凡妮莎!凡妮莎消失了!地上有一具尸体!他的脸朝下趴在地上,我只感觉那个人我应该认识!但是……我又不确定那是谁,只是心里告诉自己,这人我认识! 而顺着那尸体往上看,那尸体边上竟然站着一个人!那带着光辉的铠甲,那金色和蓝色的涂装……我认得这铠甲!这是国王才能穿的铠甲! 当我的目光从脚看到脸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打了个寒噤,那张脸怎么这么陌生!可是我脑子里清楚地告诉我,这是……瓦里安! 可这个样子怎么是瓦里安?瓦里安不是这个样子! 但是他穿着的衣服和铠甲就是瓦里安的,他……应该就是瓦里安! 在脑子里还在努力分辨这是不是瓦里安国王的时候,我忽然感受到了来自于国王的审视! 那种高高在上的,庄严威武的,不容反抗地注视! 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感觉我是不是该向他行礼。可是……就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内心忽然冒出了另外一个想法,难道是他害了艾德温? 地上的是谁? 目光再次看向地面!这……这不是阿尔萨斯么?他为什么躺在地上!他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在哪?刚才瓦里安…… 可当我再抬头的时候那里哪有瓦里安?那些人都是谁?我觉得我跟他们是一伙的!他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啊……那是……提里奥! 兄弟!见到你我好高兴!好久不见了!我想你了!你怎么也在这里! 就在我见到他内心产生了一种安慰,一种寄托,一种喜悦的时候忽然发现他的表情怎么一点都不开心? 他看我的眼神…… 他怎么这么看着我! 忽然我身子一颤,感觉被人推了个趔趄,眼前忽然一黑,当眼前一下子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竟从水池的边上滚了下来,就在我滚下来的地方站着莫罗斯,他还微微躬着身子,是他将我推下来的? “你干什么?”我瞪着他大声呵斥道。 他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你推我了?” “哎呀!”他叫了一声,“你刚才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刚才发什么愣?”他盯着我的眼睛。 我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我能发什么愣?” “你刚才愣了可不是一小会。”莫罗斯说:“我叫你你没听见?” 我瞥了他一眼再次看向那池子绿水,依然安静得就像是假的一样。 “你刚才的表情可真有意思。”他说。 “怎么?” “哈!”莫罗斯哼了一声,“你这个家伙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说着他也蹲了下去,然后他看了我一眼之后也将手指插进了水池里。 瞬间他僵住了! 难道刚才我也是这样么? 悄悄凑了上去,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我近距离地观察着这个男人的脸,除了丑就是恶心!他的脸上似乎展现出了一点表情,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看到了什么!他的眼球在快速的转动! 刚才我也这样么? 忽然想起这个后一下子又想到了刚才看到的一幕幕,可是现在忽然感觉刚才那个就像梦一样!真的,就像梦一样!刚才的感觉无比真实,甚至让我感受到了很多情感变化,可是现在怎么感觉…… 刚才见到的怎么这么荒谬!怎么……这么不真实!好假!太假了!不可能! 毫无逻辑! 怎么可能是那样子的? 望着那绿油油的水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我再次蹲了下去,然后将手再次插进了水里! 第五卷 王者归来 70 死寂 我期待再看到一些别的,这种像梦一样场景让我感觉又好奇又好玩。怎么说呢,就像做了一个梦,梦醒的时候还意犹未尽,还想继续做下去,见到想见的人,做·爱做的事。 可是往往这种事情不容易发生,记得小时候曾经出现过这种梦,起来撒完尿回去躺下还能接着做的梦!可是长大之后就再也没能在醒来之后接上刚才的梦了。 亦如此时。 就在我渴望再次见到我想见到的事情的时候,就像醒了之后忽然脑子清醒了一下,然后就再也不能投入到那个聚精会神的状态里,再也不能入梦一样! 我的手插进了水里,可是除了手感觉到是水外我感受不到任何其他的感觉! 紧接着我跪在了地上,然后将胳膊伸向了池底,这一伸不要紧,竟然没有摸到底! 我的胳膊插进水里搅和了两下,完全没有摸到水底,然后在我摸到水池壁后我看到了产生的涟漪朝莫罗斯插进水里的手荡了过去。 一种特殊的预感产生了…… 当涟漪碰到他的手后他脸上表情很快就变得狰狞起来。即便是已经干枯了的皮肤也竟然有了表情!他是愤怒的!他咬紧了牙关!那种愤怒似乎就是刚才艾德温那样,他越来越愤怒。只见他已经不咬紧牙关了而是张开了嘴巴,那个样子他似乎在呼喊。 难道刚才我也这样? 见到他的样子我忽然有点不敢去打扰他,他这么一个死人竟然也出现了幻觉? 嘶……那是幻觉么? 在看了一会之后我觉得应该是差不多了,他的表情没有那么狰狞了。于是我轻轻地也推了他一把,然后他跟我一样整个人都朝一边倒了下去。 就像一座被推倒的雕像。 “你干什么!”这是他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我就这么看着坐在地上的他没说话。 “你推我干什么!”他还来脾气了。 “你刚才推我干什么?”我问他。 “你发愣了。”他说,“还发那么长时间,我以为你又死了!” “哼,你刚才的样子不是发愣。”我说,“你想直到你刚才什么熊样么?” “你说什么!”他爬起来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我立即朝他呲牙咧嘴,然后说道:“你刚才就是这个样子。” “你胡说!” “得了吧,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什么?”他装糊涂。 “别装了,我刚才就看到了一些事情,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我问道。 听到我的话,他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沉吟了半晌,他说道:“我见到了一些人。”他看向我,“你呢?” “我见到了瓦里安国王,见到了我的家人,还有以前认识的一些战友……呃……还有……那个杀死我的人。”我说。 他的眼神变得有点烦躁,“你看见谁了?”我问。 他从鼻子里喷出了一口闷气,“艾格文。”他说。 “艾格文……”我砸了咂舌,“你们两个刚才似乎闹的不是很愉快。” 他瞪了我一眼,“是很不愉快。” “有什么不愉快的说出来,让我愉快愉快。” 他听了直接扭头就走,“你干嘛去?”我赶忙追了上去。 他也不说话,只是快步往前走去,出了这个房间之后他开始往更上层的房间走去,“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我在后面边追边说。 他也不打岔。 “你看到的可能是幻觉。”我说。 他还不打岔。 “有可能是你想象的,或者……呃……是你的怨念,夙愿之类的。” 他似乎生气了,他开门的动作已经不是推门了而是用脚踹,踹门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不休。 直到打开一扇门他停止了脚步,只见他打了个响指墙壁上的火炬全都燃烧了起来,瞬间一个大厅展现在了我的面前。而大厅里有一坨巨大的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玩意。 “那是什么?”我问道。 “那些玩意最喜欢吃新鲜血肉,你看它吃的多肥!”莫罗斯恶狠狠地说。 “你还会喂养宠物?” “这不是宠物。”他说。 “那这是什么?”我仔细打量着那个玩意,“这玩意的外表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这些也是麦迪文的杰作。”他说。又看了一眼之后他转身就走。 “你去哪?” 他已经开始往回走了。 “嘿!你怎么了?”我问。 “参观时间已经结束了比尔先生。”他回头看向我。 我皱了皱眉头,“你……没事吧。” “当然有事。”他厌恶的说道,“你每天都这样无所事事么?” “呃……”他的变化有点剧烈。 “我是说……如果你看到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你可以说出来,毕竟一个人分担或许太重,说出来你心里会好受得多。”我说。 “你能替我分担什么?”他说:“是工作?还是永远当这里的看门狗?” 我吸了口气,“呃……我可以给你解答一些问题,或者帮助你获得健康的心态。”我说着比划了一下手,“有些气愤说出来就好了,比闷在心里强。” “健康的心态?”他嗤之以鼻,“我永远都不可能获得你说的健康的心态!永远不!”他强调!“自从我被麦迪文母子骗上贼船的那天开始,我就注定了即便是死也是死不瞑目!” “你……刚才看到了麦迪文还有他……妈妈?” “是的,我不仅看到了这两个人我还看到了,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啊?你听到了说话?” “当然!”他的眼球竟然有点发红了。“我……你,还有聂拉斯·埃兰!那条老狗!我们都是一样的!”他愤怒地朝我喊了起来。 “呃……我没听懂……你怎么了?”看着这个已经无比愤怒开始咆哮地家伙,我问。 “怎么了?你不是说你突然只见就心里一抽搐,然后失去了力量对么?”他等着我说:“聂拉斯·埃兰在他发了羊角风一样的儿子面前突然也心里抽搐了一下,他也倒下了对么?” 他说着将自己的袖子撸了起来,在他的左臂内测赫然出现了一道符文! 似乎跟我一模一样的符文! 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 还有……失望! “你也是……抽搐了一下?” 他咬着牙哼了一声,“刚才在跟聂拉斯那条老狗·交谈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现在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我追问道。 “你,我,还有聂拉斯,咱们三个都被那个女人给耍了!” “啊?”我略显夸张地瞪着他的眼睛,“你说什么?” “你不是知道了么?”他哼了一声。“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早就猜出来了,而且刚才在聂拉斯那你就差直接告诉他艾格文把你卖了你还帮艾格文数钱呢是吧!” 他愤怒地摇着脑袋。 “我开始还不是很确定,或者说我不是很愿意承认这个事情!”他咬了咬牙。 “但是……我错了!我低估了这个女人,我高估了我自己!”他愤怒地看着我:“我跟聂拉斯那条狗真的是没有任何区别!” “呃……你是说你的死……也是被安排了?” “这道符文难道不是么?”他说:“就在那天,就是麦迪文完全发狂,完全堕落的那天,我感觉要不行的时候我还完全没有意识到是麦迪文用了我的命!” “他榨取了我的生命!”莫罗斯咆哮了起来。 “我死了!因为他的堕落而死!还有这个城堡里上百个仆从一起被他榨干了生命!阿图门,哈斯汀斯,卡利亚德,伯特霍德,巴内斯,塞巴斯蒂安,本内特,库雷恩等等等等!他们在这里少说也工作了八九年的时间了,但是被麦迪文一口气全杀光了!” “后来……他还恬不知耻的复活了我们!”莫罗斯叫道:“他复活我们是可怜我们么?” 我非常配合地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他点了点头,“他复活我们的目的是为了继续为他们服务!” “我们活着的时候为他们家辛勤操持,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当他需要我们死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拿走我们的生命,然后……即便是我们死了也不想让我们安宁,我们必须继续为他看守这些秘密。” 面对他的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我还傻傻地以为……”他说到这里不说话了,他微微垂下了脑袋,然后咬紧了牙关。 当我们再次来到聂拉斯的雕像前的时候,他打开了那扇门。 “你……要干什么?”我惊讶地问。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将那堵墙完全推开了,当他打响响指的瞬间,那个通道里的火炬瞬间燃烧了起来,火焰发出的光照亮了通道,也照进了尽头的房间。 “你……” 当我看到尽头的房间里的红光朝着门口越来越亮的时候,那叽叽咕咕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惊讶地看着莫罗斯,而莫罗斯也看着我,然后轻轻说了一声:“快走!” 我见过恶魔大军是什么样子。 虽然房间里的恶魔并不是恐惧魔王那种拥有巨大身材,但是那些头上长着角跟山羊一样的玩意再怎么说也是恶魔。而且那些个头比侏儒小一半,跟坐在地上的狗差不多高的小恶魔也绝不是那种随便就能拿捏的。 因为这些玩意会纵火!它们虽然个头小但是这个法术用的可比人类魔法师要顺手的多。它们盯着对手两秒之内就能让对方燃烧起来。何况那房间里可不是十个八个。 哦……严格意义上那不叫房间,那规模称为厅一点都有点说小了。 这次是莫罗斯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跟,等我们跑到另一侧的过道中后他才停下来,我俩就站在走廊的出口处盯着那个方向,很快那些蹦蹦跳跳的小东西们就涌了出来。 然后……它们就开始了四散和破坏。而当那些身材火辣几乎赤裸的女人外型的恶魔也走出来之后,其他类型的恶魔也跟着走出来了。 我瞥了莫罗斯一眼,“你疯了?” “麦迪文母子终要为自己的过去付出些代价。”他说。 “这些玩意可能会占领这里。”我说。 “没关系。”他冷冷说道。 “不是没关系……你……怎么办?” “这里有的是能躲能藏的地方。”他说。 “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不愉快么?”我说:“原本这里你想去哪就去哪,以后可就麻烦了。” 莫罗斯就跟没听到一样转身走了。 在经过展览厅的时候他说:“或许等它们占领了这里之后就会从这里离开,不管用什么方式离开,我相信终有一天麦迪文或者他母亲就会回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你还盼望着她们回来?” “为什么不呢?”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凶狠,没有了愤怒,只有一种冷漠。 他看出了我的疑问,然后努力挤出了一丝极其难看的微笑。“我有一个心愿,也许这是唯一一个可以达到的方法了吧。” “我可以帮你的,没必要这样。”我说。 “帮我?不,我自己的事情还是喜欢自己来解决,对于你的帮助我只能说一声谢谢了。”他笑了一下,“还有……你为什么这些家伙这么在乎呢?” “嗯?”我疑惑了一下。 “外面的世界……不是毁灭了吗?” “确实变的很糟糕。”我说。 “那即便变得在糟糕一点也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我轻轻摇了摇头,“总有不该死的人。”我说。 “世人终究一死。”他说,“而你我则死而复生。”他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一个骷髅脑袋,“或许死亡才是永恒。”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那个女人有兴趣的?” “为什么这么问?” “你真的喜欢她?” 莫罗斯没有回答。 我点了点头,“那你后悔了么?” 他低垂的眼睛看着地上的骷髅,他的脚踩在那个已经干透了的颅骨上,“背弃信仰,被圈养着,活在囚笼之中,身死并无所谓,心死才是缘由,藏于黑暗,归于梦中。”他说着抬起头看向我。 紧接着他抬起脚狠狠踩在了那颗脑袋上。颅骨尽碎。 “都说亡灵需要安息。”他微笑着看着我。“而我会继续守护好这里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71 食人魔 当我离开卡拉赞的时候,我见到了好多人,这不能叫欢送,但我感觉这应该算是最隆重的送别。 我记不全他们的名字和相貌,我只记得那个叫巴内斯的人带着他的演员们默默地站在前厅,那些化着妆没来得及卸妆的演员们至死还保持着生前的装束。那个叫朱丽叶的女孩长得其实真的很好看。 卡利亚德还拿提着他的灯笼,哈斯汀斯站在穿着制服的本内特的身旁,塞巴斯蒂安手里拿着一根风笛,他竟然为我吹奏了送别的乐曲。那个穿着盔甲的家伙叫阿图门,他带着头盔,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还有那么多变成幽魂的人,他们只能这样默默地看着我。 没有什么送别的话,莫罗斯只是朝我摆了摆手,说了句:“人们不该忘记卡拉赞!” 大门轰然关闭,门外依然是一片黑夜。 抬起头,我却似乎看到了层云缝隙里的星星,那难得的星光见证了这个地方的兴衰。 忽然我看到从云中穿过了一道火焰,只是那道火焰张着翅膀,那巨大的身躯悄无声息地从天空中划过,然后消失在了厚厚的云雾里。 离开卡拉赞往回走的路上我遇见了一些人类,是的,是几个骑着马的家伙。当他们见到我的时候表现的非常惊讶。他们没想到这种地方还能见到我这种人,形单影只的人。 他们向我打听这里是不是有一座古老的法师塔。 从他们的穿着装扮和所带的装备马匹来看,这些家伙跟莫罗斯嘴里说的那些人如出一辙。我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过去。 我没有劝他们,毕竟劝了也不一定有用。 这或许就是他们应该有的命运吧。 再次回归田野我的心里却总有种挥之不去的阴霾,我感觉心里很憋屈,可这种憋屈犹如无根之火,烦躁的莫名其妙却无可奈何。 我想我该去看看安度因了吧,葬在黑石山下这么多年,我从未得着机会去看他。想到这我心里竟然好受一点了。 人呐,就怕没有目标啊。 于是我摸索着沿着已经毁坏的路往回走去。或许真的就是巧合,我发现了食人魔的踪迹,路边那些折断的草木告诉我有十几个人刚从这过去不久。 本着绝对不找事的原则我将马藏好之后沿着这痕迹来到了深山里。这崎岖的山路不要说重步兵,就算是半身武装的普通步兵走起来都困难,而食人魔们就住在这种山里面。 不过也确实比较安全。 山里面的草也全都枯萎了,这种地方真可以算得上是荒山了,反正走这一路一只鸟没见过,就连昆虫就没有。我很好奇食人魔们在这种地方是如何生存的呢? 发现它们的营地之后那地方的环境竟然比外面要好得多!营地里有敞篷,有石头垒起的房屋,有木头搭建的窝棚。营地中间有一个圆形的火坑,火坑周围竖立着旗帜和一些架子,架子上悬挂着一些剥了皮的动物尸体。 这个营地不算小的,我数了数人头大概有两百多个。这些食人魔都是一个脑袋的,我没有发现两个头的那种。到了夜里,它们首先是各自吃喝,吃完等到天彻底漆黑它们全都围在了那个火坑旁边,将中间的火坑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我很期待见到它们的首领,对于这些壮硕的,粗鲁的,野蛮的,原始的长着牲畜一样的外表,有着野兽一般的性格的玩意,它们的首领却给我的印象蛮好的。 犹记得当年在燃烧平原那座孤山上看到的那个大腹便便的双头食人魔。古尔丹这种人在他眼里似乎都算不得什么。 但是令我失望了,那个裸露着上半身,身上画满花纹的一个脑袋的食人魔走到了火坑边上,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对着中间那个家伙。 他开始念念有词。 那粗犷的沉重的声音只能让我勉强听见而对于他们究竟说了啥我是一概不知。 再次看到食人魔施展法术让我感觉很新奇,火焰从红色变成蓝色,那种幽蓝的火焰让周围的环境变得诡异了起来,所有人都向着火坑跪拜,他们虔诚的齐声吟唱,那种嗡嗡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也就在此时,那个让我心里一惊的玩意出现了! 那个全身赤裸,通体发白,无法站立只能手脚并用在地上爬行的怪物出现了。 眼前的一幕一下就将我拉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些白鬼身上光溜溜的,我感觉似乎一根毛发都没有。它们犹如幽灵,从我没注意的黑暗中走出来,然后慢慢的从人群中间走过,穿过跪拜的人群,它们聚集在了那堆燃烧的蓝色火焰边上。脸朝着火焰,将自己的后背对着人们。 而那个施法的食人魔则开始站在每一个白鬼身后,他似乎在念那些白鬼背上闪光的符文文字。他念一句,所有人跟着念一句,而周围的火焰随着众人的吟诵也变的不安稳。 中间的施法者变得越来越激动,他开始了高声的嘶吼,所有人都抬起头举起双手开始了同样的嘶吼,他们的身体都很健壮,而在施法者的指挥下人群的手臂开始像波浪一样摆动了起来。 这时候有几个食人魔从后面将活着的猎物拖到了火堆边上。随着有节奏的呐喊和口号,他们直接宰杀了那些活物,然后将流出来的血先浇灌在依然跪拜在火堆边上的白鬼身上。 你知道那玩意叫起来有多刺耳么?那一圈二十几只一起尖啸的时候我感觉耳朵“吱”的一下,忽然就像被什么塞住了耳朵,有什么隔着一样。 我赶紧去捂耳朵,但是那些食人魔却跟没事人似的继续摆动双手。他们将血泼向人群,食人魔们开始跺脚,一边跺脚一边拍手,而那火堆的火焰一下子冲上了天空! 霎时间天空中的黑云被蓝色的光柱所刺穿,大地开始震动起来,并隆隆作响。 突然我的心中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欢迎!被选召的忠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72 坠入深渊 这个声音已经从我脑子里消失了很多年,我以为摆脱了它! 而当这个声音在我脑子中再度响起的时候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要回答! 不要回答! 但是那个声音似乎就是在说我! “你已经离开我很久了!” 看着面前疯狂摆动的食人魔,我将身体缩了回去。不要回答! “你的躲闪只能显示你的懦弱!” 它顿了顿,“我看的到你看到的一切!” “我体会得到你想到的一切!” “你现在的样子……很可怜。”它说:“这跟你并不相符!” “我感受到了你的恐惧,但是我对你依然十分仁慈。” 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我正准备赶紧离开,忽然他说:“你无法摆脱我。” 我才不听!从那个地上爬起来我就往山下走去,“你受了我的恩赐,却并没有给我相应的回报。” 我尽量让自己不要想,不要回应那个声音,但是突然它却并没有停止的意思。而且我脑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大,说话的人越来越多,我的脑子里就像开了锅一样。 “这都是假象!”我对自己说!当我说出这话的时候我一点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猛地捂住耳朵,没有任何变化,脑子里乱了套,就仿佛有几十万人在我耳边一起说话。 我赶忙去摸我的喉结,“这都是假的!”我努力喊了出来! 震动!我的嗓子处传来了震动的感觉!我能说话,但是我一点都听不到我发出的声音。就在这时眼前忽然一黑,我感觉自己失去了平衡,当脑子告诉自己我现在要摔倒的时候却感觉到了天旋地转。 打着转的在一个黑暗的但是却跟万花筒一样的那种环境里下坠。忽然眼前一亮,无数只眼睛出现在了周围的黑暗里。 “你……无处可逃!” 忽然我就感受到了自己的脸贴在地上,我是趴在地上的,眼前也恢复了视力,只是耳朵现在还耳鸣的厉害。唯一的好就是说话的声音没了! 大口喘着粗气,翻了个身朝着天空我想缓一缓。 “能听到我低语的人不多,你就是其中一个,你应该为此感到自豪。” “你想怎么样!”我大声说道。啊!我能听见我说话了。 “你见识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它说。 “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见识到了我的信众,你看到了我的奴仆,你应该也体会到了他们的力量。” “你想说什么?” “你比那两条爬虫做的要好。”它说,“你揭示的事情让我也大开眼界。” “你找我不是为了跟我说这个的吧。” “对你我充满了期待。”它说:“要不是你接近它们,原本我不是很想找你,既然近在咫尺,你总不能忘了我,还有我的恩惠吧!” “我真搞不懂你究竟想要我怎样!”我怒斥道。 “你只需要做就可以了。”它说:“原本我以为我通晓未知洞察未解,但是你的出现打破了我曾经的设想,你是一个……意外。” “但是,你这个意外造就的似乎更有意思。”它笑了起来,“我很期待未来你还会带来什么样的……精彩剧情。” “我很……期待。” “期待个屁!”当那个声音消失之后我大骂出口。可随后我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叫喊声,食人魔发现我了! 那一晚很糟糕,我一只跑到天快亮才摆脱了那些飞奔的食人魔。无法理解他们是怎么做到用两只脚媲美我胯下四条腿的马的。 我不喜欢被人管,更不喜欢被人监视。艾格文监视过我,还有那个至今我都没见过全貌的一只在我耳边叨叨的玩意究竟是个什么。这个感觉很糟糕! 这一路大概有一周的时间都是在阴霾里度过的,我发誓永远都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我没有进夜色镇而是直接绕了过去然后一路往北。即使踏入赤脊山地界的时候天都没有变得晴朗,我一度以为是不是自己被诅咒了。 直到那天终于在傍晚之前天空放晴了,云破日出,当太阳照在我的后背上,洒在大路上,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就变的清爽了许多。而没走出多远我就看到了那个已经倒塌的纪念碑。 说实在的当我看到这个碑不知道什么原因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心里忽然涌出一阵苦涩!然后一种愤怒油然而生。在巨大的倒在地上的碑前矗立了许久,这时一个老人赶着马车慢慢走了过来。 “别挡着道。”他朝我喊。 趁着生气我猛瞪了他一眼。 “你要是也嫌这碑碍事就赶紧从它边上绕过去,要不我的车可过不去。”他用手指了指地上的车辙印。 我将马牵到一边,老头赶着马车过去的时候说,“这碍事的玩意已经倒下很多年了,别看了,你也搬不动。”说着就赶着马车走了。 “这碑什么时候倒的?”打马追了上去,我问道。 老头扭头瞥了我一眼,“很久了。”他说。“怎么了?” “这碑是纪念碑啊我记得,是当年北方来的……一些将士在这里迎击入侵的兽人军队,抵挡了兽人快速入侵湖畔镇,他们战死在了这里给立的碑啊!”我说。 “是啊,是这样的。”老头说。 “那怎么倒了?” “因为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人。”老头说。 “怎么……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好人?”我感觉我想发火。 “那些家伙都是北方来的强盗,说是来支援打仗,其实北方根本就没派遣人来。”他说。 “你听谁说的?”我瞪着老头,老头却并没看我。 “谁说的?”老头哼了一声,“这事大家都知道,怎么还听谁说的!” “但是这碑是国王下令建造的啊!” “国王受到了蒙骗。”他说。“所以从王城亲自来人将这玩意拽倒了。要不是这玩意太大砸不烂估计就拆了垒猪圈了。” 我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窜出来了,“暴风城来人搞的?” 老头扭脸瞅着我,“怎么?你怎么了?” “他们怎么还成了反贼了?”我完全不理解。 “哼!”老头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是外地人么?是去湖畔镇对么?” “对!”我估计现在地脸色不好看。 “怪不得我没有见过你。”老头将脸扭过去,“你也是个军人吧。” “你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我说。 “这些家伙都是一些强盗,他们的首领,当时蒙骗莱恩国王的那个人,叫梅森!”老头瞥了我一眼。“你听说过他的名字了吗?”老头说:“那个家伙其实是个恶贯满盈的大坏蛋,不知道怎么搞的趁国家内乱想蒙混进王城,成为国王身边的人,他也差点成功了。” 老头说,“但是他最终还是失败了,彻底失败了。后来查到了他的底细,他是艾德温·范克里夫的亲弟弟!”老头滔滔不绝,“艾德温·范克里夫你应该认识的吧!那家伙叫梅森,梅森·范克里夫!” “不过他还有个名字,叫比尔,比尔·麦克斯!” 第五卷 王者归来 73 重返湖畔镇 小时候崇拜英雄和偶像,他们受万众瞩目的时候那种光芒万丈的样子让我印象深刻,人们为他欢呼,男人们支持他,女人们热爱他,为他痴迷为他疯狂。 虽然在人面前总有些害羞但是还是盼望着有朝一日自己也变成那种人,受人追捧,受人尊敬,受人膜拜,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应该是很好的。 幻想自己成为一个歌唱家,一个演奏大师,一个将军,一个英雄,甚至在听到某些故事之后幻想自己成为一个侠盗,匡扶正义,惩恶扬善然后跟爱恋自己,自己也爱的女人浪迹天涯。 甚至怎么跟她朝朝暮暮缠缠绵绵你是风儿我是沙都想过几十种情节了。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成为名人的方式是这样的,我的名字贴在乡镇村庄的公告栏上,上面还有一张模糊不清的画像。然后画像下面写着通缉悬赏的金额。 我的简介写得很……简单,梅森·范克里夫,括号……比尔·麦克斯,括号。另起一行,犯叛国罪谋杀罪,迪菲亚兄弟会首领,悬赏90000金币,死活皆可,提供线索被核实奖励二十金币。 我以为我看错了,在反复看了好几遍之后才发现“九”这个数字后面原来真的是五个零,可我又产生了一个疑问,那就是……是不是金币贬值了。90000金币?国库里有没有这些金币都不一定。 而这悬赏通告似乎贴上去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悬赏通告都有点掉色了可没有一张别的通告敢盖在这张通告上面。 这趟湖畔镇的旅程一下就变得糟心了起来。 同行的老头跟我说了很多,这个家伙是个行脚商,他往返于赤脊山及艾尔文森林之间,沿着国王大道这一趟倒买倒卖赚钱,顺带着倒卖一些信息,所以知道的也就多一些。 不过最初他对我的态度很谨慎,倒不是不愿意跟我多聊,而是一直在试探打听我是做什么的。我也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对我,毕竟刚才的石碑问题上我表现的是有些激动的。 后来我说我是一名赏金猎人,来自西部,当年战争期间曾经在雷吉纳德麾下当差,在我展示了自己的武器之后他才愿意跟我说话。 原来这纪念碑被推倒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据说是这个叫比尔的人就是迪菲亚兄弟会的人,一直潜伏在国王身边,后来东窗事发被抓起来,但是即便在监狱里也手眼通天,为了探出他的消息雷吉纳德元帅也是亲自上阵,但是这个比尔策划了兄弟会暴动并谋杀了王后,然后制造了暴风城监狱暴动。 随着调查的深入,来自于奥特兰克王国的卡特拉娜·普瑞斯托伯爵证实了这个比尔并没有受到任何国王的指派,奥特兰克国王当时根本不知道暴风王国的事情,更无从谈起支援的事情。 而这个叫比尔的家伙就是原本已经死去的梅森·范克里夫,在东部兵营建设过程中贪污公款享乐为掩盖真相纵火焚烧了已经快要建好的东部兵营,并制造了自杀谢罪的假象,原来是逃亡了,逃到了北方。 而因为他哥哥是石工兄弟会的大首领的原因也受到了调查,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哥哥艾德温并没有被查出问题来,而且后来证据显示艾德温并没有参与更不知道这件事而没有遭到惩罚。其实他也是幕后人之一。 后来石工兄弟会彻底堕落成叛国组织,不仅被国王下令取缔并且全国通缉,于是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持续了多年的肃清运动。 而对于比尔千方百计地回到国内就是为了给自己洗白然后继续渗透以达到掌控全国的目的。而且他也差点就成功了。有一段时间石工兄弟会确实是暴风王国内最大最豪横的民间组织。 而这个家伙在计划失败之后并不死心,于是策划了刺杀卡特拉娜女士的复仇计划,但是没有成功,可这家伙还没有死!据说这家伙会邪术。 后来国王失踪跟他也有关系,而且从迪菲亚传出的消息就是比尔回来了,为他哥哥报仇,为他以前的遭遇报仇! 当我问他难道他哥哥真的也死了的时候,他笑着说据说是的。 我问他原因,他说传出艾德温死讯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迪菲亚就是销声匿迹了,他们就像泼在燃烧铁板上的水一样翻过了一会之后就彻底消失了。直到国王失踪的消息传来,比尔回来的消息才传了出来,而且据说这是迪菲亚内部消息,可靠性非常高。而官方发布的通告也说明了这一点。 最初老头还没跟我说赏金的事情,直到我看到赏金才确定了为啥会这么高。而老头也是很委婉的告诉我像我这样的人并不多,调查比尔的案件是个很危险的事情。他说比尔的身手非常好,他是参与了兽人战争,北伐战争,光复战争的人,国王曾经的御林铁卫,现在迪菲亚再次复苏应该势必要搞些大动作的。 这些话叫我心里说不上难过吧也是五味杂陈。最后给我的定性已经是这样了。 我是叛国者,杀人犯,贪污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时隔多年再次站在湖畔镇那座大桥上的时候忽然感慨颇多。阳光洒在湖面上,湖对岸的城镇在阳光的沐浴下显得即安静有温柔,往日的回忆瞬间涌现出来,跟现在眼前的景象有着天壤之别。 走在这座古老而又年轻的大桥上,古老的砖石被磨得光滑,新修缮过的石头只经过了十几年的踩踏还没有显现出历史的厚重感。老头后来的喋喋不休我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刚来到镇子的时候心情还是变好了不少,直到看到印着自己名字和头像的通缉公告。 而且那个头像真的不像! 尤其是跟现在比。 这个镇子里弥漫着湖水的味道,一种清新而温润的气味,偶尔还会飘来一阵鲜花的芬芳,干净的街道上女人们偶热带来一阵香水的气味更是沁人心脾。唯有当年火焰覆盖和浓烟笼罩下的焦糊味已经荡然无存。 这个城市复活了。 这个镇子里的人口数量真的不少,作为赤脊山地区最大的城镇也算是中心城镇的它来说已经相当大了,可是在这个山地居多,地无三尺平的地方来说又限制了它的规模。当然,特殊的环境也造就了特殊的感觉。 酒馆就是最好的代表。 这里的酒馆明显就文雅得多。没有喧闹的音乐,也没有鼎沸的人群,悠扬而略显欢快的音乐让这里的酒客都变得温和得多,虽然不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但是这个酒馆里没有那看到那种喝醉了的酒懵子已经瘫软在地不省人事的醉鬼,更没有喝到呕吐的满哪儿都是的恶心货。 觥筹交错间发出的叮当声竟然有点悦耳。 或许是我着装的原因,进门之后就引起了大家的关注,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的越来越引人注目。这对我而言可不是个好事,于是我选择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而没有往吧台凑合。 就在我自斟自饮了一会之后忽然有个人坐在了我对面,他微笑着盯着我。 我瞥了他一眼,只感觉这个人有点眼熟但是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他。 他招了招手让服务生拿来一个酒杯,他竟然只要了一个酒杯。当他很自觉地拿起我的酒壶倒酒的时候他还朝我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我不在乎他的挑衅,毕竟要收拾绝大多数人并不是难事。他押了一口酒然后看了看周围的人,“好久不见了。” “我第一次来这里。”我说。 他摇了摇头,“没想到你老成这样。”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是我感觉应该不会有人认识我,他这么说就是我前段时间一定没见过他,要不他绝对不会这么说。 “你认错人了。”我说。 他轻轻摇了摇头,“虽然你老了,但是你的脸型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他说着眯了眯眼端详着,“从你刚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如果你想喝酒,就喝,但是你这种套近乎蹭酒的方式真的很低级。”我有点厌恶地说道:“如果你是一个女人,或许我还会给你个好脸色,但是你脸上的胡子说明你显然不是个女人。” 他笑了。“我没有恶意。”他摆了摆手。 “我也只是说出了我的想法。”我说着将酒壶拎了回来。 他点了点头,“为我的冒昧道歉。”他说。“其实我在这里等你已经很久了。”他笑了笑:“没想到你走这么慢。” 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我站起身来直接朝外走了出去。 酒馆外面就是湖畔镇的河堤,干净的石板路踩在上面感觉很温馨,明媚的阳光让这被磨得光溜溜的石板反射着微微的光,靠在河堤边的护栏上我等着那个人出来。 确实,很快那人也走出了酒馆,他在酒馆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扫视周围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我。他手搭凉棚仔细看了我一眼然后径直走了过来。 这家伙穿的很周正,衣服很得体,而且面料一看也不便宜,他脚上的鞋子更是在眼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 他站在我对面,然后向我微笑着伸出了手,“很高兴你还活着。” “我认识你么?”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当然,你不光认识我,我们还有些渊源,有些交情。”他说着朝我微微点了点头。 见我没有想跟他握手的意思,他将手收了回去。“你离开这里这么多年,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 他直接站在了我身边,侧着身子看着我。“但是你的样子变化得确实有点大。”他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你是谁?”我斜着眼盯着他。 “我的脸变化得也很大是么?”他笑了,“是啊,我们都变了,你或许是经历了无数次生死磨难才变成了这样,而我……也是为了活着。” “别废话了,我也没有心情跟你打哑谜,你是谁?” “当年在暴风城监狱的事你都忘了?” 我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你是威利?” “我的变化是不是也很大?”他笑了。 “我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我脸上的肌肉一下子放松了。 “当我听到你还活着的消息的时候,我真的是很惊讶。”他说:“不过现在看你的脸,我也知道你得受了不少罪。” “确实受了不少罪。”我说,“你已经接到了我来的通知了?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对,你现在可是我们的首领了。”他说。 “啊?我是你们的首领?” “对啊,你就是。”他笑着扭头看向远处,然后指了指公告牌。“你现在是迪菲亚的首领。” “我可没有接到委任状。”我说。 “不需要你接到,官方说你是,你就是。”他说:“不过要是按照那张照片抓你,再过一万年也抓不到你。” “那是谁画的?” “管他谁画的呢。”威利摘下帽子吹了吹上面的灰,“你的赏金高的有点离谱。” “这不是好事么?”我也笑了笑。 “是,这样的赏金确实普通人没人能拿到,但是总有不普通的。”他说。 “你什么意思?” “这种事不好说,我也是瞎猜。”他戴上帽子,“走吧,我带你去找个地方住下。” “不必了,住的地方我会自己找。”我说:“而且我想找你就一定能找到你。” “我住在河畔大街236号。”他说,“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来找我。” 我没打算去找他,而且说实在的我不准备在这里逗留多久,或许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我想去北边,去燃烧平原,去看看那个长眠在那儿的那个人。 那天我过得挺踏实,在河堤上坐了一会我从城西北角出去溜了一圈,现在这里已经修了路,早已经不是当年我们逃命时走的那种泥巴路了。站在西北角的山上俯瞰这座城镇,看夕阳西下,看月亮升起,时代已经变了,刀光剑影的时代也已经过去,唯一不变的是一茬一茬的人们将继续安静生活下去,仿佛过去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那天夜里我就离开了湖畔镇,往燃烧平原去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74 孤山下 还记得以前这附近似乎还闹豺狼人来着,现在这个祸患似乎也被消除掉了,对赤脊山来说人类的时代真正的来临了。 这条往北走的路不知何时也被修过了,不过走着走着路就逐渐变回了原样,看来再往北即便是猎人和工人也不经常来了。 重新看到北方暗红的天空时燃烧平原就离着不远了,当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硫磺味时燃烧平原就在眼前。往这种地方走不可能有路,当然也不用担心走错了方向。 不过有一点很有意思,虽然我没有刻意选择走哪,可是最后我竟然还是走到了黑铁矮人多年之前修建的道路上,看来人们对哪儿好走些,应该往哪走的认知几乎是一样的。 那座巨大的石门敞开着,过了这道关卡就彻底进入燃烧平原的地界了,这个关卡从我来的那次之后似乎再也没人来过,地上厚厚的灰尘平平整整,真的是这地方穷的连老鼠都搬家了。 骑在马上的我回头看了看地上的脚印,我喜欢这种感觉。 就像下雪天,那片洁白的雪地上只留下我自己的一行脚印一样。那种感觉有种负罪的喜悦感。 当看到远处那座孤山的时候我决定再去那看看,那座冒着烟的秃山上似乎并没有活物的痕迹,可在我上了山之后发现这里哪是没有活物,食人魔的数量一点都不少!而且这里的食人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的皮肤已经不是那种发乌的白色或者灰色,而是变成了红色。 不知道是不是长期生活在这种地方的原因,我总感觉这群家伙似乎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他们体型比前段时间见到的要更庞大,但是看上去呆呆的,很多人坐在地上或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因为数量确实很多,所以我也就不准备跟他们更近距离的接触了,到了夜里点燃的火把寥寥无几,而且也并没有逆风峡谷里的那些食人魔一样癫狂,这里的完全就是混吃等死样,吃完了就躺着,不躺着就坐着。这让我感觉又奇怪又好笑。 这些玩意们用如此生活方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倒是也没有威胁,也挺好的。 于是我下山就准备走,可我还没走到马跟前,从不远处的地下爬起来了几个人硬,“不准动!” 我是怎么都没想到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遇上打劫的了! “把手举起来。”一个女人说。 竟然还有女人?女土匪? 其实如果真要是动手这六个人都得死,但我现在还不是很想立即就弄死他们。 “能在这种地方遇上你们这种人也真的是撞了大运。”我说着将手举了起来,虽然俩月亮都不圆,但是已经能看清周围的环境跟人影了。 “你是谁?到这里干什么?”那个女人举着弓箭朝我走了过来,又一个去牵我的马,另外四个想从我两侧将我包围。 “有话可以好好说,最好还是不要把事情搞僵。”我说,“而且我也没有敌意。” “回答问题,你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女人走到离我只有四五步的距离上停住了,而另外四个人都拿着武器对着我。 “你只是一个路过的……探险者,我很好奇这平原上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座孤山,我想来看看。” “探险者……哼,你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探险者,你的马上可没有多少必要的生存器具。”女人说。 “这只能说明我野外生存能力比较强。”我说。 “那也说明你根本就不是个简单的探险者,或者你根本就不是探险者。”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四个人就围了上来,“你们完全可以放下武器,我也愿意跟你们……” 我话音未落一抬脚已经朝着左边一个人踢了过去。我知道这个动作很危险,对面女人拿箭指着我呢,但是这样出其不意我的胜算更大一些。 当然现在我还不是很想取他们的性命。 一脚踹倒一个猛一拧身我直接贴到了另一个人身上,举手一把抓住他朝他心口窝就是一拳。 女人手里的箭也没能射到我,而旁边的两个男人扑上来的时候显然是想用剑砍我,我一转身一把将那人甩了过来,冲过来那俩人举着剑没敢往下劈。直接一把将那人推了过去后我直接奔着两人也冲了过去。 一人闪身准备砍我,可剑到了我面前直接被我伸手招架住了,而我伸出的右手奔着他的咽喉就插了过去。最开始被我打了一拳的家伙此时一把抱住我的腿,我身子往下一沉,另一个人的剑朝我砍来,我直接举右臂挡了上去。 挡住这一下后我伸出左手就朝他抓去,那个拖着我腿的家伙被我一带直接摔倒在地,他以为能拖住我但是他没能想到我的腿这么有劲。而前面那人一剑砍下来被我挡住结果再砍一剑还是被我挡住了。 可我挡住这剑之后一拧身,举起拳头朝着抱着我腿的家伙脑袋上就是一拳。 那家伙瞬间撒开了手。 突然感觉肋间中了一箭,我没管这一箭而是朝着那个男人扑了过去。那男人往后撤步准备朝我再次攻击的时候我的拳头也到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一拳打翻在地。 我没有继续攻击他,而是转身朝着那个女人冲去,那个女人此时才丢掉弓箭,可她还没将剑抽出来我已经到了她面前。 虽然我不经常打女人,可是看在刚才她射我一箭的面子上我还是一拳将她打晕了过去。牵马的那个人一看不好果断骑马跑了。而我一回头,刚才被我打到的两个人也站了起来。 “还要继续么?”我说。 那俩人也不说话,只是拿着武器对着我。 “投降吧。”我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女人,“好好说话,或许我会留下你们的性命。” 第五卷 王者归来 75 似是故人来 这两个家伙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他们果断选择了束手就擒。当然作为回报我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将他们反绑了然后把武器插进他们自己的衣服领子里。 被打晕过去的人很快就醒了过来,女人的鼻子应该是被我一拳打断了,一个劲地喊头晕。 原来他们今早就盯上我了,一路尾随想看看我究竟是做啥的,在发现我上了孤山之后认为我不是好人。当我嘲笑你们就是好人的时候他们声称自己是赤脊山守备团的。 我让他们带我去他们的营地,我的马可不能丢。 几个人倒是也听话,从天黑走到天亮,直到中午时分我也将几个人都解开了。众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也应该感受到了我并没有恶意,于是在休息的时候也主动跟我攀谈了起来。 那个女人的鼻子确实被我打断了,她的脸肿了起来,我知道她有点轻微的脑震荡,于是我让她躺下,然后让众人压住她。“别怕疼。”我说。 女人没有多少愤怒,她现在有点难受。给她将鼻子复位之后她也痛得哭了出来。 “别哭了,你的鼻子没事了。”我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等你的脸消肿了你比以前只会更漂亮。” “你在调侃我么?”女人不敢大声说话。 “不是调侃,女士,大多数人的鼻子被打断之后复位都没我专业。”我说:“你同伴的鼻子就是。”我指了指一个歪鼻子。 “你的鼻子不是天然长成这样的吧。”我对歪鼻子说。 他点了点头。 “所以不怕被打断,只怕没治好。”我说。 “要不是你下手这么狠我也不会这样。”女人抱怨。 “我下手算轻的了。”我说:“要是以前,可能你们五个已经都是尸体了。”我说。 看众人不相信的眼神我也没解释什么,毕竟这种事相信的人大多已经废了或者死了。 这些人声称自己真的是守备团的,他们的职责就是把守在燃烧平原与赤脊山之间的要道上,一旦发现敌情就报告给赤脊山那边,然后随时观察燃烧平原上的动静。而当我问他们都观察到什么的时候他们全都摇头,这么多年来什么都没发生过。 午后时分在地平线上出现一队人马之后他们告诉我他们的支援来了,然后他们好心的告诉我不用担心,只要我配合别反抗,就不会遭到攻击,他们可是讲理的。我则回怼他们说昨晚要是讲理也不至于现在闹成这样。 当这二十多人的队伍将我团团包围之后五个人也算是替我求情了,为首的给我了一匹马,说要带回去接受调查。为首的男人长着一个牛鼻子,巨大的鼻翼在他那张尖下巴的脸上显得极不协调。但是看他严肃的样子似乎也不像坏人,要真是土匪此时二十多人估计就不跟我客气了。 这个情节似曾相识,哈!只不过这次没有戴头套,没有被绑起来。 他们的营地并不在南边,也不是在赤脊山跟燃烧平原交界处,而是在孤山的更北边。 到达他们营地的时候也已经是黄昏了,他们的营地条件比孤山可是好多了,这里不仅有水源,还有温泉,并且温泉还不是盐碱水。营地规模不大,大概有四五十个人的样子。等我被带进营地的时候所有干活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我。 而当他们的首领从帐篷里走出来后我感觉一下子有点恍惚了。“是你?” 他们的首领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我认识的女人。 “我认识你么?”她略显严肃地看着我。 “当然认识。”我说。“而且我还记得你的名字。” “我不记得见过你。”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湖畔镇的战斗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你不记得也正常。”我说。 “湖畔镇?”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惊讶了起来。“你说湖畔镇?” “是啊,摩根女士。”我笑着看着他。 “你叫什么?” “你还记得洛萨么?”我说。 她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洛萨身边有一个……叫比尔的人。”我微微笑了笑。 “比尔?”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比尔?”她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旁边的人全都惊讶地看着她。 “是不是认不出来了?”我笑了笑。 她的眼睛里带着激动的目光,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你……你不是死了吗?”她说。 我摇了摇头,笑着看着她,“还能见到故人……真好。” 她招呼同伴们今晚加餐,然后将我带到了篝火边上,虽然天还没完全黑,但是已经开始上黑影了。她有些激动地看着我,我也微笑着看着她。 “我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她说。 “老兵都已经凋零的差不多了。”我说:“剩下的也所剩无几,但是……你……真的变化不大。” 她摇了摇头,“不大么?” “不大,跟当年我的印象还是差别不大,而且这身衣服……”我砸了咂舌,“这么耐穿么?” 女人笑了起来,“我只是喜欢这个样子。”她说:“尤其是战斗的时候更利索。” “湖畔镇沦陷之后咱们去了暴风城,但是后来暴风城也沦陷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暴风城沦陷之后我确实……经历了很多……磨难。”她说,“但是万幸,我活下来了。” “当然。”我说:“你怎么活下来的?” “兽人破城之后城里的武装力量就几乎不反抗了,那时候从西门外逃的人数不胜数,我也是跟着从那逃走了。” “现在说以前的事似乎很简单,而且历历在目,就彷佛昨天发生过的事情一样。”我轻轻摇了摇头,“可仔细一想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你……不是死了么?” “你听谁说的?” 女人扭头看了看周围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你逃到这地方来可算是对了。” “怎么?”她的话叫我忽然有了奇怪想法。 “你的缉拿通告悬赏通告都被送到这里来了。”她压低了声音说。 “啊?”我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知道你的悬赏金有多少么?”她说。 我笑了笑,她说道:“那些钱能买下半个湖畔镇。” “你不会真信吧。” “这有什么信不信的。”她说:“这是我接到的你的第二次通缉公告。” “什么?第二次?” “第二次。”她说:“第一次是王后死了不久。但是后来这个通缉就被取消了,说是你已经伏法了。这是第二次。” “哈!”我笑出了声。 “不过你的样子跟通告上真的是……”她笑了笑,“他们估计永远都抓不到你。” “但是还是被你抓到了。”我说。 “不不不。”她摆了摆手,“我不会抓你。” “我可是十恶不赦的人。” “我不信。”她笑着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真诚。“能被他认可,跟随他的人没有十恶不赦的人。” “谁?谁认可?” 女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怀念的表情,“你是来看他的么?” 第五卷 王者归来 76 摩根女士 面前的女人跟我的记忆中真的变化不大,就算是发型都没变化,而且这么多年她的身材似乎更好了。只是我不理解的是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不论是容貌,身材,还是身手……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道。 “你不会真的是逃亡吧。”她也没有回答我。 “当然不是。”我说。 “你是专门来这里的么?”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对。” 她轻轻叹了口气,“你是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前来看他的。” “你不是一直在么?” 女人并没有因为我的调侃而表现尴尬,“但是他已经不在了。” “他一直都在。”我摇着脑袋说,“从来都在,从未离去。” “你还记得他被葬在哪儿么?”她问。 “我只是知道他在这儿,在黑石山附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得找找。” “明天我带你去。”她说。 我点了点头。“你还没说你为啥留在这里呢。” 女人回头指了指北边和西边连绵的群山,“因为它。” “我不是很懂,但是这里不是赤脊山。”我说:“你的手下说你们是守护赤脊山跟燃烧平原之间的……呃……什么。” “燃烧平原在很多很多年前,几百年前就是赤脊山的一部分。”她说:“那时候这里也是绿树成荫,也是鸟语花香,这里有沼泽,有森林。” “但是,黑铁矮人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她说:“黑铁矮人在这里建立了国家,他们驱逐这里的生物建造他们的家园,但是……很不巧,他们不知道做了什么,有一天天崩地裂,火山喷发,火山灰落下来,死了很多人,也死了很多植物,而从那时候开始这里失去了蓝天白云,天空永远被烟雾烟尘遮蔽,后来这里就变成了不毛之地。” “你知道得挺多。”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历史。”她说。 “我记得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在赤脊山北边驻守对吧。” “是的。”她说。 “可是你的手下说你们从未发现过什么……特殊情况。”说着我扭头望向那些还在忙碌的人。 “也不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特殊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她说。 “你这属于边防军?” “不是。”她说。“这是我们民间自己组织的。” “民间的?”我难以置信。“也就是说没有军饷?” “当然有。” “我说暴风城给你们军饷么?” “给一部分。” “那就是了。”我摊开手,“但是在这种地方,一般人不愿意来吧。” “但是总会有人的。”她笑了笑说道。 “那你们究竟在这防了个啥?” “当然是矮人。”她说:“黑铁矮人!” “那些家伙不是几乎被消灭了么?”我说:“在联盟军攻破黑石山之后这里应该就……没有多少矮人了吧。” “不,他们只是退到了黑石山的更深处,更深的深渊之中。”她说。 “现在他们还有威胁么?” “是的,他们……又从地下出来了。” “这个事情你跟暴风城说了么?” “说了。”她摇摇头,“但是并没有得到很多的回应,他们至今没有派更多人来。” “现在暴风城自顾不暇。” “你……真的把国王弄没了?” “哈!”我笑着看着她,“你信么?” “我不大相信你是迪菲亚的首领。”她说。 “我如果能把瓦里安抓起来,我现在已经颠覆这个政权了。” “但是瓦里安的失踪确实……对很多事情的影响是很大的。”她说。 “当然很大,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说你兄弟是艾德温·范克里夫。” 我打量着她脸上的微表情,“是的。” “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谢谢你这么评价他,但是他在很多人眼里,在很多人嘴里只是个叛国者,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事出必有因。”她简单地说道。 那天晚上在她的引荐之下我们又吃又喝,这群人很高兴,应该是很久没有这样娱乐过了。也是啊,在这种贫瘠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如果精神上还得不到放松人真的会崩溃的。 第二天早晨摩根安排好任务后就收拾好行李陪我出了营地。 一路上我们回忆着过往的事情,她是个很开朗的女人,而且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不刺耳,也不吵闹,娓娓道来的样子尽显女人独有的温柔和风韵。 当看到洛萨雕像的时候,周围的环境让我重新回忆起了当年的那段时光。他的雕像就这样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站在红色的天空下,站在荒芜而红色的土地上。 “你知道他面对的方向是哪么?”她问我。 我摇摇头。 “那是暴风城的方向。”她说。“他手里的剑指的就是当年还没有光复的祖国和家乡。” “这是什么?”这座雕像下面摆放着一些小石子堆成的堆,有好多。 “每次来看他我都会堆一个。”摩根说。 “这土地上也没有鲜花哈。”我看了看周围笑道。 摩根没说话。 “矮人们知道这里葬的是谁么?”我问。 “应该知道。”她说。然后她转头看着我,“因为洛萨的这座坟墓被盗了。” “被盗了?”我惊讶地走到雕像旁边。 “是的。”她站起身来,指着雕像的底部石台说:“这座坟墓正常人类是不会来偷盗的,毕竟洛萨战死于此,就地掩埋,跟随他入土的也没有金银财宝。” 说着她走到了雕像的另一侧,指着地上的泥土说:“他们就是从这里挖进去的。” “你怎么知道?” “里面的棺椁被打开了。”她说:“他的尸体被我重新安葬了,但是他的铠甲消失了。” “他们怎么对待洛萨的尸体的?”我愤怒地问道。 “尸体没事……”她说:“他们没有亵渎尸体,但是他的武器也一起消失了。” “武器?”我惊讶地说:“但是他的武器已经碎了。” “碎了?” “当年在黑石山跟兽人进行决战的时候,他的武器被兽人给……打碎了。”我说:“这事我不会记错的。” 女人愣在那,“这么说就更应该是矮人做的了。” “为什么?” “收集敌人的武器是矮人的通病。”她说:“也是他们的优良传统,尤其是对自己尊重的敌人,他们会将那些武器认真收藏起来。”她看着我说:“他们喜欢记载的历史,而那些东西都是最好的见证。” 女人的眼里有遗憾,有愤怒。“你现在知道矮人有多可恶了吧。” “你不是说矮人都躲到地下去了么?” “大部分。”摩根说,“毕竟他们不都是鼹鼠。” “他们的聚集点在哪?”我问。 “你想见见他们么?” “是的。而且我不光想见见他们还想去他们的地下王国转一圈。”我说。 “你可以见他们,但是我不建议你去地下。”她说。 “他们在地表的村落跟以前没有很大区别。”摩根指着远处的矮人说。“联盟军只是简单肃清了一遍地表的矮人,铜须部族也并没有在山里驻军。” “这群矮黑胖子就这么安稳地在这生活么?” “当然不是。”她说,“只不过他们还没有恢复元气。” “他们知道你们的存在么?” “应该不知道。”摩根说:“否则按照他们的数量来说我们可能早就不存在了。” “他们人数也不多。” “但是他们的村落多。”她说。 “你观察他们多久了?”我问。 “一直都在观察。”她说,“我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他们。”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能再次进入黑石山,山里面还是那样炎热,还是那么昏暗。 “按理说这里应该有很多矮人才对,他们为什么放弃了这里?”看着山中修建的周围还完好的建筑我有些不解。 “因为这附近没有一滴水了。”她说。“那些建筑是很好,但是……”她指着脚下流淌的岩浆说,“这里充满了火焰,水全都干了,矮人也是血肉之躯,他们虽然耐渴也不是不喝水。” “你说的地下,深渊就有了?” 摩根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为什么说不让你去深渊,就是因为这底下有怪物。” “还有怪物?” “矮人就是被他们奴役。”她说:“那些不是人类,也不是人形生物,而是……元素。” “我似乎听说过。” “多年前是黑铁矮人唤醒了地下的元素。”她说:“这也是铜须矮人为什么不在这里驻军的原因。”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当年矮人王国闹分裂,这你知道么?” 我点头。 “黑铁矮人被驱逐出他们的家园之后就落脚在这里,最初这里也是鸟语花香,跟赤脊山一点不差,甚至据说环境比赤脊山要很多,这里的温度更高,湿度更大,所以是一片非常不错的土地。” “但是后来铜须部族要赶尽杀绝,在这里刚刚落脚的黑铁部族为了生存也顽强抗争。但是……最后依然不敌铜须部族的进攻,最后黑铁矮人做了一个即正确又错误的决定。” “什么叫即正确又错误?” 摩根长出了口气,“他们的部族得以幸存,但当时代价就是世代为奴。” “你是说那些元素?” “元素并非简单的元素。”她看着脚下的岩浆,岩浆的红色映照在他的脸上,“它们也是智慧生物。” “可是我遇见的元素大多智商不高。” “你还遇见过?” “在燃烧平原更北边的地方,石头人。”我说。“石头也算是元素吧。” “但是这里的元素可不是石头。” “那是什么?” 她指了指翻滚的岩浆说:“火焰!” “就是小火人?” “那可不是小火人。”她说,“据黑铁俘虏说,他们的国王唤醒的是沉睡在地下的火焰之王。” “元素也有王。”我哼笑了一声。 “元素之王。”她说:“人类中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事情,风元素,火元素,水元素,还是有土元素。这些玩意都有自己的统领,也是这些统领延续了这个世界上的物质,让这个世界平衡。” “你是说这座山下藏着的是火焰之王。” “对,他有名字,名字叫拉格纳罗斯。” “这名字真拗口。” “火焰之王被召唤出来之后非常轻易的击败了前来进攻的铜须部族,但是也非常轻易地就奴役了他们。” “黑铁矮人不反抗么?” “反抗?”摩根笑了笑,“他们也想来着。” “火焰元素生物这么厉害?” “不是厉害,而是太厉害。”她说,“据说黑铁矮人的国王索瑞森当时就被拉格纳罗斯给弄死了。” “把国王弄死了矮人不得全逃跑了?” “所以我觉得索瑞森死了的这个消息也是假的。” “那铜须矮人知道么?” “知道。”她说:“但是知道又怎样呢?” “也是……”我撇了撇嘴。“他们就想到反抗么?” “反抗?当然想。”摩根说:“据我了解他们中也有人曾经想反抗过,但是代价就是……那些反抗者全死了,他们的骨血被榨干,然后将他们改造成了跟他们一样的元素。” “他们将遭受永世的折磨!”摩根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77 黑石山中 当我听到从她嘴里说出的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我首先想到的是……抛尸! 我知道盗墓贼的德行!我没见过但是我听说过! 盔甲没了!天呐!我愤怒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们……侮辱了他的尸体么?”我的声音一下子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他们是怎么对待他的尸体的!”我几乎要喊出来了。 “尸体没事……”她似乎被我突然的愤怒吓到了,她赶紧说道:“他们……没有亵渎尸体。” 听到她的话我感觉脑子一下子又放松了下来,“真的么?” 女人点了点头,“当我看到洛萨的尸体被仍在一边的时候……我也很生气,但是……尸体是完好的……身上包被的裹尸布也没有被揭开。只是……”她看着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盔甲全都不见了,而且……一同消失的还有他的武器。” “武器?”我惊讶地看着她:“这怎么可能!武器不见了?你可知道他的武器已经碎了!” “碎了?”女人吃惊的表情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当年在黑石山跟兽人进行决战的时候,他的武器被跟他对决的那个兽人给……打碎了。”我说:“这事我不会记错的。”说到这个事情,当年的一幕幕又出现在了我眼前!当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全都杀红了眼,大家都在拼死一搏。洛萨面对奥格瑞姆·毁灭之锤的那一幕…… 可是一回想起来,尤其是在这里,我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女人有点愣愣地说,“如果是武器也丢了的话……我感觉应该这事情更应该是矮人做的了。” “为什么?” “你对矮人还不了解。”她说:“我在这里观察了他们多少年了,这群掘地者除了对地下埋藏的宝石,金属,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感兴趣之外,他们其实……也是尚武的种族。当然了,她们有个通病,就是……收集敌人的武器。” 她说:“不管是他们战胜了别人,还是别人战胜了他们,他们喜欢收集对手的武器,作为……纪念。” “你确定么?”我看着她的眼睛说。“不是用敌人的头骨?” “你想多了!”女人摇了摇头,“唉!”她叹了口气,“他们非常喜欢收藏,这也是他们的民族习性或者叫传统吧,尤其是对自己尊重的敌人,他们会将他们的武器认真收藏起来。”她看着我说:“他们喜欢记载的历史,而那些东西都是最好的见证。” “但是当时我们并没有跟黑铁矮人发生太大规模的战争。”我说。 “可是你们……呃,应该是我们,战胜了兽人!兽人,食人魔,这些玩意在这片土地上还是比较强大的存在的。”她说。“而对于能建立一座如此宏大雕像的人来说……”她哼了一声:“他们也不傻。”但说到这女人的眼里又满是遗憾,转而又变成了愤怒。“你现在知道矮人有多可恶了吧。” “你不是说矮人都躲到地下去了么?” “是大部分。”摩根说,“毕竟他们不都是鼹鼠。” “那他们的聚集点在哪?”我问。 “你想见见他们么?”女人似乎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是的。而且我不光想见见他们,我还想去他们的地下王国转一圈。”我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洛萨的铠甲武器都找回来。” 女人听完我的话立即摇了摇头,“你可以见他们,但是我不建议你去地下。”她严肃地说。 “为什么?” “我也曾想进去探查的……”她说:“我对他们王国的好奇程度不比你差。但是……这个事情我一直没能做到。” “怎么?” “他们在地表的村落跟以前没有很大区别。”摩根指着远处的黑石山说。“联盟军只是简单肃清了一遍地表的矮人,地面上的黑铁矮人跑掉的就跑掉了,跑不掉的全被杀掉了这你知道的,但是联盟对这片土地并没有进行更大规模的肃清,即便是占领黑石山的铜须部族也并没有在山里驻军。” 女人看着我:“他们在你们离开之后不久……也撤退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群矮黑胖子在联盟军撤离之后就这么一直安稳地在这生活么?”我诧异地问。 “可以这么说。”她点了点头,“我听说你们在诅咒之地建立了守望堡,建立了工事来监视那个什么黑暗之门,但是这里……”她哼了一声:“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军队驻扎,我们就是守望者。” “我没弄懂你是什么意思。” “他们在黑石山里可能创造了一个非常庞大的地下王国。”她说。 “这不是矮人的习俗么?铜须矮人也是如此,他们在丹莫罗修建的铁炉堡……跟这个差不多。”我说。 女人摇了摇头,“我知道,但这个地下的世界跟我们设想的可完全不一样。”她说:“黑石山里可不仅仅住着他们。” 看着她的脸我忽然回想起了什么。 “地面上有一些黑铁矮人的村庄,但这些人并不占他们族群的大多数,大多数黑铁矮人生活在地下,虽然在地表上来看似乎是还算平静,但是……据我调查所知,他们现在更加彻底地变成了奴隶。” “什么叫变成了奴隶?” “我听说黑石山内部……一点都不太平。”她望着远处冒着烟的黑石山,“我刚才说了现在黑石山里可不是只有矮人存在的!还有兽人,和……火焰之王。”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好多事情。“兽人和火焰之王!”女人看着我,她以为我没听懂。 “我……记得我以前潜入过这里的时候见过……”我说。“那些……火焰……” 女人点了点头,“据我抓到的俘虏交代,黑石山的主人早就不是矮人了。” “我知道,我见过的,就是那些……元素生物对么?” “是的,但也不全是。”她说。“兽人现在占领了黑石山的大部分区域。” “什么时候的事?” “黑石山其实并未肃清。”她说。 “我知道,我是说……为什么。” “这事你不知道么?” “我是先头部队,黑石山之战后我们部队立即杀往了赤脊山,然后就是火速奔袭解放艾尔文森林和暴风城,对于黑石山这边我不是很清楚。” “人类部队在燃烧平原上扫地,但是黑石山内部的卫生受到了很严重的阻挠,我听说铜须部族跟蛮锤部族同时对黑石山内部发动了攻击,可是进去之后不久他们就全退了出来。” “为什么?” “因为这座山真正的主人出面了,打狗还得看主人,主人不愿意了呗。” “那些元素生物?” “是的,据我所知是这样的。”女人说着看向远处冒烟的黑石山,“那就是火焰之王造成的。” “那……他们知道你们的存在么?” “你说黑铁矮人么?我觉得应该不知道。”摩根说:“否则按照他们的数量来说我们可能早就不存在了。” “但是我在地表发现的矮人村落并不多。” “那是你走地方还太少。” “你观察他们多久了?”我问。 “一直都在观察。”她看着我说,“我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他们。”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能再次进入黑石山,山里面还是那样炎热,还是那么昏暗。看着山中修建得还完好的建筑我说:“修建了这么宏伟的地下城市,最后竟然还放弃了。” “这附近可是一滴水都没有了。”她说。“这些建筑是很好,但是……”她指着脚下流淌的岩浆说,“这里充满了火焰,水全都干了,毕竟矮人也是血肉之躯,他们虽然耐渴也不是不喝水的。” “现在那些矮人都生活在山深处了,深渊里就有水了?” 摩根看了我一眼说道:“不然呢?他们确实活下来了。这群家伙总不能喝岩浆吧!” “多年前是黑铁矮人唤醒了地下的元素。”她靠在围栏边上看着下面翻滚的岩浆说:“铜须矮人建造的铁炉堡应该没这么炎热,对么?” 我点了点头。 “当年矮人王国闹分裂,这你知道么?”她问我。 “我知道一些。” “黑铁矮人被驱逐出他们的家园之后就落脚在这里,最初这里也是鸟语花香,跟赤脊山一点不差,甚至据说环境比赤脊山还要好很多,这里的温度更高,湿度更大,所以是一片非常不错的土地。但是后来铜须部族要赶尽杀绝,在这里刚刚落脚的黑铁部族为了生存也顽强抗争。但是……最后依然不敌铜须部族的进攻,最后黑铁矮人做了一个即正确又错误的决定。” “什么叫即正确又错误?” 摩根长出了口气,“就是召唤了那些元素生物,这让他们的部族得以幸存,但代价就是世代为奴。” “可是你说的那些元素生物在我看来……仅仅是些类似于魔法的创造品,它们是怎么驾驭矮人的?” “元素并非简单的元素。”她看着脚下的岩浆,岩浆的红色映照在他的脸上,“它们可都是智慧生物。” “可是我遇见的元素智商都不高。” “你说过你见过那些火焰,对么?其他的你也遇见过?” “在燃烧平原更北边的地方,那里有一些石头人。”我说。“石头也算是元素吧。” 她指了指翻滚的岩浆说:“据黑铁俘虏说,他们的国王唤醒的是沉睡在地下的火焰之王。” “元素也有王么。”我哼笑了一声。 “是元素之王。”她说:“虽然魔法师们会运用火焰冰霜之类的自然系法术,但我估计元素世界的事情达拉然的法师们或许知道的并不比我多。” 她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风元素,火元素,水元素,还是有土元素。这些玩意都有自己的统领,也是这些统领延续了这个世界上的物质,才让这个世界平衡的。” “你是说这座山下藏着的是……火焰之王。” “对,他有名字,名字叫拉格纳罗斯。” “这名字真拗口。” “火焰之王被召唤出来之后非常轻易的击败了前来进攻的铜须部族,也就能非常轻易地奴役他们。” “黑铁矮人被你说的火焰之王奴役了很久了对么?” “据我所知是这样的。” “那你了解到的……黑铁矮人反抗过么?” “反抗?”摩根笑了笑,“他们当然也这么想来着。” “火焰元素生物这么厉害?” “不是厉害,而是太厉害。”她说,“据说黑铁矮人的国王索瑞森当时就被拉格纳罗斯给弄死了。” “国王被弄死了?那矮人们不得全逃跑了?” “没有,我对这个事也很好奇,树倒猢狲散,矮人是可以逃跑的,但是他们还是安稳的生活了下来,所以我觉得索瑞森被拉格纳罗斯杀死的这个消息是假的。” “那铜须矮人知道这件事么?” “当然知道。”她说:“但是知道又怎样呢?” “也是……”我撇了撇嘴。“他们反抗过么?” “据我了解他们中也有人曾经想反抗过,但是代价就是……那些反抗者全死了,他们的骨血被榨干,然后将他们改造成了跟他们一样的元素。然后他们将遭受永世的折磨!”摩根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火焰元素生物还能被改造?” “当然不是火焰元素!”摩根说,“而是元素生物中算是最……不被重视的种族。” “什么?” “土元素。” “真的假的?”我吃惊地看着她。 “当然是真的。”她说:“在燃烧平原上就游荡着一些因为反抗而被诅咒的勇士。” “你见过么?” “就在你跟我的手下相遇的地方,在孤山周围一直徘徊着一个,只是你万幸没遇见。”她说。 “什么样子?” “它身材高大,至少又三米多,差不多得有四米高,他的身体是由石头,金属和泥土混合而成的。”摩根用头指了指下面的岩浆,“但是它的内核却是沸腾的岩浆跟灼烧的火焰。” “这算什么?” “矮人有自己的传说,就是他们自己诞生的起源。传说中他们是由大地之灵转变而来的,也就是他们的祖先是一群石头人,或者叫泥巴人。”她说:“而火焰可以炙烤他们,岩浆则是他们融化之后的自己。” “听上去还挺不错的。” “不,那个东西相当狂躁。据黑铁俘虏交代,那些玩意被施加了诅咒,他们能活过来的原因是由两个方面组成,一个是矮人的灵魂和骨血,另一个则是……火焰之王的诅咒。”女人加重了语气,“它们是还活着,但是要永生永世遭受火焰的炙烤和烧灼。” “它们可以跳进水里寻求解脱。”我说。 “哼!你想得美。”摩根说,“火焰之王有无数种办法折磨不忠于它和它所讨厌的人,那些被诅咒的矮人即便是跳进水里也只是能让水沸腾起来罢了。” “看来水还不够多。”我说。 “如果有效,那些内核在燃烧,灵魂被灼烧的矮人们早就得到解脱了。”她说:“况且火焰之王几乎颠覆了这片土地,这里的水根本浇不灭他们体内的火。也正是这个原因,这些巨大的怪物被诅咒被流放之后,它们就必须寻找目标发泄愤怒。”她说:“如果你在孤山附近被它发现,那你的结局很有可能是最后四分五裂到谁也认不出。” “这么凶残?” “孤山附近的那个家伙是有名字的,叫沃尔查,据说是黑铁部族的一个将军,也是准备参与反抗斗争的人之一,结果被火焰之王抓住然后受尽了折磨,所以这家伙……现在你知道孤山上的食人魔为什么这么安稳了吧。” “准备参与反抗?” “他们是这么说的。”女人说:“杀鸡儆猴呗。” 我难以置信地摇摇头,“那这座山里面呢?” “这座山里也有很多,但是究竟有多少不得而知。”她说:“这座山深不见底,即便是我抓住的黑铁矮人让他们交代到现在为止依然没弄清楚这座山的深渊究竟有没有底。” “那你审讯的矮人都见过火焰之王么?” “没有,他们嘴里大都也只是传说。”摩根笑了笑,“你还准备继续往里面去么?” “我以前去过你忘了么?” “你去过?”摩根叫了起来。“什么时候?” “当时咱们还驻守在湖畔镇的时候。” “没听你说起过。”她说。 “我没跟你说么?当时我跟踪他们……”我指了指下面,“看到那儿了么?我就是从那进去的。” “现在你还想再进去看看么?”她问。 “哼!”我笑了一声做了回应。“那就没有别的进去的方法么?” “有,但是很危险。”她说。 我点了点头,“我还是想进去看看。” 她摇摇头,“我劝不了你了。” “这件事可不需要你负责,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说:“谢谢你给我讲这些,而且我也见到了洛萨……的雕像,很高兴我能再遇见你。” “得了吧,你真打算进去?” “总不能白来一回。”我说。“你可以回营地了,如果我能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并且活着出来,我想我会去找你的。”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自己去跟自杀无异。” “你小看我了,女人。我的马……别给我牵走了,如果可以的话,替我喂点水。”笑了笑后我拍了下她的肩膀。说实在的我自己一个人去肯能会更好些。 我没有选择第一次来的时候前往深渊的那条路,说实在的现在想起来那段经历我都有点心有余悸,而且我记得还有其他道路的。 这个地方其实真挺大,虽然围着山体建造了一圈类似与住宅房屋之类东西,但有一侧的建筑密度更大,我推测那里应该就可以通往山的深处。 这里的闸门全被毁坏了,我摸着黑沿着路慢慢往上摸,直到我再次看到光亮后我发现我的猜测是对的,我来到了这圈建筑的上层,俯瞰这个地方的时候忽然有种可惜了的感觉油然而生。 来到上层之后路就好找多了,我点了一根火把,慢慢行走在这寂静黝黑的通道里。这地方真的是连只老鼠都不会有! 通道很长,但是不得不佩服矮人们修得就是好。矮人做事一般来说都是有始有终的,这是我比较佩服他们的一个地方,只要是板板正正将墙壁和道路铺好,那么沿着往前走到最后一定是要有说法的,要么是密室,要么就别有洞天。 这里极其安静,而且极度干燥。一般来说只要是山洞,里面都会有一定的水分,毕竟是在山体内部,低温也是正常,但是这里不仅干燥的很,而且温度也就很高,我的火把半死不活地燃烧着,发出的微弱的光让我勉强看清前面的道路,虽然以前经常以黑暗为衣,但是这种无尽的黑暗还是会叫我产生一些压力。 借着微弱的光往前走了很久,忽然我听到了叮叮当当的打铁的声音。这种声音很轻微……但是在这种地方已经算是惊喜了!我加紧了脚步,终于我感觉到了前面出现的隐隐红光!找到出口了! 将火把熄灭之后我摸着墙壁来到了通道的出口处,贴在墙壁上往里这么一看! 这地方根本就是另一个造型的铁炉堡!这群家伙建筑的风格真的是一个老师教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锻炉,除了锻炉还是锻炉!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矮人身上全都油光锃亮,男人赤裸着上身,有些女人也一样,她们毫无顾忌地光着膀子!说实在的第一次见到矮人女人赤裸上身我可真的是……开了眼了!不说尺度的事,这群女人哺乳的能力应该很强! 不过我能理解他们,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叫热了,应该是太他吗热!而且是闷热!虽然我不用靠呼吸生存,但是这灼热的空气一般人绝对是受不了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78 蠢蠢欲动 也不知道是天生的就黑所以他们才叫黑体矮人,还是因为他们从来不洗澡的缘故,他们的身体全都黑的跟那什么似的。估计也是出了汗的原因,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油还是汗,总之他们的皮肤在通红的炉火跟岩浆铁水的映照下泛着光。你还别说,那光泽在这环境里还挺好看。 偌大的地下城里人来人往,这群家伙似乎真的是铁打的,他们似乎不需要休息的!我也没见到有一个人休息过,全都在不停的忙忙碌碌。在那蹲了好一会,我竟然还替他们操起心来,至少也弄个白班晚班吧!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了看穹顶,这地方根本看不到天空。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到了一个黑暗的地方之后时间的感觉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我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什么一分一秒在此时已经完全混乱了,更别说问我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没有时间概念还这么不停不休的干活,我是真弄不明白他们究竟想干啥在干啥。 当然我蹲在这不是为了看他们是怎么干活的,而是我想趁机溜出去,就在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堆光着膀子的士兵,那些家伙倒是不用干活,就是拿着鞭子之类的站在那。 在等了不知道多久之后他们终于换班了,也是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我赶紧从这闪了出去。溜进去躲在一堆杂物后我回头看了看通道入口在什么地方,我得记住这个地方是回去的路! 一旦摸进城里后我认为应该就如鱼得水了,轻松自在了,但现实却刚好相反! 他们是矮人,所以身材全都不高,但是建造的建筑大小高矮对我这样一个正常人类来说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他们这群家伙是真的下班了,大多数矮人回到家之后立即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有些则是先吃饭再睡觉,看来石头变的也是得休息的。 在他们睡着之后我也趁机潜进了他们家中,床上是呼呼大睡的矮人,我则在他家翻箱倒柜,我想看看这群家伙家里有什么特别的值得我留意的东西。但结果就是一无所获!这家伙的家里没有任何值得我偷的东西。当然了,用摩根女人的话来说,他们是奴隶!奴隶怎么可能有好东西呢? 想到这我决定去寻找他们的国王所在,洛萨的铠甲和武器一定在国王手里,即便不在国王手里也一定在那些重要的人物手里。于是我弓起身子穿梭在这极度昏暗的城市里。 我忽然想起了铁炉堡,那个地方比这里清爽,空气比这里清新,更重要的是比这里光亮。虽然我不需要太光亮,但是这里的昏暗着实叫我无比压抑。 开始我的脑子还是清楚的,可是走着走着,忽然我就犯起了迷糊,我不断矫正方向和方位,我要确定我走过了什么地方,往哪走的,我现在在哪。可是走的时间长了,走的多了……当我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回头想要回忆一下的时候,脑子里的记忆一下子就乱了! 我只感觉身上一下子要冒出一身冷汗来。 难道我迷路了? 这个念头出现之后我感觉脑子里的记忆更乱了。我赶紧回身靠在墙壁上,发现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黑暗回忆起来更混乱的时候我再转过身来蹲在了地上。我盯着那个发着微光的角落然后迅速回忆就在刚才!我是怎么走过来的,从哪个地方往哪拐,走了几个路口! 我呆呆地回忆着,回忆了很长时间,但是最后我不得不承认……除了最开始的几个路口,和刚才是怎么走的,中间大部分记忆……消失了! 我成功的在这里迷路了! 是的,这种事情能发生在了我的身上……都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可在这种这鸟地方真的是特别闹心。这不是个光彩的事我知道,可我并不在乎光不光彩,这种事情也没人知道也没人看见,唯一能让我担心的是我该怎么出去。 我知道每件事都要付出代价但是这个代价叫我十分心焦,我非常不喜欢这个地方,一点也不!这地方只让我感觉压抑,感觉急躁,除此之外这里没有任何能让我表扬的地方。 在稳定了下心神之后我将最开始进来的那个地方又回忆了一遍,不管怎么说那里记住了找到是迟早的事情。于是我继续往前摸,这一趟也不能白跑不是么? 而在我越走越深,真的是让我对这群黑乎乎的矮人有了新的认识。黑铁矮人们确实被压迫的挺惨的,他们大多沉默不语,而且极少跟周围的人交流,这让我一度怀疑是他们的语言能力退化了还是都被拔掉了舌头。 这里更没有欢声笑语,有的只是他们黑乎乎的麻木的脸,还有那双红色的呆滞的眼睛。有时候潜藏在黑暗里的我注视着他们的脸时我总会想起铜须部族的那群家伙,这可真的是天壤之别。陆地上的铜须部族大多开朗,他们浓密毛发下的那双眼睛总是炯炯有神,他们端着酒杯开怀大笑的样子在我眼前可谓是历历在目。 而反观这里的家伙们……哈!真的是奴隶啊! 不过走到深处在我看到那些大火人的时候,那里的矮人就是另一副模样,不再是全都沉默不语的呆呆的样子了,而是出现了矮人应该有的精神状态。 我这才察觉到,我应该已经来到这座地下城的核心区域了。这里的矮人数量已经明显减少了,如果我刚进来的那里算是外城的话,那里是普通居民居多,或者叫奴隶,可是这里则是兵营,这里很少见到穿着普通的平民,虽然这里也一样炎热,但是这里的人穿着衣服,没有赤裸上身的男人,更没有赤身裸体的女人。 而且这些人精神状态似乎很不错,他们大多有说有笑,而且这些人是不干活的! 而当我看到这里的角斗场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这种地方有角斗场你能相信么?外城的人麻木不仁,内城的人欢天喜地,隔着那么远我甚至能能听到角斗场里传来的欢呼声和呐喊声。 这个阶级划分的有点太明显了吧!可这不是让我最惊讶的,而是这地方竟然还有空间修建角斗场……这就有点太夸张了!我真的是小看这个这个鸟地方了。这里可比铁炉堡要庞大的多,我也是到过铁炉堡并参观过的人,可是这儿的规模已经远远超过了我对大的认知。内城不仅大,而且这鸟地方往上往下都有路可以走。 也就是说这不是个平面! 铁炉堡伟大吧!但是铁炉堡仅仅是那一层,一个平面的延申,可是这里不是啊,它是一个立体的!我看到了从上而下倾泻的岩浆瀑布,也看到了灼热的通红的火焰之河。这个地方…… 啊,怎么形容啊。 四通八达这个词放在这完全不能表达出这里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景象。也是到了这里我才真正感受到了黑铁矮人不是我看到的那种呆头呆脑的样子。他们修建在火焰之河上的桥梁贯通了一个又一个山体,将许多原本根本不可能过去的地方连接了起来。 那被掏空的山体中我抬头看到盘旋而上的上层城市跟似乎没有底的下层城市让我有点眩晕的感觉。还说黑铁矮人数量减少到不能够发动战争的了,可看到这里我感觉这地方要是平摊开绝对超过暴风城的面积,而且这里的人口数量……一点都不少! 当然我不是来旅游的,我十分清楚我是来干什么的。 可是当我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的时候……你直到那种感觉是什么吗?不可思议?不,是简直太不可思议!我真的看到了兽人!那些高大的兽人在矮人面前就是巨人一般的存在,但是那些兽人似乎对矮人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高傲或者怎样。 他们之间似乎还是比较和睦的。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的兽人,随着我跟踪兽人逐渐往里走,我找到了兽人的老窝!但是当我俯身往下看的时候才发现兽人居住的地方比矮人要高的多!就是兽人是住在上层区的,矮人是在下层或者叫底层。 这里的兽人眼睛并不是血红色,这叫我感觉还不错。但是到了兽人的地盘上这里的空气就变得越来越污浊,甚至弥漫着一股子屎味。而且越往里走这个味道真的是……越浓。但是他们应该是闻习惯了所以也就闻不着臭了。而当我一脚踩到不知是谁拉的那坨踩上去感觉软,踩下去又软又滑的屎之后我内心已经万马奔腾了。 不过据我观察,这里的兽人似乎生活的挺滋润!兽人比矮人要精神的多,它们住的地方虽然臭,但是这群家伙完全不压抑,也不沉默,更不会沉闷,因为这群人很闹腾,而且一旦爆发冲突就是一顿厮打。而周围的人也乐的看它们的打架。可当我想着以后万一需要该怎么冲进来消灭他们的时候,那些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如果仅仅是兽人也就罢了……可是那些龙是怎么回事! 当年在逆风峡谷东边的沼泽地里见过绿颜色的龙,那种龙两米多高,下半身是长着四条爪子的……类似于蜥蜴一样的身体,上半身则是类似于人形的,长着双手的样子。脑袋则是蜥蜴一般的巨大脑袋。 这种玩意我给它们起名叫龙人或者叫半龙半人,而且这些玩意身上的铠甲我是真搞不懂它们是怎么造出来的。现在我又见到了,只是这些家伙的身体不是绿色的,而是黑色的。 记得在诺森德的时候我还见过蓝色的龙,蓝色的就是蓝龙。这个通过颜色就能分辨。 我感觉十分惊讶,这些兽人怎么会跟黑色的龙搅和在了一起。兽人最初奴役的我记得是红颜色的龙吧!当年毁灭了库尔提拉斯海军的龙是红龙,我记得据说达拉然和洛丹伦派人去格瑞姆巴托拯救出来的也是红龙!可这些是黑龙啊!这些龙是怎么来的? 越往上走我就越不敢走了,这里不光龙人数量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大型的龙也出现了。那些展开翅膀比一座房子还要大的庞然大物还不止一只! 我开始担心一旦被发现还能不能全身而退了。 说实在的,经历过各种环境的我按理说应该对这种欢迎也有一定的掌控力,或者镇定点,但是现实是我开始变的越来越担心。那些到处飞来飞去的小型飞龙,它们或蹲在兽人的肩膀上脑袋上,或许站在更高的地方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我不能往前走了!我必须得回去了!真的不能往前走了!除非我彻底隐身,否则想从这些小玩意中间溜过去,或许只有死了之后得灵魂可以做到吧! 于是我果断选择退了回去,将这些情报交给摩根我觉得就已经非常非常了不起啦,而且作为朋友的馈赠我觉得这份礼应该不算轻。 往回摸索起来非常费劲,这地方说句不好听得就是他吗得迷宫!我走错了无数次,虽然不停地记忆刚才是往哪走的来着,可是在这昏暗的地方想要找到正确的路就得把这里所有的路都记住! 我真的是得感谢阿尔萨斯赐予了我这种不用吃饭,不用睡觉,甚至不用喝水的能力。花了几天的时间我已经记不住了,或许是两天,或许是三天,或者更久!当我看到熟悉的场景,那条通往外面的通道的时候我是真恨不得不顾一切地冲过去赶紧从这里跑出去。 当我走出这片山之后,我回头看了看这个让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地地方,我想如果有必要我要强烈建议矮人造一个什么装置,然后彻底将这座山给炸掉,炸塌,炸平一劳永逸算了。我再也不想来这里了!永远都不想! 我的马不见了,于是我沿着路找回到了摩根的岗哨,她眼里满是惊讶,又满是惊喜,“你竟然还活着!”她的喜出望外不是装的。 “竟然这词用的好!”我说。“你以为我活不成了是么?” “大概率是这样。”她说,“我也尝试进去过,但是后来我还是放弃了。” “那里面景色相当不错,进去一次就绝对不想再去第二次,而且我绝对不想再减去第二次!”我使劲摇了摇头,“那地方太容易迷路了,而且黑铁矮人的数量完全超过你们的预期,外面活动的那点人在那个地方根本就不够看。”我说,“但是我想说的是……黑铁矮人还不算什么,那里有兽人你知道么?” “我知道。”她说。 “你知道?”我心里骂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兽人当时没有被赶尽杀绝,有些跑进了黑石山内部,这事……你应该知道吧,这不是你们经历过的么?”她说。 “你怎么没告诉我?”我皱起了眉头。 “我以为你还记得!” “我忘了!我只记得它们的残部逃窜了。”我说:“但是我记得当时俘虏了很多人来着。” “我没有经历过,我知道的或许比你还少,但是兽人失败之后确实有一部分逃进了深山之中。” “你们怎么不用炸弹给它们把山炸平了!这样就一劳永逸。”我说。 “这事我做不了主。”她说。 “但是这里面有龙!”我说!“你听说过这个么?” “龙!”摩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说……你见到了龙?” “是的。” “怎么可能?”她难以置信,“那里不可能有龙!”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说:“虽然我也很纳闷,但是它们确实存在,我发誓我没有看错。” “什么颜色?”她立即追问 “哎,你还知道龙分颜色?”我好奇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她说。“你快说。” “你猜猜。” “你能不闹了么?告诉我,我要立即写信给暴风城。” “说到黑铁矮人你似乎司空见惯,说道兽人你也没有紧张,这些龙怎么了?” “快说颜色!” “你急什么!它们又不来咬你。”我说。 “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后果就不堪设想!”她说。 “又什么不堪的后果?” “颜色!比尔先生!”女人严肃了起来。 “黑色!”我说。 女人的脸明显呆住了,她甚至愣在了原地。 “你没事吧。” “真的是黑色?”她的眼神充满了诧异。 “黑色!”我确定地说。 “你还看见什么了?”她紧忙追问。 “没有什么了。”我说,“现在山里面的黑龙数量似乎真不少了,那些小雏龙数量更多。”看她严肃地盯着我,我说:“你似乎很紧张。” 她确实很紧张,她赶紧说道:“这件事必须赶紧报告给暴风城。”我说。 “嘿,你等等……”我一把将她拽住了。 “怎么?” “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我冷哼了一声,“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我冷笑着说:“你知道现在暴风城有个叫卡特拉娜的女人吧。” 她疑惑地看着我:“怎么了?” “怎么了?难道我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么?”我说:“我在暴风城被抓的那次。” “我不是很清楚……”她说。 “那次就是……我去杀她去了。”我说。“你或许不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人!” “什么?” “她不是人类!”我大声喊道。看着她神情复杂的脸,我说:“她不是人!她是……龙!” 摩根笑的叫我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你是认真的么?” “你怎么了?”我说:“我像不认真的样子么?”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人的?” “我去刺杀过她,但是我失败了。”我说,“石工兄弟会最后被诬陷遭到国王驱逐跟这个女人又直接关系!所以我去杀她,也是因为这个我被抓了起来,也是因为这个我才彻底知道她不是人类。” “为什么?” “这次回来我潜入过她的房间。”我说。 摩根皱起了眉头,“你是说……” “她悬赏那么高的价格不是没有道理的。”我说,“而且她的房间里又一片龙鳞。” “你还认识龙鳞?” “我杀过龙人,杀过龙你信么?” 她轻轻摇了摇头,“你都经历了什么?” “而且我被抓的原因是她露出了獠牙,露出了原来的样子!”我说。 “她变身了?” “变身?”我笑了一声,“她用火烧我!她像烧死我!然后嫁祸给我!” “你怎么没死?” “我怎么知道!我就是没死!”我说。 “龙的火焰可以融化钢铁。”她说。 “你知道的还挺多!”我说:“但是我就是没死,说到现在我才想起这事来。”我摇了摇头说:“你这个报告送到暴风城之后……或许你不会有事的,或许你跟这个岗哨会一起消失。” 摩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那怎么办?” “怎么办?”我笑了,“这你问我?” 摩根不说话了,她沉默了。 那天晚上摩根一直在追问那里面的事情,她让我把里面看到的所有细节都说一遍,就差她叫我画一份地图了。 “我去了这一次就再也不想去了。”我说,“我也劝你别去。” 摩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是我劝你说的话。” “现在还给你。”我说。 “我很担心。”她说。 “你担心什么?” “我觉得……黑龙跟这些家伙搞在一起一定是要发生什么的。” “这还用说?”我叹了口气,“暴风城现在已经是那个叫卡特拉娜的女人的天下了。” 摩根看着我:“瓦里安去哪了?” 我有些生气的摇了摇头,“这我真不知道。” “如果你能找到他,或许能避免一场灾难。”她说。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他们抛弃我们的时候,尤其是我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想到以前还有些情分。” “暴风王国的人还有很多无辜的人。” “被驱逐的石工兄弟会成员也有很多是无辜的。” “瓦里安跟你之间肯定存在着误会。”摩根说。 “误会,当然有误会,只是我现在不是很想跟他冰释前嫌。”我说,“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而且,这个王国谁当国王不是当?他能当,伯瓦尔也能当,更何况,瓦里安·乌瑞恩的祖上可是抢的人家洛萨家的王位。” 看着有些愕然的摩根,我重重地说道:“洛萨……其实才是真正的国王!” 第五卷 王者归来 79 短暂的幸福 我离开了摩根的营地,作为朋友的忠告,我劝她最近还是不要跟暴风城保持太密切的联系,尤其是不要给高层写信。现在的高层已经被卡特拉娜把控了,她递交上去的报告只会暴露自己并给自己增添危险。 而摩根听后也深以为然,不知道是对我个人的信任还是我说的什么打动了她,她表示自己会这样做的。但是最后她是真做还是就这么说说我就不知道了……说实在我不想管,也懒得管。 在我走之前她一再好言相劝,希望我能找到瓦里安。但我只是笑了笑,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我相信她也看出来我的意思,也就没有一再强求。 就这样我离开了营地,再次踏上旅途。 重新回到洛萨的雕像前,我拿出匕首在那有点被风蚀的石头上刻下了一行字,“你的功绩已经随着你的逝去也随风而去了,而且这里的一切都与你无关,愿你在神的国度一切安好。”刻上我的名字之后我将匕首插进了石头缝里。 望着北边黑压压的黑石山,说实在的我可想进去宰杀几个黑铁矮人,弄死一群兽人作为祭奠,我也想找到他的盔甲跟武器并将它们夺回来重新放进他的墓中。作为一个一生戎马的铁血战士,王国的守护者不该失去陪伴他的铠甲和武器。 但是这套铠甲还有武器现在究竟流落何方谁又能知道呢!那偌大的黑石山地下城我是实在不好继续前进,更难调查。或许只有未来有朝一日被不知哪来的神兵天将攻陷这里之后它们才能重见天日吧! 灼热的风吹起红色的泥土,红色的泥土侵蚀并覆盖着这大地上的一切。这里从来都是一个压抑而悲伤的地方,唯一让我想来的也就这座雕像了。 只不过未来还会不会来……我也不知道了! 穿过黑石山还是没有遇到任何阻拦,燃烧平原上安安静静,可是当我翻过山岭来到山的另一边就发现不是那回事了。这里完全不安静,这里充满了喧嚣! 我对这片峡谷当年的印象就是极度的干燥和炎热,燃烧平原的土地是红色的,就像烧过的砖的颜色,但是这里则完全不是,这里土地的颜色是焦黑,就像被火焰燎过烤过一样。 这种土地上不说寸草不生吧,单说这个温度我感觉没有什么植物能活下来,也确实如此,我只见过零星的一些已经干透了的几乎光杆的树木。当年大军从这里过的时候为了水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很多年了,铜须矮人是撤退了,但是黑铁矮人竟然从地下冒出来了。我说燃烧平原上的黑铁矮人这么少呢,这是全跑这里来了。 有一件事我不是很理解,黑铁矮人几乎占领了这个地方,难道铜须矮人不知道么?黑铁矮人在这里挖矿,开山,建造城镇,甚至在一条又深又宽的峡谷里建造了基地一样的建筑。 当我看到黑铁矮人建造的机械和城堡的时候我是真为铜须部族捏了一把汗。我感觉他们的基础设施建设得已经相当不错了!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或许用不了二十年,黑铁矮人完全可以跟铜须部族叫板了。 黑石山里的黑铁矮人大多如行尸走肉,但是这里的黑铁矮人有很多就不是这样,他们的眼神明显就灵活得多!而且一点都看不出傻啊或者怎样。而且能在那崇山峻岭和深沟险壑里建造那么大型的堡垒他们就很可怕啊! 我在这篇灼热的黑土地上转了好几天,亲眼所见真情实感,啊,还有一个,黑铁矮人建造的那种……两米多高的钢铁人是真的可以! 矮人没有一个比我长得高的,我的体型说实在的在他们建造的建筑里是真的不占优势,倒不是说它们的建筑我进不去,而是他们住的地方不知道为啥就是很黑! 嗯……昏暗! 而且这群家伙皮肤也很黑!不得不说这里的黑铁矮人跟黑石山内部的比起来皮肤一点都不亮,这群家伙的皮肤明显就看着很污浊,就是那种……怎么说呢,没有光泽,很脏的样子。 他们躲在黑暗里的时候有时候真的不容易发现他们,而且这群家伙的眼珠子不是白色的,是暗黄色,高高的眉骨和浓密的眉毛这么一挡,更难发现那双眼睛。他们的胡子是黑色的,没有黄色或者白色,红色的胡子也是那种深红或者棕红色。所以当他们坐在昏暗的房间或者角落里的时候真的会察觉不到他们。 有一次我就改了! 那次也没办法,在我准备潜伏进他们营地的时候我是真没察觉到帐篷旁边那堆箱子后面竟然一直坐着一个矮人盯着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喊人来抓我,而是出现在我身后。但是他手里拿着锤子! 要不是我反应快他那一锤子就砸我身上了。但是被我一下躲了过去,那家伙一锤子没砸着正要喊被我一下抽出剑来给他封了喉。那家伙扔掉手里的锤子捂着脖子往后倒退几步,我哪管别的,直接扑上去一剑给他来了个透心凉。 可是人好杀,尸体可不好藏。将他拖到一边的箱子后面,然后用麻袋给他压在了底下。捡起地上的锤子后我没有留在现场而是直接拿走了。别说,这锤子还挺趁手。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不再近距离接触他们,甚至不再摸进他们的营地,即便看到有意思的事物我也只是远远地看,不得不说啊,我捡来的锤子是真的不错! 那铁是黑色的,虽然没有光泽但是看上去就感觉是个好东西。 这是个工具锤,就是用来砸东西的,矮人的个子矮但是手却不小,他们用的锤子比人类的要短一些,但是锤头却一点都不小。这个重量我拿着觉得很合适,要不是这是柄工具锤我是真想将它替换掉我随身携带的战锤。 但是这玩意我不舍得丢弃,最初是不想留下痕迹才拿走这玩意,现在我觉得真的捡到宝贝了。砸石头的时候这玩意简直……得心应手!而且真的是轻而易举就能将坚硬的花岗岩给砸成粉,而且不震手你能信? 感觉砸那些石头的时候跟砸坚果差不多,啪!就碎了! 我一直往北,本想沿着山看到更远的山,或者雪山!我有点怀念丹莫罗的清冷和纯净了。可是站在山岗上眺望始终没有找到,并且我记得有条通道是通往丹莫罗的我也没能找到! 最后误打误撞的发现土地和气候发生变化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是又来到那片荒芜的土地上了! 按照他们的说法黑铁矮人已经不行了。可是当我走过灼热峡谷来到这片荒芜之地上的时候,我才发现这里的黑铁矮人并不比当年我经过的时候数量少,至少我见的一些挖掘场里面干活的黑铁兽人数量是的多,而且他们也已经在一些悬崖上建造了自己的堡垒。 我是实在没弄明白从荒芜之地到达洛克莫丹其实也不是很远了,是铜须部族大发慈悲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作为有世仇的两个部族他们不该是打破了脑袋要拼个你死我活才对吗? 这里的黑铁矮人并不像灼热峡谷里的一样不停的开挖然后熔炼铸造,就仿佛他们在准备一场新的战争,但是这里的矮人挖出来的我感觉就仿佛是在考古。 这里几乎没有锻炉,没有铸造厂,有的只是往地下挖得都快深不见底的一个一个的大坑。虽然好奇他们究竟在挖什么但是我不愿意进去看看,而且他们挖的坑洞真的不是很宽敞。 原本想去头他们一些工具,我越来越觉得他们冶炼的这种黑色的金属的好,可是这里的矮人用的工具里我就极少发现这种黑铁。弄晕了好几个矮人也没找到这种颜色的工具。最后只好作罢。 我准备去铁炉堡一趟,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将黑铁矮人的消息告诉给他们。 在洛克莫丹的回忆还是不错的,在次品尝到他们的啤酒的时候我也第一次将矮人灌醉了,他们很高兴,对于一个远道而来的能将矮人喝趴下的人类他们表示很尊敬。 也或许是太平日子过的太久了,他们对我说的在荒芜之地上的黑铁矮人似乎并不关心,至少在酒馆里,那群矮人觉得并不是个事。 于是我再次启程前往丹莫罗,说实在的我有点想念范达尔那个家伙了。 行走在这片土地上我再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真正的自由和洒脱。在这里我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我听得懂矮人说什么,也会说矮人语,我不用担心谁对我盘查,我也不用担心有谁想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这种久违的解放让我感觉心情舒畅。 我想此时即便是下雨,那雨都是滋润而幸福的吧。当然了,我到达奥加兹通道之前天气一直很好,温暖的阳光和湿润的空气让我感觉这里是世界上最好的土地了。 自从战争结束之后矮人跟人类的关系就越来越融洽,当我穿过奥加兹通道的时候他们对我都很友好,以酒会友的方式让我在任何地方都能跟他们聊得来,而当他们知道我是参加过解放卡兹莫丹战争的老兵的时候他们对我招待已经是超规格了。而在他们知道我是安度因·洛萨的部队,是当年攻陷奥加兹要塞的那支部队的将领的时候他们恨不得要亲自将我送往铁炉堡。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清冷的风吹拂着我的脸颊,空气中能闻得出一种叫冷的味道。这味道是如此的熟悉! 说实在的我原本以为古博拉采掘场已经重新被矮人控制了,但是当我路过那里的时候那里竟然还是警戒区。驻守在那里的士兵说这里已经被放弃了,矿洞坍塌且不说,这里面的洞穴石颚怪就像地下冒出的黑油一样源源不尽,现在这里已经禁止入内了,只要里面的怪物不跑出来就好了。 除了古博拉采掘场就像一个永不愈合的伤疤之外,沿途的村庄城镇已经恢复得相当好了,矮人们对我这种人类来说也见怪不怪了。据他们说现在经常有人类来到这里,而且铁炉堡修建了一条据说能通往暴风城的地下铁路,据说已经挖通了。当通车的那天到来,他们也很想去人类王国看看是什么样。 我应该为双方的友好和相互了解的渴望而感到高兴,但是也不知道为啥,虽然我在努力的微笑但心里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就在我即将到达铁炉堡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队人马,那是人类!下意识的我就想躲开,但是他们注意到了我,然后朝我打了个招呼。当他们走过去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些人不是暴风王国的人,他们是斯托姆加德的骑兵! 我追了上去。 倒不是看他们长得帅,穿的好看而是我真的多年没见过斯托姆加德人,更何况是他们的军队了。而这地方能遇见这种人想必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你们是斯托姆加德人么?”我问。 他们勒住了缰绳,为首的那个人虽然带着头盔但是头盔下面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是的,先生。”那人打量着我。 “我是从南方来的。”我说,“暴风王国。” “你好。”他挺有礼貌。 “你好,我想问一下,北边现在怎么样了。”我直接开门见山。 那人眯了眯眼,他好好打量了我一下然后说道:“阁下是做什么的?” “我准备往北方去,但是不知道北方什么情况了。” 他扭头看了看身后,有个人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那人说:“你去北方做什么?” “我准备投军。”我说。 “投军?”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你一个南方人去北方投军?” “虽然我们离着北方有万里之遥,但是我听说北方已经被毁了,洛丹伦都没了。”我说:“我以前就是雇佣军,现在南方没什么活做了,准备去北方赚点钱。” 他嗯了一声,“现在北方没有雇佣军,都是正规军,如果你想投军可以去报名。”他调整了一下马,“现在北方确实需要大量军队。” “你们来这里是来请援兵的么?” “是的。”他说:“现在死人军队正在对我们发动攻击,现在我们遇到了巨大的困难。” “请问阁下叫什么名字。”我说。 “我叫奥斯莱特。”他说,“如果你想投军,可以到激流堡找我,在激流堡很容易找到我。” “好的。”我点点头。 “你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吧!”他问。 “长得老一点。”我笑了笑,“但是打起仗来我可是一点都不比小伙子差。” “看得出来!”他说:“你不冷么?”他问道。 “老当益壮!”我说。 “哈!你叫什么名字?” “比尔,比尔·麦克斯!” 希尔瓦娜斯果然对斯托姆加德动手了。 但是希尔瓦纳斯哪来的那么多军队的?我离开北方也有一段时间了,在这段日子里他们都做了什么?而且斯托姆加德人竟然到这里来寻求援军了,难道说他们已经溃败了吗? 如果已经遭受了重大损失那作为先前联盟成员的蛮锤矮人不是也应该伸出援手的么。或许说即便在蛮锤矮人的帮助下也不能抵抗席尔瓦纳斯的攻击?这不得不让我产生了一系列的联想。而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这个情况可就麻烦大了。 可我没有再向他们询问更多的事情,我说我要去铁炉堡一趟他们也没说什么,于是互祝平安后我们便就此分别。 铁路堡的大门还是那么壮观,兽人战争时期留下的伤痕依然存在,矮人也完完本本地保留了这些,或许是他们想把这个屈辱的痕迹永远留在这儿以提醒后人。 铁炉堡跟黑石山其实都属于地下城市,但是这里的感觉跟黑石山则完全不同,这里灯火更明亮,空气干燥但不闷,而且也闻不到屎尿的味道。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脸上表情大多比较平和,几乎看不到那种死气沉沉或者愁眉苦脸半死不活。 其实铁炉堡南方不是很远就是雷矛家族的领地,但是我还是选择了先来铁炉堡问问情况。毕竟这种城市里每天发生的事情更多知道的也更多。 铁炉堡确实是一个大都市了,这里有矮人,侏儒,人类,各种皮肤头发的人类,所以当我走在铁炉堡的街道上的时候完全不会觉得尴尬。 想打听消息最好去酒馆,这是经验。而矮人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性格很容易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当然如果他们不说,那就是真不知道。而且要从他们嘴里套出最值钱的信息就得取得他们的尊重。 而取得他们尊重的方式一个是武力,一个就是酒量。所以想单纯的那点钱换情报,也不是说不行,而是他们不喜欢这一套。 而我征服他们的方式就是喝酒。当他们欢呼着酒神诞生的时候我在这家酒馆的声望也算是打开了。当然代价就是上厕所的时间会长一点。 斯托姆加德前来请求援军的消息原来大家都知道了,而那个叫奥斯莱特的家伙竟然是斯托姆加德王国的陆军元帅。 元帅亲自来请求援助说明这件事已经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地步了,而更多的消息他们是不知道的,但是对出兵援助这件事来说他们竟然非常上心。嗯……就是很乐意。 而说起北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竟然不是很清楚,大部分人只是听说北方出现了瘟疫,出现了大批死人的情况,听说洛丹伦王国竟然因为瘟疫而灭国了。在他们的印象里,这些事情都是故事,他们理解不了瘟疫是怎么回事,他们也并不觉得多么可怕。 甚至有人对阿尔萨斯的所作所为表示了理解。或许矮人的思维方式跟人类真的不一样,在他们看来非常之时做出非常之事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跟他们说北方出现的叛乱军队是死而复生的人,但是他们表示在他们的钢铁洪流中这都不是事。他们有飞机,有坦克,有火枪,在这些武器面前一切皆是灰烬。 我是有点不服气的,但是好好想想似乎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而针对这次出征是让哪个将军带队他们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他们猜测麦格尼国王最有可能让谁去,然后对好几个将军进行了点评。 以前我从没有感受到原来矮人也是很好战的,他们对战争的热情超过了我的想象。然后我就讲起了黑铁矮人的事情及这一道下来我见过的情景,这群矮人竟然表现出了极度的不屑。 我跟他们将见到的黑铁矮人制造的机器,巨人之类的,这群家伙却都嘲笑我的无知。用他们自己话来说,黑铁矮人运用的技术在他们这里根本就不值一提。我惊讶的问难道你们知道黑铁矮人的科技到达什么程度了么?但是他们却只是很不屑地告诉我,麦格尼·铜须领导下的铜须部族跟大工匠梅卡托克率领的侏儒王国已经不是当年被兽人按在地上,堵在门口的了,现在他们掌握的技术已经远远超过了我描述的那些设备技术。 我只是将信将疑,这种牛非要我吹我也能吹,希望他们别最后被人再偷了家吧! 在铁炉堡待了半天我就离开了,面对信心百倍的矮人和热情高涨的战争情绪,或许解放北方真得靠这些矮人的一臂之力了。 前往雷矛家领地的路上我还想着要不要给他买点什么礼物,这么空着手去似乎不是很好看,但是我又真不知道买点什么东西比较好。直到我来到他们镇子外面后才下定决心要不就将我这锤子送给他得了! 这个镇子跟北边铁炉堡那边的又明显的区别,最大的就是在面对我这样外来者的态度上,我成了他们关注的焦点。从镇子里过的时候路边所有人都会停下手里的活盯着我,甚至有人专门从家里跑出来看我。 而打听了范达尔·雷矛将军家后更是有不少人愿意带着我去找他们的领主大人。 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80 范达尔·雷矛 “嘿!”当范达尔的声音从后面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时候我能听出他有多高兴。 站在他家并不是很宽敞的客厅里我等待着这个老朋友出来。而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仔细端详了我一会,最后惊讶的摇着脑袋站在了我的面前。“真的是你么?” “你这话可恨得叫我想揪你的胡子。”我撇了撇嘴说。 “哈哈!”他突然张开嘴大声笑起来。然后他紧紧地抱住了我!“兄弟!我一直在盼望着再次见到你!” “我也是!”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啊!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凉!”他也拍了拍我,“冷的就像冻僵的野猪。”他笑着要给我将外面的罩袍脱下来。 “来吧,兄弟!不要拘束,在这里就跟你自己的家一样!”他接过我的袍子扔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来,过来,来这边,我给你倒酒!”他此时开心的像一个孩子。 “你他母亲的怎么也不显老。”我坐在壁炉边的椅子上看着他粗壮的腰。 “是么?”他笑道:“这就是丹莫罗天气的好处,能让你的青春保持的长长久久!”将一杯葡萄酒端给我后他说:“尝尝,这是从洛克莫丹运来的最好的野葡萄酒。”说着他将酒壶放在地上坐在了我对面,他的胡子是金色的,头发是古铜色,茂密的胡须被他编织的很漂亮。“我前段时间跟人家学了占卜,占卜说我这几天要有贵客到来。” “你还学算命了?” “事实证明这玩意不骗人。”他说:“哈哈哈!所以我提前通知了我的镇民,一旦发现有外地人,尤其是外族人前来一定给我请进来。” “怪不得你的人民这么热情。”我笑了:“去铁炉堡他们可是都爱搭不理的。” “哈!”范达尔说:“真没想到是你!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老朋友了。” “当然没有。”我说:“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了好礼物。” “真的么?你还给我准备礼物了?”他笑着搓起了手。 “来看你一趟总不能拎半扇猪肉来。”说着我从一旁的武器堆里拿出了那柄锤子。 “啊……这是……”范达尔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个啥。“你是想让我当木匠还是石匠?我可还没到退休的年龄。” 我将锤子递给他,“你好好看看。” “倒是挺……趁手!”他抓在手里掂了掂。“这是……从哪弄的?” “黑铁矮人。”我说,“黑石山北边有一道很深很宽的峡谷你知道么?” “知道。” “就是从那儿。”我说。 “你去那干什么了?” “我从那路过,发现了大量黑铁矮人,顺道就……捡了一把。”我说。 “这是个工具锤。”他说。 我伸手要过了锤子,然后朝他地面上砸去,瞬间石板裂了! 范达尔惊叫起来,“我的地板!” 我将锤子递给他,“你试试。” “你……”他惊讶的看着我,“这……” “你试试手感。”我说。 “试什么?” “这玩意到底好不好使。”我说着蹲在刚才砸裂的地板旁边:“你这地板不薄吧。” 他也蹲了下来,然后扬起锤子狠狠砸了下去。随着地板的破裂,他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这是啥?”他惊讶地问我。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工艺打造的,但是……”我指了指:“这玩意跟我们别的武器用的金属不一样。”说着我拿过我平常用的战锤递给他,“你再试试。” “我的地板碎两块了!” “都碎两块了也不差再多碎一块。”我说。 结果他用我的战锤砸在地上的时候战锤差点脱手。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惊讶地叫起来。 “我也不知道啊,兄弟!”我摇了摇头说:“但我知道这是好东西,无坚不摧!” “那把他打成战锤……嗯!”他两眼放光,咧着嘴笑道,“要么说我算到会有贵人来嘛!”转眼他又说:“这玩意你还有么?” 我翻了翻白眼,“就这一个我就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 他笑着将锤子放在椅子边上,“为了友谊,干杯!” 他将我的杯子倒满酒,“我听说你们的国王丢了。”他靠在椅子上问我。 “这事你都知道?” “全天下都知道了。”他说,“哼……这种事怎么可能不知道,国王丢了!而且国王丢失的地方不就是在米奈希尔港么?离丹莫罗也不远。”他看着我,“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那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已经卸甲归田,国王的事情跟我也没关系了。”我说,“我就是一平民百姓。” “道到现在都没消息?” “那是肯定的,要是有消息你们应该也早就知道了。”我说。 “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是一群曾经为国王服务过,出过力,卖过命但是最后没有得到应得回报的人做的。”我说。 范达尔皱了皱眉头,“那你现在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 “你就没有成家?” 我斜着眼看着他,“你孩子挺多的吧!” 他憋着哼哼笑了两声,“这个事情其实并不难。” “也是,你这么大领主,这么大地盘,这么多人民,自己家人打理这家业总比雇别人强。”我说:“我记得你们家领地最南边有一条路可以通往南边灼热峡谷那边了是吧?” “小路。”他说:“也不是直接通,得绕道。”他说。 “南边的黑铁矮人现在实力壮大的速度可是有点迅猛哦。”我说。 “嗯。”他沉吟了一下。 “这事你们不知道么?” “知道。”他说。“但是这几年一直就没管。” “为什么呀?” “他们太弱了。”范达尔说。 “啊?”我以为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啊。”他说:“黑铁矮人现在太弱了。” “他们的设备……还是不错的。”我说。“而且他们现在人数怎么也得几万人了吧。” 范达尔摆了摆手,“不足为虑。” “真的假的?你们现在都狂妄到这种地步了?” “不是狂妄,兄弟!”他说:“你可能不知道,好多年前你们来这里帮助解放了卡兹莫丹,后来侏儒内部出了点问题,但是在麦格尼国王的帮助下侏儒们不仅平安度过了灾难而且也算是真正站起来了,这十几年来在大工匠梅卡托克的带领下侏儒们可是造了不少好玩意。” “什么玩意?” “飞机,坦克。” “还有火枪!”我补充道。 “哈!你这不是知道么?” 说着我从胸前将枪拔出来,“喏,看看我这玩意怎么样。” 他接过我递过去的火枪再次两眼放光,当我将那个三管火枪递给他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真的是……哎呀怎么说呢,就像是贪玩的孩子看到了新奇的玩具。 “这也太……高级了!”他拿在手里端详着。 “外面的世界也很大。”我说。 “这是从哪搞到的?” “当年资助兽人入侵你们跟我们的那些家伙们制造的。” 范达尔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他看着我:“听起来挺绕口,这是真的假的?” “你这个问题是为了表示惊讶么?” “不敢相信它们竟然造出这么先进的武器来了。”说着他举起枪瞄准了炉火,“这个能送给我么?” “不能!”我瞪了瞪眼严肃的说道! “这么小气?”他咧着嘴想耍赖。 “你这家伙别耍赖啊!”我说:“这可是我保命用的。” “我让我的工匠也给你造一个!”他说。 “可以借给你研究两天,但是这玩意我不准备送你,等我以后再搞到了我会送你一支。”我哼了一声。“而且几天之后我就得走了。” “过几天?这么着急?”他不满地说道:“咱俩得二十多年没见了!你这么着急是腰走干什么去?” “我要去北方。”我说。 “北方?是北方王国么?”说着他的脸就耷拉下来了,然后他严肃地说:“我劝你还是最好别去。” “怎么?” “北边出大事了你不知道?” “什么大事?” “可比你们丢了国王还大的事情!”他夸张的提高了声音,“洛丹伦王国都没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 “洛丹伦没了!那个国家的体量应该跟我们矮人差不多!说没就没了!但是你知道没的原因么?” “瘟疫。”我说。 “不不不!”他攥着我的枪摆了摆,“北方人死了之后都变成了……僵尸!”他说:“僵尸!死而复生!” “我知道啊……” “哈!你知道啊!”他笑了声,“但是你一定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最近斯托姆加德派人来请求援兵了。”我说。 “哈!你这知道的还挺多。”他一撇嘴,“你来这里多久了?” “我刚来几天。”我说。 “那你知道为什么来请援兵了么?”他斜着眼看着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还想去北方?”他哼了一声。 “但是我在铁炉堡发现那里的人对这个事似乎很上心,而且热情高涨的,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的那种!” 范达尔摇了摇头,“这个事也就是那群吃饱了没事干的铁炉堡人才做的出来,打仗有什么好的?” “啊?”我惊讶地看着他:“我以为你……也跟他们……” “不不不不!”他摇晃着脑袋,“我呢……善战,但是我可不是好战分子!”他说着怎么还带着点骄傲地语气:“我才不愿意带着我的人民去那么远的地方送死。” “但是你们的国王似乎同意了。”我说。 “他同意是他的事情,这种事还是让别人去吧。” “可我在铁炉堡听他们说对你的呼声可是很高的!” 范达尔皱着眉头斜着眼看着我,“你不用听他们那些平民瞎嚷嚷。”他哼了一声:“他们代表不了国王。” “但是民意国王还是会考虑的。”我说。 他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现在北方究竟什么情况了?”我问。 “前几天国王派人来找过我。”他说:“听来的那个叫什么的元帅,就是斯托姆加的那个来求助的人说现在斯托姆加德境内出现了内忧外患。” “什么……怎么还有内忧。” “这个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国内出现了反叛势力,他们在内部搞破坏。” “也是亡灵么?” “什么?” “我说搞破坏的是死人么?” “死人怎么搞破坏?是活人!”范达尔说:“外患才是死人。” “那死人打到哪了?” “据说已经攻破了他们那道长城。”他哼了一声,“人类就喜欢搞这种无用的东西。” “那是索拉丁之墙!”我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有一个月了。”他说,“还索拉丁之墙,真就是一堵墙,屁用没有。” “他们溃败的很严重?” “我估计是,要不也不会千里迢迢跑这里来请求援助,而且还是元帅亲自来的。” “现在他们王国什么情况了?” “感觉半壁江山已经快没了吧!”范达尔说。“真是他妈的不消停。” “那蛮锤矮人呢?”我问:“他们离着蛮锤矮人不是更近也更容易请到援兵么?” “蛮锤矮人……”他哼了一声,“要是蛮锤矮人的帮助有用他们也不会来了。” “那就是你们必须出兵了对么?” 他轻轻舒了口气,“是的!” 在范达尔的家住的这几天是真的舒服,我为数不多的竟然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好梦。在这里除了吃喝就是玩乐,当然我对这不感兴趣,然后他带着我去远方的山上,甚至到了我们最初相识的地方,还在那钓了鱼。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用他的话说他高兴,而且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老了。 其实此时的他年龄已经有一百多岁了。 有一天早晨睡醒之后却不见他人,直到了中午时分他才出现,他穿着一身工匠的衣服,带着皮围裙和眼镜,兴高采烈的拎着一柄长柄双手战锤站在了我面前,他将锤子递给我,“你看看!” 这柄战锤长一米一,锤柄是什么木头材质我认不出,但是感觉挺结实,并且全身涂成了黑色。锤头是黑色的,而且竟然打造成了野猪头的样子。我惊讶地看着这锤子,“你把那锤子熔炼了重新造成这样?” “对啊!”范达尔摘掉眼镜,“试试手感!” 这猪头锤子的锤头其中一端是野猪的猪拱嘴,只是造的没那么大,大概也就跟一个大核桃差不多大小。锤头的另一端则是一根银光闪闪的尖刺,锤头上方也有三根看上去就很尖锐的长刺。 “这造型可是有点……奇特!”我说。“很有特点。” “刚才我试了。”他说。“来吧,你也试试!” 接着来到他家的铸造车间,车间里不光有铸造冶炼的工具还有各种试验器材,包括穿着各种铠甲和不穿铠甲的假人以及披着各种铠甲的死猪。 “试试,这武器简直绝了!”他两眼放光。 当我抡起这柄战锤砸在那些玩意身上后,这锤子撕破空气发出的呜呜声预示着对面敌人的死亡,一般武器是发不出声音来的。但这一锤子下去后板甲直接被砸凹进去一个大洞,甚至有些只套了一层板甲没有第二层锁子甲防护的更是直接被砸穿了!板甲根本挡不住这一锤子! 而那些锁子甲,鳞甲,皮甲更是不能保护下面的肉体了,一锤子下去后全都是骨头直接碎裂,无一幸免。而当砸向那些盾牌的时候情况更是惨不忍睹,木头盾牌直接被锤碎了。 我惊讶的看着范达尔,他则是一脸骄傲,“这是我打造出来的神兵!” “这玩意确实厉害。”我由衷地赞叹道:“这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战锤。” “你猜我给它取了个什么名字!”我从未见过他脸上能绽放出如此骄傲如此自豪的笑容。 “这么个造型的玩意你给取吧!我可取不出来。” 接着他挥舞这柄黑色的战锤将矗立在那的一众假人全部锤烂,之后他满意的大叫,“我给它取了一个完全匹配得上的最响亮的名字……叫无坚不摧之力!” 嗯……我喜欢这个名字! 过了几天之后我告诉他我得走了,但是范达尔坚决反对我这就上路,他说我的火枪还没有研究明白,让我过几天再走。盛情难却,我只好留下再住几日。虽然也高兴,但是……就没有前几天那么高兴了。 我也不想扫了他的兴,于是跟着他一同出猎,一同巡山,我跟他手下的将军们也都认识了。 哼,说是认识了,但是真要是在晚上或者什么时候我还是分不清他们谁是谁。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我,他们长的实在是太像了。个头差不多,胡子基本一个颜色,就连头发颜色甚至发型都很一致!要不是穿的衣服不同可能当场介绍完他们换个座位我就不认识了。 范达尔也看出了我的心情,当我再次提出要走的时候他也没有再做过多阻拦。 “火枪研究明白了?”我笑了笑。 “基本研究明白了。”他哈哈大笑。 “基本研究明白了就是还没弄明白。”说着我将两把火枪递给他,“留着吧,好兄弟。这也算是留给你……纪念吧!” “哼!这话说的,感觉这么伤感。”他虽然哼了一声,但我却看出了他的不舍。 “这次一别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了。”我说。本来还又后半句的,可是到了嘴边我又给咽了回去。 “那我才更不能要了!”他没有接,而是摇了摇头,“我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再将它送给我,或者……你再送我两把更好的!”他努力笑了笑。 “哼!下次……”我轻轻叹了口气。 “而且这玩意是你报名用的!你上次就说以后遇见了好的会送我一把更好的!”他说。 我张开双臂拥抱了这个一百多岁的矮人,圆滚滚的,又粗又壮的家伙! “你等下,我也有礼物送给你。”他说着就会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叮叮当当一会,他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块……跟龟壳一样的……盾牌。 “送你了!”他满脸的真诚,满眼的关爱。 这个盾牌长得确实不怎么好看,盾牌表面异常光滑,光滑的不像是真的。我接过盾牌端详了一下,光滑的表面上泛着微微的绿光。 “这是什么?”我问他。 “这是我们雷矛家族独有的一种工艺打造而成的盾牌,而我这块比他们的盾牌都要好的多,也算是祖传的了。我把他送给你了。”他说。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承受不起。”我赶紧推回去。 “你是我的兄弟,比尔,你救过我的命,帮助过我的族人,拯救过我的国家。”他说:“我活到现在像你这样的朋友非常少,我也非常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它……能像我在你身边一样护你周全!” 看他那双闪着光的眼睛我接下了,“谢谢你,兄弟!”说实在的就算没有这个盾牌,他的话也足够感动我! “你送给我的战锤名字叫无坚不摧之力!”他微笑着说:“而它有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字……叫无法撼动之物!” 矮人身高原本就矮,这个盾牌在他们手里其实也就三十多公分不到四十公分的样子,可是这玩意藏在我斗篷后面真的是刚刚好!他拍了拍我后背的这个盾牌,“从此之后你的后背将得到最好的防护!” 说实在的,自从在暴风城被抓之后,洛萨送给我的那块盾牌就下落不明了。那块盾牌救了我无数次生命!从那时开始我就一直没有多少安全感,真的……而我总是自己一个人。后背没有兄弟的我总是一个人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 当这块绿色的圆盾套在我后背上的时候,我能感受到的不仅仅是来自兄弟之间感情的温暖,还有来自于兄弟最诚挚的关心和爱护。 “后会有期!兄弟!”范达尔·雷矛将我送出了镇子。 阳光照在我的脸上,吹过丹莫罗森林那清冽的风让我感觉无比幸福! “后会有期!我的兄弟!” 第五卷 王者归来 81 无用的长城 要不是沼泽地老是频繁下雨这趟旅程或许是这么多年来我唯一一次感觉心情最舒畅的一次。 湿地沼泽的路确实难走,但这么多年来矮人们终于在这片烂地里踩出来了一条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很安全的路。路口的牌子上写得很明白,这是通往米奈希尔港的。但是我不想去那,也说不好究竟是为啥,就是不愿意去那个地方。 到达莫德要塞之后我很快就离开了,这里确实已经荒废了。矮人在要塞外面又修建了碉堡和军营,现在这个地方完全就是一个军事据点了。 到了莫德要塞之后天气就变的很好,温暖湿润而和煦的风吹的我想笑,就连陪伴我走了那么长路的马尔都感受到了这里气候是多么的适宜,奔跑在萨尔多大桥上都感觉蹄下生风,异常欢快。 阿拉希,我又回来了! 说实在的我特别喜欢这里,尤其是这里的夜晚在我印象中永远都可爱极了,不光是漫天星斗点缀的夜空美的不像样子,草丛里蝈蝈的鸣叫让夜晚显得更加静谧。这里偶尔会下点小雨,但是晴天更多些。 到达阿拉希地区之后我只安安静静的度过了两个夜晚,第三天路过村庄的时候就能明显感受出这里人民已经陷入了恐慌。 是的,他们现在很恐慌! 当我到了他们村子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仿佛我就是敌人一样。这个感觉可是叫我相当难受!即便是我愿意花钱他们对我都是试探而警惕。 “我从南方来的。”我告诉他们。 他们点点头,没言语。 “听说你们国家遭受了袭击?” 他们相互看看依然没有说话。 “我是来投军的。” 他们有些人瞥了我几眼然后就离去了。 带着极其郁闷的心情我只能继续往前走,我就不信撞不见一个愿意跟我好好说话的。然而越往王都方向走这种情况反而变本加厉了,大家如临大敌! 坐在河边饮马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个事来,于是趴在水边准备看看自己的相貌。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我都吓一跳!虽然水里的倒影极其地不清楚,但是我的脸发生的变化似乎比以前还要大,而且大得多! 我现在这张脸有点瘆人了,我自己看都感觉太丑了!已经完全脱了相了!这样子任谁看见都害怕!于是我赶紧翻出口袋里的食物吃了起来,或许吃点东西我的样子会好看一点。 吃完之后我还故意在河边住了一晚上,但是到了第二天才发现这根本没有用!虽然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说可能会有点用吧!但是在水中原本就不清楚的倒影中就更看不到变化了。 我当然知道吃点活的东西,喝点他们的血应该像曾经那样会恢复的特别快,但是我打心眼里不是很愿意这样做。我还有那么一点良知。而想到这里心里又会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或许我可以去吃几个坏人呢?” 但是哪里有坏人呢?我这个样子估计连激流城都混不进去吧。 那天夜里我坐在山岗上,篝火轻轻摇曳着,我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是直接奔赴前线呢还是去索拉丁之墙那看看,保不齐那里会有我希望看到的坏人,这样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要么说什么事都是赶巧了,就在我发呆的时候我被一只高地狮从后面扑倒在地。 那玩意的嘴确实厉害,上来就奔我脑袋那咬了下去,要不是我脑袋躲闪得及时这一口下去我后脑勺就被咬掉了。也是万幸,这只狮子是头母狮子,体重不是很大,一百多公斤吧。我这才有能力将它反过来。 而用刀捅死这玩意之后那还温热的血液叫我忽然来了感觉。 那就吃吧! 生肉不好吃,但是吃生肉获得的力量要远远超过吃熟的,至少在我身上是这样的。那天夜里我什么都没干,首先是混了个水饱,不停的喝它身体里仅存的那么点血,然后才是吃肉。可在天亮之后,我惊讶的发现吃活物确实比吃面包要好的多! 我的手心,手背胳膊没那么瘪了!原本瘦的真的只剩下一张皮喝一丝丝肌肉的身体充盈了起来。这是我喝酒所没有的现象。 发现了这个办法之后我简直喜出望外,于是我在这茫茫的草原上展开了狩猎。战果颇丰!三天下来,我的身体充盈了,而且眼神都变的比以前要好看的多了,只是有一点不好,就是那种灰暗带着点紫黢黢的颜色在阳光下感觉……还是不大自然。 我好好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是比以前饱满了,但要是我的脸色发紫发灰我估计人们还是得将我划到不正常人一列。要是有个镜子就好了。可走着走着我忽然产生了另外一个想法,会不会是喝动物的血吃动物的肉效果不好啊! 想到这我策马奔向了索拉丁之墙,在那搞几个人我觉得还是没有问题的。 沿着大路越往西恐慌紧张的情绪就越明显,而且我还发现了警备队和巡逻队。看看自己的皮肤,还是拉倒吧,我不能沿着大道走了。 但是在荒郊野外走也不安全!他们的巡逻队可不光是沿着路巡逻。几天没吃喝我的皮肤再次凹陷了下去。这可麻烦了! 现在命是保住了,但是这副皮囊不能保鲜就是个大问题了。想到这我忽然想起了希尔瓦娜斯。“那娘们是怎么永葆青春的?” 是的啊!别的亡灵丧尸,就包括我在内都会萎缩,都亏枯萎,有些活死人身体还会发生腐败,我好歹身体没有腐败,这挺好的!可是这个情况怎么在那个女人身上就没有发现呢?你说奇怪不奇怪? 倒是话说回来,她的那个皮肤也确实不红润了。高等精灵的皮肤其实很好看,红扑扑的,粉嘟嘟的,那些小姑娘的皮肤我想起来都觉得是甜的!蜜桃味的。但是我记得希尔瓦娜斯的皮肤是苍白但是带着淡淡的紫色吧,虽然很均匀,但是皮肤确实没那么红润了。初次看到她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哎呀,有机会得好好请教请教她。 还没看到索拉丁之墙的时候就看到了驻扎了营地跟士兵,现在情况比较尴尬,我现在是两边不讨好,索拉丁之墙上的敌人到底是亡灵还是叛军不得而知,现在我从这过他们都可以对我开火。 于是我只能绕的远远的,躲开巡逻队之后在夜里往西一只跑来到了墙边上。说是堵墙就是一条从南到北的长城,估计格雷迈恩家就是参考这个玩意才造了他们那堵墙。也不知道这里是怎么搞的,在我印象中这里已经被攻破了两次了。这种防御说实在的估计建造的时候都没想过会这么弱。 我没有攀爬工具,所以只能沿着墙一直找突破口,后来在北部的山里找到了能爬上去的地方。 可是当我爬到城墙上之后原本以为会有驻军的,但是这里除了黑灯瞎火外只有一片死寂。城墙上的兵营里一个人都没有,除了里面血迹和残肢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而且桌子上地板上的灰尘明显就是已经好久没人来了。 沿着城墙走了一天,从早晨再次走到晚上,终于看到了人影!可当我将他按倒在地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活人! 那家伙没有喊叫,他那已经要脱落的下巴外耷拉着一条长长的舌头。怎么会找这么个家伙在这站岗呢! 举在手里的锤子还是落了下去,愿他安息! 旁边的烽火台上堆着干柴,一盏油灯在角落里半死不活的燃烧着。我没有破坏这一切,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还不想让这个局面发生太大的变化,虽然刚才弄死的这个家伙或许是蝴蝶效应中的一次扇动翅膀,但是我心里还是祈祷不要因为我这点小举动而引发太大的改变。 继续往前摸过去就发现了越来越多的亡灵士兵。虽然我跟他们是一样的,但是他们能不能接纳我就是个大问题,毕竟我跟活人在一起混的时间够久了。 当我潜伏过去之后这群家伙一点都没有发觉,他们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那。这群家伙最大耳朵好处就是不用睡觉。不犯困对哨兵来说很重要。 虽然我很想潜伏过去,但是城墙并不宽,而且通道上乱七八糟的玩意太多,这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思考了一会,我决定冒个险。 我缓缓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个站岗的亡灵士兵默默地转过头来看着我,除了夜里他发光地眼珠子之外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完全没有攻击我的欲望。 说实在的我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万一他们要攻击我的话那我的退路可就有待你堪忧了。但是万幸他对我完全没有敌意。 “我要找你们的将军。”我说。 那家伙愣愣地看着我:“你是谁。” “我是前来检查城防的。”我说。 他盯了我一会说道:“你是从哪上来的?” “你们的城防搞成这个情况,希尔瓦娜斯女王或许会狠狠惩罚你们这支部队。”我说。 “跟我来吧!”他果断扭头让我跟着他。 从那些站岗的亡灵身边走过他们无动于衷!早知道这样我就直接走过去了。 我没有问他们这支部队的统领是谁,虽然这群家伙已经死了,但是我感觉他们似乎没有那么愚蠢。还是少说话吧! 他将我带到一处城垛附近,“长官,有人找你。” 坐在木箱子上的那个亡灵抬起头来,他也用一双闪光的眼珠子盯着我,“来者何人。” “我是来检查你们的城防的。”我说。 “我从未听说过有谁来检查这种事情。” “如果你活着之前打过仗你就应该知道元帅手下一定会有督察官检查工作。”我说。 “那我也没听说过。” “今天你就听说了。”我说。 “你是怎么上来的。”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 “我能上来,那些活人当然也能。” 那家伙没有说话,他从箱子上跳了下来,“来吧,朋友,我们这边说话!” 他叫玛洛维尔。 其实我根本不认识他,对这个人更是完全没有印象,但他竟然是个爵士,只不过是西威尔德地区的一个小领主。 对于我的到来他终于信了。“我们已经在这里坚守了一个月了。”他说:“但是女王的援兵却迟迟未到。” “这个问题我自然会跟女王陛下反应,可我现在的本职工作就是看看你们到底防御的怎么样。”我看着他的眼睛,“但是显然你做的并没有达到女王陛下的预期。” “对于这个我会整改的,立即整改。”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现在对面是什么情况了?”我问他。 “你能看到那边的光亮么?”他指向了远方,“那就是人类军队的营地。” “我问的是最近他们进攻了么?” “没有,我们已经截断了他们的交通要道,这条大道被堵截之后他们就无法救援希尔斯布莱德的那些城镇了。”他说:“呃……希尔斯布莱德那边的战况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我说,“所以你们得加把劲了。” “不会让女王陛下失望的。”他说。 “可你刚才做得就差点就让她失望了。”我说。 他笑起来的声音真刺耳。 从他嘴里我知道了现在斯托姆加德军队的情况。人类军队在前些日子想方设法地想要攻破这条防线。人类军队有没有拼尽全力不得而知,但是结果是他们不光没能拿下这座城墙还搭进去了不少人,而这些死掉的人转头又被转换成了亡灵士兵。 整体上来看这边的防御压力并不很大,这也应该是造成他们的军纪比较涣散的原因。而当我问到他们是怎么攻占这座长城要塞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了他们的计划。 最初希尔瓦娜斯并没有让自己的士兵无脑冲锋,而是在战争开始前就开始了布局,她让那些刚死了不久而被复活的人一点一点地渗透进了斯托姆加王国,如果按照这种方式来办的话或许就不需要现在这么麻烦了。 但是结果总是不会如人意的,比如首先一点就是这个刚死不久的人怎么得到。这就是个大问题。北方已经找不到多少活着的人了,即便有也是已经绝大多数都找到了新的领主和庇护所,比如壁炉谷这种地方。 所以希尔瓦娜斯派遣军队偷袭并直接摧毁了一些村镇,而且动作要快!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希尔斯布莱德地区尤其是在塔伦米尔附近搞的袭击还是被发现了。塔伦米尔的人民开始了逃命,但是为了防止他们往南逃于是派兵将他们往东边赶。 而敦霍尔德地区的人民则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恐慌的难民有些留在了敦霍尔德,有些则直接跨越了索拉丁之墙来到了斯托姆加德国内。 希尔瓦娜斯的做法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能混进去更多的亡灵士兵,但是坏处就是让斯托姆加德人口增长,兵源也就更充足了一些。 当然这个事情有好处也有坏处,士兵是多了,但是人口的激增带来的居住问题和食物医疗问题立即就会显现出来。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希尔瓦娜斯要的是尽快打开突破口。 而作为这场战争的主要负责人,那个投降了的恐惧魔王瓦里玛萨斯专门组建了一支军队,叫污染者。而为了更好的配合进攻,皇家药剂师古特雷斯带领他的研究小组带着他们研究的武器参与了战斗。 只不过古特雷斯研究的这个玩意据说是从死人腐烂的尸体跟动物腐烂的尸体上提取出来的,是什么疟疾还是大概之类的玩意。但是这玩意听着挺厉害,可是投放效果却并不好,有些人拉肚子拉了几次就好了! 尽管如此瓦里玛萨斯对这个家伙还是赞赏有加,用它的话来说就是一定会成功的! 被骚扰的塔伦米尔难民涌入斯托姆加德,亡灵军队士兵混过去了一些,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们亡灵的身份就被发现了。毕竟死人跟活人的行为方式甚至表情动作都是不一样的,而且据我观察他们的尸体也是会腐烂的。我想大概说就这么个原因吧,当然了真实情况未知,然后这个消息就在难民中炸了锅。而秘密潜伏在长城西侧的军队也在等待着潜伏进去的士兵发出信号。 这个计策据说是瓦里玛萨斯想出来的,作为一个恐惧魔王这家伙的坏心眼子是真的多。不过也确实是代价最小的,混进难民营的亡灵士兵据说只有不到一千人,然后他们用三百多人的代价就从后方给了长城守军后背致命的一刀。 长城大门大开! 潜伏在城外的亡灵大军立即涌了进来,而作为人类来说即便是拼死抵抗也是无济于事的,所以最终污染者成功拿下了这座城墙。但是斯托姆加德军队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丢了长城之后也确实在这大平原上跟亡灵军队展开了肉搏,还打退了亡灵们试图的势如破竹。 但也仅仅如此了,人类军队抵挡住了亡灵的进攻之后迅速建立了防线,才避免了亡灵大军直接冲进斯托姆加德王国内陆。亡灵大军也没有料到人类会如此顽强,虽然大门是开着的,但是亡灵军队却怎么也冲不过人类布置的防线。而人类想重新夺回长城,却始终攻不上去。 现在就是陷入了僵持状态。 可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啊,屋漏偏逢连天雨,斯托姆加德境内出现一支叛军,自称为辛迪加。他们竟然趁着现在闹战争割据了斯托姆加德北部大部分地区,这对斯托姆加德王国算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这群叫辛迪加的人不光占领农场村镇,还控制了大量人口,他们的口号很简单,吃上饭,活下去!而这支武装力量的领袖竟然是原奥特兰克王国的贵族,被称作“白面屠夫”的法库雷斯特公爵。这事说来也巧,从西边涌过来的大量难民竟然很自觉地前往了法库雷斯特占据的属地去当叛军的顺民。这是我不能理解的。 但是战况并没有玛洛维尔交代的这么好,洛丹伦这个国家的体量还是很大的,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这个国家死了一大半的人,可是那些活着的人数量其实也还有不少!这些龟缩隐藏的洛丹伦人在已经解·体的白银之手骑士团的曾经的某些将领的带领下现在顽强的生存了下来。 是的,曾经的白银之手!白银之手已经随着乌瑟尔的逝去被解散了。当时的王储,后来的国王阿尔萨斯·米奈希尔三世彻底解散了这个强大的圣光武装。白银之手消失了,但是现在一个新的组织出现了,就是血色十字军。 最初的血色十字军是为了给国王报仇,给那些死去的洛丹伦人民复仇,清除一切亡灵恢复曾经的世界。这个组织最初是一个很纯粹很友善的组织,但是后来这个组织就变的……很激进!越来越激进! 再后来又突然出现了一个叫做银色黎明的组织。玛洛维尔说他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两个组织合并在一起的时候确实给亡灵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尤其是那个叫血色十字军的组织后来变的越来越疯狂。以至于在西威尔德部分地区,东威尔徳的东部地区,提瑞斯法西部及北部地区都被血色十字军给收复了。 现在长城守军迟迟收不到援军的最主要原因就是这两股势力不仅发动了提瑞斯法地区收复洛丹伦城的战斗而且他们还出兵到了希尔斯布莱德地区,正是他们的出现导致了亡灵军队被截断的窘境。 而现在僵持的状态就是最好的状态。斯托姆加德人不敢轻举妄动,腹背受敌的被夹在了中间,长城上的守军不敢动,一动就可能会被察觉导致城被攻陷。 大家都在等待,也在准备,准备着那个不确定的破局者。 第五卷 王者归来 82 噩耗 站在我的马前,我拍了拍它的背,捋了捋它的毛发,作为一个死人,我身上的味道一定好不了。但是它没有嫌弃我,从暴风王国的西部荒野开始,它驮着我走了几乎整片大陆。 它明亮的大眼睛里有我的倒影,它在望着我,我相信它看出了我的心事。 将它背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撤了下来,马鞍,缰绳被我扔在了地上。 “你自由了。”我说。 但是它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我,它一如既往的安静。“你可以走了。”我说:“去你想去地地方,随便去哪。”我说。 见它不动我狠狠在它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它屁股上地肌肉一抽搐,它只是扭头看着我。 “走吧!”我轻轻拍它。“你未来是自由的了。”说到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记住,以后离人远点吧!不要再让人骑在你背上了。”我说。 它喷了下鼻子。 见它仍然不动,我扬起鞭子狠狠在它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马儿吃痛尥了个蹶子就跑了出去。 看着它跑了出去我念叨着:“这就对了!跑远点,当一匹野马吧!” 但是它跑出去不远就停了下来,我望着它,它也望着我。我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它丢了过去。当石头不偏不倚砸中它的后背的时候它受惊跑了起来。看它跑远,我心里还有点不是个滋味。 可是我又很矛盾,分明是我这一路骑着它,到最后了我却说放它自由,好像我就像救世主一样,分明我一直骑着它,最后我却跟它说离着人远一点! 而我看着那跑远的马尔其实还有点别的矛盾。真的! 作为一个还有一点点良知的人,按理说这些活着的家伙应该是我要保护的对象。这些活人里有善良的人,有邪恶的人,有和善的人,有奸佞的人,有大方的人,有自私的人,有讲理的人,有不讲理的人,有明聪的人,有愚蠢的人,什么人都有。 我喜欢那些和善的人,我不喜欢愚蠢而又自私的人,我更憎恨那些自私自利奸诈阴毒的人。看到好人我想救他想帮他,但是斯托姆加德那么多人里面,谁是好的?谁是不好的? 难道他们都该死么? 我应该帮助他们,毕竟他们中还存在真善美,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不堪。 而作为一个死人,一个被驱逐的人看到这些我似乎觉得这一切其实也没什么。我何必去掺和呢?希尔瓦娜斯这个女人我说不上爱慕,但是心里却总有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不舍。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不是很想倒她的乱。甚至我有种设想,就是大家各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相互别打扰也就罢了。 可想到这些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些无辜死去的人…… 希尔瓦娜斯想活,北方洛丹伦的残余人类想活,斯托姆加德的人想活,所有人都想活!到底是谁错了? 阿尔萨斯?还是那些研究瘟疫的人?是不是解决了他们有些事情就可以坐下谈,可以解决了? 我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个想法最后还是把我都逗笑了。 这怎么可能呢?即便是把阿尔萨斯杀了纷争就会结束么?那些亡灵是被处死还是流放?让他们撤出洛丹伦,让出所有被亡灵肆虐的土地,让他们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这可能么? 即便是亡灵真的走了,和平能降临么?洛丹伦王国那些无主的领土该怎么办?诞生新的领主还是被现在的领主所接管,然后分封?那国王是谁呢? 阿尔萨斯是走了,但是作为王室血脉的阿尔萨斯的姐姐音讯全无,生死未卜。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大抵已经死了。 或许和平会降临,亦或许有更大的灾难在等着。 我该做什么呢?我应该选什么? 此时胯下的马儿变成了骷髅战马,跟当年在国王港被我弄丢的马儿一样,而我骑着它朝西一路绝尘而去。 现在应该去更前线看看情况了,保不齐现在塔伦米尔附近已经打得不可开交,虽然说我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可是凑热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要是遇上熟人,伸手帮个忙也不是不行。 说实在的我还有点想年那些年的老哥们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身体都怎么样了。 土地还是这片土地,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土地上的农田村镇的变化就大了去了。虽然路边的杂草确实已经很高了,但并不影响那些正在生长的麦苗,它们也并没有因为主人的离开而停止生长。看着已经逐渐成型的麦穗,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里那些农民们还有没有机会回来收割它们。 塔伦米尔城中没有狼烟,除了看不到人影之外,整个镇子似乎并没有遭受什么破坏,或许亡灵军队就没攻陷这里。 我蹲在田垄上注视着周围,镇子外面见不到驻扎的军队,虽然有些损坏的战车,但是这些东西让我感觉一点都不奇怪。就在我将要起身的时候,忽然发现不远处的麦田里有动静。 要么是野鸡,要么是兔子,正想着应该是这个呢忽然发现似乎不对劲,那应该是个大玩意! 抽出弓箭来我瞄准了那个方向,然后伏低了身子往那挪了挪身子,忽然一支箭朝我射来,那支箭擦着我的耳朵飞了过去,我立即朝那个方向放箭,只听“当”的一声。从地里冒出一个人来,那家伙端着盾牌站了起来。他一手举着剑对着我,但是从姿势上看,他是准备要逃跑的。 看到我的脸他愣了一下,但是依然保持着防御的姿势。 “你差点射死我!”我说。 “你是谁!”他问。 “我以为你会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你问我是谁有什么意义么?” “你是谁,来这做什么?”他警惕地看着我。 “我从这路过,我来这干什么……你这话说的!”我放下手里的弓箭。面前这个家伙明显是人类,而且他盾牌上红色的火焰标致我见过的,这是个血色十字军。 他没有接茬而是打量着我,“你准备做什么去?” “我要去北方。”我说。 “你从哪儿来?” “南方,暴风王国。”我说。 他仅露出的两只眼睛变小了,他似乎不相信。 “去北方做什么?” “找找我的朋友。”我说着摊开了手表示我不会攻击他。 见到我的样子他慢慢将护在面前的盾牌撤了下来。“你是人类么?” “你觉得呢?”我反问。 他还是警惕地看着我,“南方人……”他又打量了我一下:“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知道,你们这出现了……瘟疫。”我说。 “不是瘟疫,是活死人。”他说:“你从哪过来的?” “南方。” “我是说你从哪,是西边还是南边还是东边?” “东边。”我说。 “东边?”他脸上的表情微微变了变。“我怎么没听说东边的情况有什么变化?” “没什么变化,东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峙。”我说。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有手有脚,而且……长城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毫无瑕疵。”我说:“翻过它并不难。” “你……” “你的问题有点多了小子。”我直接严肃地给他怼了回去,“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他被我震住了。 “你是血色十字军对么?” 他点点头。 “谁的部队?” “奥玛尔。”他说。 “没听说过。”我说:“我的朋友是莫格莱尼,还有弗丁,我们都是参加过兽人战争的老兵。”看着他的样子我皱了皱眉头,“你听说过他们么?” 他竟然摇了摇头。 我用力哼了一声表示鄙夷。“你们这群年轻人难道不听故事么?那些英雄你都不知道?” 他摇摇头没说话。 “真的是……”我生气地瞪着他,“你们血色十字军地领袖是谁?” “领袖……我地首领是奥玛尔。” “你在跟我绕圈子么?”我假装生气,“领袖,不是你们部队的小头目!是所有十字军的!” “啊……是阿比迪斯大将军。”他说。 “阿比迪斯……大将军……”我皱了皱眉头。“他是领袖?” “是的。”他说。 “那你没听说过莫格莱尼?”我疑惑的问他。 “没有。” “不可能!”我说:“他可是英雄!大英雄!他是灰烬使者!” “啊……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灰烬使者……”他点了点头,“对!但是莫格莱尼我不熟悉。他死了……”那小子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我感觉身体一哆嗦。 “他死了!灰烬使者。”那家伙说。 “怎么死的?”我就想走上前去但被他举剑阻止了。 “淡定,老头!”他说:“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死的。”他摇摇头,“你还认识灰烬使者……但是很抱歉,你这趟算是白跑了,他已经死了。” “那弗丁呢?你总该听说过他吧?” “根本就没听说过。”他说。“如果你执意往前走,请小心吧!前方……”他摆了摆头指向了塔伦米尔的方向。“那里可是全是亡灵!” 莫格莱尼死了! 那个战神一般的男人死了?他怎么会死的呢?看着面前这个轻描淡写毫无所谓的年轻人,我有点恍惚。 脑子中的回忆忽然变的混乱起来,我已经记不清弗丁是什么情况了,我只记得他似乎还活着,但是……他现在怎么样了?他…… 忽然我想起了乌瑟尔,想起了阿尔萨斯,想起了那场审判! 难道弗丁也死了? 面对这个一问三不知的毛头小子,他或许真的不知道那些曾经的英雄。“你刚入伍么?”我问道。 “是的。”他说。 我摇了摇脑袋,“你是北方人么?” “不是,我是敦霍尔德人。”他说。 “你入伍就是参加了血色十字军?” “是的。” “你的将军是奥玛尔?” “是的。” “北方的血色十字军没有南下么?” “有,但是主要还是我们自己抵抗。”他说,“奥玛尔是斯托姆加德的将军,现在也是血色十字军的将军,他在这里领导我们抵抗亡灵入侵。” “北方来的将军是谁?” “瓦雷亚将军。”他说。 “他妈的我也不认识!”我咬了咬牙。 “你们有多少人?” 他摇了摇头没说话。 “你确定要去北方么?”他问。“你的面色不是很好,老头。” 我没有回答他,转身就走。“等等!”他喊道:“站住!” 我转身过来,发现他已经将弩举了起来。“我不能放你走。”他说:“至少现在不能。” 我没理他,转身就走。当一股向前的力量撞在我的后背上,然后传来“当”的一声时,我猛然回头看向他,他愣住了。 “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说:“其实你完全不必这么做的……真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83 伊森利恩 血的味道是不同的。 马的血更腥一些,狮子的血带着一股子臊味,牛血要淡的多,猪血其实跟人血差别不大,羊的血带着一股子膻味,鸡鸭的血味道就很淡,而人的血……啊,怎么说呢?人血的味道很醇厚。 对,这个词我比较喜欢。醇厚!那种味道很……熟悉,咸咸的,虽然那种铁腥味也有,但是跟牛马羊的比起来,人的血就像秋葵做的浓汤,用鲫鱼做的汤做了一点点的点缀,然后用土豆粉做了点勾芡,上面撒上罗勒叶碎跟迷迭香。 醇厚无比,回味无穷。 越是年轻人的血品质越好,身体素质越好的人血的品质越好。 当然了,如果是女人,血的品质还会分为几个等级。口感最淡的是某些身体素质不好的女孩,比如贫血的,这种女孩的血就很淡,就像兑了水的朗姆酒。 而怀孕期间的……嗯……我没有尝试过。我也做不出那种事。 哈!当然这些有些是我的亲身体会,有些……则是从某些人嘴里得知的。比如凯尔达隆岛上那些搞学术研究的人嘴里,他们不需要翻厕所里的垃圾桶,可以直接用活物现场品鉴。 最开始成为活死人之后,有些人会对鲜血产生极其浓厚的兴趣与难以抑制的欲望,但是我对这玩意说实在的没有任何的欲望,对鲜血的渴望只在当年从沼泽的那个沉没的神庙出来之后的一大段时间里。 而当我知道这玩意能让我的身体充盈起来之后,它只是我转换身体的一种方式而已。的确它能让我力量提升一个档次,但是这玩意给我的感觉跟家里的土豆没有任何区别。但是他的血确实让我的身体重新变好了。 我没有进入塔伦米尔,那里没有我想要的和想见的人,我现在只想去北方,弄明白莫格莱尼是怎么死的,还有弗丁还活着么。 这条通往奥特兰克的路我不记得走过多少次了,我已经习惯了走一个人都没有的路,现在也是这样。越走越高,远山,积雪,晴空,白云,说实在的我喜欢那辽远而清澈的景色,它总会让我感觉心情极其舒畅。尤其是那种清冽的空气钻进我的鼻孔的时候感觉身体都通透了。 只是这种景象最好是纯天然的,不要掺杂人文建筑,如果非得有人文建筑最好也是那种纪念碑或者不要太容易坍塌破损的那种。一旦看到那些坍塌的房屋,烧焦的遗迹,还有那些废弃的村庄即便刚才觉得无比纯洁的雪山也会立即变得失去了光彩。 奥特兰克已经彻彻底底地毁灭了,或许比洛丹伦更加严重,走出那么久即便让我看到一个行尸也好!没有,什么都没有,这片土地上只有一片死寂!甚至我都记不得有没有鸟飞过。我不喜欢这个感觉,这叫我感觉压抑。 指路的牌子还在坚守岗位,它指向了哪边是奥特兰克城,哪是斯坦恩布莱德。现在想起来奥特兰克城我只有一种感觉就是冰冷且阴暗。虽然那里也不是没有阳光,但是想到它首先映入我脑海的是那些背阳的阴影和冷风吹过时的凛冽。 斯坦恩布莱德也好不到哪儿去,跟奥特兰克城一样,完全是因为人的原因,让我讨厌了这个城市,而看到那完全荒废的土地和上面覆盖的没有完全融化的积雪时,那种悲凉之感是我在路过塔伦米尔时都未曾产生过的。 但是这种感觉随着越往前久越强烈,当积雪褪去,当绿色再次逐渐成为主色调的时候我看到依然是一片凋敝。可当我看到血色十字军的旗帜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忽然产生了一种担心。 冰风岗现在被血色十字军控制了,我记得当年这里有一座乌瑟尔的纪念碑,那时候营地还没有很大,但是此时这个营地已经相当有规模了!十字军在这里修建了城堡,当然那座银白色的大型建筑一定就是乌瑟尔的纪念堂了。 我摸了摸脸,仔细端详了一下我的皮肤,然后认真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之后,朝着他们的营地里走了进去。 我被带进他们城堡里,当然战马是不可能带进去的,我已经将它藏好了。营地里的人精神头都还是不错的,但是对于我这种外来人他们看我眼神却不怎么友好。 当那个穿着长袍子的男人走进房间的时候我一下子被震惊到了,我认识他,至少我见过这个人。他进门后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但后说道:“我似乎见过你。” “当然,我们当然见过。”我说。 “只是我记不起来从哪见过了。” “兽人入侵北方的时候,我们一定见过,而且我还记得你的名字,伊森利恩。”我说。 他皱了皱眉头,“你是?” “我从暴风王国来。”我说。“我叫比尔,比尔·麦克斯。” 他的眉头并没有因为听到我的名字而舒开,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似乎记得你。” “当年提里奥·弗丁,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赛丹·达索汉,我都认识,而且都是一起战斗过的。”我说:“我也见过你。” 他的眉头这才稍微舒展开来,“啊……我记起来了。”他点了点头,“坐吧,麦克斯先生……呃,你还在军队么?”他走到桌边端起酒壶然后看向我。 “不了,我……年纪也不小了。”我说。 “你们王国还安然无恙,对么?” “是的。”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听说了你们北方的事情。”我说,“虽然我也上了年纪而且已经不在国王身边任职,但是我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 “噢!”他笑了笑将酒杯递向我,“这么说你是来投军的。” “我想先来看看我的那些老友们。”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向了别处,沉默了一下他呷了一口酒才缓缓说道:“他们都出事了。” 我假装惊讶,“你说什么?” 他没有看我,而是又喝了一口酒,“他们……都不在了。” “什么不在了?谁不在了?”我提高了声音。 “你别激动……”他放下酒杯看着我,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很抱歉,麦克斯,他们……已经都死了!” “不可能!”我大叫:“莫格莱尼是……灰烬使者!弗丁……弗丁……怎么会死!他可是白银之手五大圣骑士之一!” 伊森利恩摇摇头,“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但是……他们确实都死了!” “怎么死的!” “莫格莱尼……被……他的儿子杀掉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弑父?”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伊森利恩没有表示,这也就以为着默认了。 “怎么会这样?”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事传染么?” “什么?”他疑惑的看着我。 “阿尔萨斯王子杀了自己的父亲,莫格莱尼的儿子也杀了自己?”我无法接受地摇着头,“你告诉我这事不是真的!” “这事确实是真的,雷诺……杀死了他的父亲。”伊森利恩严肃的对我说。 “雷诺是他的大儿子吧!” “是的。” “他还有个儿子叫什么?” “达里安。” “他在哪?” “圣光之愿礼拜堂。”他说。“但是我不建议你去找他,至少现在不建议。” “为什么?” “天灾回来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84 前途渺茫 我不太喜欢开玩笑,真的!尤其是不喜欢跟陌生人开玩笑。比如现在就是! 你知道我听到他说天灾回来了是什么感觉么?浑身一激灵。这个消息比有人跑进来跟我们说希尔瓦娜斯的大军已经杀进营地里来了还让我惊讶。 “你……说什么?”我盯着他的眼睛,虽然我知道他说的可能跟我想的差不多,但是我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情。 “天灾,亡灵天灾。”他加重了语气说道。 “你开玩笑吧。”我惊讶地几乎要喊出来:“现在希尔斯布莱德正在打仗,我就是从那来来的,那里有你们血色十字军的人在抵抗,你们难道面对的不就是亡灵么?” 他立即摇了摇头,“跟那个不一样。”他说:“希尔斯布莱德的那些亡灵……其实是洛丹伦城派出去的。”他比划着,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好解释但还想给我解释清楚。“可是现在突然出现的则不是,完全不是!”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现在突然出现的这些玩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但是据我的了解,他们都是亡灵。”我笑着说道。 “不,你不知道,刚出现的亡灵跟以前那些活死人不一样,它们会攻击所有人,是所有!” “什么叫所有?” “就是它们也会攻击那些……”他比划了一下:“洛丹伦城那种类型的亡灵!” 我皱了皱眉头,“也会攻击那些亡灵?你真的是说占领了洛丹伦城的那些亡灵?” 他点了点头。 “这……难道不是好事么?”我撇了撇嘴。 “当然不!”伊森利恩摇摇头,“这些家伙现在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极大的影响。甚至它们的伤害已经超过了占领了洛丹伦城的亡灵。” “洛丹伦的行尸走肉们……有一些是有意识的你知道么?”他说着就皱起眉头说:“他们拥有正常人的思维,只是死了而已。但是最近出现的那些则完全不同!那些玩意完全没有任何的思考能力,它们只会扑上去撕咬,杀死面前的一切活物!他们没有队形,没有计策,有的只是人海战术,但是这个战术就让我们的军队难以招架了。” “这么夸张?” “我还没跟你介绍细节,这群家伙不光会撕咬,还会使用武器。”他说。 “那洛丹伦城的那些呢?” “一样的,洛丹伦的那些家伙自称被遗忘者。”他说:“被遗忘者……他们已经死了,死了就该好好躺在地下!还什么……被遗忘者!”伊森利恩此时的态度不是装的,他对这些亡灵的憎恨看来已经非常深了。 “为什么这么称呼自己?” “他们……占据了提瑞斯法大部分地区,并且想在西威尔德地区也要占领一些土地,那都是洛丹伦原来的王土,那是活人的领地!他们死了就好好安息吧,但是现在他们活过来了还要争取活人的土地!难道我们以前给他们准备的墓地不够睡么?”伊森利恩阴阳怪气。“难道他们还要学着耕种?养殖?栽培?还要娶妻生子么?” 我眨了眨眼,“你们还跟他们交涉过?” “这有什么好交涉的?我们只是抓了他们的人,然后也问出了一些话,只是这些人我们已经无法跟他们共情,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玩意活在我们身边。” “为什么?” “为什么?”他诧异地看着我,“难道你觉得这是正常的么?” “不……我只是不理解你的想法。”我赶忙说,这家伙的样子是要跟我急眼还是对我有了别的想法? “难道你不信仰圣光么?” “啊……我当然……也信。”我说。 他摇了摇头,“哼!这些玩意的存在根本就是不符合常理的!完全跟圣光教义相违背的!” “很抱歉,我只是个……粗人,你让我打仗我没问题,但我了解的圣光教义并不多,那些活死人……怎么违背教义的?” 他有点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圣光代表着治愈,代表着纯洁,更代表着拯救。”他说:“当年莫格莱尼在南海镇就是被圣光治愈了他被腐化的手,然后他成为了最伟大的圣骑士,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灰烬使者!”他严肃的看着我:“圣光的伟大已经不止一次的在人类身上得以展现,但是……那些活死人则不是!他们根本……对圣光毫无感觉!” 他强调道:“他们无法给拯救,无法被治愈!他们那腐烂的肉体和缺失的灵魂一起混杂而成了这样一具行尸走肉。他们不是活人,也永远成不了活人。他们复活了,但是他们却不再是人类。只有纯净的,纯良的,友善的人才有资格被圣光治愈,所有不能被治愈被干涉被影响的人全都是邪恶的!”他极其严肃的说:“邪恶的……就必须被铲除!” 看着面前这个穿着法袍的家伙,我感觉这家伙……啧啧,怎么说呢……反正我不喜欢这个人。 “他们曾经主动挑起过战争么?”我问。 “现在就是。”他说:“入侵希尔斯布莱德就是他们发动的战争,现在整个希尔斯布莱德地区全部沦陷就是结果。而且,他们现在正在组织军队准备往西威尔德地区增兵,他们想抢夺横亘在西威尔德中部的一条重要峡谷,我们现在也在调集军队,一旦被他们夺取成功,那么也就意味着我们将永远失去西威尔德的西部地区和所有提瑞斯法地区。” “那最新出现的亡灵天灾在哪?” “他们无处不在!” “你这话说得……什么叫无处不在?难道他们没有据点或者……城堡之类的地方?” “有!”他说:“现在安多哈尔废墟已经塞满了亡灵天灾的士兵!” 啊!安多哈尔…… “你们不是有魔法师么?”我问他。 “它们的数量太多了,天呐我根本就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冒出来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亡灵。”伊森利恩一脸愁容。 这个地方再一次成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绕不开的地方。我说的是活人!从西威尔德到奥特兰克的必经之地就是这里,而我们所处的地方就在安多哈尔南边,也就是说这里的血色十字军被挡在了南边,与北方的主力失去了联系,我是这么想的。 “或许我可以帮你的忙。”我说。“我可以去北边给你送信或者……联系援军。” “哈!”他看着我忽然笑了,“我们的斥候是可以将情报送过去的,但是我们的军队还是过不来。” “为什么?” “我们的军队数量完全地方不住那个规模的亡灵天灾士兵。” “叫你说的这仗似乎没法打了。”我哼了一声:“东威尔徳呢?那里不是没什么事么?” “没事?那里当然也有事!现在东威尔德地区的亡灵数量一点都不比这里少。”他说。 “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完全搞不清楚。”他说。“我们现在只能等待调查清楚然后才能行动。” “调查清楚……”我笑了,“那么那些亡灵没有对你们发动攻击?” “它们应该还没有发现我们。”他说。“按照它们的数量踏平这里也就半个小时。” “这么夸张?” “一点都不夸张。”他说:“被遗忘者跟他们不同,就是被遗忘者还是有点皮肉的,虽然破损,但是好歹还能有一张人皮在外面。但是它们就不一样了,它们有些是有皮的,有些是没皮的,甚至根本就是具骷髅架子。” 他脸上的表情是纯粹的情感流露,他此时心里不光是担心,还有……忧愁。 “你能想象那么一具骷髅能跑能跳,还拿着武器能战斗的样子么?”他说。“那不是老奶奶的故事里才会出现的情节么?” “而且……还有一些极度丑陋的,那些玩意根本就不是正常尸体变来的!”他皱紧了眉头。 “你也不用这么忧愁,它们也不是刀枪不入,肯定还是有办法的。” “刀枪不入……哼,确实不是刀枪不入,但是它们不是一刀一剑就能解决的,必须砍下它们的头颅才能彻底杀死它们,而这个事情对我们的士兵而言……太难了!” “但是我听说达拉然的法师们……并没有死绝。” “那有什么用,那种规模的亡灵扑上来的时候魔法师的魔法也是杯水车薪。”他说:“而且这种情况发生在围城战的时候才有作用,如果是在野外遇到,除了跑其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就这么不堪了?”他说的我心里都有点打鼓了:“你们的圣骑士呢?重装骑兵应该还是可以的。” 他摇了摇头,“重装骑兵对人类而言是毁灭性的,但是……那些亡灵根本不怕。重骑兵冲进它们之中只有被拉下马撕碎的下场。” “照你这么说,那可完蛋了。”我盯着他苦瓜一样的脸。“步兵打不过,骑兵没有用,魔法师只能防守不能进攻,上去砍也只能砍脑袋。那你们为啥不赶紧撤退?” “去哪?” “南方,或者更南的地方。”我有点生气的说。 他正有点愣的看着我,门忽然被推开了。那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他的脸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他盯着我看,然后微微一愣,“怎么是你?” “很高兴能再见到你,赛丹兄弟!” 他的身材还是那么伟岸,这个强大的圣骑士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强的男人。当年在跟兽人的战争中他就像一个巨人,下凡的巨人一般挥舞着战锤杀得兽人连连后退,而又有圣光加持之后他就不是巨人了,有时候甚至像天神一般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但是这个人不苟言笑,当年圣骑士受封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圣骑士,或许也是因为本身太强他也有自傲的资本。唯一跟他有一拼的是那个叫加文拉德的家伙,我说的是不苟言笑这件事上。图拉·扬最活泼,乌瑟尔最友善,而提里奥最稳重。 战争时我们接触的就不多,后来洛丹伦军队撤回北方后就更见不着了。在我再回洛丹伦的时候也没有在王城见到这个人的身影。据说他战后就受封成为了一个勋爵,在西威尔德地区拥有了自己的领地。现在看来,他也就只剩下那个虚无的头衔了吧。 虽然相识多年,但此时的他脸上却没有什么笑容,他紧绷的脸能看上去稍微放松一点似乎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怎么来了?”他说。 “你也很惊讶么?”我笑了笑。 “好多年不见了。”他说。“我还以为你死了。” “哈!你这话说……我的实力很弱么?”我哼了一声。 他那稍微放松的脸上的那双眼睛让我感觉有点不舒服,那种注视我的眼神……是审视么? 他看着我轻轻地问道:“我记得……在洛丹伦沦陷之前,你就来到了洛丹伦……对么?” 这个问题有点……不得不让我想多点。 “是的。”我说,“那时候你不在洛丹伦城,我也听说你受封了,哈!都没有机会去好好拜访你向你表示下祝贺。” “哼……这不算什么,现在那什么封地爵位也都毫无用处了。”他说着倒了一杯酒,“你……是跟着阿尔萨斯王子一起去的斯坦索姆对么?” 我眨了一下眼睛,“是的……还有乌瑟尔。”我说。 “斯坦索姆大屠杀你也在那,对么?”他盯着我的眼神叫我越来越不舒服。 “是的,阿尔萨斯跟他的老师乌瑟尔闹掰了。” “嗯……你参与屠杀了么?”他那双盯着我看的眼睛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第五卷 王者归来 85 赛丹·达索汉 我没有参与屠杀! 哈!这种谎言你说他会信么?当然不会!他会问“那你没有参与屠杀,你去了哪?” 乌瑟尔离开了阿尔萨斯之后又去了哪我不知道啊!他见没见他的那些兄弟们我不知道啊!而且……后来我也确实一直跟在阿尔萨斯身边,这种事情撒谎只能让问题变的更糟! 我参与了…… 好吧!那我说我参与了……他会问什么呢?或许我只能这么说,也只有这么说……后面的坑或许会少一点! “是的。”我点了点头。 “为什么没有阻止阿尔萨斯?”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是我却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阻止不了。”我说。 他轻轻摇了摇头,“是你不想吧。” 我心里此时很难受你知道么?他直接戳穿了我的想法。是的!我就是不想。 我眨了眨眼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是的,我不想。” “为什么?”他连续问道。 “当时的情况已经失控了。”我说,“即便不这么做,最后的结果只会更坏也不会更好。” “是么?”他竟然哼了一声。 他哼了一声! “当时你在那……你会跟我做出同样的选择。”我说。 “我以为你会站在乌瑟尔那一边。”他说。 “当然,如果是别的事情,我会的。”我说。 “别的事情?哼……当年你刚来洛丹伦的时候,我记得你,那时候你还跟在法奥大师身边。”他微微笑了笑,“你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我没说话,他话里有话。 “后来你……似乎是出事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叛国罪。”他缓缓说来,“我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年又见到了你。只是这次……你竟然成为了暴风王国的重要人物,洛萨跟你称兄道弟,你还是你们王国那个落难王子的……老师。” 他的语气里没有多少嘲讽的语气,但是我却听出了嘲讽的味道。我面无表情…… 是的,此时我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我不能说话!至少现在不能!我得等他把话说完。 “后来我听说你回来了,只是这次回来,你……并没有带来好运或者好消息。洛丹伦城听说差点被投毒,然后……就是阿尔萨斯直接将几十万人的斯坦索姆给烧毁了。”他说的很平淡,“这次你又来了。” “哼!”我赶紧哼了一声以示不屑。 “但是……我有个问题一直没弄明白。”他盯着我的眼睛,“你能告诉我,你跟着阿尔萨斯去了北方都发生了什么吗?” 这个家伙的眼神让我感觉不安,那种深邃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在他如此高大的身材加持下,他宽阔且有棱有角的脸庞上那种无与伦比的刚毅的映衬下,他的眼睛里透出的那种力量,那种威严,那种不可违抗确实很有震撼力。 我身体里忽然有一种本能被一下子激活了,那种生存的本能!看着他的脖子和肩膀我已经在思考一会如果打起来我该怎么杀死他了。 “我可以告诉你我发生了什么,但是对于他……阿尔萨斯……我不清楚!”我说。 他沉默和注视带来的那种压迫感越来越强,他虽然没动,但是我已经感受到了他已经有了往前上步的准备,而我扫过他的身体也在模拟着万一真动起手来我是该在这个并不宽敞的房间里做什么呢?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真的么?”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他没有笑,也没有皱眉,更没有撇嘴,而是依然的面无表情。“但是他回来之后的所作所为……我无法相信你。”他说。 “你无法相信我也没法跟你解释。”我说:“我怎么知道他怎么突然变成了那个样子!”我不能让语气和声调发生任何变化!是的,一点变化都不能有,我要说的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或者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的这种感觉。 “他带回来了一把剑。”赛丹那平静的眼睛注视着我的双眼,从未离开,“你为什么不说这个?” “这有什么关系么?”我觉得这里我得表演一下了。于是我轻轻笑了笑,做了一个不解的表情。 赛丹·达索汉摇了摇头,“他可是用战锤的,跟他的老师一样。” “我知道,但是……他得到了一把新武器,更趁手,所以丢了以前的,这有什么问题么?” “他杀死泰瑞纳斯国王的时候你在现场了对么?”他的问题越来越让我感觉要出事。 “没有。”我说。“他是被单独召见。” “但是……你……去国王城堡外将他带回来的军队带进了王宫。”他的声音似乎变冷了。 “我接到了王子的命令。”我说。 “那时候国王死了么?”他微微调整了一下他的脑袋,那双眼睛告诉我他要进攻了。 “没有!”我决定撒谎。 “没有……”他的眼睛周围的肌肉在收缩。“国王是怎么死的?”他的语气真的开始变的冰冷。 “我说了我没看到,等我看到国王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你做了什么?”他那平淡的语气已经开始不稳。 “我……什么都做不了。”说话间我的余光能清晰的看到伊森利恩脸上震惊的表情。 “什么都做不了?还是什么都没错?” “这有区别么?” “当然。”我说:“这是……政·变!” “政·变?”他的语气第一次变得有点戏谑起来:“在你眼里这是政·变?” “不是么?” “他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他父亲是国王。”赛丹的面色开始变的严肃起来。“阿尔萨斯王子……为什么要杀自己的父亲……突然政·变呢?” “我怎么知道!”我也板起了脸,并且严肃地说:“这事你最好亲自问问阿尔萨斯。” “如果可以,我会亲自问他,我也很想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希望未来你有机会。”我说。 “但是你一直追随着他是什么意思?” “追随?”我诧异地说出这个词,“我……”当我刚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忽然我意识到了不好! “我没有追随。”我说。是啊!我不能说追随!那时候的阿尔萨斯不仅仅是弑父夺权了,他开始关闭城门在城里大肆屠杀! “你撒谎!”他严肃地声音分明就是审问的味道,“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第五卷 王者归来 86 善罢甘休 你被人戳穿过么? 撒谎…… 哼,我小时候说谎被戳穿过很多次,以至于后来在不断的学习实践中学会了说话如何察言观色,如何揣测别人的想法,但是这次我承认我要栽了。 “我没有撒谎。”我说。 他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我以为你至少是个敢做敢当的男人。”他说:“没想到你……确实不行。” “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没有跟随他,事实就是这样。没有任何疑问。” “你们走过的地方,毁灭的地方,我们的斥候也不是瞎子,那些活下来的人也不是瞎子,他们会告诉我们最真实的情况。”他说:“你无法反驳。而且……乌瑟尔被杀的时候……你也在他身边。” 我注视着前面的男人,现在脑子里在寻找一切可以让自己撇清的理由。 “乌瑟尔……很信任你。”他缓缓说道:“你却如此对他!”这话的语气已经变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赛丹。”我说。“即便你的人亲眼看到,事实的真相往往超过你的想象。” “那你告诉我……真相是……什么!” “阿尔萨斯控制了我。”我目不转睛地,坚定不移地盯着他。“当时的我……无法反抗。” 赛丹哼了一声,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找的这个理由……很差劲!” “我说的是事实。”我也哼了一声,“现在控制洛丹伦城的那个人你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字。” 赛丹没有说话,他被我的话问住了。 “那个女人也是被控制了。”我说,可是这话刚说出口我就感觉脑子嗡的一声,要是我还活着估计此时汗就下来了。 赛丹皱了皱眉,“他怎么控制的你?”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确实拥有一种可以摄人心魄的能力,不可抵抗,无可违逆。” “乌瑟尔被阿尔萨斯杀死的时候你在那看着是什么感受?”他问我。 “没有什么感受。”我说。 “你……”伊森利恩怒声呵斥:“你再说一遍!” “我说了……我当时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我说。 “借口!”伊森利恩望着赛丹拿手指头点划着我,他的手指不断颤抖着,他很气愤的样子。 “当你面对阿尔萨斯的时候,我希望你也有这样的勇气和胆量。”我对伊森利恩说。 “那阿尔萨斯呢?”赛丹说。 “他做了什么你知道么?” “毁灭了洛丹伦,然后北上彻底摧毁了奎尔萨拉斯,然后转头将达拉然也摧毁了。”他说:“而且他还召唤了恶魔,我说得对么?” “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我说:“去奎尔萨拉斯是为了复活一个肯瑞托的大魔法师克尔苏加德,而摧毁达拉然则是……为了召唤毁灭力量。” “那你们摧毁了达拉然之后又去了哪?” “去西边……西方的……一片陆地。”我说。 “西方的陆地……”赛丹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不信。“然后呢?” “然后……他去了北方那片我们曾去过的地方。” “你也跟着一起去了?” “是的。” “他人还在那儿么?” 我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突然之间就感觉我的灵魂被释放了,我自由了。”我说。“而且我对他……说实在的没有感情,也没有……义务。” 赛丹眉头紧皱地看着我,而伊森利恩则说:“就像那些被遗忘者一样么?” 这个鸟人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将目光瞪向他,但是我忽然感觉不对就立即收回了目光。 赛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跟那些被遗忘者一样……” “一样什么?”反问。 “获得自由……”赛丹缓缓说道,但是他的眼神里完全就是审视。 “是的……自由。”我也附和地说道。 “那你这次回来是又准备有什么要做的么?” “我只是……很想念我曾经的朋友们。”我说。 “哼……”赛丹哼了一声,“你作为阿尔萨斯的帮凶,你的朋友已经一个都没有了。” “那你告诉我莫格莱尼是怎么死的?”我直接问道。 他的面色一沉,“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我在希尔斯布莱德地区遇见了十字军的战士,他们告诉我的。” “哼……莫格莱尼死的英勇,他是战死的!虽然他的死是我们十字军巨大的无法弥补的损失,但是有一点我感觉到慰藉,就是他死得光荣,死得其所,至少不是死你的手里。”他说。 我没想到这个平时不言不语的家伙挖苦起人来竟然这么狠! “谢谢你的感慨。”我说:“我会去吊唁他的……” “你应该先去乌瑟尔墓前忏悔!”伊森利恩咆哮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墓就在这对么?” 走出那个房间的时候我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刚才在屋里我感觉随时都要打起来。而当我走出这个城堡走向那座白色的建筑时才慢慢缓过劲来。 我摸了摸腰间的火枪,或许我不该有那么多担心的。 乌瑟尔的墓建造的很……庄严肃穆,在那个圣堂之中塑造的他的雕像被从四面八方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照射的异常圣洁。 他的像是用洁白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的,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那座圣堂的圆形穹顶发出淡淡的黄白相间的光,整座雕像都沐浴在这光中。他一手举着战锤,一手拿着一本…… 啊!我的天那!我这才想起来!这么多年了,我竟然忘得一干二净!索拉丁的遗产,当年法奥大师送给五个人每人一本的那个圣典。 我赶忙走上前去,但是刚进门就被藏在门后的人呵斥住了。“出去!” 我诧异地望向他,竟然是个……高等精灵。 他斜着眼看着我,满眼都是鄙夷。“你是谁?” “我是他的老友。”我说。“我来……悼念他。” 他看了看我然后说道:“那也请你站到门外去。”他伸手指了指门外。 “为什么?”我皱起了眉头。 “没有经过允许任何人不准进入这座圣堂。”他说。 “允许?”我哼了一声,“为什么要被允许才能进来?” “凡人以罪恶之躯踏入此地者必须穿戴整齐且姿态稳重,心怀敬意。”他说:“而是不是以你这样莽撞的姿态破坏了这圣堂的安宁。” “放你的屁!”我直接开骂了:“我当年跟他称兄道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请你出去!”他厉声呵斥。 “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我说:“而且我是来祭奠我的兄弟,而不是让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在这里你就得遵守我的规矩!”他说。“不管你是谁!而且……如果你真的是他的兄弟,你就不该这样粗鲁!” “去你·妈·的吧!”我直接打开了他伸开的手闯了进去。忽然我感觉眼前一亮,一道光闪过,我只感觉胸膛就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直接倒退两步差点从里面跌出去。 我瞪向他,只见那家伙竟然双手闪着光,他的眼中也带着一丝光芒。此时我是想拔枪的,但是心想还是别折腾,我赶忙往后退,但是为时已晚,突然有一道金光闪过的时候我的前胸再次被撞击我直接摔了出去。 当他出现在圣堂门前的时候一脸的高傲,“像你这样的狂徒绝对不可能让你进去玷污这里!” 从地上爬起来,我瞪着他说道:“不说他死了,就算他活着今天你这顿打也算是挨定了!”说着我就朝它扑了上去。那家伙一下子身体发出光来,堵在门前的他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层类似于圣骑士那种防护罩。 此时我已经顾不得别的,说实在的以前基本没怎么跟圣骑士生面打过,打的那些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完全没有释放出他们圣骑士练就的技能。而这次当我看到那所谓的圣光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当然不会放过。 但是我确实忽视了那层保护罩的作用,当我扑上去的时候有一股力量直接阻止了我继续前进,那种力量跟被风吹着的时候那种阻力特别像,只是此时没有风。 那个高等精灵瞪着眼睛与我怒目而视,我咬牙切齿想要突破这层阻力,他的手开始颤抖,这层防护罩看来要被我冲破了! 他大叫起来,我知道他很用力,但是此时大叫绝对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当那股力量突然卸去的时候我一下子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领子,一个上步卡住他的腿脚,我一拧身,一弯腰,直接将他甩了过来! “我去你的吧!”他被我一个过肩摔给狠狠砸在了地上。 那家伙当场不动了。 刚才听见“咔啪”一声……哎呀!看着这个躺在地上眼睛紧闭的家伙,似乎给摔晕过去了。赶紧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鼻息,然后摸了摸他的颈动脉…… 没死! 那你再躺会吧! 回头看了一眼门外,似乎他刚才的叫声并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于是我站在了乌瑟尔的雕像前抬头望着他的那张依然坚毅的脸。 不知道这雕像是谁雕刻的,雕刻得一点都不像。除了铠甲战锤能让我知道这是乌瑟尔之外走进了看他的脸真的是跟他本人无关。 但是不需要那个拙劣的雕刻师,乌瑟尔的样子我历历在目,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他的样子,他的眼睛,他的嘴巴,他的胡子,音容笑貌。 头顶上淡淡的光温柔的照在这做雕像上,我伸手摸了摸,冰冷而坚硬。我还以为在这圣洁的光芒照射下至少不这么冰冷。 高高的底座上摆放着烛台,圣器,圣器里面应该是圣水,摆放的水果看上去真新鲜,还有鲜花和升腾起袅袅炊烟的香炉。 在鲜花后面用一块黑色的大理石镶嵌在上面,上面雕刻着文字,文字则是用金色描了一遍。 “第一圣骑士……”我念叨着。虽然赛丹的武力无人能出其右,但是第一圣骑士的名号非乌瑟尔莫属。 “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奠基人。”我点了点头。 “乌瑟尔誓死保卫洛丹伦王国,尽管他最心爱的学生背叛了他,但我们相信他的灵魂永生。”读完这一句我抬起头仰望着他的下巴,轻轻地说道:“我知道当年那个时候你……很伤心,无比地……难过。但是当时的我已经……不是我。”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很抱歉……”望着他的像忽然想起以前我竟然感觉鼻子一酸,“我很抱歉!” “即使厄运降临于我们的故土,他依然在关注着我们。”我抚摸着这串文字,“他的光芒将照亮所有人类前行的路途。” “只要我们依然以他为榜样,它就永远不会消失……”轻轻的念完这话我心里感觉极其的不舒服,我想哭……但是眼睛没有一滴眼泪。 我不知道未来我还会不会再来看他,就像洛萨一样。 这两个人是我到目前为止感觉最重要的两个人,但是他们都死了,而且都死在我的面前! 洛萨战死我无能为力,乌瑟尔被阿尔萨斯一剑刺死的时候……我无动于衷。 他是第一个如阳光般照进我那悲催人生的人,他说他相信我,永远会相信我,他说他不会看错,我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当年的一幕幕在我脑中闪过,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我都还记得! 我还记得我们俩第一次打架,我还记得他总是对我很好,我还记得他当年是怎么救了我。 我忘了……就在阿尔萨斯杀死他的时候,在我面前杀死他的时候我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是个多么冷血的家伙啊!我真的该死!我是怎么做到无动于衷的呢? 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能像他那样相信我的人呢?还有几个能像对待自己亲兄弟一样对待我的人呢?还有几个我可以将自己的全部心思掏出来无条件信任他的人呢? 骑在马上的我感觉到了憋屈,我很难过!甚至大声痛哭都可以!但是我做不到!我根本做不到!我心里发出来的感情只有憋屈!我想难过!可是我的心里却怎么也转变不出这种感情来。 我大声地嘶吼将树林间的鸟惊飞掉了。 望着那发黄的阴霾的天空,我忽然感觉到了无比的沮丧。 要不是身后传来了马蹄声,我或许会继续沮丧下去。来的人是十字军的战士,来的也不多,十几个人,只是这群人不是刚好路过。 “是他么?”为首的那个人倒是不避讳,将我喊停了之后绕到我面前,然后问一旁的一个家伙,我认识那人,是营地的守卫。 “是他!”那人说。 他皱了皱眉斜着眼睛看着我,“你得跟我们回去。”他说。 “为什么?” “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他说。 “什么?” “不需要在这里跟你解释,我也没有义务跟你解释,跟我回去,我们的大十字军要你回去。” “原因。” 他板起脸来摇了摇头,“我只是执行命令。”他说。 “那不好意思了。”我用脚踢了一下马正要走突然他们全都抽出了武器。 “我早就看见了。”他说。“你也不是活人,对么!”他瞪着眼睛盯着我。 “你们闪开,我不会为难你们。”我说。 “哈!”他笑了一声说道:“今天咱们可是抓了个大人物!” 还没等他话音落下我双腿一夹,马儿随即发动。在旁边人还没来得及举起剑来的时候我的马直接冲撞了上去,一头拱向那个带头的。那家伙惊慌失措,举起的剑落下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拍。 他举起的剑的胳膊被我架住之后落不下来,我的右手直接朝着他的脖子就抓了过去,然后他怪叫一声直接从马上跌落了下来。冲出他们的包围并没有什么问题,或许他们确实仗着人多没把我放在眼里,而冲出去后的我直接掏出了火枪。 只见一个莽撞的家伙张着大嘴怒目圆睁举着剑大叫着朝我冲来,可是在一声枪响之后他直接从马上跌落下去。将枪口对准了另一个人,然后毫不犹豫地再开一枪,又一人落马,再一人落马。 我能清楚的看到他们脸上露出的惊讶,但是为时已晚,他们现在已经无法停止对我的攻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追上来。而我不慌不忙地边跑边转身换枪。在我又击落了三人之后他们很聪明的选择了保持距离。可这么有意保持的距离对我而言简直不要太好,于是我插回火枪拔出了弓箭。 而箭矢射落一个人之后,他们选择了撤退! 聪明的选择!但是我是不会就此放过他们的!他们追我变成了我追他们几个。而最后被我追得没了办法,他们四散奔逃,各逃各的。在我将刚才那个带头的射落马下之后便停止了追击。 我从马上跳下去,看着摔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刚才的那个家伙。“刚才你没想到自己会是这个结局吧。”我蹲在他面前。 他抬着眼皮瞅着我,此时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背上那一箭射的很深。 “你刚才说大十字军。”我歪了歪脑袋,他的样子看上去是要装死。“是说赛丹·达索汉对么?” 见他闭上了眼睛我拍了拍他的脸,“你不用装死,我不会立即结果了你。”我说:“刚才你说我不是活人。”我捏住他的脸使劲拧了一把,他睁开了眼。“是你说的,还是赛丹说的?” 他只是用眼睛看着我,胸膛轻微的起伏着,他似乎很难过。“告诉我,然后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他还是没说话,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这么盯着我。 “是他说的你就眨眨眼。”我说。 刚说完他就眨了眨眼。我还以为看错了,“真的么?你确定么?确定你就眨眨眼。” 他又眨了一下眼睛。 我哼了一声,然后站起了身。“如果你能活着见到他,就告诉他,不要对我有什么坏心思,然后离我远点,如果把我惹烦了,我会让你们知道代价有多大。”说完我就上马离开了。 安多哈尔城外已经完全成了一片荒地,而那座城市的大门就这么敞开着,犹豫了一下后我还是决定走进去看看。 城市道路上长出了草,路两边的房屋已经没有几个像样的了,大多塌了房顶,而有些被焚烧过后的更是只留下断壁残垣。 当我看到第一个朝我扑来的骷髅后我就知道了伊森利恩说的一点都不错,这些玩意跟被遗忘者完全不同,它们就是最纯粹的……亡灵天灾! 将他们的脑袋锤碎之后那身体也应声倒地。就这么简单!可是很快事情就变的没那么简单,它们越聚越多。最后我只能爬上了那已经千疮百孔的房顶。 眼前的景象让我回忆起过去的那种尸潮,真的是壮观!数不清的亡灵从越聚越多。就眼前这一幕,别说血色十字军,真的就算全都是圣骑士看着也得打怵。 于是我开始了逃跑,在房顶上疯狂逃窜,从这条街道的房顶跳到另一条街上,连续跨了十几条街之后,脚下的亡灵被我甩掉了。得亏我腿脚利索,能在这种破烂地方还可以保持如此快的速度。但是一直沿着房子来到城中心后,我却找不到这群亡灵的首领是谁。 它们是一定有首领的,否则绝对不会出现这么大规模的尸群,但是这家伙似乎藏的挺深,我也着实不知道他究竟藏在了哪。前面就是当年克尔苏加德被杀死的地方,不远就是乌瑟尔殒命的地方,这里虽然已经破败但我还认得出来。 而作为全城的中心,它们的首领藏在这种地方应该是比较合理的。而究竟有没有藏在这,我也只能进去看看再说了。 我记得广场对面的这栋建筑就是城市的议政厅,广场上一个亡灵也没有,但是我不敢穿过这么空旷的地方,这是找死!于是我沿着广场边溜了过去,前面四十米就是议政厅大楼的门了,忽然我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哗啦声。 扭头一看,一个亡灵从我身后的一个角落里探了身子出来,那双蓝悠悠的眼睛就这么盯着我,是的,那双熟悉的蓝眼睛,只属于巫妖王最忠实仆从的蓝眼睛! 第五卷 王者归来 87 阿拉基 看到那双蓝眼睛我一点都感觉到亲切,真的。虽然跟这些玩意一起待了好几年,可是现在我不是它们中的一员了。而且我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走亲戚的。但是它没有攻击我,只是那样呆呆地看着我。 面对这么个脸都烂掉了的天灾士兵我觉得还是不要说话了,于是我开始缓缓后退,后退两步之后它也没有反应,喜出望外的我赶紧往议政厅里走去。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它几眼,但是它只是站在街口的位置看着我,并没有追上来。 说实在的我除了疑惑之外更多的就是庆幸,现在能不战斗我想避免一切非必要的战斗。 议政厅的大门已经有半扇门掉下来了,而地上的灰尘告诉我这里前段时间有不少“人”从这踏过。但仅仅是往里走,没有往外走的脚印。 议政厅的窗户都是完好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为啥是完好的。可我宁愿它们都是破的! 窗户上的泥土让光不能很好地射进房间内,所以虽然外面是白天可屋里却很昏暗。迈进议政厅后我尽量让自己的脚步轻一点,再轻一点。这是我能做的唯一让我能有点心理安慰的事情。 我也知道可能这样没用,毕竟那么多脚印往里走而不见出来的就意味着这里面的人数众多,而且这些玩意似乎真不是靠耳朵发现猎物的。 经过第一个过道岔路的时候我缓缓将身体露出来,眼睛瞟向右边,果不其然!那些开着门的房间里透出微弱的光让过道里能看清有什么,两个站着一动不动的士兵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视野里,左边更多。 我提了一口气咬了咬牙,一步!两步!三步!脚尖踩在这已经多少年都没维修过的木地板上走了过去。万幸!没发出动静。 可是再往前上楼梯那就麻烦了,第一步就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将脚尖试探着往一边踩,想找一个不发声的着力点,但是试了好几次都不行,突然楼上传来一个声音,“别试探了!上来吧!” 这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被它吓了一激灵,可就在我这一愣神的时候我清晰的听到了身后传来铠甲的声音!那些一动不动的天灾士兵们活了! 跑? 还是继续往上? 一瞬间我想到的只有这个。也是……很惭愧,我没有那种藐视这些死人的本事。我觉得单凭我自己可能杀不死敌不过它们。可楼上那位既然让我上去……或许也没那么糟。于是我落脚,然后赶紧提步噔噔噔上楼去了。只不过上到二楼的时候楼道口就有注视者了,它们全都是蓝眼睛。 上到三楼的时候围观者更多,它们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而三楼右侧有个房间里传来了呼唤我的声音,“来这里!” 围观者们很自觉地闪到一边给我让出路来,那个房间的门是很大的,敞开的门里射出来的光让过道比一楼的是明亮多了。而当我站在门口往里一瞅的时候,一副穿着夸张长袍的巨大的骷髅架子展现在我面前。 我一下子有点恍惚。 “没想到你会来。”它那已经烂的露出了颈椎的嗓子不知道是如何发出声音的。 “你是……”我惊讶地盯着它。 “哼……”它不满地哼了一声:“离开阿尔萨斯之后,你变的健忘了起来。”它说。 “不是健忘!”我反驳,“是你的样子……”我皱了皱眉,“真的认不出了。” 它现在哼的这一声就意味着它有点不高兴了。“倒是你的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它说。 “嗯,我比较注重保养。”我说。 “还是那么令人生厌!”它补充了一句。 我撇了撇嘴,“好吧,别绕圈子了,告诉我你是谁。” “当年留下来的除了我,还有一个萨尔诺斯,而且莱斯不在这里,你说我是谁。”它张开那张裸露的满是发黑牙齿的嘴巴,一股子淡淡的蓝光从它嗓子眼里冒出来。 “阿拉基?”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它的脸上仅剩的那点皮是做不出什么表情的,但它的声调告诉我它似乎不是很喜欢我。 “我这是高兴地笑。”我说:“见到你我很高兴。” “是么!”它阴阳怪气,“但是我没那么高兴。” 我撇了撇嘴。“你怎么会在这里。” “应该是我先发问。”它说。 “我可不是来让你审问的。”我说。 “即便是审问又如何,你想走也是绝对走不脱的。”它说。“你最好乖乖回答问题,我们之间的那点友谊还是算数的,我也希望你能明白。” “这是威胁咯?”看着它的脸我不由得想到了一会要是打起来我该怎么弄才能杀死他。 “随你怎么想。”他说。“你为什么要离开阿尔萨斯?” 我皱了皱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虽然没有跟随阿尔萨斯去北方,但是我还不瞎。”它说。 “嗯?”我不解。 “你……身上已经失去了巫妖王的能量,虽然你还是个死人,但你已经跟我们不是一类。”它说:“而且……如果你依然效忠阿尔萨斯,你就不该是刚才那个样子。” “那应该是什么样子?” “你以为我看不到么?你蹑手蹑脚的样子简直既可恶又可笑。”它说。 我只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说吧,为什么会离开它?” 我打量着面前的巫妖,揣摩着它到底是啥意思,它到底……有没有自由意志。沉吟了一下我回答道:“阿尔萨斯的力量消退了。” 它那双蓝色的眼睛盯着我注视了良久,然后缓缓说道:“就像……希尔瓦娜斯一样么?” “你说话的方式跟我跟希尔瓦娜斯没有多大区别。”我说。 它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们可不是……一类人。”它说:“我还是忠于我的国王的。” 我也回了它一个不屑的哼声。“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脑子清楚了的?” “我一直都很清楚。” 我摇了摇头,“要是你脑子清楚,你早就杀了我了。”我说。 “我没说不杀你。”它说:“希望你要明白。” “你很罗嗦……”我笑了笑。 “我要先弄明白……你都发生了什么!”它说。 “阿尔萨斯已经……退化了。”我说:“它的能量已经控制不了那么多亡灵,而我也是其中之一。” “你这种行为是……叛国罪。”它说。 “可拉倒吧!”我摆了摆手然后走向了旁边一张满是灰尘的椅子。“叛国罪?”我笑了一声,“咱们谁都别说谁了。达拉然是被毁灭了,要是没毁灭你也不至于这么说。” “但是阿尔萨斯没说要杀了我。”它那双蓝眼睛似乎充满了不怀好意。 听到这句话我就这么盯着它,沉默了一下,我撇了撇嘴,“那杀了我有什么好处没有?” “没有好处就不能杀你了?”它的语气充满了挑衅。 “哼!”我白了它一眼,“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现在是替希尔瓦娜斯工作么?”它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问道。 “当然不是!”我说。 它发出的声音显然是不信,“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刚从南方回来。”我说。 “南方?南方是哪?” “暴风王国。”我说。 “啊!暴风王国!”它笑了,“你可知道克尔苏加德大人现在就去了暴风王国。”它说。 “你说什么?”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或许……他是去找你了。”阿拉基说着竟然笑出了声。 “开玩笑也找个能让人相信的理由。”我讥笑道。 “你不信么?” “我可是一路走着来的!”我说:“从暴风王国走路来的这里,不是从海上,也不是飞来的。” “哼。”阿拉基不屑的哼了一声,“你可以不相信,这没什么。” “它去找我做什么?” “我只是随口一说。” “他去南方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阴笑起来的样子很讨厌。 “那些亡灵是怎么回事?”我问。 “哪些?” “自从希尔瓦娜斯觉醒之后,天灾士兵据说不是……几乎要消失了么?”我问。 “是啊。”阿拉基说:“是这样。” “现在是怎么回事?”我看着他的脸,希望看到一些跟他话语一样的表现。 “瘟疫又回来了,天灾又回来了,很快国王……也要回来了!”说着它阴恻恻的笑了。 阿尔萨斯要回来了! 这个消息让我难以置信,可是我心里又不得不信。我是绝对相信阿尔萨斯会回来的,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什么时候?” “很快。”它说。 “我不信。”我说:“他在寒冰之下已经沉睡了很久了。” “信不信由你。”它说:“作为国王的忠实仆从,为迎接主人归来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我抿了抿嘴,冷冷地看着它,轻轻地吸了口气。“你们最近树立的敌人有点多。”我说。 “没关系。”它毫不在乎地捻了捻没有了皮肉的手指,只见一团蓝色的火焰在它指尖燃烧了起来。“这些死去的活人最终会杀死那些还没死去的人,死亡的呼吸会……带走所有生者。”它那双蓝色的眼睛盯着我,“还有那些背叛了国王的……叛徒们的……生命!”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问它。 “什么好处?”它捻灭了那团火焰。 “杀死所有人,你会得到什么?”我问。 “他们活着原本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它说。 “你怎么知道没有意义?” “我也活过。” “你愿意死么?” “我死过,但是死亡带来的远远超过了我活着的时候带来的。”它说地很平静。 “但你不能为那些生者做选择。”我说。 “这不是我的选择。”它呵呵笑了一声。“这是……国王的选择。” “你倒是挺会踢皮球!”我哼了一声。 “这不是踢皮球,是……忠君爱国。” “你的国已经亡了,国王的国也已经四分五裂不复存在。”我说:“没有谁能替谁做选择,尤其是生命。” “你走路踩死地上的虫子的时候你考虑过那些虫子了么?你一巴掌拍死那些飞虫的时候你考虑过它们么?神在决定创造和毁灭的时候会考虑那些蝼蚁般的生命么?”它轻轻的摇摇头,“会么?” “你这是诡辩!”我说:“人怎么能跟虫子比。” “在神的面前,我们皆如蝼蚁。” “但你不是神。” “我的国王是。”它轻飘飘地说出的这句话却让我感觉说的那么坚定。 我诧异地盯着前面这个巫妖,它说它的国王接近于神! “荒谬!”我轻轻地说道。 “荒谬?”阿拉基走到了我的面前,它将脸凑到我的面前,那双蓝色的眼睛盯着我慢慢地说道,“人们口中的神……可曾复活过任何一个人吗?” 宗教是什么? 我记得在好多好多年前我就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开始我是没有答案的,但是后来我……觉得我找到了。但是后来我又认为或许是自己太狭隘了。可是再后来我觉得……这玩意……真的,是人类弄出来愚弄自己和愚弄他人的玩意。 不是么? 宗教的起源一定是源于愚昧无知和未开化,人们对自然,对一切自己暂时无法战胜的,未知的力量和现象产生恐惧的时候来安抚自身内心的一种方式,人们崇拜火,崇拜太阳,崇拜月亮,崇拜水,崇拜狂风和闪电,它们在这些力量面前根本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学会了……一点,我打不过你,我愿意侍奉你,我愿意归顺你,我愿意奉献我的祭品来让你保佑我。不要欺侮我,不要对我和我的家人产生太大的……伤害。 而在这个过程中,当公共资源变得有了剩余的时候,人的脑子开始了开化,于是就产生了权力和等级,为了这个称之为权力的东西,要将尽可能多的人团结在自己的周围为自己服务的时候,宗教就会发挥媲美武力,甚至超越武力的作用! 而宗教的代言人,神的代言人……往往是获利最多的一类! 用所有人都听得懂的话,宗教就是一种统治的手段! 当权者用它来驾驭大部分信仰它的人,造反者用它来提出造反的借口!一切都是合理的。 但是对个人而言,宗教有什么意义? 哈!宗教的意义是……让人的心……安稳下来!对,要相信,要坚定的相信……所谓“神”的旨意,做“神”让做的,不做违背“神”意愿的事情。用这种东西来约束内心的……大部分原本是野兽才有的本能,从此……那人就并不是野兽了,他成了……人! 对,宗教就是自我安慰,自我麻醉,自己给自己找借口的方式!好让自己心安理得! 然后……在宗教教条的约束下,和部族约定俗成的规则下,形成了法律!啊!那时候不叫法律,叫……规矩!然后在“规矩”和“教条”的促进下,人们开始有了属于他们的行为准则,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是好事,什么事应该受到谴责或者责罚,于是形成了一个东西……叫“道德”! 有了这个玩意,人就不在是野兽,人……彻底成为了……人! 而所有宗教已经从最初寻求大地母亲的庇护,探索大自然的规律和秘密,探寻生存之道变成了……另外一种独特的方式。 我并非一定要反对它,我并不反对宗教,因为人……很多时候表现出来的并不都是恶意,人们拥有一种互相帮助,友善,怜悯,慈悲的……心!这是宗教最积极和正面的地方。 虽然我孤身一人多年,我不是很喜欢扎堆和与人打交道,但是……我内心对人类还是抱有一丝善念,也就是我知道人在很多时候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善意是这个世界上除了阳光之外最耀眼最温暖的东西! 即便人们生活的并不如意,并不美满,并不富足,但是他们心中还有善良存在,还有一种极其珍贵的东西叫……希望! 看着面前这个家伙的眼睛,听着它嘴里的话,如果在以前我一定会深表赞同,甚至我会附和道:“对!说得太对了!” 但是现在我看着这个或许并不一定充满恨意,但是已经迷失了自己的家伙,我忽然就会理解它,这种人迷失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它的内心从未感受过爱和善良,甚至从未把自己放在善良和阳光下感受过温暖,所以他们不懂。亦或许,他们内心本就是对爱绝缘的,他们是天生就不会产生爱人的感觉,他们只关注技术,方法,他们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我面前这位……应该就属于第二种!他说的那个神不能复活人的事情,或许根本就是他用自己的所学,用魔法术,用圣光法术去探寻宗教中那种现实一直没有存在的,但是却被记述下来的方法!比如所有故事和传说甚至教义圣典中许诺的“复活”! 但是到头来,他们发现在光中找“光”是……找不到的! 用阿拉基的话来说“寻找光的方法……只有将自己沉浸在黑暗中!”它说它找到了! 它的话我听着还是有道理的。 开始我想反驳它,我并不是不能反驳它,但是当我想到自己,想到希尔瓦娜斯,想到他的时候……忽然我又释怀了。 没错,达拉然的魔法师几百年来,在我的记忆中似乎没有复活过一个人,那个叫梅里·冬风的家伙究竟是不是死人转世我现在也没搞明白。而所有研究死人复生的法术在达拉然,在肯瑞托,在提瑞斯法议会都是禁止研究的,或者说叫禁止拿到台面上研究。 偷偷研究这种法术的人,以克尔苏加德为代表的人不仅被驱逐出了达拉然,而且还被通缉了。圣光之术可以治愈,但是却始终未见过,从未听说过谁因此而复活了。但是从兽人入侵开始,这种事情就开始出现!这也不得不让人内心产生一些其他的想法! 所以我理解它。 但是我有不得不肯定一件事,就是它现在的思想……符合它的内心,符合巫妖王的要求,但是却完全不符合所有生者的意愿。当然了希尔瓦娜斯带领的被遗忘者确实也是复活过来了,但是他们究竟算什么? 联盟……我觉得联盟接纳他们的可能性很低,很低这个词还是我保守着说的,就是接近于零。部落那边呢?如果被遗忘者的领袖是个兽人或者是巨魔!都比高等精灵要好得多!但结果恰恰是被遗忘者的领袖是……高等精灵! 高等精灵跟兽人,跟巨魔可绝对算得上是世仇!即便现在部落里的巨魔是荆棘谷里的,不是阿曼尼巨魔,但是一个种!兽人更不用说了。 那么……亡者究竟算怎么回事呢? 而此时的巫妖王阿尔萨斯陛下似乎对所有生者都心存不满,他的手下这群家伙也真的是跟他们的主人是一条心,一个思想!即便阿拉基让所有人死的愿望跟阿尔萨斯的初衷是不同的!但结果是一样的! 我没有反驳他,没有必要。我不是教育家,也不是导师,更不是他的爹妈,且不说有没有教育他的义务,一个人转变观念可是……很难的。 在我察觉道这个问题之后我动了杀心。 是的,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我可以选择杀了它,杀掉他之后就万事大吉了。即便后面还有克尔苏加德,还有阿尔萨斯,至少我先将它弄死! 可是我发现我想多了,在我观察它的时候它也在观察我,而且它似乎还猜到了我内心的想法。 “你想杀我么?”它问我。 我赶忙摇头,然后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们所作的一切都跟我无关。”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么?” “你觉得我会帮助那些活人,还是希尔瓦娜斯呢?”我立即将问题抛给了它。 “巫妖王要你死的。”它说。“但是看在友情的面子上,我今天放你一码” 蓝色的火焰从他颅内冒了出来,那冷冷的火焰中传来一个声音:“下次再遇见你,你最好选择帮我……好吗?” 第五卷 王者归来 88 瘟疫之地 亡灵天灾真的回来了! 离开安多哈尔之后我见识到了什么叫万物凋敝!真的是万物凋敝! 这片土地彻底死了!死的相当的彻底!当我来到费尔斯通农场,当我路过达尔松镇,沿着大路一直往东到了盖罗恩镇之后我是越来越担心,越来越觉得失去了希望。 你要是质疑我说这就失去希望了?是因为你没看见!你没看到那个让人震惊到绝望的画面! 当年跟着阿尔萨斯充当其爪牙的时候,我从不因为自己看到更多的行尸走肉而感到震惊,甚至我会为身后越来越多的亡灵士兵和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而感到开心。但是现在绝对不是! 农田荒芜……啊!那不是荒芜,有些地方被数不清的亡灵踩得甚至连草都没了!你说得有多少数量的亡灵? 哈,当然了,地上的草全都枯死了,树也死了,树上的叶子半死不活大多已经枯黄,完全失去了生机,但是这里是下雨的!并不是不下雨! 这还不算,这里的动物……让我诧异至极! 它们也全都变成了……行尸走肉! 熊,鹿,狼,野狗,甚至兔子!它们腐烂但是还能行动的身体充满了攻击性!这里的一切都疯了。 而那些大的镇子里……得是有怎么样兵力的军团才能踏平这里呢?那些有皮的,没皮的,断了胳膊的,甚至没有下半身的死尸都活了!它们站在那里,就像被风吹动的狗尾巴草一样轻轻地摇晃着。 那个数量和密度我是绝对不敢闯进去的。 可这还不算什么!没错,你没听错,这也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我不知道从哪来的巫妖!原本就那么几个,顶多是有一些侍僧,可是这些镇子里出现了想阿拉基一样的巫妖,它们在镇子外的农田里建造祭坛,还有……一口口冒着烟的大锅。那绿色的灰色的烟雾轻轻地飘散在空气中,爬到树梢闻不到什么味道,但是站在地上的时候就能闻到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不光是在费尔斯通农场,达尔松镇的所有农场,盖罗恩镇的所有农场都有这种大锅。我也知道那指定不是什么好玩意,但是我只能说很抱歉,我无法靠近! 如果在西威尔德见到的这些还不够让人震惊的话,那么在跨越索多里尔河之前就能感受到什么叫更加绝望,越来越绝望。 那已经不是单纯的凋零了,而是纯粹的死亡和……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里的生物!那纯粹就是……我感觉我要疯了! 索多里尔河上有两座大桥,大桥西边的土地是西威尔德地区,我深深地记得当年我还在这个里跟十字军打过的仗,但是当年河西边的土地跟河东边还没有区别,可当我就要到河边的时候就能看到东边的天空颜色跟西边都不一样了。 那种腐败的淡淡的红色跟朝霞朝阳夕阳余晖是完全不同的,那种颜色就像一种淡红色的雾霾,就像下那种泥点子雨之前天空忽然发黄发红的颜色非常相近,总之,那种颜色非常……脏! 这个词一点都不假,因为还没到河边就问道了空气中一种发霉的味道!那种味道就像潮湿腐烂的地下室里木头,纸张,麻袋之类的玩意散发出来的气味,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空气里没有尸体腐烂的味道。 天空是淡红色的,土地……则完全是棕红色! 棕红色,不是燃烧平原上那种红色,而是一种失去了光泽和生机,贫瘠的那种干枯了的红色。这里死的比西威尔德更彻底,地上几乎是寸草不生!我记得当年从这里走的时候这里还是郁郁葱葱,但是时至今日这里地上没有了草,树上的叶子全变成了枯黄,彻底的枯黄,叶子上附着这一层红色的跟灰尘一样的东西。 这也算不得什么,主要还是……那些动物们。 再怎么说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我见过龙,巨龙!能驮着我在天上飞的巨龙,我见过猛犸象,见过维库人,高大的维库人,见过它们的马,见过龙骨荒野里大到让我觉得是假的龙的骨头。 但是……这里的玩意……完全不符合常理你知道么? 你见过比马车还要大的蛆么? 马车?马……加上车。四米多长!还是蛆!在旱地上爬行的蛆!这四米多长的蛆还是常见的,我还见过比这大至少一圈,得有六米多的蛆,那圆滚滚的身体比我个子都高! 那玩意张开口器之后即便是已经见过无数恶心画面的我都感觉有点接受不了了!那嘴巴跟它的身体一样……粗……呃,大!就是它身体多粗,它的嘴就多大!反正我感觉张开嘴一口吞下两个我是绰绰有余,三个也一点问题没有! 它的嘴巴两边那白色的不知道是牙呀还是什么的玩意也不是上下生长的,而是左右跟对开门似的,而且还不是一层,从嘴里吐出来的那个跟吸盘一样的玩意我想起来就觉得一阵反胃,那充满粘液的口腔让我无法想起满是蛆虫的粪坑是啥样的,我只想到了那液体得是个什么味道呢! 当然我绝对不会想闻闻或者尝尝,更不会想到那口腔里会不会很润滑!反正当我仔细看到那玩意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感觉身上不舒服。 蛆么……蹲在满是蛆的粪坑上拉屎的时候,那些玩意会慢慢的在地上爬,它们在粘稠的屎浆里翻滚,从几百条蛆下面奋力翻上来,然后被后面的蛆再盖到下面,那个场面你应该没见过。 但是那些幼小的蛆翻滚的时候似乎行动不是很快吧!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要不是我马跑得快一直跑就被它给吞了!那玩意在陆地上跑得非常快!应该叫蠕动得非常快! 这是一个,另外还有两个出了奇得大,蝙蝠,还有……那个是叫狼还是叫狗啊! 蝙蝠的翅膀展开四五米也是得有了!小一点的三米左右。你知道晚上在野外有多吓人么?我点燃篝火之后却爬到了树上过夜。那些狼一样的玩意身上的毛是暗红色,或者叫黑红相间。而且体型超过了我见过的所有狼,即便是在艾尔文森林见到的那只被称作“啜泣者”的巨大野狼也比不过它们,反正比马稍微小一点吧! 不用说别的,光这些玩意这片土地上就不可能存活多少人! 而在我经过达隆郡附近的时候见到的景象更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原来我以为瘟疫是导致了这个地方成了这个样子,但是见到那些玩意之后我发现我错了! 那些蘑菇或许才是! 达隆郡北部地区有一座山,在我从那路上走的时候就看着这个地方的天空颜色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北部的天空更红一些,原本以为是看错了,但是那天夜里下雨了。下雨了也就没法生火,但是我不想这样,最后我找了个稍微能挡雨的地方蹲着了,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结果第二天早晨太阳出来之后我惊奇地发现我躲雨的地方周围竟然长出来了一些蘑菇! 你知道突然长出蘑菇来我多惊讶么? 惊讶,然后是惊喜,觉得有意思,可是很快我就发现了问题,这些小玩意长的满那都是!太阳出来之后这些玩意竟然很快就微缩了,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到了平常根本就不好察觉的大小。而且那玩意的颜色跟土地的颜色真的是非常相近! 向阳地方的蘑菇枯萎的最快,而背阴地方的则不然,它们枯萎的没那么快,而在有些很背阴的地方,比如我躲雨的地方有些蘑菇竟然长的还很好! 开始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会一夜之间长出这些玩意来!但是当我看到那些蘑菇萎缩之后从菌盖上飘散出来的淡红色孢子体的时候我惊讶极了,然后赶紧往后躲! 昨夜一夜的雨让天变的好多了,这种蓝色的天让我心情大好,但是当我看到北方那片天依然是红扑扑的之后,我决定前去看看,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我的心就悬了起来! 那是一片山谷!山谷确实很幽深,而且还有水源,但是山谷内外无不长满了那种蘑菇,有些背阴地方的蘑菇长得那叫一个大!跟桌子差不多大小得比比皆是,而且这玩意扎堆长,你能想象出那个山谷里从上到下,山谷山崖山底长满蘑菇是什么样子得么? 而且那些个蘑菇无时无刻不再往外散发着那种淡红色得孢子粉。而这还不是最恶心的,那里竟然也有亡灵天灾的士兵,只不过那些玩意的身上也都长满了这种蘑菇! 一看到那些脸上身上长满蘑菇的样子我真是打了个寒噤!那样子相当恶心!要多恶心就多恶心!我赶紧摸了摸我的脸,看了看身上,从头到脚摸了个遍,在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长蘑菇之后我赶紧骑上马离开了这里,跑的越远越好。 接下来的几天我才发现,原来那些落在地上,树上,树叶上的淡淡的红色的玩意不是灰尘,而是蘑菇的孢子!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跟我当年的印象已经截然不同,当年郁郁葱葱,绿树成荫,安静而祥和,可是现在可倒好,完全没有了当年的一点影子,现在露出的来的地面完全就像被剃了毛的绵羊。 路过的所有村庄没有一个村庄是好的,这里或许比西威尔德更惨。伊森利恩说达里安在圣光之愿礼拜堂那,虽然不是很清楚那地方在哪但是沿着大路走我感觉应该不会很难找。 当年在达隆镇发生过一场战斗,一直到考林镇这边,但是现在从这里走我忽然发现考林镇这边被腐蚀的程度似乎要远远超过别的地方,原本我记得这里没有那么多沟壑的,可是现在从这里过沟壑又深又宽,被虫子啃咬过的木头跟这片大地上的沟壑太像了,而且这些沟壑让这个镇子好多地方都塌陷了下去。 这个景观只让我想起了在诺森德时候穿过的蛛魔的地下王国,亦或许就是地下煤矿发生了坍塌导致了地面的下陷。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别的理由导致了这么大片土地的塌陷。 考林镇变得非常难走,我从镇子外面想绕过去,但是镇子里的亡灵士兵还是发现了我。绕过镇子之后就是一马平川,我不紧不慢地骑着马跑,身后则是穷追不舍的亡灵士兵,在发现追赶上来的数量不多的情况下我选择了解决掉它们。 而在我的战锤抡过去砸碎它们脑袋的同时那淡红色的粉尘也从它们身上飘了出来,我赶紧闭住口鼻,不呼吸我也是没问题的,于是屏住呼吸将几个亡灵永远地送走了。可就是在我砸死最后一个收起战锤准备转身地时候忽然发现那些尸体边上闪过了一个人影,它们全都是这样,一闪即逝! 我以为我看错了,可是当我警惕得靠近的时候一个人影真的胡现在了我面前,我惊讶地连连后退,顺手就把战锤又拽了出来。可是当我仔细看那些人影的时候只能隐约看到大概是这么个人影,可那究竟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它们一动不动地站着,那些几乎透明的,若隐若现的影子就这么站在它们自己的尸体边上。我赶紧上马,然后又扭头看了它们一眼,这个玩意有点瘆人,于是我选择了赶紧离开。这种事不懂可以问,可以以后再问,现在这时候我感觉还是算了吧。 过了考林镇之后路边的路标告诉了我去圣光之愿礼拜堂的路,斯坦索姆的名字依然在路牌上,只是那个名字被人用刀刮过,还是可以辨认出来的。而另一条路则是指向了提尔之手和海文郡。 我开始策马飞奔,前面就是圣光之愿礼拜堂!据说那是一个圣地! 我的马再次成为了一个老大难问题!是的,这玩意绝对不能让活人看见,而且还是我骑着的! 圣光之愿礼拜堂背靠着大山,说实在的即便在这萧瑟而凄凉,充满凋零气息的地方我对那个建筑依然充满了崇敬之情。 首先就是那个地方很高!背靠的那个群山连绵起伏且不说,那山真的很险峻。在大山的衬托下那个礼拜堂的建筑风格非常硬朗。多个尖尖的塔尖感觉很精神,而那黑白两色相间,尤其是以黑色为主,白色衬托下的巨大建筑显得很肃穆,建筑上的窗户还是很大的,虽然不耀眼的阳光照在上面竟然还有反光。仰望那座建筑后我将我的马儿拴在了树林里。 这个地方竟然还能勉强看到太阳!我一边沿着路往上走一边看着西边的茫茫林海还有发红的西边天。当然没走多远就被路边冒出来的人给截住了。 “我是来找达里安·莫格莱尼的。”还没等那人开口我摆了摆手赶紧说道。 那人警惕得打量着我,“你叫什么?” “比尔·麦克斯。”我说。“呃,你们这里的指挥官叫什么?”我问。 他皱着眉头打量了我两遍,然后掏出勺子吹了起来。尖锐的哨声很刺耳,周围的树林里竟然一下子飞起来好多鸟,很快有好几个人跑了过来。那个身着银灰色战袍的家伙戴着头盔,他打量了我一下后问:“怎么了?他是谁?” “比尔,他叫比尔·麦克斯,前来找……达里安·莫格莱尼。”那人说。 听完汇报那人又打量了我一遍,“找他干什么?” “你是达里安么?” “你不认识?” “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我说。 “你找他干什么?” “你是达里安?” “我不是。” “我找达里安。”我说。 “前来圣光之愿礼拜堂,请把武器卸掉。”他说。 “你们不是十字军吧。”我按在武器上的手没有动。 “卸掉武器,你就可以进去了。”他瞥了我一眼。 “你们这里的首领是谁?”我问。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瞪着眼睛看着我。 “能告诉我么?”我尽量说得温柔些,清风细雨些。 “达里安不在。”他直接扔下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要走。 “嘿!”见他要走,我赶紧叫住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没有理我而是转身走了,“不要让他进入圣地!” 看着他傲慢的样子我有点生气了,但是跟他动手一个是不值得,另一个就是可能会惹麻烦。咬了咬牙还是算了吧。 “我一个是来寻找达里安·莫格莱尼,我想问问他父亲是怎么死的。另外一个我在路上发现了一些亡灵的动向,我要汇报。”我朝他喊。 那家伙停下来了脚步,然后转头瞥了我一眼,“卸掉武器。” 我轻轻吐了口气,然后将身上的武器拖拿了下来交给了身边的人。这群家伙看到我从身上卸下这么多武器的时候一个个都呆住了,而那个戴头盔的家伙也是被我拿出的一把有一把火枪而震惊不已。 我拍了拍身上。“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那家伙摆了摆头示意我跟着他,就这样我被带进了这座传说中的圣地。 这里说是个礼拜堂,但是礼拜堂周围也有不少建筑,虽然是开放式的但是这地方被称作是一座大修道院也合适。 靠近之后才发现这里也修建了工事,并且在修道院东边还有一大片房屋,看样子像座军营。 我被带进了那座大教堂,此时的大教堂里面还有很多人,我被示意在门口等待他去禀报。没一会那家伙快步从圣坛右边的耳房那走出来,然后朝我走来。“我们首领要见你。”他说。现在跟我说话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把我的武器给我带过去。”我对他点了点头。 当我们穿过圣坛旁边的耳房来到这座教堂的后面,走过一个通道来到后院的一个房间后我惊讶的发现站在那的那个人我认识。 他那带着眼罩的脸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那棱角分明的严肃的脸在看到之后一下缓和了下来。“你竟然还活着!”他那一只完好的眼睛盯着我。 “为什么你也这么说?”我皱了皱眉。 “哼!”他这才微微笑了笑,然后从桌子后面走出来站在我面前,“还有谁说过么?” “赛丹·达索汉,伊森利恩……嗯还有一些个家伙。”我说。 他看我这个眼神有点意味深长,那瞥了我的那一眼叫我感觉……似乎不大好。 “怎么?”我直接问了出来。 “你最近见过赛丹?”他转身去倒酒。 “见过。” “在哪?” “安多哈尔南边,冰风岗附近。”我说。 “乌瑟尔的墓在哪。”他倒了两杯酒,端起了一杯递给我。“是吧。” 我点点头。 他沉默了一下,“你是从哪来?” “从……暴风王国。”我说。 他看我的眼神里有点疑惑,但是他继续说道:“这么远?你怎么来的?” “走。”我说,“还有骑马……”我笑了笑。 “那也够远的。”它说:“但是我记得……你跟……阿尔萨斯……”他欲言又止地盯着我。 “是的。”我说。“我跟了他一段时间。” “那阿尔萨斯呢?”他问。 “在北方,这片大陆的更北方,跨过大海那里有一片大陆。”我说。“他就在那。” “他死了么?” “当然没有。” “那他在那儿……干什么?”泰罗索斯眯了眯眼。 “他……陷入了沉睡。”我说。 “沉睡?”他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他已经……成为了那片土地的新主人,也是所有亡灵天灾的主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陷入了沉睡。” “你确定是陷入了沉睡?” “我确定。” 他将自己手里的酒杯放在了桌上然后抱着膀子看着我说:“那你怎么回来了?” “他的力量在减退。”我说,“已经不能控制我们这些人的心智,当我发现自己竟然跟他在这种地方的时候我选择了回来。” 他点了点头。“现在出现的大批的亡灵天灾士兵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 我也点了点头,“知道!” 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光。 “这也是我来找你们的一个原因。”我说。“克尔苏加德回来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89 泰罗索斯 泰罗索斯的表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紧张,他只是看着我然后眨了眨眼睛。“克尔苏加德是先头部队么?” “可以这么说。” “那阿尔萨斯什么时候归来?” “这我不知道,但是克尔苏加德回来这事是千真万确的。”我说。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亡灵是他搞出来的?” “是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来的时候我遇到了亡灵的部队。”我说:“而且我还……弄死了一个巫妖。就是从他那得到的消息。” “在哪?” “安多哈尔。”我说。“现在这片土地我已经有点认不出了。” 泰罗索斯撇了撇嘴,“这还得拜阿尔萨斯所赐,要不是他也不会闹成这样。” 我也撇了撇嘴,“我来的路上看到在达隆郡那附近产生了大量的蘑菇。” “你有什么发现么?” “也就是这样了,这一路上也见不到一个还有人的村庄,全都……毁灭了。而且那些蘑菇是可以长到那些亡灵身上的,我只觉得恶心。” “这种蘑菇我们这也有,但是没有发现在人身上生长的情况,只是这玩意会引起呼吸问题。”他说。 “是的。”我随声附和。“而且那边的生物大得有点……过分。” “哼!”泰罗索斯哼了一声。“你也遇见了?” “当然,这玩意真是奇迹。”我说。 “你被他控制了?”他忽然又问道。 我瞟了他一眼,这个问题是啥意思…… “是的。”我说。 他的表情意味深长,我能感觉的出他已经有了别的想法,但是我决定先别解释。 “希尔瓦娜斯也是被他控制了对么?”他问道。 “没错。” “希尔瓦娜斯是什么时候被他控制的。” “在入侵奎尔萨拉斯期间。”我说。可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忽然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不大好了。 “希尔瓦娜斯……”他看我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是战死了吧!” “嗯。”我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已经叫我知道了他想问什么。 “你跟希尔瓦娜斯是一样的情况……对么?”泰罗索斯那仅存的一只眼睛射出的光叫我感觉紧张。而且这个问题真的是…… 我笑了笑,“是的。”我也盯着他的眼睛,虽然内心现在有点复杂并且已经设想了最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且我的余光已经看到了周围能用的上的玩意,但是我脸上的表情却尽量保持淡定! 自然!要自然! 他就这么看着我,而在对视了几秒之后他脸上的表情虽然让我有点看不懂,但是我知道刚才在我脑子里闪过的所有糟糕的情况可能不会出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开口了。 “在跟随他前往北方大陆后。”我说。 “哪次?” “他回来就把他父亲宰了的那次。”我说。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么说你参与了……他的几乎所有行动。” “是这样。”我说。 “哼……”他这哼声拉长了音而且声音并不大,他嘟了嘟嘴,然后重重的咋了下舌头,“我刚才就很好奇赛丹为什么没处决了你。” “你想得挺多。”我也哼了一声。 “不是想得多,而是我比他更聪明。”他说。“我估计别人不会敢相信我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死人,一个……被遗忘者。” “我不是被遗忘者。”我说。 “但你确实已经死去了……不是么?” 我没有吱声,这代表着我的回答。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以为死人……”他看着我顿了顿,“都是腐烂的样子。” “你见过希尔瓦娜斯么?”我问他。 “没有。” “很多暴风王国原来的贵族都被他亲自收入麾下。”我说:“他们不同于普通的行尸走肉,所以大多数人都保留了他们死时的模样,这也算是一份体面吧。” “你是怎么敢到这种地方来的?”他说。 “怎么不敢呢?”我哼了一声。 “你们这种人现在是最大的敌人。”他说。 “盲目树立敌人只会让你们陷入更大的被动。”我说。 他笑了,“你是说你自己么?” “不。”我否认,“不是我,而是这个时候你得分清好坏。” “我没听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的敌人是……死人?还是被遗忘者?” “都是。” “被遗忘者进攻你们了么?”我问。 他轻哼了一声。“但是被遗忘者已经发动战争了。” “你说斯托姆加德?” “是的。” “这个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我会去问问希尔瓦娜斯她究竟想做什么。” “你这话把你摘的挺干净。” “我确实从南方刚回来。” “你回来干什么?” “我想回来看看……那些老朋友们。” 他又恢复到了当年的那种臭脸。 “莫格莱尼……死了对么?”我问。 “你也知道了?” “是的,所以我来找他的儿子。”我说。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达里安不在这里。” “他去哪儿了?” “他去了壁炉谷。” “壁炉谷?那不是提里奥的……”我忽然想起一个事情,“提里奥呢?” “我不知道。”他说。 “他还活着么?” “应该还活着。” “他在哪?” “我不知道。” “我很想念他。”我说。 “但他不一定想念你。”他说:“都是因为你们以前做的好事……”他的语气一下变得充满了不满。 “不是我们,是他们。”我说。“当年审判提里奥的时候……” “你为什么没有杀死他再回来?”他斜着眼看着我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如果我有那么大的本事或许我现在已经可以做国王了。”我说。 “那克尔苏加德回来这事你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他的问题叫我感觉很好笑,“我怎么解释?我怎么知道?” “他是要杀死我们所有人么?” “现在来看是的。” “那你们……应该也是敌人了。” 我摇了摇头,“这也未必。” “你还要狡辩么?” “克尔苏加德复活的这些亡灵也进攻了被遗忘者的领地。”我说:“敌人的敌人……或许也可以变成盟友呢!” 玛克斯韦尔·泰罗索斯是个脑子很清楚的人,在我看来他比那些十字军都更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而且现在驻扎在圣光之愿礼拜堂的他们也并不是血色十字军,他们称自己为“银色黎明”! 名字的含义不言而喻,白银之手骑士团被解·体之后产生的十字军,而在血色十字军诞生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在这个男人的带领下形成了一个新的组织,就是它。 泰罗索斯没有直言他为什么要在已经有了如此大规模的反抗军组织血色十字军之后再组建一个类似的组织,但是从他的话里我已经能感受出来是为什么。 用他的话来说,血色十字军不是单纯的抵抗组织,这个用宗教和仇恨维系的组织跟原来的白银之手以及圣光教义都有很大的出入。 圣光教派的教义是慈爱,友善,拯救,以及奉献。但是在这个庞大的血色十字军中,这些最核心的精神并没有体现出来,他们内心更多的是仇恨,是复仇甚至是憎恨! 仇恨跟憎恨是不一样的。 而在血色十字军之中森严的等级让这个组织的人变得越来越势利,这也是泰罗索斯所鄙视的。更重要的是现在的血色十字军变得更加难以言喻,整个组织的人都变的非常狂热。 用他的话说很早之前他就有这方面的预感,而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也就从这个组织里脱离了出去,自己组建了一个由原本部分白银之手骑士团的成员组成的组织。 当然刚才进到这里的时候那些人的表现并没有那么友善,但是这个首领跟我说话的态度和方式让我感觉还是比较舒服的,至少他没有威胁我。 而在谈及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的死因的时候,他告诉了我一个让我难以接受的真相,就是他的大儿子雷诺可能就是杀死他的凶手。 我问他这种事可不能乱说,但是他告诉我这或许是最真实的真相,雷诺手刃了自己的父亲。 而当我跟他说赛丹·达索汉并未向我提及这个事情的时候泰罗索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他只告诉我莫格莱尼死了,跟随他一起出任务的法尔班克斯疯了,而且莫格莱尼的尸体也失踪了。在他们前往现场查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多大规模的袭击情况,按照当时地上尸体的数量来看,这点丧尸根本就不够莫格莱尼砍的。 而在他们得到莫格莱尼战死的消息并前往壁炉谷之后,也听到了法尔班克斯在被抓起来之前说的话,法尔班克斯声称他看到了雷诺在莫格莱尼背后偷袭,一剑刺死了他父亲的情景。 可是这个事情他们没有亲眼见到,只是听到了一点传闻,甚至在见到法尔班克斯的时候那家伙都是奄奄一息半死不活,他们根本也不可能问出什么来。在血色十字军内部,他们对这个事都讳莫如深,即便是大将军阿比迪斯对这件事的态度似乎都有点暧昧。 泰罗索斯看在眼里,但是他没有说什么,他也说不出什么,毕竟现场除了他之外全都是血色十字军的将军们,喊他来纯粹是因为他曾经也是白银之手骑士团的一员,跟莫格莱尼也是有极深的交情,可也就这样了。 在他们所有人的注视下雷诺接替了他父亲的位置,成为了血色十字军的指挥官。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在泰罗索斯眼里都充满了疑问,直到现在。 他说他只是怀疑,泰罗索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就是雷诺杀死了他父亲,但是他感觉这件事或许没那么简单,可是现场没有见证人了,唯一的见证人法尔班克斯因为感染了瘟疫现在已经被关闭了起来,而且在接受圣光的治疗。至于现在还活不活他也不得而知了。 而对于抵抗亡灵天灾来说他们银色黎明现在的力量还非常薄弱,作为同一阵营的血色十字军离他们其实并不远,在东南方向的提尔地区驻扎着大量的血色十字军,他们占据了提尔地区,海文郡两个地区,以那里为依托开展斗争,可是他们对这个盟友提供的帮助却少之又少。所以现在的银色黎明虽然存在这个组织但是影响力小的可怜。 而当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他似乎对我的身份并不反感,虽然我的马被发现了,还被带进了这里,当他饶有兴致的用那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我的时候,我没有从他眼睛里看到敌意。 我没有在这里停留,当即决定立即启程去壁炉谷找达里安。 莫格莱尼的死我想知道真相,但是提里奥·弗丁的下落我更想知道,而且弗丁的儿子泰兰现在还活着,此时也正在壁炉谷。 这一路上我马不停蹄,唯恐再生出什么变数来。 其实泰罗索斯此时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是让我感觉很高兴的,他让我有了一种可以被联合或者他是可以合作的这种感觉。可是转念一想我又生出来一些担忧,毕竟现在被遗忘者跟天灾军团是划等号的,他的做法可想而知一定会立即遭到严重的质疑,到时候这个组织还存在不存在,能不能继续存在,血色十字军能不能允许他们存在都两说的。 所以在离开的时候他特意叮嘱我不要说我来过这里见过他,当然他也表示如果我愿意可以随时来找他,只是不要跟人提起我跟他有联系。 我脑子里忽然产生了另一个想法,或许这样做能够给被遗忘者……争取一点生存的空间吧! 第五卷 王者归来 90 阿比迪斯 壁炉谷就在眼前,但是我的心却十分忐忑! 我很着急,因为我身后跟着一支亡灵天灾的军队,它们浩浩荡荡,而前进的方向据我观察也一定是这里。它们离着这里也只有不到两天的路程,我很想冲进去给他们发出警报,可是想到赛丹·达索汉对我的态度我心里又充满了担心。 毕竟我跟他分别的方式可一点都不友善。 摸了摸脸又看了看我的手,我决定还是进去试试吧! 壁炉谷的守卫并没有为难我,但是当我进去之后却还是被围了起来,跟在圣光之愿礼拜堂一样的流程,我被带到了阿比迪斯的面前。 这次的迎接可比在圣光之愿礼拜堂的时候隆重多了,阿比迪斯将军,他的女儿布里吉特·阿比迪斯,泰兰·弗丁,杜安,埃里戈尔·黎明使者,还有些我以前没见过的但是印象深刻的家伙,比如因瓦尔,阿雷拉斯·火叶和美女德米提雅。 阿比迪斯跟埃里戈尔是当年我还在北方的时候就认识的,作为白银之手圣骑士的埃里戈尔也是一个比较出色的家伙。那个叫因瓦尔的家伙我记不大清了,但是这个名字我似乎隐约以前听到过,那个叫阿雷拉斯·火叶的家伙是一个高等精灵,这家伙的臭脸让我很不喜欢,而那个叫德米提雅的女人真的是……她是我自从离开暴风城之后见到的最漂亮的女人! 她的脸似乎放着光,那种光辉让你不自觉地想看她,而那张脸又不是那种一看就满是风尘和欲望的样子,她的眼神非常纯净,纯净得让我感觉不可思议。但是这群人里我唯独没有见到达里安。 当然我的出现让阿比迪斯最为震惊,看来赛丹·达索汉并没有将我来到的消息告诉他们,要不现在我绝对是被绑着的。阿比迪斯看我的眼神跟赛丹简直太像了,但是他没有下令将我抓起来。因为我带来的消息跟随后赶来的斥候们的报告如出一辙。 大家都很紧张,壁炉谷以前从未遭受过亡灵天灾的袭击,作为洛丹伦王国仅存的几个庇护所中算是最大的庇护所,这里有十几万难民刚刚脱离苦海,如果被攻陷,可以说后果绝对不敢想象。 “把所有人都发动起来,这些死尸不会成功的。”埃里戈尔率先发言。 “他们都是农民。”火叶瞥了他一眼。 “当他们成为死尸的时候就连农民都不是了。”埃里戈尔反驳。“按照预估的人数来看,我们即便发动了他们都……” “都什么?都顶不住是么?”火叶哼了一声打断了他。 “我可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是说这场仗很困难。”埃里戈尔说。 “我们得立即向赛丹求援,还有提瑞斯法的怀特迈恩。”魔法师杜安说话了。 “我们撑得住么?”埃里戈尔反问他。“咱们的魔法师数量还是不够多。” “你小看我们了吧。”火叶有点不满。 “不是小看,而是要实事求是!如果实在顶不住,我建议先撤离难民。”埃里戈尔看向阿比迪斯。 “现在时间已经有点来不及了。”火叶说。 “现在我们还有多少人?能撑几天?”埃里戈尔看向阿比迪斯。 阿比迪斯眉头紧皱,“组织撤离人民的这个事情今晚之前能解决么?”说着他看向身边的布里吉特,他的女儿。 “有点困难。”女孩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明显看出有点紧张。 “最迟明早早晨,而且他们转移的方向,地点,后勤保障工作都得安排到位并立即着手。”大将军说,“明天,或者后天咱们就得跟那群死尸刀兵相见,如果明早撤离的事情安排不好我拿你是问。”他严肃地看向他的女儿。 “知道了父亲!”布里吉特点点头,一旁的泰兰看向了她。 “立即传令全谷进入最高警备状态,立即清点守城用的所有物资,然后抓紧派人去再去督办,给各个百夫长下令,将所有十四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丁找出来,登记造册,随时准备征用。”大将军说道:“立即向周围所有十字军据点发出号令,立即驰援!如果不能及时赶回来以军法处置!” “亡灵们不会使用攻城器械。”我说,“他们或许会猛攻你们的城门,或者用自己的身体堆积起来让后面的亡灵冲上来。所以……你们最好先铺上足够多的火油。毕竟火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弓箭和刀剑可是强多了。” 我看向杜安,那个老头我见过的,“你们魔法师的命比一般士兵要金贵,先保护好自己,你们释放的火焰会成为引爆战场的导火索。” “它们队伍里最难搞的是那些……憎恶,还有一些石像鬼,就是在天上飞的那种跟蝙蝠一样的玩意。”我说:“其他的跟普通人就没有太大区别了。” 杜安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等所有人都下去做自己的事情,阿比迪斯这才算是开始正式跟我交谈。 “达里安呢?”我还是首先关心他在哪。 “怎么?” “我想见见他。” “他在执勤。” “他还是个……普通士兵吗?” “怎么?” “不,我只是问问,我是来找他父亲的。”我说。 阿比迪斯瞪了我一眼,“他死了。”他倒是说得很直接。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找他,我想知道……。” “因为我们以前都认识,而且莫格莱尼和提里奥以前也会提起你,所以我给你留了些面子,可这不代表你可以继续为所欲为。”他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我没有恶意。”我说。 “有什么事情可以战后再说。”他摇了摇头,“现在任何问题都得给这件事让路。” 我皱起了眉头。 “他们或许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但是我知道。”他淡淡地说道:“你以前在洛丹伦做过什么,后来为虎作伥,跟着阿尔萨斯做了什么我很清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还在,还活着,可是你既然出现在这里我感觉你或许还有一点良知。” “当然,你愿意给我们警报我给你记上一功,但是在这里的这段期间,你最好少说话,或者别说话,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你知道的你也最好不要知道。”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如果你做不到,你最好现在就离开,毕竟这里可是很危险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91 兵临城下 这种没有明说的警告简直不要更明确地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只是他这么跟我说的目的我不是很清楚。 如果这件事他知道内幕,作为十字军的领袖,他应该是有能力有权力去干预一些事情的,那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他并没有干预。 而这种警告的意思就是让我不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让我多说话呢?他不想让我知道什么呢?他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呢? 他没有给我安排住处,这么明显的逐客方式让我心里充满了郁闷,说是不受待见,这个方式也真的是独创了。酒馆也接到了通知,他们正在抓紧撤离,所以对于我要求入住的请求他们表示了理解但是依然拒绝了我。 我慢慢地游荡在已经有点陷入慌乱的街道上,大家脸上的脸色都很慌张,但是孩子们似乎对这个情景并不感冒,他们还是该玩玩他们的。当然了也有些出来找孩子的家长难免会高声咒骂甚至打得孩子嗷嗷的哭出声来。 我爬上钟楼,钟楼上的守卫瞪着眼警惕地看着我,我说我来看看风景,但是立即再次遭到拒绝,我被赶了下去。最后我只能坐在广场上的凳子上看着大家全都慌慌张张。 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我抬起头看看已经偏斜的太阳,失去了正午的耀眼,现在的光已经变得黯淡了些,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一点一点在地上移动遮盖住了那还在奋力拖拽食物的蚂蚁。 他不想让我知道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他参与了,要么有些事情他暂时不想让我掺和。但是我更倾向于他也参与了这件事! 一直折腾到第二天的凌晨,在朝阳将阳光穿透清晨的薄雾再次洒向人间的时候整座城市都变得异常安静。这种安静让我感觉很舒服,经过一天一夜的喧嚣现在耳朵清净多了。 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家家户户全都紧闭门窗。有些人还在家里等待,大部分已经撤离。留在家里的人都是等待被征召的预备役。 我没有再次前往阿比迪斯的指挥所,没有必要,我也没那么下贱非得去掺和人家的事情。但我依然在城墙周围军营附近徘徊,我还是想找到达里安。 靠在街角看着士兵们忙忙碌碌忽然有种……叫我很不爽的感觉。我也知道这种感觉是因为被冷落不被重视而产生的,我也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告诉自己其实也无所谓,但是这些鸟人当年根本就什么都不是的家伙现在竟然把我隔绝在一边就是还是让我感觉不爽。 这是因为不信任还是因为看不起呢?想到这我忽然就想起了泰罗索斯那家伙。这么一对比他简直就是个大好人呢! 还有件事叫我很不爽,就是泰兰!他应该认识我的,但是那家伙……只是看了我两眼,那眼神毫无所谓,这叫我实在是难以接受。而且……他是不是看上阿比迪斯她女儿了?泰兰似乎比布里吉特年龄要小吧! 他们在忙碌,我在瞎琢磨。又这么无所事事地混过了一天。 来这里的第三天,城墙上突然传来了叫声和哨声,士兵们立即全都站了起来,那些还在干活的赶紧加快了脚步,没过一分钟,城里的钟声大作。街上的人已经不是走了,而是全都跑了起来。 亡灵大军来了。 虽然姗姗来迟,但终于还是来了。 我趁乱登上了城墙。此时已经没有人在乎我穿的为啥跟他们不一样了,也更没有人问我是谁了。因为此时映入眼帘的是如蚂蚁般密密麻麻的大片的行尸。 率先抵达战场的不是它们,而是石像鬼! 这些玩意在高空盘旋着,我数了数大概有这么十几只。这群人似乎对这玩意不是很理解,大家仰着脖子议论纷纷。一会打起来,这些家伙造成的伤害超乎想象。 眼看这群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家伙一个个探头探脑胡诌八扯,我知道这场仗有多难打了,甚至一会怎么死,死多少我感觉都展现在眼前了。 我还是站了出来,“一会开战小心天上飞的东西!都把耳朵竖起来!那玩意扑下来优先击杀!”我的喊声让一些人转头看向我,但是他们看了看我之后又面面相觑然后不再理我。 这时一个穿着铠甲的人走过来,“你喊什么!”他瞪着眼睛看着我,一脸的愤怒。 “我只是告诉他们一会怎么小心点。” “他们都不傻。”那家伙回怼了我一句。 “你们不了解那是什么。”我说,“那玩意的破坏力非常强,当年达拉然失守跟这些石像鬼就有很大关系。” “得了吧!”那家伙甩了我一句,那语气满是嫌弃,“你是谁?” “我是一个路过的。”我说。 他打量了我一句,“要是你愿意帮忙,我很感谢你,但是你最好少说话多做事。”他瞪了我一眼就走了。 无奈我只好去找阿比迪斯或者是埃里戈尔,或者我认识的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可是当我看到阿比迪斯的时候我又站住了。 “你还在这里呢。”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扭头一看是埃里戈尔。那家伙一身银色的铠甲,外面套着血色十字军的罩衣,上面印着十字军的徽章。 “我……嗯……”我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只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他看着我的脸,“你变化不是很大。” “你也是。” “我变化不大么?”他笑了笑,“你能来这里叫我很惊讶,因为关于你的传说都不是很好。” “是么?” “你一直跟随阿尔萨斯?” “你们都知道?” “你在洛丹伦的时间可不短了。”他说。“而且作为一个外国人能跟在王子身边,这种事没人会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 “阿尔萨斯还活着么?” “活着。” “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他的军队。”我说:“那个叫克尔苏加德巫妖是先头部队,这就是。” “乌瑟尔被杀的时候你在么?” 我点了点头。 他看我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但是没有我想得那么剧烈,“阿尔萨斯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认真地看着我。 “阿尔萨斯已经疯了。”我说。 “为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确实疯了。”我说。 “据说他能复活死人。” “是的。” “那就是他的杰作。”我看向正在徐徐前进的丧尸们。 “你被他杀死了么?”他双眼注视着我说道。 我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投石机上的石头被点燃了,随着一声令下拔地而起。 火球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砸向了密集的尸群。 尸群发出沉重的吼声,它们毫无畏惧,甚至开始了冲锋。 城墙上所有的人全都紧张了起来,城墙其实并不高,十几米高的样子。原本我以为它们只是僵尸,骷髅和憎恶,这群只会拿尸体叠罗汉的家伙竟然不知道怎么搞来了云梯! 都已经进化到会使用工具了? 看到这我心里一阵羞愧自责又伴随着紧张不安。来的时候我怎么没有发现呢!我还跟他们说这群家伙只会怎样。 现在可好!完了! 尸群冲到了城下,然后就开始了架梯子开始了攀爬。我大叫道:“将梯子推下去!推!”但是士兵们并没有听我的。 我一下子就急眼了。“这是死人!不是活人!推梯子!把梯子推下去!” 还是没人听。 我爬上城垛往下一看,我的天哪!它们开始叠罗汉了! 可就在我扭脸往另一边看的时候几支箭矢穿透了我举着的木制盾牌。我骂了一声,“火油!准备火油!”这时候有人听话了。 埃里戈尔就在不远处,我冲到他面前喊道,“火油!快点火!” 可就在我对这他说话的时候天上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影子一下子从天而降。一把拽住埃里戈尔直接将他摔在了地上,而那巨大的身影砰的一声落在了我身后。瞬间两个士兵发出了一声惨叫。 回身过来,刚准备起身,忽然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左臂上,然后我整个人飞了出去。当落地之后的我看向那个黑影的时候埃里戈尔已经被它按在了身子底下。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拔枪。 三发子弹被我用最短的时间射了出去,那玩意猛地扭头看向我。那张脸真的是……丑的要死,丑得吓人! 其实我现在心里急得要命,周围的人上啊!快上啊!怎么不上啊!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嘴上没有时间喊。 那个巨大的石像鬼扭脸扔下身下的埃里戈尔朝我爬来,我直接有掏出一把枪朝它脸上连开三枪! 那玩意一仰头,我清楚地看到子弹射进了它的面部。 再拔出一把枪朝着它的胸膛又连开两枪。那玩意躲闪了一下,往后倒退了几步,然后“咔”的一下一扇翅膀飞了起来。 “快放箭!快!”我的声音都喊劈了。 这时旁边的人才抓紧放箭,但是为时已晚,那玩意飞走了。 埃里戈尔从地上爬起来他惊恐的看着我,“那是什么!” “石像鬼!”我赶忙揣起火枪然后将火药袋解开,“优先击杀!去告诉他们!优先击杀那些天上的玩意!小心天上的玩意!” 其实这个命令已经下晚了,那些石像鬼就像从天而降的炮弹,砸在地上,抡一圈,然后拔地而起,再顺带带走两三个人。 除了天上的石像鬼,城下叠的尸体已经有半个城墙那么高了。当火焰冲天而起的时候,我的心里既激动又高兴,倾泻而下的火油点燃了还在堆砌的尸群,但是很快这种高兴就再次变成了恐惧! 火的确在燃烧,但是那些尸体没有痛感,它们毫不畏惧,被压在下面的亡灵士兵在燃烧,立即就被后面的亡灵士兵送人堆上拽了下去,甚至有些亡灵士兵会自己主动从人堆上跳下去,再后面冲上去的亡灵士兵会盖住燃烧的火焰,没过一会那火就灭了。 空气中飘荡着滚滚的黑烟,被烧焦的皮肉的味道最开始竟然还有点香味,可是很快这种肉被烧熟的香味就被焦糊的臭味所完全掩盖。 而倾泻火油的任务也并不是全都顺利,有一个地方就因为石像鬼从天而降扑到了正在倒火油的士兵,而引发了一连串的火灾。当火油顺着城墙流得满哪都是的时候我心里大惊!不好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那个地方成为了丧尸们攀爬最快,也是首先被攻破的地方。 我们的箭矢在拼命往下射,虽然用处真的不大,但是至少还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作用。可是亡灵士兵的弓箭手反过头来倾泻回来的箭矢却实实在在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损伤。 云梯已经被丧失们固定的推不动了,而我们的士兵想探出头去砍断一截也根本做不到,大部分人是探身出去了,可是会被立即射成刺猬。 “准备迎敌!”城墙上的人高呼,亡灵士兵已经爬上来了。 其实一开始就错了,这也是没有经验造成的,当然了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人类,我是说活人攻城,一般来说不推倒云梯的一个原因就是不是很容易推,而且云梯上挨个往上爬每次上来就一个人,除非双方差距巨大,一般来说防守方云梯旁边站上二三十个人,上来一个切一个。 当然了,冲上去能活下来的都是极其幸运,且极其强壮,并且防护是比较,不是极其到位的。他们身上的扎甲,板甲,各种甲能让他们在对方砍了自己几刀之后还有足够的战斗力。 也就是说云梯放在那是杀伤敌人挫败对方士气的一种方法。 但那是对人而言,对亡灵这根本不起作用,因为亡灵根本没有士气这么以个说法,他们没有畏惧,不会恐惧,不会因为前面被砍死了多少人了就害怕不冲锋了。 不会!他们会继续冲锋。 这也就造成了我们的士兵心里压力剧增的一个情况。 当亡灵士兵翻过城墙跳上来的时候,我们的士兵一拥而上,在经过短暂的压制之后,石像鬼竟然扎堆朝着一个地方发动了攻击! 看到那一幕的心一下子凉了! 这是纯粹的碾压! 那么一堆石像鬼轮番俯冲砸向那群人类士兵的时候,最开始人类士兵是没有准备的,这一下子冲下去之后立即就有十几个甚至二十个人被砸死或者砸伤,而那些玩意落地之后并不是立即飞走,而是会朝着旁边的士兵扑上去,在抓伤两个人之后再抓着两个人或者一个人飞起来。然后将我们的士兵从天上扔下来,砸向我们的士兵。 辆三轮的攻击,我们的城墙就……被攻破了。 就在我心里急得要命的时候预备役终于出动了! 其实预备役是给一线士兵轮换用的,也就是在敌人进攻的时候不可能所有人全都上,高强度的作战只要是个正常人,不会持续时间太久,一定要在打退敌人或者进攻到一定程度上前来接替,补充一线士兵继续作战的。 但是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预备役了轮转替换了,全都上!要是被攻破了那就什么都白扯了! 听到城中传来预备役震天响的口号时我心里稍微好受一点点了。 近身肉搏的开始了,士兵们抽出剑来跟亡灵士兵厮杀了在一起。最开始那些不知道所以和不够幸运的士兵被一排排地砍倒了,这个事情最开始就说了,但是依然有不少人做不到或者忘了。 尽管我一直在喊,但是……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同一件事在不同人手里结果是千差万别的,还是有人企图用剑捅死那些天灾士兵,而不是击打它们的脑袋把它们的脑袋砍下来或者砸个稀巴烂。 战斗持续到了中午时分,城墙已经被攻破了一半,预备役在城墙下面再次列阵,从城墙上跳下来的亡灵涌了下来。 现在这个时候我还期待着能不能有奇迹发生,魔法师们的火焰魔法在刚才的战斗中并没有发挥什么太大的作用,而此时它们使用的冰霜魔法在砸在尸群之中发挥的作用还是非常有限。 士兵们用盾墙进行最后的阻挡,一旦被攻破亡灵士兵将彻底攻进城中。虽然士兵们还在苦苦支撑,但是看这个情况被攻破只是迟早的问题了。 即便是如此,此时倒是有一个值得庆幸的事情,就是憎恶还没有攻进来,一旦那玩意进来我们的死伤数量将会急剧增长。但是那东西体型过大,爬云梯自然是不行的,而丧尸们堆成的尸山它们爬起来也特别费劲,而要想把这种士兵杀手发挥到极致就需要把城门攻破,而我们此时在拼命保护的也是城门。 此时我们的骑兵根本发挥不了任何作用,挤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任何破解办法,只能耗着,耗到最后的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终于我们的魔法师站在了屋顶上,它们将冰霜法术狠狠地砸在了那群被堵住的亡灵士兵头上。但是很快我们的魔法师们就遭到了石像鬼的攻击,站在队伍一侧的我看到一个石像鬼扑向房顶的魔法师之后我能做得最快的事情就是拔枪。 但是这次我的射击没能救下那个法师,当石像鬼再次飞到天上的时候只留下了那个魔法师血淋淋的尸体。 我一边嘶吼一边拽着一旁的一个士兵告诉他爬上房顶保护魔法师们。我则一边紧张地装填弹药一边盯着再空中盘旋的石像鬼。 随后夺过一面盾牌来我也爬到了房顶上。那个叫阿雷拉斯·火叶的家伙就在前面,此时我也顾不上他是精灵的身份,先保护住他再说吧。 我端着盾牌站在了他身边,他瞥了我一眼没有理我而是继续施法。在他引导完了一个冰雹法术之后我将他往后拽了拽,他惊讶的看着我。 “你往后靠靠。”我说着挤在了他面前,左手一面盾牌,右手一面盾牌加上我的身体将他挡在了身后。 “用不着!年轻人!”他此时也已经杀红了眼,说话的声音很不客气。 “把那点魔法留着你多施展两个法术吧!”我头也不回。 他没说什么,我只感觉身后一阵发凉,他薄薄的两片嘴唇用极快的速度念叨着我听不懂的咒语,瞬间空中出现了无数冰锥再次砸向下面的尸群。 我不停地扫视着周围,妄图提前发现有谁会对我们射箭,我的盾牌确实替他借助了不少箭矢,但是百密终有一疏忽,跟我上来一起保护这个法师的士兵还是没能挡住飞扑下来的石像鬼。 那小伙子大叫一声“小心空中!”我听到的时候知道不好了,但是为时已晚,但好在他勇敢地站起身来挡在了杜安身前,啊……应该是护住了他的后背。 杜安被撞下来的石像鬼给撞倒了顺带着撞到了我身上,虽然我紧绷着双腿随时准备着,可是被着突如其来的一下撞击给我直接从房顶上撞下来了。我从二楼的房顶一下子脸朝下栽了下去。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的后背已经着地了,这下给我摔的!倒没感觉特别疼,但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拿后背着地还是感觉不得劲。而且后背的盾牌并不是平面的,那是有一定弧度的。 从地上爬起来我看了看房顶,上面已经撕扯起来了,阿雷拉斯·火叶不愧还是一个比较优秀的魔法师,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身体周围有一层类似于霜一样的保护层。 而且能看到明显的冷气从他身上呼呼冒出来。 我赶忙往房顶爬去,此时最初那个被扑倒的小伙子早已经失去了踪影,房顶上只剩下石像鬼和被压在身下的法师。 我左手再次掏出火枪,对它后背就是三枪,那家伙一仰脑袋,但是扭了下身子后又一口朝下面的火叶咬了下去。一看不行我直接拽出锤子扑了上去。 一锤子狠狠砸在它的翅膀根上,这下立即见效了,那玩意猛地一扭身体不再撕咬下面的火叶而是想摆脱身后的我。我当然不会让它逃走了,扬起锤子朝着它的左侧后脑狠狠砸了下去! “砰!” 那玩意脑袋一甩,身体往旁边一歪,直接从房顶摔了下去。 第五卷 王者归来 92 阿雷拉斯·火叶 这是我亲手杀掉的第一只石像鬼。 火叶大叫一声我也没听清叫的什么。当它从房顶掉下去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地随它一起跳了下去。 只不过这次不是拿后背着地,而是双脚稳稳踩在了地面上。那玩意从地上挣扎着想要起来,我已经扑了上去。 石像鬼是一个后背长着翅膀但是四肢跟人类很相似的怪物,这玩意其实就是人变的,只不过是被施加了诅咒。它们的皮肤甚至要比鞣制的皮甲更为坚硬,不说刀枪不入吧反正一般攻击想要弄死它们非常困难。 火枪不在普通刀剑之列。 刚才砸在它翅膀根上的那一下和砸在它后脑的一下让它短暂失去了抵抗能力,但是这玩意掉下来之后根本摔不死,更摔不伤,而且这玩意的力量可是相当的大。 我扑上去之后伸手抄进它的怀中想一把掐住它的咽喉,但是这玩意的反应也很快,它双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举起锤子狠狠砸向它的脸。 这玩意的脑袋不大,光溜溜的,它们的五官跟人类很像,但是那跟黑猩猩似的朝天鼻子就太丑了,而且那长满尖牙的大嘴几乎咧到耳朵根上。而那尖尖的耳朵也不是人类能长出来的。 它还想躲,但是我的锤它还是躲的慢了那么一点点。锤子砸在了它的左侧面门上,它脑袋一仰撞到了地上,还没等反应过来我第二锤已经结结实实地砸了下去,这次这一锤可就砸得正当多了。 这一锤子下去它攥住我左臂的双手一下子就失去了力量,我一下子抽出手来,顺带着直起身子高高举起战锤朝它脸上狠狠砸了下去! 一锤,两锤!三锤!当我看到它脑袋被我捶烂之后我这才停手。 很难想象我这么多锤才将他的脑袋砸开,足够证明这玩意是多抗揍!石像鬼的名称名不虚传。 仰头看向房上的魔法师,他此时正在施法,估计是余光看到我了,也瞥了我一眼。“你们几个上房顶!保护魔法师!”我一把拽过一个士兵对旁边几个人大喊。 我再次爬上房顶后眼前的一幕让我高兴坏了,城墙上的部队压制住了亡灵军队,亡灵突破防御涌上城墙的口子正在逐渐变小。这也就意味着我们要胜利了! 或许士兵们也看到了城墙上的战况,一群人喊所有人都跟着喊,当那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的士兵们也被感染起来的时候我们的盾墙挤倒了刚才还在拼命施压的亡灵士兵。 魔法师们攻陷了最后一点魔法之后也停止了施法,没过多长时间,城墙上的口子就被士兵们给截断了。城里的亡灵士兵成了瓮中之鳖,在士兵们齐声的高呼声中和步步紧逼中,它们被斩杀殆尽。 经过一天的战斗我们胜利了!城外的亡灵们退兵了! 亡灵进攻只有一波,成功就成功了,实在攻不下来也就撤兵了。经历了生死战斗之后幸存下来的士兵们欢呼雀跃,劫后余生的幸运让他们更多的是相拥而泣。 那些避难的人回来了,参加战斗活下来的人回家了,那种激动的泪水让我颇有感触,而那些失去亲人的人坐在路边掩面而泣的样子更是让人动容。 同样的一件事,结局确是不同的。有人高兴,有人悲伤,有人庆幸,有人哀叹,差别真的好大啊!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下面那些数量骇人的尸体我忽然有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 “你在看什么?”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原来是那个精灵法师。 “看看夕阳吧。”我说。 “你也喜欢看夕阳?”他此时对我说话的态度已经不像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样强硬。 “夕阳很美。”我说。“尤其是今天。” “残阳如血。”他说。“这种凄美就如同我们的命运。” “有如此感慨的精灵可不多见。”我说。 “精灵不善言辞。”他说。 “这倒是真的。”我看了他一眼,“我以前认识的那些家伙也确实像你说的。” “你以前有精灵的朋友?” “我参加过兽人战争,银月城围城战和……后来的很多战争。”我说。 “你是个老兵。”他看我的眼神也发生了些变化。 “是的。” “你似乎不是这里的人。” “我是暴风王国来的。” “暴风王国?”他有些诧异。“这么遥远……你是专门来这里的么?” “是专门来这里,只是没想到遇到这些事情。我是来……找朋友的。” “找到了么?” “他死了。” 他沉默了下,“我很抱歉。” “达里安·莫格莱尼你认识么?”我问道。 “那孩子……牺牲了?” “他牺牲了?”我惊讶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刚才没有看到他……你……他是你的朋友?” “他的父亲。”我解释道。 火叶皱了皱眉头,“他牺牲的……很……可惜。” “人们称他为灰烬使者。”我叹了口气,“但是却被亡灵斩杀,听说尸体都丢了。” 火叶努了努嘴,但是最后还是轻轻地说道:“愿他能安息。” “我会为他报仇的。”我望着西边血红的天空,“我要血债血偿。” 精灵轻轻地笑了一声,“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我朝他笑了笑,“这种小事不足挂齿。”我说。 “我喜欢你的性格。”他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的。” 我抿嘴一笑,“我也怕被别人觉得欠了我情分,其实即便不是你我也会冲上去。” “哼,我知道。”他说:“血精灵有恩必偿有仇必报。” 微微皱了皱眉头,“血精灵?” 他站在了我身边,望着那抹夕阳,“血精灵,那是我们的新名字。” “你们以前叫什么?”我问道,“以前我只知道你们是……高等精灵。” “奎尔萨拉斯被毁灭之后,凯尔萨斯王子回到了银月城废墟,随后在那里他……将能召集起来的人民全都找来,但是能来的人少之又少。那时候我也在场,凯尔萨斯王子难掩心中的悲伤,这种族人的失望和不信任是比亡国更让他难以接受的。” “然后凯尔萨斯王子向所有前来的人民宣誓一定会复仇,一定会杀死罪魁祸首阿尔萨斯,用他的头颅来祭奠所有死去的人民,然后他就给我们起了一个新的名字。” “血精灵?” “不,是辛多雷。” “你刚才不是说血精灵么?” “辛多雷的意思是血精灵。”他说,“只是我习惯称自己为血精灵。” 他此时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 “时刻不忘记复仇。”我点点头,“人么,总得有个目标。有目标是好的。” “复仇之路任重道远。”他说。 “现在有一股子势力叫被遗忘者你知道么?”我瞟了他一眼。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你还知道被遗忘者?” “被遗忘者的领袖希尔瓦娜斯就是你们高等精灵。”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也是我以前一起战斗过的战友,我认识的朋友。” 听到我的话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们……已经不是我的同胞了。” “是不是有点尴尬。”我说:“其实我也理解你。”转过身来后我背对着夕阳扭过脸来看着他。“但其实你也不用过分尴尬……” “不……”他转过脸来看着我。“我没有觉得尴尬,我只是觉得她其实可以选择离开这里,去选择另一种生活,而不是继续……这么做。” “被遗忘者跟……今天咱们面对的这些杂碎是不同的。”我说。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说:“来的这一路上我见过了太多,今天咱们面对的这些家伙也袭击了被遗忘者的据点,如果是同一类型,它们会一起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说的……是真的么?”他的眼睛里竟然带着一些光。 “希尔瓦娜斯并不一定非得要跟人类作对,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我用力舒了口气,“即便以前有什么误解,但是我觉得我还能说服她,或者劝劝她。” 我看到了这个精灵眼中十分罕见的一种目光,他有些激动,“你说的是真的么?” “我们的交情……还是可以的。”我笑了笑。“而且银月城围困战后我们还是有很多交情的,并且……希尔瓦娜斯的姐姐奥蕾莉亚还嫁给了当年我的小兄弟,你可能听说过,原来洛丹伦王国那个叫图拉扬的元帅。” 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他原本激动的脸上忽然有些失落,我疑惑的看着他,“怎么?” 他注视着我,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或许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 “这里面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他说:“其实我在人类中,即便在这里……也一直在忍辱负重。” 第五卷 王者归来 93 辛多雷的血泪 “辛多雷是一个耻辱的称号。”他说:“在我们的语言中他代表着永世的仇恨,而拥有这种仇恨也就意味着当年遭受过难以言喻的耻辱。” “我更愿意称自己为血精灵,有仇必报,血债血偿。”他的脸上很平淡,但是他的语气却很坚定,“然而凯尔萨斯再次团结了我们的人民之后,现实却并不如意。” “人类其实并不尊重我们。”他严肃地看向了我。 我皱了皱眉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你是第一个跟我说希尔瓦娜斯好话的人。”他的脸上写着一丝真诚,“也是第一个说被遗忘者……”他欲言又止,我在等待着他说下去。 停顿了许久,他缓缓吐出后面的那几个字,“把它们说的没那么难听的人类。” 我知道我脸上是什么表情,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告诉我,我获得了他的信任。 “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其实现在还能在人类联盟军中效力的精灵已经极少极少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 “发生了什么?”我忽然感觉到了不妙。 “我的族人其实已经脱离了联盟!”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 “好多年了。”他说,“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图拉扬的我不认识,但是你说他是元帅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谁?” “奥斯玛尔·加里瑟斯。” 我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他不是……”我迟疑了一下,“他没死么?” “他死了。”火叶说。 “不……我是说他什么时候死的?” “前两年。”火叶说。 “前两年?”我疑惑的问:“我以为阿尔萨斯横扫北方的时候他就死了。” 火叶摇了摇头,“没有,他一直活着,即便后来阿尔萨斯从这片大陆上消失了,他也活着呢。” “那他怎么死的?” “被希尔瓦娜斯杀死了。”他说。 “哈?”我惊讶得嘴巴都歪了,“你说啥!希尔瓦娜斯杀了他?” “是的。”他轻轻摇了摇头,“这件事说来话长了。” “奥斯玛尔·加里瑟斯据说参加过兽人战争,他的父亲也是一位领主,但是他的家世身世究竟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这家伙据说也是在那场战争中对我们这个种族产生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我点了点头。 “你也参加过战争,过去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一些,当时的阿纳斯塔里安国王或许也是年迈老衰,确实也做了一些错误的决定。”他看着我,那个眼神我心领神会,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附和道:“我知道。” “或许就是因为那些事情,就埋下了加里瑟斯对我们族人不满的种子。”他脸上的表情有点痛苦,“后来阿尔萨斯王子带领亡者大军杀向了奎尔萨拉斯,当时洛丹伦已经彻底乱套,当时的加里瑟斯是洛丹伦王国的一个元帅。在阿尔萨斯祸害洛丹伦王国的时候据说他就是反抗军最高指挥官。” “但是他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阿尔萨斯直扑奎尔萨拉斯,我们的国王当时也发出了求救的信号,但是最终没有人来援救我们,哦……不,好像矮人还派出过一支队伍。” “后来王国灭亡了。洛丹伦毁了,奎尔瓦拉斯也毁了,这个加里瑟斯元帅成了洛丹伦王国算是最有权势的人,最初几乎全洛丹伦剩余的力量,大大小小的领主都聚集到了他的麾下,他彻底成为了反抗军的领袖。” “后来……阿尔萨斯在毁灭了达拉然之后就消失了,据说是去了非常遥远的地方。而此时的时机真的是……可以说到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最佳时机。” “此时凯尔萨斯王子回到了国内,将我们的人民集合起来,然后大家终于将心使在一处,大家齐心合力准备重建家园的时候,这个加里瑟斯对我们提出了新的要求。” “当时我们的国家千疮百孔,阿尔萨斯的军队一路烧杀,一路散播瘟疫,当时我们的领土……甚至连觊觎了这些土地几千年的阿曼尼巨魔都避之不及。而为了获得足够多的帮助和物资,凯尔萨斯咬牙接受了加里瑟斯的要求。” “一个是帮助人类修复损毁的城市,建立防御工事,因为加里瑟斯说还有无数的亡灵天灾在人类的土地上肆虐,战争并未结束。其实他就是把我们的人民当成了免费的奴隶。” 说到这火叶咬紧了牙关。 “而且他还要求……我们的魔法师要着手培养人类魔法师,将魔法之术传授给你们人类。今天你也见到了,有些魔法师就是那些年我们帮助你们培养的。” “再后来……凯尔萨斯王子终于对加里瑟斯这个家伙忍无可忍。他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也就是这个选择彻底断绝了我们跟你们人类之间的那原本几乎就要断裂的联系。” “你知道么?我们族人的延续其实仰仗那口叫太阳之井的能量源泉,可阿尔萨斯污染了那口井,但是后来发现那口井并未完全被毁坏,只是我们的族人已经不能完全仰仗那口井了。而失去了力量之源也成为我们族人失去希望的原因。” “可是加里瑟斯并不这么认为,他只是觉得我们的人在偷懒,在偷奸耍滑,他对待我的族人都不如对待自己的狗宽容。而矛盾彻底激化是因为凯尔萨斯的部下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折磨和压迫,但是瞒着他去找加里瑟斯理论。” “奴隶主是不会给奴隶说话的权力的,于是也顺理成章地发生了肢体冲突,据说当时还死了人,究竟死没死不知道,但是参与械斗的精灵全被抓起来,这也引起了凯尔萨斯的强烈不满,矛盾就这么被激化了,可是矛盾激化的结果就是双方真的动起手来,凯尔萨斯还是理智的,他尽力安抚却被加里瑟斯认为是做戏,于是将闹事者又抓起来了不少。” “凯尔萨斯眼看这件事要坏,本想再退一步把这事忍了,但是出现了一个……特殊的人物。” 火叶缓缓说道:“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尤其是真相的人不多,传说就是凯尔萨斯被恶魔蛊惑了,然后做出了多么恶劣的事情。” “而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凯尔萨斯被迫离开了我们。”火叶的眉头皱到了一起,“他必须离开,或者叫逃离,逃的越远越好,他的逃离也给我们留下了一丝生机。” “什么意思?”听到这我感觉要出大事。 “加里瑟斯扬言要荡平我们!”他看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我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感觉反正就是……有点心酸。 “凯尔萨斯为了保证我们的安全,一路留下痕迹,他将自己的踪迹让人类士兵发现,然后一直咬着不放,直到最后他消失掉。” “他去了哪?” “我也不知道。”他叹了口气,“他消失之后,我们再次变得群龙无首,虽然我们称自己为血精灵,但是整个民族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的欲望,能力。” “我很痛心,但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魔法师,我……真的……做不了太多能帮助我族人的事情。”他说得痛心疾首。 “后来,在洛瑟玛·塞隆的带领下,我们勉强活下来,苟延残喘。尽管如此,我们已经龟缩到了银月城废墟即周围的很小一片区域里,也算活了下来。加里瑟斯对我们再也不管不问,是死是活已经都跟他无关。” “但是后来还是天降灾祸!”说到此处他竟然咬了咬牙。 “希尔瓦娜斯的存在让加里瑟斯无法容忍!” “加里瑟斯是个有野心的家伙,虽然他没有称王,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显露出他要做国王的意愿,军队,军权全都在他手里,甚至当时的血色十字军的创建也是在他的同意下才建立起来的,而血色十字军最初也算是他的爪牙!” 听到这里我忽然恍然大悟!这个可是泰罗索斯没有告诉我的。 “但是想当国王,就得有王都。从西到东,提瑞斯法地区旧王都被希尔瓦娜斯和被遗忘者占领了,西威尔德地区最大的城市安多哈尔也荒废了多少年,东威尔德地区最大的城市斯坦索姆还是一片焦土。” “想做国王,真正的国王就必须收复旧王都,哪怕这里最后不用了不在这建立王都也必须将这里拿下来!” “于是他率领大军直逼洛丹伦城。” “哼!但是谁也没想到,原本以为龟缩到甚至恨不得让自己钻地下去的我们被扣上了通敌的帽子!” “就是因为希尔瓦娜斯?”我吃惊的说。 “是的。希尔瓦娜斯!”火叶看着我:“那个女人原本是我们奎尔萨拉斯的骄傲,风行者家族是我们王国声名显赫的大家族,三姐妹更是王国最耀眼的明星。但是谁也没想到……最后奥蕾莉亚·风行者嫁给了人类,后来失踪了,温蕾萨·风行者嫁给了人类也不知所踪,希尔瓦娜斯·风行者被你们人类的王子杀死之后复活成了活死人!” “说句实在话,我个人对他们家族,尤其是希尔瓦娜斯是很敬佩的,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是个坚强的女人。”火叶的语气毫不吝啬对希尔瓦娜斯的赞美和爱慕。 “加里瑟斯要踏平提瑞斯法,他要攻陷洛丹伦城!他要……当国王!” 第五卷 王者归来 94 血色秘史 “这可不是我瞎说,当时的加里瑟斯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当国王,尽管当时还有一些大公爵和比较有威望的领主,但是要论军事实力加里瑟斯是最强的。并且血色十字军的创始人阿比迪斯跟加里瑟斯也是很有交情的。” “所以只要拿下洛丹伦城,加里瑟斯加冕为王就会顺理成章,即便他不自己提出来,他麾下的那些将军们也一定会站出来替他摇旗呐喊。” “所以他势在必得,大军也分批开往提瑞斯法兵临洛丹伦城下。” “只不过……加里瑟斯给我们扣的这顶帽子着实让我们都出乎意料,当时的摄政王洛瑟玛更是被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加里瑟斯说我们暗中勾结被遗忘者……哈!”火叶笑着摇了摇头。 “他说凯尔萨斯不仅跟恶魔跑了,还暗中勾结被遗忘者图谋不轨,虽然凯尔萨斯王子已经不在了,但是我们内部一定还有这种阴谋者没有肃清。他最初是要求我们内部自省自查自纠,一定要给他一个说法。” “但是后来就直接将我们定为敌对势力。”说到这他的脸上露出的表情带着明显的憎恨。 “这个消息传到银月城的时候上下震惊,你知道这种事情是非常打击人的,最开始让我们自查自纠就是为了让我们内乱,这种威胁让我们人心惶惶,甚至产生了相互不信任的情绪。” “但是摄政王严词拒绝了加里瑟斯的要求,当时洛瑟玛召集起他的内阁以及当时的我们发表了演说,他说我们不能屈服,不能因为这点事就闹的离心离德,我们都是一家人!他的讲话是我很振奋人心的,但是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这才引得加里瑟斯勃然大怒,再次要求并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能自查自纠,那就是敌人。” “但是这事还不算完,我们还在讨论怎么面对这个威胁的时候加里瑟斯的另一道命令来了。哼!他要求我们……出兵!” “没错,就是出兵!出兵……帮助他们一同进攻洛丹伦城,并限期多少天内赶到布瑞尔。” “多少天?” “半个月。”他说。 “半个月?”我咋了咋舌,“要是召集军队准备物资,半个月可是……有点……”我摇了摇头。 “所以这明摆着就是为难我们,而他的命令也下的很死,贻误战机,后果自负。”他哼了一声。 “当然洛瑟玛严词拒绝了他的要求,其实那时候已经算是撕破了脸,而且洛瑟玛已经明确表示这个事情要进行联盟大会讨论,他要求调查来证明清白。其实也是向他施压,并且发信给了矮人和其他王国。” “可是没有等到回复的时候加里瑟斯就下了最后通牒,将我们定为了叛军!”他说着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看向了我。“他要消灭我们了!” “其实在这时候……如果我是洛瑟玛我就跟他们拼了。我宁愿跟希尔瓦娜斯一起战死也不会受这种气。”我说。 火叶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然后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这也只是想象而已。” “但是……或许真的是造化弄人。”他接着说:“造化弄人!” “加里瑟斯竟然死了!” “怎么死的?”我好奇地问。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这种事情在这里是禁忌,不允许提及的事情。”他说。 “然后呢?” “然后洛丹伦城就此彻底落入了希尔瓦娜斯手中,加里瑟斯的国王梦就此破灭,而这个在他领导下的军队也立即土崩瓦解。” “希尔瓦娜斯没有对他们报复么?” “当然有,只不过并没有明显针对那些洛丹伦的旧领主们,而是开始往南扩张。”他说。 “你说希尔斯布莱德那边是么?”我问。 “是的。”他点了点头,“加里瑟斯死了之后血色十字军也分裂了。” “不是吧!”我惊讶地看向他,“我可没听说过……” 他转过来身来看了看周围,然后看着我比了比手势示意我不要大声,然后他说道:“血色十字军并不是一个组织,而是好几个领主共同组建的一个组织。” “但是血色十字军的创始人不是……阿比迪斯……” 他摇了摇头:“不,他只是联合创始人。” “血色十字军的创始人有好几个,阿比迪斯是代表洛丹伦地区,就是原本提瑞斯法那一片土地上领主利益和部分西威尔德地区部分土地领主阶级的代表,他原本就是洛丹伦的一个大贵族。但是还有一个人,他就是东威尔德的提尔地区,也就是洛丹伦王国圣地的提尔地区的查尔斯·弗拉帕特公爵。” “查尔斯公爵将东威尔德地区那些一直没有遭受损失的提尔地区,海文郡周边的大片土地上的领主聚集起来,当然,那些人自然以查尔斯公爵马首是瞻。” “还有几个比如说大十字军赛丹·达索汉,还有大检察官伊森利恩。” “莫格莱尼呢?” “他是西威尔德的东部地区,也就是夹在查尔斯公爵跟阿比迪斯中间的一个……势力。” “他不是创始人?” “不是,但他是重要的一股力量。” 我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现在这股力量……是不是并入了阿比迪斯麾下了?” “呵呵……”他轻轻笑了笑。“达里安·莫格莱尼现在就在阿比迪斯麾下。”火叶说。 “他不是在东威尔德么?” “原本是在那,但是现在他……回来替阿比迪斯效力了。” “为什么?” 火叶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下去。 “加里瑟斯死的太突然了,军队也就此溃散了,这也是至今血色十字军对被遗忘者高度戒备甚至仇恨至极的一个重要原因。” “原因……呵呵,用由头这个词或许更恰当一些。”我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们人类……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权力……权衡游戏的。”他轻笑了一声。 “那现在的血色十字军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他笑了,“我还以为你对我出现在这不奇怪呢。” “我只是没来得及问。” “我出现在这里的主要原因是……阿比迪斯。”他说:“加里瑟斯死掉之后,阿比迪斯找到了洛瑟玛,他专门派出了使者前往银月城找摄政王。” “他不尴尬么?” “这有什么好尴尬的?那些都是加里瑟斯的主意,都是加里瑟斯的过错,这跟他阿比迪斯有什么关系?”他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长。“还有他提到过的曾经的那些错误他也曾劝说过加里瑟斯,但是加里瑟斯独断专行,根本不听。” “这真是个好借口,那他找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势力和利益。”火叶扭头看了看旁边还在打扫战场的士兵。“虽然你们人类的数量远远超过我们成百上千倍,而且你们的力量当时确实比我们强,但是阿比迪斯的势力和实力其实并没有那么强。” “一方面当时的壁炉谷并不是他的势力范围,另一方面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这个人的脾气作为朋友你也应该知道。” “等等……你说壁炉谷怎么?不是他的势力范围?” “我没说错。”他认真的看着我:“当时的阿比迪斯势力范围在提瑞斯法地区,也就是提瑞斯法大修道院,现在叫血色修道院。壁炉谷最初是提里奥·弗丁的领地,但是弗丁后来……出事了,这事你可能不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原主人离开之后,原主人的儿子却并没有完全继承他父亲的财产权力和领地,其实这里就是被瓜分了。” “只不过当时情况很混乱,阿尔萨斯带领大军杀过来,就是前往奎尔萨拉斯的时候,这里再次变得权力混乱,后来大领主莫格莱尼带领军队就入主了这里,毕竟莫格莱尼原本的领地已经不适合居住了。” “所以壁炉谷在某段时间内是……莫格莱尼的势力范围。可是这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他说。 “莫格莱尼是怎么死的?” 我认真地看着他,他也这样淡淡地看着我,我俩对视了一下,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完全可以告诉我!没事!我可以承受。” “哈!他是战死的。” 我立即摇了摇头,“但是传言不是,我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那只是传言。” “你信么?” “我……难以置信!”他轻轻地说道。 “那雷诺呢?”我皱着眉头问他:“你应该知道亚历山大的大儿子。” “那个孩子现在不在这里,他在西边……”他伸手指了指西方,“血色修道院,他现在在那里。” “为什么去那?” “这谁知道呢?莫格莱尼死讯传来之后,他们去了那里开了个会,然后就这样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知道的只是灰烬使者的陨落。” “那雷诺弑父的传言为什么会流传出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的。”他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看我的眼神很平淡,但似乎又说了什么。 “然后达里安在阿比迪斯的眼皮子底下?” “呵呵。”他没说话。 “你还没跟我讲清楚……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说。 “阿比迪斯想要修复我们跟人类的关系,确切地说是跟他们之间的联系。洛瑟玛被他的诚意所……说动。因为我们没有人对亡灵天灾不充满仇恨,恨不得将他们赶紧杀绝!所以洛瑟玛同意了跟他们交好。” “阿比迪斯向我们提供了一些援助,不管是食物,还是各种物资,并提出了有难互助的协议。这也是我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 “你们互助什么了?” “他们需要我们的魔法。”他说。 “啊?” “达拉然已经毁了,流离失所的魔法师大多数都流到了其他王国,不管是库尔提拉斯,还是斯托姆加德,趋利避害是天性,他们也不例外,所以当时血色十字军内部的魔法师数量其实少的可怜!” “我在……安多哈尔南边的乌瑟尔之墓那见到了一个你们精灵的人。”我忽然想起来。 “他叫赛尔丹尼斯,他不是魔法师,而是一个圣光牧师。”他说。 “哦!”我这才回过味来,原来他对我释放的法术是圣光魔法。 “他是在那……带学员么?” “是的,大检察官伊森利恩就在那,还有大十字军。”他说。 “你在这里带学员?” “算是吧。”他说着看向我。他看我的眼神叫我有点莫名其妙。 “怎么了?” 他微微笑了笑,然后说道:“你其实也是一个被遗忘者,对么?” 我略显惊讶的看着他。 “你也不用惊讶,其实你已经掩盖的非常好了。”他说:“我也真的没有想到你……原来是个被遗忘者。” 他笑了笑,“放松,不用紧张。”他说:“也不用担心我会举报你。”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的?” “如果你跟下面那些玩意似的,你也不会到现在。只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像现在这个样子的。” “你见过被遗忘者么?” “见过。”他说:“跟下面那些家伙很相似。” “你见过希尔瓦娜斯么?” “没有。” “被遗忘者里面有一些人虽然死掉了,但是他们还保持着死之前的样子,也就是他们的身体没有遭到破坏,也没有腐烂。”我说。 “这就是我好奇的地方。”他说。 “你是怎么发现的?” “开始我还没想到,即便你说希尔瓦娜斯的时候我都没有任何怀疑。但是我还是察觉到了你身上一丝……魔法的气息。”他说:“这是一般人绝对不可能有的。” “魔法气息?” “魔法的痕迹。”他说:“你以前接受过魔法或者施展过魔法身上都会留下魔法的痕迹,就像伤疤一样。你身上也是。” “很明显么?” “不,初学的魔法师可能感受不到。” “就因为这个?” “当我感受到它之后我不经意间探查了你体内的能量。”他笑了笑:“职业习惯。” “不一样么?” “不一样。活人的能量场跟……你完全不同。就像皮肤的温度一样,是完全可以感受到的。” 我也笑了。“我这样做是不是让你感觉有点难以接受?” “不,我很能接受,我也知道了并不是所有的……死人都像它们一样。”他看了一眼城下的死尸。 “被遗忘者是脱离了巫妖王控制的死人。”我说。 “巫妖王……阿尔萨斯么?” “对,我来的时候就说过了,你也在场的。他要回归。” “是来毁灭我们的么?” “确切地说首先不是你们,是希尔瓦娜斯,还有我。然后是……你们。” “你?” “我跟希尔瓦娜斯是一样的,都曾在巫妖王麾下效力过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巫妖王……消失了,然后我们就脱离了他的控制。这或许就是我们身上有魔法痕迹的原因吧。” “你们是怎么脱离的?巫妖王为什么消失了?” “巫妖王毁灭了你们王国之后就去了达拉然,这你知道,但是在达拉然期间他只做了一件事,他并不是非得去毁灭达拉然,其中一个原因跟你们的凯尔萨斯王子有关。”我说。 “呵呵,你也不用这么惊讶,这里面有你不知道的。”看着他现在惊讶的眼神,我也笑了,“现在轮到你惊讶了。” “凯尔萨斯跟阿尔萨斯都喜欢一个女人,她就是库尔提拉斯海军统帅的女儿,吉安娜·普罗德摩尔。而吉安娜似乎跟阿尔萨斯不是很亲密了……” “她脚踏两只船?” “可以这么说吧。阿尔萨斯跟这个女人发生了肌肤之亲,阿尔萨斯是个骄傲的人,当然也很自大,很自我还有点小孩子脾气,估计是吉安娜在达拉然学习两人分离时间久的原因,反正最后就是跟阿尔萨斯没那么好了。而且在阿尔萨斯准备在斯坦索姆行动的时候,这个女人没有支持,安抚,安慰,劝说他,导致了阿尔萨斯一生气后决定屠城。” “但是我……听说是阿尔萨斯疯了。” “不是疯了……他心爱的女人抛弃他而离开是一个原因,乌瑟尔的仁慈让阿尔萨斯觉得没面子是第二个原因,第三个原因就是当时确实有点失控了。我就在现场……我们差点就死在里面。真的……很危险。” “而阿尔萨斯当然知道这个女人可能移情别恋的事情,这事……哼!所以阿尔萨斯去毁灭达拉然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去……找你们的王子报仇。” 火叶的脸上一脸的难以置信。 “哈!我刚才也是这个表情么?”我笑着问他。 “这……简直……是胡闹。” “塑造历史的人并不全都是理智的人,历史有意思的地方也在于充满了不确定性,人性是决定历史走向的主要原因。”我说。“啊,我说到哪儿了?嗯……阿尔萨斯去达拉然的时候应该就真的陷入了疯狂,这段历史你知道么?” 他点了点头。 “而在达拉然,克尔苏加德,也就是现在我们正在面对的这次袭击的元凶,在达拉然召唤了恶魔。”我说:“恶魔降临了,但是恶魔的目标不是人类,也不是你们,而是西边大陆上你们曾经的同胞。” “什么?” “你们是高等精灵,在西部大陆,一万年前吧,你们可是同族同种,暗夜精灵。恶魔是奔着他们去的。”看着这个一脸惊愕的魔法师我解释道:“阿尔萨斯在恶魔面前也没有多少还手之力,他听从了恶魔的调遣,跟随他们去了……西方大陆。” “你也去了?” “是的,我也去了。”我说:“后来阿尔萨斯就去了北方大陆,并在那里陷入了沉睡状态,这才造就了我们……能够脱离巫妖王控制。” “这么说阿尔萨斯现在还在沉睡?” “不,不不不,克尔苏加德能够前来一定是受到了巫妖王的指挥,他应该在觉醒中,要说完全觉醒也不对,要是完全觉醒他一定迫不及待地杀回来了。而现在来的仅仅是克尔苏加德。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那要解决掉这些问题只需要杀死阿尔萨斯就行了,对么?”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没错,理论上是这样的。” “那我们应该去北方,你说的那片土地上去彻底消灭他。”他的表情让我感受到了他的激动。 “不不不,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把克尔苏加德弄死。”我说:“那家伙的破坏力一点都不比阿尔萨斯差,今天我们遭遇的就是他的杰作。” “那克尔苏加德在哪?” “我怎么知道。”我耸耸肩,“要是我知道它在哪……或许这件事就简单多了!” 他转过身去面对着西边的天空,他的脸在夕阳的余晖中被染红,而他眼中的目光有坚定,更多的是希望! 那天夜里火叶他们去开会了,我则在火叶的家里等待着他回来。直到半夜,他才回来,只不过他回来之后脸上的表情并不开心。 “你怎么了?”我问。 他叹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我跟阿比迪斯说了。” “说什么了?” “就是阿尔萨斯的事情。”他垂着眼皮,“还有克尔苏加德事情。” “这事他们都不知道对么?” “是的。”他的声音有气无力,“但是反应却很平淡,甚至阿比迪斯表现出来的似乎并没有多大兴趣。” “他说什么了?” “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还得……讨论,分析现在的局势,分析情况,物资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堆事情!” 看着垂着脑袋的阿雷拉斯·火叶,他似乎很失落。其实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我也能理解他,毕竟如果能发动十字军远征,这个仇报得就更容易些了。可是战争这事确实不是俩人掐架,说打就打。看着他的样子我抿了抿嘴,“他还说什么了?” “这件事不着急,跟你说得有点相似。”他说。 “嗯……你怎么想的?” “我也想赶紧解决,恨不得明天就把这事解决掉。”他恨恨地说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95 没完没了 “安多哈尔。”我说,“那是它们最重要的一个基地。我感觉是这样的,来的时候我经过那里看到了。如果把那里清除掉的话克尔苏加德的势力会遭受重创,而且你也应该知道,现在它们在不停地污染环境,就是要把这片土地变成完全不适合活物生存的地方。” “我知道这些,所以我很着急。”他说。 “你可以劝他出兵,总比你自己在这里自怨自艾要强。” “我说了。”他有些急躁地站起身来。“但是阿比迪斯的反应依然很冷淡。”说到这他咬了咬牙,“这个家伙唯恐自己的实力受到损失。” “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叫德米提雅的姑娘你有印象么?” “怎么?” “她好看么?” “好看。” “她被称为神谕者。”火叶哼了一声,“她在血色十字军中就像……一个象征一个……”他摇了摇头估计是忘了词了,“我也不会形容了,反正就是她在这里就是查尔斯公爵派来监视阿比迪斯的。” “派她来监视他?” “双方都是在蜜月期的时候,她就被捧的很高,那简直就是纯洁的象征圣洁的象征,那时候就连加里瑟斯对她都……爱慕难舍。而在他死后,阿比迪斯也很自然的将她留在了身边。” “那阿比迪斯知道……这里面的事么?” “应该是知道的。”他哼了一声,“他选择留下了这个女人,不过这个女人也确实让这里的信徒都……有点疯狂。哼,你懂的。” “拿她来摆样子?” “可以这么说。” “他们之间没什么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那跟出兵有什么关系?” “这个女人的家乡就在东威尔德,她也是查尔斯介绍来的,所有的大事小事,尤其是军事行动都会有这么个女人出面,她会代表教会给出征的将士们赐福。但这里大大小小的军事行动都会被查尔斯得知。” “这两伙人这么不……和睦么?” “和睦,当然和睦,他们之间一直没有明面上的冲突,但是暗地里是一定会较劲的,这其实不是什么秘密。” “那你说他担心这个事情从何说起啊。” “阿比迪斯率先取得了跟我们的联系之后,查尔斯也派人来找过我们,他们也提出了相互合作的事情,只是他们给出的报酬更丰厚,当然优先帮助的也必然是他们。但是这个事摄政王并没有立即答应。”他说。 “那就得罪他们了吧。” “这我就不清楚是怎么操作的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而今天阿比迪斯的意思就是一切从长计议,他就是担心自己受到损失。” “哼,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也只是有建议权了。不过……他知道我在你这里了吧?” “没有,这我没说。” “估计他得猜到了。”说着我站起身来。 “你干什么?” “我可不想给你添麻烦。”我说。“哦……对了,达里安呢?” 打扫战场并不是个轻松的工作,但城里的清扫工作很快就结束了,毕竟人多力量大,但是城外的尸体还被扔在那。 我来到了城墙上,执勤的士兵们此时有说有笑,白天在这里厮杀的士兵绝大多数去休息了,这些执勤的家伙基本都是预备役。 要是老兵估计得问我是干啥的,但是这些新兵对我就视而不见,“我想找达里安·莫格莱尼。”看他们不搭理我只是自顾自的聚在火堆边我上去问道。 他们瞟了我一眼。“达里安队长正在休息。”他指了指远处的塔楼。 今晚的督察和队长应该受到处分! 塔楼里的灯火很昏暗,门口没有岗哨,我直接走了进去。上到二楼忽然从床上坐起来一人。二楼没有灯,窗户外透进来的微光并没有照亮那个人的脸。 “你是谁?”一个年轻的声音。 “你是达里安·莫格莱尼?” “报告你的名字。”他说。 我走到了窗户边上,拽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窗外的光打在我右边的脸上。 “看到你还活着我很高兴。”我说。 坐在床上的他没有动,“你是谁?” “比尔·麦克斯。”我说。“你可能不记得这个名字了。” 他没有说话,估计确实是忘了。 ”我跟你父亲是旧相识,好多年了。“我说:“当年我在你家的做客时候你还是个小孩。” “我从南方来的。”见他还没说话我直接开口了,“我其实是来看你父亲的,但是得知你父亲牺牲了。”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我感受的到他的气息发生了变化。 “对于你父亲的传闻我也听到了一些。”我说:“但我不是很相信那个说法。” “什么说法?”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你父亲的遗体现在还没有找到,对么?”我问。 “对……”他咬了咬牙说。 “我见过手足相残,也见证了父子相残。但是这件事究竟是什么原因,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现在不敢确定,我想找到你,但是似乎有人不是很想让我见你。”我说。 “谁不让你见我?”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我说:“你知道也没有什么用。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什么我的想法?” “关于你父亲牺牲的原因……”我歪了歪身子,让自己的身体更多的暴露在月光下。 “我……无可奉告。”他说。 “哼……”我哼了一声。“你的担心我可以理解,但这不是你逃避的理由。” “我没有逃避。”他立即反驳。 “你哥哥真的是凶手么?”我压低了声音。 “你想干什么?”他从床上站了起来。 “我想知道真相。”我说:“如果并不如传闻的那样……我能为你父亲做的就是多杀几个亡灵天灾以祭奠他的在天之灵。” “那真的谢谢你了。”他说:“还请你多杀一些亡灵吧!” “但如果不是……”我轻轻地说道,“我会为我的兄弟讨回公道,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好别死了,小子。” 人真是一种复杂的玩意。 欲望任何生物都会有,即便是花草树木也会为争夺阳光而拼个你死我活,更何况拥有智慧的人类了。 动物有等级之分,在族群中以武力为衡量标准,确定首领和普通成员都是谁。食物优先权,交·配权是一种本能,是难以逾越的。 人类跟它们很相似,却又有很大的不同,人类讲究伦理纲常,讲究道德和法律,用它们来约束各种动物所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背叛。 动物也有背叛,受伤和衰老就意味着失去地位。新王接替旧王其实是为了族群的延续,其实也无可厚非。只不过人类有大概率这样做是不行的,所以就会出现谎言,借口,理由和……莫须有的罪名。 这件事往小了说,是人家的家事,父亲和儿子之间的矛盾,外人着急也没用。只是现在不同了,因为莫格莱尼死了! 死了……这种事就不是单纯的用道德批判就可以解决的了。 当然,如果真是父子相残,那么首先还得是人家自家人解决。如果自家人解决不了,我一定会帮他处理的。 听他们讲城外的尸体并不全是死的,还有一些碎了下半身单上上半身还好的。酒馆里再次热闹起来,所有人都在为战斗的胜利而欢呼雀跃。 我感觉没有那么高兴,或许是见惯了战场,生死,胜败,这些在我看来都没什么了不起了。我在盘算着下一步该去干什么。 阿比迪斯不想远征,原因是权力随时会因为实力的变化而产生改变,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做的也无可厚非。而对复仇充满渴望的血精灵们来说,人类的消极让他们感觉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我又去找了弗丁的儿子泰兰。 他对我还有印象,只不过我感觉这个孩子的变化真的是有点大。他的眼睛里失去了那种年轻人的活力和……独有的精神劲,我看到的是略显木讷和有些呆板。 泰兰并没有告诉我提里奥的下落,他甚至都不确定自己的父亲还活着呢么。而说起他的父亲,他脸上显现出来的表情让我有点寒心。他似乎不是很愿意提及那些事情,甚至眼神都在躲闪。 达里安让我失望,这个家伙更让我失望。 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这俩货真的是……哼!最后我决定去找希尔瓦娜斯,有些事情我还是想弄弄清楚的。而且现在的形式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于这个女人,我还是希望她能好的。 除了跟火叶打个招呼之外,对其他人我也没有什么好道别的。 耽误了一天,第二天我就离开了这里,火叶给我准备了一匹马,城外那匹马我估计可能早就没了。可是离开壁炉谷往前行了一日之后突然发现的血色十字军军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没有看到这是谁带队来的,但是这群家伙走的是真的很着急。可没过半天,那滚滚而来的亡灵大军让我一度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这次来的亡灵军队……更多! 第五卷 王者归来 96 在劫难逃 说实在的我当时的第一个考虑的是要不要回去。不是回去,是要不要回去。这次来的亡灵军队已经不是上次可比的,这一眼望去感觉那城墙真的是有点顶不住了。而且这滚滚而来的队伍里有大量憎恶和巫妖,这场仗……可能代价会非常大。 那支队伍或许就是前些日子求援的援军,可是这个状态明显是被追着跑。 要不要回去呢? 犹豫了再三我决定还是回去,个人认为即便是城破了我也能逃出生天,但是我老友的那俩孩子我还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俩死去,当然还有阿雷拉斯·火叶。 我快马加鞭的跑,但是胯下这匹马是个活物,活的东西就得休息,即便让它快点跑持续的时间也不会太久,我不能把马跑死,还不能耽误了行程,在我追上前面的十字军队伍之后我从一旁绕了过去。 在我回到壁炉谷的时候这里已经得到了情报,城墙上已经再次忙碌了起来,但是战场竟然还没有打扫出来。那尸体堆成的斜坡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清除掉。照这个情况真要是打起来可能就很麻烦了。 城里刚开心了两天现在又乱成了一团,现在大家又全都在忙碌着准备收拾东西前去避难,只是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这次来了多少亡灵天灾。 来到阿雷拉斯·火叶的家里,他并没有在家,估计现在已经去给阿比迪斯当参谋了。我在街上游荡着,就像上次一样等待着警报响起,但是这次等来的不是警报而是前来支援的军队。 街上的人看到军队开进来也不跑了,而是夹道欢迎,他们欢呼着迎接大军进城。我也站在路边瞅着,队伍中间一个高大的身影也映入眼帘。我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赛丹·达索汉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而后面那个身影我也看到了,是伊森利恩,只不过伊森利恩穿得要比赛丹正式得多,赛丹只是穿着教服,并没有着铠甲。 人们高呼万岁,高呼着大检察官伊森利恩和大十字军赛丹的名字,仿佛救星来了一样。 是不是救星不知道,但士气确实被提起来了。 火叶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当他看到我的时候一脸的惊讶,“你没走?” “我走了,又回来了。”我说。 “为什么?” “你们这场仗可不好打。”我说着就推门进屋了。 他点燃家里的蜡烛,“你也知道不好打,那你还回来?” “总不能袖手旁观不是?”我说:“我一个人能顶你们十个士兵。” “大十字军来了。”他说。 “我知道,我认识。” “那家伙可是相当隔路的家伙。”他说,“他对亡灵的态度可是……” “我知道。”我笑了笑,“在你们这里之前我去冰风岗祭奠乌瑟尔的时候见过他。” “他没看出你来?” “不知道,但是后来他派人杀过我。”我说。 “哼!”火叶笑了一声,“那你最好不要让他看见你。” “这次来的人数超乎想象。”我说,“很有可能这里保不住了。” “这个他们倒是没说。” “我不会骗你。”我站起身来,“所以我提醒你一句,如果实在不妙……你得先活下来。” “哈!”他也笑了。“我知道。” “你是个好人,跟别的精灵相比你是我见到的让我让我感觉最……好的精灵。”我说:“所以我希望你别死了。” “我没那么脆弱。”他也笑了。 我没有在他家停留多久就离开了,我想去找达里安,但是此时的城墙附近已经全是士兵。对于我这种人他们严令禁止靠近。 那天夜里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下起了小雨,飘飘洒洒的雨竟然带着一丝寒气。原本在外面过夜的士兵们此时全都醒了。这种烂天气非常影响心情。 雨淅淅沥沥地飘了半宿,就在雨停了没一会的时候忽然城墙上传来了警报声,紧接着城里钟声大作。这一下子让原本昏昏欲睡的士兵们全都精神了起来。 我没法上城墙,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了,士兵们全都列阵,周围能点燃的火盆也全都点燃了。而没过几分钟抛石机立即开始了发射。 这叫我心里一惊,都这么近了? 当我看到城墙塔楼上火光一闪的时候,我知道魔法师们开始施法了。投石机在嘎嘎作响,装填石块的操作人员在大声发出指令,除此之外其余所有人都闭不做声,大家都在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直到天上飞来的箭矢落下来之后,那些原本还在沉默的士兵沸腾了起来。 战斗一触即发! 我趁机挤了进去然后来到了城墙上,魔法师们释放的火焰法术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显得那么的无力,尤其是……当那火焰照亮周围大片大片的亡灵士兵,那士兵在黑暗中似乎无穷无尽的时候是让人很恐惧的。 并且人类的弓箭并不能对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亡灵大军从徐徐前进开始变为冲锋的时候我都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原本就没清理干净的尸堆给了亡灵士兵一个非常好的助力,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尸群再次搭起了人梯。火油被倾倒而下,当城下的火焰再次照亮夜空的时候我看清了前面究竟围着多少人。 这可麻烦了! 而更麻烦的是这火焰竟然在一阵剧烈的冰冻碎裂声中熄灭了! 是巫妖! 这次出动的巫妖数量远超上次,它们的冰霜法术不仅硬生生地扑灭了那燃烧的火焰而且将搭在城墙上的亡灵给冻住了。 士兵们继续泼油,继续点火,巫妖们继续灭火,双方在进行拉锯战,但是巫妖们的法术似乎更有效一些,在它们冰霜法术的促动下,丧尸们堆砌而成的肉体人梯逐渐成形了。这次进攻的速度和强度绝对是上次不能比的。 看着正在不断涌上来的亡灵士兵我发现一点忙都忙不上,而且城下攒动的人头让我想到了一会的肉搏该是怎么样的一个情景。 火焰已经不能阻挡亡灵们了,现在只有一点就是比谁更狠,谁活得更久了。 士兵们也看出了亡灵们即将爬上城墙,石块,木头这些原本对付人的东西全都毫无保留的扔了下去,但扔完之后才发现并没有给那群死人造成多大的伤害。这让我想起了当年阿尔萨斯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前进的场景,或许当年那些胆敢抵挡我们的人也是现在这个心情吧!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只感觉脚下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大地都变形了,就这么一颤!只听到有人大喊一声!“城门被攻破啦!” 这叫声无疑是给我们最大的震撼,城门破了……那也就是我们不仅要面对攻城战,从城门处涌进来的亡灵将撕开我们的防线。 一阵骚动之后下面预备的士兵赶忙列阵,盾墙架起来了,长矛对着破损的城门等待着亡灵杀来。 城门处并没有人冲进来,但是这种明知道自己要死而在等待死亡的等待是很折磨人的。 终于城外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和牙齿打架的那种咔哒声,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当亡灵士兵冲破烟雾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士兵们发出了冲天的怒吼。 这齐声的怒吼和统一的动作戳倒戳穿戳碎了冲过来的亡灵士兵,可是紧随其后的几个憎恶用自己庞大的肉体告诉了大家什么叫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最初冲出来的四五只憎恶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地抗下了戳来的长矛,但是它们即便被矛头戳进了身体里也没有停下,直接顶了上来。它们的三只粗壮的手臂抡起武器狠狠朝我们的士兵砸了下来。 说实在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用一己之力扛得住憎恶的这一记猛击。但是士兵们此刻已经视死如归了,他们被砸死,但是后面立即有人就会举着盾牌迎上来。本以为这几只憎恶冲过来会撕破我们的防线,但是结果是我们的士兵顶住了这第一波的攻击。 可是紧接着后面出现的尸潮真的就像汹涌奔来的潮水一样一下子就没过了最前排的士兵,它们踩着地上憎恶和那些死去的亡灵士兵的尸体扑到了那些十字军士兵的脑袋上。瞬间就能感觉到士兵们是有后退的迹象的。 这是本能!可是此时必须克服这种本能!忽然从天而降的冰霜之刺砸了下去,两个魔法师一同施法,密集地跟床头柜差不多大的冰雹砸了下去。瞬间一片亡灵就被压住了。 这个时机转瞬即逝,士兵们尽力砍杀前面扑上来的亡灵,短时间内亡灵的进攻被抑制住了,可是两个魔法师释放的冰块越聚越多。在逐渐成型的冰山几乎要堵住这个缺口的时候亡灵学着前面的做法,用自己身体搭建起了肉体的人梯。 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亡灵士兵再一次像即将决堤的洪水一般慢慢地没过了冰霜堆砌而成地堤坝。而那些还在攀爬城墙地亡灵们已经从城下翻了上来! 城防顶不住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97 壁炉谷之战 天亮的让人根本察觉不出来,不光是昨晚雨后乌云并未散去,还有那燃烧后冒出的黑烟弥漫在空中。 砸碎一个头颅,还有一个,再砸碎一个后面还有无数个。那些腐烂的,干枯的,晦暗的,恐怖的脸即便到了天亮都如同那还没有结束的噩梦一样。 城墙上翻过来的亡灵越来越多,那些不能一剑被杀死的亡灵会让你的剑没有拔出来的机会,因为它们会直接扑上来啃咬或者举起它们那已经生锈的武器劈到我们士兵的头上。 我现在已经拼尽了全力,倒不是那些亡灵有多难杀,而是太多了,怎么杀都杀不完。而士兵们的阵线在源源不断的的亡灵士兵们的压迫下也在步步后退,盾墙不知被撕破了多少次,又有多少勇士用自己的生命填补了这个缺口。 当憎恶们抡动巨大的铡刀终于劈开了士兵们的阵列的时候蜂拥而上的亡灵士兵瞬间挤了过去,那条艰难支撑的盾墙瞬间倒塌。 法师们的法术在亡灵士兵混进人群中瞬间失去了原本的威力。大规模杀伤性的法术已经不适合施展,他们的确可以对着从城墙和城门处继续施法,但是亡灵们也知道那些人是要首先清除的,也会对着他们首先发起攻击。 现在全乱套了! 不远处的那几个巫妖我无法近身,想远远地将它们击杀更是不可能。我现在只想找到达里安和火叶。可是看着到处是人到处是亡灵的场面别说找人了,能认真看对方一眼的机会有少有。 砸倒几个亡灵后我蹬着箱子爬上了房顶,蹲在烟囱后面我环顾四周,当年跟兽人打仗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闹心过。 忽然一小群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阿比迪斯!十几个护卫围在他的身边,阿比迪斯身穿红色铠甲,他挥动长剑奋力劈砍着前面的亡灵。这群家伙战斗力还是很不错的,但他们这种小团体也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果不其然,一个巫妖释放的法术在他们周围炸裂开来,四散喷溅的火焰让那些骑士避之不及。顺着火球飞行的方向我看到了一个巫妖。 相隔不到五十米,如果在平时这不算什么,但此时想跨越一条巷子冲到那条街上弄死它却难上加难。 首先就是不能从房顶掉下去! 跳到旁边房顶之后我选择了掏枪。但是掏出枪来后我又将火枪揣了回去,拽出了弓箭。 箭矢不偏不倚正中巫妖面门,但是弓箭贯穿了它的脸却并没有伤害到它的脑子,我再抽出一根箭射了过去,却被巫妖撑起来的魔法屏障给挡了下来。 它看向了我,它发现我了!那家伙朝我咆哮指着我示意亡灵们扑上来杀了我。但是我站在房顶上,那些想爬上来的亡灵士兵就像打地鼠一样被我一人一锤敲碎了脑袋,可是很快它们就转换了对待我的方式,对我射来了箭矢。 要不是我趴下的快,我身上至少中四箭。而当我爬起来的时候那巫妖朝我丢来一个火球。 被魔法砸到身上的感觉其实比石头砸到身上要重,我用双臂一挡整个人几乎飞起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房顶上。 使劲将身上的火焰扑灭,我也不忘翻到房子屋脊的另一侧以躲避它的攻击。 在扑灭火焰之后我趴在房顶看了看那巫妖的所在,既然不能正面刚,那就只能偷袭,距离不到二十米,从我发动到冲过去,然后直接击碎它的脑袋,估摸得有个五六秒钟。 五六秒啊! 我知道平时五六秒其实也就眨巴眼的时间,可是现在我感觉五六秒似乎还是有点长。 可是看着那家伙的破坏力如此之大,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个! 左手持枪,右手拿锤,我用右手开路,左手刺杀,一旦得手,右手补充。 弓着身子从房顶往前摸索着,感觉距离差不多了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此时眼前的一切都在我脑子里飞速记录,谁在哪儿,我要在哪个地方开始起跳,落点大概在什么方位,下面大概会出现什么,要是有亡灵士兵给我垫底我该怎么办。跳下去之后我会面对什么,该怎么躲闪,该怎么冲撞,用多大力度。每一步都在我脑子里产生清晰的画面。 冲到房檐处,我重心猛地下移,双腿一用力从房顶蹦了下去。我没有选择往前飞出去,飞出去用的时间会久,在空中我也根本无法保证自己,落地之后的反应时间也会更长。 于是我这只是一个小跨步从房顶跃下,果不其然下面是亡灵士兵,但比我预想的要好,一个骑士正在跟他搏斗。 我一脚踹在那亡灵身上,它一下歪倒,我也直接砸在了它身上。那骨头断裂的声音是真的清脆! 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我弓着身子奔着那巫妖就冲了过去,前面挤过来的亡灵士兵我根本不想跟它纠缠,而是直接将身体靠上去将它撞开。 三挤两挤我就到了离巫妖还有两三米的距离上,那巫妖也看到了我,它那蓝色的眼睛盯着我,没有表情的脸上还插着我射进去的那支箭。 我毫不犹豫地朝它举起了枪,三根黑管指向了它的脸。 “砰!” 火焰喷射而出! 紧接着就是第二枪! 两发子弹全打在了它的脸上。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张原本就腐烂的脸被两发子弹给击碎了。 巨大的后坐力让我枪管上移,我手腕一用力,稍微一停顿,这零点几秒的时间让我再次调整了枪口的方向。 “砰!” 第三枪射出它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它的脑袋被我三枪掀掉了一大块。 第三枪的烟雾还没散开的时候,我已经发动就要扑上去了,一秒!最多一秒!我冲到了它身边举起了战锤。 “啪!”清脆的骨裂声! 我的战锤砸在它脑袋上的时候它的脑袋整个就碎开了。 它的身体顺势往后倒下,我再次举起锤子朝着它脑袋上砰砰又补了两锤。眼看它脑袋碎了,身体不动了我猛回过神来,此时我身旁的亡灵士兵已经反应过来了。 毫不犹豫的扭身朝身后就是一锤!那个亡灵士兵的脸上挨了一锤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此时没有收枪的时间,火枪的握把成了我防守反击的工具。朝着阿比迪斯的方向我杀了回去,我是很希望他身边的圣骑士们看到我的。 不为别的,上来帮帮忙! 可是我看向那群人寻找阿比迪斯身影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那红色的身影。等我奋力拼杀来到他们附近的时候却看到了正在痛苦的女孩抱着那个腹部被刺穿的男人! 阿比迪斯的左侧下腹部被一剑刺入,他正躺在地上,而那个抱着他哭泣的女孩则是布里吉特。再往一旁一看,那不是……泰兰么! 这小子命也挺大的! 圣骑士们在努力拼杀想要保护住身后倒下的统帅,他们可能不知道这一剑估计他们亲爱的统帅可能已经活不了了。 我冲过去一把抓住布里吉特的肩膀,那女孩并不为我所动,依然在呼唤着她的父亲,希望他能坚持住,“别他吗晃了!快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或许还有救!” 其实我知道,就流出的地上的血……他活下来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这时布里吉特脸都哭花了,她带着哭腔让我们搭把手,泰兰还一愣的时候被我伸手给拽了过来,“抬着!抬!别抱!”两个骑士过来他们三个人抬着正在流血的阿比迪斯大将军往后撤。 我赶紧也搭了把手,倒不是对阿比迪斯救治有好处,而是我不想让士兵们看到他们的统帅现在不行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一脚踹开一家的房门,“这里!快去找牧师!”我对一个骑士喊道。 “我是圣骑士!”他说。 “你来!”我喊道:“圣光法术!别让他死了!” “我去找!”泰兰说着就要出去,我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你哪都别去,保护好你自己!” “我不怕!” “去你·妈·的你不怕!”我直接喷在他脸上,“你父亲还不想让你就此死在这里!” 他虽然有些诧异但是还是要去,我一把将他推了个趔趄,“我去找,你在这里保护好她们父女俩。”我瞪着他恶狠狠地说。 冲出门去,我一边不停地喊有没有牧师,牧师在哪,圣骑士在哪,但是没有人回应。 不是什么时候,统帅死了的消息就传开了,然后就看到了士兵们开始了不断地,更快的后退。 我没有怒吼让他们顶住,此时地怒吼没有一丁点地作用,要前进,能前进根本就不用我喊,当士气开始崩溃,士兵发觉顶不住的时候即便再喊也毫无用处。 战前动员不知道他们做没做,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继续后退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们现在真的已经控制不住地开始后退。 一个逃跑会带走十个,十个逃跑会带走一百个,一百个逃跑会带走上千个!撤退会引发连锁效应,撤退会让他们心中地侥幸心理完全占据内心,让恐惧摧毁刚才还紧绷地意志。 不行了!顶不住了! 壁炉谷完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98 萨莉·怀特迈恩 圣光代表着拯救……慈爱和怜悯…… 当年白银之手骑士团闪耀着耀眼光辉冲进兽人阵中的时候,我真的很佩服,很敬佩那种力量,和使用那种力量的人。 圣骑士是一个圣洁的职业,公正,友爱,勇气,救赎,是他们身上的标签。当年的五人现在已经……只剩下了赛丹·达索汉,远在暴风王国的加文拉德此时即便知道了现在的情况也是爱莫能助。 圣骑士是一个稀缺稀有的存在,品德高尚,内心纯净,公正无私,刚正不阿是成为圣骑士最基本的素质,没有爱的人,没有怜悯的人,圣光应该是不会赐福于他,不会给他力量的。 而这种以道德品质人格为基础的职业跟那些牧师一样,要求都很高。 如果仅仅是用嘴巴用话语来安慰,伪君子也可以胜任,但是伪君子是体会不到更无法召唤圣光的。 所以白银之手骑士团成立至今,后来能感受到圣光存在的人大有人在,能召唤出圣光的人也有一些,可是像当年乌瑟尔那种将圣光化为实体,防护自身,抵御伤害,杀伤敌人的圣骑士并不是很多。 赛丹·达索汉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圣骑士,他释放的光辉完全可以媲美乌瑟尔。只是在这场战斗中我忽然发现似乎并没有发现多少神职人员,圣光牧师和圣骑士的身影。 那种冲天的耀眼的圣光降临的时候毁天灭地清除一切邪祟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达索汉在哪?那些圣骑士在哪? 我不知道!我没有见到!当我拽过一个个穿着血色十字军战袍而想要逃走的士兵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回答我,愿意回答我。 实在找不着了,我返回刚才那个小屋,可是当我冲进去的时候,桌子上只有已经死去的阿比迪斯,满地的鲜血。他们几个早已经不见了。 一把将阿比迪斯的尸体拽起来,我直接将他扛了起来,然后我上到了二楼将他放在了床上。虽然这个家伙对我不是很客气,但是就这么死了…… 嗯……真·他·吗的! 用一条毯子将他盖了起来,希望他的尸体不要被亡灵们给祸害了吧! 下楼之后躲在门后看着外面,路上奔跑的亡灵士兵还有很多,此时不能出去。从这里出去那是纯粹的找死。于是我将桌子厨子能搬来的东西全都堆在了门口。重新回到二楼又看了一眼阿比迪斯的尸体我从阁楼的窗户钻了出去。 蹲在房顶上举目张望,这一看我的心直接凉了。守城都没守住,把它们放进来不更完了么! 亡灵们的进攻出乎我的想象,这群不怕死也不知道疲倦的家伙攻破了这座城之后竟然追出了城去,群龙无首的他们不知道能不能度过今天,他们别愚蠢地将亡灵引向了他们难民的聚居点! 要是谁把亡灵大军引过去了那才真的是罪该万死呢! 亡灵天灾犹如蝗虫过境,洪峰漫堤,他们完全没有防守的习惯,我因为被隔在了后面,只能等他们彻底走掉或者出了城才离开,此时街道上还游荡着一些丧尸,而更让我感觉到很不适应的是有一些死掉的十字军战士竟然站了起来。 没错,他们加入了亡者的世界。 原本我以为阿比迪斯的十字军至少还能抵挡一下,可是现在看来,如果阿尔萨斯真回来了,人类就可以彻底灭绝了。 看着那些死而复生的十字军战士我发了会呆,就当我刚从被攻破的城门出去走出不远的时候前面忽然开来了大批的军队! 这是又有援军来了? 我有点喜出望外,于是直接迎了上去。排头的士兵直接将我拦了下来。 “你们的统帅是谁?”我朝他们大喊。 “你是干什么的?”那人说着就想对我动粗。 “你们来晚了!”我喊,“我要见你们统帅!” “警戒!”一声令下他们开始摆开阵列,而一个年轻的女孩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了我面前。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她那张嫩生生的脸上满是严肃,虽然很漂亮但是掩盖不住依然稚嫩的气质。 “你们来晚了,女士。”我说:“壁炉谷失守了。” 她的脸上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然后对身后的人喊道:“大军做好防御!徐徐进城!” “我不建议你们立即进城!”我说。 “亡灵过境,他们现在已经击穿了这座城,现在应该在追击外逃的壁炉谷守军,可是现在城里还有多少人不得而知。”我转身指了指那还冒烟的城,“而且……”我瞥了一眼旁边的人,“阿比迪斯已经阵亡了。” “什么!”女孩叫了出来。 “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如果想要收复这座城彻底击溃亡灵军团,你们得稳住,先派斥候进去,你们不能着急!”我说:“进去是容易,想要出来就难了!” 旁边有个中年男人点点头,“有道理!” 女孩看了我一眼,对身边人说:“派出斥候,两个小时之内我要知道城里的情况。其余所有人戒备!” 说完她看向我:“你叫什么?” “比尔·麦克斯,女士。” 她听到我的名字后皱了皱眉,“我听过这个名字。” “我以前在洛丹伦待过一段时间。” “我听莫格莱尼说过。” “谁?” “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 “那是我的好兄弟,我就是来找他的。”我说。 女孩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异样,她盯着我看了看,“我知道了!” “女士叫什么名字?”我问。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转头往后走去。看着她骑在马上的样子我皱起了眉头,这群该死的家伙都这么傲慢么? 很快城里的斥候出来了,那个女人立即下令全军进城!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往城里,城门处魔法砸下来的冰还未化开,当他们经过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士兵竟然吐了。 被火焰焚烧烧焦的尸体味道还非常浓郁,满地的鲜血更是让这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血腥味。脚踩在血泊中甚至还有点沾脚。 大军进城之后立即朝着城北门前进,剩余一部分则开始清扫城里游荡的丧尸。 我带着她们找到了死去的阿比迪斯,只不过当我们劈开房门上到二楼的时候阿比迪斯将军不是躺着的,而是站在床边。 女孩吓的惊声尖叫起来,旁边的众人也都吓的愣在了原地。 我推开众人走了上去,肚子上还插着剑的阿比迪斯伸手就朝我抓来,我一把接过抓来的手,朝他肚子上就是一脚。在女孩的尖叫声中我将苏醒过来的阿比迪斯将军摁在了地上。 “绳子!”我喊道。 没人动,大家都在左顾右盼,女孩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知所措。她有些慌乱地看着我,“你们不想抓住他么?”我问。 这时旁边有个人说话了,“阿比迪斯将军不能变成这个样子,他的这个样子绝对不能让士兵们看到!”他说的非常严肃。 女孩慌乱的眼神这才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然后看着我,“杀了他!”她镇静地说道。 我以为我听错了。看到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她重复了一遍,“我命令你杀了他!” 哈!命令我……杀了他……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我掏出了腰间的匕首,刀从他头顶刺入,他便不再动弹。拔出匕首我擦了擦上上上面的血看着那女孩,而那女孩立即将眼神收了个回去,“将尸体收敛起来,这个消息不要对外传!违者斩首!” 我心里暗惊,这么狠? 夜幕降临之后进城的十字军战士依然没有停下,他们要面对的是不断复活过来的人类尸体,这个工作量一点都不小。第二天这个工作才基本完成。 我一直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观察着这个女孩,这个女孩长的不错,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那张脸跟十字军圣贤神谕者德米提雅相比是比不了,但是要论性感这个女孩更胜一筹。她那双眼睛……哎呀!挺勾人的。 她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怎么会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官呢? 第二天,他们再次出动了,这次他们打开了城门然后杀了出去。 这个操作让我惊讶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我也跟了上去,但是结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她率领的军队取得了胜利,不光歼灭了亡灵的一部分军队而且跟壁炉谷出逃的军队会师了! 这个女孩不错,有两把刷子! 当我看到跟她会师的是布里吉特的时候我的心也稍稍安稳了下来,当然泰兰也还活着并形影不离的跟在布里吉特的身后,在这俩女孩扭头看向我的时候,我感觉那个女孩眼里的神情不是很对,但是布里吉特摇了摇头,她看了我一眼之后泰兰就朝我走了过来。 “你过来一下。”泰兰那长略显木讷的脸叫我有点讨厌。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萨莉·怀特迈恩。”他说。“她是血色修道院的大检察官。” 第五卷 王者归来 99 恶魔魅影 两个年轻女孩看着我,一个是眼神里带着审视,一个则是带着一点友善。不用开口,通过她们的表情我就知道她们想说什么了。而她们一开口也验证了我的判断,果然是阿比迪斯的事情。但是她们告诉我希望让我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要对外提及。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可尽管我做了保证,这俩人脸上的表情能看得出还是不放心。虽然这俩年轻女孩的表情叫我感觉到很不舒服,而且对于她俩的这种不成熟的表现我心里是压根看不上的,可人家年纪轻轻地就当上了大检察官,大权在手,不成熟就不成熟吧。 当我问到达里安在哪的时候她们立即将达里安找了过来,这个家伙负伤了,看到俩女孩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竟然有点害羞的样子,而看到我竟然也在这里,他只看了我一眼就把眼皮垂了下来。 能把他专门找来算是给我面子,可是让我们这么相见而不是让我去找他足见那个叫怀特迈恩的女孩心思的缜密。 真的是……心眼子够多! 见到他还活着而且似乎受伤不是很严重我也就放下心来,而见到他后我也没跟他说话。而当怀特迈恩当着我们的面问我怎么这么关心他的时候,我说只是因为他的父亲跟我是最要好的朋友,其父已死,我也有照顾他的义务。 怀特迈恩那略显蔑视的眼神我没能理解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对这个叫达里安的似乎很不喜欢。这个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被她知道了也就只能这样吧。 自从壁炉谷城被攻陷,城内部队就被打散了,现在情况依然很不乐观,赛丹·达索汉带领的军队现在撤到谷地里但是还联系不上,而被惊吓的难民现在急需转移。并且城内现在根本就是一片狼藉,还得立即赶回去收拾战场,重修城防,如果敌人再来侵犯,她们准备舍弃这里然后外出逃难。 而为了稳定军心,重新集结军队,激发斗志,布里吉特发表了演说,她痛斥了亡灵天灾的滔天恶行,沉痛哀悼了那些战死的被害的人民和士兵,赞扬了十字军战士英勇战斗誓死保卫家园和人民的优秀品质,然后宣布了大将军也为了保卫人民英勇牺牲的事迹。 哎呀!真的是,有时候行动确实感动人,但是言语的力量似乎更强一些。行动家是伟大的,但是演说家的作用在某些作用的程度上我感觉要超过那些只会行动的人。 我对这个女孩真的是刮目相看。 这一通慷慨激昂,这一通催人泪下让下面的人悲愤不已又群情激愤,他们高呼着十字军万岁,然后怒吼着血债血偿。也是在那时,布里吉特·阿比迪斯小姐接过了她父亲的权杖,成为了血色十字军的新统帅。 可能是因为兵力被分散的原因,亡灵天灾冲进谷里之后像先前那种铺天盖地的恐怖进攻消失了,在被激发起斗志的血色十字军面前,它们真的变成了灰烬和大地的肥料。 连胜三场之后布里吉特便要求班师回朝,她带着难民和军队回到了城里。已经联系上的赛丹部则继续清扫谷内的残余亡灵。务必做到不遗漏一只。 尽管难民回城之后还是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但是悲痛很容易被激发为愤怒和力量。而这一点布里吉特做的非常好,或许都是女人的原因,她说的话让女人们真的是潸然泪下。她根本就不休息,而是跟她的人民一起劳动,一起重建家园。这让她的口碑变得非常非常的好! 而她麾下的宣传员们也真的会宣传,那润物细无声的夸人让人知道了这个新大将军的好还不显得很刻意,布里吉特如何体谅士兵,如何关爱老幼妇孺的事迹在全城广为流传。 我真的是得给她鼓掌了。而她身后的小尾巴泰兰·弗丁温顺得跟那什么似的。 当阿雷拉斯·火叶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真的差点笑出来。他还活着真叫我高兴,而他看到我跟这群家伙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没有表现出多高兴来,他只是瞟了我一眼。 他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去他家找到了他,疲惫的他靠在椅子上歪着脑袋看着我,“我还以为你死了。” “不要总是说这种话,兄弟。”我说。 “阿比迪斯死的时候你在?”他问我。 “我在,当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要不行了。”我说:“不过他后来变成丧尸是我亲手解决的他。” “布里吉特知道这事么?” “知道。” “跟那群家伙在一起,你最好小心点。”他说:“这些家伙里面有些人相当偏激。” “什么意思?” “那个叫杜安的魔法师你知道么?”他说:“他对我们这些人很有意见。” “怎么呢?”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说。 “他说的?” “嗯。”火叶哼了一声,“而且这些人背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更是毫不稀奇。” “你还知道什么?” 他晃了晃脑袋,“如果你要跟他们打交道,留个心眼,他们害人可是悄无声息的。” “这么严重?” “比这严重。”他说。“统治这个事情……有好多事是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他轻轻地说道。 “这么隐晦?” “今天打扫战场地时候我就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他看着我说。 “你去打扫战场了?” “城里有一些地方被污染了,普通士兵是不能靠近的,只能我们来。”他说:“但是在清扫的过程中我发现了魔法的痕迹。” “这不是很正常么?那些巫妖……” “不是巫妖。”他打断了我,“巫妖释放的法术留下的痕迹我知道。”他靠在椅子上的脑袋轻轻晃了晃,一眼严肃地说:“那些法术我见过,那是邪能法术!” “恶魔!”我脱口而出。 “嘘嘘!”他一下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你小点声!” “你确定?” “确定。”他哼了一声又瘫回椅子上。“太确定了,这种能量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在哪?” “城里的一些房子里。”他说。 “一些?什么叫一些房子里?很多么?” “不是很多,但是比较集中,出现邪能魔法痕迹的房子都相距不远。”他说。 “这么说城里是有恶魔的。”我说。 “可以这么说。” “难以置信!”我摇摇头,“这……不可能啊!” “我也以为我看错了,但确实是这样。” “杜安知道么?” “他当然得知道。”我说,“这种事发现了一定要上报,因为这种事情盖不住的,要是我隐瞒以后对我会非常麻烦。” 我点点头表示认同。 “但是杜安不让任何人提及这个事。”他歪着脑袋看着我说。“这是秘密。” 我咋了咋舌。 “除此之外还有个事验证了这个观点,就是有两个十字军战士的尸体萎缩的不像样了,就是被吸干了生命。”他说。 “什么叫被吸干了生命。” “他们的肉体完全萎缩,只剩下皮和骨头,就像被烤干的肉干,那种干尸一样。”他轻轻叹了口气,“这绝对不是巫妖们能做得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 “这种法术是死灵法术,但是……上面残留的魔法痕迹是邪能魔法。”他顿了顿,“而且你能想象将憎恶一分为二么?” “没听懂什么意思。” “就是把憎恶从头到尾切成两半。”他轻轻地说出这严肃的话语。 “不能吧!”我惊讶地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亲眼所见!”他说:“那得是多大的力量!这完全是难以想象的力量!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亡灵能做到。” “恶魔做的!” “必然是恶魔做的。”他说:“而且有些地方还出现了血脚印。”他用眼神指了指下面。“那不是人类的脚印,更不是憎恶的脚印,而是……巨大的蹄印。” 他撇了撇嘴,“我从未见过那种脚印。” “蹄印……我见过。”我说。“多大的蹄印?” 火叶伸手比划了一下,“得这么大。” “那就是了。”我说,“有一种叫恐惧魔王的恶魔身材很高大,按照身材比例的话差不多就是这么大。” “真的是恶魔……”他叹了口气。“会不会是恶魔帮我们?” “哈!”我笑出了声,“你怎么想的?恶魔……”我摇了摇头,“恶魔可是很邪恶的,当年阿尔萨斯攻破了达拉然召唤的就是恶魔,后来他跟随恶魔去了西方大陆,我对这些玩意还是比较熟悉的,请放心,这群家伙没有一点好心眼。” “可是这些痕迹……”他咋了下舌:“他们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我也不清楚。” “对了……”他抬了抬头,“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凯尔萨斯王子遇见了一个关键的人么?” “是啊,当时话赶话一下子给错过去了,后来我给忘了。”我说。 “来的那个家伙传说长着巨大的翅膀,而且脑袋上长着两根巨大的角,他的脚就是……蹄子!”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00 势力 他的话让我愣住了。我脑子里飞速运转着搜索着这个样子的人。 “你确定?”我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也只是听说。”他说。 “脑袋上长角……长着翅膀?脚不是脚,是蹄子?”我重复了一遍。 “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这样。” “那就是恶魔!”我脱口而出。 他的表情凝固了。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可以告诉你,那就是恶魔!”我确定地说道:“我见过的恶魔跟你说的这个一模一样。” 看着他有些发愣的样子我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半晌,他说:“不会吧……” 我只是摇了摇头没再说啥。 “凯尔萨斯不能跟恶魔跑了吧?”他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恶魔去了西方大陆……然后被你们的同类暗夜精灵给……打败了。” “什么时候?” “刚才不是说了么?就阿尔萨斯从达拉然召唤了他们之后。” “我的族人在一万年前曾经打败过它们一次,我以为这些恶魔不存在了呢。” “当然存在。”我说:“只是在这里能遇见它们真的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他说:“杜安怎么想那是他的事情,今天咱们俩的谈话最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吧……” “这个事可是个大事。”我说。 “你说的大事跟我说的不一样。”他看了看我,“你不知道大清洗有多可怕。” “什么叫大清洗?” “就是自纠自查自检的一个……行动。然后是互纠互查……”他皱起了眉头,“凡是不坚定的,不维护的人都会遭受……改造。改造不成功的就会彻底消失掉。” “这么疯狂?怎么还能这样?” “宗教的首要就是盲目性。”他说:“盲目而狂热。” “你知道为什么查尔斯跟……这里不是很对付了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 “只有一个领袖。”他说:“这个领袖就是阿比迪斯,他是大将军,也是教宗。在血色十字军中他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跟圣光一样神圣,必须遵从的。” “哼……查尔斯也不傻。”他的声音很低。 “这几天……阿比迪斯女士的宣传很到位啊。”我说。 “必须是这样,做样子么……”他略显不屑地哼了一声。“她要继承她父亲的衣钵,要想真正立得住就得靠这个。她毕竟还年轻,而且是个女人。” “这就意味着如果在平时她成为大将军将困难重重。”他说:“但是现在特殊时期,时机对她很有利,而且这个女孩真的是会说话,平时就是,礼仪办事都挑不出毛病来。现在教会内部估计有几个老家伙可能会不服,所以趁这机会布里吉特大将军必须赶紧将自己的人设立起来。” “取得人民的信任,然后身边有人支持,她才能把握住大权不让其旁落。”他说。“她的出身不错,平时口碑也不差,现在在人民口中将舆论引导到自己有利的一面,而且现在看这个情况血色修道院的大检察官应该是支持她的。” “那赛丹·达索汉不是……大十字军么?他还是白银之手五大圣骑士之一,他要是站出来,应该……可以振臂一呼吧。”我说。 “赛丹可能不行。”火叶说:“赛丹是个莽夫,这个在大家心中都是一个固定的印象,他地位很高,但是要想夺权我估计不行。倒是那个叫伊森利恩的家伙还是有机会的。” “他是什么?” “他是血色十字军的总检察官,大检察长。也是血色十字军最初的一批元老,也是阿比迪斯的左膀右臂,当年在暴风城大教堂他也是有一定威望的。”他说。 “你知道的还真挺多。” “你在这里呆上几年你也会知道很多事情。”他哼了一声,“恶魔这个事情让他们查吧,咱们最好都闭嘴,都是惹祸上身的事情,尤其是权力新旧交替的时候。” 看着几乎瘫进沙发里的精灵,他疲惫的样子真的是由内而外的。 第二天布里吉特·阿比迪斯大将军召开了会议,会议讨论了城里的安抚事宜,重建工作,和加强周边所有村镇联合防御的事情。 听着他们的交谈站在一边的我在他们讨论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插了一句嘴,“联盟其实还在呢。” 众人都看向了我,只不过这眼神里各不一样,有些是惊讶,有些则是好奇,而布里吉特的眼神里则是质疑和不满。 “矮人,库尔提拉斯人,斯托姆加德人,吉尔尼斯人。”都可以帮我们。我瞟了火叶一眼,他看我的眼神明显说明了他在担心我。我把精灵这个词给含在了嘴里然后闭上了嘴巴。 众人将眼神投向了布里吉特,她笑了。“他说得对,联盟并未解散,现在我们遇上了这么大的困难,他们应该,也完全有必要对我们伸出援手。他说得不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我也会立即给他们联系。”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将这个消息发布出去,告诉我们的人民让他们不用恐慌。告诉他们,我已经在跟联盟交涉,相信用不了太久,联盟军就会赶来光复这片饱受摧残的土地!” 坐在那的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甚至有不少人赞许的点头,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我看了布里吉特一眼,她脸上的笑容……怎么感觉有点……不是很自然。 而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一下子推开了,一个身着铠甲高大威猛的身影走来进来。 我赶忙往后闪去。 大十字军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伊森利恩。 众人立即全都闭上了嘴巴。 躲在柱子后面的我此时心里紧张了起来。 那沉重而坚定的脚步声停止了,紧接着是双手按在桌子上的声音。这力量,这声响,分明充满了愤怒。 经过短暂的沉寂,忽然他笑了,“祝贺!”赛丹笑道。“祝贺布里吉特·阿比迪斯小姐成为大将军!”他的声音让全场安静的似乎能听见心跳。“我都没来得及回来参加你的加冕仪式。” 加冕仪式……这词用的…… “大十字军辛苦了!”布里吉特不卑不亢,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很难相信这是从一个二十多的小姑娘口中说出来的。 “不辛苦!”赛丹的话说的有种那味道。“不如你们这种起早贪黑的赶工辛苦。” “都是为了我们的教民,为了这个家园。”布里吉特说。 “哈!”赛丹笑了,“对!你说的对!我只是感觉有点遗憾。” 布里吉特没有说话接这个茬,“大将军不幸遇难,但是他英勇奋战带领全体十字军战士血战到底的精神依然鼓舞着大家,虽然遗憾可死得其所。全体教民都会为彻底解放这片土地,击败亡灵天灾而努力奋斗。” “哈!你说得真好听!”他竟然鼓起掌来,“怎么彻底解放?怎么击败?”他质疑地“嗯”了一声,“像你们这样坐在这开会么?” “我们正在讨论怎么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现在要趁着击败了亡灵主力抓紧出击!出击!而不是坐在这讨论谁的功劳大!收复安多哈尔!那才是重点!”赛丹的声音确实震撼,整个大厅似乎都在震动。 “大十字军说得有道理。”伊森利恩的声音:“我们取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但是现在是出击还是防守我们确实得研究研究,的确,现在是出击的好时机,用大十字军的情报来看,现在的安多哈尔和周围的城镇亡灵的势力已经不是很足,现在如果主动出击很有可能会取得更大的胜利。” “但是……目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他顿了顿,“大十字军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事情总得一步一步来。”他拍了拍赛丹的肩膀笑着说:“昨日我们彻底歼灭了亡灵的部队,虽然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为代价,但是在大十字军的领导下壁炉谷内部已经没有亡灵了!” 现场一下子有点冷场,不知道是谁带头鼓掌引得大家都鼓起掌来估计会很尴尬。布里吉特站起身来为大十字军鼓掌,众人也都纷纷站起身来鼓掌庆祝胜利。赛丹一看把自己架起来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最后说了句,“你们最好抓紧拿主意,我部队还有事!”然后竟然扭头走了。 他一走之后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布里吉特的脸色也好看多了。这时候伊森利恩竟然走上前来,前面还有个座位,他笑呵呵的入座并坐了下来。 可正在那座位对面的我就没地方躲了,刚才为了躲避进门的赛丹我挪到了柱子另一侧,而此时他正好看到我。 我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从刚才客气微笑到一下子凝固,然后变成了无比震惊。 他猛地伸出手向了我大叫一声:“他是亡灵天灾!”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01 希尔瓦娜斯 命运这个事情就是很玄妙。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躲得过的躲不过的,美梦成真的,梦想破灭的都是巧合,又都有原因。 本以为躲过了赛丹那个家伙就没事了,却还是被伊森利恩给认了出来。 他的叫声里充满了惊慌,是又惊讶又慌张,估计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里竟然会有我这种人。 而我脑子里首先出现的想法就是逃跑。我一定要逃走!昨晚火叶跟我说的那些话让我明白了一旦被抓住之后的结局,我也决定不可能仰仗谁来救我,即便是大将军阿比迪斯善心大发也绝对留不住我,当然她也绝对会牺牲掉我来保全她自己。 我拔腿就跑。 余光之中我看到在座的所有人都被震惊地呆在了原地,而我夺门而出之后没有丝毫迟疑地冲向我能想到的附近的马厩。 当我骑着马冲上大道开始狂奔,我看到了大声疾呼的十字军,就连刚出门不久的赛丹都惊呆了。我跟他对视了一眼,他也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当我快冲到城门前的时候城里的大钟撞得跟不要钱似的,而此时城门附近的士兵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直接冲了出去。狂奔在还满是尸体的大道上,风从我耳边呼啸而过。 其实我还是很担心火叶的,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我跟他前些日子走得很近。还有达里安……我也很担心他会因为我去找他而受到牵连。更不知道这群人会不会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而对我稍微有一点点的好印象,有人敢替我说句好话。 我一刻也不敢停歇,现在的我再一次成为了无家可归的人,倒不是无处可去,而是我似乎压根是那种漂泊的命,一个怎么都安稳不下来的人生。 身后估计已经没有追兵了,我放慢了脚步往西而去,我想去看看希尔瓦娜斯女士,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算是去了没有威胁的地方吧。 这条路此时让我觉得恶心,只感觉又长又烂,周围的风景让我完全提不起精神,即便是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但是有一点好,那就是这里的动物没有腐烂。 穿过高耸的洛丹伦城墙我再一次回到了这里,进门前因为我俊美的外貌而受到了卫兵的盘问,通报过之后我被带了进去,其实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希尔瓦娜斯要开挖地下城,地面上的建筑虽然有些已经很残破了但是国王城堡还是好的。 这次来比上次来的时候要好的多,没想到这群不眠不休的家伙修建的还真挺快,那些泥泞的地方已经全部被砖石给砌上了,而且城里也不是那种昏暗的叫人心里犯恶心的那种,明亮的火光已经跟铁炉堡差不多了。 当然这里全都是死人,那些奇形怪状的,各种各样的死尸徘徊在这里,这里的家伙们不再像以前见到的那样全跟木头似的矗立在那一动不动,而是他们也会在这里走动,干活,甚至也会窃窃私语。 要不是外表一看就知道是死人,单纯看行为他们跟活人其实差别不大了。而对我这样一个长相的家伙出现他们难免议论纷纷。 我被带到了希尔瓦娜斯的房间门前,通报过之后我被允许可以进去。 她没有在上次那个王座见我,而是她的房间……哼,挺不错。 可是当我走进去之后,她的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是一个男人,只不过那个男人站在一旁,而且他站的地方很是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脸。 希尔瓦娜斯坐在椅子上她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撑着脑袋,歪着头看着我。 我走进来她并没有说话,而是就这样注视着我。打量了我一会后她说:“你胖了。” 听到她的话我笑了。“是不是比以前好看点了。” “你就从来没好看过。”她说。 “我说比上次见你的时候。” “你是怎么做到的?” “吸收……能量。”我说。 “能量?” “嗯。”我不是很想告诉她我喝人血。 “据我所知你不是个魔法师。” “偶然……学会的。”我说。 “哈!那还真是个奇迹。” “你不是一样青春永驻么?”我笑了笑。 “我跟你们人类不一样。”她强调说。 “我来的这一路上发现你的动作有点大啊。” “你从哪儿来?” “南方。” “怎么不在南方待了?” “他们的世界并不属于我。” “你现在的样子跟他们一样。” “哼……”我没再接茬。 “你都看到什么了?” “你在希尔斯布莱德布置的军队到底想干什么?” “你从哪儿来的?” “准确地说是从提托姆加德翻越长城过来的。” “你挺有本事,还能翻过长城。”她的语气不是想夸我。 “还好,那座墙只能挡住某些愚蠢的人。”我说。 “你有什么意见么?” “没有意见,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 她在等我说下去。 “我又去了安多哈尔,然后去了东威尔德,回来的时候在西威尔德的壁炉谷转了一圈。”我说:“前端时间壁炉谷遭受了严重的袭击。” “哦?是么?” “是的,这个事情你的斥候难道没有告诉你么?” 她哼了一声以示回应。 “阿尔萨斯要回归了。”我说。 “你胡说!”她翘着的二郎腿一下子放了下来。 “我没有胡说。”我往前走了两步,“壁炉谷遭受袭击你就不奇怪?还是你早就知道?” “我不清楚。” “那我刚才说壁炉谷遭受袭击你似乎并不惊讶。” “那群癫狂的人相互厮杀是可以预料的事情。”她鄙夷地说。 “可袭击他们的不是人类,而是亡灵天灾。” “不可能!”希尔瓦娜斯支起了身子,“东西威尔德地区的亡灵天灾已经几乎被清理干净了!” “你这是什么年代的消息?”我嘲笑道:“现在西威尔德地区亡灵天灾已经满地都是了,而且克尔苏加德提前回来了这事你知道么?” “克尔苏加德……它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的事情?” “看吧,一问三不知。”我摊开手。“你这在地下挖个洞把自己埋在这里你就觉得自己万事大吉了是么?” 她愤怒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真是纳了闷了,你到底怎么想的?地上那么好的土地你不要,你在地下开挖,谁给你出的主意?” “你说话小心点。”角落的那个男人说话了。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那是谁?” 希尔瓦娜斯没有回答我,“克尔苏加德什么时候回归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据我所知应该是回来了一段时间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经过安多哈尔的时候遇见了阿拉基,你还记得那家伙么?” “它投靠了克尔苏加德?” “什么叫投靠,我还想问你呢,当年你脱离了巫妖王之后那些家伙们都什么情况?那些巫妖?”我说。 “他们离开了。”希尔瓦娜斯回答说。 “离开……”我无奈的摇摇头,“天呐……怪不得我在你这里见不到一个巫妖,你这女王当的……” “我警告你对女王说话放尊重点。”角落那家伙又说话了,“我会割了你的舌头。” 我瞪了那个傻·逼一眼,要不是打狗得看主人,给这个女人面子我真想抽它。 “阿拉基跟你说什么了?”希尔瓦娜斯并没有在意那个男人。 “他告诉我的,跟我说克尔苏加德回来了,还说巫妖王点名要你我的人头。” 女人不说话了,但是我看得出她脸上的担忧。 “那好了,你能告诉我你在希尔斯布莱德的动作是什么原因么?” “你去找瓦里玛萨斯。”女人对角落那个人说:“我要重新拟定计划了。”女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 “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我走在她身后,她的鞋子踩在这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你已经帮到我了。”她自顾自地往前走,而且走得很快。 “你这脾气什么时候得改改。”我说。 她没理我,而是走进了一个议事厅,那个地方有一张很大的沙盘,沙盘上是北方所有王国的地形图。 “喝!你这还有这种好东西!”我站在那巨大的沙盘边上俯身去看。 她也站在那旁边面色凝重地盯着沙盘。过了一小会过道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身材高大的恶魔出现在了我面前,可是当我看到它的时候我忽然就想起来了火叶说的话。 那个恶魔注视着我的眼睛,走了过来,它站在了沙盘边上,“嗯……你这个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我皱了皱眉,“你这个家伙是在这里常驻了么?” “我为女王陛下效力。”它说。 “我只是路过。” “据说你从来都没带来过好消息。”它那声音沙哑的让我想吐痰。 “去你的吧!”我直接骂了一句,“你们这群邪恶的家伙才只能带来灾难。” “别吵了。”女人喝止了我的话,她指着沙盘说:“我们的军队现在控制了多少地方了?” “我伟大的女王陛下……你的军队现在占领了这里……这里……塔伦米尔,还有这里,我们还有一些部队正在这里驻军。”它指着长城说。 “这里的驻军已经又一段时间了对么?”希尔瓦娜斯说。 “是的,人类军队跟我们在这里对峙了一段时间,因为我们前段时间在南海镇附近的进攻受到了阻碍,并且在这里……瑟伯切尔附近的军队遭到了狼人的袭击,损失惨重。” “所以这里就一直没动是么?”女人说。“我们现在的兵源太少了,而且越来越少。我们现在必须得扩充兵源。” “这个现在难以做到。”瓦里玛萨斯摇了摇头。“我们没有巫妖王那种能力。” “现在每天苏醒过来的人数能有多少?” “并没有多少。”恶魔说。 “很久之前我们是想去西威尔德跟更远的东边企图占据那里,这样或许会快一些,但是我们遭到了血色十字军的阻挡损失惨重,不得已我们才开始往南扩张。” “也就是说现在进退两难了对么?”希尔瓦娜斯皱紧了眉头。 “目前来看……是的。” “他说克尔苏加德回来了,你怎么看的?” “它们回归只是时间问题。”恶魔说,“我们并未消灭巫妖王。” “但是现在克尔苏加德的军队数量估计已经超过我们了。” “它有这个实力。”恶魔说。 “它们正在跟血色十字军开战。”女人说。 恶魔沉吟了下,“它们之间的对峙我们而言或许是个机会。” “说下去。” “它们两伙人争夺是我们扩张的好时机。”恶魔说着看向我。 “他说前段时间亡灵大军袭击了壁炉谷。”希尔瓦娜斯看着我说。“据说很惨烈,对么?” 我点了点头,“血色修道院跟南边的冰风岗全都出动了,而且两次被攻破了城墙,如果不是援军到来或许壁炉谷已经被攻陷了。” “那就是时机!”瓦里玛萨斯笑了,“我们可以现在就出兵,那个修道院我们得给他拆了!这个地方对我们来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然后呢?” “我们可以将银松森林的兵先调回来,还有南海镇及希尔斯布莱德镇那边的进攻暂停掉。那里毕竟离着这里远,拔掉那个修道院一定是最正确的选择。”恶魔似乎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 “长城那边呢?” “也撤军。”他说。“我会派驻守在长城附近的污染者军队潜伏进阿拉希高地。” “这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恶魔指了指提托姆加德,“现在的斯托姆加德内忧外患,要不是我们在银松森林还有这儿……的进攻受到了阻碍早就着手打进去了。现在的斯托姆加德国内似乎并不安定,我们前段时间跟斯托姆加德对峙已经将他们国内的敌对势力养肥了,现在我们撤军,他们一定会着手收拾国内的叛军。而此时我们潜伏进去的污染者就有了许许多多的机会……”恶魔那粗重而低沉的声音让这个计划显得似乎更加可行。 “那斯托姆加德人会出兵收复失地么?” “或许会,或许不会,这取决于我们怎么放线勾引他们。”恶魔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塔伦米尔附近一只活动着一大批血色十字军,我们撤军之后他们一定会收复塔伦米尔,而此时如果血色十字军想要进一步行动的话……这些人是要去援助的。那么斯托姆加德国内或许会派遣一部分军队前来接管土地,我们就有机会。” “这个十字军的进一步行动是什么?” “你问问他。”恶魔看向了我。 我看着恶魔那红色的眼睛,又转眼看向希尔瓦娜斯。 “十字军想做什么?”她问。 “收复失地,继续进攻。”我说,“他们可能会这么做。” “可能?”希尔瓦娜斯摇头,“可能是不行的。”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嫁祸给天灾军团!”恶魔笑了。 “怎么嫁祸?” “进攻血色修道院我们可以伪装成天灾军团的样子,或者我们可以在西威尔德帮它们一把。” “说明白,怎么帮!” “进攻冰风岗,把那里也拆了!”恶魔说。“两个选择,一个是进攻血色修道院,一个是冰风岗,但是……我感觉进攻冰风岗的话我们的收益可能会更大。” “冰风岗的驻军数量可是不少!”我说。 “佯攻!”恶魔对我的话嗤之以鼻,“我们可以假装天灾军团,如果能将冰风岗的十字军搅和的不得安宁,那么塔伦米尔支援冰风岗也并不是来不及。” “你是说祸水东引,然后背后偷袭?”我说。 “是这么个意思。”恶魔瞥了我一眼:“那就暂时不动血色修道院,把银松森林的兵撤回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在双方打起来之后可以出兵直扑血色修道院,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人类也不傻,他们有可能会从东威尔德调兵。”希尔瓦娜斯说。 我没说话。 “如果人类从东威尔德调兵前来救援我们也不亏。”恶魔说,“他们双方狗咬狗对我们而言难道不是好事么?” 希尔瓦娜斯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我尊敬的女王陛下,这场战争我们是稳赚不赔的!”恶魔笑着说。 说实在的我是真没想到这个恶魔的心眼子这么多,它是怎么做到一下子就想到这么多的。而且我感觉它说得还挺有道理。就在他们俩还在为这个计划而感到满意的时候我说:“万一他们重启联盟,周围的那些国家集体前来帮忙呢?” 希尔瓦娜斯的表情再次陷入了凝固,恶魔的笑容也停止了。 “人类跟矮人精灵之间的联盟并没有完全瓦解的!”我说。 那天夜里我留在了洛丹伦城,当然我是不会待在地下的。走在当年我走过的路上,站在阿尔萨斯刺杀他父亲的那个宫殿的门外,往日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那天阳光明媚,那天鸟语花香。我已经记不起那时候守卫在门外的卫兵长什么样子,我忘记了当时那些被吓傻了的宫女们是怎么尖叫的了。我只记得阿尔萨斯那冷峻而惨白的脸和脸上那殷弘的血。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身后出现了女人的声音。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 “回味过去。”我说。 “过去只有痛苦。”她说:“没有什么好回味的。”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女人没说话。 “阿尔萨斯就是在那……”我指了指前方的宝座,“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那个禽兽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当时我就站在这。” “当我被阿尔萨斯刺死的时候,你也站在一边。”女人站在我身边盯着我。她那双眼睛没有一点温暖,可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冷漠和……仇恨。是的,此时她的眼神里没有仇恨。我只感到了一丝……淡然。 “阿尔萨斯也带走了你的……温柔。”我说。 “我是战士,你说那东西对我而言毫无用处。”女人哼了一声直接走了进去。 “可你至少是个女人。”我说。“你的姐姐,你的……妹妹,都获得了幸福。” “跟我无关。” “可我觉得你其实也可以。”我说。 “我记得你也是个死人。”她直接坐在了王座上。 “这跟生死没有关系。”我说。 “那跟我也没有关系。”她说。 “哼,嘴犟……”我说着站在了她坐的王座下,“你现在是女王了,但是我感觉你并不开心。” “现在的问题叫我很头疼。”她皱了皱眉。 “什么?” “你最后提出的那个问题。”她说。 “联盟的事情么?” “是的。” “我感觉这可能会是个必然的结果。”我说:“即便是血色十字军最后不行了,斯托姆加德也一定会跟矮人结盟。” 女人没说话。 “斯托姆加德跟矮人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的道理矮人懂的。”我补充道。 “我不需要你给我讲地理和政治知识,我想知道该怎么办。”女人说,“现在我们是进攻的好时机,但是也是充满危险的的时刻。” “那个恶魔分析的挺好。”我说:“但是打仗之前先想象自己怎么才能不败然后才能取得胜利,这一点它没想到。” “所以我想听听你的建议。”她说。 “我也不知道。”我说:“目前为止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那个大蝙蝠说得没错,祸水东引,挑拨天灾军团跟血色十字军的关系,这完全没有问题。但是一旦动了斯托姆加德……我敢确定联盟一定会重启。” “而且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遇到了斯托姆加德的陆军司令亲自前往了铁炉堡拜见矮人国王,他们请求铁炉堡出兵帮助他们。” “矮人同意了么?”她急切地问道。 “应该会同意的。”我说。“这种事如果我是铜须国王我也一定会同意的。” “那我们撤军就是正确的。”女人说。 “正确不正确的现在不好说,而且我感觉如果矮人一旦出兵,那么就可能不仅仅是平息内乱的问题了,很有可能希尔斯布莱德地区都将会被一并收复。而且……如果顺利的话,斯托姆加德可能会跟矮人一起到咱们这里来游览一番。” 女人的脸色在月光下变得很不好看。 “我说的这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因为矮人出兵之后将是北方土地跟势力范围重新划分的最好时机!也是你们……最危险的时机!”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02 飘洋过海 我只喜欢站在海滩看海,最多站在齐腰深的海水里,虽然我会游泳,但我还是不喜欢水多的地方。倒不是因为那句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而是……我从小到大对水下世界就充满畏惧。 虽然现在我被淹死的可能性更小了,可站在摇晃的甲板上,身处一片汪洋,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海的时候内心依然会有种无法消除的恐惧。尤其是看到那些巨大的生物的时候总会感觉自己十分渺小。只有当年跟在阿尔萨斯身边的时候才是毫无畏惧,那时候才没有恐惧的概念。 曾经希尔瓦娜斯从卡利姆多传送到达拉然,应该是在一瞬间完成的,而现在想要去卡利姆多则无法使用这种方法。那些去过卡利姆多还会传送门法术的魔法师希尔瓦娜斯手下是一个都没有。而据说现在能从任何地方传送回洛丹伦城的倒是有这么两位。 一个叫比尔吉特·克兰斯顿,她原本是达拉然的一个资深魔法师,另一个则叫山姆。名字很土,一听他父亲就不是什么文化人,但比尔吉特对山姆却是相当的尊敬,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感觉或许山姆活着的时候地位比她高的多。 是的,比尔吉特·克兰斯顿是个女人,而且是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她虽然已经死过了,但是那张干净的小脸蛋保存得却是相当完好。而且她的眼睛并没有某些被遗忘者的那种凶狠,反而感觉她很文静。 那个叫山姆的家伙则就是一张臭脸,倒不是脸耷拉着表情不好什么的而是他的脸已经腐烂了大半。 比尔吉特平时一直很安静,她不经常到甲板上来,总会一个人呆在她的房间里。或许是容貌的原因,或许是性格的原因每次看到她我都感觉很开心,这也是这趟枯燥的旅程中唯一能让我高兴的事情。但是这个姑娘相当沉默,我是从未见过她说话。跟周围人打听他们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作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我是有权力去跟船上所有人交流的,可是这个姑娘不知道是怕我还是怎么总躲着我。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船上有几十人,全都是希尔瓦娜斯精挑细选出来的,我们的目的地很明确,目标更明确。经过十几日的漂泊陆地再一次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这群有点佝偻的死尸全都聚集在了船头眺望着那片陌生的土地。 他们没有人问我现在是到哪了,从幽暗城出发到现在这群家伙里跟我说过话的只有四五个人,大多数人几乎不吱声,这群哑巴一样的家伙只会默默地站着。 红色的土地是最明显的标志,只要见到那种红色地土地,红色的大树就预示着我们到了,但是这次我们的船出现的地方跟上一次有很大的区别,这里的土地虽然是红色的,可是我总感觉好像找错了地方。于是我下令沿着海岸线一直往南寻找,我就不信找不到当年的登陆点! 海岸一直不平坦,那断裂的悬崖随处可见,就像是这片土地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掰断或者叫扯开的那种感觉。因为上一次在艾萨拉登陆也有这种情况,所以我还是不确定到底走没走错地方,可是目前也就这样了。 就在我们沿着海岸线一直寻找但是没有头绪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条船,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激动起来。我也很激动,但猛然回忆起过往我又感觉不好了。 “做好战斗准备!”我喊道。 他们诧异地看我一眼然后还是遵守了我的命令,但是做好战斗准备能有什么准备呢?我们这条船上没有火炮,唯一的火器就是我身上的火枪,他们的远程·武器除了标枪就是弓箭,嗯……还有几个魔法师。 我祈祷遇见的不是海盗! 那条船也发现了我们,我们的船上飘荡着的是洛丹伦的王旗,虽然已经是被遗忘者了,可是现在出门在外打洛丹伦的旗帜还是方便些。 那艘船靠了过来,在离着还有两百来米的地方通过望远镜我也看清了船上是些什么玩意! 那不是人类!而是地精! 我感觉得赌一把,那艘船过来之后虽然已经做了战斗准备,但是他们也相当克制一直也在观察我们。因为我们没有重武器所以我让大部分人躲进了船舱,这种示弱对我们有好处。 两艘船并驾齐驱,对面没有喊话,也没有旗语,当他们开始鸣枪之后,我选择了减速。 那艘船上得有百十号人,可是我们现在的甲板上只有十几人。我的同伴们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他们眼里流露出来的只有好奇。而对面看我们更是这样,毕竟我们人少,而且没有火炮这种重武器。 我确信我遇到了海盗。 当绳索扔过来之后,他们随即登船了。我让所有人暂时不要动,以不变应万变。有个红毛地精最后从那边荡过来,所有人给他让开道,他走到了我的面前,他仰着脑袋看着我。 我们就这么对视着,他嘟囔了一句,“这应该就是人类!” 我听得懂他们的话,但是我还是没吱声。 “他们听不懂我们讲话。”那地精歪头对身边的人说。“去检查他们的船舱!”他随即下令。 “你这样很不礼貌。”我说。 那群地精一下子眼睛睁得大大的。面前的红毛地精更是往后退了一步。他震惊的看着我,“你会说我们的语言?” “你们的语言并不难学。”我说。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你是什么人!” “我是旅行者。”我说:“探险者。” 他眯了眯眼睛,“探险者……”他哼了一声笑了出来。“你是人类么?” “是的。”我说。 “看,这个人类会说我们的语言!”那家伙扭头笑着对身后的地精说。 我本想说“在藏宝海湾这并不稀奇。”可是话到了嘴边我又给咽了回去。“你是海盗么?”我问。 他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当然不是。你说的海盗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专门在海上打劫的,抢劫船只,物资。”我说。 他笑了笑,“我像海盗么?” “像。”我说。 “哈!”他抚掌大笑。“哪里让你觉得我像?” “人类不会用你们这种方式接近对方,更不会贸然登船。”我说。“这不礼貌。” “啊!礼貌。”他似乎在回味这个词,“礼貌这个词在我们那是个陌生词,但是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们更喜欢尊敬这个词。”他说。 “也可以。”我说:“总之这种行为让我们感觉不好。” 他笑了笑说:“能说我们语言的人类……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人类!”他打量了一下我,然后将目光定在了我身上,“作为探险者,你们的武器似乎很差劲。还是说你们人类就没有先进的武器呢?” “我们不是为了征服而来,而是为了探险,为了发现。”我说。 “探险,发现……哼,那发现之后呢?还不是为了征服?” “也可以贸易,交流,沟通,互通有无。”我说。“征服……只会创造矛盾,人类不喜欢创造矛盾。” 他盯着我的眼睛,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但是最后还是将目光定在了我的腰间,然后他说道:“或许你是对的。”他说着朝我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友善的人类!” 友善的人类……他的话乍一听没啥,但是我总感觉又有点事在里面。 这个家伙叫霍巴特·钩锤,一个往返于卡利姆多和科赞的工程师。他喜欢称自己为工程师,他喜欢发明创造。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地精善于发现新奇的东西。 这都是屁话,我知道。 他说他不是个善于经营和贸易的家伙,他喜欢发明创造和发现探索,他不讨厌我的原因就是我也是个喜欢探索发现的人。 我一直没跟他说关于藏宝海湾的事情,我还是比较担心地精也划分势力。毕竟藏宝海湾是地精,风险投资公司也是地精,两伙人可并不对付。 而问到他似乎以前听说过人类这件事的时候他告诉我,他以前从未见过人类,只是听他的同类说过在他们的家乡东部跨越最凶险的大洋有一片陆地,那里生存着一种生物,呵呵,生存…… 那种生物的皮肤是白色或者棕色,比他们高,没有尖尖的耳朵和牙齿,脑袋小小的,看上去不聪明的样子。跟地精比起来是比较落后的。 但是今天看到我之后他比较震惊,也知道了人类的样子,他说虽然长的确实很丑,跟他们饲养的白皮猪很像,但是人类好歹是直立行走的。 而说起善良这件事,他说人类好战但是并不善战,科技落后而且普遍看上去比骄傲愚笨,不像我还会说地精语。 他看我的眼神叫我忽然感觉不妙。是啊,我怎么可能会地精语呢?如果不是我跟地精打过交道怎么会地精语言呢?可是这个地精似乎是个急性子,他说虽然大部分人类极其愚笨,但是人类中也会出现一些天才,他们会地精不会的……法术! 他认为我是个魔法师。 他的话叫我感觉到好奇,地精不会法术。 他说地精确实不会法术,地精不崇拜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地精喜欢物理,化学,他们喜欢自己能够明白能够操控的东西。当然他们普遍更喜欢金币。 所以地精没有信仰,他们不像那些巨魔一样整一些虚幻的不存在的神灵,然后让所有人都跪拜信仰。这种事在地精那根本就不存在。他拿出自己的火枪摇晃着说,他们只相信火药和大炮,在大炮的射程之内一切都是真理。 而他也告诉了我现在身处何方,以及这片土地上还有什么值得我去看的东西。 当我问到他们这片土地上是不是生活着其他种族的时候他给我的告诫就是离他们都远点! 那些家伙可是会吃人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03 巨魔的岛 他们不是做贸易的,而我们也不是来谈生意的所以最后在我们愉快的交谈后分道扬镳。 我告诉他们在遥远的北方还有一片大陆,如果有机会可以去那里看看,而他们也告诉从这一路往东可以到达他们的家乡,地精欢迎一切友善的朋友。当然作为临别前的忠告他们一再强调这里有他们永远的敌人,并且让我们多加小心。那些家伙喜欢将敌人的脑袋拧下来做成餐具。 我的同伴对这种事并没有感觉恐惧,等地精们离去后他们也觉得无所谓。可能死人的胆子都大。 地精们也不知道我说的那种绿皮肤,棕皮肤,耳朵尖尖,牙齿尖尖身材高大的称之为兽人的家伙住在那里,他们只说可以沿着海岸线往南找,只要躲过那些吃人的巨魔再往南就能看到地精的城市,地精欢迎所有友善的朋友。 听到他说那里有地精的城市,这叫我重新燃起了希望,在藏宝海湾见到的牛头人应该就是从那里启航的。 沿途看到的这片土地真的是贫瘠到见者伤心闻者流泪。这里简直太穷了,艾萨拉那片土地上至少还有树,虽然树叶子不是绿色的但是至少还有树,可是这里除了荒滩,红色的荒滩之外什么都没有。更别说有活人活动的痕迹了。 “这地方连只鸟都没有。”终于山姆开口了,“你确定是这里么?” “那些地精应该没有撒谎。”我说。 “可这个地方不像有人的样子。”他说。“这里不适合生存,即便是被遗忘者也绝对不会选择在这种地方安家。” “我们只是在海边,内陆什么样子我们并没有见到。” “哼,即便是到了这荒漠一眼都望不到头的那头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他说。 “但是确实是这片陆地没跑了。”我说。 “我们并不是来这里寻找新家园的。”他提醒我。 “谁说的?”我瞪他一眼。“如果最后真到了那一步,这片土地成为你们的新家园也不一定。” “那我宁愿战死在我的家乡。”他不屑地扭头看向另一边。 “一切以你的女王陛下意愿为主。”我说。 “我感觉我们似乎是找错了。”他那没肉的脖子扭地嘎嘎作响。 “你说了不算,大法师。”我说。 “可是我有建议权。”他反驳。 “那我可以选择采纳你的建议,也可以……完全凭借我的经验。” 他不说话了,但是看着有点不服的样子。 我也不再理会它们,而是沿着海岸继续往南,两日后前面出现的群岛和绿洲让我大喜,“快看,山姆!你不是喜欢绿色么?”我指着前面喊道。 所有人都跑了出来,这个发现让大家都十分开心,这群死人第一次表现出高兴的神情,虽然他们的笑声确实很沙哑很难听,但是兴致高涨一点总是好的。 前面那一大片都是大大小小的岛屿,调整船只方向降低航速,我准备找一个岛停下船让他们开心开心。而这群死人也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他们人类的灵魂并未离去,他们划着小船冲向海滩,在海滩嬉戏起来。 我没有选择登陆,那个叫比尔吉特的姑娘似乎对登陆并不感兴趣,她也没去而是站在船头眺望着远方。跟她说过几次话,但是这姑娘除了微笑然后离开之外没有别的表现,虽然我也曾经以为她是不喜欢我,看不起我,但她也没有更过分的表现。我也只是看着她站在船头的背影,虽然有点单薄,但是……还挺好看,尤其是侧脸。要是她还活着的话估计追求者得不少呢吧! 这里的阳光很是毒辣,这是离开洛丹伦之后第一次感觉到太阳能晒的头皮不舒服,我靠在船舷正欣赏姑娘侧脸的时候忽然船上有人惊呼起来,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到他们慌忙从岛上的树林里冲了出来,然后迫不及待地冲上小船,然后拼了命地朝我们划来。 在他们刚划动船只就从树林里冲出来了一堆巨魔。 我绝对不会看错,那体型那相貌是一点都不会看走眼,尤其是那长长的獠牙更是巨魔身上最大的特点。而从森林里涌出来的巨魔可不是十个八个而是几十号人。他们朝着奋力往回划的船只上射箭,投掷长矛。箭矢轻而易举地落在了船上,而被长矛贯穿的那些个倒霉蛋真的是……太不幸了。 最后几艘船是全划回来了,但是他们身上基本都插着几只箭矢。那群巨魔是真的狠,地精们所言不虚,但是我估计那些家伙得十分纳闷为啥他们的箭矢射不死那些人,他们中箭之后竟然还继续划船逃跑。 等他们登船之后我猛一挥手,“快开船!” 巨魔们从树林里扛出来了那种细长的船,一条船上能坐六个人,他们朝这里也拼命划来。 “准备放箭!”我说着抽出了弓箭,“让他们感受感受他们箭矢的味道”。说着我从一边一个家伙身上拔下巨魔们射到他身上的箭矢。 巨魔们立即就吃到了苦头,虽然他们船多,也划船过来了,甚至钩绳都抛上来了,可是他们给我们造成的伤害并不致命,可我们射出的箭矢射到他们身上可能直接将他们带走了。而那些想强行登船的家伙结果比被射落的家伙惨多了。 这群家伙也不是愣头青,看近身实在是不行的时候果断选择了保持距离。而我觉得也见好就收吧,于是在舍弃了两艘还没捞上来的小船后离开了。 “那就是巨魔?”山姆站在我身边问道。 “是的。”我说着将他胸前的箭矢拔了出来。 “我们可以打败他们。”山姆再次向我提意见。“那个岛上的巨魔并不多。” “杀了他们有什么好处么?”我说。 “他们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大法师说。 “但我不想。”我说。 “为什么?” “你不想遭受太大的报复吧。”我说:“我们是来寻求帮助的,不是来结怨的。” “那你应该回去跟他们解释。”山姆没好气的说。 “我会的。”我说。 他就这么看着我,意思很明显。 “但暂时不行,但我说过我会的,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说。“我以前跟巨魔打过交道,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驶离了这个小岛之后我爬到桅杆顶端的瞭望台,这才发现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岛上得那茂密的丛林中隐藏着巨魔们的村落,那些建筑就代表着那里一定有巨魔们的村落,而这种地方还不在少数。 我忽然想起了当年在荆棘谷跟巨魔们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有些回忆,但似乎并没有那么愉快。而且巨魔们的信物我是一个都没留下来,最让我感觉心疼的是巨魔的魔精还让我给弄丢了。原来身上的好东西现在是一个都没剩下。 但是上次跟兽人争夺灰谷森林的时候分明是有巨魔的,而且那些巨魔还是暗矛部族,如果刚才发生冲突的也是暗矛部族倒是个好事呢。想到这里我心里还就有了那么一点安慰。 船绕着这片群岛转了大半圈,然后我决定准备登陆。万一是暗矛部族那就省事多了。 我没有选择在靠近群岛附近的海域停船,而是离得稍微远一点,我不想被他们发现然后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然后我带着几个斥候乘坐一艘小船趁着夜色往一座有人居住的小岛上划去。 温柔的海浪让这艘小船轻轻地晃动着,前方就是巨魔们的家园,我心里充满了期待。 冲上海滩之后我们将船拖了上来,然后迅速没入黑暗的森林之中。我告诉身边的几个同伴,一定要小心,巨魔们的陷阱可是非常厉害的。 不过也就是说说而已了,我跟巨魔不打交道都多少年了,对巨魔们安放的陷阱我脑子里有印象的也就那么几种了,而且在森林里本就黑乎乎的,所以能不能碰到陷阱纯粹就是运气了。 这个岛还是比较大的,但从瞭望台上看到巨魔的建筑离着海岸线并不是很远,而当巨魔的村庄展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直接被震惊了。 这根本不是村庄!这里的巨魔数量超乎想象!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04 死神 我知道村庄和村镇的区别,如果说这真是村庄的话,这可比普通村庄大多了,但是说是村镇还没有村镇的规模,但是这里的巨魔数量绝对远远超过了村镇的人口密度。 这叫我一下子懵住了,我忘了白天经过的时候对这个岛规模的记忆了,我只记得这个岛算是群岛里面算比较大的了,可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人,那周围还有数不清的岛屿呢!真是没想到这里的巨魔能发展得这么好。 要不是白天碰到的那些家伙有点狂躁可能我真会大胆的猜测他们就是暗矛部族的人呢。不过究竟他们是一个部族还是诸多部族现在也不好下结论,毕竟那些被追出来的家伙们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蹲在草丛里我们几个慢慢地潜伏到了他们部族的外围,爬到树上后能几乎俯瞰整个部落。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一跳,这里最高的建筑是一个塔,塔上插着诸多火把,围绕着那座塔则是大大小小的他们建设的茅草屋,偶尔也会有一些石头搭建的房子可并不多。 这里的气候是比较炎热的,这群家伙也都不在茅草屋里待着,全都坐在自家门前,而不远就一座的火盆或者火把让这个地方变得有些明亮,而这群家伙一堆一堆的坐在那似乎在聊天娱乐,而三五成群的巨魔似乎在研究他们的舞蹈。 这种等待一直持续到大概半夜,等月亮开始爬上头顶的时候,他们也就全都散去了。此时也是我们该出动的时候了,就这样我们几个贴这边溜了进去。目标很明确,就是去那座塔看看,那里供奉的不光是他们的洛阿神灵,还会有他们部族的标志之类的东西。 这群巨魔睡觉竟然很安静,反正我这一路是没有听到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如此安静的睡眠叫我还有点不适应。 靠近那座塔之后我让几个人都在各处埋伏好,以不暴露自己为前提做好戒备工作,我则要去那座塔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这个事还真得我去,一方面我是懂巨魔语的,另一方面我的逃生能力还是比较强的。 虽然我期盼这就是暗矛部族的群落但是说起暗矛部族的标志是什么样我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这个情况叫我有点惭愧,仅仅是有点惭愧,我感觉但凡自己见到那个标志一定能想起来。一定能判断是不是,毕竟各大部族的标志差别挺大的。 巨魔建造的塔基本就是金字塔样式的,只不过顶端是平的而且在上面还会有一些东西,比如祭坛或者神庙之类的建筑,而当我提心吊胆的攀爬到塔顶端的时候见到的一堆脑袋。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那堆骷髅还是叫我心里一颤,我不记得暗矛巨魔有这种传统,在我的记忆和印象里我完全不记得暗矛部族或者我接触过的那些部族有喜欢砍人脑袋的习惯。排除那个沉没的神庙,别的部族的神庙里有这种祭祀情况么? 而且这一堆骷髅似乎是被施加了什么魔法,从它们失去了眼珠子的眼窝子里往外散发着暗红色的光,那一堆脑袋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而当我准备走近一点的时候忽然从那堆骷髅后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这是什么玩意来到了这神圣的祭坛上。” 虽然是巨魔语可我听得真真切切。 我没有说话,而是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我还在考虑要不要退出去的时候那个巨魔从骷髅后面走了出来,“让我来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玩意胆敢闯进我们的领地。” 那个巨魔身材高大,但是干枯的也就剩下骨架了,在月光和骷髅散发出的光芒的映衬下它的样子并不比恶魔差。 “你为何不说话?是听不懂,还是个……哑巴?”他朝我走了过来。 “你们供奉的是哪位洛阿?”我问道。 “原来你不是个哑巴,但你的声音很陌生,又很熟悉……”他站在离我三四米的距离上,“巨魔见过无数怪物,见过无数奇葩,你也一样,以我的经验我感觉我见过你这样的家伙。” “是么……”我不想解释,更不想发问,此时我感觉没什么词了,说的多了反而更是个麻烦。我总不能说我是路过的,只是过来这边看看。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说:“我想起来了……你是从东方来的那种……奇葩。”他哼了一声,“孱弱,愚昧……且自大的那种家伙。”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说:“什么这些那些从东方来的?” “你竟然有胆量闯进我们的领地,还敢来到我们的祭坛上。”他说着笑了笑,“啊……我们的祭坛上确实缺少你这种奇葩的头颅,邦桑迪会喜欢你的灵魂的。”说着他朝我一扬手,只见一道红光朝我射来。 我当然躲闪不开,这种法术不可能有人躲得开。 可是那道红光射到我身上之后我没有任何反应,然后就湮灭了。 他呆住了,然后再次朝我射来一道,我不是不想躲,而是又没反应过来。可这一道光打在我身上我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不可能!”他怀疑起自己来。 当他话音还没落的时候我已经不想给他第三次机会了,双腿一发力我冲到了他的面前,他“啊”的一声还没喊出来就被我一个冲天炮给干翻在地。 这个家伙确实就是一副骨架了,瘦的是一点肉都没有了,刚才那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他个子比我高的多,但是他似乎双脚都离地了。摔在地上的时候是一阵稀里哗啦,他身上戴着一堆玩意。 看到他这么不禁打我抽出战锤跪在了他的胸前,一只手按住他的胸口,一手举起了锤头。 “等等!”他竟然没昏过去。 我其实就是吓唬他,没真想砸死他。 “等等!”他抬起那干枯的脑袋,那付獠牙相当长,抬起头后牙齿都能碰到的胳膊了。 “你……你是谁?” “你不是叫我奇葩么?”我哼了一声。 “不……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是我有眼无珠,我不该这样对你说话。”他的声音在颤抖。 虽然我心里有一万个疑惑,但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你刚才的嚣张哪去了?” “请原谅我的愚昧,是我的错。”他的声音完全是诚惶诚恐,“请允许我起来向您行礼!我刚才竟然如此对待我的主人,我真的错的彻底。”虽然很是疑惑但我还是慢慢站了起来。可当我站起身来之后他竟然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我是你忠实的奴仆!”说着他向我磕头,“我伟大的死神!” 看着他的样子确实是把我给震惊到了,真的是无法想象他怎么会这样?死神?邦桑迪? 想到这我不由地直了直身子,然后侧耳倾听,用余光打量了下周围之后我确定身后没有人。我想说点啥,可是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更有“范”一些,我张了张嘴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我是东方来的奇葩么?” “不,不是!”他几乎将身体贴在了地上。“主人驾到是我有眼无珠。” “我的这个样子你不喜欢么?”我继续追问。 “不……我,呃……”他吞吞吐吐,“是我有眼无珠。”他没别的词了。 “回答问题,我的仆人。”我说:“你们部族是什么情况?” 我想问暗矛部族的事情,可是直接问暗矛部族在哪,暗矛部族什么情况,你们是什么部族显得有点太生分了。 “你是说……什么……什么情况?” “最近我那收到的灵魂……并不多。”我装模做样。 我现在脑子里在急速飞转,我要扮演好这个角色,不能露出破绽或者显得不专业。 “请赎罪!”他又磕头,“最近祭祀的贡品不是很好弄!” “需要我亲自动手么?”我哼了一声。 “啊!不!不用!你的仆人……我们!会为你代劳!这是我们的荣幸。”他诚惶诚恐。 “周边弄不来贡品么?还是你们懈怠了?”我尽量表现出厌恶的感觉。 “啊!”他似乎恍然大悟,“是的!我的主人,暗矛部族最近势力越来越大,我们也在尽力!” 听到他的话我一下子愣住了,忽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此时我能做的只有沉默,然后露出审视而又带有愤怒的眼神,他则继续伏在地上毕恭毕敬。此时的气氛有点紧张了,我一边思考该说什么一边衡量这个僵持的时间,时间太短,威慑不够,时间太长就显得可以了。 “他们……跟那种绿皮夫的……奇葩在一起了……对么?”我学着他说话的语气说道。 “是的!主人!你原来知道!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管!”他赶忙说。 “混蛋!”我愠怒地呵斥。我本想说放屁的,可是这话我不确定他能不能听懂是在骂他,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巨魔到底放不放屁。但是混蛋这个词从我嘴里喷出来之后我感觉有点……不合时宜。 “我什么都不管?”我蹲在他面前,然后伸手抓住他脑袋上的毛,我稍微一使劲往上一拽,他一抬头的时候我使劲往下一按。“像你一样吸取我的能量么?” 他不说话了。 “你刚才施展的是什么法术?”我问他。 “刚才是误会!”他恨不得将脸拱到地上。 “误会?”我哼了一声,“你说误会就是误会?我问你呢,刚才你对我释放的是什么法术?吸取能量的还是榨取生命的?” “我不敢说。” “我想知道在你们部族里,你这种祭祀竟然能施展出如此不堪的法术……到底是什么法术?” 他这才吞吞吐吐地说:“是……吸收生命。” “然后呢?” “我……没想别的。” “那灵魂呢?” “请主人原谅!”他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颤抖。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站起了身,“这里有几个暗矛部族的头颅?”我问道。 “这些全是!”他立即回答。 “全是?最近的呢?” “最近……没有……”他的声音一下低了下来。 “暗矛部族现在……逃到哪里去了?”我说。 “他们离开了这里。”他说。 “离开了这里?” “是的……” “上次我来的时候他们还在的!”我假装生气。 “没错……是的!呃……他们离开了这里,去了……据说是大陆上,在那安家了?” “为什么?” “他们……呃,跟我们的首领不合。” “啊……你们的首领。”我故意拉长了声音。“这么说我找错人了。”我说,“你叫什么?” “奥尔哈拉。”他说。 “好的,奥尔哈拉,你们的首领叫什么?” “扎拉赞恩!他叫扎拉赞恩。”他将自己的脸深深的贴在了地面上。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05 暗矛的分裂 听到这个名字我忽然一阵……高兴! 是的!高兴。也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个名字和这个名字的主人。 我当然认识,不光认识而且还发生过许多事情。这不由得叫我的嘴角微微上扬,“扎拉赞恩……是你们暗矛部族的……大祭司,对么?” “对!” “刚才说暗矛部族离开了,你们不是暗矛部族么?”我压低了声音。 “也是……是的……我们也是暗矛部族!但是……” “但是什么?”我焦急到想咬牙切齿。 “沃金带着一部分人逃离了这里。” “什么?沃金?森金的儿子对么?森金……死了?” 听到我的话他抬了头,斜着脸看着我,“你不知道么?” “我如果知道的话……可能就不会来这里了,更不会见到你!”我瞪着眼看着他,“我……没有见到他的灵魂!” 那家伙张大了嘴巴,“可能……他也成为了一名……洛阿。”这句话说到最后他竟然有点不敢说了。 “你很善于胡说八道么!”我鄙夷地瞪着他:“而且非常还善于胡思乱想。” “不……我不敢。” “如果他成为洛阿我会不知道?”我反问。 “对!是这样的。”他赶忙磕头。 “森金什么时候死的?”我质问道。 “好多年了。”他说,“我也记不大清了。” “沃金离开多久了?” “前年。”他说。 “为什么离开?” “大祭司扎拉赞恩跟酋长沃金之间有些意见不合。” “不合到分裂部族?”我震惊道,转念又一想我说道:“怪不得……这么久没有收到你们的……祭祀了!” “请主人恕罪!”他再磕头。 “沃金……去哪了?” “他带着一批人逃走了!” “啊!逃走!哈!”我笑了起来。“逃走这个词用的好!”我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逃走呢?” “他们……他们……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一把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拽起来,他的眼神里带着惊恐!对,惊恐!我需要他的眼神里充满惊恐! “我可以……让你的灵魂遭受永恒的折磨。”我冷冷地说道。 他瞪地更圆的眼睛说明了他的恐惧,我则继续用这种眼神对视着他。 “是扎拉赞恩!”他终于妥协了。 “是扎拉赞恩……停止了对你的祭祀。”他说。 我没有做别的表示,只是淡淡地说道:“说下去!” “扎拉赞恩觉得……供奉给你的灵魂和力量如果为自己所用……更好。” “这是他的意思?”我皱了皱眉头。 “是的。” “那你刚才使用的法术……是榨取我的生命的么?” “不……这是误会!”他的脸在颤抖。 “误会……”我哼了一声,“扎拉赞恩现在榨取的是谁的生命?” “沃金叛逃之后还有一些不服从的人,是他们……”他说。 “好几年了!”我生气地说:“你当我傻么?那得有多少不服从的人?” “还有……你……你的样子的那些……东方来的家伙。”他说。 “东方?我的样子的?”我愤怒的脸略显迟疑了一下。 “对……沃金带着一大批人逃走了,现在他们逃到了大陆上,现在投靠了……那些绿皮的家伙。”他说,“我们想找到他们,但是……那些绿皮的家伙给他们提供了庇护。” “是兽人!”我说。 “对!是叫兽人……”他说:“还有……一些小个子的绿皮的家伙,跟那些大个子很像……只是个子矮小的多。” “嗯……那些我这样子的家伙呢?” “他们……”他惊恐的看着我却说:“我不是很理解……请原谅我的冒昧我的主人……你为什么会化作他们的样子……这些……家伙的样子。” “我遇到了他们,杀死了他们,吃掉了他们!”我咬牙切齿。“你们也吃他们么?” “啊……不……是的!”他应该是被我的气势吓到了有点语无伦次。“我们也会用他们……但是这些人……能量并不强。” “哼。”我松开了他的脑袋站起身来。“你还没有给我讲清楚,扎拉赞恩究竟干了什么!” 他沉默了下说道:“他将所有能量都据为己有,沃金发现了他的行为,认为这是最洛阿……对你的不尊敬。过去我们一直崇拜你,供奉你……但是后来森金去世之后,沃金成为了酋长,扎拉赞恩成为了大祭司,但是扎拉赞恩成为大祭司后慢慢地就开始跟沃金出现矛盾,他不愿意再供奉你了。” “就是为了能量?” “他说……你并没有给我们的族人带来庇护。” 我似乎得做点什么……但是我不是魔法师,也不会变戏法……“继续说下去。”我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愤怒,那种已经快到临界点的那种压制的愤怒。 “他说……暗矛部族应该崛起了。” “然后呢!” “他开始让我们使用新的法术……” “新的法术……”我鄙夷地问道:“就是你刚才那种么?” “是的。”他说:“刚才是误会……我不知道是你。” “那么告诉我,奥尔哈拉,用这种方式你获得能量了么?” 他将脑袋磕在了地上,但是没说话。他的不言语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你很诚实,这博得了我的好感,祭祀。”我说:“作为信仰不坚定的人。”我蹲下将手按在他的脑袋上。“我认为那是背叛。” 他似乎在颤抖。 “而对于背叛者……我向来不会心慈手软的。”我说。 “请主人恕罪!”他确实害怕了。 “扎拉赞恩在哪?”我问。 “不在这。”他说。 “在哪!”我咬了咬牙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在……这片群岛中最大的岛上。”他说。 “具体位置。” “这座岛西北方向,穿过一片小的岛屿能看到有座很大的跟大陆似的岛屿,他就在那。” “你们部族现在兴旺发达了啊……”我戏谑地说道。 “沃金带走了一大部分。”他说。 “你们这里地人数就不少啊。”我说。 “我们是这片群岛的南大门,所以人数……多了点。” “扎拉赞恩现在手下有……多少人了?”我笑着问。 他有些颤抖地说:“这个我不清楚……” 我轻轻拍了拍他,“你们死后的灵魂……终究是要归到我的怀抱里。”我说:“如果你愿意将你的灵魂奉献给你的……大祭司……” 他吓得恨不得将脸插进石头缝里。 “你会知道什么永世不得安宁。”我说:“相信我……侍奉我……我会让你死后去极乐世界的,但是今天……你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你懂我的意思么?”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了。说完后我一拳砸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瞬间倒地。 拽着他将他拖到祭坛边上的椅子上,让他坐了上去,或许等他醒来会认为这是一场梦也说不准呢。 随后我便赶紧离开了这里,下面等待我的家伙们见我回来纷纷凑上来,“撤!”我摆了摆手带着他们匆匆回到了船上。 回到船上之后我这才安安稳稳地回忆起他说的那些话来,暗矛部族分裂了……现在情况已经非常明确了,沃金离开了这里,他现在投靠了部落,这里的巨魔在扎拉赞恩的带领下成为了一个新的部落。 那么……这群人能不能成为我们的盟友呢……我不由得陷入了思考。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06 新的开始 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敌人少堵墙。 可是对方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这个问题真的是个人的水平问题。 我相信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在面对这样问题的时候他考虑到的问题会非常多,也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大局观。 可我不是政治家,也不是战略家。原本以为希尔瓦娜斯委托我来这里就是单纯地寻找盟友,即便是渺茫的希望也是希望。那晚我跟她聊了很多,要不是清晨的阳光竟然像过去一样露出它温柔的笑脸我估计会彻底忘记时间,而那一夜我跟她聊到最后的结果就是确定了这个事情。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找到盟友,或者替被遗忘者找到出路,亦或者叫……退路。 而来这里我内心的最初设想也压根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暗矛巨魔跟着兽人混了,巨魔跟着兽人,人类跟巨魔有仇,但是暗矛巨魔跟人类有没有仇我就不知道了,至少作为人类的我对暗矛巨魔来说还是有一定的贡献的。至于他们还记不记得我就不好说了。兽人跟人类也有仇,这种仇比巨魔那种几千年前的仇要新的多,而且部落的大酋长还是在人类的抚养下长大的,虽然这种抚养充满了虐待。 那么我找他们寻求帮助他们会答应我么? 是啊,我们现在不能称之为人类了,可是尽管如此我们依然有着人类的外表。他们会接受么? 更何况,我们已经死了啊!他们……能接受么? 巨魔的巫毒法术里有这种死而复生的情况么?虽然我知道了他们的洛阿神灵是死神邦桑迪,可是他们接受的是自己人的死而复生,能接受我们人类么? 巨魔们的死而复生是什么样的呢?会不会是复活之后跟正常人一样,跟以前一样?而不是像我们这样……有些人都已经腐烂,甚至有些人已经腐烂到只剩下骷髅样子。或许这样的死而复生不是他们所愿吧! 如果这不是他们所愿……那会不会被定义为邪术? 还有……暗矛部族分裂了!这叫我的思绪一下子陷入了混乱。大祭司跟酋长闹掰了,现在大祭司的法术已经不是他们早先的巫毒法术而是变成了某种类似于死灵法术般的以吸取他人生命为主的法术,就连灵魂都要吸取。 那我们呢?我们算什么呢?如果找到沃金他会怎么想?会不会因为看到我们就想起大祭司扎拉赞恩? 当年的恩情还有没有我不知道,但现在的情况就是沃金失去了部族的大部分人,再一次失去了家园。这种时候早先年的恩情友情……可能就没了吧! 那我选择谁呢? 或者说选择谁更有利呢? 如果站在外人的立场上……可能会直接说当然还是选择部落啊!兽人巨魔的部落势力强大当然是选择他们!可是这事能不能成我现在心里是真没底! 而如果直接找到扎拉赞恩……这个家伙我现在也有点摸不准了呢。 所以……要不我这样…… 先接触沃金和兽人,如果实在不行我再接触扎拉赞恩也是可以的。两个选择不是个坏事情,而且,最后即便是真的跟部落达成了协议,扎拉赞恩那边我也并不是非得搞成敌人那样。非必要情况留着他们这条路或许不是个坏的选择! 而至于兽人那边……我就觉得真的难办了! 且不说前些年在灰谷森林阿尔萨斯的军队跟兽人碰了那几次,就单纯说吉安娜那个女人估计不能在兽人面前给我们说点什么好话。我都不用假设这是不是真的就直接断言那个女人一定会这样做。至少跟部落的大酋长解释我们这些死人是怎么来的。 这么分析来看扎拉赞恩这条线就更不能断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找到暗矛部族找到沃金就是我首先要做的!船离开这片群岛往西南方向继续前进,捋顺了思绪之后的我心情感觉有点舒畅。 船头撞碎的海浪飞溅的浪花打在我的脸上,这种感觉叫我有点爽。 船只发现陆地之后不久我以为是找到大陆了,那连绵不尽的海岸线应该是不会错的。 我很高兴地招呼他们全出来迎接这新的开始,他们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高兴,但我高兴的样子让他们也高兴了起来,那个姑娘甜甜的微笑让我更开心。 哼! 沿着海岸线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我选择了一片非常非常开阔的海岸作为了登陆点。虽然这片海滩上完全没有绿树成荫,完全不是那片群岛一样的有茂盛的植被,而是一望无垠的棕红色土地,远处也是棕红色的山峦,可有一点好……就是开阔。 对我们而言,开阔点好! 放下小船之后大家登上了这片土地,虽然经过上一次的遇袭,但是这次这个情况下他们完全没有了顾及,于是我也一起跟着登陆了。再次踏上坚实的土地后竟然还有点轻微的眩晕感。 尽管登陆了,可这片土地上还是荒芜得有点不像话。可不管怎么说他们正式踏上了一片新大陆。在海岸上安营扎寨,我们享受了踏上这片新大陆之后的第一个夜晚。一堆法师聚在一起嘴里叨叨咕咕地说着什么,看他们的臭脸就知道他们肯定是不满意这种环境,可我完全不在意他们怎么想怎么说,好的地方他们还没见过呢所以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些。 不过有一点好,就是这里的夜空可是比在东边大陆上的时候要漂亮得多。 女人们的歌声吸引了我,我第一次听亡灵们唱歌,可以这么称呼,被遗忘者也是亡灵么,亡灵的歌声说实在的感觉很不一样。 死亡让他们的嗓音变得不再婉转,她们的歌声也并不悠扬,我甚至听不清她们在唱什么,但是在这漫天繁星下,在这空气中弥漫着特殊干燥味道的空气中,在这不知相隔多远的异国他乡,她们用自己的歌声诉说着自己的感情。 我没有问他们听到这个歌声是个什么感觉,或许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和感受,在我的心里她们的歌声似乎充满了思念,那略显嘶哑的声音让我想起了很多人,尤其是艾德温。不知不觉中我再次离开了他,我还记得他想让我去做什么,可是就这么鬼使神差的竟然跑到了这里。 我是要帮他的,可是现在我做的这些对他有什么帮助呢?或许有一天,又必须要的话我带着一群亡灵回去?哈!想到这我不仅思绪万千。 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了马儿急促的蹄声,斥候回来了。我注视着他,那斥候跳下马后直接奔我而来。不知道怎么的,从他走路的神态上来看,这个消息似乎并不好。 “比尔大人!”他向我行礼。 “赶紧说。”我有点迫不及待。 “我发现了……人类的城堡!”他那双眼睛在火焰的映照下反射着绿色的荧光。 那家伙的话立即引发了周围人的一阵骚动。 这是必然的,不会有人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这个消息绝对不是假的。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确定?”我眯起了眼睛。 “确定?” “如何确定?” “山的另一端……”他扭身指向了一个黑暗的方向,“那里不光有人类的城堡而且那里还有人类的庄园。” “难以置信!”山姆凑了过来。“这里怎么可能有人类?我从未听说过人类到这种地方来。” “这个世界上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我说,“你真的看清了?” “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说着他从身后伸手取出一个包裹,包裹里竟然是还未成熟的麦苗。“人类在这里耕种。” “多大的城堡?”山姆问。 “那个地方人数至少过千。”他说。 “真的是人类?” “是的。” “他们是什么人?哪个国家的人?” “我不清楚。”他说。 “搞清楚是你的职责。”我说,“这是重点。” “太黑了,而且我没有发现标志和旗帜。”他说。 “走!带我去看!”说着我伸手一指朝着马走去。 “我也去。”山姆说。 我没有反对,谁叫他是大法师呢。 虽然没有探查到这些人类是从哪来的,但是这个斥候甄别方向的本领还是很高的,离开了有光亮的营地之后我们再一次陷入了黑暗,可是他的方向感却依然非常好。我们很快就爬上了一座山,而站在山顶的时候远处的灯火映入眼帘,那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城镇呢! 奔过去之后城堡逐渐露出了它的真容,城墙,围墙,围栏,农田,让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尤其是在这黑暗中我真担心明天一早看到的这些都是幻觉。 站在村子外农田的田垄上,这里竟然有水!不过也倒是,如果没有水人类是可能在这种地方安营扎寨的。 我摸了摸水沟里的湿润的泥土,眺望前面那黑暗但是看的到的一片片的房屋和紧邻的城堡,心里出现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这会不会是吉安娜带着的人修建的城堡和村庄呢?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07 库尔提拉斯海军 我们三个蹲在麦田边上,他们俩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在权衡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搞清楚这群人是从哪来的。 当然搞清楚他们是什么人究竟意义有多大我不敢肯定,但是不清楚这群人的来历我就觉得很可惜,甚至会留下点遗憾,非得说严重点或许会有点不好的影响。 毕竟吉安娜是最初来到这里的人类,她还跟部落结盟甚至加入了暗夜精灵反抗燃烧军队的阵营。所以说这个地方有可能是她的驻地,如果这是吉安娜的驻地…… 我看向旁边的山姆,“你认识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么?” 他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想起个女孩来了?” “你认不认识?” “认识。”他回答。 “你死之前……这个女孩怎么个情况你知道么?”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哼了一声,“你想问什么?” “你对她了解多少?” “现在不是闲聊这个事情的时候。”他说。“还是这跟她有关?” “你是在阿尔萨斯进攻达拉然的时候战死的对么?”我问他。“我从未听你说过。” “是的。”他的语气似乎不是很想回忆那段往事。 “吉安娜。”我说:“告诉我你对她的了解。” “我对她不是很了解。”他说。 “你不是大法师么?” “我是大法师为什么要了解她?” “她不是安东尼达斯的学生么?这么显赫的身份你不认识?” “我认识!”他反驳:“只是不熟悉。” “她认识你么?” “应该认识。” “我说现在。” “我怎么知道!”他瞪眼。 我咂了咂舌。 “你的意思是这里是她的领地?”这个法师看来不傻。“难以置信。” “我只是猜测。” “为什么?” “吉安娜在达拉然被围攻之前据说就离开了达拉然,我是听别人说的。” “我不是很清楚,我不关心她做了什么。” “难道安东尼达斯没有给你们开会么?” “肯瑞托六人议会里没有我。”他说。 “如果这是吉安娜的领地,你的身份……我是说以你们之间的……关系,她会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 山姆那双反射着绿色荧光的眼睛就这么盯着我,注视良久他说:“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知道这可能是她的领地?” “吉安娜带领一部分人类和一小部分达拉然的法师参加了抵抗……阿尔萨斯和燃烧军队的战争。燃烧军团,你知道的。”我说。 “你怎么知道?” “我参加了那场战争。”我说。 他摇了摇头,“你是她这一方还是阿尔萨斯那一方?” “你觉得呢。”我说。 “啧……那这事就不好办了。”他说。 “看来更指不上你了。”我站起身来。 “我的模样你觉得她能接受我么?”他说:“倒是你的脸还行。”他问:“你们认识?” “算了吧,这事从长计议。”说着我朝村子里走了进去。可是没等走进村子里的狗疯狂地叫了起来,见村里有灯亮起于是我赶紧退了出去。后来到城墙下之后因为实在是看不清于是我退回到了山顶处并安排斥候回去报告让所有人暂时撤离到船上,随时准备离开。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让大地再次苏醒之后我也看清了城堡上的旗帜……库尔提拉斯海军! 这里应该就是吉安娜的城堡了,但旁边的山姆在得知是库尔提拉斯海军之后也没了主意,说实在的我真的不确定万一去接触她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权衡了再三我决定暂时最好不要去接触她们。 且不说吉安娜对亡灵意见多大,我估计见到我之后可能也不会有太好的印象,而且上次战争她又不是没看到我。即便是真要接触她也必定不能是我,可是看着身边这个脸都烂穿了的家伙我觉得希望更小了。非要找人去接触也得是比尔吉特·克兰斯顿那种漂亮些的,但是这个身份也很重要,普通魔法师我感觉身份力量可能不够。 回到海滩上还没准备登船的时候忽然发现了海面上竟然有一条大船朝我们的船靠了过来。 我大惊!坏了!而当看到我们船上那面破烂的洛丹伦王旗还在的时候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可是那船过来之后必定又是一番交涉……现在是被逼着也得上了。 海滩上的两艘船载着我俩奋力往船上划去,就在那艘库尔提拉斯的海军战船靠近之前我成功登上了船。甲板上的人此时已经有点惊慌失措了,我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喊道:“跟上一次一样!所有破了相的全都给我躲进船舱,没有我的号令谁也不准备出来!” 当我看到比尔吉特也想往后躲的时候我一声叫住了她,“比尔吉特·克兰斯顿女士!你就不用躲了!”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我朝她点了点头,“你的样子跟活人一样。”我说。 飘扬着库尔提拉斯海军军旗的战船靠了过来,我这才知道在海岸线的西边似乎有一处海峡,船就是从那出来的。 对面朝我们打旗语了。我回头看了看大副,他朝我喊道:“对面在问我们是什么人。” “告诉他们我们是洛丹伦南海镇的商船!”我说。 大副打完旗语后喊道:“他们问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遇上了风浪,失去了方向!”我喊。 “对面要登船!”大副喊道。 “拒绝!”我喊,“告诉他们我们也遇到过海盗!” “他们说如果拒绝就开火!” “我怎么确定他们不是海盗?”我让他问。 “他们说如果是海盗就不会跟咱们废话了!”大副喊完指着继续喊:“他们扬帆了!” 其实要论跑得快我觉得我们不一定能赢过他们,要是跑不掉就麻烦了,可是现在他们要登船也很麻烦。船上装火炮是好事,以后船上必须都得装上! 我们减速了等他们调头靠过来,然后我们两艘船连在了一起。对面船上的人全都端着火枪弓箭对准了我们,脸上的表情看的出十分的警惕。 对面的指挥官跳了过来,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精壮男人,他是全副武装。 登上船之后他打量了下船然后看着甲板上的我们,然后走了过来。看他的架势不光不害怕而且还有点嚣张的样子。 “谁是船长?”他扫过我们,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我感觉他是明知故问。 “我。”我说。 他重新皱着眉头打量着我,“你叫什么?” “比尔·麦克斯。”我说。“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们库尔提拉斯人。” “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你们……洛丹伦人。”他说着看向了旁边的比尔吉特。他的眼神瞬间就变的有了光。 “你们是干什么的?”他又问。 “是商人。”我说。 “商人?”他转眼打量着旁边的站在甲板上的人,“你们可不像商人。” “那像什么?”我笑了笑。 “库尔提拉斯海军致力于海上的安全,所以我们要对你们进行检查。”他说着一挥手让手下这就行动。 我心里一紧,坏了…… 他们的士兵朝我们逼近了几步,然后一些人凑到了船舱口,那个家伙一摆手,“进去检查!” “这不好吧!”我说。 “你们知道你们现在在哪么?”那家伙哼了一声,“你们现在已经进入了库尔提拉斯王国的海域,这种例行检查是当然的。” “我们到了库尔提拉斯?”我假装糊涂。 他没理我,而是问道:“你们在海上漂了几天?” “十几天。”我说。 “怎么会到了这里?”他问。 “很不顺利,先遇上了海盗,然后遇上了风暴。”我说,“幸亏逃的快。”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 “不好了!”船舱里传来一声叫,我心里一哆嗦,甲板上的人一下全都紧张了起来。一个人从船舱跑出来,“里面有很多尸体!” 那家伙脸上的表情立即紧张了起来,他对我怒目而视,“怎么回事!”他抽出了武器。 我瞬间举起手来,“那些都是在逃亡过程中遇难的我们的同伴。”我说。“我答应要带他们回家的。” “还有什么发现?”那军官大喊。 “没有……什么了!船舱里没有货物,只有一堆尸体。”那士兵说。 “货物呢?”军官盯着我。 “为了躲避海盗,我们都扔了。”我说。 “有打斗痕迹么?”军官问。 “没有。”士兵回答。 “哪些人都怎么死的?” “不知道,但是身上有些已经腐烂了。”士兵说。“但是看上去似乎不是被砍杀的。” “检查清楚!”军官喊道。“里面有没有武器?” “没有火器,只有一些弓箭之类的冷兵器。”他说。 “看紧他们!擅自行动格杀勿论!”说着军官走进了船舱,过了没一会他就捂着鼻子从船舱里出来了。他一脸厌恶地看着我:“你们好歹给他们包起来!” 我赶忙点头,“我们本想做防腐处理的。” “真的是晦气!”军官厌恶地再次打量着我们,此时看比尔吉特地眼神都没刚才那么有光了。“据说你们洛丹伦不是被灭国了么?”他盯着我地眼睛说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08 叛徒吉安娜 他应该不是简单想问我洛丹伦是不是被毁灭了。 “是的,洛丹伦王国确实被毁灭了。”我说。“但是那里的人民依然在顽强地生活着。” 他瞟了我一眼,“是么……死了很多人是么?” “现在正在恢复人口。”我说。 “现在已经安定了?你们的国王是谁?”他问道。 “现在还没有国王。”我说。 “没有国王?阿尔萨斯那家伙死了?” “他被流放了。”我回答。 “那也就是现在是群雄割据各自为王对么?”他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了兴趣。 “暂时没有人称王。”我说。 “哼……是不敢么?”他笑道。 我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以为我到了库尔提拉斯,上次到库尔提拉斯我不记得有这样的土地。” “你以前还到过库尔提拉斯?” “是的,不仅去过还参加过你们海军统帅女儿的生日庆典。”我说。 这话说完这个军官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变了。“是么!”他这语气一点都不和善。 “统帅现在还好么?”我问。 他皱起了眉头冷冷地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啊?”我一下子被问住了,但我知道我说错话了。 “你是从哪来的?”他板起了脸。 “南海镇。”我说。 “南海镇……不,如果是南海镇你应该知道,我听说南海镇是唯一没有被损毁的城市。那里是你们跟我们交流的唯一港口。”他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是从那出发,我们不是南海镇的,我的家是在壁炉谷。”我解释。 “哼!”他不满地咬了咬牙。 “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赶忙解释,“如果我说错了话我向你道歉。” “你确实说错了话,你刚才的话就像一个外行,如果我因此认为你在嘲笑我把你们全抓起来也没问题。”他似乎是有点生气。 “统帅……怎么了?” “他死了!”军官说道。 “啊!”我大叫了一声!“怎么……他不是一直身体都不错么?” “谁说他是病死的!”军官转身就走。 “等等……”我赶忙将他叫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真诚再真诚一些。 “你想干什么?”他脸上的表情就没那么和善了。 “我……跟戴林统帅还是有些交情的。”我说,“在兽人入侵战争中我们曾并肩作战。” “哈!”他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你们认识?” “如果不认识我也不会被邀请去参加他女儿的生出受洗。”我说。 他这时看我的眼神才变得和善了些,“好吧!你叫比尔对么?你是什么……爵位?” “伯爵。”我说。 “你怎么亲自出来了?”他问。 “你还没告诉我戴林统帅是怎么去世的。”我一脸的悲伤。 他摇了摇头,“是因为他的女儿吉安娜。” 我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你说啥?吉安娜?因为吉安娜?” “是的,是因为她的背叛才导致了统帅的陨落。”他说。 “是的,就是因为她。”军官说,“现在吉安娜已经是叛徒了,她是库尔提拉斯的罪人,是海军的叛徒,也是我们的敌人,她是整个库尔提拉斯的耻辱。” 这话说的我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跟兽人站在了一起。”他说。 “兽人?兽人不是……灭绝了么?”我问。 “当然没有……”他说着指了指西北方,“就在那边,那里还有兽人。” “那是……哪?” “兽人在这里安营扎寨,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军官说:“我们的统帅发现吉安娜跟兽人交好后很不满意,后来发动了战争,但是很不幸统帅战死了。吉安娜算是亲手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她也参加了战斗?”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应该为这件事负责,而且现在她依然死不悔改。” “这也太……扯了。”我说:“阿尔萨斯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斯托姆加德的王储也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吉安娜……也……天呐!难道现在这么流行害死自己的父亲么?这是什么狗屁事情?”我大叫起来。 所有人都盯着我,我知道这样做有点夸张。 “哼!所以如果你发现了吉安娜,知道了她在哪,请将这个消息告诉给我们,库尔提拉斯人会念你一个好,欠你一个人情。”他说。 “你们……没……呃,我是说吉安娜现在消失了?” 他点了点头,我在原地愣住了,这个消息叫我心里一下子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他转身就要离开,但是在踏上两船之间的踏板之前他回头对我说:“如果你们要想回到你们的国家,就从这里往东,或者偏北一点,一定会找到回家的路。不要再往南走了。” “南边有什么?” “你们这个样子如果下次碰到船的话你们会跟船舱里的人一样,或者会生不死。”他说。 “你是说有海盗么?” “不光有海盗,还有一些绿皮肤跟兽人差不多长相的家伙,你们最好不要碰见它们。”他说着就走上了踏板。 “你叫什么名字?上尉!”我喊道。 “本尼迪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我心里五味杂陈,难道说弑父这件事情传染吗?阿尔萨斯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这个我在场,说阿尔萨斯疯了我也能理解。还有那个斯托姆加德的王储,他叫什么来着……他也是杀死了他的父亲,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是为了权力。可现在库尔提拉斯王国的公主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竟然也害死了自己的父亲,那她是为了啥?篡权?还是别的什么? 跟兽人搞在一起…… 想起刚才那个叫本尼迪克的家伙说的话,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吉安娜如果跟兽人有关系…她会不会受到了兽人的庇护?也就是说她现在是在兽人的领地?那她会不会再部落的首都? 但是这估计应该不大可能……她是一个女孩……女人!在全是异类的地方即便她是被部落大酋长奉为座上宾或者贵人我感觉可能也会很不方便。她以前联系兽人跟兽人合作这是事实,可真如军官说的是她的原因让自己父亲命丧黄泉的话,我感觉她可能不会留下,即便跟兽人关系再好也不会留下。 那她会不会去了精灵那儿?如果她想要寻求庇护或许寻找精灵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她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魔法师。相较于兽人或许精灵跟人类在外表上更相似一些。 同时……她如果能想到继续扩大影响的话,那么将精灵介绍给人类,比如出使暴风城也是可以的。毕竟瓦里安跟吉安娜小时候是认识的……啊……不对!瓦里安他……失踪了! 想到这个事情我忽然又产生了些灵感,瓦里安失踪了……是跟艾德温有关的。那这些海盗们有没有什么线索呢?话再说回来,当年我差点被拐卖,要不是我机灵估计现在就在某处当上奴隶了。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海盗……我要不要去接触海盗。这些人会怎么看我或者说是他们能不能成为被遗忘者的一个……备选项呢? 想到这我不由得想起了艾德温,话说我也是受艾德温的嘱托出来的,最初是出来巡查,或者是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人,结果却这么阴差阳错的到了这个地方。 在甲板上发了会呆之后我让船重新扬帆,那艘军舰往东边而去,我则让船继续往南前进。这时候比尔吉特终于对我开口了,“那个军官指的方向是北方。”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女孩注视我的眼神,“我知道,但是我们也可以有更多选择的。”我说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09 认亲 实在是不知道他们生前是不是也是如此负责,他们身上的责任感并没有叫我感到羞愧反而让我有点不舒服,尤其是那个叫山姆的老家伙。 在他得知那个叫本尼迪克的军官告诉我北方才有兽人之后他就开始了絮叨,他就开始了推断并且给我提建议。 说实在的我不想给他解释,非常不想,主要原因是因为自己很讨厌他这个样子。毕竟我是船长,我是这个任务的负责人,但是他却一个劲地给我提意见,这叫我感到头疼,或许这群魔法师生前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叫服从。 我知道这个事是比尔吉特告诉他的,但是我也没有因此而找她的麻烦。 船在继续南行了几日之后出现在我们眼的景象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北方的土地是红色的,但是这里则是绿色和黄色,北方还有群山,但是这里完全就是一望无尽的大草原。 我看到了海边有生物存在,草原上有动物奔跑,天上有了鸟儿。虽然太阳更加明媚,明媚到大地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已经有了炙烤的感觉,但是我依然喜欢这个环境。 这种地方适合动物生存那就意味着这里一定会有更加智慧的生物。比如海盗之类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当发现前面有一座海滨城市的时候我使劲拍了拍巴掌。“都把自己收拾利索点干净点,或许咱们的任务正式开始了。”我说。 海面上有几艘大船进港出港,一些小帆船,小舢板也飘荡在海面上。可是当我们靠近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并不是人类的海港,也不是兽人的,更不是巨魔建造的,而是一群地精! 我果断让船减速准备接受盘问,而在地精们爬上船来检查了一番之后准许我们进港,当然了他们对我们还是相当警惕的。原因很简单,他们不止一次跟人类打交道了。 进港之后我检查了一下这些人,有些脸上有缺损的家伙被我禁止下船,山姆就是这些幸运儿中的一个,虽然他强烈表示抗议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毫不犹豫地拉着比尔吉特的手就下了船去,这个女孩没有反抗。 这个海港不小呢,虽然没有藏宝海湾大不过这里已经看得出很是繁忙,而且这里有兽人,有巨魔,有牛头人,就是没有人类。所以我们走在街上的时候所有人看我们的眼神都充满了好奇。 其实我也没有说错,地精们跟人类打过交道,出现在这附近的人类基本全是海盗,偶尔会有假装不是海盗的人类出现在这,但地精们说是不是海盗他们拿眼睛一看就知道。 这是实话,我们船上连一门火炮都没有,武器也是弓箭长矛之类的冷兵器,甚至船舱里完全都没有海盗该有的迹象,我们更像是一群难民。 当然对待难民他们也有对待难民的态度。 酒馆里人声鼎沸,当我领着可爱的姑娘要走进酒馆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犹豫的,走进去后她就躲在了我的身后,而我抓着她那已经不是很柔软的手走到了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跟着我的几个人也坐了下来。 所有人都注视着我们,原本嘈杂的酒馆变成了窃窃私语,嗡嗡嗡的低语声叫我的同伴们有些不安。我没有理睬那些人,而是举手招呼服务员过来点餐。 那个女性地精的嘴巴真的跟香肠似的,说实在这个颜色的皮肤是真的难看。点了些酒后我问道:“你们的胃肠道没漏吧。”他们点了点头。我对身边的姑娘说:“要是让山姆来他的嘴巴可能会一边喝一边漏。” 几个人笑了,我试着让大家都放松下来,但是他们在这种全场注视的目光中始终是显得很拘束。而且这群家伙的酒量也是很大,亡灵似乎不吸收酒精。 他们很好奇我为什么还会地精语,我跟他们说我还会巨魔语,兽人语之后我跟他们解释了这个过程后,也是因为这第一次从女孩脸上看到了崇拜的目光。 我喜欢这个感觉。 兽人看我的眼神并不友好,巨魔则看我的样子感觉奇怪,地精们则是警惕,至于那些牛头人他们似乎并不关心我们究竟是什么种族。能在这里见到这些家伙我是很开心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安顿好他们几个之后我去吧台要了两壶酒然后端着走向了一个坐着全是巨魔的桌子。那四个巨魔用惊讶而又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我将酒壶放在桌子上,然后说道:“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们,暗矛部族的兄弟。” 四个巨魔面面相觑,然后全都看着我。一个一脑袋绿色头发的家伙说:“你怎么会我们的语言?” “当你们部族还在荆棘谷的时候我就跟你们打交道了。” 这话一出四个家伙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身体不由地坐直了,“你说……你怎么知道?” “酋长森金,还有他的儿子沃金我都认识。”我说。 “你是谁?”一个红色头发的巨魔看着我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暗矛部族的人?”有一个脑子比较好用的家伙想到了这个刁钻的问题。 我看向一旁这个脑袋有点秃的家伙,果然是聪明的家伙毛发少,“因为暗矛部族的迁徙是我建议的。”我说。 “哈!”一个家伙笑了出来。“你在胡说!” “如果你们的首领在这里他一定会上来拥抱我。”我说。“森金酋长还好么?” “你说的是哪年的事情。”红头发的家伙哼了一声。 “我也是第一次离开藏宝海湾到这里。”我说,“看你们的年龄……”我打量了一圈,“你们三个年轻点可能不知道,你……”我看向那个脑袋上毛不多的家伙说:“你知道藏宝海湾吧。”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惊讶起来,“你是从藏宝海湾来的?” “要不然呢?” 他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你是海盗么?” “我像么?” “我不知道,或许吧。”他说。 “你们部族的人的特征很明显。”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和脖子里的挂饰,“你们跟其他部族,劈颅部族,血顶部族,哈卡莱都不是很一样,我认得出。当然我也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们,说实在的你们竟然还存在我很高兴。” 此时他们脸上露出的表情就不再像刚才那么诧异了,而我的对话让旁边的巨魔凑了过来。一个年纪明显看上去有些年长的巨魔打量着我,“你说你认识我们的酋长?” 我扭脸看着他,“当然。”我说:“不光我认识森金酋长,而且我还跟你们很有渊源。”说着我往一边挪了挪座位,“你们当时为什么离开荆棘谷,森金酋长跟你们说了么?” 那家伙打量着我,“你叫什么名字?” “当年在迁徙之前,有个人类曾经去过你们的部族,你知道这个事情么?”我问他。 他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真的是你么?” “看来你还有记忆。”说着我看向旁边那个头有点秃的家伙,“这件事过去了得又二十多年了吧。”我说,“那时候……你一定还年轻,对么?” 这时后围过来的巨魔更多了。 “我记得当时沃金有个好朋友,是你们部族比较有天赋的祭祀,叫扎拉赞恩。”我看着周围的人,“我还记得那家伙。” 我的话叫所有人的脸色一下子又凝重起来。见状我说:“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说的不对么?” 他们竟然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了?”我问向感概那个老者,“我说错什么了么?” 老者坐在我身边,“扎拉赞恩背叛了我们。” 我皱起了眉头装作惊讶的样子,“你说什么?背叛?” “背叛!”他说:“他现在是邪魔的代言人。” “你们不是信奉死神……邦桑迪么?”我说:“那位洛阿神灵我也是见过的。” 这话让所有人嗡地一下子炸了锅,大家瞬间开始七嘴八舌。这时长者说道:“真的是你?” “我说了我很高兴见到你们,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见到你们的酋长。不知道森金酋长怎么样了。”我的语气里带着关心。 “他已经不在了。”老者摇摇头,“现在的酋长是沃金。” “他去世了?”我惊讶的看着那位老者的眼睛,他的脸上写满了沧桑。 “是的。” “沃金在哪?”我问,“我能见到他么?”我有点迫切地说。 众人相互看了两眼都没说话,“怎么?”我看向周围的人。 “你们人类……跟兽人刚爆发了一场冲突。”老者微微压低了声音。 “啊?什么?”我难以想象怎么还有这种事发生。 “这是真的。”老者说:“我们的军队也参与了这场战斗。” “你见过人类?” “这里大多人都见过。”老者说:“所以你进来的时候说实在的我都很佩服的你胆量。” “兽人……这里的兽人怎么……”我装作自己一无所知的样子,“这里怎么会有兽人的。” “他们也是移民。”巨魔说,“来的比我们晚好多年。” “你们似乎……很和谐。” “我们现在跟兽人是同一阵营。”他说。 “人类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听说某些人类说他们到过西方一个神秘的陆地,我乘坐地精的船来到这里……我是真没想到这里会有……兽人。” “看来你知道得还不够多。”老者说:“跟兽人发动冲突的人类有大炮和大船。” “你们……怎么也被掺和进去了?在荆棘谷时候你们可没少吃亏啊!”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吃没吃亏我就是随口瞎编。 “这没办法,我们部族也受到了兽人的恩惠,他们也帮助了我们在这里安定下来,大家相互需要。” “兽人跟人类的战争把你们牵扯进来了……”我看向一边正注视着我的兽人,嘴里咂了咂舌。 “也不能这么说……人类,我们也是为了生存。”他说。 “他们会吃了我么?”我用眼神告诉他那边的兽人看我的眼神里可是充满敌意。 “只要你不找事,他们不会动手的,再说了这里是中立城市,只要你不找事那些兽人也不敢对你做什么。”他说。 “你们的酋长现在何处?我想见他。”我说。 “他在杜隆塔尔。”长者说:“那里有个兽人的大本营,沃金应该在那里。” “不,沃金现在不在那,他在森金。”一个巨魔说,“前些日子我还在森金见到他了。” “森金?”我不解。 “以他父亲的名字命名的一个地方,那里是我们暗矛部族的最大的城市。”老者说。 “城市……”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你们能安稳下来,真好!”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10 棘齿城的牛头人 跟他们说明了来意之后他们表示如果我愿意可以随时带我去见沃金,所以我也立即向他们表达了感谢,全场消费由我来买单。巨魔们很高兴,但是兽人们就没那么高兴了,他们不光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好而且言语中还带着一些嘲讽。而当我用兽人语怼回去之后他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呆住了,他们没有想到我还会说兽人语。 我觉得来到这里简直是太正确了,且不说以后见到沃金会是什么情况,至少我知道了这是哪里,现在什么情况,我适不适合去找兽人。 当然了困难永远都存在,兽人前段时间跟人类再次起了冲突,就是那些库尔提拉斯的海军,而我也从他们嘴里得知了库尔提拉斯人的一些事情。还有吉安娜女士的。 在他们的认知里吉安娜女士是一个奇怪的存在,他们知道那是个人类,一个曾经帮助过部落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的人类,但是也仅仅如此,而大家津津乐道的并不是她帮助部落联合了精灵解决了多大的危机,也不是在她的帮助下救下了被她父亲抓起来的部落英雄雷克萨,而是面对自己的同胞据说还是自己父亲的时候她做出的选择。 虽然巨魔们七嘴八舌的让我大概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完全没有体会到巨魔们对这个以牺牲自己父亲和自己同胞的女人有什么感谢的。当然我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都是自己的选择。虽然我会感觉到有些唏嘘,但是我对她的印象还是停留在当年她抛弃了阿尔萨斯的那个时间节点里。 我还是无法理解,无法同情,更无法喜欢这个女人。即便我那所谓的理智告诉我她或许是为了……大义。可随后我内心的另一个声音就嘲笑的问我难道她做的就是大义,戴林统帅做的就不是么? 走出酒馆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还牵着比尔吉特的手,看到我回头看她,她也看着我只是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 回到船上之后我再次陷入了沉思,找兽人合作这件事看起来是有些困难了,吉安娜真的离开了部落现在不知所踪,而库尔提拉斯人在这里修建的海军基地规模越来越大,不光在杜隆塔尔有基地,而且在贫瘠之地也正在着手修建城堡。 贫瘠之地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区,一个离部落首都还比较遥远的地方。 我现在还是以人类的身份跟他们接触的,如果被他们得知我并非那些活着的家伙后他们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态度呢? 于是我再次离开了船,回到了那家酒馆里。酒馆所有的服务生一看到我来了立即就认出了我,非常热情的将我迎过去坐在了吧台边上。 “你改变了我对人类的认知。”酒保那双浑浊的黄色眼睛看着我,一脸的笑容。 “是么?” “像你这么大方的人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能接待像你这么尊贵的客人是我们的荣幸。”他说。 “你们不用担心兽人……那些野蛮人对你们有什么想法么?”我问。 “不!”酒保说:“完全不,这是中立城市,我们只图财,和气生财。但如果谁违反了这个最基本的准则那么他付出的代价将是他们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是么?” “当然。”酒保指了指我胸前的火枪,“那是我们的同胞制造的最先进的武器吧。” “你怎么知道?” “也只有我们才能造出这种武器,所以我们的工匠在这里都是非常受人尊重的,他们也知道一旦对我们造成伤害,他们将会失去最有力的盟友。” “你们也加入了部落?” “不,我们只给他们提供物资,在付清货款的情况下。”他解释道。 “那些人类呢?”我问。 “我们几乎不跟他们来往,他们也很自觉的躲着我们。”酒保说:“这些海盗更不敢侵犯我们,虽然他们很想。” “我说……人类的军队,我听他们说在北方兽人的领土上有一支海军。” “那些人我们从不接触。”酒保说。 就这样我们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我也知道了这里的主人是谁,他们不同于藏宝海湾的大财主里维加兹,这个城市叫棘齿城,它的主人叫加兹鲁维,也是热砂集团的一个头目,当然如果论财富实力的话没有里维加兹那么有钱,但是现在加兹鲁维因为跟部落的交情在势力上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现在部落使用的大部分机械和科技都是加兹鲁维当总工程师参与设计并修建的。如果没有他的参与兽人的城市奥格瑞玛可能现在都没有建成。而且雷霆崖的修建他们也是有参与的,在那么高的地方修建升降梯,将物料物资跟设备运上去没有他们地精估计永远都别想做到。 就在这时一个牛头人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我身边。 “给我来一杯酒。”那头满身黑色毛发的牛说道。 我略显惊讶的看着他。酒保笑了笑,“先付款,先生。” “先给我来一杯。”他的声音并不强硬,但是语调显示他不会妥协。 “你今天喝的太多了,阿纳克先生。而且你也知道,我们这是小本买卖,概不赊欠的。”他说着指了指桌上的标牌。 “你也不是不认识我,我又不是来这时间短。”他说。 看着酒保的表情我说:“给他来一杯吧,我请。” 酒保看了我一眼,但是那眼神似乎在说我这钱花的冤。但是他还是立即就露出了笑容,“比尔先生确实是个好人。” 当酒推到那黑牛面前的时候他也不说声感谢而是直接拿起来一口喝干。喝完之后他仰着头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满意的低吼,然后将杯子推给酒保:“再来一杯。” 酒保俩眼直接斜着看向我,意思明显就是:“你看吧!” 我直接笑了出来,仰头表示可以继续。结果这家伙喝了一杯又一杯,连续喝了六杯之后酒不一口干掉了,第七杯他用大手攥在手里,似乎唯恐杯子跑了。然后他扭头看向我:“你是个好人。” 地精哼的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他再次一饮而尽,扔下杯子就走出了酒馆。 地精直接笑了出来。 我目送他离开后回头看着笑着的地精,酒保看我看他使劲憋了憋想不笑,但是似乎有点憋不住,我也被他逗笑了跟着笑出了声,酒保则笑着摇了摇头。 “我是不是被人当了冤大头。”我笑着说。 “哈哈!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酒保的话应该是安慰我。 “他是谁?” “阿纳克,一个牛头人。”酒保说。 “我知道他是牛头人。”我说:“他什么来历?” “这个不是很清楚,不过听他自己说过他是个狂暴战士。”酒保说。 “狂暴……战士?”我不是很理解这个词。“还有这么称呼自己的?” “嗨!也就这么一说,这家伙到棘齿城不是一天两天了,得有个一年半载了吧,但是这家伙没有什么正当职业,反正我是不知道他究竟干啥了。”酒保说:“别看他们块头大,就是一堆软柿子,专挑不了解他们的软柿子捏。” 我皱了皱眉头,酒保看到了立即改口说:“我说的不是你。” “你也不用因为他们的外表而被他们唬住了,如果选保镖的话,这群家伙……真的不行,他们种族在部落里算是最软的软蛋。”酒保压低了声音,“别看他们块头大,白扯。” “怎么会这样?” “这群家伙差点被灭族,要不是兽人出手相救,他们估计现在还在四处漂泊。”酒保说。 “给我说说。”我来了兴趣。 “这片土地上原本是……牛头人,半人马,野猪人,狗头人之类的家园,狗头人就不说了,这是一个非常边缘化的种族,比老鼠的地位稍微高一点。野猪人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们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当然这个种族我们只是知道,但是从来不接触,那种族不是什么智慧种族,而且他们身上简直太臭了。” “而牛头人的地位也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体型而有什么提升,他们被半人马按在地上摩擦了不知道多少年,据他们自己说半人马族毁灭了他们的家园,将他们赶的居无定所,他们一直都在流浪。” “后来兽人来到这个地方之后遇见了流浪在荒野之中的牛头人,而温和的牛头人跟兽人一下子就合拍了,于是兽人帮助牛头人打了几场硬仗,将不可一世的半人马给击退了,后来硬生生给牛头人夺下了一块比较适宜生存的土地。” 地精用大拇指挑了挑说:“在棘齿城的西边很远的地方有个叫莫高雷的地方,那里就是他们的自留地,兽人给他们争取的。” “这么不堪?”我皱了皱眉。 “就是这么不堪,他们真的是……反正我是没看到过他们战斗是什么样子,当然了在这里没人敢打架。”他说。 “那些半人马这么厉害?” “当然,不过呢这也只是传说,我也只是个酒保,我是没见过半人马什么样子有多强悍。” “这么大的个子,我感觉战斗力应该超过兽人的。”我说。 “我感觉他们的脾气有缺陷,有些是温柔的好的友善的性格的。”酒保用眼神指了指角落的一张桌子,边上坐着两个黄毛和棕毛的牛头人。“他们就是,他俩就是好脾气,非常温和!你很难想象在他们如此粗犷的外表下会有这么温柔的性格。”他说着摇摇头。“要是不好的……据说啊!据说是很坏很坏。” “刚才那种算什么?” “他自己说自己脾气不好,但是在这里从未见过他动手。”酒保说,“不过呢……这些牛毛色不同的脾气确实不同,就刚才那种浑身黑,还有颜色比较深的一般来说脾气都不是很好。” “他们自己说的?” “嗯……兽人里也有这种传闻。”酒保撅了撅嘴。 “既然有脾气不好的,那么他们怎么还会被欺负,半人马这么凶悍?” “脾气不好的占少数。”酒保说。“他说自己是个战士。”酒保哼了一声,“但我只知道他是个酒鬼。” “他叫什么来着?” “阿纳克。”酒保说:“阿纳克·恐怖图腾。”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11 恐怖图腾 那天晚上在酒馆一直待到下半夜才离开酒馆,那些已经喝醉了的家伙酒馆也没有赶人,而是任凭他们或趴或躺的睡了过去。 而我刚走出酒馆没多远就被身后的叫声叫住了,一个很高大的身影。当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认出了是刚才那个牛头人。 他比我高一头还多,我仰望着他的脸,“有事么?”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他说。 “没什么。”我说。 “想跟你交个朋友。”他说。 “哈!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那个地精没告诉你?” “我不喜欢打听人。”我说。 “哈!”他的声音很粗,“好!”他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我们能成为朋友么?”他说。 “这取决于你。”我说。 “那我希望我们成为朋友。”他说:“我叫阿纳克·恐怖图腾,是恐怖图腾氏族的人。” 我点了点头,“我是从东方来的。”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对么?”他说。 “是的。”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比如保镖或者向导之类的,我完全可以胜任。”他说。 “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说,“我刚好有些事情想知道。” “你还有酒么?”他笑了笑说。 我重新回到酒馆的时候酒保诧异地看着我,我则笑着要了一小桶酒和两个杯子走出了酒馆。 那个牛头人看着我拎着一个桶简直高兴坏了,我说到码头坐坐,那里的风更通透些。 坐在码头上,海浪一波一波的涌来,哗哗的浪潮声在这皎洁的月光下别有一番感觉,只是我身边是头牛,要是个小姑娘应该会浪漫些。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酒桶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酒量很大。”我说:“没有谁能这么喝酒的。” “酒量大的人武力也高。”他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光,“我就是这种人。” “在藏宝海湾我见过一些牛头人。”我说,“不多,但是有。” “是么?”他又倒了一杯。 “那是个姑娘。”我看着他说:“你们牛头人的姑娘。” “唔……是么?叫什么?” “巴珊娜。”我说:“据她说她来自雷霆崖。” “巴珊娜是她的名字,她的姓氏是什么?”阿纳克说。 “符文图腾。”我说。“最开始我还很奇怪怎么是这么一种姓氏。” “那是我们部族的姓氏。”他说。“我是恐怖图腾氏族的,所以叫阿纳克·恐怖图腾。” “她那个部族很大么?”我问。 “嗯,是个大部族。”他说:“牛头人里算是比较核心的部族了。” “是么?” “能被称为什么图腾的部族都是核心部族。”他说:“符文图腾部族的人在牛头人里算是……通灵之人。” “通灵之人?” “德鲁伊。” “是萨满么。”我说。 “你还知道萨满?” “在我的印象里萨满才应该是你们灵魂的……引领者吧,还是萨满就是德鲁伊?” 他摇了摇头,“萨满是萨满,德鲁伊是德鲁伊,这完全是两个概念。我们的原始宗教就是萨满教,但萨满教也是兽人的教派,兽人的信仰和法术。”他说。“跟我们信仰的元素之神其实没有很大的出入。” “那德鲁伊是怎么回事?什么是德鲁伊?” “德鲁伊……是新兴起来的,最近一些年迅速崛起的一个教派,但是他们崛起的速度有点过分了。”他说。 “这些家伙……不好么?” “什么叫不好?”他问我。 “就是这个宗教对你们原本的宗教信仰的冲击大么?” “很大!”他说。“非常地大!” “有多大?”我问。 “我们的酋长原本是信仰萨满教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被那个叫哈缪尔的家伙给蛊惑了,竟然跟那些暗夜精灵一起信仰了什么德鲁伊。” “你们酋长?” “对。凯恩·血蹄。” “他也改信德鲁伊教了?” “他?不!他不敢,他如果信了德鲁伊教我敢保证他在位必不长久!只是这个家伙允许那个德鲁伊教迅速在牛头人群中扩散确实引得很多人不满。”他说。 “可以理解。”我说。 “你们部族就是信仰萨满教的对么?” “是的,恐怖图腾永远都是萨满教的支持者。”他说。 “你们部族的人数很多么?” “还好,但是我们部族是整个牛头人中最善战的部族。”他自豪地说:“我们是战斗力的担当!” “那还真不错!”我说。“你们部族的首领不是那个叫凯恩的吧。” “哈!当然不是,我们的首领叫玛加萨,是一个大巫婆大祭司。”他说。 “女的?” “怎么?”他看向我。 “女人当首领的还真是不多见。”我说。 “她的实力一点都不比那个叫哈缪尔的差,而且要更胜一筹。”他说。 “哈缪尔?” “哈缪尔·符文图腾,就是刚才说的那个德鲁伊教的首领。”他哼了一声,“现在仗着自己有酋长撑腰现在是雷霆崖上的红人,你说的那个叫巴珊娜的家伙就是他们教派的人。” “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对么?”我问。 “哼,也说不上好,但也没那么不好。”他说。“你……还是很喜欢打听事情的啊。” “哈哈哈!”我笑了起来,“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结识更多的朋友,或者找到更多的盟友。” “你想要保镖么?”他问。 “都要。”我说。 他那双眼睛在月光下泛着一丝微光,他似乎在思考,“我就说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你在你们部族里面有认识的人么?”我问。 “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有没有认识的……可以帮我引荐一下,我们可以做更深层次的朋友。”我说。 他眨了眨眼睛,“你想见玛加萨?” “你可以帮我引荐么?”我笑着说道。“我的……朋友!” 那晚这个牛头人很高兴,我也是。回到船上的时候这群家伙没一个人睡,甲板上站着好几个人,比尔吉特也在,而看到我回来的时候她脸上露出的表情叫我感觉很开心。 “我以为你跑了。”山姆说话很不客气。 我看向比尔吉特,“我可舍不得你。” 山姆哼了一声,“你干什么去了?” “找乐子。”我说。 “我们很担心你。”他说。“而且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不是来找乐子的。” “哼!”我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这几天我们可能要准备去见一个重要的朋友。” “重要地朋友?你的朋友?” “我们的朋友,也可能是未来的盟友。”我说。 “是什么……盟友?你找到线索了?” “是方法。”我纠正道。 “是什么?”他迫不及待。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大法师。”我拒绝回答他。 让他们全都回床上躺尸,我则一个人爬到了桅杆的最顶端的瞭望台。望着夜空和大海我忽然有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第二天我再次找到阿纳克,他已经在酒馆等候我多时了,而当我坐在这头黑牛身边这头黑牛对我露出笑脸的时候酒保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我笑了笑示意让酒保继续上酒。或许是体型巨大的原因,这玩意难道不醉的么?昨晚喝呢么多酒,一般人……我估计即便是兽人也顶不住啊。可是这家伙跟没事人一样。 “我们可以继续了么?”阿纳克说。 “你今天喝爽了再说。”我说。“你能喝多少尽管喝,管够。”说着我看向酒保又看向他,“你不来点吃的东西?” “一份烤狼排,一份水煎鳄鱼肉,一份水果沙拉,一份乳酪煎蛋,还有一份秋葵浓汤。”他对着酒保说道。 酒保挑了挑眉毛撇了撇嘴,“你吃的了?” “你小看我了。”他开心地说。“先来一桶酒。”他伸出一根粗大的手指。说完他看向我:“这边!”说着他就走向窗户边的一张大桌子。 “你确定你要请他?”酒保看他走后悄悄对我说。 “哈!是啊。”我说。 “哼!”地精这声哼得有点阴阳怪气。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12 莫高雷的雷霆崖 出发的那天天气很好,好到我给比尔吉特专门买了一顶遮阳帽。当然了山姆这种人晒晒还是挺好的,杀菌消毒防腐烂。 这一路上大家的心情不错,虽然他们脸上的表情让阿纳克有点不理解,但我告诉他不用在意,这群家伙的脸都是僵的。 其实对于这个家伙我也产生过一点质疑,就是他究竟能不能履行他的承诺带我见到他的酋长,至少是他嘴里那个德高望重的人。而对于他究竟会不会使坏这件事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这件事整体而言对我来说绝对是好事,首先能找到雷霆崖就是个好事,他们恐怖图腾能接受我接纳我更好,要是双方都接纳我,我是说符文图腾和恐怖图腾两个部族都接纳我那就是好上加好。 我心里已经做好了一些准备,包括万一不行之后的准备。所以当一切都心里有数的时候我就不担心了,更不会烦躁,按照我的设想来就好了,然后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 贫瘠之地的景色最初是很吸引我的,这是一片一望无尽的大草原,跟阿拉希高地相比这里干燥的很,但是对于一群死人来说干燥其实是个好事。而且他们的相貌其实也已经没有多少下降的空间了。 大家很好奇这片土地上的动物,那巨大的雷霆蜥蜴似乎是我见过的陆地上最大的玩意,不管是兽人的座狼还是野生的大象在这玩意面前完全不够看,这玩意就像一座移动的山。 阿纳克说不要招惹这种玩意,虽然它们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他们但是这玩意一旦认定你是敌人之后那种狂暴状态将是你这辈子能感受到的最大的也是最后一个错误。尤其是它们竟然像电鳗一样会释放闪电,他说反正他见过被瞬间电的焦糊碳化的人是什么样子。 另一种则是一种在天上飞翔的蛇,他们称之为风蛇。我们看到那飞翔在天空中的跟风筝一样的生物后阿纳克说那也是这片土地上的霸主,也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那些玩意可以释放电流,它们的爪子跟牙齿还有毒,飞在天上的这种悄无声息的家伙是除了雷霆蜥蜴之外所有生物的敌人。 而其他的东西都是些大家能理解的正常玩意,比如狮子,瞪羚,斑马还有一种大脑袋巨大硬喙翅膀退化了但是极其善于奔跑的陆行鸟。他说在他们的领地上这种动物还是比较温和的,他们也会狩猎他们,这种鸟的肉非常结实,但是也更抗饿。在草原生物当中它们的肉是最好吃的,狮子的肉是最难吃的。 狮子肉非常腥臊。 这里的夜空叫我重新回忆起什么叫自由,那种感觉真是美好,而我感觉我似乎想恋爱了,或者我忽然真的恋爱了。 比尔吉特的言语确实也不多,在我牵了她的手而她不反抗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有时会笑出声,只是她还一直不怎么说话。我也不问她为什么不说话,因为我知道她想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说的。 而众人也知道了我跟这个姑娘关系不一般了,虽然山姆也会对我俩翻白眼但也仅此而已了,他也就这点本事。阿纳克是牛头人,他看不出我们人类谁好看谁不好看,就像我们看他们的母牛一样,当然了不好看的那种都是长的歪瓜裂枣的,这自然能看出来,但是真说好看的顺眼的母牛我觉得还是不好分辨。 而他说在他眼里比尔吉特这个姑娘是唯一脸上没有破损且颜色正常,不发绿,不发黄,不发紫也不发黑,看上去挺正常的一个人。而经过几日的旅途他也终于发现了我们中的秘密,我们很少吃东西,很少喝水,队伍里的补给也基本都是阿纳克在吃,他还曾经不止问过我一次为什么见不到我们上厕所。 我不知道怎么更好地回答他。所以我只能说这里热蒸发的快,都通过汗蒸发了。 看到兽人营地之后他显得比在棘齿城要洒脱的多,而且这里竟然还有一些人认识他,只不过认识他的人我感觉都不是很尊敬他,但是有这么个人在确实省了我们不少麻烦,虽然有些年长一点的兽人看到我们之后会情绪激动,但在他的安抚下兽人还是没有动手。 这个巨大的营地里甚至有驻军,虽然人数不是很多,但是日常巡逻和面对小规模冲突完全是绰绰有余了。另外就是他们的吃喝,营地周围的耕种土地并不多,看来他们食物的主要来源还是靠打猎。 这个营地叫十字路口,我感觉这个名字好熟悉,以前应该听过,在我的那些模糊的记忆里是有这么个地方的,但是我……真的忘了或者说是有点搞混了。 因为在这里也确实不是很受欢迎于是我们在那里停留了半日便匆匆离去,比尔吉特问我是不是被人宰了,我笑了笑说没关系,穷家富路嘛! 一直往南的路就顺利多了,也真是应了那句话,用黄金开出来的道路真的是好走的多,而这条路就叫黄金之路。 可是这条路为什么被称作黄金之路的原因他也说不清楚了。这条路能通往充满财富的地方,还是这条路的尽头有很多的黄金呢?据他说他也曾好奇这条路周围是否有矿藏或者是宝藏,但是据他亲身调查之后发现这条路除了泥土是金黄色的之外好像没有任何一种东西和黄金有关。 沿着那条黄金之路一直南行当我们又来到一处营地的时候他告诉我很快就能到达他们的领地了。 这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叫营地,虽然这里的建筑风格真的跟营地没有区别,但是这里的人看上去就很彪悍,而且这里的人似乎跟十字路口的人性质一样。这个地方的名字叫陶拉祖,而陶拉祖这个词在牛头人语中就是前线的意思。 这里往西再走半日就会见到他的家乡了,而这里驻守的牛头人被称作陶拉祖武士,是守护家园的第一道防线。 其实到达陶拉祖这边之后就能明显发现这边的土地颜色就暗淡多了,土地颜色没有北边儿这么耀眼,呈现出一种比较深的棕黄色,当然这里的树木要明显比北边更加茂盛,游荡的动物也比北边更多。 他们说是前线,可是我看这里驻军的毛色有很多跟阿纳克是一样的,那些家伙对阿纳克就比在十字路口要好的多,但也仅限于此,他们对我们的态度不能说不友好,反正就是爱答不理的,而且眼睛里也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他说那些很多都是他们部族的兄弟,而后来我感觉说是这里是前线可我感觉更像是被发配出来戍边的倒霉蛋。阿纳克自然是不承认的,我感觉他不承认大概只是关乎他自己的面子。 尽管如此这一路上的表现都被我的同伴看在眼里,山姆也因此再次向我表达了疑惑问我这家伙到底行不行。都走到这里了行不行的也得继续往前走了。 而当我们看到一堵很高的围墙的时候阿纳克跟我说终于到了,面对那道用木头和土石建造的一堵依山而建一眼望不到边的围墙的时候我不由地撇了撇嘴,这让我想起了斯托姆加德人和吉尔尼斯人。 我不否认这种城墙确实有一定的防御作用,但是以我的经验来看攻破或者跨越这座围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可是躲在里面的人或许会因为自己有了这么一座围墙还沾沾自喜呢。 走进这道长城后算是正式进入到了牛头人的家乡,而面前逐渐展现出来的景色再一次叫我感觉有点恍惚,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告诉比尔吉特,这里我一定来过。 她很好奇地问我为什么会这么说,我跟她说在我的脑子里有一个印象或者一段记忆,我确定我来过这个地方。她则笑着对我说她以前小的时候也会经常做一些梦,梦里会发生一些事情,然后不知怎么就会记住里边的一些场景,然后在未来的某天在做某件事或者经历某个场景的时候会突然感觉自己对这个景象似曾相识,就仿佛重新经历过一次一样。 我说你说的这个和我梦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确定我那应该不是梦,是我实实在在地来过这个地方。比尔吉特则笑着说难道你前生是个牛头人吗? 我也笑,但是我告诉她即便前辈子是牛头人也不是吃草那种。 她告诉我就是这个样子,或许就是做了个梦,但冥冥中注定了你一定会来这个地方。 我告诉她那梦里的女孩应该就是她了。 她问我那个女孩难道不是一头母牛么?我说如果前世我确实是一头牛,那跟我在这田野里奔跑的她也是一头牛了。她不会撒娇,但是她会露出害羞的表情,她笑起来很好看。 其实她的解释让我感觉很舒服,不光是命中注定来这个地方,而且也命中注定了见到她。说实在的,这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唯一一次能让我感觉很开心很幸福的时候。不说变成死人之后,就连活着的时候有那么久的一段时间我都忘了什么是爱,什么是快乐,什么叫幸福,什么是怦然心动。 而现在的我死了,竟然还有这种活人才有的感觉,我已经很满足了。 幸福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会变得美好,更何况这里的景色确实是美到所有人都说这确实是个好地方。 这里叫莫高雷,牛头人语里是低洼草原的意思,这里确实是一个巨大的盆地,地势会逐渐降低,而越往前走气候就越温和,空气就越湿润,就连地上的草也从金黄逐渐变成了嫩绿然后逐渐蔓延变成了更多的翠绿,那泥土和青草的芬芳让我想起了那些能在草地上嬉戏的欢乐画面。 而当她远远的站在山坡上,蓝天白云下,青草山岗上,群山映衬前,风吹拂起她的裙子,她轻轻按住那顶遮阳的帽子不让风吹走时候样子美的简直就像一副画。后来即便不用闭上眼睛也还能想起当时的那个画面,虽然当时想如果有侏儒那种摄像的机器就好了,可是这种刻在心里的美好或许比照片更加珍贵。 我们的马车走在这青青的草原上,因为从高到低一路下坡前方无限的风景也一直展现在我们的眼前,直到地形变得整体都平坦起来之后阿纳克指着路边的的一个指示牌告诉我,这就是通往雷霆崖的道路了。 路的周围会看到一些大大小小的村落,牛头人不会造房子,他们的家全都是那种大帐篷,虽然简易但是他们的装饰却一点都不少,而也是跟他们接触之后我才逐渐感受到牛头人为什么会被人欺负的原因。 这片土地真的是感觉比阿拉希高地还要温柔,而在这种温柔的土地上怎么可能生长出嗜血好战杀戮成性的种族呢?即便是有好战的人存在,在这种地方想必他们的数量也肯定不会太多的。 反正我是感觉这里特别舒服,和煦的风和温润的空气,即便是中午头顶的太阳也不会把人晒到皮肤干裂。牛头人也会耕种和栽培,除此之外他们中还有畜牧和猎人。 在普通人眼里放牧么,放牛放羊放鸭子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群牛头人放的却是科多兽。 科多兽是这片土地上一种独特的生物,在东部是绝对见不到的,这种东西看上去呆呆的,而且大型的科多兽跟矮人造的坦克差不多大小。尽管体型庞大,但是这些家伙成群结队很悠闲地游荡在这大草原上,要么就是趴在草地上安静地吃草。阿纳克告诉我,这些东西不光会提供足够多的肉类。还会给大家需要长途运输大批物资或者骑乘的时候作为他们的坐骑。 其实对于这个话题我感觉有点惊讶,他们是牛头人啊,在我的印象当中牛这种生物有很强的耐力以及短时间之内的奔跑速度。按理说他们这种生物是完全具备像马一样的这种奔跑能力的,但是阿纳克反问我你们人类也可以奔跑拉货,那为什么也需要坐骑呢? 说得有道理! 从离开那个长城到真正看见雷霆崖我们用了四天的时间! 莫高雷这地方确实不小!也是啊,如果只有十平方公里估计也养活不了多少人口。 雷霆崖的样子震撼到了我,而到达那里的又刚好是下午,草原的落日余晖叫我印象深刻,太美了! 而雷霆崖也确实是一个很奇特的存在,雷霆崖周围只在很远的地方才能见到连绵起伏的山,而在这平坦的空地上,就这么傲然耸立着几根巨大的……我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精确的词来描绘这究竟是个平台还是座山。 真的很突兀!就是平地上冒出这么几个类似于山一样的东西……而且山圆滚滚的还非常陡峭,就在这么几个大平台,大高地之上能看到许许多多的建筑,那上面是住人的。 阿纳克将我们带到了雷霆崖下的一个村庄里,他将我们先安顿了下来,然后他说去找他们部族的首领会很快回来。 山姆对他的行为表示怀疑,在这全是牛头人的地方有这种想法也是正常,于是我问他是不是怕了,他说不是怕了而是担心这个家伙不一定能办成事。我说现在都到这了,前面的九十九步都走了,现在就差这一步,不管好坏都得试试,而且即便是那家伙真的办不成,我也自有办法。 他却说作为这片陆地之外的种族,他们以前从未接触过,我们这么贸然前来拜访可能有点不礼貌了。听了他的话我却不以为然,虽然牛头人能跑能跳能说话,但是作为人类那种繁文缛节还真不一定有那么多说道,而且在来的路上我也曾经询问过阿纳克他们的习俗,前来拜访并没有必须带礼物的习惯。 虽然牛头人体型高大并且一身的毛,不过这些牛跟我印象中的确实不一样,他们身上会有一种特殊的气味,是那种草微微发酵后的气味,但是并不很难闻,不腥臊也不恶臭,而且这群家伙身上还是蛮干净的,招待我们的那户人家有两头小母牛还有两只小牛犊子,身上的毛都很顺滑而且是干干净净的。 他们吃的东西让我们所有人都很惊讶,这群朴实的牛头人制作了面包,刚刚从他们的烤炉里端出来的面包真的是外酥里嫩,那种麦香味是我在洛丹伦都从未品尝过的。他们还会酿酒,野葡萄,蓝莓,野草莓等浆果,当然了还有她们的……奶! 当我们知道这是母牛们自己产的奶的时候我看到山姆他们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绷不住了,我都感觉有点难为情的样子,山姆他们更是瞪大了眼珠子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杯子。 随行的女孩女人们笑的直不起腰,我们则有点尴尬。她们则随即调侃起我们,以前喝牛奶不也是母牛产的奶么,现在喝的是最新鲜的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刚才那些小母牛们端进她们的奶的时候人家似乎也完全没有尴尬的样子,可作为人类的我们就有点难以接受了。可尽管如此最后大家还是把这份珍贵的馈赠在小母牛们的注视下全都喝了个干净。 那晚的晚餐吃得还是不错的,石板煎蛋,烤狼肉,奶酪,她们种植的一些我也不认识的植物蔬菜。不过这些蔬菜我们最后确实是吃不下了,这玩意吃完要是没有四个胃或者反刍的能力我估计可能消化不了。 总之那晚充满了欢声笑语,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被遗忘者展现出活人才有的那些表现。 到了快半夜的时候阿纳克回来了,他很高兴的告诉我,这事成了!并且让我们明天早晨跟他去见他们的首领。而我问起有什么疑问或者需要注意的事情时他告诉我,你只需要体现出你和你们的价值。 他说的笼统,为了保证明天早晨的会见顺利我再次跟他进行了彻夜的长谈,当然是一边喝酒一边聊。 明天要见的这个首领就是他们恐怖图腾氏族是首领,被称为大巫婆的玛加萨·恐怖图腾。既然是大巫婆那也必定是个女的,按照阿纳克的说法他们恐怖图腾一直就是比较激进的,激进的意思就是好战而排外,这个大巫婆的双亲在早年抵抗半人马族的战争中双双陨落,也就造成了她更加激进的性格。 她是大巫婆,也是一位大祭司,高等萨满,他是一位真正能通灵的人,我们所说的话风知道,大地知道,我们走过的路,风知道,大地知道,水知道,我们做过的事风火水土全知道。他告诫我在她面前不要撒谎,当她怀疑你的时候大地之灵会告诉她真相。 这话听的我一愣一愣的,真有这么神奇?而阿纳克则十分严肃的对我说真是这样的。 而当我问他这个大巫婆有什么喜好或者脾气如何的时候他只说喜好未知,脾气比较急,性格比较倔强,是个强硬派,他在她面前将我们包装了一番,希望我明天见到他首领的时候不要丢了他的面子。 一夜未眠,我却并未感觉到疲劳,一大清早就让各位都收拾自己的脸,在清晨明媚的晨光中走在了还有些露珠的草地上,阳光将草叶上的水再次蒸到了空中,那种清新的味道让人神清气爽。而在朝霞之中雷霆崖那高大的形象真的是让人更加叹为观止。 来到雷霆下下面,几个牛头人卫兵看了看我们,跟阿纳克交流了下之后让我们登上了雷霆崖的升降梯。 据地精说这些都是他们帮助牛头人修的,说实在修的挺好。升降梯大概有五米见方,非常粗壮的木头拼接而成,为了保证稳定还用金属将其加固捆绑。 从下往上看雷霆崖的时候感觉到了它的高耸和庞大,而这升降梯越升越高的时候才更感受到了什么叫气势,什么叫辽远,什么叫广阔天地。 在我们的震撼中升降梯抵达了顶点,而映入眼帘的是不是熙熙攘攘吵闹纷乱,而是一种有序而忙碌,繁华却安宁的景象。 “我也有点喜欢这个地方了。”山姆不由自主的说。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13 玛加萨·恐怖图腾 虽然在我心中这个所谓的大法师并没有什么分量,但是他说他喜欢这里这句话叫我十分喜欢,我喜欢观点被认同的感觉。 阿纳克在走在我的左边,我的右手则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虽然景色不错,但是身处这群各色各样好奇地注视我们的牛头人堆里她还是感觉到了紧张,她攥我的手攥的紧。 牛头人的眼睛普遍不是很大,但是这群分明是野兽或者在我们人类的观念里这就是牲畜之类的东西现在不光站起来了,他们还穿着衣服,铠甲,身上有各种装饰,建造了房屋并且手里拿着牲畜不可能造出来的器具。 昨晚是因为天晚,而那些牛露了几面之后就全都退下了,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即便是我都感觉到了一点不适。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其实一点都不好。它不同于行走在人类社会的街道上,不管是接受赞誉和欢迎还是遗臭万年被人唾骂地游街,在这群家伙面前我感觉比当年跟巨魔打交道还要别扭。 他们很好奇,我以为他们不会像人类一样,但他们果然跟人类没有什么区别都在对着我们直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们成了雷霆崖上的风景,绝大部分话语我是听不懂的,在棘齿城他们都说通用语,就是兽人语,兽人说话巨魔交流对我而言都不是问题,但是我现在面对的是完全陌生的牛头人语。他们哞哞哞哞的叫声只有声调,这叫我只能猜测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们究竟会说什么呢,其实看眼神就能知道他们在议论我们的什么。 从雷霆崖下往上看觉得真的大,但是走在这街道上之后忽然发现似乎也没那么大么,我们穿过一个区来到一处藤制的吊桥边上,另外一个高台在吊桥的另一端。 乘坐升降梯的时候只是感觉到越来越高带来的震撼,但是现在走在这摇晃的吊桥上的时候他们几个着实被吓得不轻。阿纳克走在最前面,我紧随其后握着比尔的手,后面的他们看样子恨不得趴在地上走。 这吊桥其实挺宽的,得有三米宽,但是吊桥在那么高的地方被风稍微一吹就会随风摇晃,即便是轻轻的摇晃都感觉要打晃,而吊桥的扶手还是蛮高的,可并没有什么用,手扶着护栏扶手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高的有点眼晕的半空。 他们没有趴在吊桥上爬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 走过吊桥后阿纳克回头对着我们笑,我知道那笑容啥意思。 “这有多高?”我问他。 “至少有我一百个高。”他比划了一下自己。“可能还不止。”说着他摆了摆手,“大巫婆在下面等着你们,快来吧。” 他说出这个在下面的时候让我有点懵了,什么叫在下面……而他带着我从一条非常狭窄的悬崖边进到一处位于这座高台下方的一个洞穴后我真的是服了他们了。 上面吊桥宽的毫无安全感,而这条路窄的叫我感觉随时都可能失足掉下去,也不知道这个大巫婆是不是有毛病,非得在这种地方,咱也不知道是故意装样子给别人看还是这里真的有什么好的。 那个洞穴的洞口不大,可是刚走到洞口就能感受到里面散发出来的寒冷空气。说实在的外面的温暖跟这里面的寒冷有着极大的差别。 走在前面的阿纳克鼻孔里喷出的热空气足见这里有多冷。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而看到我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山洞里其实并不昏暗,这里没有火炬,没有火盆墙壁上的寒冰在散发着淡淡的蓝光,而往里走了一段之后这里真的是别有洞天,里面有一滩池水,而那池子水下面有明亮的光从水下射出,而这种光照在山洞壁上反射回来就让这个光线感觉很柔和。 山洞里没有滴水的声音,但是却似乎有风的声音或者说是一种似有似无的低语。在池子边上有一处祭坛,在祭坛中站着一个身影,她正在点燃一束干草之类的东西,袅袅的轻烟飘散在这寂静的空间里。 我们走近祭坛后她这才转过身来看向我们,我被她的样子惊讶到了,阿纳克说她是个大巫婆,但是面前的这位看上去还很年轻。 我注视着她的脸,我相信所有人都注视着她,但是她却单独盯着我,可是我却无法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更多,她的目光里没有冷漠,没有审视,没有怀疑,没有惊讶,甚至没有担忧,更没有敌意! 就是这么看着我,仅仅是这么注视着我。可我却被这样的目光给看的有点……发毛了。 按照她的年龄来说我不认为她会有多大的才能,即便是个天才,我也是见过天才的。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神就像一个老者看一个孩童,可以一眼看穿的那种感觉。 我跟她对视了起来。 此时没有什么尴尬不尴尬的!就一点,绝对不能挪开目光。 终于她开口了,“原来我一直在等待的人就是你。” 这话说的我一下子有点懵,可忽然我意识到会不会是什么新套路。于是我微微皱起了眉头,“那我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 她注视我的眼神一点变化都没有,她沉默了下,“刚刚好。” 我笑了,“可是我感觉你见到我并不惊讶。” “我已经表现得很惊讶了。”那个母牛通体都是黑色的,黑的很均匀。我能看清她的容貌,但是我真是没看出她脸上有哪怕一点的惊讶来。 “你的惊讶是我见过的最含蓄的。”我说。 “你也是我见过的最大胆的。”她说。 “是么,多谢你的夸奖。” “你没有想过来这里会有什么后果么?” “我只知道在遥远的东方和在这里的棘齿城见到你的族人后感觉你们就是我要找的人。” “那你找我们……是想做什么呢?” “这个世界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未来已经充满了极大的不确定性,危机也正在来临。”我看着她的眼睛妄图看出点变化来,但是她的目光依然没有丝毫改变,“上次燃烧军团入侵你们赢得纯属幸运,但是这一次则不然,他们的爪牙又回来了。” 我忽然感觉到应该就是我表达的有问题,她听了我的话之后依然面沉似水,毫无波澜。 “上一次你们在海加尔山如果不是精灵族集合数十万精灵之魂炸死了阿克蒙德,现在你们已经全部被灭绝了。”我说。 她依然不说话。 我忽然感到我掉进了她的领域里,我说的话无法激起她跟我说下去的欲望。 “而我代表所有曾经被燃烧军团奴役的人,前来寻求帮助。” 她还在注视我,只不过现在的注视比刚才比感觉上松动多了,我感受的到她释放出来的能量发生了变化,很轻微,但是我感受得到。 终于她眨了眨眼,“给我一个帮助你们的理由。” “我们被灭亡之后,你们也会以最快的速度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说。 “哼!”她轻轻地哼了一声,虽然轻微却充满了鄙夷。“你们被灭亡?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你不是说已经等待我很久了么?”我反问道,“那我带来的这个消息想必你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吧。” 她脸上的表情终于改变了,她微微地笑了笑。“你是个灾难之人。”说罢她微笑的脸逐渐变的严肃,又露出了一丝狰狞。“灾难之人……带来了……灾难!” 我皱起了眉头,摇头轻轻摇了摇头,“灾难不是我带来的,我只是个吹哨人,我……带来了灾难的消息,却也……带来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她刚才略显狰狞的脸逐渐恢复了平静,此时她对我的注视已经不是刚才那种端着的,我感觉她正在融化。 “我们的生存状况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决定了你们的未来。”我继续渗透。 “上次战争的时候我见过你们。”她说。“没想到你们竟然还存在。” “上次……你是说前些年燃烧军团入侵那次……对么?” “是的,听你的话……你也参加了对么?” 我点了点头。 “但是你……跟它们不一样。”她说。 “怎么不一样?” “不光是你……还有……它们。”大巫婆指了指我身后的人。 我在琢磨她可能再会说点什么,但是琢磨了下似乎还是看她说什么吧! “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兽人?”她问。 “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和……过节。”我说:“你也知道,在上次战争里,我们的主要敌人是兽人。” 她笑了笑,“你很聪明。”她顿了顿说:“很会投机。” “如果是预言里注定的事情,我想我来这里一定也是大地母亲在冥冥中主导了这一切。” 此时她脸上展现的笑容明显就和蔼多了。“你们跟兽人之间的矛盾我略有耳闻,但是还并不是很知道。” “这个长相的……”我指了指自己,“兽人是很不喜欢的,兽人不是这个世界上的生物,他们从另一个时空而来,他们来这里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征服,征服我们。” “但是很不幸,他们失败了。被我们击败之后,因为某些原因逃跑了,逃到了这里。”我说:“听说他们来了这里之后学乖了,还学会助人为乐了。”我看着她:“你们……还有那些巨魔都受过他们的恩惠,对么?” 她笑了笑表示默认。 “而上次战争,我们再次参战,这不是我们的本意,完全是身不由己。”我说,“你应该知道吧?” 她摇摇头,“并不知道。” “我们……跟普通人类不同。”我说。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 “所以我们都是被胁迫的,而控制我们的那些家伙在上次战争失败了之后,现在他们再次卷土重来了,而且这一次他们不光要消灭我们,还包括所有活着的家伙。”我说。 “这也是你们来找我们的原因。” “是的,直接找兽人……他们是铁定不会同意的,甚至他们可能还会袖手旁观,坐等我们灭绝消亡。”我说。 “那你找我们……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帮你们呢?”她再次提出这个问题,“我可不认为那些死人军团再次来到这里会有多大的危害,而且现在部落兵强马壮,我们完全不惧怕他们。” 我摇摇头,“你们的盟友……暗夜精灵。”我说:“他们有个远房的亲戚……就在人类王国东边,这个种族拥有的魔法之力并不比暗夜精灵差,甚至某些方面我认为完全赶超暗夜精灵。但是在亡者大军面前,他们的魔法之力魔法军队就跟纸糊的一样。” “你应该知道什么叫碾压,亡者之王的亡者大军会像飓风海啸一般吞噬所有胆敢阻挡他的人。” “你说得有点言过其实了。”她撇了撇嘴。 “并不!”我严肃地说:“你并不知道你身边的战友和同胞前一秒被杀死,后一秒就被复活过来,只不过他们复活过来之后会举起武器砍向你的脑袋上。” 她皱起了眉头,“我经历过。” “你们的军队只能越打越少,但是亡者的军队会一直有兵源补充,那些刚刚被杀死的敌人,你们,兽人,巨魔任何人都会再次站起来效忠亡者之王!” “一旦亡者的大君,那个被称作巫妖王的家伙再次驾临人间,这个世界上将不会再有任何活着的东西!”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14 利益 其实这个世界上所有生物都在进行利益的交换,即便是植物都会用自己甜蜜的花蜜吸引蝴蝶和蜜蜂帮助自己授粉,而作为高等生物的我们这种事情也是无处不在,我说的那些话玛加萨·符文图腾一定明白。 只是我的一通恐吓我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也感受的到我的话在她心里究竟有多少分量。 “这……的确是个问题。”她的言语就代表了我刚才说话的分量。 是个问题,是个大问题,这问题真要命…… “我们需要盟友,当然既然能成为盟友,那么我们有的也会无偿地捐赠给我们的盟友。”我说。 “是么……”她的眼神里已经充满期待了,“你们……有什么值得你们赠予的么?” 说到现在我转身指了指身后的他们,“这些人……全都是我们被遗忘者里的精英,他们掌握的魔法之力和拥有的技巧一定是你们没有的。”我信誓旦旦地说。 “哼!”大巫婆不屑的哼了一声,“是么!” “是的!”我说,“在上次战争里有个女人……人类,你有印象么?” “那个女人……”她嗯了一声。 是嗯,不是哼!很好! “这些人完全不比那个女人差!”我说。“而且他们带来的技术,绝对能提升你们牛头人在部落之中的地位。” 玛加萨轻轻的眨了眨眼,“好!那让我来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本事吧!” 我回头看向山姆,又将目光投向比尔吉特,那双柔情的眼睛正看着我。我又看向周围的人,“女王委托我将大家不远万里的带到这里,现在是你们表现的时候了,这不是丢不丢人的事情,而是关乎到我们被遗忘者的未来。” “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兄弟们!为了希尔瓦娜斯!”我拍了拍左侧的胸膛。 “为了希尔瓦娜斯!”他们低沉但有力地回应了我。 我回头看向玛加萨,“你想怎么看?” 她看了看我身边的阿纳克,“明天……在雷霆崖西南边……” 阿纳克的眼睛就藏不住事,他的眼神表示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 “带他们去……我会派人跟你们一起去的。”她说。 我以为是比武,没想到她还真是不拿我们当外人,直接给安排上活了。她没再理我们,而是转头去做自己的祷告去了。我们离开了这个山洞,我悄悄问阿纳克:“西南方……是什么情况。” 阿纳克走过吊桥之后才说:“明天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是取什么,还是……杀谁?”我知道套路。 他撇了撇嘴,“明天这个事情可不勉强,你呢……是个好人,我喜欢你,所以我还是跟你稍微透个底,要是觉得不行……你就跑,没什么丢人的,总比死在那强。” 众人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他不时瞥向众人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他说什么!”山姆问。 我没理他,“那有什么?” “我们从这里定居之后最大的敌人……鹰身人。”他说。 “他说什么!”山姆又问。 “鹰身人?”我斜着眼看着他:“我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 “大巫婆的意思是让你们明天去杀那些家伙。”他说。 “那就去杀呗,杀多少?”我问。 “这个取决于明天一起去的那个人。”他说。 “你知道大概是谁么?” 阿纳克摇摇头,“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那咱们走吧。”说着我朝升降梯走去。 “他说什么?”山姆急死了。 我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牵着比尔的手,我看得出她也很好奇,但我只是对她笑了笑。 直到回到住处我才把大家招呼过来,此时的山姆大法师那张臭脸远远看着就知道臭。 “明天咱们去杀一种叫鹰身人的玩意。”我说着环视了大家一周,“这是个什么玩意我现在也不知道,唯一能知道的是这玩意现在竟然依然是牛头人的天敌。” 我严肃的说:“明天会有人跟随我们一起去,就相当于主考官,通过了明天的测试,我们这趟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半了。” “不就是杀几个怪物……你这搞得神神秘秘的,你以为我们会害怕么?”山姆鄙夷的哼了一声。 “我知道你们不害怕,尤其是你。”我指了指山姆:“但是我感觉这个测试不光不会简单的跟你去鸡窝捡个鸡蛋似的,还会非常凶险,我要说的是最好别把仅存的这点命扔在这,我是不会替你们收尸的。” 我看向山姆,那家伙竟然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早晨阿纳克带着一个也是通体黝黑的牛头人来找我们,那个家伙也没有自我介绍,看他看我们的眼神里纯粹就是一种……怀疑。 我们也没说什么,租借科多兽的钱还是我给他们掏的。就这样我们这一行人出发了。 说是西南方,我以为也就是十公里八·公里的样子,但是我们竟然走出去了两天!直到我们看到那连绵起伏的群山。阿纳克说:“咱们到了。”他看向那个牛头人,“今天要不就先休息?明天再说?” 但是那家伙无动于衷,他只是看着远处的群山和森林然后说了句:“战争的时候……也是想休息就休息的么?” 得!这意思就是让我们赶紧去。还没来到山前就能看到天空飞翔着一些巨大的鸟,那些长着巨大翅膀的玩意仅仅是翅膀是鸟,她们的脑袋是人脑袋,至少五官跟人有几分相似,还有就是她们的躯干部,跟人相似,只不过是也长满羽毛,她们的下肢上长的不是脚而是鸟一样的爪子。 那些玩意的翅膀展开感觉得有五米以上,五米!什么概念!已经很大了!而且那些玩意从身体的样式来看感觉全都是……雌性的。不管是脸蛋还是隆起的耷拉的胸脯都是女性的特征。 “你们……小心点!”阿纳克说着从科多兽身上摘下武器,并取下两个大口袋。 “你这是干什么?”我问他。 “那些玩意身上有些东西需要我带回去给玛加萨大人。”他用下巴指了指前面:“开工吧!早干完早……回家!”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他们,“不要求你们的招式有多华丽,也不要求你们的姿势有多优美,我们不是来表演的,是来厮杀的,就是那些玩意。我希望你们不光能杀死她们,而且……全给我完完整整的,活下来!” “希尔瓦娜斯在等待我们的好消息!”我高喊,“为了希尔瓦娜斯的荣耀!” 他们高呼着口号开始了慢跑的冲锋。 队伍里不光有魔法师,还有一些战士,那些有些佝偻着腰的家伙们端着大盾冲锋的样子让我唏嘘。这不光关乎荣誉,更关乎生存!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15 不明所以 我不知道这种生物是如何出现在人类的神话故事里的。在东部王国是不存在这种生物的,但是我清楚的记得在人类神话里提及了这种生物。可能是人类幻想的,毕竟这种玩意长着巨大的翅膀,而对于飞翔这件事来说人类可以说是一直都是十分着迷。 如果这么解释的话也能说得通,但究竟是为啥也只有最初流传下这个故事的人知道了。 但在人类神话中这种长着翅膀人脸人身的怪物分为两种,一种是鹰身人,一种则是吸血鬼,但巧合地是人类神话中不管是鹰身人还是吸血鬼都是以女性身体为基础创造的,而且在这里见到的正好也确实是如此。 这座山里面住着数不清的鹰身人,但是一个男性的身体都没见到过。 不过话也说回来,这些家伙的身材确实是相当不错。 只是还有个事情我不是很理解,这些玩意是生蛋的!它们是如何交·配,如何受精,如何怀孕或者叫有卵,然后生产最后是怎么孵化的……我没能见到。 这是个非常……值得探讨的话题! 尤其是那个蛋……真的很大!我感觉比陆行鸟的蛋大的多。但是单纯从外表上看,她们的大胯,就是髋骨这,骨盆的大小感觉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怎么把这玩意从肚子里生出来就是个技术活了。 鉴于不是很方便观察它们的下体,所以在战斗结束后我也没敢查看,但是我将这个疑惑讲给了山姆听,讲给了好多人听,包括一起来的那俩牛头人。 阿纳克甚至比另外一个人更好奇,但是大家还是没人敢去摆弄鹰身人的下体,我感觉纯粹就是……碍于面子。毕竟这里还有女人。 这场战斗说实在的打得真的是很不轻松。我们并没有直接高喊口号发动冲锋,那绝对是自杀行为,我们选择了四个人一组,每个组间隔五米左右然后缓缓朝着山上的林子里走去。 其实在山下就能看得到那些大鸟在天上翱翔,然后落在树林里,又有鹰身人从树林间一跃而起冲上云霄。 那些家伙扇动翅膀会发出很大的声音,尤其是起飞的时候,那双巨大的翅膀扑扇的时候感觉力量真的是惊人。 等我们走近的时候逐渐闻到一股恶臭,这种恶臭不是那种腐烂后的臭,而是一种酸不拉几的臭,还夹杂着一丝腥味。 这个味道实在是让人接受不了,牛头人直接塞住了自己的鼻孔并用围巾遮住了口鼻。而我的同伴们除了紧皱眉头之外并没有遮挡自己的嘴巴,但是看表情应该是很难过的。 而走进林子之后这种味道越来越浓,我们也在树下发现了恶臭的来源。 有些树上涂满了粪便,有些树下那简直是粪便一堆或者一地,一片……我们根本没法下脚! 这也太恶心了! 但我们也不是来视察或者来游玩的,忍着这股子臭气我拉开了弓箭。 随着弓箭射出,树上蹲着的那只鹰身人被我一箭射了下来。而随着那鸟人从树上跌下来也发出了一声嘶鸣,周围的鹰身人发现了我们。当从四面八方有鹰身人扑来的时候,我们的四人队形发挥了作用。 如果仅仅是从四周冲来那也就罢了,但是从天上也会落下人来,所以基本上每个小组里面得有人总是抬着头望着天上才行。这一点都夸张,这是保命的小技巧。 虽然大家都是死人了,理论上说不会再感染什么或者传染什么,这里有人当年感染的瘟疫或许比这些鸟人身上的毒不差,而且按照以往的惯例,我们是不惧怕普通武器小创口的伤害的,但面对这种大家从未见到过的物种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弓箭是好东西,最省力!但是远不够华丽。 魔法师们的攻击可以说是赏心悦目,他们释放的魔法在撞到鹰身人身上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音,不管是结晶还是碎裂,那声音都十分悦耳。我将比尔吉特护在身后,另外两个我没有选择魔法师而是选择了跟我一样的战士。 我不知道得杀多少鹰身人牛头人才会满意,他们俩躲得远远地看我们厮杀,因为前期战斗并没有那么困难所以觉得这考验也就那么回事,但是前面这些鹰身人毕竟数量少确实不够杀的。可在有一只被逃脱之后不久就听远处的森林里前后出现了一片片的叫声,然后越来越多随即连成一片。 在森林里寂静被打破永远都不会有好事,现在也是一样。 我低声传话让大家背靠背,或者有大树的四个人背靠在大树上。刚说完没几秒钟就听空中传来扑啦啦的声音,就在我抬头望向天空中的时候那些鹰身人穿过树枝之间的间隙冲了下来。 这个行为我们是没有彩排的,但是所有稍微有点脑子的战士都知道即便为了躲闪离开后背依靠的人或者树也必须在躲闪之后理解补位回去,可是这种常识确实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的。 还是有人被扑倒在地。 鹰身人的翅膀很有意思,那分明是翅膀,但是在翅膀上还长出了两只手,或者叫爪子。但是那爪子明显就小的很,它们从天上俯冲下来其实就为蹬踏或者撞击,将对方撞翻在地,然后就是撕扯和啃咬。 它们的下肢十分健壮,而且下肢的大爪子才是主要攻击武器。 别人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在我们这一组落下来的鹰身人基本在第一时间就会被我们三个直接砸死,偶尔有手忙脚乱也全在控制范围之内。而比尔吉特因为我们三个的保护也能有更多机会帮助别的组。 她也是一个魔法师,但是我告诉她最好不要用冰霜魔法,火焰才是最有效的方式。而随着魔法种类的改变,很快森林里就充斥着烧焦的糊味,肉的香味和粪便的臭味。当然了,我们身上也因为火焰原因弄的非常脏,可好处就是鹰身人跟所有鸟类一样……十分怕火!当火焰开始在周围树木和地上蔓延开来的时候,它们果断选择了撤离。 火焰逼退了鹰身人,但代价就是森林里的火我们扑不灭了。 此时我回头才看到俩牛头人弓着身子在忙碌,他们俩会拔下鹰身人翅膀上的羽毛,会砍下它们翅膀上的小爪子,甚至会要鹰身人的眼睛和舌头。看到他俩的怪异行为我们不由得露出一种诧异的神情。 而这俩牛头人丝毫不理会我们的目光。直到最后我们抱着找到的为数不多的几个鹰身人的蛋下山的时候,阿纳克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旁边的人,然后用斧头砍下来了两条鹰身人的小腿并夹在了腋下。 这一幕叫我目瞪口呆。为了躲避山火我们匆匆下山,山上的烟等我们走出很远都看得见,而在休息的时候我也终于问道他们弄这些爪子眼珠子有啥用。另外那个牛头人并不搭话,阿纳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这是大巫婆用的。 而我问向一旁的山姆的时候他告诉我,这些玩意应该都是施法的材料。他们在达拉然有专门的部门在野外搞施法材料。他给我解释说上到人身上的器官下到泥土灰尘都有用处,我不是很好奇灰尘有什么用处,而问到人身上的施法材料的时候他指了指头发,然周展示了下自己的指甲,并用手指着我的心脏说……这个东西最为珍贵。 他还告诉了我一些关于禁忌魔法的事情,比如如果想控制或者伤害某人,他的头发是非常好的媒介,最次的是他的衣服或者鞋子。我问他会不会这种魔法的时候他摇头说不会,这种魔法在达拉然是禁忌,如果相互探讨会受到极其严厉的处罚。 在山姆眼里那些鹰身人其实并不能算野兽,毕竟那些玩意还是有人的特征的,所以他得出的结论就是收集这些材料的大巫婆也不是什么好人,必须得小心。 回到雷霆崖之后我们被安顿了下来,在这个牛头人的村子里一住就是四天,这种等待让我越来越焦虑,而迟迟不见阿纳克的到来让我更加着急,他们也都议论纷纷,认为是不是被耍了。我想去找他们,可是升降梯旁边的守卫说什么都不让我上去。 第五天下午阿纳克才姗姗来迟,我本想发火来着,但是同时出现的大巫婆让我心里的火一下子就被压了下去。 此时来看的大巫婆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笑容,我则略显严肃地盯着她,其实我是想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愿意将你们介绍给我们的酋长了。”她说。 她这一句话瞬间就扑灭了我刚才所有的不爽。“等得到你的认可我深感荣幸。”客套话还是要说的。 “但是你……”她将目光转向我身后的人,“你们的身份需要找一个好理由。” “什么意思?” “牛头人尊敬逝者,但是牛头人从未见过死而复生的人。”她说:“你们的出现……很有可能会引发雷霆崖的震荡。” 她的目光变得严肃,“这一点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16 希冀 第二天早晨的阳光依然温暖且温柔,微风轻抚面颊,愤怒和烦躁之后则是有些焦虑。 阿纳克在前面走,我和我的同伴们跟在他身后,这段路在前些天的时候看着那么近却又感觉那么远,而今天走的时候却感觉似乎有点太短了。 说实在的我并没有完全能想好玛加萨的问题,她所说的动荡我也只能根据她的话来猜测究竟会发生怎样的改变。但是玛加萨的恐怖图腾氏族愿意接纳我们了,却又说那样的话…… 会不会是准备将我们当作了什么事的筹码? 这个想法让我心里有点忐忑,这种事从来都是双向的,某种程度来看这应该算是个好事,能被人利用正说明自己的价值,但这么明显的被人利用要付出的代价应该也会更大。我们能承受多大的代价呢? 我是代表希尔瓦娜斯来寻求盟友的,是为了被遗忘者的生存和未来,而不是仅仅被人当枪使,我如此告诉自己。 雷霆崖上的人们再次注视着我们,而走在前面的阿纳克丝毫不在乎这种目光,他还是那个样子大摇大摆走在人们的注视中,他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可是在周围人的眼中,尤其是看我们的眼神中我看到更多的则是怀疑。 再次走在那摇摇欲坠的吊桥上的时候,我往下看了一眼,忽然一阵摇晃让我心里一紧不由得攥紧了她的手,我稍稍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她,她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我想笑着安慰她却突然怎么也笑不起来。 吊桥的那一端没有人前来迎接,也没有任何因我们到来的改变,我现在脑子里忽然有点乱糟糟的。原本我以为我可以跟故事里的大英雄,伟大领袖一样毫无惧色地面对这一切,处理这件事那更是犹如烹饪小鲜一样简单,却现在发现根本不是难么一回事,我现在很紧张。甚至我努力想先前曾准备好的想法的时候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前面那个巨大的帐篷造的有点夸张了,但是不得不说这个规模确实气派,而在那个巨大的帐篷之下,围着一大堆人,看样子是在等我们。在我们走近的时候有个牛头人走上前来,“请交出武器。” 这种要求必然照做,除了山姆那根跟拐杖一样的魔法师手杖外,我们其他人身上所有的武器全被卸了下来,连魔法棒都不允许带。而我身上卸下来的武器数量让这群牛纷纷侧目。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们走进了大帐,而身后的众人也一起涌了进来。在大帐正前方是一个祭坛,上面立着一根巨大的木头。而这根原木虽是半截却是活的,并且上面还被雕刻了符文。虽然不认识但我知道那一定不是为了装饰。 那根木头边上站着三个人,一个是玛加萨,另外一个则是一个身材更加高大且身着长袍的牛头人,他的那个装扮说实在有些……不是很能让我接受,他棕黄色的毛发分明就是黄牛可是角却是黑色的。而另一个的着装则十分正式,他不光穿着长袍,而且身上的装饰还挺多的,他的护肩就像两只支起来的翅膀,只不过他的角只有一只是完整的,另一支断了半截。 在我走到离他们有四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我看着正在注视我的两头公牛又将目光转向玛加萨。 年轻的大巫婆对两位说道:“这就是被遗忘者的使者。”说完又对我说:“这位是哈缪尔·符文图腾。”她指的是那位头上长角的人,符文图腾……我脑子里闪过了个人。 “这位是凯恩·血蹄,我们的酋长。”她解释。说实在的他这身打扮着实是……看不出是个酋长。 我敢忙向两人行礼,两个牛头人倒是挺有礼貌,他们也向我回了一礼。其实在人类王国中出使的国家·元·首没有回礼的必要。 “我听玛加萨说过你,陌生人。”凯恩开口了。“她说你是来找朋友的。” 我点点头:“是的,酋长大人,我地确是来寻求帮助的。” “在决定件事之前,我需要知道你是谁。”他说话不急不燥,声音低沉且沉稳。 “我是比尔·麦克斯,被遗忘者领袖希尔瓦娜斯·风行者的勇士,奉希尔瓦娜斯女王的命令出海寻找盟友和帮助。” “你是哪里的人?” “在遥远的东方,有一片广阔的大陆,那里生活着许多种族,我们就是其中之一。”我说。 “许多种族……”凯恩说着看向旁边的两人。 两人的眼神就说明了很多事情,而正当我还在后悔是不是说了话的时候凯恩发话了:“牛头人从不帮助别人去争伐他人。” 我微微愣了下,“你误会了,酋长大人,如果是为了争伐我就不会来这里了。” 他们三个都没说话只是注视着我,他们在听我说下去。 “上次发生在灰谷森林和海加尔山的那种规模的战争现在又要重演了。”我看着他们的脸说道:“但是这次敌人不是燃烧军团的恶魔,而是比恶魔更可怕的亡灵天灾。” 三个人面色都很凝重,我继续说道:“一旦亡灵天灾的首领降临,后果难以想象。” “比燃烧军团还可怕?”玛加萨发话了。 “是的。”我说:“燃烧军团的恶魔杀死也就被杀死了。但是亡灵天灾则不是。你们在上一次战争中灰谷森林的几场战斗跟他们交过手的。” 三个人将头凑到一起,交头接耳一番之后旁边长角的哈缪尔开口了:“你怎么知道?” “团为我参加过那场战争。” “你是谁的麾下?”哈缪尔说。 此时我看向玛此时,但玛加萨却面沉似水没有任何表情。 “我是……当时亡灵天灾军团的一名军官。”本想说士兵来着,但灵光一闪觉得还是说军官比较好。我明显看到了俩人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而周围围观的人瞬间炸了锅。 “所以我是真诚前来求助的。” 凯恩·血蹄严肃的看着我,“你曾经是天灾军团的成员?” 我点头。 “为什么会叛离他们?”他问。 “亡灵军团的大多数士兵都是在战斗中被杀死的人类士兵,我们曾经反抗过他们,但是战死的兄弟会在下一秒从地上站起来加入到他们的队伍里对他的兄弟举起屠刀。”我说,“诅咒强加到了我们身上,他们奴役我们,控制我们,所以我们一定要反抗。” “你们是怎么脱离的?”哈缪尔问。 “上次战争期间,燃烧军团溃败了,有一个叫伊利丹·怒风的暗夜精灵偷袭了亡灵天灾的大本营,他去刺杀亡灵天灾的首领巫妖王。”我说:“但是很可惜……他失败了。但是也造成了天灾首领受伤,他的能量泄露的很厉害,这也给了一些距离巫妖王很遥远的亡灵脱离他掌控的机会。” 哈缪尔似乎是听懂了,他看向一旁的酋长凯恩。 “你们现在都是……亡灵?”他问。 “我们自称被遗忘者……”我说:“跟亡灵天灾有极大的区别。” 此时玛加萨说:“亡灵不是个褒义词,亡灵代表着死亡,而世人皆畏惧死亡,亡灵在众人心中还存在着一丝邪恶在里面。而死后的世界究竟如何没人知道,你们既然是逝者……那么你们怎么保证你们的灵魂还存在?” “如果失去了良知,我们会加入到亡灵天灾的大军而不是不远万里经历艰难险阻来找你们。” “为什么找我们?”凯恩说。 “你们是我接触过的最善良的种族,我曾受过你们的帮助。” “嗯?”凯恩疑惑地挑了挑眉毛。 “在东部王国的时候我曾……在一个地精建造的城市里见到了一个叫巴珊娜的女孩。”我说。 我的话让人群里发出一阵议论。 “她救了我和我的兄弟。”我说。“她是我见过的最无私的人,她并没有因为我是复活者而嫌弃我,她很热心的替我指引了前进的方向,所以这次前来我不光抱着求助的心态,也是特地来感谢她。” 人群在议论,前面的三个人也在交头接耳。我转头看向周围的人,大家看我的眼神似乎没刚才那么怪异了。 “还有……”我补充了一点,“在到达这里之后我遇到了很多困难,如果不是阿纳克……”我伸手指向他:“我遇到的危险和敌意可想而知。” “这一切更说明我来找你们的正确性,你们是我见过的真正的治愈者。”我吹捧道。 “嗯……”凯恩应了一声,“你很会赞美人。”他说:“但是对于你们我还需要进一步的了解。”他摆了摆手,“你们可以先退下了。”他说:“我会再找你们的。” 我赶紧行礼,然后在这时哈缪尔突然问道:“你刚才说……有个叫伊利丹·怒风的人……” 我愣了一下。 “他去哪了?”哈缪尔问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17 出师不利 我张了张嘴脑子里在急速寻找着关于这个人的所有信息。 哈缪尔看着我,他微微皱起的眉头里显示他对这个人是很关心的。 “他……或许离开了这个世界。”我说。 哈缪尔惊讶的挑起了眉毛,“他死了?” “不……据我所知……他带领着一群……精灵,还有纳迦离开了这个世界。” “什么叫离开?他去哪里了?” “据说是逃亡了。”我说。“有人说是逃到了另外一个时空……有人说是藏起来了。”我说。 “你说的很模糊,人类。”他说。“你应该实话实说。”他说。 “是的。”我说:“我听精灵们说的。” “你还去找过精灵?” “不是这里的精灵,而是……我们那片土地上的精灵。” “什么?你们那片土地上还有精灵?”哈缪尔惊讶的说。 “是的,他们自称为高等精灵,据说是一万年前天崩地裂后迁徙到东部大陆上的精灵。” “你知道的还挺多。”他说。 “这不是什么秘密。”我说。“所以……呃,他找到了自己曾经的同胞,然后跟他们一起逃亡了。” 哈缪尔点了点头,看向凯恩。凯恩则对我点了点头。 在众人的注视中我们走出了大帐,在离得远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山姆好奇的问我:“你……们叽里呱啦说的都是什么?” “告诉他们天灾入侵的事情。” “他们信么?” “我不知道,但是看着似乎不是很感兴趣。”我说。 “你应该好好吓唬他们而不是跟它们说天灾军团的事情,夸大也没事。”他说。 “我已经夸大了。”我说。“再夸大万一等他们真愿意跟咱们结盟而发现并不如我们说的……你觉得他会怎么想?”我摇了摇头,“我感觉这群家伙还是……比较憨厚,比较……靠谱的。” “哼……你觉得……”他摇了摇头,“希望你不会让女王失望。” 我回头看了看比尔,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担忧。 这种等待是比较煎熬的,成不成功就在这一会,成功了也就罢了,要是他们不同意……我可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们了。 “我们可以用魔法之门。”比尔说。 我看着这个女孩,她坚定的看着我:“如果他们不信……我们可以带他们亲自去看。”她说。 望着这个认真的女孩我忽然笑了,扭头看向山姆,他皱了皱眉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如果他们不相信我们所说的,那就带他们回洛丹伦,他们会知道有多严重的。” “如果他们看到之后决定不帮呢?”山姆说。 这时从我们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瘟疫……是会传染……而……蔓延的!” 我惊讶的回头看去,竟然是个女人,一个平常也不怎么说话的人,我看向山姆,山姆将看着她的目光转移到我身上。这话是什么意思……说的简直太清楚不过了。这位叫札玛的女士说完之后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等待了好一会之后有一个牛头人朝我们走了过来,“酋长请你们过去。” 然而在我们进入大帐之前,帐篷里的牛头人全都走了出来。我目送他们离开,他们也都全注视着我们。等帐篷里的牛头人全都走光了我们被引了进去。三个牛头人依然站在那。我没有说什么而是向他们深施一礼,凯恩说话了,“你们……是怎么复活过来的?” “魔法。”我说。 “魔法?你说的巫妖王是用魔法复活的你们?”玛加萨说。 “是的。” “你们脱离巫妖王的控制是因为他受伤了对么?”玛加萨说。 “是的,我说过的。” “那么你们……如果要想扩充军队,是不是也需要这种魔法?”玛加萨说。 我眨了下眼睛点了点头。 “那你们如何保证你们不是他们?”玛加萨说。 这个问题把我给问住了。 “我们不想被巫妖王奴役充当毁灭这个世界的杀手,那些活着的人里有我们的亲人,有我们的朋友,那些活着的人们不该被转化成我们这个样子。”我说。 “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能算人了吧。”玛加萨说。 “生前是人,现在我们是被遗忘者。”我说。 “什么叫被遗忘者?”哈缪尔说。 “我们在巫妖王的奴役下做过伤害过亲人家人的事情,但是现在我们独立了,我们要自由,我们要拯救这个世界,挽救我们的家人。” “那你们完全可以跟那些活着的人一起。”凯恩说。 “如果那些活着的人愿意接纳我们,我想我今天真的不会出现在这里。”我说。“你可能不知道,某些人是……非常激进的,他们不由分说地将我们列为敌人。” “但是我听说你们跟兽人有仇。”凯恩说。 “是的,那段历史你可能不知道,是兽人入侵了我们的领地才发生了争斗。为了生存,这也是难免的。”我说。 “但是兽人是部落的领袖,你们这样子会给我们带来诟病。” “我说过,我们是被遗忘者,不是人类了。”我强调。 “如果我们牛头人接纳你们,那也就是要面临跟兽人的不愉快。”凯恩说:“这不是我们想要的,兽人对我们有一份恩情。” “兽人那边我听说现在的领袖是一个非常开明的人物,他也曾经为奴过,我想他一定能体会我们的处境。”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人类。”他说。 “但是我们可以争取。”我说,“这个世界总要有富有正义感的人勇敢的人站出来,而……为众生者,众生也不会抛弃他。” “我建议你直接去找兽人。”凯恩说。“当然……”他顿了顿,“我可以把你们介绍给他们,并且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惊讶的看着凯恩·血蹄,然而这个牛头人眼神里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种坚定。 我看向玛加萨,她此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又看向哈缪尔,这个牛也是斜着眼看着我。 “在此之前,我……邀请你们……去我们那参观一下。”我说。此时不说不行了。 “嗯?”凯恩斜眼看向玛加萨。 “去你们那参观?”她笑了。“太遥远了……人类。” “不!”我回答道,“他们可以让我们立即前往,然后……立即到达。”我转身指着身后的他们。 三个牛头人皱了皱眉头,相互看了看,凯恩说:“我会考虑的。” “酋长大人。”我说:“时间已经迫在眉睫,每耽误一天,就有几十上百的被遗忘者兄弟被亡灵天灾和某些狂热的人类杀死,我们已经处于生死边缘。” 玛加萨看了哈缪尔一眼说:“我愿意派人去看看。” 大巫婆的话叫我喜出望外。 “你……相信他们?”凯恩的话暴露了他的本意。 “去看看又有什么坏处呢?”她笑了笑。“所有逝者都该沉入大地母亲的怀抱,但是他们的出现却违背了这件事情,可是我们不能因为违背了常理而彻底否定他们,存在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条件下是合理的,萨满尊重逝者,但萨满更渴求知识。” 哈缪尔也皱起了眉头,“我也同意。” “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派两个你们信任的人。”我说。“他们去看完之后会将自己的所看所感告诉给你们,到时候你们再决定。”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可以。”凯恩说。“你能保证他们活着回来么?” “我以我的性命做担保。”我说,“而我将留在这里,如果他们回不来,你可以砍了我们所有人。” 玛加萨对旁边喊了一声:“叫高尔姆来。” 哈缪尔则喊道:“叫茉拉来。” 我转身对后面几个人说,“我们得带他们的人去洛丹伦城。” “他们不帮我们?”山姆问。 “他们派出两个人,咱们也回去两个人。”我说:“我们约定好几日之后重开传送门,然后你们再回来。” “几天?”山姆问。 “最短一周。”我说。 “这么久?” “他们需要去前线。”我说,“瘟疫最严重的地方,死人最多的地方,十字军最疯狂的地方。” “那挺危险。”山姆摇摇头。 “所以这件事很重要。”我说。“保证他们的安全,不说毫发无伤,但是不能影响到他们的生命。”我看着山姆说。 他点了点头,“他们要去见我们的女王对么?” “当然。”我说:“只要见到了女王,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说着我轻轻舒了口气:“但是不要让他们见到……瓦里玛萨斯。” 山姆还在疑惑的时候我补充了一句:“他们不喜欢恶魔。” “谁回去?”山姆问。 “必须会开传送门的人。”我说。 “我会。”山姆说。 “我也是。”比尔首次这么说话。 我看着这个姑娘,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就是这群人去见女王没有翻译。 两个牛头人走进了大帐,其中有一个是上次跟我们一起去搞鹰身人的家伙。他走进来后也并不看我们,而是径直走到三位首领面前行礼。 “你们两人有重要任务。”凯恩说,“你们要随他们去他们的王国,然后将你们所看所听完完本本的报告给我。”然后他看向我:“你们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我说:“我会将我的同伴留在这里,我需要跟随前往,因为除了我,那里没有懂部落语的人。” 凯恩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同意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我说着回头看向山姆,然后点了点头。 他心领神会,然后张开双手念动咒语,忽然之间凭空裂开一道缝隙,蓝色的光辉从那里照了出来,一道巨大的旋转着的传送门出现在了眼前,而那海蓝色中能隐约看到那一面的情况,是洛丹伦城无疑了。 三个牛头人惊呆了,“这是什么法术?”玛加萨说。 “人类魔法中的高端魔法。”我说。“如果你们想学……如果成为盟友之后……我会像女王大人申请传授这个技巧的。” 玛加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哼……这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哈缪尔说。“我们德鲁伊也可以传送。” 玛加萨没有理他而是对那头黑牛说:“去了好好观察,然后回来跟我好好汇报。” 凯恩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叫他们赶紧!”山姆说。“这玩意消耗很大!我撑不了太久!” “赶紧吧。”我说着转头看向山姆,“十天之后的上午这个时候,我会在洛丹伦城等着你的传送门。” 他点了点头。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我说:“你们都在此等候,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说着我看了比尔一眼直接钻进了那扇传送门。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18 洛丹伦十日 两个牛头人从传送门走出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一丝惊慌,对此我表示理解。 “欢迎来到我们的王国。”我说。 一头公牛,一头母牛,一头黑牛,一头白牛,俩牛倒是挺般配的。 我们出现的地方不是地下而是地上,原本洛丹伦城魔法师协会留下的法阵里。他俩回头看向传送门内除了混沌的蓝色之外没有任何影象。 他俩四处观望了一下,那个叫高尔姆的黑牛说:“这就是你们的王国?” 我点点头,“我先带你们看看被亡灵天灾毁灭的城市。”站在法师塔的窗边我指了指外面,“看吧,这就是。” 两头牛站在窗边往外望去,脸上的表情毫无保留地展现出了他们的心境。 “这原本是人类王国最大的城市。”我说:“这里曾经有百万人口。” “但是……面对天灾军团,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我补充道。 “带我们下去吧。”高尔姆说。 来到街道上这种萧条更是严重,房屋倒塌,残垣断壁随处可见,几乎见不到有像样的房屋,而早已长满杂草的街道更是很难想象这竟然是曾经人类最伟大的城市。 这时候从旁边的废墟里钻出一队人来,两头牛瞬间如临大敌。我则走上前去挥了挥手,“我是比尔,女王的勇士,我带着盟友回来了,赶紧去通报一声,还有……让瓦里玛萨斯回避一下。” 带队的那个人看着我,然后转身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那个士兵转身拔腿就跑。而剩余的人则成了给我们带路的人。 “不用担心,他们都是女王的卫士。”我让他俩别担心。 在城里转了一大圈之后,我估计女王已经准备好了,这才带着他俩往女王处走去,而奔来的传令官说暂时不要去地下了,去旧王宫接见。 在来到旧王宫后路两边已经被安排上了卫兵,尽管安排的急促但是这样已经不错了。至少他们的服装不是破的。 进到大殿之中希尔瓦娜斯女王坐在了泰瑞纳斯生前坐的座位上。我向女王深施一礼,女王点了点头,我扭头向两位牛头人介绍说:“这就是我们的女王,希尔瓦娜斯·风行者。” 两位向女王行礼之后我说:“这两位是我从西方世界带回来的盟友,这位黑色的叫高尔姆·恐怖图腾,是牛头人恐怖图腾氏族的成员。这位白色的名叫茉拉·符文图腾,是符文图腾氏族的成员。他们两位分别代表两大氏族前来……看看我们这边的情况。” 希尔瓦娜斯面沉似水,她看向两位说:“这就是你找到的盟友?” “暂时是的。”我说:“跟他们如果能接洽成功,未来扩大盟友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女王看向我:“他们看上去很强壮。” “是的,体型比兽人更高大,也更强壮,但是也更……和蔼。”我说。 “你告诉他们……我欢迎他们的到来。” 经过一番客套之后我说明了他们的来意,而希尔瓦娜斯也把我们这边的情况跟他们说了一番。我知道也做好了带他们去前线的准备,所以在获得了女王的首肯之后决定带他们去周围及前线看看。 首先带他们去的地方是布瑞尔,那是除了洛丹伦地下城之外规模比较大的一个地方,在那里他们或许更容易接受被遗忘者的世界,而不是……到地下。 到达布瑞尔之后一切都还是有条不紊,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带着他们参观了布瑞尔的纺纱作坊,酿酒作坊,带着他们去了田间地头。两位牛头人被我们的行为所震惊,在离开布瑞尔的时候茉拉对我说她原本以为被遗忘者会像田里的稻草人一样什么都不用吃什么都不用干,邋里邋遢也无所谓。但是在参观完这里之后她对我们的印象有了一个非常大的改观。 见状我趁热打铁说:“没有人喜欢,更没有人希望自己的脸变成死人脸,身体溃败腐烂,虽然被遗忘者大部分以及死去,他们没有了活人的心跳,但是他们的灵魂,就是人类最基本的灵魂还在。” “没有人不想好,没有人不爱美,他们确实可以沉沦为真正的僵尸腐尸,但是这不是被遗忘者真正想要的,也不是希尔瓦娜斯女王想要的。”我说:“我们也是有尊严的。” 说完高尔姆提出了一个问题,他想去看看我们的人是如何复生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我连口说道允许他们看到死人是如何复活的。可是当我们来到曾经最大的兵源地贝德格里特郡的蔷薇城堡后得到的答案是现在已经没有尸体可以被复活了,意思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士兵补充了。 虽然两个牛头人脸上的表情不是很相信,但是我能做的也就是带他们简单参观一下复活仪式的法阵及现场,而因为实在找不到尸体这件事也就此作罢,只不过当他们看到我们的士兵里有那种几乎就是骷髅的,还有腹腔已经没有脏器剩下的只有骨架的人后选择了相信我确实可以复活死人。 离开蔷薇城堡现在那里被称作丧钟镇,我想带他们去前线来着,但是我掐了掐时间发现可能不怎么够了,于是我选择带他们去看看那些血色十字军。 虽然见不到真正的亡灵天灾军团,但是血色十字军也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在丧钟镇的西边有几个农场,现在那里已经被血色十字军完全占领,被遗忘者被全部驱赶了出去。 为了安全起见我还在丧钟镇调集了一百人的队伍来保护他们的安全,当他们看到身后出现这些人的时候很是奇怪,我说接下来要看到的很危险! 果不其然,在丧钟镇西北边的索利丹农场我们见到了成建制的血色十字军队伍,而且他们在那里已经安家落户,庄园,农场,农舍,磨坊应有尽有。 看到他们的样子我对两位说:“那就是我们活着的时候该有的样子。” 两人面色略显凝重,他们表示能不能再靠近些,我立即表示了反对,再靠近些……有点危险了! 他们表示那些人似乎没有什么攻击性。我摇了摇头,如果见到我们,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举起刀剑,而且绝对会追到直到把我们全都弄死。看他们还不信我告诉他们这件事没法验证,如果非得要验证,那你们最好去周围我们的地盘上问问那些复活的家伙,而不是亲身犯险。 这两个家伙倒是也听劝,于是我们才回转返程,而到达布瑞尔之后我说你们去调查调查吧,把你们想问的,疑惑的事情去问个清楚。 这俩人也不傻,毕竟不懂我们的话,于是俩人也只是笑了笑然后要我们带他们去见见亡灵天灾的士兵。在听布瑞尔的侦察兵报告之后我们选择了去北方的阿加曼德家的领地上去看看,侦察兵说那里现在已经沦为了彻彻底底的鬼地方。而我则告诉他俩,做好战斗准备吧,那里比血色十字军还危险。 阿加曼德的领地离我们并不远,从这里出发到那如果不出意外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回来。将即将面对的情况跟两位牛头人包装了一下之后,这两个家伙被我的介绍给吸引了。 哼!我可不保证他们完好无损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19 阿加曼德遗址 阿加曼德家的领地荒芜的程度一点都不比安多哈尔差,甚至这里连只飞鸟都没有了,死寂是这里唯一的氛围,灰暗是这里最主要的色调。 不过有一点好,就是这里的树还没光秃,郁郁葱葱的大树似乎更茂密了,这让原本就已经有些阴森的这里变得更加阴森。 如果不是还有风吹拂过树林让枝叶发出了一丝声响,这种氛围是任何一个活人都无法忍受的。也包括牛。 他俩走在那条通往阿加曼德家城堡的那条已经几乎完全荒废,杂草几乎完全覆盖了的那条路上。当年的车辙印还存在,只不过这么多年已经被生长的草快要抹平这种痕迹了。 树林里没有鸟叫,但是我可以听到哀怨的低诉,和惨兮兮的哭泣声,甚至还有女人轻轻吟唱的声音传来。 我在不断观察这两头牛,我相信他俩也听到了,他们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只不过我不知道为啥他俩就是不跟我提这个问题。 直到茉拉指着远处的树林说:“那是什么?” 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昏暗的树林深处有一个散发着淡淡蓝光的身影。 “那是……鬼魂。”我说。 “鬼魂?” 我看向高尔姆,“你是信奉萨满教的对么?” 他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 “那你应该对这种玩意不陌生吧。”我说。 他脸上的表情竟然很是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惊讶,尽管他在努力克制可是我看得出。 “那就是灵魂。”我说,“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位惨死的人类得不到安息的灵魂。” “我们……可以接近她么?”高尔姆说。 “这玩意可能是男人的亡魂,也有可能是女的。”我说。“但是我不是……很建议你去接触。” “为什么?”高尔姆说着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 “因为这玩意真的很……危险!” “有多危险?”这个公牛此时的话让我感觉他有点彪呼呼的。 “被它们缠上之后……是会倒霉的。” “难道不能杀死它们?” “当然可以,不过……他们虽然死了,却也不傻。”我解释道。“好了,走吧,如果你真想看,前面还有很多,这种野外的玩意往往更加难缠。” 公牛似乎心有疑虑,他略显不是很情愿地跟我继续前进。 当我们站在阿加曼德公爵家族城堡外的时候城墙上已经满是杂草,而且大门就这么开着,有一些亡灵还在门前一动不动地站立着。 “他们……是什么?”高尔姆再次提问。 “那些就是天灾士兵。”我说。 “他们为什么不动?” “你靠近些试试。”我说着指了指。 高尔姆将背上的斧头取了下来,他在手里掂了掂,“我很乐意这样做。”旁边的茉拉还没等说话他已经大步走了上去。 因为前面的僵尸也没几个所以我还是很轻松地看着他走上前,而这个叫茉拉地牛头人就很慎重,她说:“这样太冒失了。” “没事。”我说,“他得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前面地僵尸在高尔姆逐渐靠近后苏醒了过来,脑袋一不楞看向了他。这个牛头人从走变成了跑,他开始了冲锋。 这家伙平时看不出来,这一奔跑起来还真像个样!他直直地冲向一个僵尸,那僵尸张开双臂准备攻击的但是显然还不够敏捷,被率先冲过去的高尔姆一斧子给劈碎了。 且看那脑袋的碎骨头飞到了一边,紧接着那身体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当高尔姆有攻击了第二个僵尸之后剩余的僵尸们终于都苏醒了过来,“他有危险!”茉拉着急了。 我本想嘲讽两句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茉拉冲了上去,我一看不跟上去也不像话啊,于是我也跟着冲了上去。 但是在我们冲上去的时候其实他已经解决了一半了,茉拉果断出手,她是个魔法师,一团绿色的光团从她手里射出击中了一个僵尸,然后她举起法杖竟然冲过去抡起了法杖。 我被她的这个举动给逗笑了,等她俩解决了城门处的僵尸之后我们穿过城墙来到了城里面。 城里面跟洛丹伦城区别不大,还是那么破烂,荒废,破旧,死气沉沉。而在城的中间那座公爵大人的城堡依然屹立在那里。 “那些东西……也没什么可怕的。”高尔姆说。 “如果让战死的将军们说一下战死的经验教训的话,他们一定会将“不要轻敌”这句话写在每个士兵的脸上。” 高尔姆哼了一声表示了他的态度,我看了茉拉一眼,这个女孩就稳重的多。我这才发现这趟任务带着个女人其实是个好事。 前面的街道并不比外面的路要好到哪去,我忽然想起了当年我们大军杀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说实在的当时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未来这里回是这么个景象。 我看向他俩,“再往前走就得格外小心了。”我指了指前面路上的僵尸,“这里应该是还没有被亡灵天灾的将军们收编,但是城里隐藏的僵尸我敢保证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为什么?”高尔姆的这个问题问的我有点诧异。 “你信我么?”我反问。 “你是导游。”他说。 “那么等会千万别乱跑!”我说:“我可不保证这个城里还有几万个亡灵天灾没有被带走。”看了看两人我说道:“虽然这里不是前线,但是危险程度并不比前线要差,一旦这里的天灾被惊动,我相信这会非常麻烦。” 其实继续前进已经没有多少必要了,可是在胜利尤其是轻松的胜利面前能保持克制的人简直少之又少。而且这不是在战场上。 这件事我不得不说,在战场上能轻松击败敌人这件事是非常迷惑人的。啊……这简直就是废话,作为胜利的一方很容易失去对方究竟是真的失误败了还是故意诈败的判断,尤其是面对对方舍弃了重要物资的时候更是犯晕。 而现在是这个叫高尔姆的家伙刚才轻松的取胜似乎意犹未尽,他并没有感觉到这些玩意有什么了不起的。在他看我们的眼神里他就明显流露出了一丝轻视。 虽然有点不爽可我也不能说什么,有些事不亲身经历是不会知道好坏的。 为了防止这头公牛犯下更大的错我走在了前面给他们寻找了一条安稳的道路,直到我们来到公爵城堡跟前一切顺利。而这头公牛抬头看了看这座已经破烂的小城堡推门就走了进去。 “你也要进去么?”我对旁边的茉拉说。 她看了我一眼应了一声。 “亡灵天灾不光会攻击你们,也会无差别地攻击我们。”我说。“你应该看到了,对么?” 可是我话说出来后这个牛头人脸上的表情似乎还不是很相信。我无奈的撇了撇嘴,“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我没有了。”她说。 我知道她在撒谎,但是我也知道他们可能以为是我们是在演戏,现在我问她的这个问题是有点迫不及待或者逼迫的意思。 我倒是没感觉这些牲畜从四脚着地到站起来之后智慧占领了高地,而是让我感觉很麻烦。于是我坐在地上,:“这里曾经是一个非常富有且势力很大的贵族的领地,周围的领地,建筑,城堡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但是现在已经沦落成这样。” 她点了点头往城堡里看去,此时的高尔姆已经走了进去。 “如果你们不害怕可以自己去寻找想要的答案,当然如果需要我们的帮助也可以,我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我摆了摆手。 她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点了点头。她扭头也走了进去。 目送俩人走进这座荒废的城堡我哼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说道:“去吧,只要保证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就行。”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20 希尔瓦娜斯的缜密 我让一小队人进去帮忙,其实也算不上帮忙吧,就是保证俩人别死透了。万一真的死了就有点不好交代了,而且即便是我们能复活他们回去也不好说。 不过我的想法也很简单,只要不是全死了就行。 可是他们走进去没几分钟里面就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 那一声巨响在这死寂的城市里相当刺耳,虽然没有鸟被惊飞,可是我真是被吓了一哆嗦,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坏了的感觉。 原以为会有火焰冒出,但是从城堡的一扇窗户里钻出来的却不是浓烟,而是一堆粗壮的藤蔓!那些藤蔓蜿蜒着贴在墙壁上或者直接耷拉下来开始疯狂生长。 这是啥! 坐在地上的我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往城堡里冲,可是随后而来的又一声巨响后我看到了浓烟!还有火焰!当火焰冲破窗户和已经坍塌的屋顶冒出来的时候我心中大骇。 刚冲进城堡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嘶吼声和咆哮声,打斗的声音更是异常清晰。我这还没上二楼就看见茉拉跟高尔姆冲了下来,而我的人一个都没有,高尔姆惊慌失措地大叫:“快跑!” 他话音还没落,就感觉头顶上有个什么落了下来!啪的一下摔在我身后的楼梯上,落满尘埃的地毯扬起一阵灰尘,而那僵尸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告诉我地毯下不是木地板! 可是摔下来的僵尸并没有摔死或者摔晕过去,而是一抖脑袋又爬了起来。见状我举起锤子朝着它脑瓜子上就是一锤,瞬间它再次回归地面。而此时又有两个玩意从天而降重重摔在地上的时候,我选择了跟他们俩一起逃走。 虽然刚才只是稍微抬头瞟了一眼头顶,可是这楼上的亡灵数量简直超乎我的想象!这鸟地方聚集这么多僵尸干什么! 其实这还不算太过分的,当我们冲出城堡之后不光身后追来了僵尸,有些竟然直接从窗户里一跃而下,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了下来。 剧烈的爆炸声吸引了周围所有的天灾,那些行尸们从周围的房屋和干涸的水沟里爬出来,甚至有些则是直接从地里钻了出来的。 这没有胡说,那些从地上直接爬起来的身上还长着草,这就不知道死了多久是啥时候死的了。有些人身上的衣服还能看出来这以前是个啥人,是士兵,还是普通平民,但这些从地里钻出来的就过分了,完全看不出是什么,而且那仅存的骨架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了。 两头牛奔跑起来的速度比我们是快多了,我和我同伴们倒是也不是不能逃而是得保证这俩大使的人身安全呐!这种断后工作最恶心。 可是很快断后就成了断命,我下令抓紧撤,放弃非必要的战斗和抵抗,全力逃命。 我的人命也金贵! 尽管如此从周围不断出现的行尸也越来越多,但是此时我心里竟然还有点小庆幸,或许这么一折腾他俩就信了呢。 舍不得鞋子套不着狼,看来还真得牺牲一下了。 两头牛被堵住前路的时候那头公牛确实发挥了作为一头公牛该有的鲁莽和强壮,它顶翻了撞开了面前的阻挡,可是他再勇猛也架不住数量取胜的行尸。 我也扑了上去,抡起锤子猛砸那些行尸的脑袋或者后脖颈,这些玩意里面没有一个是带肉皮的,干尸都很少,他们死亡的时间太久了,在这种鬼地方皮肤已经全被蛆虫啃食或者自然脱落了。剩下的只有一副骨架。 说实在的要是一具肉体的话,在击打的时候产生的观感和手感跟面对一具骷髅是完全不一样的。倒不是说砸的不准,而是……砸在裸露的骨骼上的时候分明是怀着那种跟砸断干枯的树枝一样干脆,会传来清脆的断裂声,和砸断时候那种舒爽的手感。可是大多数都不是这样,有些人的颅骨就结实的多,有些则会在我锤子砸过之后化为碎片。 这也是击杀他们最快的方式。 茉拉展示出了她的魔法素养,当我面前的土地突然钻出一根根藤蔓抡倒或者缠绕起那些亡灵的时候我也意识到刚才从城堡里钻出来的那些应该就是她造成的。 面对这种情景我承认只有单兵单杀能力的我实在是赶不上会使用魔法的人,这头牛召唤的藤蔓确实给我们解决了一部分麻烦,但也仅仅是一部分。不过这点已经足够了,冲出包围圈我们逃出了这里。 惊魂未定的两头牛喘着粗气回头看了看身后,我说:“安全了,两位大使,这个体验还算不错吧。” 俩人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瞟了我一眼,但是没吱声。 “其实这还算轻的。”我笑了笑。“你是没见过数万,十数万亡灵天灾士兵是什么样子,当然也不知道漫山遍野的死人朝你的军队和城堡扑来是什么感觉。” “这些家伙这么难被杀死?”高尔姆说。 “我看你杀死它们的时候手起刀落,如同砍瓜切菜挺利索的啊。”我说。 “但是它们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受伤。”茉拉补充道。 “是这样的。”我说:“它们除了脑袋没了之外会一直战斗,即便是没有了下半身……”我指了指下面,“它们也会爬着扑上来。” “他们……不应该是……不会攻击你们的么?”高尔姆说。 “不!”我摆了摆手,“我们不是同一类的。”我说:“我们是被遗忘者,而它们则是纯粹的僵尸,丧尸,亡灵天灾。” 看着他俩的脸我继续说道:“我想你们俩到现在应该能分辨什么样的是被遗忘者什么样的是亡灵天灾了吧。” 他俩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直接让我带他们回去见希尔瓦娜斯。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心情忽然有点开心,虽然这俩家伙嘴上不说可我感受得到这件事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让传令兵将发生的情况率先报告给女王陛下,我想她应该能大概推测出后面事情该怎么处理,她应该可以做好准备。 重新回到布瑞尔后我没有选择立即动身前往洛丹伦城,而是在这里住了一天,不光是为了展示出被遗忘者温情的一面,而且让他们一定感受到这群死过一次的人还存在着那些亡灵天灾所没有的善良灵魂。 他们俩洗了个澡……热水澡,在洗完澡之后我派人给他们俩受伤的地方认真的包扎了一下,尽管茉拉说自己能处理,但是我依然让镇子里最好的药剂师和医师去做了处理。 结果显而易见,当我们离开镇子的时候茉拉对这里的被遗忘者评价那是相当的高!即便是原先一直耷拉个臭脸的高尔姆也对这里的人表示了感谢。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受人恩惠了之后估计也得把话说漂亮了吧。 希尔瓦娜斯看到两人缠着绷带的样子后对我表示了极大的不满。我只能认错并表示愿意接受惩罚,原本我以为这事就这么地了吧!哈,可是旁边有人提出来必须严惩,我瞥了一眼那个带着兜帽的家伙,因为看不到脸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可是他的提议让女王一下子下不来台了,结果就是我硬着头皮也得接受惩罚了。 当然我是不在乎这种惩罚的,只是对那个穿着黑斗篷的家伙我真的是恨不得将他脑袋拧下来。 而两位牛头人看到我被拖下去的时候还不明所以,直到看到我被绑在了架子上才反应过来我这不是玩行为艺术。而牛头人的表现希尔瓦娜斯也看在了眼里,当女王开口问我他们说了什么之后我才被放了下来。 这事算是成了。 我立即对两人表示了感谢,而且当晚就带着礼物找到了两人。此时俩人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第二天在希尔瓦娜斯的带领下俩人参观了洛丹伦的地下城,其实我觉得没有太大必要这样做,虽然我跟他们一样但是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氛围。然而在参观的过程中,希尔瓦娜斯带他们着重了解了一个地方,就是皇家药剂师协会的炼金房。 这个炼金房灯火通明,可以说收拾的比外面强太多了。这里有数不清的仪器和瓶瓶罐罐,成排成架的书籍和埋头工作的研究人员。 希尔瓦娜斯说这都是为了治愈被遗忘者和那些被天灾控制的人。 她说被遗忘者虽然都已经不再具备活人的某些生理特性,但是被遗忘者的灵魂还在,他们仅仅是不用心脏跳动来催动身体运行,但究竟是什么让被遗忘者继续活动还是个未解之谜。 这些研究人员要做的就是找到原因,并且控制被遗忘者身体的衰退和腐化,并且尽最大可能性挽救那些被天灾控制了心神的人。 看到俩人眼神里的光我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女人的心思缜密,而作为魔法师的茉拉更是当场施展了法术对一个疯狂的血色十字军战士进行了安抚! 你还别说,效果极佳!在我们的欢呼和掌声中茉拉脸上露出的笑容让这个魔法师的荣誉感成就感瞬间拉满。而希尔瓦娜斯更是当即表示要求茉拉能留下来协助被遗忘者,而在众人的欢呼和崇拜的目光中,茉拉表示回到雷霆崖之后会跟大德鲁伊申请回到这协助我们。 我偷偷看向希尔瓦娜斯,她脸上露出的笑容如果不了解这件事的话是一定会被骗到的。 那天晚上的宴会比较隆重,完全是为了给两位大使送行。 但是为了这件事我简直是被搞的焦头烂额。首先就是这俩牛究竟吃什么? 烤牛排当然是不行的,奶酪这玩意……人家又不是不会造。那上蔬菜沙拉么?还有什么?海鲜倒是挺好的,可是现在去哪弄?实在没办法那就弄湖里的东西,熊掌,鹿肉已经算是很奢侈的了。而且还得有酒!说实在的被遗忘者酿的酒真的有遗忘的效果,遗忘一切美好和不美好的事情,那玩意跟好喝几乎不沾边,可是喝完之后俩人确实也睡了过去。 将喝醉的俩人安顿下之后我来到了传送点等待,随后女王竟然带着那个黑兜帽也来了。只不过我感受到那兜帽下非常不友善的目光后借着月光下我看清了那张脸,一张我不会忘记但永远憎恶的脸。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21 纳萨诺斯 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我一般都躲得远点,而不是跟他们计较。一方面我不是很善于用嘴攻击他们让他们承受心灵的伤害,另一方面就是我就是我嫌麻烦,非必要我不愿意出手。 当然了我再次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人的概率已经很小了,只是这次的遇见有点超乎我的预料。 “这家伙……竟然还活着?”我跟他的目光接触到了一起。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注视了我一会才说道:“拜你所赐。” “哼,你的皮囊破损的竟然……没那么严重。”我歪了歪脑袋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你们……认识?”希尔瓦娜斯看向我。 “这个家伙能出现在你这里……”我笑着摇了摇头,“他是你招来的?”我问道。 “他是我的护卫。”女王说。 “我知道,要不也不会跟在你屁股后面。” “注意你的言辞。”那家伙非常不客气的说。 “哈!”我瞅了他一眼,“你跟我装什么?我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 “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希尔瓦娜斯看着我。 “说实在的我不认识他。”我说,“但是见过一面。” “这么好的记性?” “他不是叫纳萨诺斯·马瑞斯么?”我哼了一声,“当年阿尔萨斯还没入侵到奎尔萨拉斯的时候我就听说过这个人,据说他是什么游侠。”说着我看向他,他那双橙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你认识这家伙时间也不短了吧。”我笑着问她。 希尔瓦娜斯的眉头竟然皱起来了,她瞥了纳萨诺斯一眼,“你认识他么?” “认识。”他说。 “我从未听你说起过他。”女王似乎对他有点关切呢。 “我没想过他还活着。”他说:“而且竟然能出现在这里。” “你们怎么认识的?”希尔瓦娜斯看着他又将目光转向我。 “你问他。”我撇了撇嘴。 纳萨诺斯轻哼了一声:“我们唯一的一次见面是在我被杀的那天。” 希尔瓦娜斯看向了我,这个眼神没有变化,但是这没有变化的眼神里我却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我也看着希尔瓦娜斯。 “你杀了他?”女王问我。 我撇了撇嘴摇了摇头,“不是我亲自动的手。” “你在那?” “在。”我看向纳萨诺斯,那家伙斜了我一眼说道:“当时他们攻破了达隆镇,然后突然调转方向杀向我的领地,我敌不过,也没能逃掉。” “他是被憎恶劈死的。”我干脆替他说了。“你身上那么大的创口……你自己缝合的?”我问他。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充满了敌意。“不要用这种眼神。”我说:“其实你现在还能有这张脸你就庆幸吧,如果当时是我动手的话,你这个脑袋即便现在能用也只剩下半拉。” “够了!”希尔瓦娜斯厉声制止了我说下去。 我瞥了一眼女王,哼了一声转过了身去不看她俩。 “明天你回去到牛头人的领地,务必将剩下的事情办妥。”她说。 我没理她只是靠在断掉的立柱上望着远方。 “你听见没有。”女人的语气加重了。 我歪头看着她:“我尽力。” “你把他们带到这里可是准备把任务让我给你做了么?”她有些严肃地质问我。 “军视结盟又不是过家家。”我说。“他们虽然是牲畜,但是智慧并不低,你也见到了那个叫茉拉的牛头人。我在地精的领地还见过一个跟她差不多的牛头人,他们的魔法也并不比我们的差。” “我带他们来这里成果你也看到了,他们……被拿下了,在我们伟大女王强大的魅力面前这群家伙被征服的……很简单。比我在那磨破了嘴皮子要轻松的多。”我说着看向一边的纳萨诺斯。 这个鸟人一脸厌弃的看着我。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家伙的?”我问。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 “我是没想到被拉姆斯登砍死的人还能拼凑成这样,也是费心了。”我嘲讽道。 “比尔!”希尔瓦娜斯再次制止了我说下去。“我不希望你找他的事,纳萨诺斯是我的护卫。” “就他?”我鄙夷地哼了一声,但是忽然觉得似乎有点太不给她面子了,于是我说:“我做的能比他更好。” “但是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都比不上护卫陛下你的安全重要。”我看着希尔瓦娜斯的眼睛说。 “我现在很安全。”她说:“而且结盟这件事非你莫属,我现在需要你。” 这么强势的女人能这么对我说话还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她说服我前往卡利姆多的那天晚上。 我白了纳萨诺斯一眼,“如果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万一洛丹伦城遭受攻击且支撑不住,就出海。”我说。 “兽人那边你准备怎么办?”希尔瓦娜斯问我。 “走一步看一步。”我说。 “我现在很严肃。”女王的声音确实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啧……”我咂了咂舌,“回去之后如果进展顺利,牛头人愿意跟我们结盟的话,我会要求他们带我去兽人的城市,去见他们的大酋长。” “然后呢?” “然后……有牛头人帮着说话这件事应该就简单多了。”我说。 “你有几成把握?” “四成。”我说。 “还没有一半?”女王有些不满。 “一半不低了。”我说:“这还是在有牛头人的基础上,如果我就这么去估计连1成都不到。你别忘了……那些兽人对人类有好印象的兽人还没出生呢。” “总得想点办法。”她说。 “想办法……哼……”我又白了纳萨诺斯一眼,“我这不正想着呢么!” “我没跟你开玩笑。”女王急了。 “我们要想加入到他们的阵营,就得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或实力,我们有什么?”我问她,“有什么?” “几十万的军队?还是力压他们的魔法法术?还是别的什么?”我摇了摇头,“我没现在的综合实力其实完全不行。” 希尔瓦娜斯的表情很难看她看我的目光似乎带着刀子。“说下去。” “我们有什么好被他们利用的呢?”我问她,“如果说牛头人……是爱心泛滥,是拯救苍生,是大爱无疆!那说的过去,但是兽人呢?” 轻轻地叹了口气,“兽人被赶跑之后阿尔萨斯带着亡灵天灾出现在卡利姆多这件事兽人是知道的,而且还发生过激烈冲突,这个结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我们不是恶魔,但是跟燃烧军团的恶魔是一个等级。”我说。“新仇加旧恨……这时候你说我该怎么办?”看着女王的脸。 “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她生气了。 “我……” “你不是说他们也能需要我们的么?”希尔瓦娜斯提高了声音:“你不是说他们也完全可以接受我们的魔法么?” “是……确实是这样。”我想解释。 “现在又不行了?” “我只是在说事实。”我强行辩解。 “你的事实就是那天晚上你只是为了……哄我开心么?”女人看我的眼神表示她现在已经怨恨上我了。 “总有解决的方法……”我说。“而且我也不是说没有机会了。” “你最好把这件事给我办好。”女人扭头就走,“如果没有……你也不用回来了。” 看着她消失在黑暗中我轻轻叹了口气并暗暗骂了一句。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22 盟约 第二天一早这俩牛就醒来了,看来他们的肝脏解酒的速度确实是挺快。茉拉似乎要稍微差一点,她的脸上还露出了微微宿醉的疲态,而高尔姆这畜牲则一点都看不出异样来。 希尔瓦娜斯没有来送他们,我说女王昨晚有事离开了,现在前线越来越吃紧。他俩倒是也没说什么,就在等待着出现那蓝色的传送门。 随着一声犀利的撕裂声传来,那道蓝色的光再次出现,两只牛头人脸上露出的表情很是开心,毕竟是回家了么。而当他们看到传送门那端的三位首领的时候更是兴奋的朝他们挥手。 “走吧!”我让他们先走,俩人没有丝毫犹豫地钻了进去。 雷霆崖上地空气跟洛丹伦城完全不一样,这里的更清新也更温暖些。当我眼前白光闪过看清周围的时候,大帐里面除了那三位首领之外就是我的那些同伴们。而我一眼就看到了比尔,她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山姆看我走了出来才中断了施法,我也对他点了点头。“这几日没事吧。”我问。 他点点头,“没什么,你们什么情况?” “应该是成了。”我说着用下巴指了指那几只牛。看他们在聊着什么,我非常主动地往一旁避了避。 “他们怎么受伤了?”山姆好奇地问。 “不吃点亏怎么会知道锅是铁打的?”我哼了一声:“吃了亏之后就老实多了。” “见到女王了?” “当然。” “有什么新指示?” “让我们去说服兽人。”我说。 山姆严肃的撇了撇嘴,“或许这事还是有可能的。”他说。 “你了解了什么?” “这几天我在这里观察到的是……这边似乎也是青黄不接,小牛犊子并不是很多。”他说:“他们的年轻人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我看向那五只牛头人,他们聊了好一会然后高尔姆转身招呼我过去。我看到那三位首领的表情既不严肃也没喜悦,很平淡的样子。可是我刚走近就被通知说先回去等消息,合着我在这白等了。 可是我们刚准备上升降梯离开雷霆崖的时候被后面追上来的一头黑牛给叫住了,大巫婆找我们有事商量。 这次不是在那个山洞里了,而是在一个木制的高塔里。原本这里就高,这木制的高塔总让我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但是玛加萨坐在一个草做的蒲·团上却是非常淡定。 “高尔姆跟我讲述了你们的情况。”她开门见山。“对于你们的遭遇我表示很同情。” 我朝她点头表示感谢。 “但是刚才在讨论的时候哈缪尔首领似乎对你们还存在一些疑虑。”她说。 “什么?” “他对你们复活的方式存疑。” “我已经说过了是魔法。” 玛加萨摇摇头,“魔法就是大地母亲的力量,是在她的力量下万物才能按照一个规律运行,只是你们的运行的方式显然超过了我们的理解。” “有些事我也没法回答你。”我说。 “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协助我们一起去探寻这里面的秘密。”她说。 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当然,复活之术不管是人类,还是兽人……即便是在精灵地传说里这都是一种神秘的法术或者……情况。我们仅仅能用自己的方法,我们能掌握的方法去复活一部分死人,但是究竟里面有什么奥秘……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完全可以跟我们的女王说我们一切研究。” 她点了点头,“但是这件事……我不希望你跟哈缪尔承诺。” 我眨了眨眼睛然后看着这个年轻大巫婆的眼睛,“可以,但是你能保证我们双方结盟么?” “可以。”大巫婆说。 “我还有个要求。”我说:“我要去见兽人的大酋长。” 玛加萨看着我然后微微笑了笑。 “你们要坚决地支持我们。”我说。 “那我也有个要求。”玛加萨说:“你带来的这些人……全都要留在这里,如果我需要,他们必须要无私地将他们的所学所知告诉给我。” “成交!”我说。 “明天当他们询问关于这方面问题的时候,怎么说你能明白么?”她还不放心。 “当然。”我微笑着说。 离开大巫婆的驻地后我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可是忽然出现的一张面孔却让我又惊又喜。 “你果然在这。”我走到她的面前,她微笑着看着我。 “我一直想见到你。”我说。“来这里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对你表示感谢。” “那倒不必。”她说,“有时间么?” “有。”我说。 “那随我来吧。”她说:“我们好好聊聊。” 她在前面走,我跟在她侧身后很快我们竟然回到了大帐里。只是这次大帐里只有一个人,哈缪尔·符文图腾。 巴珊娜站在我跟哈缪尔之间说:“这是我的父亲。” 我惊讶地看着她还以为听错了。 “无需惊讶。”哈缪尔开口了,“人类,你的事情巴珊娜跟我讲过一些。” 我讪讪的笑了笑。 “茉拉也将她看到的所有事情告诉给了我。”他说:“你们确实需要被帮助。” 哈缪尔的话叫我喜出望外,这跟刚才玛加萨说的可不一样。 “但是……我们也需要你们的帮助。”他说。 “有什么你尽管说吧。”我说:“既然能成为盟友,那么相互帮助也是必然的,能帮的我们也会不遗余力。” “那好吧!”哈缪尔说:“你跟当年我们对抗的死人果然是不同,你还保留了人类美好的灵魂和品格。”他给我扣了一个舒服的大帽子。“我们是符文图腾氏族,我们氏族的人全都信奉的是德鲁伊教。”他说:“我们信奉月神艾露恩,信奉自然之力,但是你们所拥有的魔法跟我们完全不同,包括你们活过来的方法。” 我没搞懂他想说什么。 “你们的复活一定不是偶然对么?既然不是偶然,那么就有一种力量操控你们,让你们的灵魂不要离开肉体,然后就是重新掌握这具心脏永远都不会跳动且永远都不会再温热的躯体。” 我注视着这个高大的德鲁伊。 “我想知道你们是如何做到的。”他终于说明了来意。 我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是被……后来复活过来的。”我说:“我是被巫妖王赐予了这残缺的生命。” “你的同伴也都是么?”他问。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苏醒过来可能各有各的方法。” “茉拉跟我说你们正在寻找治愈自己的方法。” “是的,我们也不想最后全都化成一堆白骨,虽然变成白骨也不是很影响行动,但是最为一个还有部分灵魂的人来说,那个样子还不如彻底死去。” “你说的部分灵魂是什么意思?” “据说所有人复活过来之后灵魂都是缺失一部分。”我说。 “什么表现?” “我也不知道。” “你什么表现?你缺失了么?” “就是感受不到快乐了。”我说。 哈缪尔皱起了眉头。 “难道你们就没有变得嗜血好杀?” “没有。”我说:“也有这种情况,但是这种情况还是很少见的,毕竟复活的人生前穷凶极恶的人还是少数。” “那么你们知道兽人中的那种黑暗魔法么?” “知道。”我说。 “说说。” “兽人入侵人类王国的时候出现过一小段时间,后来不知道还存不存在了,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死去的人再次站起来。当然这种法术人类中也有过传说,可也仅仅是传说。” “掌握这种方法的兽人被称之为术士,跟我们的魔法师不同,这种人使用的是禁忌魔法,在人类社会是禁止被研究和学习的。”我说。 “但是现在兽人似乎还在研究。”他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想说什么?”我问。 “我们愿意帮助你们,但是那种黑暗的,邪恶的东西……我希望你们还是早点放弃的好。”他严肃的看着我。 虽然心里很是诧异,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 “我的女儿跟我说她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家伙,今天看来你也确实不是个简单的家伙,而今天我想告诉你的就是,如果你们想要得到我们的支持,那么我希望你们最好摒弃掉那些黑暗的东西。”他说:“我们牛头人需要的是和谐,是平衡,是治愈,而黑暗中的东西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 我点头说道:“茉拉在那的时候还挽救了一个陷入癫狂的人的生命,她是一个好姑娘,一个优秀的修行者,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也衷心邀请她能到我们被遗忘者的地方帮助我们。” 哈缪尔笑了,然后点头说:“当然可以,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 从哈缪尔处出来我的心情才变得十分晴朗,而回到住处后阿纳克也在,那天晚上我跟他又聊起了很多事情,这个家伙显然是不知道我们协商到了什么地步,虽然他在不断试探,但是我一直咬紧牙关表示现在并不明朗。 翌日上午,正式的会晤开始了,我带着我的所有同伴站在几百头牛中间,三个首领站在那个象征牛头人生生不息的图腾面前,中间的凯恩·血蹄也换上了正装,大巫婆玛加萨·恐怖图腾的装扮一眼就看得出是大祭司的那种样子,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确实很令人折服。而作为大德鲁伊的哈缪尔穿着的衣服则原始的多,长满绿叶的枝杈就被他背在身上扛在肩上,虽然在兽皮的衬托下不至于太像野兽但是这个突兀的造型还是看的我一愣。 “说说吧,人类。”凯恩示意我演讲一下。 让我演讲?这是我没能预料到的事情。我知道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可是在众人的注视中我要是说的不好似乎也太给我们丢脸。于是我像周围所有人讲述了被遗忘者的历史,是怎么被巫妖王残忍杀害,是如何反抗并脱离了巫妖王的控制,顽强在人类的不理解不接受和亡灵天灾的双重夹击下生存的。 然后讲到了被遗忘者渴望被治愈,渴望被理解的愿望,然后我又讲述了在荆棘谷见到了巴珊娜,在棘齿城见到了恐怖图腾氏族的勇士,是如何来到这里并在玛加萨族长的帮助下稳定下来的。 最后我深深的赞美了牛头人这种伟大的,无私的,博爱的精神,并许诺如果能跟牛头人氏族结成同盟,不管是在魔法法术还是炼金制药,不管是建筑还是军事都会有更多的交流接触,互通有无,互帮互助。 当凯恩·血蹄和旁边的两位首领带头给我鼓起掌来的时候全场所有的牛头人也不约而同地朝我们欢呼了起来。我回头看了看我的同伴们,他们那干枯的脸上也露出了激动的眼神,比尔的眼睛里似乎还噙着一丝泪花。 被人接纳的感觉真好。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23 奥格瑞玛 贫瘠之地干燥的风吹的我的脸有点发皱,热烈的骄阳让前方的空气都扭曲了光影。远处的草丛里趴着几只狮子,那是这片土地上为数不多的可以遮蔽正午阳光的地方。 这里的气候跟温暖湿润的莫高雷真的是比不了,不过有一点好,就是当夜晚来临的时候清凉会再次降临人间,那种舒爽是别的地方所体会不到的。 在高尔姆·恐怖图腾的带领下我正在去往兽人的城市,部落的首都拜见大酋长的路上。作为凯恩·血蹄的全权代表他将成为这次协商中我们最有力的助手。 我们没有选择前往棘齿城乘船,而是沿着黄金之路一路往北,在经过十字路口之后转而往东南方向,经过了两天之后一条非常宽阔的河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桥头碉堡上兽人驻军告诉我跨过这条河就是杜隆塔尔了。 这被称为一条河,可这严格意义上过更像是一片滩涂,一片沼泽地。走在架设于水面上的木桥上,桥下的水看上去并没有多深,而且水流一点都不湍急。甚至我看到了桥下潜伏着的鳄鱼。 兽人建造这座桥的时候应该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桥面还是比较高的,而且我看桥墩上的污泥痕迹即便是水位最高的时候也没有到达桥面上。这条桥的长度应该超过了凯尔达隆湖面上的那座桥,桥两边的水面上有各种各样的水鸟起起落落还别是一番景象。 过了这座桥之后逐渐展现在眼前的就是我属性的棕红色土地,这根本就是片不毛之地。且不说头顶的阳光了,这片光秃的土地让我看着就觉得嗓子发干。我问高尔姆兽人为什么选择这种地方而不选择一个环境稍微好一点更适合生存的地方,他告诉我其实奥格瑞玛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那里是有水源的。 他说的一点不假,这一路上我真的是没有见过一条河,一眼泉,就连一寸稍微湿润的点的地方都没有。如果想进攻奥格瑞玛这座城市单纯水源这个问题就能劝退大多数敌军。当然了前往奥格瑞玛的这一路上更是一个村庄都没有。 在我远远地看到奥格瑞玛的城墙的时候,说实在的我被震撼到了! 真的是兽人建造的,不能说毫无美感,简直就是跟美没有一点关系,那城墙有一部分是石头垒砌的,但是更的则是泥土块!我没有瞎说,就是泥土块,石头跟泥土我还是分得清的。这跟农村用泥土混上点麸皮茅草之类的做成的那种砖是一样的。他们也完全没有烧制的概念,就是泥土加水,加麸皮之类的玩意搅拌然后制作成块,然后切割晾晒。 我看城墙垒砌得倒是挺高的……只是从外面看上去相当原始,毫无美感,除了规模巨大之外没有一点可圈可点的地方。但是这座城市周围确实有村庄,有农田,有农场,有集市,围绕这座城市兽人建立起了自己的家园。 当兽人看到我的时候还是比较震惊的,而且身边还是一名牛头人,所以很快巡逻兵就将我们拦了下来。而作为大使的高尔姆跟他们交涉了一番之后由他们带着我们走进了这座首都城市。 在逐渐靠近奥格瑞玛的时候就因为周围的村庄而空气中开始弥漫着农村该有的味道,泥土的味道,腐烂的味道,屎尿的味道……还有木头燃烧之后飘散的味道。 当我走进城墙之后我才知道是我的格局小了。这城墙根本不是简单的城墙,光过道就拐了三四拐,也就是说这座城墙非常的……宽! 既然足够宽,那么在城墙上就可以跑开战车,甚至骑兵都能跑了。如果攻城的话……爬上城墙是可以的,前提是能压制住城墙上人,没有足够的火力压制那将会承受另一种收割。 而穿过城墙之后眼前的景象让我笑了出来。没错,是这个景象,那种熟悉的感觉有突然乍现,我见过这个景象,我绝对见过!这个景象跟我记忆中的简直如出一辙。不管是建筑风格,还是房屋的样式,甚至街景的样子我都无比熟悉。 我指着一栋建筑对高尔姆说那地方是不是交易所?他摇头表示不知道。我又指着另一处建筑说那地方应该是银行。他问我什么是银行。 穿过一片极其热闹的街区我们来到了稍微没那么喧闹的暗巷区,这一路走得其实有点艰难,不光是街上行人简直多到令人发指,而且这些人对我的出现完全是没有一点友善而言,要不是因为有卫兵的保护,我估计我能被他们撕碎了。 那里说是叫暗巷区其实就是一条比较狭长的山谷裂隙,头顶上的裂缝也并不宽,而且还被他们用棚子给遮挡了一下,所以走在这里的时候两边的火盆火把是主要的照明工具。 而街道两边的建筑叫我想起了地精,有些建筑是直接开凿的岩壁或者在岩壁上上打孔将房子直接搭在了上面,所以这片区域脑袋顶上都是人,四通八达。而数不清的商贩们在叫嚷着,周围的人也在说话,吵的我耳朵疼。当然兽人们有一大部分是不穿上衣的,在这种地方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那简直就是……并不比猪圈里的味道更好。 卫兵带着我们走过暗巷区后前面又出现了一道城墙,尽管也有人从这里出入,但是走进去之后瞬间感觉耳朵清净了下来,这个地方就一点都不吵了。 这个叫高尔姆的牛头人似乎也没来过奥格瑞玛几次,我看他虽然强装镇定,可是眼神还是出卖了他的心,那种震惊震撼迷惑好奇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地方比我的想象的要大得多,我在跟洛丹伦王城和暴风城做对比,从我走进这座城市开始我就开始估摸走了多久,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里只比洛丹伦城大绝对不会比洛丹伦城小! 而走进这片区域之后出现在眼前的不光是比较整齐的建筑而且这里有水沟,有活水,有盆栽,有绿树,有鲜花甚至我看到了树叶间鸣叫的鸟儿。虽然这里的兽人也有不少光着膀子的,可是更多的则是穿着衣服的人。 远远地就看到一座比较大的要塞一样的建筑,修建在一处山崖之下,而在那个山崖之上能看到有一座很高的塔。卫兵将我们带到要塞前让我们等一会,然后他走了进去。门前的守卫用他们那双深陷在高高的眉骨之下的那双小眼睛打量着我,我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他们的挑衅。 很快通报的守卫出来了,我们被允许进入到了那座巨大的要塞。原本我以为又得搜身又得卸甲呢,但没有人管,我们被直接带到了大厅里面。大厅里也有护卫,而大厅尽头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空着的座位,两边还有座位,大厅周围也有一些座位,看来这是个议事厅。 很快从旁边的耳房就走出来了一些兽人,他们走进来的时候无不盯着我们几个。这时我也看到一个兽人坐在了正中间的那把椅子上,一起走进来的人有些站在了一边有些则也坐了下来。 我仔细打量了一眼正中间那个兽人,虽然我感觉他应该就是萨尔,部落的大酋长,可是跟我想象的似乎不是很一样。他的皮肤是棕灰色,带着点微微的淡绿色,他的头发是黑色的,非常茂密,两条长辫子垂在胸前。他上身穿着一件软皮棕色的护胸,下身则是黑色的裤子,脚上是长靴。 看我打量着他,他哼了一声,“你就是比尔。” 我点点头,“前几日凯恩·血蹄酋长已经将推荐信送达给你了,我就是他说的被遗忘者的大使比尔·麦克斯。” 座位上的人看向站在一边的高尔姆·恐怖图腾却问我:“你是哪儿人?” 我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你是洛丹伦人,还是斯托姆加德人?”他问:“亦或者是奥特兰克人。” “都不是。”我说:“我是暴风王国的。” 面前的兽人哼了一声,“暴风王国……这里为什么会有暴风王国的人呢?” 这话我还没回味过味来,他接着说:“你是怎么死的?” “啊?”我惊讶地看着他严肃的脸。虽然他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但是他的严肃已经说明了问题。 “我们是被遗忘者。”我说。 “那也是死人。”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们跟你们曾经战斗过的死人不同。”我说。 “某种意义上一样。”他说:“都是亡灵。”说完他就看着我,他在等我接茬。 “是的,某种程度上我们跟当年在灰谷跟你们交战的亡灵是一样的,但是当年的亡灵是没有灵魂的,我们则不同。”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旁边的一个苍老的兽人说:“告诉我们你来这里的目的吧,被遗忘者。” “我来这里的目的有两个,一方面是寻求帮助,另一个是寻求盟友。”我说:“因为现在洛丹伦……亡灵天灾现在即将卷土重来。” 坐在上面的那个兽人用手托着腮他看向周围的兽人,“人类又要面临更大的失败了。”说着他看向我:“我说得对么?” “是的,不光是人类,所有生灵都是如此。”我说。 “言过其实了,人类。”老者不屑地哼了一声。 “完全没有。”我说:“前段时间这位大使曾经前往了我们的王国。” 大酋长看向旁边的牛头人,但是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你找到我们是想让我们给你们什么帮助?” 没想到兽人比牛头人要直接,“我们的女王希望加入部落,如果遇到重大问题可以向我们提供一些军事上的援助。” “给个理由。”老者替大酋长说道。 “我们虽然曾经都是人类,但是现在的人类并不能容下我们。”我说:“我们也要生存,我们也不想被他们消灭掉。” “还有……就是真正的亡灵天灾现在已经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上,现在东部大陆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亡灵天灾不光针对人类,那些活着的家伙,而且他们还无差别的攻击我们。”我说:“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危机的边缘。” “帮助你们有什么好处么?”老者目光如刀。 “看上去部落是在帮助我们,但这也是在帮助你们自己。” “何出此言?” “当年你们逃出奥特兰克的群山,一路逃到西海岸,然后在地精的帮助下来到这里,也算是九死一生。”我说:“现在你们安稳了下来,远离了争端,看上去东边发生的一切都跟你们无关了,可是你们不要忘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亡灵天灾在收拾完东边的所有人之后一定会找到你们,而那时候……翻盘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这只是你的假设。”老者说。 “这并非假设。”我说:“未雨绸缪这种事才是你们这种首领最应该做的。” “那你们能给我们提供什么样的有利条件呢?”坐在上面的大酋长发话了。 “东部王国还有一大片土地现在我们的手里,如果你们需要完全可以将那里作为你们的落脚点或者军事基地。”我说:“驻军也是可以的。” “第二,就是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军事上的支持,一旦你们需要在东部王国扩张……我们完全可以尽可能多地军事支持。” “第三,如果你们在这里遇到了麻烦,我们也将义不容辞的提供军事支援。” “第四,被遗忘者的战斗力很强。” 大酋长静静地听完我的话,咧嘴笑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24 柳暗花明 “我这么说有希望么?”站在大使馆的窗边,我眺望着远处的街景,然后转身问身后的高尔姆。 牛头人坐在椅子上,他点了点头,“我认为没什么问题。” “但是大酋长似乎……并不同意。”我说。 他摇摇头,“他要是不同意估计当场就会反驳你。”他说:“在我看来,这件事有希望。” “但是现在部落这边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我说。 “兽人刚跟人类打了一仗。”高尔姆说:“据我所知,战斗打的还很激烈。” 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是一个身着长袍的牛头人,高尔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林风大师……”他赶忙行礼。 那个牛头人笑了笑,“高尔姆,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说着他看向我:“你就是被遗忘者的大使?” “他叫比尔,也是凯恩酋长,大巫婆跟大德鲁伊哈缪尔首肯了的,让我来替他们当说客。”高尔姆说。 这个叫林风的牛头人摇了摇头,“但是刚才兽人那边找我了,他们似乎并不同意。” “为什么?” “他们没说具体原因,只是说暂时不考虑让我们加入部落。”林风大师说。 “这……”我震惊地看着面前突然而来的牛头人。“我要见他们。”我说。 “不用着急,人类,他们会召见你的。”林风大师说:“高尔姆,跟我说说雷霆崖究竟什么态度?” 高尔姆将这一路发生的事情以及最后的决定告诉了他,听完介绍之后林风说:“大巫婆什么态度?” “大巫婆支持他们。”他说。 “原因呢?” “大巫婆说愿意帮助他们,治愈他们。” “还有呢?” “没了。” “这是大巫婆的原话?” “是的。” “这个理由有点苍白,虽然很符合我们的一贯作风,但是兽人并不怜悯这些曾经的敌人。”林风皱起了眉头。“你就是来通知你的,大酋长要单独见你。” 我看向高尔姆,这个壮硕的牛头人愣了一下,“我准备准备。” “现在就去。”林风说。 等高尔姆离开大使馆,林风却并没有离开,他坐在了我的对面,“我叫戈图拉·林风,是大地之环的一名萨满。” “大地之环?” “大地之环是部落的萨满组织,也是部落的正统宗教。”他说。 “我以为你是雷霆崖派驻在这里的代表。” “也可以这么说。”他点点头:“我们跟兽人有着几乎一样的宗教信仰,萨满教,大地母亲和各大元素是我们力量的源泉。” “我听玛加萨女士说过。” “能得到她的认可不简单。”他说。 “但是兽人并不了解我们的价值。” 他摇了摇头,“不了解你们只是一方面,历史的原因更是占了大半。”他说:“兽人前两年跟人类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可以说现在兽人对人类的那丁点的好印象再次当然无存。” “发生了什么?” “人类中有个叫吉安娜的女士曾经在上次大战中帮助过部落,而我们的大酋长对这个女人也是颇有好感,但是很不巧,这个女人的父亲来了。”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海军?” “你似乎知道他们。”林风大师看着我:“而你们的海军不仅长驱直入而且抓住了我们部落的英雄并将其囚禁了起来。这个情况导致了矛盾的加深,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那个叫吉安娜的女人选择了站在我们这一边,结果就是导致了她的父亲战死了。” “这件事最初谁都不知道,那个叫吉安娜的女人还想妄图掩盖这件事,但是这种事怎么可能掩盖的住,后来就爆发了更大规模的战争,现在战争都没有完全结束。”他说。 “我来这里的时候见过人类的城市。”我说。 “这些人类已经在兽人的地盘上扎下根来,部落要想清除他们是很难的,他们直接进攻我们也是很难的,于是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我可以帮助你们。”我说。“帮助……部落。” “这件事只能他们提,你最好不要提,在兽人眼中,即便你们是死人,但是也跟活人无异。另外在上次燃烧军团进攻的战争中,你们死人军团确实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这件事兽人内部就会分成两派。你得知道,这群家伙可是很记仇的。” 我眨了眨眼,“那怎么办?” “给我的来信中提到过三大首领也全都支持你们,而且我认为也不是单纯为了客套,所以我会尽力替你们说话的。” “现在兽人这边只是跟人类海军有矛盾么?”我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你想说什么?” “兽人在北方森林跟精灵们……不是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么?” “你还知道这个?”他有些惊讶。 “我参加过你们的战争。”我说:“对过去还是有些了解的。” “目前这算不得什么大问题。”他说:“争端虽然没有结束,但是目前部落跟精灵也算停火了。” 他看了看我,“你似乎很想在战争上证明自己。” “我只是个军人而已。” 那天高尔姆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半夜,本以为会有什么突破,但是这个嘴角都带着白沫的牛头人回来后只是靠在椅子上累得不想说话。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就等他喘口气着再向我转述一下情况,而他却一不小心迷糊睡着了。 就这么到了第二天早晨,这头牛才醒过来,看到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他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脸坐起来。 他使劲瞪了瞪眼睛说道:“你没睡?” “昨天给你累坏了。”我说。 “的确是这样。”他说:“那群兽人很难缠。” “情况不好对么?” “是的。”他直了直腰,“他们最后讨论的结果还是不同意你们的加入。” “你给他们讲了你的所见所闻了么?” “讲过了。” “他们什么反应?” “一部分人持保守态度,他们更愿意作壁上观,他们对你们的态度没有变化,你们跟人类都是一样的家伙,就是看你们厮杀。” “另一部分则是准备趁火打劫。”他补充道:“这些都是激进派,他们认为这是报仇的好时机,新仇旧恨一起算。” “那你……说的他们……没有讨论么?”我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他们并不在乎。”高尔姆说。“但是我坚持了牛头人的原则,也是三位首领的原则,对于加入部落,你们永远有我们这一票。”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牛头人占我们这边,可现在这票似乎并不是十分给力。 “兽人普遍认为这场灾难离他们足够远,而且他们更愿意看到人类遭受更多的磨难。” 听到这话我无奈的咬了咬牙,原本的我以为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无所谓。我整个人都蔫了,现实跟理想的区别还是太大了。 于是我出了门,径直前往大酋长的议事厅,我准备再次跟他谈谈,但是到了议事厅外却被拦了下来,卫兵告诉我没有受到召见不得入内,我要求前去通报可卫兵并不理睬我。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人类。”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巨魔! “他要求见大酋长,但是大酋长没有召见他。”卫兵说。 巨魔个子挺高的,但是身上没多少肉,他红色的头发很是扎眼。他瞥了我一眼,“你叫什么?来干什么?” “我是被遗忘者的大使,我叫比尔,前来跟大酋长协商加入部落的事宜。”我说。 巨魔打量着我,“被遗忘者……没听说过。”他说着就往里走去。我看着他走进去的背影心里一阵焦躁。 “这里是不是有个叫沃金的巨魔首领?”我问。 守卫惊讶地说:“刚才那位就是!” 我直接愣在了原地。 尽管如此可是我心里竟然还有点开心了,于是我就在门前蹲守了起来,他能走进去就一定会走出来,到时候我就有机会了。 可是从天亮蹲到天黑死活却等不到他出来,后来我着急去询问,卫兵却一问三不知。实在没办法我只能继续等,可是等到晚饭点都过了也没见他出来,我询问是不是沃金住在里面,卫兵说不是。 当月上头顶到了半夜也没见到沃金再走出来,我只能悻悻回到了大使馆。一天没见我的高尔姆担心坏了,而我见他的第一面就是让他带我去见林风大师,通过林风大师我就不信见不到沃金。 可是这一等又是两天,等林风大师带我来到智慧谷见到巨魔的聚落后才在错综复杂的巨魔建筑里见到了那天那个男人。而他对我的到来也很是惊讶,只是我的心里就不怎么舒服了。 怎么的?这是把我给我忘了呗? 强忍着内心的不悦,我坐在了他的对面,这个巨魔也打量着我。 “你不认识我了,对么?”我问。 沃金有些诧异,他仔细打量了下我,“我……认识你么?” “你不认识我了?”我板起脸来。 他轻轻摇了摇头。 “你忘了在荆棘谷时帮助过你们的那个人类了么?”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25 沃金 我不是一个为别人做点事就一直记在心里的人,而我为他们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其实也没想着要求他们回报我什么的,至少当时的想法很是简单。 然而现在这个处境却让我不得不想起过去,而我的心里更是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我记得有个问题说……当你遇到了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你是去找自己曾经帮助过的人呢,还是找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知道,可是现在我不是很愿意去回忆这个答案。 我怕失望。 我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忽然他惊讶地看着我:“你是比尔?” “我记得那天见你的时候跟你提过我的名字。” 他不可思议地摇着脑袋,“我的天呐!真的是你么?” “你忘了我的样子。”我哼了一声。 “你的相貌变化……有点……大!”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是么?你的样子变化也很大。”我说。 “那天你怎么没叫住我?” “我以为你能认出我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很抱歉,兄弟!是我的失误!”他说着赶忙招呼边上的仆人给我拿吃喝。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位牛头人,这俩人的脸上更是一脸惊讶。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他给我倒了一杯酒递给我。 “我……现在是被遗忘者。”我说。 他看着我眨了眨眼略微有点难以置信地说道,“你……已经死了么?” 我点点头,“是的。” 他看了我好一会,“在荆棘谷的时候呢?” “那时候还活着。”我说。 “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在燃烧军团入侵这里之前。”我说。 “你说……这里?” “你们跟暗夜精灵联合对抗燃烧军团那次,我也在。” “什么?”他惊讶地叫出了声。他此时的状态跟酋长那种威严的坐怀不乱的稳重的印象似乎不是很……符合。 “他们控制了我。”我说:“于是我也参加了战争。” “我……以为上次的那些人类……” “没错,就是那些,我也在的。”我点点头。“是不是很难想象?”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我笑了笑,“我也没想过有一天还能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你。” “那你现在……” “我自由了,燃烧军团失败了,控制我们的亡灵天灾的首领也不再能控制我们。”我说:“现在我是自由的,我代表那些自由的亡灵前来寻求帮助。” 沃金恍然大悟。“但是这件事我没有听萨尔说起。” “他没找你讨论?” “是的。”他说。 我看向身后的两位牛头人,俩牛头人也是一脸懵逼。 “萨尔拒绝对我们提供帮助。”我说。 “你们遇到了什么困难?” “天灾军团卷土重来了,我们正在失去赖以生存的家园和土地,仅存的被遗忘者正在死去。” 他皱起了眉头,“萨尔跟明确表示了不愿意帮助你们?” “基本是这样。”我说:“那天我去找他,在门口等待,但是我等了一天也没能见到他。” “是这样……”他沉吟了一下:“你们是需要……军队么?” “不,暂时不需要,但是情况已经越来越危及,我们的首领也要为未来做好准备。” 他点点头,“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并不准备发动军事行动对么?” “是的,我们不希望做那种无谓的牺牲,但是一旦需要战斗我们有不想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我说。 他点了点头。 “现在这边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了么?”我问。 “什么……困难?” “我是说部落这边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麻烦才不愿意跟我们结盟的么?” “麻烦倒是有点麻烦,但是兽人这个种族有仇必报,你们人类跟他们的之间的仇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你来这里也应该知道,前段时间也发生了诸多不愉快,所以兽人中对你这个样子的都充满抵触,另外就是这边有一些内部问题。” “什么叫内部问题。” “除了人类之外,兽人要面对的还有鹰身人,野猪人,半人马。”他说着看向我身后的两位牛头人,“林风大师应该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现在这片大陆上也并非风平浪静。”他说:“这个情况下兽人不愿意对远在天边的你们伸出援手也是有原因的。” “我们暂时不需要你们出兵。” “但是一旦结盟之后……出兵就是迟早的事情,现在部落的实力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他说。“而且……现在部落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兽人并不是跟我们一样是单一部族。”他说着瞟了我身后的牛头人一眼:“兽人的部族有好几个,而这些部族现在也并不是那么和谐,萨尔虽然作为部落的大酋长,但是这些部族的首领说话也是有分量的。对于这件事,他也只有建议权,并没有完全的决定权。” “我还以为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不,当然不是。”沃金摇摇头,“我们……”他忽然抬起头看向我:“你还记得扎拉赞恩么?” “记得!” “他现在已经背叛了我,背叛了暗矛部族。”他说:“现在他们占据了原本我们的土地,现在我们暗矛部族也已经分裂了。” “怎么会这样。”我假装惊讶。 “所以不是说你们想加入到这里就加入,各种问题还是很多的。” “但是我们加入部落之后如果遇到问题,我们也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如果萨尔能接纳我们……这份恩情被遗忘者也是不会忘记的。”我说。 沃金点点头,这个已经逐渐步入中年的巨魔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有苍老的痕迹。“希望是这样,但是……这件事……” “我恳请你能支持我们。”我说:“牛头人的首领们已经答应支持我们加入部落,如果能得到你的支持,我想这件事应该就能成了!” 我曾不止一次的渴望有一种天赋,就是当我遇到不愿经历的事情的时候有一种快进的本事。 就像听故事或者看影像那样,我不爱看这段就直接快进或者跳过。我想这样的话就能减轻我内心的焦躁,可以少受点罪,即便是这件事完成之后我一起承受这过程中该承受的一切不适也是可以的。 可这种异想天开仅仅是我面对难办事情时候内心的一种心理安慰,除了短暂转移注意力外并没有一丁点的用处。我口干舌燥,心情烦闷地在院子里不停打转。 现在这件事就是这样,跟沃金进行了半宿的长谈,两个牛头人也在场的情况下我已经得到了部落两大支柱的支持,可以说这件事应该办成的可能性就很大了。但是从沃金的嘴里感觉这件事似乎还是有点悬。 这种看到了希望却又悬而未决的感觉叫我内心十分煎熬,我也知道有希望,可是我也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但我打心底不想做一丝一毫这件事万一真没成功的思想准备。我只能赢! 于是这种纠结的情绪叫我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可我似乎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甚至打算直接找到萨尔跟他谈,只要支持我们加入部落,部落内部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我都愿意帮他去做。不管是刺杀还是活埋我都不在话下。可是这种话如果被我从嘴里说出来真不知道他能怎么想呢。 可是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沃金已经给我分析得明明白白,现在部落内外交困,萨尔作为大酋长也并非一手遮天可以独断专行。虽然巨魔跟牛头人都表示支持加入部落,但是话语主动权还是在部落核心的兽人手里。 虽然我对暗矛部族有恩在先,但是现在让沃金用自己的部族为代价完全支持我们,不计后果地支持我们也是不现实的,毕竟人家兽人对暗矛部族也是有恩的。 现在内心的情绪根本无法平复,即便我安慰自己现在就是把我急死了该怎么发生还会怎么发生,并不会因为我急得怎么转圈而有一丝的改变,可是我现在实在是找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发泄内心的苦闷。 第二天一早沃金答应我就去找萨尔谈这件事,一夜未睡的我此时更是坐立不安,高尔姆劝我说昨晚转了一宿现在休息一下吧,可我怎么能坐得下呢?我只能这样来排解内心的焦躁。牛头人也看出了我的不安,但是他的安慰仅仅是让我在他面前不要太失态而已。 日上三竿的时候使馆来了一个兽人,说是请我们过去。高尔姆看向了我,我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但是我忽然有种预感,有种可能结果会不错的预感。 当我再一次走进这个议事大厅的时候大厅里的人并不多,除了沃金和萨尔之外旁边还有几个高大的兽人,通过他们的着装和身材可以判断出这应该都是些战士。 看到我们两个走进来,萨尔一改前些日子的态度,很有礼貌地让我坐在了一旁的座位上。 “我介绍一下。”萨尔站起身来,他指着旁边的一个高大的兽人说:“这位是瓦罗克·萨鲁法尔大王,部落第一勇士。旁边那位是他的儿子,德拉诺什·萨鲁法尔。”他又指着旁边的一位老者,就是那天一直向我提问的老者,“这位是我们部族的大祭司,德雷克塔尔。” 我这才发现这位老者的眼珠子似乎有点毛病,是白内障么? 他又介绍了几人,这群家伙看着我的眼神明显要比上次友善了一些。 “今天把你找来的目的是想确定一下你们被遗忘者是否有条件加入部落。”萨尔看着我。 “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我点点头。 “现在洛丹伦那边什么情况了?”萨尔问我,“你跟我实话实说。” “洛丹伦王国已经名存实亡。” “名存实亡?还是土崩瓦解?”萨尔追问。 “都是一个意思,现在这个王国已经不存在了。”我说。 “周围的王国呢?” “希尔瓦娜斯女王正在抵抗斯托姆加德王国的骚扰,现在……北方大部分土地成了无主之地。” “精灵呢?” “精灵被洛丹伦的王储给灭国了,现在精灵已经一蹶不振。”我说。 萨尔看了看旁边的兽人,“你们觉得呢?” 这时候那个年迈的兽人用手杖敲了敲地面,“尊贵的大酋长,昨夜我向大地之母祈祷,她给我了一些启示,我们复仇的时机已经到来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26 云里雾里 复仇。 这个叫德雷克塔尔的老家伙给我的印象很不好,那天就是他叨逼叨,今天又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我感觉这话背后的意思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复仇……不管是针对精灵还是人类,总之这老家伙的一句话就要把我们绑在战车上,这还没说是不是最后连带我们一起清算了。虽然我也做好了把我们绑在战车上的准备,可是他这么一说还是叫我心里有点不痛快。 沃金看向了这个老萨满,而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大酋长。 “战争或许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的老师。”萨尔微皱眉头看向那个老者。 “这是大地之母的启示。”老者说。 “我们可以做这方面的准备,但是你也知道一旦战争重开所带来的后果我们不一定能够承受。”萨尔说。 “谨慎是好事,杜隆坦之子。”老萨满说:“但是时机来的时候千万不要放过……错过的时机将再难回到你的手里。” “大地之母还给了你什么启示?”萨尔继续问。 “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必须积极面对。”他说。 “这似乎不是你的一贯作风。”萨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只需遵从启示就可以。”他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萨尔摇了摇头,那个老萨满的眼睛似乎真的坏了,他并没有看大酋长的动作只是自顾自地 说着。 “那这些人呢?”他追问道。 “这个混沌之人带来了灾祸,也带来了机遇。”萨满说:“尊贵的大酋长,你可以处理好他们的。” 沃金的脸上有些诧异,他望着大酋长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他看到我正在看他而脸上露出了些尴尬的神色。 大酋长说:“对于你们的请求……我会考虑的,而你们要正式加入部落阵营就要展现出你们的价值……所以我还需要考察一下。” “可以,这样的话我们双方都有考察对方的时间和余地,对于最后是否能成为盟友……”我点了点头:“我想就跟这位长者说的一样……机遇不会一直等待某人。” “我们可以签署一份协议。”萨尔看着我说道:“以保证我们双方都有足够的诚意。” 说实在的这个协议签不签的实在是没有太大的意思,兽人盟誓的方式一定不是签协议,这个酋长应该是跟人类生活的久学了这么个糊弄人的方法。但是他说签那就签咯,对我们而言这玩意的效力说实在的还不如一张厕纸。 就这样我跟萨尔签订一份友好互助的条约,如果兽人需要被遗忘者的帮助,那么被遗忘者要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而一旦被遗忘者遭受重大打击部落也必须无私地提供军事援助,或者在必要时刻帮助被遗忘者转移并寻找一处避难之地。 条约里除了友好互助的条款之外还有一些惩罚性的条件,就是背信弃义或者随意单方面撕毁条约将承受什么样的惩罚。恰好巨魔跟牛头人也在,他们也充当了见证人和条约的监督者。 其实这个条约在某种程度上确定了我们之间的盟友关系,虽然没有正式的文书和仪式见证,但并不影响现在如果有事双方都有了互相帮助的责任和义务。 只是大酋长如此点头之后即便某些氏族还是可以提出异议或者有不同意帮助我们的情况,但这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他们霜狼氏族能出兵就行,另外巨魔跟牛头人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可这只是好的一面,一旦他们兽人内部问题需要我们帮助的时候,我们可是得全力以赴的。 那晚没有宴会,没有特殊的宴请,我只是在使馆里跟沃金和几个牛头人吃吃喝喝以示庆祝。席间沃金没有再跟我提一句关于部落的事情,我也没有问,其实当时签订协议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就意味深长,我猜测他可能会怎么想,想什么,可是后来我觉得也无所谓了,有谁不是为自己的族人谋求更多的福利呢? 倒是这几个牛头人说的话叫我很受用,估计也是人家的首领已经表态的缘故,他们只需要顺着首领的意思跟我交流跟我交往增进感情就好了,所以他们展现出来了足够多的仗义,义气,友善和大爱。沃金没有太多的表示,他只是表示如果有一天需要回到东部大陆作战,暗矛部族将鼎力相助。 其实这已经够意思了,我当然对他们表示了衷心的感谢并许了一堆愿望。这些不痛不痒的愿望……其实跟谎话没有太大的区别。 等他们都走得走睡得睡,我独自坐在明月照耀的房顶上发呆,说实在的此时的我感觉整个人都是懵的。我甚至有点不知道该回味些什么,原本我以为我需要消耗掉一半脑力来舌战群雄,据理力争,丝毫不让,最后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驳倒兽人并让他们彻底被我折服。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我根本就没发挥,或者说完全是稀里糊涂的就走到了这一步。 这种剧情我其实蛮受用的,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好事多磨。只要是好事,进展都比较顺利,一路坎坷艰难前行,倒了八辈子血霉那种事情最后的结果也铁定好不到哪去。即便是好结果也不是你的好结果,成果被别人享用也跟你无关。 所以现在虽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可我觉得……还行!也许就是某人说的,运气这种东西来的时候挡是挡不住的,总有那么多的凑巧和巧合就让我把这件事做成了。 现在我拿着这份协议回到洛丹伦城见希尔瓦娜斯应该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吧。想到这我顺势躺了下来,望着那轮明月我还想再凭借我的聪明才智推断出这件事这么顺利背后的原因,可是此时内心的喜悦已经让我有点想不下去了。 有什么理由和原因明天再想吧,或者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因为初步结盟,所以第二天他们的内部会议我并没有受邀参加,可是这并影响我的心情,即便他们再怎么算计我我也不怕,被遗忘者移民和受助的条约已经签了,这就是最大的胜利。 那天中午高尔姆回来告诉我上午决定的事情,就是派遣大使跟我一起前往洛丹伦城,一方面是考察我们的实力,另一方面就是兽人在做初步的反攻洛丹伦王国的计划。 我有些好奇会议上大酋长就是这么说的?说得这么直白?高尔姆点头,就这么直白。 反攻……这应该就是那个老家伙说的时机到来了吧,不过他们要想反攻就得需要我们的帮助,据点,情报,支援,物质等等。他们要是大规模出兵的话……嗯,他们不是说初步计划么……那也就是暂时可能不会有成建制的军队跨越大洋在洛丹伦登陆。 想到这我觉得问题不大,在可控范围之内。不过现在面临天灾卷土重来,要是有必要的话把祸水引到兽人身上也不是不可以。 隔了一天我被请了过去,这也是我首次参加他们的御前会议,那天出席会议的兽人可是不少,各种肤色奇形怪状的都有。而作为部落正统的霜狼氏族坐在正中间,萨尔也向诸位首领传达了准备反攻的计划。 萨尔说的有点避重就轻,他没有过多的提及关于跟我们结盟的事情,而是把我们列为了反攻计划的一部分,一个……帮手助手的角色。 虽然有些兽人对我所代表的被遗忘者一千个不屑一万个鄙视,可是看在大酋长大规模反攻的面子上他们表现得并不激烈,反而有大多数人还是比较支持这个计划的。 这群家伙嗜血好杀的特性是一点都没变。 出席的这个活动很有意思,说是作战计划宣布会,但是萨尔在这场会议上非常自然的告诉了大家他接受了我们,并愿意跟我们合作一起反攻东部大陆为过去复仇的计划,这群家伙更是容易接受我们的出现。 我不由得给大酋长竖起了大拇指。 会议上还指定了首批跟随我前往东部大陆的名单,以萨鲁法尔大王为首的使节代表团将跟我一起回到雷霆崖,从雷霆崖开启传送门抵达洛丹伦城。 这件事也引起了大地之环和兽人暗影组织的注意,这俩组织表示也要派出调查员一同前往。大地之环可以理解,但是听到兽人的暗影组织的时候我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 果不其然,出发那天兽人派出的使节团人数超过了四十人!除了萨鲁法尔大王之外,战歌氏族,火刃氏族,霜狼氏族都有人前往,这还没有算某些虽然已经没落但是还存在的氏族,比如血环氏族,龙喉氏族和一部分黑石氏族的成员。这些家伙比战歌和霜狼氏族更积极。 杂七杂八的人加在一起之后我皱起了眉头,这给法师们的压力可不是一般大了,传送这件事不是说打开个传送门就完成了,而是要维持传送的结界不要崩塌,传送过去的人越多,东西越多需要消耗的能量就越多,当年为了维持黑暗之门的传送效果用成千上万人的命当燃料就可见一斑。 这群家伙难道不知道? 想到这我不由得的撇了撇嘴,这群家伙果然不是些省油的灯。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27 重回洛丹伦 萨鲁法尔似乎并不喜欢我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萨尔要派他来这里。从看到传送门的时候开始他就有些抵触,而在我们跨过传送门来到洛丹伦城之后他们脸色就变得很是复杂。 我猜测是因为当年他们进攻洛丹伦城留下了不太美好的记忆。 萨鲁法尔不是霜狼氏族的人,他可能是黑石或者火刃氏族的成员,他身上看不出任何其他部族的标志,尤其是霜狼氏族引以为傲的白狼头标。但他却是一个非常拥护部落的人,在他身上只能看到部落的标志,并且他也一直将部落的名称和部落的荣誉挂在嘴边。我感觉他不是一个只是耍嘴皮子的家伙,尤其是他的一板一眼说实在地叫我十分不适应。 这种古板在军队里面确实是有好处的,跟当年那个谁……加文拉德一样,我感觉他可比加文拉德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知道他是一个骄傲的兽人,他可能为自己做出过的功绩,成就的事业而感到无比骄傲自豪,但是在我眼里这种古板实在是叫我喜欢不起来,我只感觉那种状态就是装……而我非常讨厌人端着,装模做样! 他从不跟身边的人开玩笑,完全就是不苟言笑。等他到了洛丹伦城之后更是没有一点好脸色,或许是因为他没有想到这样一座曾经将他们拒之门外的城竟然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沦陷而不是通过真刀真枪地搏杀得来或许让他的自尊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尤其是他在检视了一下城防之后鼻孔简直要朝了天。 因为这是我陪着看的,他表现出来的所有不满和鄙夷我都能接受,可是当他看到开挖的地下城时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鄙夷和厌恶的时候我对他的意见也越来越大。 是的,我开始讨厌这个人。 这是实话! 我不喜欢洛丹伦的地下城,这个被他们称作为幽暗城的地方我是不会考虑居住在这里的,可是再怎么说这是希尔瓦娜斯主持建造的,而且是原本我的同胞们建造!我可以说不好,我可以不喜欢,但是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况且在我眼里兽人建造的城市比猪圈强不了多少。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提醒他要对我们的女王要尊重一点,或者表现的不要太过分。我只是希望这个叫做大王的家伙有点基本的素质而不是跟一个没文化没教养的野蛮人似的。 我已经提前跟女王打了招呼,让瓦里玛萨斯暂时回避一下,我没有问他对恶魔和燃烧军团是什么态度,我想也不用再问这个问题了,我大概能猜到这样脾气性格的一个家伙真要是看到恶魔之后会是什么样。 尽管如此可萨鲁法尔大王见到希尔瓦娜斯女王的时候他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还是露出了本不应该露出的白色。他将自己的骄傲表现的淋漓尽致,对,是骄傲,也可以叫傲慢。而跟女王说话的时候也是将强硬的态度毫不遮掩的发挥了出来,仿佛他们就是救世主或者叫宗主跟下面的藩属讲话一样。 希尔瓦娜斯女王表现的很大度,很得体,我全程都为她捏着一把汗,我不是钦佩女王的大度和隐忍而是更多的对兽人的态度表现出不满。女王依然微笑着接受了他们的条件,包括建立据点,帮助军事行动,提供情报支持和各种物资的要求,跟我在奥格瑞玛和萨尔制定的条件没有很大出入,只是现在跟女王提要求的时候我感觉怎么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们的谈话进行的很顺利,当女王微笑着点头致意并要求我送他们去休息的时候我回头看了希尔瓦娜斯一眼,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可是我能感觉到她应该是很不满的。 安顿下了这群人我主动找到了女王陛下,此时的她脸上并没有出现我预料的那种耷拉着脸,对我很生气很不满或者怎么样的。而是微微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竟然有点淡定。我还是选择了没有率先开口,但是她却就这么看着我,直到看得我有点不知所措了我这才说:“我……很抱歉。”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不想往下接话茬了,于是我点了点头。 “这些兽人跟我印象中的截然不同。”她说:“当年这群野蛮的畜牲入侵奎尔萨拉斯的时候我只感觉他们的智商普遍偏低,仅仅是因为他们的鲁莽和不畏死,出其不意的突袭打的我们措手不及,但是今天叫我刮目相看。” “他们的要求……确实有点……” “我并不在乎他们提出的要求,而且这些要求对我们而言也并不是很大的问题。”她说:“而是这样的兽人这样的部落才是我们能够依靠的。” “他们会拿我们当枪使。”我说:“这个也不得不防。” 希尔瓦娜斯摇了摇头,“办法总还是有的,再说了兽人的出现才是转移敌人对我们注意力的最好办法。” 这个女人的话才是叫我对她产生钦佩之情的根本原因,她完全没有感情用事,也没有因为兽人的傲慢而表现出任何不理智的行为,相反她竟然一直站在为被遗忘者考虑的角度上,一直站在解决问题的角度上。而对于自己受的那点所谓的不尊重她只是略显不屑地一带而过。 我不相信她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我也不相信她以后能将今天受到的屈辱一笑而过。只是未来她什么时候将今天丢的脸找回来…… 哼,说实在的我有点点兴趣,而且就论在这个世界上的存活时间而言,希尔瓦娜斯完全能耗到萨鲁法尔油尽灯枯的那一天。 第二天兽人就迫不及待的要求出城考察,上次陪伴牛头人的时候我还专门嘱咐他们注意卫生,注意谈吐,注意仪表之类的以给考察团留下个好印象,但是这次我提前告诉了布瑞尔表现的呆滞一些也无所谓,邋遢一点更好,完全不要表现出人类才有的素质和智慧。 当部落考察团来到我们村镇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真的是一言难尽,那完全不是惊讶了,而是震惊,然后是鄙夷,然后是质疑。甚至有些家伙当场提出要不要立即撤离并撕毁条约的建议。可是这个萨鲁法尔大王尽管脸上表情很差可是也没有感情用事,而是提出了要我们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的要求。 我赶紧答应了下来,被降低了要求是好事。 成为一个被人期待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好事!逞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兽人们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他们接下来的的调查我们一概不管,当然我们也管不着,我们最多提供一些建议和他们所需要的信息,以及……诸多物资! 兽人这次来并没有带坐骑,能将人传送过来已经不容易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概没让带更别说巨大的座狼了。所以寻找一种优良的代步工具就成了必须要做的事情。而被遗忘者的军马完全符合他们的要求。 不用吃草,不用喝水,不用休息,而且负重也比较大,尽管兽人体型巨大,那已经没有肉的骷髅架子被塞到屁股下面也确实看上去有点寒碜,甚至有种一屁股就要坐散了架的感觉,可是这些军马受到了兽人的一致好评,尤其是那些会魔法的术士们简直爱到不行。 说到那些术士就不得不提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魔法受到了希尔瓦娜斯的高度认可。 我们的魔法法术对于兽人们来说有一部分人家是不屑于学习的,火焰和冰霜类的法术兽人也不是没见过,随行的几个萨满里面对这种法术一点都感觉好奇,而对于奥术类的法术他们表现出来了高度的热情,尤其是星界传送,瞬间移动的法术让这群人甚是着迷,漂浮术之类的法术虽然跟杂耍似的可是兽人们非常好奇。 而火刃氏族随行的几个术士受到了希尔瓦娜斯的热情招待,以至于我带着萨鲁法尔大王和他的随从们离开洛丹伦后那些法术爱好者全都主动留了下来。不知道为啥女王陛下为什么会对黑暗魔法产生了那样浓厚的兴趣,也可能是瓦里玛萨斯或者某个人给她出的注意吧。 我在这场视察行动中连导游向导都算不上,这个萨鲁法尔竟然对很多地方还有印象,我带着他们从提瑞斯法来到西威尔德,然后近距离观察了野外被腐化的野兽,森林河流,甚至带着他们来到了支着大锅冒着烟的农场参观亡灵天灾的杰作。 因为没有跟亡灵天灾面对面接触,也没有设身处地的跟天灾士兵面对面,所以此时的他们仅仅是惊讶于这群家伙对自然环境的破坏力。其实这群家伙的破坏力跟亡灵天灾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在黑暗沼泽建设黑暗之门的时候那座传送门周围的树木也是一样被砍伐得精光,周围的环境遭到了极其严重的破坏。 参观完两座农场之后我觉得有必要让他们感受感受亡灵天灾的威力了。 看着那些兽人,我在心里盘算着牺牲和受伤的数量,是得给他们些教训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28 必要的代价 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斥候我回头瞅了一眼篝火旁边的那堆人。虽然他们没有兴高采烈有说有笑,但是看得出他们还是比较放松的。 也不是说看到他们如此放松我就一定得生气或者怎么样,看不惯是肯定有点看不惯的,但也没有到生气的地步,此时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个我自认为很有必要的计划。 这里已经不是提瑞斯法地区了,枯萎的草和灌木还有凋零的树木无一不说明了这里问题的严重性,而且这里的野兽比以往更狂野,尤其是那些食肉动物此时更是完全没有一点顾忌,它们会在看到任何活动的生物后立即发动攻击,但是好在这些玩意数量原本就不多。 野外根本见不到游荡的亡灵天灾士兵,这些玩意的组织性和服从性是极强的,几乎不会出现落单或者走失的存在,这让傲慢的兽人有点手痒痒。 篝火照亮的范围非常有限,在更多的黑暗笼罩下这些家伙却丝毫感受不到一丁点的恐惧感和危机感。他们围在一起谈论的更多的是上次燃烧军团入侵时候他们是如何英勇作战的,以及面对半人马和野猪人的时候他们是如何奋力拼杀的。我对他们的历史一点都不感兴趣,对他们的英勇无畏也完全无感,在我眼里更多的是添油加醋好让故事看起来更精彩,而看着他们侃侃而谈我感觉看到的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我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想法,就是这些家伙如果被我们复活过来会是什么样的呢?当年在塔伦米尔见到了最初的死亡骑士,那是兽人用魔法创造出来的,当时感觉到他们确实很恐怖,但究竟这玩意是否还有诸多缺点就不得而知了。现在所有被复活过来的遗忘者都是一定会服从希尔瓦娜斯的命令的,我这种就算是特例。 其实我这种的存在对希尔瓦娜斯的统治并没有多少好处,好在我这种是巫妖王创造且数量稀少,但是复活的都是人类和高等精灵,这类生物的意志力我感觉跟兽人相比其实没那么顽强,这两种智慧生物的思想在我看来要比兽人,牛头人要复杂得多。越是智慧的生物思想越复杂,思想越复杂或许控制起来就越简单。 你没有听错,是想得越多的人意志力往往就越薄弱。越是单纯的思想不管是凝聚力团结力还是意志力都会因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而变得坚强得多。所以我更加相信兽人的忍耐力跟意志力。也就打心眼里感觉兽人即便是被复活过来估计也是个大·麻烦。 这些兽人如果保留了生前的原始本能及最核心的思想的话他们不一定会变成有自由意志的亡灵,但是希尔瓦娜斯估计控制不了他们。 而且就现在而言,真要是在后续的行动中他们有人牺牲了,我说复活他们这件事他们可能也不一定会同意。 火焰发出的光在他们的脸上跳跃,红色的火光把绿色棕色的皮肤照得看不出是个啥颜色。我只是推断他们可能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可能你会觉得不一定,这种事说不准,他们兽人讲究哥们义气,讲究兄弟之情手足之情,即便是死了估计也会迫不及待地让他们复活过来。 看着他们其实真的是满目狰狞的脸我的感受是不会,有一种东西叫习俗,有一种恐惧是对死亡的敬畏。即便是习惯于随便砍人脑袋的巨魔都不会对死亡表现得极其泰然,都不会毫无所谓甚至喜悦的接受死亡更何况是别的种族呢? 兽人是很英勇,或者叫鲁莽,但是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我只认可某一些内心因为充满信仰而舍生取义的人的表现,那种人的勇气是超越了死亡本身的,而不是因为氛围带动或者人群裹挟而产生的一种被动的勇气。那种人只有一个称号,那就是英雄。 但是我不认为这群吹牛皮的家伙都是英雄,而且即便他们确实很勇敢,可是面对同伴的死亡的时候,我还是不认为他们会果断要求复活过来他们。 如果说亲人离世,你愿意让已经躺在停尸房的亲人再活过来么? 如果这个例子是因为环境和人而不具备代表性的话,在战场上,那些原本已经死掉的人现在又爬起来了站在面前的时候,先不说会不会害怕的问题,就问你会不会感觉到奇怪呢?或者……先惊讶然后恐惧? 另外一点,就是对死亡和尸体尊重这件事上,所有种族都有自己的习俗,他们一般不会允许别人随意摆弄尸体。这个道理也很简单,就是没人希望自己死了之后自己的尸体也被人摆弄来摆弄去,更多的想自己安安稳稳的受到尊敬的被下葬,尘归尘土归土,入土为安。 另外一点就是作为以服从性著称的兽人来说,除非允许他们醒过来的人是他们的大酋长或者长者,否则应该不会有人愿意承担这个亵渎同伴尸体的罪责。即便是巨魔也不会将自己亲人朋友的脑袋砍下来做装饰品,他们砍的也都是敌人的脑袋。所以我盯着他们琢磨了半天,感觉这件事不靠谱。 绕过满是亡灵天灾的农场城镇,我的计划是带他们去安多哈尔转转,一方面看看那边什么情况了另一方面想通过奥特兰克之后再去希尔斯布莱德调查一下,就是顺道的事情。萨鲁法尔接受了我的这个建议,他说他也想回原本他们躲藏的深山里祭奠一下。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到安多哈尔来了,站在城外的时候我给他们的建议是可以靠近,但是绝不进城,或者可以抓些游荡的亡灵玩一玩,但是一旦被他们发现引发了大规模冲突后果就是可能加入他们。兽人脸上那种不屑的表情就注定着非得要出事才能善罢甘休,我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而且在来之前我也有了心理准备,只是现在出事的话还不是最佳时机。 萨鲁法尔带着人走进了高深的草丛朝着安多哈尔城靠了过去,作为陪同我当然也有义务跟随他们一同胡闹,可是我还是选择了让我的士兵原地待命并且我也没有跟上去。不管结果好坏我觉得还是让他们自己体会一下比较好,即便是后来他们埋怨我们没有做到保护的义务也无所谓。 而这群家伙比我想象的要机灵的多,他们应该也听了我的话,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而回来的时候还绑着两只亡灵天灾,只不过这俩玩意的双臂已经消失了,残缺的肩膀和断裂的臂膀说明都不是自然断裂的,而且他们的下巴也神奇的消失了,只剩下了上半部分及已经残缺不全的几颗牙齿。 没有了嘴巴就没有了撕咬的能力,没有了手臂就没有了撕扯的能力,这样的亡灵除了外表有点吓人之外威胁都比不上一只耗子。 当把这俩玩意牵回来的时候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牵着它们的兽人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神情,萨鲁法尔从别的地方回来后看到这俩玩意只是皱了皱眉然后走上前来抓住那半颗脑袋仔细端详了一下。 “怎么抓住的?”他使劲一拧那脑袋,那只亡灵想挣扎但此时在他手里感觉还不如只小鸡仔。 “就这么抓住的。”那个绿皮兽人说。 萨鲁法尔哼了一声,他没有回头看我而是命令上马继续前进。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一个斥候,他蒙着脸,只露出了两只已经失去了光泽略显浑浊的两只眼睛,他看到我看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队伍出发了,向着南方冰风岗方向迅速前进,萨鲁法尔想看看那里的人类军队是什么情况。我没有劝他,好奇心是可以有的,只是他的好奇心最后会导致什么结果我就不能保证了。 我也知道我是在玩火,玩火者必自焚的话我比谁都记得清楚,可是此时我完全不想管这话什么时候会应验,在我心里这个壮硕的大王即便是真的死了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天早晨萨鲁法尔问了我最后一次现在到哪了之后就再没问我,到了傍晚时分他们再次生起了篝火,看到这一幕之后我让我的士兵不再随意分散而是三个一组有规律的分散在了营地周围。当然这事我没有跟任何人说。 冰风岗附近虽然没有安多哈尔那样枯萎,但是这里的森林里依然一片死寂,偶尔传来的猫头鹰的叫声让黑夜更加瘆人。 今天头顶的月亮只有一半,我蹲在一棵大树上,树下蹲着俩人,因为离着篝火营地足够远,那里发出的光到这里已经几乎没有任何的照亮作用,我在树上还能看得见不远处的篝火光亮,刚才在树下的时候能看到的光就少得可怜。 我的判断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失误,我蹲的地方并不是敌人出现的必经之地,当我看到远离我们一侧的营地里出现了骚动并传来叫喊声的时候我并没有立即发出支援的命令。而是将蹲在树上的身子站了起来,营地里打起来了! 只不过传来的惨叫声不是兽人发出来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29 短兵相接 我没有数过了几秒,只是听着营地里的叫声越来越大,树下的俩人安静的很,被遗忘者最大的好处就是从不多言多语。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左右的时间,我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再拖着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是我拿起号角吹了起来,沉重的号角声打破了黑暗森林的寂静,被惊醒的鸟一下子都飞了起来。 从树上滑下来后我将号角扔给身边的斥候一下抽出了腰间的武器,冲到营地附近的时候营地里的篝火已经被刚才的打斗弄的几近熄灭,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用自己的身体将火焰快要压灭了。 前来偷袭的不是亡灵天灾而是人类。我实在是没想到刚才的号角声竟然发挥了这么大的作用,等我杀过去的时候人类竟然撤退了。 在最开始分配任务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们一旦发生了战斗不要贸然冲进去参加混战。看准敌人的同时也得防止兽人分不清我们是谁而无差别攻击。最多就是在外围打打边炉,千万不要冲进阵中,并且即便是战斗结束了也不要先凑上去,需要集合的时候我自然会发出命令。 当我率先走向那群兽人的时候他们确实对我举起了斧子,我摆了摆手,“自己人。”听到我声音的兽人这才迟疑了一下将斧子放了下来。 “萨鲁法尔大王呢?”我问。 此时营地里的篝火已经几近熄灭,发出的光亮还不如没有,更看不清分不出谁是谁了。 他们彼此张望了一下,这时候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你们刚才去哪了?”这家伙果然还活着。 “我在放哨。”我说。 “这就是你们放的哨?”他有些生气的质问我。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的人已经尽力了。”我说。 “你们战士的水平很差劲。”他毫不留情面。 “如果你们把篝火熄灭了我想伤亡会更小。”我也怼了回去。 “你在教我做事?” “我只是告诉你晚上偷袭这种事情本就是对偷袭方有利,咱们又不是已经布好天罗地网等待他们钻进来送死……”我说。“你没事吧。” 他没有理我而是扭头对身边的人说:“清扫战场,看看还有没有活的。” 我回头对身边的人大声喊道:“清扫战场!”我注视着远处的黑暗,一些隐藏在树后的人这才走了出来。 他们重新升起了篝火,我也让手下的人点起了火把,清点了一下人数,我的人一个没死,兽人死了一个,伤了六个,当我看到萨鲁法尔也在包扎伤口的时候我选择了上去给他送了一卷绷带。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不够我还有。”我说。 “你们还需要用绷带么?”他问。 “也需要。”我说。 “你们还会流血么?” “如果出现了破损让身体这么敞着伤口不是很好看。”我说。 “你们还会在意这个?” “我们只是死了,但是灵魂还都在。”我笑了笑。 他的背上被砍了一刀,伤口倒不是很深,只是出现了一大块的淤青。 “要不要回去?”我问他。 “去哪?” “暂时回洛丹伦城。”我说:“你的伤……不是很适合继续战斗了。” “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他说:“我们没这么娇气。” “你的同伴死了一个。”我说。 “我知道。” “你准备怎么处理?”我尝试着问他。 “什么意思?” “我们是将他一直带着……还是就地焚烧?或者不烧……就地掩埋。”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说道。 他那双小眼睛说实在的是真的……小。他注视了我一会缓缓地吐出俩词:“就地掩埋。” 我眨了眨眼,“我不是很建议这样。”我说。 “为什么?” “他可能会被挖出来。”我说。 “那我们可以换个地方。”他说。 “不……”我摇了摇头,“亡灵天灾的瘟疫可不会分你是埋在深山老林还是悬崖峭壁边。” 他愣愣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被复活过来的方式除了魔法就是……瘟疫。”我说:“瘟疫……是最初天灾破坏人类世界的方法,只要沾染那种瘟疫就会病死,然后……再复活。” “那你呢?” “我是被魔法复活过来的。”我指了指一边:“如果你不想让你的兄弟某天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加入天灾军团……我建议还是不要这样处理。” “那怎么办?” “焚烧,或者……带回去。”我说。 “带回去?” “他可以成为一个被遗忘者。”我说。 话音还没落就被他打断了:“不可能!” 我挑了挑眉毛:“那就火化……尘归尘,土归土,一个英雄死后应该享受他该享受的待遇。”他瞥了我一眼站起来扭头去找他的同伴了。哼!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 那是黑暗里最亮的存在,火堆冒出的火焰足足有三四米高,灼热的空气里夹杂着血肉被烧焦的味道。 那些没有当场死去的人类被全都拖到了一起,因为已经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所以兽人没有折磨他们,也没有侮辱他们,而是看到他们已经没什么活下去的希望之后直接放任他们自生自灭,这已经是相当大的慈悲了。 天亮之前我们便再度上路,人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估计天亮之后他们会有部队再次回来查看战场,而且这次来的部队数量一定多到能彻底剿灭我们。 萨鲁法尔虽然受伤了,但是他坚持继续往南,再往南离开安多哈尔郡的领地就是斯坦恩布莱德原本的领地了,那里地势越来越高,当进入了积雪覆盖的土地后受伤再加上寒冷可能对他造成的伤害会更大。 但是我还是没有劝他,看他身边的兽人们似乎对即将面对的寒冷也毫无感觉,不知道是真的皮厚还是他们天生就对这种气候有免疫。只不过这种令我惊讶的情况仅仅维持了一天,尽管我们的战马可以不吃不喝不休息,但是受了伤的兽人们逐渐就表现出了疲劳的状态,那些没受伤的在经过了一个寒冷的夜晚之后精神状态也明显下降了。 而血色十字军也没有辜负我的期待,他们很准时的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里。 此时我们快马加鞭妄图摆脱他们,但是人类骑兵的速度显然更快。再过不久就要天黑了,我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对萨鲁法尔喊道:“估计逃不掉了!” 他扭头看了看追来的人类骑兵然后扯了一把缰绳,“战士们!准备战斗!” 我指着旁边的小树林,“去那!那更好!” 兽人们立即拨转马头,我的士兵们也抽出了刀剑奔着旁边的小树林就钻了进去。 身后的血色十字军战士的战袍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更加艳丽,他们的盔甲反射的夕阳的光在周围的环境下显得熠熠生辉。 我不知道这队伍里有没有我熟悉的十字军,尤其是赛丹·达索汉那种圣骑士,我只能祈祷不要有了!他们的数量是我们的三倍或者更多,这注定是场恶仗,都说吃了大亏的人才能长记性,只是面对这么多敌人兽人还有没有机会吸取这个教训我心里是真没底了而且我们能不能逃出生天都是个未知数了。 不幸中最万幸的事情就是血色十字军里有骑枪的人并不多,万幸中最不幸的是我们这群人里会马上骑射的人除了我之外再无他人,而我回身射了几箭之后一个人也没射下来。于是我直接掏出火枪对着身后扑上来的人群果断开了枪。 剧烈的爆炸声伴随着喷出的火焰跟冒出的烟雾让原本呐喊的人群短暂的降低了声音,连续三枪之后三个人从马上跌了下去。果然还是火枪好用啊! 可是三枪过后我就不准备再射击了,一会打起来我没时间装填弹药,而我枪里装填的弹药都是我活下来的一次又一次机会。 这个树林并没有印象中的树林那样的茂密,而且大多数的树木都不是特别的粗,不过这些大腿般粗细的树木对我们而言已经足够形成掩护了。随后我将自己藏身在一个兽人身后,在面对第一轮冲击的时候我不想做首轮就被挑翻马下的人。 为首的骑枪兵端着枪扑了过来,萨鲁法尔让队伍分成了三支,两支队伍迎接人类骑兵的第一波冲锋,另一支队伍则在两支队伍的掩护下找时机进行穿插。我带的被遗忘者有幸成为了接受冲击的那部分。我的理智和经验告诉我这种方式对他们有利但是对我们而言很有可能就是灭顶之灾,但是作为军人此时我选择了服从他的指令。 我跟他带领的队伍都是也接受冲击的,他的要求是我们两支队伍不要离得太远,我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样的话我们两支队伍可以相互照应一下,而且敌人这么冲过来之后会产生短暂的积压,也就是有一部分骑士会因为钻进了我们两支队伍中间的缝隙而暂时发挥不了攻击的作用。这种情况在大平原或者开阔的地方可能会好一些,但是此时在树林子里面一旦发生挤压,拥挤,加上周围的树木就会对骑兵造成极大的困扰! 当然,这种困扰是双方的,我们并不会因为这点好处就能轻易反败为胜。 他们都穿着铠甲!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30 心想事成 玩火者必自焚。 我知道,而且最开始我以为只是烧着手而已,但此时看起来火玩得似乎有点大了。 人类骑兵冲过来的时候我选择了带着队伍在原本跟萨鲁法尔队伍成掎角之势的基础上又往外走了走。 我眼睛在看,看对面冲过来了多少人,还有他们的装备如何,队形对我们能造成怎样的伤害和影响,我的脑子里在计算,计算怎么才能避免他们第一波冲锋就捅死我们三分之一或者更多的人,怎么才能别直接被他们撕裂了队形把我们跟萨鲁法尔那边完全给分隔开。 这些事说起来很简单,哼,其实一点都不简单,因为这不是玩游戏,不是在沙盘上用俩手这么一扒拉,这伙来这边,那伙去那边,每一个人都是独立个体,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要服从命令,但是真的……每个人的理解力和执行力真的真的是不一样! 好的队伍每一个成员之间的配合是通过一次次战斗磨炼出来的,尤其是骑兵!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但是每一个人组合起来又是一个无坚不摧的矛一面无法撼动的盾。可现在的我们不能叫乌合之众但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强劲。 人类的长枪捅了进来,瞬间人仰马翻。我提心吊胆地看着对面碾压过来,每一秒都是煎熬。等他们压过来之后我发现我的人躲过了第一波攻击,当大家都混杂在一起的时候骑在马上的双方抽出刀剑开始了互砍。 我的人最大的优势就是除了脑袋受到严重受伤才能被杀死之外砍在身体上并不能带走他们,可是想要杀死这些基本上全副武装的人类骑兵也是真的不容易。刀剑砍在他们身上之后除了划破外表的衣服或者在板甲上留下一道伤痕之外对里面被包裹的肉体造成的伤害真的不大。 我的战锤砸在他们的身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每一下都尽可能让那人失去战斗的能力,但是这种短兵相接并不是只有我砸别人,我身上挨的打其实一点也不少。 光我后背上挨的打就足够我死至少两次,每一次后背传来一股强烈的震动我都会先吓一跳再深感庆幸。当还能骑在战马上的人越来越少,失去了主人的战马要么停在了原地要么跑的远远的。 当夜色逐渐降临的时候还能骑在马上的人就所剩无几。我骑着马走过那些尸体身边四下张望想要看看还有没有值得我下马帮一把的人存在。直到我看到了靠在树边的萨鲁法尔。 赶忙从马背上跳下来,我直接冲到了他面前,“你怎么样了!” 此时的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了,轻轻的喘着气,他似乎在很小心的呼吸不敢用大力气。我看向他用手捂着的肚子,“你的肚子怎么了?” 他终于抬起了眼皮,“并不好。” 上次战斗绑在他胳膊上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染红,我赶紧回身去掏口袋掏出所有的绷带塞到了他的手上。他的脸抽搐了一下,“我没事。” “你肚子似乎破了。”我说。 他没吱声。 我赶紧站起身来招呼朝周围还站着的人大喊快来帮忙,萨鲁法尔没有制止我而是倒在了地上。 天越来越黑,我让我那些活着的同伴们赶紧生火,火堆很大,为了让萨鲁法尔不要因为失温而丧命我让他们挖了一个坑,在坑的周围生了好几堆火。他的肚子被戳了一个洞,血暂时是止住了,但是他的命只剩下了不到半条,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了昏迷。 那些受伤的士兵只要不是断手断脚的都在清理战场清点人数,死了一半的人,这个损失说实在是很大的。我不想知道人类死了多少人,没必要,而且兽人们更是直接砍下来人类的四肢放在了火上烤来吃。说实在的不是烧焦的人类的肉味道还是很好的。 随行的队伍里没有魔法师也没有萨满,我已经很久没有制作疗伤药品了,而此时黑灯瞎火的更是没地方去弄草药。在安顿好他们之后我让我所剩无几的同伴去搜那些死去的人类的身体,虽然他们已经用不上那些活人才用的玩意但是他们还是很乐意这样做。 不知道今晚萨鲁法尔会不会死掉,看着所剩无几的兽人他们已经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兴趣,现在的主心骨都要撑不住了他们更是变得六神无主。那天夜里起了风,寒风带走了火焰产生的那点热量。 第二天早晨这群家伙非常自觉地扒下了那些死人身上的衣服,此时的那些人已经尸僵,再加上昨夜低温,想脱他们的衣服一点都不容易,而且那些流出的血液凝固了之后将衣服粘在身上更是难搞。 难搞也得搞,他们首先掠夺了那些人的斗篷,然后才是他们的上衣,都说十层单顶不上一层棉,现在他们恨不得将自己从头到脚都裹起来,而作为重伤员的萨鲁法尔此时更是重点保护对象,担架是昨晚现做的,虽然用人类的衣服铺过了但是定然还是不舒服,不过这都不是主要的,给他固定好然后保暖才是最重要的。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我们才动身,我自作主张地选择了原路返回,翻越雪山并不一定能降低感染,路程或许会减少一点,但是路途走得会更加艰难。所剩的这些兽人里大多都没有经历过这里的生活,所以他们选择了相信我。 说实在的萨鲁法尔死在路上跟死在洛丹伦城的差别还是很大的,我发现他的伤势已经逐渐稳定了下来,只要回到洛丹伦城他活下来的可能性极大,而死在路上我就担心兽人上层会因此指责我们,说我们懈怠救治之类的,尽管跟随我们的那些人已经连夜赶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是我还是得让他们在回去报告的时候不要落下什么口实。 为了更快的将萨鲁法尔运回去我让跑不死的被遗忘者不眠不休的赶到被遗忘者聚集点找医生前去迎接他们提供帮助,而且更是立即前往洛丹伦城跟希尔瓦娜斯汇报并寻求帮助。 这样做是正确的,原本要走一周的路程三天就走完了。而回到洛丹伦城的时候萨鲁法尔大王已经苏醒了过来,而那些留在洛丹伦探讨法术的兽人们此时发挥的作用也仅仅是锦上添花了,让萨鲁法尔当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脸色很差的萨鲁法尔不仅仅是因为身体受伤,他此时内心活动一定相当丰富,我的陪同任务结束了,只要回到洛丹伦剩下的就交给女王陛下了。而女王并没有因为萨鲁法尔的受伤而找我谈话,我觉得挺好的。 那天我主动找到了萨鲁法尔去探望病情,发现这个家伙似乎恢复的相当不错。但是他却跟我提出了想要回去的计划,我还以为他是自信受挫了或者怎样,直到他告诉了我要回去跟大酋长要求增兵的想法我才知道这几天他都想了什么。 就在我以为我的计划成功了的时候他无意间说起了一件事,原来据斥候报告在希尔斯布莱德的南海镇出现了大量人类军舰,而悬挂的旗帜不是库尔提拉斯海军,而是遥远的暴风王国狮子旗。 我没有掩饰我的惊讶,他也没有因为发现我竟然不知道而有什么异常表现。随后他又告诉我矮人军队现在已经突破了索拉丁之墙的封锁,不仅重新收复了索拉丁长城而且敦霍尔德地区也已经再一次落回到了人类手中。 他们现在已经陈兵敦霍尔德遗址准备往西部进发,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一旦南海镇的集合整顿完成,矮人军队往西进发,塔伦米尔地区将会率先沦陷,一旦塔伦米尔丢失通往北方最快的通路奥特兰克将可能会成为我们永远失去南方土地的关键。 这个原本就藏在奥特兰克山谷多年的兽人分析的头头是道,而听到萨鲁法尔的分析我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嗯……不舒服! 我没有立即去找希尔瓦娜斯,这种事她想告诉我会在第一时间找我,她不想告诉我而我去找她除了让她产生点别的想法之外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问萨鲁法尔准备什么时候启程,他的回答是越快越好。 果然当天下午萨鲁法尔带着几个随从就打开了通往奥格瑞玛的传送门。我很是惊讶这群兽人里竟然有人有如此的天赋,不过这样一来所耗费的时间将大大减少。 希尔瓦娜斯亲自送萨鲁法尔大王上了路,而送别他们几个之后女王又恢复到了原本的高冷状态,她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而我看她的那个眼神不知她会不会想的多点。 兽人回去报告去了,如果是真的如萨鲁法尔所言无疑将是对被遗忘者最大的利好,可是我心里却总觉得空落落的不踏实。此时送别了萨鲁法尔今天的时光又要结束了,而昨天发生了什么我忽然就有点想不起来了,夕阳将余晖洒在这座荒芜的城市上,我忽然想到或许我也该跟这个女人道别了吧。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31 狼人 忽然我觉得有点别扭,有点没意思,有点失落,有点感伤,有种想骂人和发火的冲动。 这是我闲得难受么?还是自作多情? 坐在洛丹伦遗址的最高点,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宁静的夜晚。没有虫鸣,没有琴声,没有动物行动的窸窸窣窣,只有风声吹过脸颊时的轻抚和刮过耳廓时传来的低语。东边的天空从一片漆黑到出现淡淡的红色,那一抹深暗的红色渐渐变大,慢慢的东边的天空越来越亮,当我能看清这城市内的建筑时,东方从暗红变成了白色。 如果是以前,或许我真的会对此发出一点感慨,甚至为自己迎接了新的一天而感到开心。可是此时我不仅完全无感反而有些厌恶,一点意思都没有! 从地上爬起来伸了伸腰,我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骑着马走出洛丹伦城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门前的守卫望着我并没有对我做任何的阻拦,他们甚至没有问我要做什么去,我就像完全不存在一样地离开了这座城市。原本是有点赌气的成分在里面的,可当我走出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愤怒。 我习惯于在心里对某人的某些行为进行一些合理的解释,比如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推断猜测是不是我再稍作忍耐稍作等待就会是不一样的结局,诸如此类的一些想法。可此时这种想法除了让我感觉到更多的厌恶和烦躁之外没起到更多的安慰作用。我甚至对自己的这种自我宽慰的行为感到了羞耻。 我开始策马狂奔,我使劲抽打马屁股,鞭子抽的啪啪响,可是我还觉得跑的不够快,远远不够。我妄图用足够快的速度来甩掉内心的不悦,或者甩掉了那些烦恼后我跑得足够快烦恼就追不上我。 沿着朝西的大路狂奔了一整个上午,胯下的马空洞的眼窝子里泛出淡淡的蓝色光芒,马儿已经不用出汗所以就看不出任何劳累,从马上跳下来我背上那种烦躁产生的灼热之感如影随形,一股子接踵而至的烦躁让我大吼了一声,看来对我而言奔跑并不能消愁。 继续往前走大概就要离开提瑞斯法地区了。也罢!那就离开这里吧,一切都跟我无关,我也不想管那些闲事了,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愚蠢行为可以结束了。 沿着路一直走,三天之后我跨过了洛丹伦王国的边境,上次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叫萨德的家伙,可是这次我重新来到那个城堡并在周围的庄园里转了转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甚至城堡里的痕迹也已经过了很久,在当时我们曾经打斗过的地方我还好好检查了一番发现他确实已经离开这里很久了。 那个家伙是个有本事的家伙,话不多却很可靠,这个世界缺乏可靠的家伙。 慢慢走在那条通往吉尔尼斯的大道上,我不断往周围张望,路边上一条条白色的大便告诉我这里的犬类动物数量相当的多。 说实在的我还真想碰到几个狼人让我开心开心,现在我十分渴望找到一些不长眼的或者我看不顺眼的玩意杀一杀。到了夜里我非常大方的点燃了篝火,火焰里木柴发出了轻微的哔卜声,我竖起耳朵倾听着周围的一切声响。我就在离着一堆粪便不远的地方生火,如果是狼人巡视自己的领地那今晚可能会如我所愿。 头顶的月亮升了起来,但是今晚的月亮发出的光在篝火的面前完全不够看,我摸着那柄饱经战阵的战锤锤头,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在锤头的叶扇上刮起来。每个叶片都因为无数次的碰撞而变的光滑。这个小石头是不能让它变锋利的,我也知道变锋利之后杀伤力会更大,但是也会变的没那么耐用。 这种打发时间的方式其实在此时是最佳的方式,而我说的也不是废话,没有经历过那种到了夜晚就只能在黑暗中度过的日子是不会知道这种情况下给自己找点小事做一做是多么有必要的事情。有人喜欢雕刻手作,有人喜欢摆弄一些手把件,有人喜欢聊天扯淡。现在的我没有心情做那些事情,等待今晚发生点什么是唯一有意思的事情。 当风将一个轻微的脚步声送进我耳朵里之后我抬起头来看了看面前的黑暗。就在我抬起头的时候那脚步声便消失了,我的双眼在寻找黑暗中的那两只光点,但是那只狼人显然看到了我在看他,他隐藏了眼睛中的光亮。 我将手里的小石子朝前扔了过去,石子撞在了树上然后反弹,落进了一处草丛里。然后就这么望着前面,我找不到黑暗中的那个家伙,但是我知道他还在那注视着我。 将手里的锤子在地上敲了敲,松软的土地被我砸了个窝,看那家伙似乎在等待机会,但是他应该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轻易发现他。 我站起来将旁边的木柴扔进了火力,然后将一根粗一点的木柴抽了出来举在了手里。一手拿木柴一手拿战锤我朝着黑暗中走了进去。 “我知道你在,我也知道你在看我。”我对那自言自语。“我更知道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我在你的领地上对么?”我说:“发现了入侵者,你是准备简单杀掉,还是准备将他当作晚餐?”我将手上的木柴举得更高了些,木柴上没有火油也没有助燃物,所以红色的木柴冒出的火焰并不大,但是照亮两米范围已经足够了。 我的眼睛终于还是没能发现那双眼睛,但是没有关系,我不相信三四米以上的距离能在不到一秒的时间从启动然后扑到我的面前,如果是成年的猫儿估计有机会,但是作为一个大型犬类动物拥有这种启动力还是很罕见的。而且我知道他离我的距离至少有四米。 “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将你抓出来?”我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战锤。 对面还是不动弹,见状我将手里的木柴朝一边的灌木伸了过去,几秒的时间那团灌木就燃烧了起来,然后引燃了周围干燥的枯枝。火焰开始了蔓延,我往后退了两步让火焰继续蔓延开来,而逐渐燃烧起来的火焰照亮了更多的黑暗。 当一个弓着的身子被火焰照亮后我也看到那双被火焰照亮而反射出绿色光芒的眼睛。一个巨大的身躯就在理我六七米的侧前方蹲着,他已经做好了拔腿弹射的准备。 “我看到你了,小狼崽。”我朝他扬了扬下巴。 他看到了我的动作之后缓缓站起了身子,他的身材相当高大,反正比我高出个三四头是绝对有的。 “过来聊聊?还是先打一架?”我说得很轻松。 他歪了歪脑袋,那双眼睛就这么死死盯着我,看了我两秒他朝我走了过来。最让我惊讶的是他走过那火焰的时候他身边刮起的一阵旋风竟然把火给推向了两边。我皱了皱眉头,看着他就这么朝我走来。我忽然意识到有点不秒,回身走到没有火焰的地方将后背短暂留给对方是不明智的,但是如果面对他后退这种行为在对方眼里估计更是胆怯的表现。 经过短暂的纠结我选择了站在原地。 他站在了离我不到两米的距离上,他的身材高大,而且胳膊尤其地长,也就是说它伸开手之后他其实可以非常轻易地够到我。 “你能听懂我说什么,对么?”我说。 他微微歪了歪脑袋,他身上的白毛很长,但是黑色才是他身体的主要毛色,他的脸是黑色的,但是那巨长而发白的獠牙在他的脸上很是扎眼。“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没有被吓尿的……人。”他竟然可以开口讲话。 “被吓尿的人的结果是什么?”我问。 “不知道你的肉跟他们的比味道是更臊呢还是更紧实。”他说。 “吃他们?”我哼了一声,“但是这里已经没有活人好多年了吧,你吃的都是什么?是干尸么?啊……干尸也会被吓尿么?” “你很会说废话。”他说。 “我只是想找个聊天的或者找个刺激点的事情。”我说。“当然了,如果发生点什么……我还是很乐意的。” “你这么想死?” “是啊。”我说:“但是……最后谁死还说不定呢。” “你是活人么?” “你觉得呢?”我说。 “你是个有趣的家伙,把你带回去之后或许会给烦闷的生活带来一点乐趣,单纯吃了你就不能得到双倍快乐了。”他说。 “看来你已经想好了怎么折磨我了对么?” 话音刚落,他一下子扬起了巨大的右爪,而我往侧后方一闪,将手里的带着火炭的木柴朝他胳膊上戳了过去。 他的力气还是很大的。坚硬的肌肉和结实的皮肤直接撞碎了那根已经焦脆的木柴。他紧接着又一爪子朝我抓来,我再往后一躲的时候也举起了战锤。只要他朝我再伸手我一定叫他知道手指被砸肿是什么感觉。 但是这家伙并没有朝我伸手而是直接朝我扑了过来,他张开的血盆大口比兽人的嘴巴可是大多了。我不是很想跟他近身肉搏,于是我往后一躲的时候朝他那洁白而尖锐的獠牙上捣了过去。 他即便从我手里活下来估计以后也只能有一只獠牙了。 我说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31 不一样 不知道你们的牙齿有没有……被打到过。 打架的时候挨一拳那种不算,我说的是呲牙,然后牙齿被什么玩意打在上面,比如石子之类的。 首先声明我没尝试过,但是我见过有人试过。疼不疼的我没问过,但是他的门牙随即缺了一块是真的,而且牙齿永远都缺了一块成了一个豁牙子。 那时候我也第一次知道原来牙齿是可以这样断裂的。 这个家伙的牙很长,大概得有十几公分那么长。我说的是路在外面的就得这么长,这还不算牙根。兽人的下巴贼宽,正因为宽所以下巴上才有足够的地方长出这样朝上的獠牙。兽人的獠牙有什么实际作用我不得而知,但是据我观察没什么实际作用,他们即便张开大嘴也不能做到让嘴巴彻底啃咬撕扯住一个什么东西。这俩大牙完全阻挡住了将东西完全塞进嘴巴里。 我看到的兽人的牙齿最大的作用就是吓唬人,然后是装饰作用,就像女人们在指甲上镶嵌各种水钻,涂抹各种颜料图案一样。兽人们在他们的牙齿上打洞,钻孔,或者在上面镶嵌一些……金属环好让自己的牙齿五彩斑斓各式各样。 如果说兽人的獠牙就是个装饰品,那么作为野外生存的狼人来说,他们的爪子跟兽人的手比不了,兽人的大手可以抓握,但是狼人的爪子抓握我感觉不大行倒是撕扯抓挠更擅长。这种爪子仅仅是为了捕猎而生,从事农业生产这爪子是想都别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的獠牙应该要充分发挥撕咬的功能而不仅仅当没什么用的装饰品。 这是后来我攥着那根断牙的时候陷入沉思之后想到的。当时没这么多想法,就是想单纯的把他的牙给捣下来。 那一下捣过去之后他直接捂住了嘴,看样子应该是很疼。当他捂嘴的时候我又后撤一步,但是他捂嘴的这个时机不能错过啊,紧接着一个小垫步调整了下身体姿势之后朝着他的膝盖上一锤子砸了下去。 如果是平时跟人类打斗,全副武装的人类士兵这个地方是一定有防护的,但是这个地方都有防护的人大多是骑士,而且是重装骑士,一般平民是装备不起的。这个地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我也比较喜欢粉碎别人的膝盖。 虽然狼人体型庞大,肌肉结实,动作灵敏,但是这个地方一旦受伤结果就是我有足够的机会和时间慢慢耗死他。 当然了我的战锤不是那种单纯的光滑圆润的锤面,而是带着叶片棱角的叶锤。我的锤子砸各种坚果,比如核桃榛子之类的是真的不好用,但是要想砸断骨头之类的我的锤子就出奇地好用,这也是这么多年,这么多场战斗我依然坚持用这玩意的原因。 当然了死了很久的干枯的骨头砸起来很干脆,即便是大腿骨或者脊柱骨这一锤子下去也能直接给它干碎掉。而活物的骨头不仅有皮肤肌腱韧带的保护,骨头本身更加充盈丰满,这锤子砸上去感觉是很不一样的。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喜欢我的战锤上那些叶片凿进去凿穿的感觉,就像吃煮烂了的排骨骨头时的感觉一样带劲。 你能理解我说的感觉是怎样的么? 哈!好的很! 如果你对狗熟悉,那么你应该知道狗的后腿是什么样子对么?熟悉狗就可以,狗跟狼,猫后腿的骨骼造型是一样的。这种玩意从趴着到站起来,他们的后腿其实还是不是特别适合站立,趴在地上奔跑才是那种腿型最适合的方式。 这也造成了他们的下肢在站立起来之后不够灵活的原因,当然了,大部分人在面对这种玩意的时候裤裆都是湿的,他们说的。所以能有我这种观察和理解能力的人少之又少,这也是我活下来的原因。 所以当我的战锤砸在他膝盖上发出一声闷响的时候他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即便是狼人,此时发出的叫声跟狗没有什么区别。 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此时我左手里要是有武器已经朝着他的脖子处插了过去,就这一下就能结束战斗。但是此时我的左手里没有东西,刚才的木柴已经丢了。 不过也没关系,我右手里的战锤在敲碎了他的膝盖之后顺势又举了起来。 他的脑袋,尤其是脑袋顶上和后脑已经完全暴露在我面前,对我而言这脑袋就像摆在台面上的南瓜。你知道一锤子砸碎一颗南瓜是多么治愈心灵么? 如果有机会你可以试试,我说的是砸……南瓜。不要砸冬瓜,那个玩意碎裂得不够治愈。 但是我没有选择砸他的脑袋,而是朝后退了一步。我好不想他就这么死掉。 他只顾着捂着膝盖滚到了地上,哈!他滚在地上的时候还招手想要招架一下来着,如果我真砸向他近乎求饶的手结果必然是又一声惨叫,我还真就迟疑了一下!但我最终没有将锤子砸向举在空中的爪子。 他的爪子在颤抖。一边颤抖一边摆了摆,意思就是别打了。 我举在空中的锤子并没有放下来,他此时的样子将膝盖受到重击之后痛苦的样子展现得淋漓尽致。 如果你的膝盖没有碎裂过建议你尝试一下,这种感觉会让你拥有一个新体验且终生难忘,相信我!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是谈谈?还是继续打?” 他这才将颤抖的手收了回去,然后捂着膝盖哼了两声。“别打了……别……” 原本还想嘲讽一下他的,但是话到了嘴边我还是没有选择那样的词。“你这个样子还能回到你说的那个……地方么?”怕他没懂我又补充道:“就是你说的想带我回去的地方。” 他赶忙摇头。 说实在的他现在的样子并不像丧家之犬,那表现跟人是一样的,只不过套了一张狼皮。 “你还想杀我么?”我问,“吃了我。”说实在的现在我最应该做的就是朝它的四肢或者身上射两箭。两箭是个虚词,就是好几箭的意思你要明白。 他侧身躺在地上抬起头看着我,他的嘴巴里流出了很多血。“不……我只是开玩笑。” “不……你这么说只能叫我对你感到失望。”我说:“刚才你走路的时候的样子可不像开玩笑。” “我很抱歉。”他竟然道歉了! “你似乎是第一个向人道歉的狼人。”我说。“不过我接受你的道歉。” 说着我假装回头看身后的火堆的机会往后又退了几步。当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要爬起来偷袭我的姿势和欲望。看到这我才点了点头:“如果刚才你好好说话,你的膝盖就不会断裂了。”我说。 他低下了头。“谢谢你不杀我。” “哼!”我笑出了声。 “但是现在跟杀了我没有任何区别。”他说。 我皱了皱眉头,这句话叫我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他低着头,顿了顿,说道:“受伤的我只有死路一条。” “是么。”我马上回了他一句。 “是的。”他的声音很低沉。 “很疼么?”我问他。 “应该是碎了。”他说。 “嗯……”我歪了歪头想要看清他的脸,“你爬过来吧,一会火烧过来,你的毛应该很容易被引燃。”我说。 “你是想羞辱我么?”他说。 “羞辱?”我哼了一声:“如果说想要羞辱你我刚才就会狠狠砸断你的求饶的手,然后用弓箭在你身上来上两箭,然后慢慢折磨死你。” “刚才你说把我弄回去……双倍快乐。”我看着他,他却不敢看我,“是准备怎么搞我?拴起来当宠物,还是轮流跟我发生点什么之类的?” 这话很难听我知道,但是他赶忙摇头的样子让我知道我说的就是事实。 “哼,得了吧,我不会像你们对待我一样对待你,现在趁着我大发慈悲的时候,我说什么你最好就怎么做。”我说。 他的样子哪像狼人! 果然他服从了我的命令,朝我的篝火方向爬了过来,只不过每动一下都要哼哼唧唧的。我知道这里受伤了是真的疼。 爬在了火边,我将一些树枝扔进火堆,其实周围的火已经很亮了,希望我诱发的山火不会引起太大的损失。 “说吧。”我坐在了地上,“说说你自己。” “啊?”他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脸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刚才的霸气。其实这个样子你要理解,不是任何战斗都一定打的天昏地暗,石破天惊,惊天地泣鬼神。也不是什么人都霸气外露刚直不阿。 “说……我?”他还在迟疑。 “我说得不够清楚么?”我斜着眼睛看着他。 “你想知道什么?” “你跟刚才的差别不是一般的大。”我说:“你跟我接触的狼人有很大区别。” “你还接触过狼人?” “不光接触我,我还杀过很多。”我说。 “你是猎人?” “哼,当然不是。”我说:“只是恰巧当年在那个叫什么,席瓦莱恩还是什么玩意的城堡经历过,那时候应该你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对么?” 他此时看我的眼神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凶狠霸气。 你知道有些狗其实长着一张人脸,一双跟人类很像的眼睛的情况吧? 现在就是。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32 狼人起源 你没养过狗没关系,但是你一定见过狗,作为一个城里人也可以见过各种狗,但是有些土狗的长相真的是跟人的脸部模样有这么几分相似!这是个好神奇的事情! 不知道是人养狗时间久了改造了狗,还是狗为了更接近人的生活人吃什么它们吃什么造成的。 不是有句话叫两口子有夫妻相么?就是在一口锅里吃饭,一个床上睡觉的男女两人会在脸型特征和行为习惯上越来越接近。我估计这狗也是一样。它们的脸型有时候你越端详越觉得跟人有那么几分相似,而且那眼神更是如此。 你还别说,尤其是这个眼神。 它们可以委屈巴巴,可怜巴巴,察言观色,反正那翻来翻去的小眼神跟小孩可像了。 而此时我面前这个家伙不是狗,是狼人!但是他此时的眼神已经完全没有了野兽的感觉,这纯粹就是一个……人。 他也确实是个人。他说的。 “你去过席瓦莱恩勋爵的城堡?”他问。 “是的,有人说带我去……嗯,是诱惑我去的。” “你竟然还能活着……”他的语气是充满了不可思议。 “你这话说的,今天的你不是也栽到我手里了么?”我说:“当时城堡里确实出现了狼人。” “是阿鲁高搞的。”他说。 “嗯?谁?” “阿鲁高。”他说。 “我似乎听过这个人。”我想抛砖引玉。 “他是达拉然的魔法师。”他说:“但是这个家伙却是将吉尔尼斯搞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吉尔尼斯?”我现在的吃惊不是装的。“吉尔尼斯怎么了?”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我,“吉尔尼斯……长城里面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长城外面我知道的地方……所有地方全都成了狼人的地盘。” “你这话说得怎么感觉……还有点生分呢。”我说:“那阿鲁高怎么了?” “阿鲁高是魔法师,是他……创造了足够多的毁掉了我们家园的狼人。”他说。 “嗯……给我讲讲。”我说:“以前面对狼人的时候我可没有这样的机会。” 他脸上的表情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你放心。”我说:“如果可以我也可以帮你重新站起来,我不会杀你的。” 他竟然苦笑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或许能被你知道是最好的安排。”说着他抬起头看向我,“其实我……和我的同伴都是阿鲁高之子。” 他的话叫我皱起了眉头,“什么之子?” “阿鲁高之子。”他说。 “你跟阿鲁高是……父子?” 他厌恶地摇摇头,“那只是一个称呼,他当然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早就死了。”他说:“阿鲁高之子是一个统称,是曾经被他豢养,在他手下做事而被转变的人都被称作阿鲁高之子。” “焚木村那些呢?”我问。 “你还知道焚木村?” “快说。”我催促。 “他们不是。”狼人说:“只有一部分被称作阿鲁高之子。主要是勋爵城堡和邻近的一些地方的人。” “那另外的人呢?那些狼人?” “他们有各自的称呼,有些叫月怒狼人,有些叫魔魂狼人,有些叫血牙狼人。” 我点点头,“我听过血牙这个名字。你是在他手下干活还是曾经被他豢养?” “我是席瓦莱恩勋爵城堡的一个长工。”他说:“我的父亲也是。” “但是后来城堡里出现了可怕的事情,我的父亲就是那时候出事被咬死的。”他说。 这家伙说的应该是实话。“那是最初出现狼人的时候,对么?” “是的,那时候外面还没有泛滥。” “那你父亲死了之后有什么说法么?” “没有,只是赔了钱。” “你父亲死掉总得有个借口。”我说。 “被狗咬死的。”他说着将目光移向一边,这段记忆对他而言似乎很不美好。 “喔……大概也就是这样的理由了吧。”我说。“不过后来怎么个情况我大概能猜到了。” “什么?”他诧异地看着我。 “那只咬死你父亲的狗是不是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我说。 他缓缓点了点头。 “那么当年我经过那个城堡的时候……你应该还没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时候。” “大概时间我记不清了,但是那时候北方洛丹伦还并没有出现瘟疫。”我说。 他点点头,“我是在北方出现瘟疫后不久被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是瘟疫还是什么?” “被撕咬。”他说。 “这次袭击你的不是杀死你父亲的狗了吧。”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晚我被袭击了,然后当我醒来的时候大法师阿鲁高正在对我进行治疗。” “治疗?不是被啃咬之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么?” “不,当时他装模做样的给我治疗,我当时还没有浑身长毛,但是后来我的病情越来越重的时候他对我施加了魔法,然后我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他说。 “魔法?” “我不懂,但是我知道是魔法。” “你刚才走进火焰里的时候……”我伸手指了指他,“我看见了。” “我们这种被称为阿鲁高之子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一些变异和改变,我这个只是……轻微的改变,但这应该都是魔法造成的我说的对么?” 我点了点头,“不是阿鲁高之子的那些呢?” “那些没有魔法加持,就是没有得到阿鲁高的治疗……他们都……完全跟野兽一样。” “怪不得呢……”我看着他哼了一声。“你们分等级么?” “不。”他摇摇头,“只分种类。” “但我感觉你们什么之子的地位似乎更高一些。” “并不。”他说:“我们这些被阿鲁高亲自转化的都是他的实验品,存活下来纯粹就是运气,他没有成功的例子更是数不胜数。而成功活下来的能力也有大小,可是阿鲁高最初是禁止我们相互厮杀的。” “你们愿意相互厮杀么?” “有时候身体会不受控制。”他说:“而且狼人并不总是狼人,有时候是狼人,有时候则不是。当人的时候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怜悯和爱心都有。但是一旦成为狼人基本所有的良知都会丧失掉,产生的只有对血肉的渴望。” “什么时候会变成狼人?” “不一定,有些人就很享受成为狼人的感觉,他们越渴望血肉,随时成为狼人的可能性就越大,而有些人只有在月圆的时候才变成狼人。” “月亮不圆他们就是人?” “也不是,有些人即便月亮不圆也可以变身为狼人,并不是只要有月亮出现他们才可以变身,只不过月亮越圆他们能力就越强,”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那要是那天晚上恰巧是阴雨天呢?” “好像也没问题。”他说。 “那能不能变成狼人是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而并不是只要有月亮才行,是这意思么?” “最初不是,但后来大多数人就是自愿变身为狼人了。”他说。 “那你们的国王愿意承认你们么?” 他没有说什么而是轻轻摇了摇头。 “那狼人是怎么泛滥开来的?光靠阿鲁高似乎不行吧。” 他点了点头,“是的。最初北方还没有因瘟疫泛滥而毁灭之前,狼人只存在于席瓦莱恩的城堡里,那时候阿鲁高是席瓦莱恩的座上宾,但他的研究还都是别人不能探寻的秘密,即便我的父亲被咬死,城堡里只是有传言说城堡里闹鬼,那时候没人知道是狼人的原因。” “但是后来随着被杀的人越来越多,阿鲁高就开始操控席瓦莱恩大人,他蛊惑了大人,可此时他还是依然很收敛的,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多,至少我当时就不知道,但是后来我也成为了狼人之后才知道原来城堡里已经有那么多人已经化身成为了狼人,可以说周围的人有一半都是狼人。”他叹了口气,“我竟然一直毫无察觉。” “只能说你是个老实人。”我说:“还有那个叫阿鲁高的家伙……确实很……阴险。” “当城堡里的狼人数量越来越多之后,阿鲁高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但是他依然没有完全取代城堡原本的主人,席瓦莱恩勋爵还没有被他杀死,但是后来当狼人彻底泛滥之后,阿鲁高便毫不犹豫的将席瓦莱恩勋爵一家全都喂了狼。” “噢……”我咂了咂舌,“真惨。” “而狼人真正开始泛滥的时候是在北方出事之后,就是北方的那个什么王子毁灭了洛丹伦,然后又毁灭了达拉然之后。” “你讲得我有点晕,朋友。”我说:“你说的这个时间我有点对不上了。” “那个王子带着亡灵大军袭击了达拉然然后杀死了安东尼达斯,达拉然被毁灭之后达拉然的法师全都逃散了,而那个叫阿鲁高的魔法师也失去了在达拉然的地位,阿鲁高就是吉尔尼斯人,所以当时他逃回来之后就找到了他的老朋友,就是我的主人席瓦莱恩。” “恩……不对吧。”我摇摇头,“可我记得天灾之前就有狼人了不是么?” “是的,天灾之前已经有了狼人,这个叫阿鲁高的家伙有个老师,他跟随他的老师就在席瓦莱恩的城堡里经常出入且会常住,他的老师更是勋爵的座上宾,但是后来他的那位老师就再没出现过,据说是去世了,只剩下这个叫阿鲁高的法师了。” “据我所知,就是我也变成狼人知道了各自变成狼人的时间之后推断的,在他的老师去世前就有狼人被创造出来。”他说。 “然后呢?” “真正泛滥的原因是亡灵入侵。”他说:“而且格雷迈恩国王最初是支持阿鲁高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33 狂狼之灾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他。 “我成为狼人之后开始是很不适应的。”他说:“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如果我不能融入他们我就得死。”他看着我,“但是我不想死,于是我……被迫……加入了他们的圈子。” “但是……加入他们的圈子就要学会喝血,学会……咬人。”他的眼睛看着跳动的火焰,“为了让自己变得有诚意,必须……把自己的一个家人和四个朋友……也变成现在的样子。” “然后呢?” “然后……我才能在他们的圈子里享有一席之地。” “这么说……你父亲……” 他咬牙的样子跟狗发怒的样子一样。“是的。”他说。“但……这种事不会有人说,也不可能有人说。” “怎么?” “阿鲁高的规矩。”他说:“阿鲁高……问我是否愿意告诉被我撕咬而转化的人……是我咬的他们。” “你……” 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你刚才跟我说的阿鲁高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加入到他们的圈子之后……就可以被允许知道一些事情。”他说。 “这些是秘密么?” “对不知道的人而言……是的。” “我是说……”我撇了撇嘴。“好吧,我知道了……你刚才说国王……支持阿鲁高?” “是的。”他点了点头,“不仅是支持,而且是相当支持。当北方王子毁灭洛丹伦王国开始往精灵王国那边去的时候,阿鲁高就找到了吉尔尼斯的国王向他诉说了可能到来的危机。” “啊?阿鲁高找到国王?” “他找到国王之后……表示自己可以训练一支军队,一支拥有野狼血性和力量的军队。” “他带着狼人去了?” “当然没有。”他说:“他没有带去,只是说了自己的构想,然后告诉国王这支军队可以抵御北方的入侵。” “国王信么?” “开始并不,但是国王还是让阿鲁高去做些事情。”他说:“这种事对国王而言没有坏处。” “然后阿鲁高就开始大肆……发展狼人,对么?” “是的。”他说:“我是在他去见国王之前被转化过来的,那时候我还觉得还羞愧,甚至有强烈的负罪感。” “你转化了谁?” 他摇了摇头,“但是从阿鲁高从国王那回来之后他就变了,他彻底变了!”这家伙似乎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他……回来的那天晚上把我们召集起来,告诉我们……他要创造一支大军,一支保卫家园的最有力的军队。” “那晚……他要求我们将城堡里所有的人全都转化掉。他说那晚将是被铭记的一晚,他称之为血色之夜。” “你咬了几个?” “我……没有。” 我点了点头,“我相信你。”我说。“那晚之后呢?阿鲁高自己救治不过来吧。” “其实只要不撕咬极其重要的地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他说:“没有生命危险……也可以转化为狼人。” “那你以前……还要被治疗……搞的那一套是为了啥?” “我不知道。”他说。 “不知道?” “不知道!” 我撇了撇嘴。“那之后你们做了什么?” “就是努力转化更多的人。” “走出城堡,走向了乡村。对么?” “是的。” “你刚才说的阿鲁高之子就是你们最开始发展的么?” “是的,最初我们的数量也不过两百人。刚刚有两百人左右的狼人部队,北方王子的先头部队就到了。” “你们反抗了么?” “反抗了。”他说,“但效果……不怎么好。” “但是后来北方军队二次杀回来的时候……据说你们可是相当勇猛。焚木村之战据说……差点就赢了。” 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是……恩……对!你知道的……挺多。但此时的军队大多都是阿鲁高之子们被洒出去之后自由发挥和……哼,有些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来的。” “什么意思?” “有些狼人是我们转化的,但是有些不是,有些狼人的能力远远超过我们。” “血牙狼人?” 他点了点头,“是的。” “但是我见到有些是带着……镣铐的。他们是……囚犯?” “不是……那些也是很强大的存在。只是那些家伙……怎么说呢……就是不怎么能被控制的。” “不听话么?” “是的,我还亲自给一些狼人带上镣铐,他们的力量完全不在血牙狼人之下,只是那些玩意的精神似乎有点问题。” 我眨了眨眼,“精神问题?” “是的,我见过一些被转化出来的狼人跟疯狗一样,虽然很强,但是几乎不受控制。”他说:“所以在被转化出来之后有些能一眼看出来有问题,阿鲁高会用一双带着魔法的手铐将他们锁起来。” “手铐?” “镣铐。”他说:“一个意思,那些玩意能够压制他们内心极度的狂乱,至少他们能听阿鲁高的指挥。” “但是后来……有一些不知道怎么就逃脱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野外开始出现一些游荡的狼人。” “你……是说这些家伙很危险对么?” “是的,他们是最疯狂的一群,他们……也会袭击同类。”他说。 “后来不是到处都是你们的人了么?” “那时候……确实是这样的。”他说:“后来就……控制不了了。” “国王呢?” “国王……什么?” “国王不是支持阿鲁高么?后来呢?” “我们最开始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我是说当北方王子的大军从这里借道而过的时候……但是阿鲁高给国王的报告说的是……我们帮助撤离了大批的难民,并阻止了亡灵军队侵犯。” “说的挺好。”我撇了撇嘴。“国王相信么?” “相信。”他说。 “这就是你说的最初的支持对么?” “不仅仅是。”他摇了摇头:“因为你们二次回来的时候……狼人部队确实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那时候我不记得有人类军队。” “什么?” “阿尔萨斯的军队二次杀回来的时候参与抵抗的似乎只有狼人……”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也许是这样,但是我知道的我参与的战斗基本都是……狼人。” “你参加焚木村之战了么?” “参与了。” “哈!真的吗?” “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你很幸运。” “呃……这并不重要。”他说。 “这很重要,如果你不够幸运……你早就死了。”我笑了笑。“今天你也不会遇见我。” “我还是不够幸运。”他说。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现在没有杀了你的欲望。”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谢谢你。” “你……能变成人么?”我说:“我可以给你把膝盖治好。” 他惊讶的看着我,然后缓缓低下头。他迟疑了一下,然后他的身体开始了抽搐。 这个景象说实在的是很……震撼的。我不知道人变成狼是什么样,但是狼变成人我是真见识到了,他们会脱毛!脱掉很多·毛!他们的身体骨骼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光咯咯作响而且能明显看出骨头的位移。 他们的脸变化是最大的,从狗脸狼脸变成人脸这种变化跨度是很大的,他不想让我看到他脸的变化,但是他趴在地上也不能将脸完全埋在怀里或者拱在地上。我非常震惊的看着他骨骼发生的巨大变化,还有他的爪子和腿。 我就十分纳闷他的骨骼是怎么长出来又是怎么缩回去的。 他的变形过程并不十分顺利,估计也是受伤的缘故,他似乎很痛苦。但历经痛苦之后他……完成了蜕变。 尽管完成了蜕变但是这个裸体的男人身上的毛发真的是……不少! 他的胸部,腹部,手臂上,腿上的毛发反正比一般人要茂密得多得多,我瞥了一眼他的下体,呵……茂盛的很啊!不穿裤子感觉也没太大关系。 他变身完成之后一身大汗,有些没有脱落的毛发粘在他身上。他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见状我站了起来,他此时似乎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我,只顾着自己喘气。我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问他,“这是你经常巡逻的地方对么?” 他这才看了看我,“是。”他应声。 “这附近有水源么?”我问。 他赶忙点头,“在……在那……” “远不远?” “不远……不……不是很远。”他说:“谢谢……你。” 我笑了笑然后想去拿水袋,忽然想起来我他妈的似乎没有水袋!我已经很久不喝水了啊! 有些尴尬的我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此时正在看着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向拴在旁边的战马。虽然我走过去没看他,但是我完全能想象的到他此时会是一个什么表情。 哈!没错!他会很吃惊地! 我接下战马扭头看向他,他的表情真的已经不是惊讶了,完全就是愣住了,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牵着马走到他的面前,“吃惊么?” 他看了我一眼就转眼看向那匹马。 “来吧,朋友!我带你去治腿!”我笑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34 詹姆斯·哈林顿 我说过我不是很喜欢开玩笑,但是看到他的表情我忽然想逗逗他呢。 “是不是很惊讶?”我笑着问他。 “你……”他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可以理解,刚才他还是狼人状态的时候即便是受伤了也比现在这个样子有力量,但是现在他没有了尖牙,没有了利爪,没有了更加坚韧的毛皮皮肤。一旦我要是针对他做点什么他确实已经……可以束手就擒了。 但他很幸运地是遇到的我。 “哈!”看着他我轻轻地笑出了声。“你惊讶的样子叫我都有点惊讶了。” “你……那个……” “这个你不认识么?”我拍了拍马。 “这……你是……” “我是什么?”我笑道。 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就有点复杂,“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说了我不会杀你的。”说着我走到他面前,他有点不敢看我。 “你也是……他们……一样的?”他望着马说道。 “我以为你早就猜到了。” “最初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后来我感觉……你不像他们。”他说。 “不像?怎么不像?” “我也……捕杀过一些……北边的那些亡灵,但是你跟他们不一样。”他说。 我向他伸出手,“来吧,我带你去喝点水,你需要喝点水。” 此时他看我的眼神就变得没那么恐慌和惊讶了,他也伸出了手握住了我的胳膊。 我牵着马走在前面,一手举着火把。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在看我,他脸上明显就比刚才要放松多了,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什么感觉?” “这个玩意……很神奇。”他说。 “神奇?” “它是一具骷髅……它已经死了很久了吧……但是却能跟普通的马一样。” “被遗忘者都是一样。”我说。 “你说那些死了的……呃……你们?” “如果我们不是死掉又重生了,应该害怕的就是我们了吧。”我说。 “或许吧。” “在你不是变身狼人状态的时候,你还是个正常人,是正常人类对么?”我看着他。 “是的。” “你会对同类的尸体感觉到恐惧么?” 他有点不解。 “我说你是狼人状态的时候,你会害怕看到同伴的尸体么?” “我……不会。” “刚才你知道我是死人的时候你害怕么?” “有点。” “哈!有点……”我笑了笑。“你是恐惧更多一点还是好奇?” “都有。”他也笑了笑。 “你刚才……想再变回去么?” “呵呵……”他被我看穿了心理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刚才……说实在的我……变不回去了。” “是么?”我挑了挑眉毛。 “是的。”他点点头,“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呃,月亮确实没有了。” “不是月亮的原因。”他也抬头看了看天空。 “那是什么原因?” “疼痛。”他说,“刚才太疼了。而且……变身是需要很多能量的。” “你是说你没有能量了?” “是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吃顿饱饭了。” “吃人么?” 他腼腆的笑容让我感觉这个男人还有点可爱。 “也就是说……你一直都是狼人状态对么?” 他点点头。 “我们那里没有人愿意从狼人状态变成人类,即便是变成了人类也会很快再变回来。” “呵呵,是因为感觉不合群么?” “是的……但不仅仅是这样。” “那是什么?” “成为人类状态的时候……更容易受到攻击。”他说。 “你们同类相食?” 他没有否认。 “你上一次还是人类状态是什么时候?” “我都已经不记得了。”他说。“而且这个样子才更容易找到食物。” “你们现在不生火了吧?” “恩……”他承认了,“不生火。” “你们考虑过或者讨论过生火的事情么?” “考虑过。”他说。 “为什么不生?” “头狼不让。” “头狼?” “就是我们族群的首领。”他说:“他说狼人用火是可耻的。” “但是熟的肉更好吃。” “狼人需要更多的鲜血,而不是……烤肉。” 听到他的话我笑了。 “你饿么?”我问。 他点点头。 “水源快到了吧。”我没有接茬,主要是我兜里也没有吃的。 “快了。”他伸手指了指,但是他又一下子有点懵了。 “怎么?” “我有点……找不到方向了。”他说。 “啊?” “我的方向感消失了……嗅觉……也不敏感了。” “刚才还是狼人的时候你就能感受到?” “是的,但是现在我……失去了那些能力。” 我皱了皱眉,“但是刚才你指的方向大概是这里。” “大概……应该吧。”他说。 其实水源离我们还真的的挺远,要不是天亮了我们估计还找不到。找到水源的时候他已经有点要虚脱的感觉了。 把他从马上扶下来本想将他放在一棵大树下的,但是我看了看我马背上根本就没有盛水的器具,于是我直接把他放在了小溪边。有了水之后他开始大口喝起来,我则在一旁生起了一堆火。然后我走在树林里给他打了几只鸟,虽然这玩意四五只也没有多少肉但是比没有强得多。 他喝饱了从小溪边爬到火堆边在那休息,看到我拎着几只鸟走出来他欠了欠身。“躺着吧,一会你就有吃的了。”我说。 尽管他成狼人模样的时候是可以整只全吞进肚子而且估计毛都不褪,但是现在他是人了,是人的话那些内脏我估计他可能不爱吃。 收拾干净的鸟被穿木棍上,火焰的炙烤让肉发出了诱人的味道,他的眼都直了。 “想吃吧?”我逗他。 “想吃。” “好久没吃了吧。”我笑。 “恩。”他脸上的样子明显是馋坏了。“还没熟么?”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几串鸟。 “当然,要想吃到美味就得学会等待。”我说。 “我……觉得现在就能吃。”他说。 “生的也能吃。”我说:“但你现在是人了,我说得对么?” 他点了点头用力咽了口口水。 我将烤串从火上拿下来闻了闻递给他,他一把接过去直接就下了嘴,然后他嗷的叫了一声。 “你不做人类已经好多年。”我笑。“慢点吃,都是你的。” 他只是嗯嗯地应着,此时嘴巴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吃。 “没有盐巴。”我说,“要是有盐就更好吃了。” “好吃!好!”他脸上的表情简直是幸福极了。 等他风卷残云般将五只鸟塞进肚子后又眼巴巴地看着我。 “没饱?”我笑了。 “嗯。”他将穿鸟的木棍都塞进了嘴里吮吸着。 “好吃吧。” “好吃。” “还想吃吧。”我哈哈大笑。 “想!” “做人好还是当狼人好?”我问。 “人!”他坚定的说。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朋友。” “詹姆斯,先生。我叫詹姆斯·哈林顿。” “詹姆斯……嗯。”我微笑着看着他:“很高兴认识你,詹姆斯先生,我叫……比尔。” “你确实跟他们不一样。”他说。 “你跟被遗忘者打交道也不多吧。”我说。 “确实不是很多……但是……呃……我还是见过你们一些的。” “你吃他们之前会跟他们交谈么?” “也会。” “你们聊什么?” “没什么……印象了,但是……呃,有件事他们的口径是一致的。”他说。 “什么?” “希尔瓦娜斯万岁。” “啊?” “她是你们的……女王?” “他们的女王,不是我的。”我说。 “你……果然跟他们不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詹姆斯就暂时住在了,白天的时候我去采药,然后给他换药。他的膝盖肿得很厉害,因为膝盖里面的积液实在是太多,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我给他放了放血,并用烧过冷却后的匕首在他膝盖附近又来了几刀,将里面的积液全都放了出来。 然后用火红的匕首给他封闭伤口的时候疼得他嗷嗷叫,但是好处就是第三天发现这里并没有发炎化脓,膝盖也基本消肿了。我给他的腿上了夹板,然后在地上挖个坑,将石头放在坑里,上面盖上火炭,等火炭烤热了石头之后给他放在腿附近。 一周左右,他的腿基本可以站起来走路了。他对我千恩万谢,我也只是笑笑,毕竟这是我造成的。 有天晚上我终于问了他关于未来的问题,毕竟我不能永远照顾这个家伙,而且他也有自己的生活。 “你什么打算?”我问他。 “你去哪?”他问我。 “我要去一个……没有狼人的地方。” “你没有家人了?” 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已经丰富多了,他摇了摇头,“没有了,一个都没了。” “你成家了吗?”我问。 “是的。” “虽然这个问题……有点那啥,但是我还是想问,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我的妻子死在了他们的嘴下。”他说。 “没有转化成功?” “是的。” “谁做的?” “不知道。” “不知道?” 他痛苦地摇了摇头,“但是我感觉……她不是因为要转化而死。” 他的话让我皱起了眉头。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35 狼灾之后 “你调查了么?” “调查谁呢?” “她什么时候死的?” “我被咬伤之后不久。”他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你是说有人故意的?” “不然呢?” “你检查过她的尸体么?” “检查?哼!”他愤怒地哼了一声,“没有!” 为什么不检查这种傻哔问题我是不会问的,“你的孩子呢?” “孩子还小。”他说:“后来染病死掉了。” “他们不转化孩子?” “孩子太小,没法转化。”他说。“而且转化的事情似乎并不成熟,我记得也跟你说过不是么?即便是成年人也有一定的几率失败掉。” 我点了点头,“那你确实……够惨的。”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想离开这里。” “去哪?” “去……一个没有人找到我的地方,至少是一个没有狼人的地方。” “北方没有好地方可以让你去了。”我说。 “什么意思?” “现在北方洛丹伦所有的地方都不适合你生存,即便你现在化身成狼人的样子。”我说:“北方亡灵天灾正在肆虐,就是当年跟你们战争的亡灵天灾,他们现在回来了,就连被遗忘者……就是被你当作食材的那些家伙也因为亡灵天灾的回归而遭了殃。” “所以洛丹伦不适合你生存的,而精灵的地盘你想都别想,你能不能活着走到那都是个问题。”我看着他略显惊讶的眼睛说道:“如果离开这里去东边……”我摇摇头,“我劝你最好也别去,那里现在也是交战区,人类,亡灵,疯狂的人类,被遗忘者全都在那片土地上你争我夺,跟洛丹伦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他没听懂。 “人类里面有些家伙因为瘟疫而变得不大正常,如果你被他们抓去,那下场并不比被你的同伴抓住更好。”我说。 “他们是什么人?” “血色十字军。”我说。他摇了摇头,显然他不知道这事。 “斯托姆加德也不用去了,那里……现在也不太平,而且将来可能会更不太平。”我说。“所以我建议你去南边。” “你去哪?”他追问。 “你想干什么?”我瞥了他一眼。 “我只是问问。” “我可以给你几个选择。一个是去米奈希尔港,就是……矮人领地附近的一个人类海港,原来隶属于洛丹伦王国,现在是个自由港口,或者你去……更南方。”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乘船,从南海镇出发,南海镇你知道吧。” 他面露难色,然后他深深的点了点头,“谢谢你,我知道了。” 看着他那个样子我说:“那你跟我走吧!反正我也要去那里的。” 这个叫詹姆斯的家伙其实还是挺好的一个家伙,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我感觉他比较实在的,虽然腿脚确实不利索但是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有丝毫的……懈怠或者依赖。他总是什么事都很积极,他也愿意承担更多的事情,虽然很多事他确实做不到,但是我看得出他在尽量不给我添麻烦。 当然了,现在他这么做的原因或许是只有我能带他去安全的地方,现在只有我能给他搞来吃的,离开了我他可能真的就很难活下去了。或许这些想法是我小人之心了,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这种情况在里面吧!但是我更愿意相信他是个实在人。 这一路上他给我讲了更多关于阿鲁高的事情,他说阿鲁高创造出更多的狼人,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收纳了很多从达拉然逃出来的侥幸生存下来的流亡魔法师,这些人里面有些是他的朋友,有些是他朋友的朋友,不过大多都是些魔法师学徒,反正他没见过比他等级更高的魔法师。 他努力让那些学徒相信自己,然后就搞了一系列个人崇拜的东西企图让那些人认同服从。这种事说实在的很不容易,但他不仅搞了还搞成了,虽然这是暂时的。 被转化成狼人的魔法师学徒拥有的魔法能力远超普通狼人,他们有些人像最初的那些农民一样也充满了恐惧,但是随之而来的力量和速度让他们中的一些人也因此率先拜倒在阿鲁高的面前。这些得到好处的达拉然魔法师学徒就成为了比那些农民更厉害的阿鲁高之子。然后这群成为阿鲁高左膀右臂的家伙们就开始了帮着阿鲁高转化更多的人和控制更多的狼人。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而且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想法也就千差万别。有些人成为阿鲁高的爪牙之后对阿鲁高唯命是从,但是有些人阳奉阴违,在某个时间他们就会出现叛逃或者不辞而别的情况。 这种情况最初阿鲁高表现的并不是很在乎,但是慢慢的当离开他的人开始变多的时候他终于不再仁慈,他开始对叛逃的狼人开始了讨伐和追捕。而自立门户的那些家伙既然能选择叛逃那就绝对不会束手就擒,于是狼人内部出现了极其严重的分裂。 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逐渐疯狂的狼人泛滥之后格雷迈恩国王就发现他长城外的领土似乎要永远地失去了,所以阿鲁高也自然受到了来自上层贵族们极其严厉的批评,各种压力指责接踵而至,原本要在国王面前表现一下然后想要自己飞黄腾达的阿鲁高从英雄楷模和爱国者的位置一下子变成了混乱的制造者和阴谋家。 帽子是可以随便扣的,大不了最后即便是冤枉错了,冤枉他的人也可以潇洒的说一声作为一个忠臣他完全有怀疑的权力和义务,而且他们的质疑也是为了国家和人民并不是因为自己或者别的。 大批的难民开始往长城那边涌去,真正导致国王彻底对阿鲁高失去耐心的是国王派出的使者竟然就此杳无音讯,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而后来派出的使者找到阿鲁高之后阿鲁高却一问三不知。 后来猜测使者死在了前来的路上,而且是被狼人吃掉了。国王勒令阿鲁高务必给他一个说法,但是此时的阿鲁高已经控制不了狼人,狼人也开始越来越肆无忌惮的袭击农场村镇和外面的人。这导致了更多的人陷入了恐慌,而且因为有些人可以变成狼人也可以成为人的模样于是国王下令彻底地无限期地关闭长城,更加拒绝一切长城外的人进入墙内。 原本就因为瘟疫而恐慌的人因为无法得到庇护而开始大量外逃,而此时的国王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派出了士兵去阻截那些外逃的人,并将他们全都抓了回来,然后在长城下面设立了更多的难民营来收容这些外逃的人,让他们在这里建立村庄开垦耕地。 而受到责难的阿鲁高也很生气,他直接将怒火宣泄到了某些无辜的人身上,他手下最秘密的血牙狼人更是残忍的选择了屠村屠城,可那些家伙后来开始越来越不听从阿鲁高的话,甚至在席瓦莱恩的城堡里发动了血腥的袭击。 在那场暴·乱中席瓦莱恩勋爵受伤了,然后没过不久就死掉了,随后这个城堡里除了狼人外剩下的也就只有鬼魂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这个城堡开始真的闹鬼了,即便是在白天也可以非常轻易地见到游荡的哭泣的悲恸的鬼魂。 后来阿鲁高在他狼人的研究上似乎又提升了好几个等级,他不仅可以转化狼人,还可以凭空变出很多狼人来。 最开始他束缚狼人是用栓奴隶用的铁索铁枷,但是随着他凭空召唤出来的狼人越来越多,他的那些镣铐已经锁不住那些狼人,那些狼人可以轻易地扯开那些普通锁链,即便那些锁链已经粗到普通人绝对无法打开。 据说他使用的是一种附魔的镣铐,而这种附魔的镣铐是在一个叫沃根的狼人帮助下制造出来的,而且这个叫沃根的狼人还是个血牙狼人。当他能掌握这些狼人之后阿鲁高变得更加疯狂,他时常告诉我们要报复!一定要报仇! 后来在外面聚集成群落的狼人里出现了一群叫月怒狼人的族群,据说这些狼人大部分是达拉然的魔法师学徒变的,所以这些狼人大多是会魔法的,这个族群跟阿鲁高的关系一直很复杂。 他说狼人是分种类的,身上的毛发决定了他们是什么样的种类和归属什么样的族群,这种事情由最开始的混居逐渐变得是什么狼人就要跟什么狼人在一起。 黑色的狼人是所有狼人中最弱的,就是浑身黑毛的狼人是最弱的,然后是白色的,身上的白色越多就越强越狠,尤其是红色眼睛通身白色的狼人是所有狼人里最狠的,也就是血牙狼人。 后来国王以为关起门来就能让长城内的人民摆脱这场灾难,但是据说很不幸的是城里似乎出现了崇拜狼人和狼人力量的一群家伙,然后逐渐发展成了一个叫“拜狼教”的组织。 后来据说国王已经开始搜捕狼人,不管是城内的还是城外的,城内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詹姆斯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城外说是搜捕狼人但是人类士兵根本不敢靠近狼人的领地,这也导致了越来越多的狼人往南方聚集,那里有更多的食物,尤其是人。 而对于狼人为什么不能变成亡灵这件事詹姆斯并不知道,他原本只是一个农夫,我相信他确实不知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36 颠沛流离 喜欢或者不喜欢一个人或者一个地方有时候是一瞬间的事,虽然时间久了也能改变印象但是第一印象很重要。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不喜欢这个叫安伯米尔的地方,想来我从那个岔路口经过这里的次数已经不少了,我也知道那个地方是达拉然魔法师租借吉尔尼斯的地方,这个地方现在什么情况说实在的我一点都不好奇。 而且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我总有种要走回头路的感觉,而我真的非常讨厌走回头路。非常非常讨厌! 所以看到路边的路标指示安伯米尔的时候我问詹姆斯知不知道那什么情况,他只告诉我那里现在似乎是荒芜了,从我们离开到现在可花了好几天了,他说他的活动的范围绝对到不了这种地方,他们狼人是有自己的势力范围的,而他们族群的势力范围是在洛丹伦跟吉尔尼斯的交界处。 说到这事我曾问他知不知道一个叫萨德的亡灵,他表示不知道,但是他说银松森林里确实有一个叫犹如鬼魅一样的家伙,原本他仅仅是在边境内,湖畔周围活动,但是后来曾有一段时间深入到了吉尔尼斯境内。他说那家伙是个传说,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突然消失了,也正是因为他消失了之后森林里的狼人们才又敢肆无忌惮的四处游荡。 他说当他被我打伤之后以为遇到那个家伙了,在我放他一条生路之后他还十分庆幸,当然了当他知道我是谁后他也真的感到了高兴。 我是要带他去南海镇的,我也答应将他送到南海镇并帮他安顿下来。但是经过安伯米尔的时候我发现了地上的痕迹是新的,也就是说这里是有人经过的,而且还不少人,看着痕迹的方向应该是朝着安伯米尔去的。 我大概回忆起以前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再往前就要到希尔斯布莱德的地界了,那个原本属于奥特兰克王国的富饶土地现在已经几乎变成了无主之地。 恩……其实也不能叫无主之地,这里的一些领主应该还是牢牢把控着最肥沃的耕地和丰产的果园,这里的草场也着实丰美,除了起伏非常小的我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叫丘陵的地方之外这里的平原也是极多的。所以这里盛产粮食,果蔬,奶蛋和诸多的农产品。 以前在洛丹伦期间我就在经过希尔斯布莱德郡的时候专门来拜访过,说起来我跟这个地方也着实有不小的历史渊源。对于詹姆来说我觉得把他托付到这种地方还是比较靠谱的,只要他不懒就能活下去,即便他的腿确实有点点瘸了。 可是我的这种想法却遭到了他的拒绝,他不愿意留在这里,他想要找一个比这里更安定更和谐的地方。我还打击他,说他说的这种地方只存在于故事里,他说即便是在故事里也不愿意留在这,这里离着吉尔尼斯太近了,万一这里出事周围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他想离吉尔尼斯更远一点。 说到这个问题我也有点好奇了,这地方离着狼人的势力范围确实不算很远,这么富饶的地方竟然没有遭到狼人的糟蹋……真的是有点奇怪了。 于是在终于遇到活人的村庄后我偷了一些床单之类的玩意,首先是要将我的马给遮住。我的马没有眼珠子,但是并不影响它看路看人,遮住它的脑袋能避免最多的麻烦。而马腿……我只能说我尽力吧!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也确实得穿上衣服了。 哈!前些日子我想给他找到点能给他遮羞的布料或衣服,但是这玩意在野外是真的找不到。而想要用树叶给他造个围裙也是真的难,没有那么大的树叶也没有足够韧性和茂密的树枝。而这几天我打到的猎物说实在的真的是不多,除了打到的鸟能打打牙祭之外唯一的一只兔子将皮扒下来连个裤衩子都不够,当然如果仅仅是遮住那个地方已经绰绰有余,只不过屁股就遮不住了。 这些地方虽然水草丰美,虽然土地肥沃,但是来到农民们的家里之后发现他们过的尤其一点都不好。原本想着随手就偷两件衣服得了,可是进入到他们的家里之后发现有这么几户人家比詹姆斯强的地方仅仅是身上还有件衣服,还有个地方能睡觉不至于天为被地位床。 至于他们的生产工具……我真的是……可怜他们!明明拥有可以创造财富的工具却依然不能致富。 于是我果断来到了村里房子盖得比较好的人家里,在弄死了它们家的狗之后,我成功偷到了几件衣服,我扛着死狗拎着衣服赶紧离开了村子。 虽然我已经预料到到了人类世界就得花钱,但是我没有选择进去偷钱。这户人家虽然房子比村里其他人家的强,院子也大还喂了狗,但是这种地主上面还有更大的地主,就不继续祸害他们了。 重新穿上衣服的他说实在的就像个乞丐,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剪头发了,前些日子是怕他害羞于是没有将他的头发剪掉,虽然坐在马上就跟野人或者怪物一样,但是至少长发能遮住脸或者后背。 现在穿上衣服之后他的头发就得修剪一下了。而已经成绺的头发最好的办法就是剪短,可是问题又来了…… 我真的是万幸没给他直接穿衣服而是给他剪头发,他的脑袋上就是个虱子窝!我用匕首给他将头发割下来,本想修个型的,可是几刀下去之后他的这个发型实在是没法看,用狗啃了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我瞥了一眼地上的狗在笑,他则看着我莫名其妙。 而即便是短发头发下面的虱子还是多到让我心里直犯膈应,我甚至对他说要不你忍忍,我用火给你燎一下!在他表示可能会烧坏头皮之后我用匕首一点一点给他将头发剃光了。 当然了,我的匕首没有那么锋利,刮破头皮也是很正常的。不过刮完脑袋之后站在原地的他使劲哆嗦了几下,意思是想把虱子们都抖下来。但是看着没有了头发秃了脑袋的他还真的是不习惯。并且他身上的体毛是很茂盛的,我斜着眼瞅了瞅他,对他下面那茂盛的黑乎乎的地方皱了皱眉。 还是算了吧!那里长虱子的话……唉!我帮不了他!除非用火燎一下! 将衣服甩给他之后我说后面找到河了你去洗洗,洗洗可能好些。他摇了摇头表示不洗,不洗就没那么痒痒。我无奈点了点头,但是要到南海镇的话还是得稍微体面点,如果想要扮作乞丐我觉得不大好。 南海镇外面的防御设施比以前又上了两个台阶,岗哨更多了,但是这也仅仅是能再稍微早点发现敌人给城里的人多争取俩小时左右的逃跑时间。 他依然坐在马上,虽然他想下来走着,但我还是坚持让他骑着马,也是从他嘴里我才知道我现在竟然是一个老头的样子,他不骑马的原因是怕别人对他说三道四。我说没事,真要到了人多的地方这匹马估计就得放生了。 你还别说,这些日子里詹姆斯对这匹马还真产生了感情,我说放生了他还真就有点不舍。但是没办法,继续往城里走这马就是祸害了,没有任何一匹马能是这么个造型,即便没有好事的人上来找茬城里的巡逻估计也得上来问问,更何况马上坐着的这位实在是又脏又臭。 实在没办法了我给他找了一根树枝削了下做了根拐杖,他的腿已经好多了,但想走快还是不行。 在詹姆斯的依依不舍中这匹马被我放生了,不过作为一匹亡灵战马,而且是这种造型的大型生物在野外被人发现的几率会非常大,而一旦被发现这匹马的下场只有两个,一个是被当场打死,要么就被人搞回家去然后高价卖掉。 他不让我扶着他,他觉得这样很不合适,哪有老年人扶着年轻人的,我嘲笑他说他脸上的灰看不出他是个年轻人。我们进城并没有受到阻拦,但是刚进城还没走远就有人靠了上来。 那几个人不说脸上有没有横肉的事,他们走路的样子,敞开的衣领,还有看人的眼神只要不是个傻子一眼就能看出那几个货就不是什么好人。 “从哪来的?”中间那个人旁边一个瘦子开口了,这一开口就是一脸狗腿子样。 “北方。”我说。 “北方?”那人一斜眼,挑着眉毛瞅着我,“我看你们是从吉尔尼斯来的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要不好了。 “当然不是。”我说。“我们确实是从北方来的。” 那群人都盯着我,但是那个瘦子将目光转向我身边的詹姆斯,“他……”他伸手抓向他,“有身份证明么?” “什么身份证明?”我皱起眉头。 “没有身份证明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他两片薄薄的嘴唇一撇,这就是个真小人。 “是么?”我笑了笑。“你是想勒索我么?”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38 无事生非 听闻我话,那个家伙瞪大了眼睛,随即又笑出了声,他笑着看向身边的人,“他说我勒索他……”好几个人都跟他一起笑出了声。“我不是勒索你,老头。”他说:“我们也是奉命在这里协助查案。” “你可以查查别人。”我本想再怼他两句的,但是这群人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闹市之中做这种事想必也不是一般混蛋,没必要呛呛起来耽误事。 “我就想查你。”他说。 这种话明摆着就是想找茬。“兵荒马乱的那种东西早就不知道掉哪里了,那玩意没有。” “那就请你跟我走一趟吧。”他说,“我也是奉命在这里查逃犯。”他笑的很欠揍。 “你是谁?” “我是谁?我查你的身份证明我是谁?” “如果需要报到或者办理什么手续我自然会去找,但是在这里,就这个态度我无法不把你想象成一个惹是生非的家伙。” “惹是生非。”他笑了,“你是说我么?” “你在找一个来自于交战区的老头和一个……乞丐的麻烦。”我说:“你觉得呢?” “你觉得怎样并不重要。”他说。“我现在怀疑你是从吉尔尼斯逃出来的难民,现在我有权将你扭送到治安管理处。” “然后呢?” “如果你是难民,你会因为你的叛逃而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如果不是呢?” 我的话叫他冷哼了一声,“你身上那股子臭味只有从吉尔尼斯跑出来的难民身上才有。” “是么?我以为只有猎狗才有这样的本领。” “你骂我?”他大怒。 “你承认了?” “打他!” 我往前一侧身将詹姆斯挡在了身后,那个薄嘴唇伸手朝我打来。我的眼睛扫过前方众人,余光看到那个家伙率先举起了拳头,但是这个家伙举拳头的样子充分说明了一件事这家伙就是个狗腿子而且是个只会狂吠然后煽风点火的狗腿子。 所以他能被我用余光扫到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刚才说话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里面确实有这么几个是这群人里不善于用嘴的,就在他叫出声之后那几个家伙也立即举拳的举拳,伸手的伸手。 但是这群家伙也确实都是些地痞流氓,为了防止打到詹姆斯我是迎了上去。此时我下手还是很重的,此时也没有必要只是给他们点教训。 第一个人的嗓子眼被我用手指狠狠插了一下后就捂着嗓子退了回去,而随即抓过来的几只手让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手的主人想要干什么。连消带打我伸出了双手和一只脚瞬间就让三个家伙直接退了回去,但是后面迎上来的楞头青们显然没觉得我有什么了不起的,于是那些后来涌上来的家伙们毫不客气扑上来撕住了我的袖子。 一旦袖子被拽住就是个麻烦事,我用力一甩,一只胳膊往后一拽,反手顺着他抓来的方向朝他们的脸上就插了过去。我对我下手的准确度还是很有把握的。不管是插眼还是插嘴,这手指戳过去必定是很痛的,当然了他们也应该疼。 这三个人有两个人被我废掉之后只剩下一人,而后面还没围上来的人一看前面几个没能近身他们就知道了,一个流氓团伙里除了老大之外,一个嘴巴,几个拳脚,剩下的大多是凑人头和壮声势的。在后面咋咋呼呼的可以,一旦真遇到事这群人眼力见可是好得很。我说的是大部分流氓团伙是这样的。 那个薄嘴唇眼力见最好,在我这动手还没有超过二十秒的时间里他已经退到了外围,尽管他在努力的喊,但就是不上凑。 见状我一脚踹开身边的人朝着那家伙就扑了过去,这时候就体现出他们老大的作用来了。只不过这家伙的伸手确实也就比刚才几个流氓强那么一点,似乎他们的老大以前做过军人。 但这种情况对我而言就是毛毛雨,根本不值一提,他朝我砸来的时候被我一把叼住手腕然后直接被我一拉拽进了怀里,就在他的脸奔着我这边来的时候,我的拳头正好被他的脸接住了。 他的鼻子指定是断了,这一点我很确定,因为鼻子这地方我以前断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所以我深刻的记着鼻骨歪斜或者断裂之后是什么状态。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一个喜欢找茬的人,也可以说我是一个老实人,我记得我能主动找茬的时候可以说是屈指可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是基本不会改变的。但是当有人故意在我头上拉屎的时候我也会毫不留情的咬下他的淡让他知道这种行为可能最后是个鸡飞蛋打的结局。 有仇必报和当场就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当场就报是很爽的一件事,尤其是特别的解恨,但是一般来说并不符合我的行事作风,当场就报的情况下必然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说到这其实你也不用抬杠,如果事情很紧急,就是紧急到十万火急那种再遇到挑衅和阻拦那就不是报仇而是清除障碍了。 但话说回来,一般情况下我确实确实不喜欢把事情搞大,不说人生地不熟这事了,万一节外生枝那就更糟心了。我也想赶紧安顿下来,找船然后走人,走得远远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貌似我们两伙人至少有一伙很难善终了。 虽然我是正当防卫,但是我确实也只能点到为止,虽然我很想做那种类似于当街行凶的事情,但是理智告诉我那样做是不对的。 唉!还是但是! 但是!他们那个窝瓜老大被我放倒之后就很尴尬了,那些还站着的小弟们就必须得表示表示了。老大都倒下了要是一会回去别人脸上有伤自己身上完好无损这事实在是说不过去,于是那几个刚才还在虚张声势的家伙也扑了上来。只不过这几个家伙非常懂得什么叫点到为止。他们摔倒的姿势去演戏真的是……真会让人感觉我得多使劲呢!看他们被我打了一下后翻滚的动作那叫一个精彩,前滚翻后滚翻侧滚翻,三百六十五度转体跳跃后自由落体趴在地上。 总之这群鸟人现在全都躺下了,包括那个薄嘴唇。那个薄嘴唇被我狠狠扇了一个大耳光之后非常自觉地也趴在了地上而且是在他们老大的身边。 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两三层,一看那些家伙除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一堆人之外就是拿眼睛打量我。见状我扭头看了詹姆斯一眼拉着他就往人群外挤,挤出人群之后赶紧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你确实挺能打。”詹姆斯尽力倒腾着双腿想要跟上我的步伐。 “变成人后你确实变得能说了。”我一手扶着他赶紧往前走。 “刚才那群人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有一件事很清楚。”我瞥了他一眼,“就是吉尔尼斯的难民现在在这里可能并不能得到庇护。” “难以置信。”他说。 “难以置信什么?”我问。 “这里确实不是适合生存的地方。” 我没接茬,但是我心里的难以置信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吉尔尼斯真的在这个地方设立了专门针对逃离吉尔尼斯王国人的一个组织或者叫办事处。如果是的话那可就真的是要将难民逼死的情况了。 远远的逃出去十几条街之后我将已经气喘吁吁的詹姆斯放在了地上。 “我们该怎么办?”他说。 “你饿不饿?”我看了看身后的巷子。 “我忘了饿这事了。” “现在想起来了么?”我看了他一眼。 “你也饿了么?”他问。 “我不饿,我只是需要去一个喝酒吃饭的地方。”说着我看向他伸了伸手。 绕了一圈我带着他再次来到了海港码头旁边的那家酒馆,码头上停泊的船数量还是很客观的,海面上的船数量也是不少。现在这里的贸易变得越来越发达了。 走进酒馆之后我将他放在一张凳子上,然后我转身挤进了人群里。 从人群里走了一圈之后我重新坐回到他的面前。他好奇地盯着我,我看了他一眼后朝周围扫视了一圈。这种地方都有看场子的,但是更重要的是这地方一定是这座海港城市某人的势力范围。 也就是说我刚才挤进人群之前我一定被人盯上了。往人群里挤的人大多不是为了借道,只要看到这一幕那对方是个小偷,而且小偷身上有一种特质是正常人没有的。 而刚才从进来到去买酒然后这一系列的操作在大部人眼里并没有什么,但是在行家的眼里这种事情已经有带你见怪不怪了。也不是我存心想拿他们的钱,有了钱,就有酒就会有吃的。 给他端上来肉和酒之后,他就开始了狼吞虎咽,而我攥着几枚银币再次回到了吧台边上。 酒保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立即过来,我打量了下周围的人安静地等待酒保主动上来,而此时我的耳朵已经立了起来。 他们嘴里正在谈论的事情让我感觉要出大事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39 南海镇 我对于联盟这个词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几年前。那时候有一个生死攸关的局势,有一群热血沸腾的男人,有一群心怀正义的善良的骑士。那时候人们可以同仇敌忾,那时候人们愿意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浴血奋战,那时候人们愿意为了那不知是否有明天的目标而出生入死。 那时候的人是单纯哈! 哼!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忽然就不愿意再回忆曾经的那些往事,主要就是感觉没那么有激情了,也没有那么多事能让自己兴奋,更没有什么事能让自己懊悔到夜不能寐,反而总是想稳稳当当的平平安安地就这样过下去。用简单的话说就是……没有以前那种渴望和激情了,我不再向往远山和森林,也不再期盼未知和历险。 不知道别人说起当年那段经历时他们会不会激动的手都抖起来,但是我现在想起那段事情总感觉就没以前让我那么激动了。虽然我也知道当时是多么的热血沸腾,多么的激动人心,多么的充满荣誉和喜悦。但我现在就是感觉……激动不起来了。这是啥原因呢? 刚才这个念头在我听到那些人的谈话的时候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然后我心里就产生了两种感觉,一个是怀疑一个是鄙夷。 是的,怀疑和……鄙夷。 啊,联盟…… 虽然激动不起来了但这个词对我这样的老兵来说依然有非凡的意义,但是这个词在我心中的分量我知道能有多重,我可以在心里对联盟有一百个这个那个这样那样的想法,但是别人如果说起联盟的不是,尤其是这些乳臭未干的半大不小的根本就没有经历过那段战争,至少是没有打过仗的人嘴里说出半句对联盟不够尊敬的话我心里就很生气。 现在就是。 而他们嘴里的联盟,现在的新联盟我真的打心底就有点鄙夷,就充满怀疑。这不仅仅是因为感觉到了自己的老去,感觉到了自己和曾经都被时代所抛弃,感觉这个时代已经不再需要我们了而引发了一点失落感。 哼!你可以说我是个老古董,老顽固,老不死。但是我坚持我的想法,当年那是个英雄辈出的年代,那是个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时的英雄不光故事被广为人知而且他们的名字已经永垂不朽。 你应该是知道那些英雄的名字的,你知道他们的事迹,即便不全知道你也一定大概知道或者多少有点耳闻。北方没有给他们建立雕像,但是在暴风城,每一个从暴风城的南大门出入的人都一定见过他们的样子。但是他们都……逝去了。 老兵不死……啧啧,但时代已经变了。 到了现在那时代剩下的英雄还有谁呢?当年的五个圣骑士已经只剩下两位,一个驻守在暴风城已经鲜有人提出,另一个还加入了血色十字军成了一个疯狂的种族主义者。我最牵挂的那个叫弗丁的老家伙现在也不知道死活…… 是啊,暴风城给他们树立了雕像,但雕像更多时候只是一堆石头,它并不总能唤醒所有人,也召唤不来英雄。 现在能叫上名字来的还有谁?现在的那些人类中能挑起大梁的还有谁?是逼死自己老父亲的斯托姆加德国王加林·托尔贝恩?还是血色十字军里的赛丹·达索汉?那个叫什么组织……我名字都记不起来了,就是在圣光之愿礼拜堂驻扎的那个叫泰罗索斯的家伙? 哈,当年他在群星璀璨的联盟大军中确实毫不起眼,这话是实话,说的一点不夸张。 矮人? 你指望矮人么?矮人的家现在可是修得越来越固若金汤或者更加固若金汤,但是你指望他们么?我觉得不能! 铜须部族?蛮锤部族?这俩亲兄弟你觉得他们能出多大力呢?想起这些我除了冷哼一声之外我真是觉得无话可说?这根本就是是一个黑暗的时代,一个没有英雄的黑暗时代!就是这样!混乱,死亡,灾难一定是这个时代的主色调。 对,还没有希望! 面对这样一个时代,我们的后辈们呢?他们在干什么呢?哼!不是我看不起他们…… 酒保走到了我的面前问道:“你来点什么?” “他们正在聊什么?”我抬起眼皮看了酒保一眼。这个中年男人听罢哼了一声,这一声哼的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我追问。 “联盟。”他却不愿多说一个词。 “什么联盟。”我总喜欢装傻。 “南方军队已经快来了。”他说道。 “你开玩笑呢吧。”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你看我像么?”他耷拉着眼皮将酒推给我就不想再理我。 “联盟……”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走了,而且头也不回。 我生气地咬了咬牙,看他又忙别的去了我也就只是暗骂了一句。我斜眼看向一边的人,听他们说话的时候我赶忙搭了个茬。 “现在的联盟行不行?”我说。 在听到他们吹联盟可能会怎么进攻还讲的头头是道,仿佛接下来的战争就要根据这几个人的推断来展开的时候,我接了这么一句。那几个人瞥了我一眼,眼里充满了不满和鄙夷。 “以前那些能打的几乎都死了吧,现在还有谁?”我直接说道。 我能看到几个人眼里发生的变化,但是这话似乎一下子让几个人冷了下来。 “即便他们都死了也没见都灭亡了。”一个家伙面露不悦地说道。 “你说的是,但是我听说联盟可是……名存实亡。”我说。 “你这是哪年的消息?”一个络腮胡子哼了一声。 “我听说戴林死了。” “哈!” “哼!” “这什么玩意……”好几个人开始对我的发言表示不满。 “你这是刚睡醒么?还是时间过的比我们慢?”他说:“这都是猴年马月前的消息了,你这是才知道?” 我说,“那谁当联盟最高指挥官?” 他们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别理他!”一个人说。 他们纷纷瞅了我一眼之后就不说话了,我撇了撇嘴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再来一杯。”我说。 酒保还是耷拉个驴脸一声不吭。我说:“这个店里的百事通呢?” 他缓缓将眼皮抬了起来,但是瞅了我一眼之后只吐出来一个词,“怎么了?” “打听点事。”我说着将被子放在酒杯下面,推着两个银币将酒杯推了过去。 钱被他麻利的攥在了手里,这个动作的麻利程度叫我叹为观止,这动作这鸟人还不知道练习过多少回了。不过尽管还是耷拉个驴脸,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已经没有刚才的厌恶了。 “你是外乡人?” “本地人应该都知道这事了吧。”我说。 “你从哪来?” “应该是我发问。”我说。 “这事现在还算个……秘密。” “这……不是都知道了……”我惊讶地笑着然后指了指一边。 “外面的人还不知道。”他说。 “这么怕人知道?” “现在正在开会讨论。”他说。“而且就在这里。”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暴风王国的人来的当天晚上我们就知道了。”他说。 “啊……”我皱了皱眉。“暴风王国的人?” “对,暴风王的人。现在联盟不是要重新开启么?据说是新篇章。” “新联盟……呵呵。” “是的,现在的情况就是南方军队提出了支援北方抵抗斗争的设想,并且想重新启动联盟,恢复到十几年前的那种军事状态。” “靠谱么?”我皱了皱眉。 “应该是靠谱。”他说:“最开始是斯托姆加德的国王像周边请求援军,但是得到的援军并不如意,于是他才向暴风王国求助。” “什么叫不如意?” “就是不够。” “矮人没帮他们?” “当然帮了。”他说:“只不过这个帮助……哼,有点不是很给力。” “矮人不是让那谁……叫什么……雷矛家族去了么?” “不是雷矛。” “那是谁?” “反正不是雷矛。” “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输了呗!”他说。 “怎么输的?” “反正就是输了呗。” “矮人的装备可不差!”我说:“这个我可是知道的。” “那有什么用,还不是输了。”酒保说。 “那几个……”我歪了歪脑袋,“似乎对战争很懂,他们当过兵么?” 酒保轻蔑地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还以为他们知道怎么回事。”我瞥了那几个人一眼。 “他们嘴里的消息都是被不知道传了多少嘴,添油加醋地不知道里面的剧情被篡改了多少次。”他摇摇头,“你要是听他们放屁指定会被他们忽悠。”他眼皮都不抬一下,“那群家伙就是吃饱了扯闲淡。” “暴风城的人还在这里?还是……刚才说……联盟军队就要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联盟真的重启了?” “是的。”他说:“的确是重启了,只不过结盟的并没几个。” “斯托姆加德?暴风王国?” “哼,你能猜到。”他一直低着脑袋干自己的活,就连这说话的语气都是如此平淡,仿佛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有矮人么?” “恩。”他应了一声。 “库尔提拉斯人来了么?”我说。 “没有。”他说:“你刚才不是说了么?戴林死了。” “然后就没来?” “戴林活着的时候还能掌握大局,他的威望和地位可以让他们国家的某些大家族不会太嚣张,但是现在普罗德摩尔家族已经衰落了,现在也可以说岌岌可危,他们已经自顾不暇,能自保已经不错了,还他们指望出兵?出兵之后呢?” “这么严重了?” “你是哪来的来着?”他这才抬起眼皮打量起我来。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40 新的联盟 “北方,呃……我是原来的……奥特兰克人。” “啊……”酒保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挑起了眉毛,“哈!奥特兰克人。”他笑了出来,“我也是。” “奥特兰克已经……”我说着摇了摇头。 “哼……”酒保看我的眼神变得友善多了。“你到这里是对的,窝在雪山里或者呆在更北方要么被冻死饿死要么成为那什么……亡灵天灾的腹中餐,即便活下来,北方出现了那个什么血色十字军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他说着朝一边瞥了一眼。 “你还没跟我说库尔提拉斯的事情。”我提醒道。 “哦……对。”他说着伸出手指轻轻指了指我左后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了过去,“你看到那些水手了么?蓝衣服的那些。” “怎么?” “那就是库尔提拉斯人。”他说。 “你再看那边。”他说。 我看向他,他没伸手而是用下巴点了点我的右侧,“靠墙的穿蓝白相间的。”他说:“那也是。” “没听懂。”我说。 “左边那些蓝色海魂衫的水手是艾什凡家族的水手,右边那些是戴林家的水手。” 我盯着酒保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他们不对付的。”他说。 “就因为戴林……死了?” “以前也不对付。”他说:“只不过现在戴林死了……矛盾就更加激化了。” “这么严重?” “当然!据说戴林的死是因为他的女儿,而她的女儿也因为这个原因而没法回到她的家乡,她彻底臭了名声,而这次联盟的重组又是她提出来的,你说……库尔提拉斯人怎么响应?” 我瞪大了眼睛,有点恍然大悟。 “普罗德摩尔家族出了叛徒。”他压低了声音,“这种事对普罗德莫尔家族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他使劲压低声音但是却使劲加重了语气。 “戴林的大儿子战死在兽人战争中,为家族添得彩被他们家的乖乖女,海之女吉安娜给彻底败光,而三子坦德雷现在也并不能支持家族的大业,现在重担完全落在了家族女主人的肩膀上,啊……阴盛阳衰!” “当年库尔提拉斯四大家族就拉帮结派,戴林活着的时候即便是海战惨败也能震慑住艾什凡家族,但是现在艾什凡家族其实已经逐渐要超过普罗德摩尔家了。” “会有战争么?” “我感觉迟早会有,但是现在是僵持阶段,也是憋着的时候,谁憋得住,谁憋得时间久谁就能赢。” “啊?” “意思就是说现在谁都不能轻举妄动,艾什凡家族要想从普罗德莫尔家手中抢过海军统帅的位置彻底称霸海上,实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威望,口碑以及大众的支持。现在他们虽然实力上相近但是真打起来要说有很大胜算也不一定。而普罗德莫尔家族现在虽然死了男人但是维克雷斯家族现在还是他们家的忠实支持者。”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家现在还是有一定实力的,只不过现在他们家也不能轻举妄动,虽然暗暗较劲但是这一切都不能摆到台面上。” “貌似有些道理。”我说。 “哼,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听故事的吧。” “我想出海。”我说。 “你……出海。”他笑了笑,那笑容意味深长。 “怎么?” “现在海上越来越不太平!”他说,“而且现在是越来越不太平!” 我略显惊讶地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现在……海上的海盗都疯了!” “海盗?” “原本库尔提拉斯海军还在戴林的带领下的时候海盗们还是很收敛的,毕竟大多数水手跟库尔提拉斯海军内部的很多人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现在戴林死了啊!死了!”他瞟了一眼旁边说:“海上的一切都要重新划分,势力范围,利益分配,话语权!等等等等!” “还有这样的……事?” “天呢!”他无奈地看着我,“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想不到?” “我……不知道这么多事情。”我说,“我是说……他们中间的关系啥的。” “所以现在海上乱了套!南海海盗,血帆海盗,现在是最大的海上恐怖·组织,杀人越货只是基本操作,还有一个叫什么……是暴风那边过来的,势力范围从米奈希尔港往南一直到暴风王国或者更南的地方,叫迪菲亚。”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据说最近又出了一个叫南海灾星的组织,据说南海灾星的首领还是个女人。” “确实是……挺乱的。” “这才到哪?”他哼了一声,“现在海上出现了一些绿皮肤大脑袋尖耳朵大眼珠的家伙,那些家伙有个组织……叫黑水海盗。” “黑水海盗?你说的那些家伙不是……” “兽人对么?”他嘬了一口牙缝,“不是兽人,这群家伙比兽人个头小。”他说着撇了撇嘴,“这群家伙是群……苍蝇。” “什么意思?” “这群家伙据说是群见钱眼开的家伙。” “海盗不都这样?” “他们不是海盗,虽然叫海盗,但是他们自称为佣兵组织,他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拿你的钱替你干活,但是拿了我的钱也可以替我干活。” “啊……明白。”我点点头。 “今天你雇他杀你的敌人,改天你的敌人也可以雇他们杀你。” “呃……他们的业务水平也不怎么样啊。”我说。 “你以为雇佣他们能给你灭别人一整个组织?”他哼了一声。 我抿紧了嘴巴点了点头,“那他们必定树敌众多。” “但是他们现在活的挺好,而且据说现在业务还很多。” “在海上能有多少生意?” “他们也不仅仅做海上的生意,地上的也做。”他说。 “了解了……”我说:“那个……库尔提拉斯人就是不加入·联盟了呗。” “哼当然了!”酒保说:“他们保持了中立。” “中立……别人也不愿意吧。”我说。 “现在暴风城也没法说什么,这事……就是挺恶心的。”他说:“你不觉得么?” “一方面组织撮合联盟的发起人是达拉然的希望,安东尼达斯大师的最得意的学生,也算是大魔法师的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另一方面……这个女人带来了一个全新的势力。”他说。 “全新?”我假装震惊,“还有什么国家?是尼尔尼斯么?” “嗨!”酒保满嘴的鄙夷,“得了吧!吉尔尼斯那群软蛋可别提他们了!” “那是什么?” “据说是从西方一个神秘大陆上带来的全新种族!”他说:“叫什么……精灵!” “精灵不是……被灭国了么?” “不不不……不是他们!是另一种,个头更高大,皮肤不是那种淡淡的粉红色或者肉肤色,而是……淡紫色或者叫淡蓝色。” “那是什么……鬼东西。” “精灵!这群家伙前段时间在城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他说。 “你见过么?” “没有。”他说:“我哪有机会?我才没有时间去专门看他们。而且这群家伙也没有进我们的酒馆,他们都是贵客,自然招待是用最高礼节。” “说得也是!”我点点头。 “这么说这个女人……有点一言难尽。” “暴风王国选择跟这个女人一起趟这趟混水……哼,可以这么说吧,就是一趟浑水。我觉得根本原因就是这是一个全新的机会。”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很简单啊!暴风王国在几乎亡国的时候来到了这里,因为北方的援助有了他们复国,现在北方洛丹伦,这个最大的势力土崩瓦解,而北方其他的王国势力现在各有各的算盘和危机,作为和平发展了那么久的暴风王国此时也是展现肌肉的好时候。” “但是……暴风王国的实力……”我咋了咋舌。 “哎!”他挑起了眉毛,“你还别说,实力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态度!”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这都不懂?”他笑着瞅了我一眼,“一个是来探探底,看看其他王国的态度,面对的情况是不是真如他们说的,也算是为过去的报答吧,另一方面就是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毕竟贸易这个事还是奔着强大的力量去的,太没有存在感的地方是不会有什么贸易的。”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你说的真对!” “而且这场战争,暴风王国究竟能出多少人力物力呢?这还是未知数。” “刚才不是还说……暴风王国的军队已经在路上了。” “是啊,已经在路上了,反正放出来的消息是这样的。”他说。 “怎么……有点……” “是啊,你这不是感觉到了么?确实是这样。”他说:“他们必须表现的积极,这很重要!”他边说边轻轻的摇头。 “那些精灵呢?他们什么意思?” “精灵……”他撇了撇嘴,“这个问题你算是问着了。”他轻轻地歪着脑袋看着我,“哼!他们已经同意加入·联盟!”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41 人类的失败 我眼前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景象,一个旌旗招展的画面,一个由好多种族组成的辉煌的军队阵列在前的壮观景象。“你确定么?”我说。 “我确定么?”他笑着说:“你以为我跟他们一样说话跟放屁一样么?” 我轻轻摇摇头,“这……那……呃……他们的军队什么时候到?” “这就不知道了。”他说。 “他们……呃……”我忽然不知道问什么好了。“是因为……呃……北方的战争太严重了么?还是什么别的?” 酒保皱着眉头抓了抓下巴,“也可以这么说吧。”他说:“至少我感觉是这样的。” “那么现在斯托姆加德的压力就被减小了对么?” “哈!那是当然。”酒保说:“现在加林·托尔贝恩估计睡觉都会笑醒。” “矮人不是输了么?” “正因为矮人输了,暴风王国和精灵的加入才让他们那已经岌岌可危的小命忽然之间又柳暗花明。”他说。 “原来如此。”我点头。 “那……现在他们什么情况了?”我问。 “什么什么情况?” “我说……战争……斯托姆加德战争。” “你说的是那些亡灵么?”酒保现在已经又陷入了低头干活回身忙碌的状态,而我在他干活的时候也呷了一口酒。 他忙完了转身回到我面前后一边擦手一边说:“亡灵军队……现在已经攻破了索拉丁之墙。” “不对吧!”我说:“亡灵军队占领索拉丁之墙已经有段时间了吧。” “不……那是另一回事。”他说:“现在的情况是亡灵军队已经击溃了驻守在索拉丁之墙附近的军队,斯托姆加德设置在索拉丁之墙的防线现在已经全线崩溃了。” “那矮人呢?” “矮人是另一件事情。”他说。 “是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他说。 “在哪儿败的?” “在……敦霍尔德南边。”他说。“啊……不对,不是敦霍尔德……我有点记混了。”他皱起眉头思考起来,“具体我记不清了,但是就在那附近一带。” “怎么失败的?”我问。 “我说了我不知道。” “矮人出了多少人?” “几千人?大概得有几千人吧。” “几千人?到底是多少?”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确定是几千人吗?”我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是啊。呃……但是具体多少我不知道,我只听说得有三四千?或者五六千?” “天呢!”我难以置信地摇着脑袋。“你这个数量跨度可不小。但是他们怎么会……在那败呢?” “矮人在希尔斯布莱德还是敦霍尔德地区有一块土地,那原本是咱们的土地,后来咱们的国王拉了裤子然后被人赶跑了之后土地就四分五裂了,这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 “其中有一块就被矮人给瓜分了。”他说。 “我似乎听说过这事。” “但是矮人一点都不贪。”他说:“矮人并不稀罕这里的土地。” “那块地……呃……很大么?” “不不,一点也不大。方圆几十公里吧。”他摇摇头。“而且是依山而建。”他说着撇了撇嘴,“那群家伙都是怪胎。” “据我的了解,传说矮人的装备很好,有大炮,有火枪,有……” “哼!”酒保打断了我的话:“输的原因谁知道,反正是输了。” “他们……没有什么表示么?” “什么表示?” “报仇……或者什么的。” “当然报仇!”他说:“这不是也来开会了么!” “他们也要加入·联盟?” “加入啊,为什么不加入呢?” “这群家伙倒是挺务实。” “并不是。”他摇头。 “啊?” “矮人的国王。”他歪了歪脑袋然后斜着眼看向一边并压低了声音:“麦格尼·铜须你知道是谁么?” “矮人国王,你不是说了么?” “麦格尼的弟弟被亡灵的首领给杀了。” “啊?” 酒保的脸上那表情既严肃又自豪,“你不知道吧。” “他弟弟?”我的脸上那表情才震惊。 “是啊。” “那场战斗不是雷矛家指挥的……竟然是他弟弟?” “什么乱七八糟的……”酒保皱起眉头。“什么雷矛?我才不知道什么雷矛。” “那……”我一时语塞。 “他弟弟也不是这场战斗战死的。”他说。 “我怎么有点懵呢。”我说。 “麦格尼·铜须国王的兄弟叫……穆拉丁·铜须,他死在了亡灵首领的手里。” “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这么说来……那得十几年前了吧。”他也一下子陷入了回忆。 “十几年前!”我差点笑出了声。“这……是亡灵天灾刚入侵的时候么?” “恩……或许更早吧。”他说。 “难以置信。”我说:“但是这个……咱们说的是矮人在这里的失败。” “矮人最近的失败只是他们要加入·联盟的其中一个原因,但是他一定要给他的兄弟报仇才是他加入·联盟的根本原因。”他说。“当然了……麦格尼国王为了给他兄弟报仇才发起了最近的那场战斗。” “结果还输了?” “是啊,这不脸上估计是挂不住了,而且据说亡灵不是卷土重来了么?” “你还知道这个?”我的眼神里带着些赞赏。 “什么叫我还知道这个。”他哼了一声,“这个也算不得新消息了吧。” “但是北方人类对亡灵的态度……” “谁都是一样。”他说:“不管是什么亡灵,是不是皮肤完好,是不是刚死还新鲜的,你记住了……一视同仁。” “但是他们是不一样的啊。”我说。 “什么不一样?” “我听说……呃就是他们,我说的是卷土重来的那些亡灵跟占据了洛丹伦城的亡灵还是有所不同的。” “嗨!没有什么不一样。”酒保加重了语气,他说:“你记住,他们都是死人,死人就该安息,死人就该老老实实的,而不是还有好多想法,还能跟活人争夺生存空间。” 他看我想说话直接伸手制止了我的话,“现在正在塔伦米尔肆虐的……那些玩意”他用手指敲了敲吧台面,“跟那些人嘴里的什么冒着蓝光的亡灵没有任何区别。”他竟然咬了咬牙:“全都该死!” “你这口气跟北方的那个……血色十字军很像呢。” “哈!十字军?不不不!在这个问题上,我认为只要你是个正常人就应该这样想。” “但是如果你的家人也在那里面呢?” 酒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盯了我一会,“你说这话……我怎么感觉有点……” “我从交战区来的。”我说:“那里也有我的亲人和朋友。” “但是……说实在的……我有点……”我一边解释一边轻轻的摇头表示不解,表示悲伤,表示……难以释怀。 “但是他们已经死了,他们是死人!”酒保舒了口气说道:“记住我的朋友,当你再次遇见他们的时候,切记!”他瞪着眼睛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击碎他们的脑袋!”他点了点头:“击碎!” “而且是毫不犹豫的!”他加重了语气补充道。 虽然有点心里不舒服但是我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有个事我想问问你。”我看着他说。 “恩。”他应了一声。 “我今天刚到这里。”我说着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那些人,“我在北门入口处遇到了一些令人不是很愉快的事情。”说着我扭头看向他。 他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哼了一声,“你遇到劫道了?” “你知道?” “问你是从哪儿来的了对么?” “是的。” “你怎么说的?”他眯了眯眼睛。 “我说我不是从吉尔尼斯来的。” “你给了他们多少钱?” “没有给钱。” “没给钱?”他挑了挑眉毛,“你怎么做到的?” “我打了他们。” “你?”他惊讶的看着我,“你打了他们?”他笑的难以置信。 “是啊。”我也笑了一下。 “哼!”他的笑容叫我感觉有点奇怪,我感觉那笑容分明有点……赞许的感觉,但是却又带着一点……遗憾。 “怎么?” “打的好。”他轻轻的说,他的眼神里确实带着一点赞许。 “哈!”我轻笑了一声,“你知道他们?” “何止是知道。”他看着我说:“那些混蛋在这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们是做什么的?” “你不是知道他们是做什么了的么?” “地痞流氓?” “地痞流氓?不不不,看来你还没跟他们好好打交到,你是不是上来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是的。”我点头。 “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而是吉尔尼斯驻扎在这里的巡查人员。” “吉尔尼斯?驻扎在这里?这是什么操作?” “吉尔尼斯前些时间人口流失的非常严重。”他说,“严重到国王亲自下令要把那些逃离的人抓回来。” “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 “这群家伙是钓鱼执法的。”他说:“你应该知道什么叫钓鱼执法吧。”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42 昨日重现 我对“钓鱼执法”这个词组中的“钓鱼”一词其实有点不是很理解。 什么叫钓鱼? 遇到了就算逮着了,遇不见那就拉倒?这是不是钓鱼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是在碰运气? “我其实不是很理解这个词。”我对他说。 “他们是怎么跟你说的?”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上来就问,没有说别的。” “就问你是从哪来的?然后呢?没问别的?” “我解释不通,有个嘴唇很薄的家伙挑衅我,然后我就揍了他。”我说。 “看来你们在他们眼里是那种可以被拿捏的软柿子。”他笑了笑说道。 “我俩这么不堪么?”我也跟着他笑了笑。 “你俩?” 我指了指身后,“还有一个同伴。” 他张望了一眼后看向我,“他们有时候会温柔的勾引然后再狠狠地敲诈,但是你们这种情况显然是不能让他们产生任何勾引你们的欲望的。” “什么叫温柔的勾引。” “就是套近乎,然后得到是否是从吉尔尼斯来的信息,然后就果断抓人。”他说。 “有人上当么?” “哈,你这话说得,怎么没有?被抓的人只能自认倒霉,要么交钱了事,要么就被抓起来关上十天半个月。一般情况没人能在他们的监狱里撑天。”他看了看我,“他有没有跟你攀亲?” “什么叫攀亲?” “就是他也是吉尔尼斯人。” “没有。”我皱了皱眉头,“假扮老乡?” “哼,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刀。”他哼了一声。 “那他们在这里的这种行为难道这里的治安官不管么?” “不管。”他撇了撇嘴说道,“因为接收难民而曾经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 “什么……情况?” “难民!”他翻了翻眼皮,“难民可不好管,不管最多就是他们去别处,但是你管了就容易管出问题来。” “然后治安官就……默许了?” “不,这件事只要他想管也不是不能管好,但是这个事情吧既然人家吉尔尼斯人愿意来管而且还愿意交一些钱,所以就不用把自己的手沾脏了。” “他们对待难民难道很不好么?” “难民很容易造成混乱,治安混乱,瘟疫或者其他问题,他们的吃喝拉撒睡难道不管么?谁来管呢?”酒保翻了翻白眼。 我也知道得给人留条活路,但是这个事情各自的角度都没错,而各自的角度又都有些问题。可是放在生存这个最重要的问题上,一切都以自身利益为主。 “然后就任由他们……驱逐?” “不然呢?” “他们似乎是想敲诈勒索。”我说。 “这……确实是这样。” “被勒索的人多么?” “多。”他说:“这个情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们真的是吉尔尼斯人啊?” “能被安排做这个工作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人他们已经就不是人了,别说吉尔尼斯或者什么尼斯。” “难道他们就一直这么横行?没人……管他们么?” “他们也会给治安官送钱的,要是一旦出了事总得有人能出来和和稀泥,然后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看来他们确实欠打。” “但是你的麻烦也来了。”他说。“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不怕。”我说,“如果需要我会宰了他们。” 酒保一下皱眉头看向一边,他赶紧抿紧嘴唇摇了摇头,“我劝你别瞎说。” “我不会举报你的。”他说:“但是你以后也别跟别人说这事了,直到你离开这里。”他说着用眼神指了指一边,“那些家伙很愿意把你扭送到治安管理处换一壶酒来喝。” 当我端着食物来到詹姆斯坐的那张桌子旁边的时候亲爱的詹姆斯先生已经有点坐不住了,他一脸的焦躁,紧皱着眉头,屁股不安的在凳子上转来转去,当他看到我端着食物过来的时候他的脸瞬间就舒展开来。 “你是去跟他相亲去了么?”詹姆斯很想搓手,但是他忍住了。 “聊了一些事情。”我说。 “我们可以吃完东西再聊。”他说。 “看得出你现在非常饥饿,但是……活下去更重要。”我说着将食物推到他的面前。 我直到他现在很饿,但是这个家伙并没有上来伸手就去抢食物,而是很文雅地伸手拿起了一块然后稳稳当当地放到了嘴边,他的手在颤抖,嘴唇也在微微颤抖,甚至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 在野外的时候还没感觉出这家伙有这表现,刚才他的样子叫我很是惊讶,他依然能保持这种行为只能表示他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且有一定家教的人,这种人可不多见。 “你不用端着样子,吃吧。”我说:“都是给你的。” 他瞥了我一眼然后恩了一声之后才大口咬了起来。 他吃的是真香啊! “好吃么?”我问他。 他只是点头并不说话,现在他的嘴巴,牙齿,舌头在全力以赴应付塞进去的食物,对我的话他只是点头。 我就这么看着他用略次于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吃光了盘中的食物。当他将一根鸡腿骨嘬了最后一口慢慢放进盘子里后看向了我。 “吃饱了?” 他将嘴巴里的食物咽下去之后才说道:“我感觉我前些年都白活了。” “哈!”我笑出了声,“至于么?” “当然。”他砸吧砸吧嘴,“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饿了什么都好吃。”我说。 “不,不仅仅是饿。”他说:“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过熟的,带盐味,烤的这么香的食物了。” “哼,以后你就是个人了。”我说。 他苦笑了一声,“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 “刚才拦截咱们的都是些吉尔尼斯人。”我说:“那些家伙……就是为了把难民抓回去的。” “刚才……”他惊讶的看着我。 “我知道。”我点点头,“刚才那些家伙应该一时半会起不来。” “咱们是不是惹上麻烦了?”他问。 “这没什么。”我说:“你不用担心。” “你怎么打算?” “我准备离开这。”我看着他说。 “去哪?” “回暴风王国。”我说。 他点了点头却面露难色。 我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是我并没有安慰他,也没有替他想办法,其实我是在等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联盟成立了。”我说。 “是什么……什么联盟?”他回过神来。 “人类,矮人,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种族组成了一个……联盟。”我说:“大家一起面对这场灾难。” “吉尔尼斯呢?”他赶忙问。 我撇了撇嘴摇了摇头。他的脸上瞬间写满了失望。 站起身来之后我告诉他可以在这里等我回来,然后我给了他几枚银币告诉他口渴的话可以去买点酒来喝喝。他忽然有些惊讶地望着我,“你是要走了么?” 我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我出于一趟,我很快就回来。” 这个男人点了点头,将银币推给了我,“我不要。” “你想多了。”我拍了怕他的肩膀,“我是让你买喝的,不是让你生活的。”看着他略显惊讶的表情我笑着扭头就走。 这个男人看样子其实没多大,但是他在我面前似乎就像个孩子,想到这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难道是自己真的老得不像样了么? 来到码头转了一圈,打听了一下船只的讯息后我决定今晚去搞点钱去。我身上仅剩的一枚银币就连登船参观的机会都得不到。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但当我回到酒馆的时候却没有看到詹姆斯,扫视了一圈之后我来到了吧台边上。 “朋友,下午跟我坐在一起的那个家伙呢?”我问酒保。 酒保看着我,“你去哪了?” “我只是出去了一趟。”我说:“那个家伙呢?” 酒保瞥了旁边一眼说道:“他被人拎出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估计被人打了一顿。”他说。 “什么?” “如果你现在出去估计能在旁边的巷子里见到他,如果他还在那的话。” 我没有再继续问而是转身就走,当我转到酒馆旁边的暗巷里后,黑暗中一个倒在地上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这一幕简直不要太熟悉!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很多事情。 冲上去我还没蹲下身就闻到一股子浓烈的尿骚·味,而这个家伙正用一只眼睛望着我。 “你……怎么回事?”我蹲在他身边。 他一只眼睛已经肿了起来,另一边的眼眶也被打出了血,他淌了一脸血正依靠在墙上望着我,但是他没有说话。 “你没事吧。”我伸手拦住他的后背。他这才往我身上一歪。 我没有再问他,这家伙现在至少没晕厥过去!我将他抱起来,然后走出了巷子。这个一身尿骚·味的家伙身上本来就味道很重,现在味道更冲了,我身上此时只有一枚银币,现在想进旅店酒馆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找个大夫了。 我抱着他向周围的人打听哪有大夫,众人捂着口鼻唯恐避之不及。 问了十几个人之后我终于找到了大夫家,但是大夫打开门的一瞬间就捂住了鼻子。 “他需要急救。”我说。 大夫的脸都绿了,看到这一幕我赶紧说,“我们就不进去了,我需要买点止血药,然后……我要买点绷带,还有……”说着我将他放在他家门一侧,然后摸了摸他的口袋,但是口袋里早已没了钱,也不知道是掉了还是被打他的人抢走了。 “我先付给你这点钱。”我说着将银币掏出来,“我需要一些水,绷带,还有止血的药。” 大夫摇了摇头,“这不够。” “先给我弄点水好么?”我说:“我需要干净的水。就买点水,这些钱足够了!”说着我将钱塞进了他的手里。大夫这才扭头进了屋子,然后把门带上了。 此时我只有一个想法! 立刻马上去搞钱! 我要他活!不要他死!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43 没那么简单 动物没有钱这种东西,只有服从或者背叛,为的也仅仅是一口吃的。 成为母亲之后的雌性会教给孩子们生存的技能,然后各安天命。 疾病,灾祸都是只能自己承担,即便作为母亲,兄弟姐妹或者同伴大多时候也只能这么看着,等着,然后转身离开,这就是所谓的物竞天择。 但是人类就不一样了,人类发明了一个叫钱的玩意,这个玩意可以不能吃却能换来吃的。 不能穿却能让人穿上最好的衣服,他跟任何人都没有血缘关系却能让最陌生的人也能变的热情友善。很多情况下即便遇到危险也能让他人愿意伸出援手去帮助你。甚至可以获得类似于狼群中头狼的地位。 钱让事情变得简单,但钱也让人变的复杂。我们都需要钱,我们都需要活着。 没有钱是不行的,当然了,如果我就是没钱用动粗的逼迫他也不是不行,但是这样不好,不仅仅是我看到这个大夫家里也有孩子和老人,真要动起手来难免死伤,我不想伤人更不想杀人。 所以我只能去搞钱,搞足够的钱,搞更多的钱来。我不想让这个家伙死。不仅仅他是一条命!最让我感到触动的是让我想起了当年。 这种夜晚去富人家偷或者抢是不明智的,此时正是饭口,一家子人忙活的时候,少爷老爷们此时到处走动也是正常,进他们家偷东西无疑风险太大,那现在偷东西最合适的地方就是去酒馆!还是去酒馆。 酒馆永远不缺酒客,更永远不缺醉鬼,当然了,醉鬼一般来说是没什么钱的,有钱的人一般来说不会在这种地方买醉,即便是他们真要买醉也不会带很多钱,不过已经足够了。 我换了一家酒馆,并不是很明亮的烛火在弥漫着酒臭味和各种说不上来的味道之中努力地发着光。酒馆里人还是不少的,我推门进去之后首先观察了一圈所在的人。 这很重要。 在下手之前要确定一点,就是人的分布和状态,那里的人什么状态,什么装扮,是否有钱,可能有多少钱,如果走过去用什么方法制造接触机会,他们的钱包大概在什么地方。这种事情是不能让你找张纸列出来一个个寻思研究的,一瞬间就能判断出这一堆堆,一伙伙的人该去找谁下手。 偷东西是个技术活,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胆大心细手脚麻利这是必备素质。而偷东西很多时候真的跟变戏法似的。 而当我走进酒馆里的时候我的眼睛在打量周围大多数人的反应,被人关注是绝对不行的!一但被人关注或者叫盯上下手是很容易出事的,所以要想当贼必备的一点就是不起眼,普通到扔进人堆里会让你感觉他就是过路人或者人家一起的,你都有点记不起他们的样子和特征。 我现在应该比较符合这个特征,脸已经不好看了,不英俊了,也不水灵了,摸着光褶子。但是这个气质……确实得隐藏。 当我穿过大厅里的人群径直走向吧台的时候我就已经大概寻找好了目标,而装作漫不经意的路过时已经将他们身上钱大概的位置给摸清了。等我走到吧台附近后并没有靠近吧台而是坐在了一张桌子边上,身边几个人正在聊天。 我坐下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周围人对我的态度,是否对我有关注,等我确定没问题之后我立即在酒吧服务生还没来到这里之前假装去吧台然后绕回去。 当然了,吧台附近的人能顺手的我也是不会放过的。 吸引注意力是最好的办法,假装认错或者不经意的碰撞都是必要的行为。而这招屡试不爽,尤其是假装认错表演的一定要真实,不管是动作,神态,表情,语气都要恰到好处,试探对方的时候一定不能惹出麻烦,感觉不妙就换人。 从酒馆出来的时候我身上只有两个钱包。隔着袋子捏了捏里面,根据钱币的大小和厚薄还有重量我感觉给詹姆斯买药是绝对够了。 等我回去的时候詹姆斯身边有一个桶,桶里有水。发现詹姆斯意识还有点清醒之后我敲开了大夫家的门。 我不想找事,于是将钱奉上之后得到了我想要的药物和东西。 将詹姆斯拖到街边一户人家外面,借着他家窗户里透出来的微弱的光我给他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敷药包扎,最后将大夫现加工的药给他喂了下去,最后我背着他往码头走去。 每一个城市或者城镇里都有流浪汉,城市越大流浪汉越多。这里的码头是流浪汉聚集的地方,这群饥寒交迫的人能沦落至此各有各的故事,但是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手脚有残疾的。 我将他放在那之后他却伸手一下拉住了我,“谢谢你。”他的嘴肿了,说话有点嘟囔不清。 我点了点头,“发生了什么?”我问他。 他轻轻摇了摇头。 “你被酒馆里的人抢了?”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沮丧,但却还是摇了摇头。 “说话,我要你说话。”我有点着急了。 “没关系,我还死不了。”他几乎张不开嘴。 “那是因为我用钱买来了药膏和草药,还有绷带和清水,是它们让你现在不至于伤口污染到明天会发烧然后到后天会发炎大后天你就死翘翘了。”我说:“你欠我的。” 他终于点了点头。 “但是现在我要你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是我跟人发生了口角。”他努力说了这句。 “然后你就被人揍了?” 他眨了眨眼。 “是谁找的事?” “我只是说联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强。” “然后呢?” “有人跟我争论,然后就打起来了。”他说。 “你怎么会犯这种错误?难道是狼人当久了忘了怎么当人了么?”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他摇了摇头,“我没有还手。” “啊?”我惊讶地叫了起来。“你说什么?没还手?你没还手?”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为什么不还手?” “我已经惹事了,我不想让事情继续闹大了。”他说。 “那你求饶了么?” 他这一声嗯就嗯得不情不愿的。 “看来你道歉的似乎不是很真诚。”我说。 “我去去就来。”说着我就站起了身。他望着我,我看得见他那双眼睛里发出的光,那种渴求的光。 我感觉他的身体轻轻的塌了下来,就想泄了气一样。他没有说什么,我也没有再理他。 酒馆里面此时人已经减少了一大半。越发昏暗的烛光让这个空间显得略显压抑。已经没有了人声鼎沸,只剩下大家正常的聊天和低语,即便是倒在地上趴在桌上的人也并没有发出震耳欲聋的鼾声,也不知道那些家伙死了没。 这个酒保此时依然还没有下班,做这个工作的也确实不是个轻松的事。“你今天来了三次了。”那个酒保头也不抬。 “来一杯酒。”说着我将两枚银币推给他。 酒保看着银币并没有接,而是撇了撇嘴,“我劝你还是算了。” “你知道什么就说算了?” “你的伙伴……呃,那是你的伙伴么?”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并不是怕人听到,而就是很轻。 “没那么多是不是。”我说:“我只想知道那些人是谁。” “就是白天你坐在这的时候你身边的那群人。”他说。 “他们是水手么?” “治安官的人。”他说。 “怪不得感觉自己能指点江山了。”我轻蔑地哼了一声。“几个人动的手?” “你想怎样?” “我想让他们赔偿医药费。”我说:“你不知道他们让我花了多大的工夫和代价。” 他皱了皱眉:“我只听说他问别人要钱,没听说过谁敢跟他们要钱的。”他抬眼看向我:“我只是想说……你可能更加得不偿失。” “那群家伙天天都来么?” 他点点头。 他的酒并没给我倒上,而我则直接站起身来走了出去。那晚我没有再回去找詹姆斯,而是潜入到了当地大户的家里,是的我需要钱,我需要很多钱来支付船费。 第二天我再次来到酒馆的时候那个酒保还在,我还以为他不用睡觉休息的,而他看到我的时候有点惊讶,因为那几个人还是坐在老位置上,但是我没有说什么,连看都没看那些人一眼,只是喝了两杯酒就离开了。 交完登船的钱之后我在酒馆门口等待夜幕再次降临,当那几个家伙成群结队的从酒馆里出来之后我迎面走了上去。 “你说联盟会赢么?”我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回头问了他们一句。那群家伙直接站住了,“你说什么?”一个家伙回头看着我。 “你们前天打的那个人是这么问你们的么?” “还真有这不怕死的!”有个家伙伸出脑袋看向我,“把他抓起来吧,现在监狱还不满。” “把你们放进停尸房之后不知道那里满不满?”我斜着眼看着他们。 “你找死!”有个家伙伸手朝我抓来,我伸手一挡,右手一撑他抓来的另一只手抬脚朝它裆部就是狠狠一脚。 我不确定他后半生还能不能有哪方面的能力,但是一个月之内我敢保证他下面是一直肿痛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44 愿神保佑 下这种死手我就没打算好,既不让他们好也没指望这件事能好。 意思就这么个意思。你可以说怎么可以这么残暴,怎么这么不人道。是啊,我对待詹姆斯的时候一定比对待这群家伙要人道。 对待恶人一定不能心慈手软,他们或许某一天幡然醒悟自己上半辈子做的那些混蛋事是真的混蛋,但是我不是很相信他们能有这种领悟,我感觉只要作恶的人大多即便在恶疾缠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都会对自己说些安慰的话好让自己心里没那么难过。 既然道德谴责和临终悔悟没什么用,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惩罚,让他们感受一下做了恶之后身体会承受哪些惩罚怎样程度的惩罚。 别跟我说法律,法治社会那种相对的公平在此时这个时候并不适用。 我的目的是狠狠整他们一顿,筋伤骨折是必然,但我此时还不是很想取他们的性命,当然了我也准备好随时拿出刀来结束了他们的小命。只要他们没有我想的那么恶劣我是不会伤害他们性命的。 可是好巧不巧,等我勾引他们来到詹姆斯被淋尿的巷子里的时候这群家伙从怀里掏出的家伙除了指虎就是匕首。 他们的血并不会因为他们是恶人而变了味道,温热程度感觉似乎比往常也要更热那么一点,或许是因为刚才活动了一下的原因,我不喜欢他们的肉,他们的肉大多很死,发紧发柴。 看着满地的尸体,我擦了擦嘴走出了巷子。 原谅他们是神的事,我只负责把他们送去神那里,而至于我做的是不是太出格是否要受到惩罚这事也只有到了未来我见到神之后由他亲自定夺了。 明天早晨或者中午他们将会被人发现,那时候他们已经凉了,而那时地我也已经登上了前往米奈希尔港的船。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地来到了码头,睡在码头上的詹姆斯看样子一点都不好,他看上去很疲惫。看到这我忽然皱了皱眉头,这怪我了!他受伤之后还吹了一晚上的海风,虽然现在晚上没那么冷但是在这环境里想要睡着的确是个非常困难的事情。熬夜不利于恢复身体。 我蹲在他面前,看了看他的眼睛,虽然被绷带包着脸但是他的眼睛不会骗人。当他看清了我之后却用一种惊讶的眼神望着我,那放大的瞳孔说明了一切。 “你……” “我怎么?”我问。 “是你么?”他的语气虚弱但是却尽力想表达这种惊讶。 “不是我还是谁?” “你怎么做到的?”他问我。 “我有一千张脸。”我说,“只是你现在不知道而已。” 他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变成狼人会不会好一点?或者好得快一点?”我问。 他摇了摇头,“会不会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铁定是变不成了。” 我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直接将他拉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去?” “一会我带你去船上,你就装哑巴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我。”我也不看他,而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去。他坐了一晚上走起路来确实腿有点不大方便。 虽然此时是清晨但是码头上的工人已经开始了忙碌,至于我搀扶着这么一个家伙是什么情况也只有某些还有精力的小伙子或者习惯于偷懒的人才会稍微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我俩是用什么姿势走路,我俩长啥样,是不是滑稽或者能不能从我们俩身上找到点话题。 我扶着他先到了码头登记管理处去签字,然后会有专人将我们带上船去。钱花到位了之后很多事确实就方便多了,他们不光找人来送我们而且还另外找来了两个人和一副担架。 走在码头上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詹姆斯,他在发现我看他的时候看向了我,但是他并没有跟我交谈,而是闭上了嘴巴。 上了船后他的眼神里流露出的目光带着一丝激动。我买的客舱票是个单间,躺在床上的他对我说:“谢谢你。”我没理他而是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点了点头。 船很快就会起航,我们也将彻底逃离这是非之地。其实我心里没想好要带他去哪,是将他送到米奈希尔港还是其他地方。他现在是个人,但也是个狼人。现在的他是一个受了伤的人,而不是一个内心发生了彻底变化的人。至少我不确定他内心是否发生了变化。就算是被人打那一顿我也猜测他是因为行动不便才没还手而不是并不想惹事。 当船离开港口的时候我的心也算是落了下来,而当我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睡着了好!睡着了好得快。 海上的日子只有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是较为美好的。他也会从船舱里走出来站在甲板上眺望这他从未见过的大海。他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或许跟心情也有关系,虽然船上的食物实在是不怎么样但是他吃的津津有味,而开心或许会让身体康复的快一些的。 到达米奈希尔港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好多了,虽然膝盖还是不大行,可是他已经可以扔掉一根拐杖只用一根手杖比较麻利地往前走了。 “这里不会有狼人,也不会有人追杀你了。”我说。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站在码头上他眺望那片大海的时候他脸上泛起的笑容也说明他现在感觉到了安全和开心。 而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 虽然我的钱来的并不是很困难但是这种事还是少做的好,住酒馆几天的花费就赶上租民宅一个月的了,而对于找房子这个事我的选择也很简单,通透敞亮是当然而容易观察和逃离也是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房子里很简单,床,桌椅板凳,简单的家具之外就没有别的了,被褥之类的都得自己花钱,置办这些事是很耗费时间的,詹姆斯想帮忙但是他能做的很有限。折腾了一天才将这个房子收拾出来,而那晚我们也住进了新家。他坐在床上,用手摸着柔软的被褥和毯子,然后张望着这个家的时候那个表情难以形容。 “以后你就可以放心住在这里了。”我说。 他满眼的感激,然后轻轻地摇着脑袋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报答你……” “好好活下去吧。”我说:“也不枉我把你从那么远的地方带来。” 他点点头,“我会的,但是……你什么打算?” “我还没确定。”我说。“你不用操心这些事情了,好好把伤养好,尤其是你的膝盖。”我撇了撇嘴看着他的腿,“以后生活需要这双腿。” 第二天一早我就来到了曾经光顾过的酒馆。这一大清早人并不多,昏昏欲睡的服务生靠在墙边。坐在吧台前面酒保只是瞟了我一眼并没有搭话,这个点不是上客人的点,而这么早估计他心情也不是很美丽。 “昨晚人是不是挺多的?”我问。 “哪天不多?”他爱答不理。 “生意没受影响?”我问。 “受什么影响?”他头也不抬自顾自干活。 “现在不是要打仗了么?” “打仗?”哼了一声,“打仗怎么了,又不是在这里打。” “暴风王国的军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觉得他们跟洛丹伦的军队比怎么样?” “我没见到。” “他们没在这里驻扎么?” “从这里经过了,但又不是把他们放出来,谁知道呢?” “你没见过他们?” “我去哪儿见?” “那总听说他们的一些情况了吧。” “怎么?” “我是从北方来的,据说他们要去北方参战。你觉得他们能赢么?” “愿诸神保佑他们。”他说。 “他们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吗?”我说。 “我感觉这并不重要。”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 “他们总得知道自己可能怎么死吧。”我说。 “他们不需要知道怎么死,反正要么就活着要么就死,知道怎么死反而会加重心理负担。” “那你就不怕他们到了战场上会因为看到那些玩意而惊慌失措?” “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去。”他说。 “你不是洛丹伦人?” “是。”他说。但是他说话之后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么说有点不是很好,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但洛丹伦已经不存在了。” “你不想那片土地再重新繁荣起来么?” “我就是因为过得不好才离开那里的。”他淡淡地说道。 “他们的指挥官是谁?” “据说是当年的五大圣骑士之一的加文拉德,应该是这个名字。”他说。 “暴风王国的国王不是弄丢了么?对战争会有什么影响么?” “这不清楚,但有没有国王又有什么不同呢?即便有国王他也不是御驾亲征,卖命的是那些士兵,作战去死的也是那些士兵,有没有国王有什么关系?” “但是我听说国王是在你们这儿丢的。” “那又怎样,他们查了查了,闹也闹了,找也找了,最后还是这样。”他说着将手里的抹布扔在一边。 “就没有一点国王的消息?”我追问。 “没有。”酒保看了我一眼,“你是干什么的?” “我从北方来的,准备去南方做点生意。”我说。 酒保轻轻地哼了一声,“那你最好小心点。” “怎么?”我挑了挑眉毛看向他。 “没什么。”他扭头就走到了一边。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45 归属 对于祖国这个词……或者这个……东西,我认为大部人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祖国在我的理解中完全就是一个概念,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知道自己是哪国人,属于哪个势力或者叫是哪个领主的子民,但是对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带来的所谓的荣誉感或归属感其实并不强。至于祖国是个什么玩意究竟有什么作用我想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这个既不能吃也不能用,比神的存在还飘渺的玩意大多数人的想法我的猜测是可有可无的。 这也没什么办法,毕竟王国强大与否在此时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他们能掌控或者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利益或者荣誉的事情了。而相较于祖国,他们记得更牢的是他们的国王。即便在冲锋的时候他们也会呐喊“为了国王!”“为了米奈希尔的荣耀!”“为了谁谁谁……”“为了什么什么” 国王就是他们的天,国王就是他们的精神依靠,国王荣耀就是他们的荣耀,他们就是为国王而活而存在的。 但是对这些人而言,因为贫穷而离开家乡的人而言,或许对国王和王国的那点为数不多的尊敬都会摔到地上或者摔进更低的地步。而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我跟那些人接触得越多就越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跟那些暴风王国的水手和商人聊天的时候他们对于国王在不在其实完全没有所谓,从最开始他们以为没有了国王会发生很严重的变化,也确实出现了一些恐慌情绪,到最后的结果却是并没有任何变化,日子依然如此,买卖依然照做,就连太阳都照常升起之后,他们得出的结论是有没有国王无所谓。 虽然说起来他们中也有人表示还得把他找回来,但更多的人早已开始淡忘这件事。 除了某些对国王归来还能说上一两句希冀的话的人之外,某些人其实对国王的评价没那么高。 人们谈论这件事的时候会从迪菲亚兄弟会也就是石工兄弟会开始说起,然后会说到他的父亲莱恩·乌瑞恩,甚至会说到他的爷爷拜拉席恩。 作为后来人的他们绝大多数是没有经历过拜拉席恩的,即便有现在年纪也很大了。而这群后来人年轻人对这个家族最大的印象就是亡国,流离失所,然后是动·乱,至于富强富足,国泰民安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幻想,或者叫形容词。 在他们嘴里,他们并没有获得更好的生活,从刚复国时候降低赋税到现在赋税越来越多,他们嘴里并不会说他家多少好话,只是会抱怨每天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就欠乌瑞恩家钱,欠领主家钱。 而复国之后没几年又闹出的石工兄弟会的事情,这群人里竟然大多数人是支持他们的。这个情况让我始料未及,因为在以前的时候人们并不敢这么说,尤其是在暴风王国的时候几乎没人敢这么说。 但是在这里则不一样,这里的人对石工兄弟会表示了同情,对艾德温的遭遇表示了同情,对国王的不作为和乱作为表示了厌恶和谴责。 你没听错,是这样! 即便是王后死在了暴·乱中大多数人的态度还是有因必有果或者说得更严重一点叫……活该。 人们并没有对死去的王后表示多少哀悼,反而对这些住在奢华城堡里的王公贵族表示厌恶,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他们活着只是为了挥霍他们交上去的税款。 现在他们出来了,赚到了钱,而且拥有了自由,在这个自由的海港城市里面,他们要交的税和费用远远低于在暴风王国时候,这样每年都能给他们节约出大笔的开销。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能想到的就是这里的消费其实并不低,倒不是说吃喝需要花更多的钱,而是这里的诱惑也更多。他们前面省下的钱后面又全进了本地商户的口袋里,而这里税率比别的地方低,前来周转和贸易的人也就越多,流动人口越大带动的周围行业也就越多。 他们在这里省下的钱并没增加多少,但是却养活了更多的人,让这个城市更加繁荣。他们也知道在这里可能会花很多钱,但是他们还是愿意把钱花在这里,甚至有很多人表示愿意留在这里生活。 虽然有传闻说暴风王国可能会将米奈希尔港纳入自己的版图,但是这种传闻仅仅只是传闻并没有得到证实,而人们对米奈希尔港最终的命运各有各的说法,有人表示即便米奈希尔港的总督答应加入暴风王国,库尔提拉斯和斯托姆加德也绝对不会就这么同意,不光是因为米奈希尔港离着两个王国比暴风王国更近,而且现在这里也是交通的要地,绝对是个香饽饽。 而对于战争这件事而言大多数人的想法就是意思意思,暴风王国加入战争的原因根本就是为了秀存在感,至于是不是报当年帮助乌瑞恩家族光复国家的恩情这件事他们认为这根本不重要。 联盟的作用一个是有了困难时候大家相互帮帮忙,别让所谓的好兄弟别真的完蛋了,更重要的就是可以有参与战后分享成果的权力。这个是最重要的。 而至于他们将要面对什么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了,联盟成立之后战争一定会往好的方面走,即便是短时间内出现了问题最后也必然是大家一起上。 有人不同意这个说法,说库尔提拉斯和吉尔尼斯怎么样,但是也有人提出了不同的说法,那就是如果最后现在的联盟不行了,那这几个王国最后的结果也必然是被灭亡,所以他们不加入·联盟只是暂时的,屎没到腚门的时候还是可以不去拉的,不见棺材还是可以不落泪的,但是一旦联盟出现情况他们想继续独善其身也是绝不可能的。 所以对于未来,人们的预期还是不错的,还是有希望的。 毕竟天塌了也有高的人顶着,他们作为普通的百姓只能随大流。 而对于现在的联盟,人们嘴里各有说法,有人对斯托姆加德表示同情,有人则觉得他们活该,有人说他们即便是完了也没有多大影响,有人说影响会很大,有人说矮人全力以赴支持是必然,有人说只需要炸掉萨尔多大桥就万事大吉。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们一个个分析得头头是道,我也大概知道了他们对未来的预期。 可是说到现在的战争情况时,我的心里却有种很矛盾的心情。 据他们说,暴风王国用十几艘大船满载物资和人员浩浩荡荡的赶来,在这里做了短暂停留之后立即启程开往南海镇,后续部队据说还有很多,他们将分批次的把军队陆续发往前线。 而按照他们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据说兽人再次出现了,不仅大批兽人军队出现在了洛丹伦王国境内而且兽人现在已经进入了曾经被亡灵天灾占领的洛丹伦城。 他们猜测兽人的再次出现并不是偶然,很有可能是兽人跟亡灵天灾勾结在了一起,亡灵军队不仅继续在北方肆虐而且大批的亡灵军队在击败了矮人军队之后彻底摧毁了索拉丁之墙,驻守在长城周围的斯托姆加德军队也溃败了,这给了斯托姆加德国内敌对势力一个很好的喘息机会。 现在联盟军队将会在登陆之后跟矮人军队汇合,而矮人也承诺将给人类军队提供热武器。到时候联盟军队将以最猛烈的火力迅速收复希尔斯布莱德并切断深入到斯托姆加德境内的亡灵补给。 等联盟军队在希尔斯布莱德站稳脚跟之后他们将会率先以塔伦米尔为跳板向奥特兰克渗透,在让所有斯托姆加德的亡灵军队成为瓮中之鳖之后他们会立即帮助斯托姆加德人肃清国内的混乱情况。在斯托姆加德情况基本稳定之后他们将开始联合北方所有人类军队进行大反攻。 这些说法所有人都认同,至于来源据说是从暴风王国北伐军总部传出来的消息,而怎么传出来的不得而知。开始我不以为然,但是在我仔细琢磨了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是一个非常靠谱的战略安排。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兽人军队是不是前段时间我带着萨鲁法尔那一行人,按照时间来推断我感觉不可能有那么多兽人军队来到提瑞斯法地区,可是从他们说的有鼻子有脸的描述来看似乎真有一支军队已经赶来了。 人类是如何获得这些信息的不得而知,但是他们掌握的消息真的不少,而希尔瓦娜斯是否直到人类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呢? 想到这的时候我忽然有点心烦,这是她的问题,管我什么事呢?我还准备再舔着脸跑回洛丹伦城告诉她不好了?亦或者她现在知道的比我还要详细呢。这是她的战争,不是我的。 在米奈希尔港住的这几天我每天都会来酒馆跟他们吹牛,而我也真的见到了从南海镇运送军队回来的停靠的暴风王国军船。这群人下船之后会有半天左右的补给时间,我也在酒馆里见到了随船赶回来的水手,从他们嘴里我也得到了前线算是最新的情报。 就在人类军队从南海镇登陆之后不久就立即赶往了塔伦米尔于矮人军队汇合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的塔伦米尔已经再次回到了联盟的手里。 当暴风王国来到这里贸易的商船停靠港口的消息在酒馆里传播开来之后我回家找到了詹姆斯,这几天他还是活得比较滋润的,他在家里待不住的时候我会带他去酒馆坐坐,他是个比较安静的人,至少在我面前的时候是这样,虽然我还会疑惑在南海镇的时候他是怎么个情况下才能让人给打成那样的,但是此时的他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喝着酒听我跟他们的谈话。 傍晚我跟他一起回住处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你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 我点了点头。 “去暴风王国?” 我说是。 接着他也陷入了沉默,当快走到家附近的巷子的时候他说:“你的家在暴风王国对么?”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你想说啥?”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他的眼神很真诚。 “好好活着,别惹事,就这样吧。”我说。 “你一定不是个简单的家伙。”他说:“虽然我现在腿还有点伤,但我总会好起来的,而当我好起来之后,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情。” “你是不是又觉得你行了?”我笑了一声,“我也没什么要你帮的,如果我需要你帮忙,我会来找你的。”说完我看着他,“但是当我来找你的时候,我希望你还健康的完整地活着。”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46 陌生人 离开米奈希尔港的那天他到码头送我,而我在他的床下塞了一袋钱币,这些钱如果单纯用于吃饭,就是普通百姓家的粮食,我算过吃上两年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如果肆意挥霍或许几天就没了。 我没有期望他未来成为一个怎样的富商巨贾,也没有期待他能做出怎样的事业,我只希望他好好活着吧,或许未来有一天他能帮上我一个忙也说不定呢。 出去转了这一遭,我并没有完成艾德温交代的任何任务,现在回去找他不知道他会用一种怎样的语气和表情对我。 在归国的船上商人们谈论最多的是前线需要什么样的物资,什么样的东西会成为畅销品,物价会怎样波动,海盗们最近又做了什么。 商人是逐利的,他们心中最重要的是利润,我并不鄙视他们,赚钱是他们的天职,就像医生的天职是医治得病的人一样。而在他们的交谈中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消息,就是现在暴风王国的迪菲亚兄弟会已经完全销声匿迹了。 当他们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是很震惊的,我以为他们都些小商人或者小老板之类的知道的消息不多或者不准确,但当我得知这群家伙掌握着暴风王国一大部分的军需物资的顶级商人,他们的商业行为会很大影响到暴风王国经济的时候我更惊讶了。 他们确实跟我说的是迪菲亚兄弟会销声匿迹了。 在我的旁敲侧击一再追问下他们告诉我了一些情况,那就是迪菲亚兄弟会现在真的已经绝迹了,暴风王国已经很久都没听说过有任何一个劫道抢劫或者敲诈勒索等恶性·事件是跟迪菲亚兄弟会有关了,而逐渐失去影响力的迪菲亚兄弟会现在人们也已经开始逐渐忘记这个组织。而至于忽然出现的所谓的艾德温的兄弟梅森·范克里夫据说也只是一个谣言,他们说那只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用来恐吓人民增加恐怖气氛,让王国上层出现恐慌的一个手段,根本就没有梅森这个人。 这个消息叫我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我感觉这种销声匿迹或许也是个好事,艾德温的初衷就是带所有追随他的人过上安静平稳富足的日子,如果真如我所想,那也真的是个好事呢。 船在国王港停靠后我立即买了一匹马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西部。虽然依然有点担心会出现那种不好的情景但我感觉艾德温应该不会犯那种错误。 来到西部之后我一路打听,但是对迪菲亚的消息跟商人们说的是一样的,按理说这里是离迪菲亚兄弟会最近的地方,迪菲亚的人也最多,但是他们竟然说迪菲亚真的已经销声匿迹了就真的有点不正常了。 月溪镇里依然如故,死寂和荒芜依然是这里的最基本景象,而我在城里转了一圈之后也并没有发现有人或者马走过的痕迹。一种不好的感觉开始笼罩在我心头,直到我凭借记忆找到山里之后心里的那块石头才落了下来。他们不仅还在,而且现在已经可以完全跟外界隔绝联系而独立生存了。当然了我的出现也让他们大吃一惊,在被一大群人再次请进小黑屋并过了两天之后我被放了出来。 艾德温并没有立即召见我,我要求去见他也并没有得到允许,这让我十分气愤。当然我只是表现的很气愤,而我内心其实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甚至叫有点忐忑的。 直到被冷了三天之后艾德温才终于来见了我,而当他推开门走进房间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叫我心里确实不大得劲。 “你回来了。”他说话的语气似乎并不是在打招呼。 “唔。”我应了一声。 “你去的时间够久的。”他看我的眼神并不严厉,但是却让我感觉有点不安。 “我……去了一趟北方。” “你离开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他问我。 “我……很抱歉。” “很抱歉?哈,你的竟然还有脸回到这。”他摇了摇头。 “我确实……因为……某些原因阴差阳错的就到了北方。”我说。 “阴差阳错。”他哼了一声,“你阴差阳错的时间还真的是够久的,那你现在回来了,最好带些好消息给我,兄弟!你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么?” “暴风王国的军队现在已经到达了北方。”我说。 “还有呢?”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跟他说下去,他明显带着怨气,而我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给他汇报的。 “你走了那么久总得有点消息告诉我吧,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的表情其实是很严肃的。 “北方要发生剧变了,暴风王国现在也积极参与了进去。”我说。 “具体点。” “兽人……又回来了。亡灵占据了北方的绝大多数土地,现在……亡灵也……分成了两派,一派加入到了兽人的阵营,它们企图获得庇护和帮助然后让自己的人生存下去,另一派则是纯粹的混乱,它们……要杀掉所有活着的人。” “暴风城的那群人这次掺和进去就是为了这个对么?” “表面上是这样,但是他们背后的目的肯定不单单是为了帮人打仗。”我说。 “你觉得他们能赢么?” “谁?” “联盟。”他说。 “你也知道联盟?” “你以为我每天在这里都无所事事然后耳聋眼瞎么?”他斜着眼睛盯着我。 “不……我在月溪镇没有见到你们的踪迹,而且……很多人都说你们……已经……完全消失了。” “哼。”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担心。”我说。 “真的吗?” “当然。” “你能猜到是为什么吗?” “你说过你的理想。”我说。 “理想?”他面无表情,“我的理想是什么?” “带他们好好生活。” “错!”他直接否定了我,“那只是理想的第二步,我说的首要的理想。”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实在地看到他们现在如此生活我真的不愿意他们再动干戈,“你们已经获得了幸福的生活。”我说。 “幸福生活?”他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们幸福的?” “你们的庄园,农场,山坡上的果园……你们现在已经可以自给自足!你们可以活得很好了,而且也不用给国王交税。” “不用交税……”他十分鄙夷的哼了一声,“我们死去的那些兄弟呢?我们那些枉死的兄弟呢?他们欠我们的工程款呢?他们对我们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道歉呢?必要的惩罚呢?”他说的很平淡,但是我却听出了依然冲天的怨气。 “我从未忘记,更从未放弃。”他说。 “告诉我,兄弟!你回来……找我……是来做什么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盯着我的双眼。我曾经无比渴望见到这个人,我想知道他的样子,我想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当我见到他的时候我发现他跟我想象中的并不一样,他不是邻家大哥哥的形象,他没有憨厚老哥的气质,当然我也没有在他身上看到领袖的那种独特魅力。 但很多人追随他,很多人崇拜他。 而此时的他却让我感觉非常陌生,他是在追问,还是在质问,亦或者在逼迫。 我讨厌被逼迫,我讨厌被质问,我讨厌被别人用一种凌驾于我之上的语气对我说话。 一霎那间我忽然感觉不到对面站的是我的兄弟……不,他……只是梅森·范克里夫的兄弟。当年发生的一切都是幻像,都是他对这副皮囊的感情而不是我。我也仅仅是因为这个人,这个名字,这个人做的事而提前在内心给这个人做好了一个人设,但是现在这个人设忽然就跟我的心理预期产生了巨大的差别。 我轻轻地皱起了眉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他那原本就没有表情的脸此时沉了下来,“梅森,你在说什么?” 我心里有点……堵得慌,这个感觉叫我很不爽,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见我没说话他继续说:“我想让你怎么帮我?梅森……难道你不该说……我该怎么帮你,这样的话么?”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艾德温,你……这么做的代价是否太大了?” “你是在劝我放弃么?” “我觉得你们现在已经获得了这么多,已经……找到了幸福的方法,已经……让很多人活的比以前好多了!你已经是个伟大的人了,你现在比那个消失的国王强多了!如果你执意要做那事……那么这一切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销声匿迹么?”他问我。 我抿了抿嘴,“这样难道不好么?现在你们完全可以继续好好生活了不是么?” “看来是我错看了你。”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失望,“你小时候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咋咋呼呼的似乎很有本事,但是你内心其实依然是个懦夫。” “艾德温,我只是不想你失去现在的成果。” “闭嘴!”他冷冷地看着我,“你让我感觉到耻辱!” “你是不是对暴风城还存在幻想?”他说话的语气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他。 “不!你想错了。”我说。 “还是暴风城里有你不舍的东西?”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 “你从来都不听我的劝告,从来都是一意孤行!到现在你说你做成了什么?”他哼了一声,“你得到了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艾德温。”我还想辩解。 “住嘴吧!”他直接打断了我,“原本我以为亲兄弟可以如手足一般,甚至超过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兄弟,但是……现在,此时此刻,我发现我错了,我错的很彻底。” “你都做了什么?除了你现在看上去又回到了以前那个二流子的死样子之外你还有什么能让我看到的?哈!你知道么?看到现在你的样子我就想起过去,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么?这也是个原因。” “我想到了过去,过去!小时候,你!你是怎么对我的!等你长大了,你是怎么折腾我的?后来你不停地犯事,犯事!我替你擦屁股不停地擦屁股!你让我感到厌烦!我以为你长大了!但是现在我发现我还是看错了你!”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你是怎么又让自己变年轻的,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样子叫我恶心!叫我厌恶!”他咬牙切齿! 紧接着他的眼神里有变得充满了失望,他摇着头淡淡地说道:“虽然我们有血缘关系,但是你并不算我的兄弟。” “我也从来没有你这样的兄弟。”他说着转过身去,“你走吧。” “艾德……” “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地盘上,走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再来找我,从此不会再有梅森·范克里夫这个人,正如他们所说的,梅森·范克里夫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也永远不会有人提起这个名字。” 我惊讶的望着他,但是他却走到了门前,他轻轻侧着脸完全却不看我。 “现在,你马上离开这里,任何没有标识而出现在我们领地上人都将被射杀,你也不例外,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能跑多远是你的本事,如果你不幸被射落马下,请你提前给父母亲带去问候吧,然后告诉他们,他们会为我的所作所为而感到骄傲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47 无能的悲伤 我这是被驱逐了么? 哈! 我不知道此时内心的反应是我发出来的还是他,我感觉到了一种憋屈和悲伤,是那种犯了错误之后的不知所措,没有机会辩解的委屈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心。 至此我心里依然还有点难以置信,甚至在内心深处还抱有一点点的幻想……会不会他只是在考验我? 我就像一个犯了错被父母赶出门的小孩一样走到了家门口然后回头望去期盼被人劝回去,然后给一些安慰,给一些理解,最后又是一家人其乐融融。 但是当我站在漫漫黄沙之中回头望向月溪镇的时候,身后出现的并不是艾德温而是只有一群监视我的人。是的,这并不是送行,而是监视!确保我滚了,滚的足够远。我不相信艾德温会下那种射杀我的命令,我感觉他们只是确保我走远了而已,我在内心还在如此安慰自己。 说实在的我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他`妈`的这是怎么了? 从一开始我似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我在演绎谁?还是我原本就是这样一个悲剧呢? 现在我是被亲兄弟赶出了家门!他没有庇护我,没有原谅我,没有对我有任何的理解或者哪怕一丝的容忍。他还是我的兄弟,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我在北方那个阴暗的地下城的那个女人那里得不到温柔,即便是虚情假意的温柔也得不到,以前没有,未来感觉就更没有了,似乎她对我没有摆出一张臭脸已经是我天大的荣幸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为什么这样……所以我离开了,离开了那个女人和与她相关的一切,不管是因为赌气还是别的什么我确实离开了。 但是现在呢?现在我并不是主动离开,而是被赶出来了啊! 那我算什么? 我感觉我好他吗的失败啊!我什么都没得到,我什么都没有!我还觉得自己怪厉害的,我还觉得自己挺有本事,我还觉得自己还有各种可能……可现在的我算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了啊!或者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拥有过! 我还天天想这想那的,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天天的狗屁的深思熟虑,深谋远虑,为联盟的未来着想,为人类着想,为米奈希尔港的人着想,为被遗忘者着想,想来想去到最后我发现我简直就是他妈的一个笑话! 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折腾了那么多年,到现在我竟然一无所有,我原本可以在瓦里安身边安享晚年,做一个国王真正的左膀右臂,做一个真正的一人之下!但是我没有,我竟然这么稀里糊涂的混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还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我还觉得我还有无限机会能让自己再变得像以前一样强大。至少到了什么地方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想到这个我感觉我的心里就一阵抽搐! 一席之地!我去哪儿能有一席之地?谁能高看我一眼?谁能像当年我是国王御林铁卫时候那样到哪都被人毕恭毕敬? 这不是失败是什么? 风沙吹动着我的衣襟,胯下的马也无精打采地往前走着,我现在心里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想法,只有懊恼,只有悔恨,只有愤怒,还有悲伤。 我现在才发现我把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 我有朋友么?远在吉尔尼斯,或者米奈希尔,或者在……雷霆崖,亦或者在更远的北方。 他们是我的朋友么?我不禁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问号。他们还记得我么?或者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会记起我来。如果我现在去见他们会不会…… 不,我才不要去找他们。他们见到现在的我会怎么想呢? 一路往北来到西部的海边,这里离铁石镇不是很远,多年前我们最先到的地方就是这里。当年的那一切现在依然还历历在目,只是我为什么要回来的原因现在想起来真的是让我越想越难过。 我为什么要回来?为了女人吗? 哈,我还不如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呢!当初直接把那个女人抢来,抢到手,然后就逍遥自在去也可能就没这么多事了。我管他妈的什么闲事?还真就觉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装他吗的什么大尾巴狼还自己召集人手回来帮忙?人家需要我帮忙么?人家缺我这百十个人么?我这百十个人基本都扔在了这里我得到了什么?他们得到了什么?纪念碑都被掀了! 我当时想干啥?拯救万民于水火?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给自己正名? 我怎么就这么厉害呢?我怎么就这么敢呢?我怎么就这么有信心呢?我他妈的现在连个名字都没有了,就连身份都是假的了! 艾丽已经去世了,我也再次一无所有。 我失去了我爱的,还有爱我的,以及我曾经拥有过的和本不该失去的。 身后跟随的那些人已经消失了,他们在我到达铁石镇之后就失去了踪影,当我离开铁石镇的时候身后也没有人再跟着我。他们是艾德温的人,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杀了他们,可是我心里积聚着无数的怨气没有地方发泄。 阳光照在沙滩上,海浪冲上沙滩又缓缓退去,白色的浪花涌现又消失,仿佛一切都从未存在过。这里应该会有鱼人的,我在脑子里已经幻想着一会它们出现之后我会怎么砍杀它们。可是真等到太阳西斜它们成群结队从海里露出脑袋,一片片地出现在海滩上的时候我的理智告诉我……别冲动。 但是我不会就这么走掉,白白坐了一下午我总得给自己一个交代,于是我抽出了弓箭。 箭矢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那条弧线的尽头是某个不走运的倒霉蛋,它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我发射过去的箭矢。当它们的同伴中箭倒地的时候这群弱智白痴鱼人四处有些在四处张望,有些则无动于衷。 第二箭,第三箭……我对着那群鱼人练习起了远距离射击,直到它们那双巨大的眼睛终于发现了我。 我又逃了。 而当我逃掉之后内心那种憋屈再度升腾起来! 我好恨! 但是现在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让艾德温这么对我,但是现在再去补救我又能做什么呢?潜伏进暴风城弄死瓦里安的儿子?还是弄死暴风城里的那些贵族?伯瓦尔?李奥瑞克?温德索尔?还是格雷森?亦或者那个跟我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戴瑞娅的父亲? 你直到现在我忽然产生的那种懈怠么? 就是大概知道,或者根本就知道要干什么,该干什么,可以干什么却就是不愿意去做,就是不想去做,就是懒得去做。 篝火映照着我的脸,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孤独和厌恶感。 形单影只,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形单影只。曾经还有一段时间我认为自己一个人挺好的,省事,利索,没人拖累,没人牵挂,自由自在。 现在我的脑子乱的很,从自言自语到现在已经没什么话好对自己说。现在我的身体感觉到了一点不舒服,从最初的急躁烦躁不知道怎么个姿势才让自己舒服到现在我有点懒得动了。 我是老了么? 摸着自己的脸,这张重回青春的脸,我又回忆起艾德温的话,这叫我心如刀绞。一股难以抑制的悲愤让我坐卧不安。 我的脸变年轻了,甚至我的身体,手臂,胸腹,乃至已经很久不用的下身器官都变的有了朝气,可是对我而言这只让我感觉更加烦躁。我不需要女人么?不,我需要!我当然不能不需要!但是我现在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心思。 沿着海边慢慢往东走,每天用脸迎接日出,用背送别落日,日复一日,直到我来到西部跟艾尔文地区交界的那条河边,河口很宽阔,冲击出的浅滩上落满了水鸟,在夕阳的余晖下这个世界都变成了红色。 几天下来我的心慢慢的没有那么难受了,我也大概想明白了,哼,其实也不是想明白了,而是知道了自己曾经做的以及未来要做的都是自己想做的。后悔……没有一点用处。 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我的心境和心态决定了我会做那些事,虽然我不会再回到过去,但是如果真回到过去,以当年我的那种心境情况下保不齐我依然会选择那样的道路。 用现在的眼光去看过去,用现在的经验来评判过去才是纯粹的傻哔,我……现在,以及未来要做的一切也是凭我现在的认知做出的判断和选择,在更远的未来回头看的时候,如果我还后悔过去做出的选择那我才是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 哼,不用后悔,无需后悔。过去已经过去,而我要面对的是一个崭新的未来。 我举起了枪,朝天鸣枪惊飞了滩涂上的栖息的水鸟。那些被夕阳染红的鸟扑闪着翅膀冲上蓝天的时候我看到了自由。 静河流过当年的阳光林地现在的暮色森林,流过了艾尔文森林和西部荒野,这条河见证了这个王国三个地区发生的一切。时光荏苒,它依然静静地流着,流进了大海,融入了海洋。 没人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是否掩藏着死亡和污浊,人们看到的只是表面上平静的河流以及它创造出来的一切。 我……也要像这条河一样,或者我就是这条河。就这样向前流吧,遇到阻碍的地方该调头就调头,遇到不顺该转向就转向,至于最后融入这个世界尘归尘土归土之前,能发生的……就让它发生吧!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48 一切如故 类似于“你得换一种心态”这种话我建议还是尽量不要跟别人讲,因为这话是纯粹的屁话。 心态如何……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这不是说谁安慰两句就能变过来的,当然了有些人就是贱,必须找人来抚摸来安慰它才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恢复平静。但是心态调整成什么样完全取决于此时此刻这个人的内心认知。 对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来说,丢了两块钱应该不会让他难过得当天晚上睡不着觉。而对于一个没经历过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回事的人来说,丢了两块钱或许能懊恼一个星期。 所以尽量别劝人,我的感触就是尽量别劝,因为劝也没用,他该不难受的不用你劝他也不难受,他真难受的时候你劝也不能让她破涕为笑。 所以……靠自己吧! 来到暴风城之前我好好修了修胡子,拾掇了一下头发,洗了个澡,甚至找人给我把衣服洗了还烘干熨烫了一下。从此我得做一个体面人,至少不能太亏待自己。 作为一个武夫,我的这身装备让暴风城外的乡下人很是开眼,这个在兽人被赶走之后才重建的村庄里的人都是原本周围没有土地的佃户,但现在他们成了土地的主人,还过上了较为富足的生活,也因为离着暴风城比较近的原因他们但凡做点小生意就可以养活一家人。 可是这户人家比较老实,就是个卖菜的。老两口挺实在,我用了人家好多洗澡水,那天下午他俩光忙活给我烧水了,当然了之后我也不会亏待了人家。老人有一个儿子一个姑娘,男孩的愿望是去当兵,女孩是想去暴风城做个裁缝。 我不能说人家的愿望好或者不好,有前途还是没前途,这是人家自己的选择,人家的目标,我作为一个外人就别指手画脚显摆自己那点并不渊博而且根本也帮不上忙也没什么用的知识了。况且以这家人的处境我并不认为即便给他们指了一条好的出路他们家能有充足的能力足够的金钱和关系去承受那种选择而带来的命运。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给他们更多的钱,银币发出的叮当响会让他们露出我认为最朴实的笑容,也会给他们带来欢乐,更给他们家带来一些物质上的改变。 男孩子看到我的武器后很兴奋,他瘦弱的身材和一点都不健壮的臂膀显示出他是个严重营养不良的家伙,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内心充满了希望,希望有朝一日能穿上军装,佩戴铠甲,跨着战马当一个受人尊敬的骑士。 我笑着看着他,给他讲成为骑士需要注意的事情,需要努力的地方,他的眼里露出了崇拜而向往的目光。给人带来希望也是好的!可是我内心其实不是很愿意他出去当兵的,虽说没有国就没有家,但是在现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代,他即使战死在了战场上,或者真被派往了异国他乡不幸死在遥远的北方,估计尸体都不会运回来,更不会有人记住他的名字。唯一他的这条小命能给这个家庭带来的只有那么一点不一定能发下来,或者不一定能发全的抚恤金。 但是!如果他的理想是当一个骑士,他勇敢,无畏,奉献,愿意做一个好人,实现他自己的人生价值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 都说武器兵器是凶器,即便用来防身这玩意也邪性,所以我还是没有将我携带的刀剑送给他,况且……我也不希望他得到我的剑之后真就在内心燃烧起了一团难以扑灭的烈火。毕竟买盔甲一般家庭是绝对负担不起的。 我感觉他的父亲母亲更希望他赶紧找个老婆然后生个儿子,这样家里以后才会有更多的劳动力。 暴风城的西门外修的越来越好,西门通往国王港的这一路上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农舍,村庄依靠港口和城市来赚钱,越往暴风城方向走就越能感受到城市的气息越来越重,道路也从普通泥土路变成了结实的泥土路,从结实的泥土路变成了石板路。周围的房屋更是越来越华丽越来越好看,而路两边的人穿着打扮谈吐就不是那户农民所能比的了得。 远离战争的地方确实吸引金钱。当我来到暴风城之后切实体会到了这个城市跟前段时间发生的巨大变化,不管是人口数量还是繁忙程度都上升了好几个台阶。街道上人来人往,甚至有好几个街区人挤人,人们相当忙碌!看到这一幕我心里竟然十分矛盾。 当我来到那家熟悉的猪和哨声旅馆的时候我差点没能挤进去,酒馆里的生意已经好的让我感觉有点要敬而远之了。 晚上的暴风城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虽然没有宵禁,但是街道上巡逻的卫兵可真的是不少,突然安静下来倒还让我有点不适应。重新回到旅馆之后这里也跟这座城一样失去了白天的喧嚣,没有音乐,没有争吵,没有叫喊,只剩下人们的低语和偶尔玻璃酒杯碰撞时发出悦耳的叮当。 这家店也没有因为日进斗金而点燃更多蜡烛,略显昏暗的环境中那种嗡嗡的低语声就仿佛是一首催眠曲,我有种想要昏昏欲睡的感觉。而趴在桌上昏睡过去的酒客也是在安静地睡着,躺在地上的酒客会被服务生扶起来重新放到桌上趴好。 酒保已经不是白天的酒保,我坐在吧台上的时候忽然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只不过当年能陪我喝酒的人已经不在了。 点了一杯麦芽酒后我慢慢品尝着酒的辛辣和在嘴巴里逐渐发生的变化,从舌头中间到舌根,然后从喉咙到食道。从舌头中间到舌头两边,伴随口水蔓延到舌尖,然后味道从口腔到鼻腔,在嘴巴里循环一圈之后会伴随一声满意的“啊!”或者“嗯”来表达这酒质量真的不错。 当我喝到第二杯的时候酒保站在了我面前,“自己一个人?” “嗯。”我瞥了他一眼,他是个很清秀的小伙子。“你夜班?” “嗯。”他也应了一声。“你第一次来吧。” “你怎么知道。” “只要坐在这里被我服务过的人我都有印象。”他说话很轻,但并不是不自信。 “你今年多大?”我问道。 “二十一岁。”他说。 “在暴风城还没沦陷之前我就来过这。”我说着对着他微笑了一下。 他停下了擦杯子的手认真看了我一眼。“真的么?” “我骗你干什么?” “你……并不老。”他说。 “我只是长得年轻。”我说。 “我还是不信。”他也笑。 我没有再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你们生意可比当年强多了。” “不打仗了,现在也该好好的了。”他说。 “现在不正在打仗么?”我反问。 “你是说北方?”他将杯子里的水擦干净又拿起一个。 “除了北方还有哪?” “北方的战争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他说:“北方越打仗,我们的生意就越好。” “为什么?” “更多的商人会来这里,这里安全啊。”他说。“而且……北方打仗需要消耗的物资可不光被褥床单刀枪棍棒。” “你知道的还挺多。”我夸他。 “听他们说得多了就这样。”他说的话还带着一丝稚气。 “现在暴风城还在征兵么?” 他瞟了我一眼,“你也想去?” “我就是问问。” “招。”他说的很随意,“当然招,越多越好。” “听说已经有两批人被发往北方了对么?” “是的,两批人。”他说:“现在整个王国都在谈论这个事。” “是么?将军是谁?” “什么将军?” “这两批士兵的指挥官。” “据说是加文拉德。”他说:“那个将军是我们的英雄。” “英雄……”我轻轻地哼了一声,“那个谁……叫……温德索尔怎么没去?” “温德索尔元帅被派往了别处。”他说。 “别处?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大么?” “不知道,但是温德索尔元帅带人去调查黑石山了。”他说。 “黑石山?他去调查黑石山做什么?矮人·暴·乱了?” “不是暴·乱,是……”他皱起眉头似乎在回忆,“就是……那边据说有什么龙出现了。” “龙?”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怎么是在开玩笑,军部传出来的消息。” “他去多久了?” “啊,你说去多久了……我似乎从来没关注他去了多久了。”他说着看向一边的服务生,“温德索尔元帅去了多久了?” 这时吧台不远处的一个男人插话了,“至少得一个月了。”他说。 “一个月啊。”我看了看酒保又看了看那个男人。 “从这过去也得十天半月。”那个男人说:“况且说不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就因为说黑石山上出现了龙?”我问:“难道是想去猎龙么?” “哼!”那个男人不屑地笑了一声,“他们猎龙?不是我看不起他们,温德索尔这家伙这些年来无所事事,而且我感觉他变笨了,也变懒了。” 酒保往我身后的地方扫了一眼,然后说道:“还是不要谈论这个事情了。” “怎么?”我惊讶地看着他。 “上层不让自由议论。”他说。 “莫谈国事么?”我笑了笑看向一边的家伙,“你以前当过兵?” 他看了我一眼,“你也当过吧。” “嗯,是。”我说。 “你是谁的部下?” “安度因·洛萨。”我回答。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着我,半晌他才说:“我以为安度因的部下全都死绝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安度因……哼,不,不该称他为安度因,现在的王子叫安度因,他应该叫……洛萨爵士。”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不是他的部下吧。” “当然不是,我是格雷森的士兵。”他说。 “格雷森……公爵?”我笑了笑。 “对,破影者。”他眼神里带着一丝骄傲。 “嗯……”本想说我认识格雷森曾跟他并肩作战有些交情之类的话,但我还是眨了眨眼闭上了嘴巴。 “你似乎很年轻,你哪年当的兵?” “黑暗之门前三年。”我说。 “你这么老了?”他皱着眉头斜着眼看着我,“你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我说:“驻颜有术也算是我的本事。” “那你可以在暴风城成为最有钱的那部分人。”他哼了一声。 “为什么?” “把你的方法带给那些夫人太太们,不用让她们恢复青春,只要让她们的脸蛋稍微水嫩那么一丁点她们赏赐给你的钱就足够让你在这座城里买好几套房子,然后置办一些田产,找个年轻女人生一堆娃了。” 我撇了撇嘴,“你觉得我是那种伺候那些女人的人么?” “哈!”他笑了起来。 “你参加过那几场战争?” “我是被遗弃在这里的,兽人在这里的时候我带着一群人四处躲藏,等瓦里安回来之后我被收编加入了格雷森的军队。后来我只是参加了一些清剿行动。” “没那么多兽人叫你们清剿吧。” “迪菲亚兄弟会的人也算。”他说。“而且这群家伙的破坏力可一点都不比兽人差。” “迪菲亚……呵呵,他们已经覆灭了不是么?” “覆灭?谁知道呢,反正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听不到他们的消息了,不过他们要是消失了也是个好事。” “这群家伙在艾尔文这边没那么嚣张吧。” “你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现在这个王国几乎只有一个非法的组织,几乎所有不好的事情也都是他们做的。”他说:“他们确实曾经受到过不好的对待,但是如果一直这么折腾糟蹋普通老百姓……那他们就真的该死了。” “如果他们得到国王的道歉……或许他们就不会这样了。” “但是国王已经……丢了。”他说:“据我推断,这件事就是他们做的,他们销声匿迹也一定是没憋什么好屁。”他看向我,“如果他们再次出现,我相信他们会成为最大的敌人,所有人的敌人。”看我没说话他继续说道:“现在王国上下绝对不允许在军队出征的时候有人在内部闹事的,绝对不允许。”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49 隐秘的事 世上的很多事只是看上去是巧合,但偶然也一定有我们所不一定知道的必然。 迪菲亚消失了,而且是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并且消失的这段时间足够久,久到我感觉暴风城都出现了错觉。 出征这件事不是小事,远征不仅代表着有很多很多的士兵,或许是最优良的士兵要被派往远离国土的地方,更代表着要花费巨额的金钱,财政亏不亏空不知道,但是如果国内此时出现问题一定就是大问题。 迪菲亚是暴风王国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这么销声匿迹对老百姓来说是好事,对王国上层贵族来说也算是好事,但是好事的另一面永远都是坏事,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会没有警惕。 而就艾德温来说,他现在那个样子我估计是准备要搞事情的,而现在暴风城里能打的老家伙们似乎不是很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一定就真如我想的那样一定会变的很糟糕。 王国远征在即,雷吉纳德·温德索尔竟然被派出去了……难道黑石山那边的情况更严重么? 想到这我不由得咂了下舌,又开始想这些没什么用的破事了,浪费生命! 暴风城确实比以前要繁华得多,这种拥挤而喧闹的城市里充满了你意想不到的欢乐,当然前提条件是得有钱。我在这里拿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更毫无负罪感,那些贵族老爷们小金库里的钱足够一千户老百姓安安稳稳的吃一年。 而我去他们家里拿钱的时候一般来说也并不会一次拿光,挑一些看起来没那么耀眼的珠宝和一点金币既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又不会引起很大的震动,被他发现少了东西顶多就是他怀疑自家出了家贼而已。而暴风城的贵族老爷们数量众多,有些金库规模很大,即便多拿点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但是这种逍遥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很久,我只感觉到了空虚,然后是逐渐的厌恶,即便那些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女人用了十二分的努力也只会让我感觉到……索然无味且逐渐内心烦躁。 一个月的时间说慢很慢,但一个月的这四个星期说快也是真的快。 出征北方的军队传回来了大捷的消息,酒馆里的酒客们也有了更多可以吹牛的话题。但是外出调查的温德索尔元帅现在依然没有回来,我没有去调查他怎么还不会回来,也没有特意去问他究竟做什么去了,我只是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管酒馆里的人如何吹牛,如何山呼海啸的讨论前线发生的事情和所有与战争相关的事情,他们嘴里的消息都是被无数人咀嚼过的,他们得到的绝对不是第一手的消息,而我对那些消息也是无一不抱有怀疑的态度。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们的话究竟跟事实相差多少。 而我在这混了一个月之后哪家酒馆的消息更靠谱我也心里有了点数,猪和哨声旅店里那些人谈论的消息大多都是从那个叫镶金玫瑰的酒馆里传出来的。 镶金玫瑰,一听这名字你就得知道档次要比猪和哨声要高端的多。而这里前来消费的人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也确实不是跟人力市场似的那种旅馆要高出不少,且不说别的,就说这里的女招待的身材相貌就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 于是我也在酒馆里包下了一个套间,这里每晚都有活动,暴风城里的花花公子们会在这里左拥右抱纸醉金迷。而只要会拍马屁跟这些家伙一定能搭上关系,当然了,要是没钱还想搭上关系就只能给人当狗。这不是我说的,而是酒保们有意无意的透露出来的。 毕竟我在这里每天的消费虽然不能搏了人家面子,但是也确实不少了。酒保们很乐意告诉我一些事情,包括温德索尔被派出去的真相。 其实我并不是关心这个家伙而是他的行踪和安排他的人让我感兴趣。酒保话里透露出他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 温德索尔虽然没有加文拉德的声誉高,但是在军队里的职位还是数得着的,北伐这种事情按理说派他出去是最合适的,很多人说直接派加文拉德出去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意思。 而我谈及他们对这次联盟重新组建和即将面对的战斗之类相关事情的时候酒保告诉我的跟那些平头百姓差不多,而我认识的一个叫克拉维斯·纳文哈姆的家伙在喝高了之后告诉我,暴风城的真实目的并不是帮助北方光复家园,而是将自己的势力彻底从南方延申到北方。 而至于派出的军队,打仗只是一方面,将那些土地控制在自己手里才是他们真正要做的事情。 当我说到那些伟大光辉正义的类似于洗脑口号之类的措辞的时候引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我装傻虽然不是很专业但是在酒精的催化下我抛砖引玉的行为十分明确的表现出了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们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场战争还没开始就已经让很多人赚的盆满钵满,他们才不在乎最后谁赢了,他们才不在乎这场战争有多正义,他们才不在乎要跟谁战斗,在他们眼里,即便远征失败,他们没说那些人要是全死了怎么样,就说远征失败他们也根本不在乎,毕竟相隔万里,就算北方的敌人要报复,矮人和遥远的路程以及崇山峻岭给他们准备的时间也会足够长。 而作为拥有先天条件的他们此时才是人生最高光的时刻。 国王丢了,王储那么点小玩意什么都不懂,辅政大臣一男一女现在对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半默许的状态,半默许就是允许,即便出了事也是好商量的意思。 这些话让我很惊讶,又似乎没那么惊讶,不惊讶的是人性这个事情其实我早就知道,惊讶的是我没想到伯瓦尔大公作为辅国大臣也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公无私清正廉洁洁身自好光辉伟大。 他始终是个人啊。 而且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受到的诱惑也越多,那种更高级的更美丽的更难以抗拒的诱惑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只有想象的份,而从他们嘴里我也能得知有些时候的有些选择可能也会身不由己。 哈,至于伯瓦尔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估计他身边的女人也不清楚,而对于它的花边新闻更是在这群公子哥间传得有模有样有鼻子有眼的。 能来这里挥霍的都不是翩翩公子,即便白天打扮的人模狗样风度翩翩气度非凡,到了夜里的这种地方他们表现出来的才是他们真正的自己,而那些到了这里还端着感觉一本正经的家伙一般来说玩得比那些外表嚣张的家伙更五彩缤纷更花样繁多。 那些有职业服务技能的女孩们的职业操守仅限于拿钱的那一会,当下一位恩客愿意付出更多的钱的时候绝大多数的秘密并不会比她们为了文明而憋住偷偷放的屁要保留的时间更长。 他们能随口说的多半不会有吹牛的成分在里面,这不符合公子哥们的习性,所以在这里得到的消息多半都是真的。 暴风王国高层从瓦里安回国辅国大臣手把手教他如何治理国家到瓦里安亲自主政,然后从他失踪到现在王子变王储,王储被迫出来监国不知道被清洗过多少次,大洗牌这种事一般都会伴随着极其重大的事件而产生,而小的变动,一个两个家族的兴衰却往往隔三岔五的就会发生。 国王轮流做,明年到谁家,这么多年铁打的伯瓦尔流水的国王,他才是暴风王国真正的无冕之王。他现在并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是他现在根本上就类似于代国王。只是有件事大家都传,就是他是怎么想的把女儿送到那么遥远的地方而不是护在自己身边,并且自从玛拉女士战死到现在,这个男人为什么一直没有续弦,跟他有绯闻的女人能有一个加强排。 说他什么的都有,有些也确实不堪入耳,不管是谣言还是诽谤我感觉这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而现在作为辅国大臣的还有一位,并且她还是个女士,这个女人虽然不说叫只手遮天吧,但是她确实成为王储安度因身边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存在。每次安度因·乌瑞恩出现,不管是在民众还是王庭她一定会出现在这个小家伙身边。而大家嘴里的这个女人现在几乎成了安度因的养母后妈。 虽然安度因已经不吃奶了,但是这个丰满的女人似乎是给了这个男孩他缺失了的母爱。 有人说安度因其实内心跟明镜似的,他只是装样子,他并不相信卡特拉娜。这件事我只能说这是放屁,一是王国丢失的时候这孩子确实还小,几岁的孩子能有多少心思呢?再说了,叫他装作一个什么样子……他该装出什么样子呢?他能装出什么样子呢? 有些人是不是童话故事听多了听傻了听得脑子萎缩了,他还真以为小孩能生出大人才有的智慧和聪明才智么?我不否认有些孩子确实早熟,但是安度因这孩子我觉得应该没有达到那种程度。 而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元帅作为老臣,他都能被派出去或许真就是得罪了某人或者真的需要他滚出这个权力中心。他有没有得罪伯瓦尔我不得而知,但是他能被派出去伯瓦尔不点头这事是绝对做不成的。那也就是他得罪了卡特拉娜或者跟卡特拉娜非常近的人。 对于他去黑石山调查的事情这群家伙嘴里也没得到任何我感觉合理又可靠的消息,他们对这件事的讨论更多的集中在了雷吉纳德平时的为人上。 雷吉纳德是不是喜欢男人这个问题是他们最爱讨论的事情,而那些有技术的女人对这个问题的兴趣却一点都不大,甚至有些刻意回避。这个地方是允许出现两个男人的那种情况的,而这种龙阳之好那些女人似乎很是抵制。她们没说,我也不知道为啥。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50 联盟的失败 这家旅店的绝大多数女人我已经熟悉到连她身上哪儿有颗痣我都一清二楚了也没能等到雷吉纳德的消息。他就这样被派出去执行了一个没人知道的任务然后就这样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里,这跟当年安度因·洛萨失踪的情况简直如出一辙。 但当我说起这事的时候她们和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大家对此没有一点兴趣。 一个国家的元帅,丢了……同为一类阶层的他们却毫不关心,那种感觉还不如丢了一只小猫更让他们感兴趣。 我能猜到的是他们或许对此真的无感,不管是个人关系还是经济利益都毫不相干。我估计如果这件事被老百姓知道之后还不知道会被人传成什么样,但是这个消息就这么飘散在了喧闹的人群里,没人提然后就这么过去了。 而在这越来越无聊,越来越空虚的这样漫无目的地等待中变得越来越焦躁,我现在感觉不到任何地愉悦,反而开始每天陷入了一种非常不踏实的焦虑之中。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觉得我也不该过这样的生活。 而真正让我决定离开这里的原因是从北方传来了一些消息,一些真正的一手消息,一些永远不可能被老百姓首先知道的消息。 那个曾经因为喝高了而对我说过一些信息的家伙叫克拉维斯·纳文哈姆,那个家伙外表看上去真的是仪表堂堂,头发从来都梳理的很整齐,胡子打理的更是利索,但是他的好色程度在这里算是数得着的,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体素质还行,小姐们也喜欢他,不仅仅是他口袋里的钱。 他没说自己究竟是做什么的,只说他自己是做布料生意的,但是从那些女人的嘴里我得知他是暴风城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一个拥有很大权力和财富的人。 他说最近前线发来的消息都是什么大捷,什么胜利,什么收复了这里那里,北方人民多么感恩的消息听听就好不用当真,而前线究竟什么样他也不能确定,但是国内现在采购的物资能显示出其实前线的真实情况可能并没有消息里那么好。 就拿绷带和军用斗篷来说这次的需求量比上次订单多出了百分之二十,他告诉我有个叫凯德雷克·布舍尔的家伙现在赚的钱已经能让他挤进了暴风城十大富豪的行列,而当我问他是做什么的时候克拉维斯却笑着问我打仗的时候什么军需物资是必须且紧俏的。 我说粮食,武器。他摇头,武器一般不会缺乏,粮食的话因为是远征所以也不会携带太多,就地取材或者盟友提供一部分就够了,即便需要自己提供需求量也不会很大,而真正我们这边出的最多的是布匹和药材。 如果人死了,那死了就死了,埋了或者烧了就可以,但是伤员你能不管么?伤员才是军队的一个大累赘,他们需要人照顾,大量的人力物力会被占用。打仗这件事看两方面,一个方面看将士们如何克敌制胜,而另一方面则是考验后勤保障,这两点缺一不可。 现在老百姓知道的消息跟后勤物资需求是不匹配的,当然这事只有有心的人和从业者可能会知道,但是更多人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那些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人只需要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继续对国王抱有信心,继续安定生活,继续辛劳工作从事生产活动就可以了,至于如何运筹帷幄面对整场战争那是上层人的事情。 我深以为然。 他告诉我现在的宁神花,银叶草,石南草,跌打草,活根草,皇血草的需求量增加得比绷带还多,活根草还比较好搞,但是石楠草跟皇血草就没那么多了,而制作高级药剂的太阳草,黄金参更是在市面绝对买不到。 珍贵的材料现在都在黑市上,而且这种垄断是目前即便是上层都不能控制的。甚至一些高级药剂需要的不仅仅有药材,还有一些所谓的魔法材料更是被直接垄断掉了,这种财只能内部分发,外人你根本想都别想。 而现在随着药材的紧缺,商人们为了赚取更多的利润就开始变得越来越疯狂,他提醒过那些人要慎重,千万别疯狂到最后钱赚回来了高层直接来收割,最后被连根拔起这就搞笑了。他们听不听不知道,但是克拉维斯·纳文哈姆说他现在就低调多了。 因为他并没有告知更多切实的前线消息,但是我还是想多少知道一点,结果那天酒馆来了一个军官,他乍一进来的时候我还没认出他谁,直到他搂着姑娘坐在沙发说笑了半天之后我才认出他来。 他叫艾法希比,一个我曾经很讨厌的假正经。 当年这个家伙是个什么军衔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晋升成为少将了。真的是造化弄人,我竟然在这里还是这种地方见到他,当年他可是一板一眼的正人君子呢。 现在的他留起了胡子,剪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显得很精神,但是他将手伸进女孩们裙子下面之后脸上的那表情就显得让人十分生厌,虽说不是欲求不满的那种混蛋模样,但他那种一边一本正经的说话一边手做那种事情的反差简直叫我对他恶心透顶。 当年在军队中我跟他的交集也原本就少得可怜,时隔多年他已经不认识我也正常,而在昏暗的灯光下他能认出我的几率就更小了。 我被介绍给他认识,他只是打量了我一眼并点头致意之后就不再准备理我,毕竟他身边的有钱人太多了,对我这么一个来自米奈希尔港的商人而言他并不放在眼里。 我不想跟他聊军队是怎么训练的,也不想问他现在军队有那些变化,我只想询问他关于北方的情况,而这个家伙因为我的身份问题对我说话还是多少有点不屑的,他一再强调米奈希尔港未来如果不成为暴风王国一部分会有哪些坏处。 他就是想让我下不来台,想通过踩我达到他显摆自己地位高的目的。但是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和鄙夷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原本就不是米奈希尔港的人更对暴风王国控制米奈希尔港毫无兴趣,所以顺着他的杆爬拍他的马屁将他拍舒服了让他吐点情况才是我的目的。 这个家伙没喝酒的时候说话就有点带刺,而等他喝酒了之后说的话其实更是难听,周围的伙伴们好几次被他的嘲讽弄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甚至场面一度冷叫我都感觉不要太尴尬。就在我成为他全场出气筒的那个夜晚他也吐出来了很多消息。 看在那些消息的面子上我是忍了再忍。 现在的北方已经再次陷入了另一种混乱,人类,精灵,被遗忘者,兽人,亡灵天灾,矮人,侏儒打作一团。 但是联盟成立了战斗力其实并没有很大的提升,联盟军统帅说是加文拉德的,但是作为联盟的主要发起人,吉安娜的地位就显得很尴尬了,而远道而来的暗夜精灵一直就对外面的种族不是很待见,他们在吉安娜的引荐下是加入了联盟,但也仅仅是加入,他们出的力说实在还没有当年吉尔尼斯王国派出的人多。 而加入·联盟之后暗夜精灵也不可能因为人少就没有地位,吉安娜也不会因为他们人少就让他们在这里遭受歧视,所以吉安娜跟暗夜精灵,人类王国,矮人跟侏儒就形成了三股势力。 人类王国当年还因为谁当老大而闹出些不愉快,那还是在最初全都是人类的情况下,现在四个种族混在一起想拧成一股绳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他们的战斗力也可想而知。 他说前线传来的消息,尤其是捷报基本都是假的,而军备物资之类的东西那不是块儿八毛的物资,在里面做点小手脚也绝对不是不可以的。 而现在局势并不乐观,人类军队的出现并没有非常有效的逆转战局,而兽人军队也真的来了。 这次绝对不是来了是个八个的观光团,而是来了直接让人类军队吃了一大憋的数量的军队。人类军队在南海镇登陆之后迅速前往塔伦米尔镇附近集结,而随后到来的矮人军队并没有及时赶到,被兽人捷足先登抢占塔伦米尔之后他们给人类留出了足够大的一个陷阱,在人类军队进入塔伦米尔之后从城里废墟中涌出来的兽人军队直接吓破了那些士兵的胆。 很快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人类军队在兽人和被遗忘者的双重夹击下迅速溃败,根本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而逃出塔伦米尔的军队更被城外的埋伏再次袭击,出去了两千人几乎全军覆没。而等矮人姗姗来迟留下的只有残缺不全的一地尸体。 据说高层对这件事非常恼怒,不说羞恼成怒,但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的面子实在是丢的太难看。因为在战前她曾说要去找争取兽人的,兽人没争取来反而直接把人类军队给打灭了火。 而精灵军队因为还没到来而逃过一劫,不过这并不值得炫耀,精灵军队在到来之后也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加入而有多大的改变,在人类军队毫不费力地拿下塔伦米尔之后却并没有保持接下来的胜利,在进军奥特兰克准备堵住南北两地的交通和补给的时候在奥特兰克山谷跟兽人军队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此时进军奥特兰克山谷的军队可真的是纯粹的联合军队,矮人做先锋,精灵打侧翼进攻,人类军队做佯攻,侏儒做辅助。但是兽人出动的军队战斗力极其恐怖,他们打着雪白浪头的旗帜,从雪山丛林之中冲杀出来。但是狼骑兵的机动性还是被他们低估了,他们已经忘记了当年被狼骑兵追着打的时候有多狼狈了。 精灵跟兽人以前发生冲突的时候并没有在如此地形中展开,当年在丛林里作战的经历让他们有点轻敌,但是此时跟以前不同,此时不仅仅是崇山峻岭茂密林海,还有厚厚的积雪和极其寒冷的天气。 精灵们是受不住这种气候的,而最可怕的事情却是兽人并不是真正的进攻,而是诈败! 当他们以为自己战斗力竟然如此强的时候亡灵军队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亡灵是不怕这点寒冷的,在北极那种极寒之地那些死尸都能健步如飞何况是在这种地方,而早早在雪地里潜伏了多日的被遗忘者从雪地里爬起来的时候联盟军队追兽人追的队形都有点散了。所以人类军队跟矮人军队为此付出了严重的代价。 而鉴于奥特兰克山谷战败的情况,联盟高层对此的愤怒程度已经让很多人对联盟到底行不行产生了怀疑。 现在的消息是,进攻奥特兰克地区的人类主帅被撤,矮人将全面负责这片冰天雪地的进攻和防御工作。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51 斯托姆加德的危机 这不仅仅是面子问题。 联盟军成立之后并没有打出人们期待的战绩,占领塔伦米尔,收复敦霍尔德,收复希尔斯布莱德地区。这种屁话完全就是为了给国人一个交代,至于前线死了多少人这种事情一般不会直接发布消息,而战斗有多么惨烈这种事情也只有经过一部分加工,删减添加之后才会被允许讲述,所以最后只有不知道是不是虚构的故事被带回来让百姓得知并传颂。 而真正的战争见证者亲历者……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后来能活着回来的话大多也会加入到上层行列,而一旦离开了底层社会的泥沼,甘愿再躺进烂泥里的人并不多。而提升了档次的那些人愿不愿意说真话就不一定了,而且……他们说那些不为人知的,会被更上层人定性为造谣或者诬蔑的话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既然没好处还做只有三种情况,一个是痴呆了,一个是出事了,一个是想作死。 而为了提高民众的战斗热情和对王国的继续支持也会为一些死去的战士举办英雄的葬礼,他们被称为英雄后补偿也会比较到位,那些去了但是没有被通知死掉亲人的其余民众就会对战争抱有一丝幻想,有些人是盼望亲人归来,但是也有人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想法,对他们的亲人万一光荣了之后也有了大概的心理预期,虽然他们大多并不真的希望自己的家人永远都回不来了。 所以至此远征这件事众人依然在睡梦中,沉浸在睡梦中的人是比较开心的,至少心里会对国家,国王,上层,政·府,政策,战争产生的抵触会小一些,而这些抵触减小之后对于劳作的抱怨和赋税就稍微少一点。 别看减少这么一点点,这一点点就会减轻上层的许多麻烦,消除很多不必要的纷争。 统治这件事用大白话叫糊弄人,用文雅一点的词就叫耍手段。没有本质的区别。 除了矮人战败,索拉丁之墙的倒塌对斯托姆加德王国的影响已经大到威胁到了这个国家的根本。 而国家的覆灭并不以首都被攻占而终结,也不以战争的开始为标志,而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思想发生了变化。 这话其实很好懂,就是……人民不再相信这个政府,不再相信国王,不再为了国王和国王的荣耀或者跟国王有任何瓜葛的事物而奋斗的时候,这个国家……可以说已经死了。 是的,这很简单,就是这个样子。 而斯托姆加德王国的覆灭我想也是从这开始的。 艾法希比说从前线传来的消息就是现在的斯托姆加德征兵非常困难,并不是他们的将军不积极,而是他们的将军根本找不到更多更好的士兵,就算跟现在他手里的那群死鱼烂虾差不多的人都越来越困难。 那边征兵的抵触情绪越来越严重,甚至有些地方的老百姓开始逃离家园,他们有了自己的想法,或者产生了新的信仰,新的宗教,他们开始对国王和战争越来越抱怨,他们的积极性并不高。 在聊天的时候说起斯托姆加德王国众人都是或多或少有些鄙夷的,我告诉他们我不是斯托姆加德人,我是洛丹伦人也并没有打消尤其是艾法希比对我的鄙夷和轻视。 洛丹伦的王储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斯托姆加德的王储虽然没有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但是老国王索拉斯·托尔贝恩的死因众说纷纭,有说被饿死的,又说被毒死的,又说被勒死的。而一旦出现这样的传言,即便不是真的也会产生不好的影响,而且这个叫加林的王储说实在的口碑也确实不咋地。 都说无风不起浪,这种事情真不一定是空穴来风,所以民众对斯托姆加德的王室就更加地失望。而所有的国家政府中,既得利益者集团中都不会只有一种声音一个想法,各怀鬼胎都是对他们比较文雅的评价,所以在王室周围永远都会有一些人因为时局的变动而开始产生觊觎王位的想法,即便不觊觎王位也会产生提升自己权力和财富的欲望,即便不是自己真的想要也会被某些原因,比如裙带关系而推着他不得不去做。 斯托姆加德王国国内曾经接收过一部分希尔斯布莱德地区和敦霍尔德地区的难民,原本奥特兰克的一些贵族因为王国被解`体之后也投靠到了斯托姆加德的怀抱里。 谁还没几个朋友呢是吧,而且这些原本在奥特兰克就有一席之地的贵族的财富也是相当可观的,所以他们有关系,有势力,有属于自己的人口和土地,有较多的财富,这种人是可以被利用的。 而现在,斯托姆加德王国最活跃的也是那个叫法库雷斯特的家伙。 这个家伙一点都不安生,他在很久之前就公开反对了加林·托尔贝恩国王,理由可以随便编造一个,这个只要不太离谱也没什么所谓,但是他的出现却引发了一些连锁反应,就是国内陆续出现了一系列的反对声音和敌对组织势力。 法库雷斯特公爵和他的人自称辛迪加,这些人并没有组织大规模的暴动,也没有引发大规模的冲突,甚至他们也并不愿意破坏村镇农庄,他们开始策动人们发声,导致越来越多的人不满现在的状况。 在亡灵还没有占领长城,甚至还没有占领希尔斯布莱德的时候人们对王国领土的扩张并没有多少怨言和不满,大部分人不会因为领土的增加而获得什么好处,也不会因为将希尔斯布莱德和敦霍尔德划进领土之中而对国王的印象和评价有多少提升,因为这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一旦王国失去这些土地的时候就会有人冒出来,他们会批评,会冷嘲热讽,会说风凉话,甚至会污蔑。而辛迪加就是趁着那些死人们将那些原本不属于斯托姆加德的土地夺走之后开始了大规模的活动。 而谁也没有想到,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死人的战斗力太强还是斯托姆加德的将士战斗力太弱,他们会败的这么快,这么彻底。 最初丢失塔伦米尔及周边土地的时候可以说这是失误,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可是敦霍尔德那么高的城墙和防护还是败了,最后更高更大更坚固的索拉丁长城还是没能挡住敌人,以至于城墙都丢了。 虽然将士们最终却是让亡灵不再前进半步,可是长城就意味着这个国家最初的最基本的安全,现在也没了,这让全国人民怎么想?兽人强大,他们能攻破大家当时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这种事情竟然再次发生,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这就不是一个简单问题了。 而且亡灵占领这座长城之后将大量的亡灵士兵渗透进了国内,造成多少破坏暂且不说,但是对民众内心产生的恐慌不是你王国军队把那些死人铲除就能短时间内消除的。 失望,不停地失望,结果就是……现在这个王国已经岌岌可危,说它已经死了也毫不为过。 而在前线作战的人类军队里除了一小部分洛丹伦军队之外,就剩下远征的暴风王国士兵和斯托姆加德本地人。而作为这片土地的主人,他们的军队在经历了和看到了越来越艰难的情况和不断地失败之后产生的极其消极的思想让这场仗基本就输了。 艾法希比说的很在理,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对这个侃侃而谈的家伙投去了敬佩的目光,但是它最后强调的并不是暴风王国军队的失败,而是远征军的队友是猪队友才导致了诸多问题。 他之所以这样说也是给自己个台阶下,有些事还是不要说的太露骨,这样会被一些有想法的人利用。 那晚的谈话叫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们作为局外人,艾法希比现在也是局外人说的谈笑风生,他们开玩笑的背后或许有几百几千人就是在这件事中死去的,他们讲述的那些可能听起来微不足道的事背后是多少家庭的流离失所和毁灭。 我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了,至少心已经不跳了。但是我的眼前却总能浮现出那些贫穷和苦难,饥寒交迫和疾病死亡。无助的不仅仅是那些被困的士兵,还有无数个家庭,无数个平民,包括孩子啊。 我对希尔瓦娜斯有意见,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意见,但是我内心还是希望大家都能和平相处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个奢望。 战争一旦开打,最后一定是有一方服软或者叫投降而终结的,即便双方都说势均力敌也是有一方率先感觉再打下去可能就要完全失控并且引起更大的问题才会善罢甘休。 现在的情况是联盟信心满满的开战了,然后立即就吃了一大瘪,然后各种问题暴露出来了。他们没有占到便宜,他们没有达到原本的既定目标,而暴露出的问题很有可能会让这个刚刚诞生的联盟土崩瓦解。 我无法想象联盟如果崩解了会是一个怎样的景象。 无法想象!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52 血战奥特兰克 嘴跟心往往是不一致的。 我心里可以很想要,很爱很喜欢,很开心,很悲伤,很不爽,但是我嘴上却可以说完全相反的想法,不要,不爱,不喜欢,不开心,没啥事,无所谓。我听人说心口不一是常态,撒谎既是一种常态也是一种本能,即便这个人是一个在所有人心目当中都非常正直非常值得尊敬的那么一个人。 或许是我的心太黑暗了,但我总觉得越是这种人说起谎来你越感觉不出来。原因很简单,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 对于这个问题我曾经思考会不会是地位决定了那人是否会说谎话呢?但后来我才发现这跟地位有关系,但地位的另一种说法叫“身份”,或者叫面对同一件事,因为双方各自所要承受面对不同的处境,所以这决定了他是否会说谎。 当然我不想讨论这种看上去就像哲学而且很烧脑子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却的看上去很有道理同时毫无用处的问题。 我心里其实已经产生了回北方的想法,如果说有能多想,我感觉是有点想的,而有点的意思就是可以回去也可以不回去。 想回去的欲望比不回去要大一点,但也没有到那种内心稍微一波动就能让我立即改变想法的程度。 我回去做什么呢? 讲句难听的话,我从南到北从北到南来来回回也跑了好几次了,非但没有得到什么最后发现自己还什么都不是了。我什么都没得到,什么都没落下,最后连个你是个好人的评价都没有。 这是我的想法,真实想法,也可以叫赌气的想法。但是这种想法只是为了让我心里好受点却并不能完全安慰到我。我的嘴始终说服不了我的心,我还是想回去更多一点。 其实我也清楚,回到北方后我即便什么都不做,或者我谁都不帮,就这么看着他们相互折腾也比在这种地方待着强。我真的已经厌恶了现在这种生活。 那晚的第二天我搞了最后一次钱之后将钱散进了贫民窟。那虽然这点钱对那些养着孩子的家庭而言并不能支撑几年,但是我感觉已经能帮到他们了。但是在我散完钱之后又忽然有点担心起来,这次搞了不少,而得到我钱的人究竟会不会到处乱说并招来灾祸就不得而知了。我相信很有可能会有人因为得瑟而招来灾祸甚至祸及整座贫民窟,但是钱已经发出去了,覆水难收我也只有为自己所谓的良知之举而惭愧一会了。 但是转念又一想,估计问题也不大,毕竟我又不是给他们了多少钱,但真要是有人得瑟起来那我只能祈求他能没那么惨了。 前往米奈希尔港的船只离开了国王港,被风吹起的风帆将船带得渐行渐远,跟那些已经收起主帆的船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想当年我的船也是这么进港的。只是多年之后这里的建筑已经更新换代,但这里的人却早已经物是人非。 船只沿着海岸线不远的地方一路往北,这是最快的办法,至于安全这件事情上船长说也就那样,海盗们会出现在很多地方,巡逻的军舰瞭望的范围和巡逻的范围已经足够大,但却并不能杜绝海盗的劫掠,毕竟这海岸线太长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们遇到那种叫做纳迦海妖的几率比在海上遇到流星击沉船只还要稀少,这只是作为传说让海员们提高警惕和给老百姓解闷子的一个故事。 再次回到米奈希尔港换乘的时候这里的气氛跟上一次就截然不同了,米奈希尔港作为联盟的重要港口这里不光起到了物资中转和调配的作用,而且这里的人也并没有因为这是个重要港口而躲掉也要上前线的噩耗。这里的人口数量超过了二十万人,已经是一座很大的海港城市了,所以兵员也并不难找,并且雇佣兵的价格最初也是很高的,但是经过了短时间的波动之后雇佣兵的价格再次上涨,这也是没办法的情况,毕竟联盟军队的进攻完全没达到既定要求。 再次出现在酒馆的时候那个酒保一眼就认出了我,这里倒不是人心惶惶,而是这里的气氛变得确实比前段时间要紧张,但是酒馆里的生意却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影响,因为城里不断有新兵中转被派往前线,所以作为知道自己要去死和不知道自己究竟要面对什么的人都会在去往前线之前想办法在这里再寻欢一回。 但同时也有不少伤员被运回来,那些断胳膊短腿少个耳朵少只鼻子的会偶尔看到,他们来到这里之后有些是要被送回家的,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但是有些则会被暂时安置在这里 。 这也造成了不管是街面上还是酒馆里,巷子里还是商铺中偶尔能见到身上缠着绷带的各种形态各异的伤兵。面对这些人的时候我找到了可以聊天对象,我从他们嘴里得到的消息感觉要比从艾法希比那种人渣嘴里得到的更详实更准确。我更愿意相信他们,毕竟花两杯啤酒的钱就能得到一个完整且较为真实的故事。 听了十几个伤兵的故事后我就基本知道了前线究竟什么情况了。跟艾法希比说的还是有出入的,首先就是联盟军并没有艾法希比说的那么不堪,但是他们描绘的战斗惨烈程度是艾法希比所完全不能描绘的。 那些士兵们说暴风王国的军队非常顽强,但是兽人的进攻也确实让人类很不适应。过雪山真的是很冷,但是士兵们穿着的衣服却并没有那么厚,这导致了很多士兵的战斗力能发挥出五分之三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而且人类最开始在接触兽人狼骑兵进攻的时候其实更多是被偷袭的,这加重了战场上士气的低落。 他们说兽人那种玩意似乎根本不怎么怕冷,而且他们的身躯在雪地里受到的影响要比身材矮一些的人类要小的多。而当两伙人一接触的时候尽管人类军队拼死抵抗浴血奋战,但是那场战斗没有矮人的帮助不光战争输了他们的命估计得全都仍在那冰天雪地里。 这里所有跟我交谈过的人类士兵无一不对矮人交口称赞。他们赞叹佩服矮人的战斗力,那些又矮又胖但是真的相当健壮的家伙身上披着锁甲或者板甲,沉重的装甲和厚厚的没过膝盖的雪并不能阻挡他们脚步,他们不仅挡住了兽人的重击还抗住了狼骑兵的冲锋。 一般来说人类要是被兽人的武器来上一下基本就会丢失一半的战斗力,挨两下还能活下来的都是足够强大或者足够幸运的家伙,而矮人则不然,这群家伙被兽人打上两三下还能继续战斗,有些矮人犹如天神下凡一般抗揍。要不是矮人凭借自己的血肉之躯用最无畏的方式冲进人类军阵冲破了兽人对人类军队的包围并及时帮助人类军队脱困那战斗结果根本无法可想。 而率先退兵的并不是联盟军队而是兽人,兽人在被遗忘者出现之后他们就退出了战场,被遗忘者从雪地里钻出来之后的那天夜里是他们最难熬的一夜。他说那天兽人退兵之后他们并没有追击,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赢了或者感觉到自己赢了,反正就是兽人突然就退了。 之后赢得莫名其妙的他们开始打扫战场并迅速整队休息,但是到了夜里,原本就很疲劳的他们却又被突然出现的亡灵给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普遍反应那晚根本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那晚在他们的记忆里就像缺失了一样,他们不是不想回忆,而是真的想不起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唯一在记忆中的就是漆黑一片,嘶吼,哭泣,叫喊,碰撞,哀嚎的声音充斥着他们的耳朵,营地里的篝火在袭击中逐渐被破坏然后熄灭,陷入黑暗中后就更加剧了他们的恐惧。 他们完全陷入了混乱,当时根本就找不到指挥官,找不到大旗,找不到方向,甚至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该干什么接下来做什么。他们只有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背靠背,杀死所有近前的玩意。 他们分不清对面是什么,他们只有大喊,然后让对方和周围的人马上立即回应自己,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能分出对面大概是谁,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至少知道他是个活人死人,这也是他们给自己壮胆并大概分辨出周围人距离的一个方法。 这种叫喊让漆黑的夜晚变得异常喧闹,而恐惧让他们嘶吼,每个人都在嘶吼,但是坏处就是越来越听不清对面是谁,他说的是什么,但是这对他们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这并没有改变更多,他们身边的人在倒下,那些死人并不是排好队走到他们面前跟他们敬个礼握握手说你是我的好朋友,而是扑上来,涌过来。他们根本不知道从哪涌来的敌人,只是在被死人席卷之后就恨不得能用装死的方式把这个恐怖的夜晚度过去。 有个人说他真的是晕过去了,也有人说他是因为装死才躲过一劫。 在跟活人战斗的战场上装死是毫无用处的,这种自欺欺人的方法只能让自己多活一小会,但结果并不会比那些真的晕过去的人减轻一点痛苦。但是他们当时说真的是被吓破了胆,他们要被吓死了!并且他们说当时真的想先装死,然后等身边没有人了之后立即用爬的方式迅速爬离战场,让自己逃出生天。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听到了巨大的撞击地面的声音,那极其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是一座塔从空中掉了下来。大地随之震颤,而叫喊声随着一个巨大而沉闷的声音传来后也逐渐陷入了寂静,但是随后有一部分人再次回过神来。 现在他们知道该干什么了,他们也是活下来的其中一部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53 传说 跟我说起这件事后面发生了什么的人并没有几个,这些人里有人精神稍微正常点,但是也有那么几个精神已经算是失常了。 可是尽管平时看着他们疯疯癫癫的但向我讲述的故事却并没有胡扯到让我无法分辨它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在那种黑暗的环境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其实他们也并不能完全确定,而大多数人回忆起那晚的事情时完全就是你有你的猜测,我有我的想法,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每个人说得都不完全一样,他们听到的,或者看到的,或者叫感觉到的更是不同。 这给我造成了一定的困扰,我只能单独找到他们而不是将他们凑到一起,再重新问一遍,最后将他们每个人的所见所听所感汇总到一起。虽然不完全相同,但是最相同的一点就是他们都听到了巨大的响声,有一个庞然大物向他们靠近了,甚至有人还经历过被那怪物从身边走过的情况。 还有就是那巨大的玩意出现之后他们就逃了,至于那究竟是个啥他们的说法就分为三种,但不管怎么编造,那个家伙有一个所有人都认同的身份,一个巨大的怪物,一个比亡灵和兽人更恐怖的怪物。 其中一种说法是那玩意是个……雪人。 关于雪人的传说在奥特兰克本地的故事中就存在,那是一种巨大的,身上长着很长毛发的,浑身呈现白色或者灰白色的一种可怕的野兽。 奥特兰克人称之为野兽,但是也有很多人认为那是一种人形生物,一种类似于人类拥有人类外形但是智力性格等方面还无法与人类相提并论的一种野生物种,这种野生物种被称之为雪人。 当年我在拉文霍德的时候就听到过这个传闻,因为拉文霍德原本就建在深山里而且是极高的山上,那里没有积雪的时间是很短的,所以他们传说山里存在着雪人也应该不是空穴来风,但是我在那过了那么久,在野外训练和执勤那么多次却从未见过那种玩意。 但是传说中的雪人跟他们讲述的却有些出入,传说中的雪人块头很大的,而他们说的那玩意似乎也很大,并且那玩意似乎比雪人还要大的多。雪人长到三米已经是故事里比较吓人的存在了,但是听这些士兵说那怪物出来的时候大地似乎都在震颤。 大地在震颤……那玩意究竟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有些人声称那就是雪人,只不过是超大号的雪人,或许是雪人之王也说不定,我对此表示怀疑。可是之后他们这些败下来活下来的家伙在营地里的时候也多少听到一些传闻,据说在雪地里出现了巨大的脚印,那脚印大的让人不可思议。但究竟有有多大则说法不一,有的人说那脚印得有水井口那么大,有人说得有风车磨盘那么大。大小倒是没有太多出入,只不过就是这玩意究竟长啥样这些人就说不大清楚了。 第二种说法就是那是一棵树,或者叫树精。 那时候暗夜精灵已经来到了这里只是还没有大规模的成建制的军队,可是百十人还是有的。人类对暗夜精灵的外表充满了好奇,绝大多数人类是没有见过精灵的,就连奎尔萨拉斯的高等精灵他们也未曾见到过更别说暗夜精灵了。 而他们描述的暗夜精灵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爱,他们普遍反应那些人其实跟雪人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一个身上有毛一个身上没毛,一个是白色的一个是淡蓝色或者淡紫色。而这些精灵的耳朵尖尖又长长,他们的五官棱角分明,在本就高挑的个子的衬托下完全跟传说故事里的妖怪简直不要太像。 在跟他们的交谈中人类士兵普遍不是很喜欢这种有点吓人的暗夜精灵,他们因为接触不多所以人类总是习惯用一种好奇的眼光去看去打量他们。虽说没有围观但是人类的频繁侧目也让精灵们很是不满。暗夜精灵比人类普遍高出两头左右,在人类眼里这就是怪物。 而那天夜里出现的也是个怪物,这些说是树精的人描绘那个怪物的时候往往就具体多了,他们描绘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有些人说得还挺生动。 但不管怎么描绘那个怪物有个统一的特点,就是长的非常大。 估计那些说是雪人的应该受到了这个说法的影响,他们说那玩意有着比水井口还要粗的腿,而且它的身上还长着杂草,只是那些杂草都是长在石缝中间。 它的身上似乎贴满了石头,仿佛那些石头就是它的鳞片一般。它走起路来会隆隆作响,那听上去无比沉重的脚步声似乎会踩碎一切胆敢挡在它前面的玩意。即便踩不碎也会被它永远踩进冰雪和泥土里。 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这玩意是怎么来的,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只是听到巨大的震动声,然后声音逐渐变大,逐渐靠近,直到他们能听到那玩意就在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 他们才不知道那究竟出现了个什么玩意,他们想关心,但是他们更关心的是不要被从黑暗中扑过来的亡灵士兵给扑倒,这是一件绝大多数活下来的人都无比明确无比肯定的一件事,因为一但被扑倒那生还的可能性几乎就没有了。 而在一面应对亡灵的同时,那个发出巨大声响的庞然大物才是他们关心的另一个问题,只不过那玩意的动作并不迅速,虽然听起来挺吓人,但是只要确定那玩意并没有朝自己这走来他们也就不会害怕的剑都忘了举起来。 给我讲述的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真正见过它长相的,他们说他们当时也真的想看清楚那到底是个啥,但是黑暗让他们连自保都几乎做不到更别说看那玩意,而且他们都声称一件事就是真正见过那玩意的全都死了。 听到这话的我以为是个玩笑,我的印象中这种事大多都是士兵们自己杜撰的,毕竟当年我也听到过类似的传言,尤其是当年在塔伦米尔保卫战之后这样的吓唬人的神秘的说法相当多。所以即便是所有人都这样说我也会一笑了之,他们总是喜欢用一些比较玄幻的说法,比如诅咒或者魔法之类的东西套在这件事情上,而且他们一旦接受了这个故事的基本格调之后会用自己最大的想象力来丰富这个故事,并给这个故事赋予合理性来让别人相信。 只是我没那么容易被他们的故事忽悠,我找到了一些我认为比较合理或者可能真的存在的一些细节。 比如这玩意身上可能披甲,巨魔没有多少铁器,他们的武器更多是石头和尖锐的木头骨头制作的,而装甲更是只有木头做的或者皮革做的,而皮革制作的本也不多。这个怪物给我的感觉像是巨魔族里的一个洛阿神灵,因为在他们的描述跟其他两种描述都有一个相同点,就是那玩意长着很长很长的尖牙,那种尖牙长在外面的样子简直跟巨魔如出一辙。 而我也见过巨魔中最强大的战士……狂战士。 他们身上会披甲,而那种护甲也是木头制作的。既然是木头制作的,那上面有点枝枝杈杈也说得过去,而至于身上有像鳞片的石头我更倾向于就是它的护甲。 我跟他们说起巨魔的时候他们全都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是巨魔,那也就是说他们不知道更没见过巨魔,那这个玩意是个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可是我感觉那就是个巨魔变的,但他们坚称那晚出现的就是一个巨大的树精。 而当说起那怪物留下的脚印的时候他们说的倒是清楚,就是一个很深的真的有磨盘大小的脚印,只不过那脚印竟然是类似与椭圆型的。而他们描述脚印深浅的时候我总感觉有点难以置信,得是多大的体积和重量才能留下那么厚的脚印呢? 第三种说法更奇葩,他们根据脚印的形状跟深度描绘出的不是树精而是一个石头怪,或者类似于石头怪之类的玩意,这个说法来自于矮人,有些人类对于相信矮人超过了相信自己的同类。 据矮人说那晚出现的确实是石头人,它们的身躯就是由石头组成的,他们说的言之凿凿非常确信。但是我感觉应该是矮人个子矮看不到更多的大概而做出的片面判断。 而问到为什么那怪物身上会长草长树的时候他们的解释也很简单,就是大地元素作为土元素,而土是承载万物和众生的上面长什么都不为过。 矮人说土元素是他们的守护元素,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出现大地之灵来帮助他们也是应该的。而对于相信这个说法的人类对矮人的感激之情也溢于言表。而这个玩意最后也消失在了茫茫的森林之中不知所踪。 对于这个说法我还是不同意的,这么大的玩意怎么可能不知所踪,亦或许是有些事情他们是不用知道的而已。奥特兰克的那一夜成了故事,奥特兰克山谷里的那个怪物也成了传说。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54 故人 抽空我去看了看詹姆斯,这个家伙跟我想象的一样,生活的很简单,但是也很邋遢。他对我给他留下那些钱再次表示了感谢,只是我有点诧异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是如何把家堆成这样的。 我想象不出一个原本在领主城堡做工的人能邋遢成什么样,但是他的家确实收拾的不好,倒是没有东西乱扔和满地垃圾,但是他的屋子里东西堆的满满当当让我深感诧异。 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觉得收集东西然后把他们堆起来让他感觉很踏实或者……很舒服。我看了看他堆的那些箱子,还有墙边的架子,箱子里全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还有榔头,镐头,架子上有各种盘子,碗碟,小雕像,橡木塞子,酒瓶…… 他家不能叫垃圾堆,人家并没有把那些东西当垃圾一样扔的满哪都是,但是这些玩意也确实是没什么用的玩意。我只称之为……杂货铺。真的,我感觉城里要是有谁缺什么零碎完全可以来他家里淘货。当然前提条件是他能记得啥是啥,都放在了哪。 我以为他把钱都花在了这里,但是他说这都是他从外面捡回来的,当然也有吃完用完剩下就摆在这里的,比如各种各样的小盒子,有些别说还挺漂亮。 他对自己吃什么倒是也不在意,因为成了人形,所以他吃的东西也变的杂了起来。一旦变成杂食就好养活多了。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表示比较满意,他每天都能捡到一些能让自己满意的东西。我问他捡这么多……东西,房东和邻居难道没意见么?他告诉我只要没有异味或者不发出别的不好的声音就没问题。隔壁一个女人因为特别喜欢运动而每天运动多次而被房东警告过,后来就搬走了。 他能好好活下来我还是很高兴的,虽然跟正常人类不是很一样,但是他这样我倒是更放心一些。在他家住了一晚之后我就离开了,我要去北方,去看看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他劝我最好别去,被抓了壮丁就麻烦了,他说这里有段时间就抓过壮丁,街上的一些二流子和看上去还能做点什么且神志正常的乞丐全被带走了。经过那次之后城里的治安好了,卫生上升了一个档次,市民们的反应出奇的好,都说只要不守规矩就送他去打仗。现在米奈希尔港绝对是个文明城市。 告别了詹姆斯之后我跟随一艘货船前往了南海镇,但是在船上人们几乎不谈论战争的事情,虽然我想从他们这些行商的人嘴里得到一些信息,但是船上的人对此似乎很忌讳,而且对我这样的船客水手们也都爱答不理的。 到了南海镇下船之后我似乎感觉到了他们为啥是那个状态,南海镇不能叫人间地狱,但是镇里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这里是前线的后方,是几乎所有伤病号从前线退下来之后的聚集地。在我下船的时候还见到有伤员被抬到了船上,码头上除了运人就是运货,忙的很。 酒馆的生意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但是这里喝酒的平民明显减少了,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军人,身上缠着绷带的人更是随处可见。 坐在吧台上之后酒保瞥了我一眼,“有日子没来了。” “你还记得我?” 酒保哼了一声,“当然记得,你是逃走了么?”他问。 “当然不是逃走。”我说,“我只是送了人去南方。” “哈!”酒保笑出了声,“逃走就逃走,还送人去南方……”他摇了摇头,“不过你现在回来已经安全了。”他说话的时候头也不抬。 “什么意思?” “现在这里都是他们。”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然后用眼神指了指旁边的士兵。 “他们会见义勇为 ?” “不是见义勇为,而是这里已经被联盟军彻底接管了,以前的那些混蛋现在都滚出了这里。”他说:“你不用担心再被他们骚扰了。” “联盟军?指挥官在这儿么?” “不,指挥官在前线,这里只是中转站。”他说。“或者叫后方。” “现在什么情况了。”我问。 “兽人回来了。”他说,“兽人军队。” “我听说他们打败了矮人。” “不光是矮人,还有人类,还有精灵。”他说。 “精灵军队?他们在哪?” “没来多少人。”他哼了一声,“这群蓝紫皮肤的家伙跟咱们这的白皮精灵一样,架子都端的厉害,感觉他们看不起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跟联盟是怎么谈的,来百十个人有什么用?” “百十人?” “百十人。”酒保看了看一旁的士兵。 “这是前来参观学习的么?” “不知道,据说他们都是魔法师。” “但是并没有改变战局,是么。” “没什么淡用。”酒保说。 “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我问。 “据说兽人已经突破了矮人的防线深入到了希尔斯布莱德腹地了。” “矮人的防线?” “矮人在奥特兰克设立了据点。”他说:“矮人更抗冻一点,所以这个任务也交给了他们,咱们的士兵上一次在那吃了大亏差点全军覆没。” “不是出现了个大怪物帮了咱们么?” “什么大怪物,哼!”酒保不屑哼了一声。 “不是么?” “据说是精灵们搞出来的玩意。”他说。 “怎么还有精灵的事?” “他们的魔法师。” “魔法师怎么了?”我皱起了眉头,他说话就不能一次说清楚么? “魔法师召唤出来的呗。”他说。 “你信么?” “传言是这样的。” “但是我听那场战斗退下来的伤兵说……那是个怪物。” “当然是怪物,很大,很凶残,但是……那玩意帮了我们的忙”他说。 “那玩意什么样?” “什么样……”酒保撇了撇嘴,“我也不知道。” “没人见过?” “只是知道很大。”酒保哼了一声。 “外表的样子……我知道很大。” “没人知道。”他咂了下舌头说。 “怎么可能?你们不都知道那是精灵召唤出来的么?” “我骗你干啥?真的没人见过他的样子。”他说:“那天晚上又黑又危险,谁有闲工夫去看那是个啥玩意。” “你怎么知道是精灵召唤出来的?” “精灵们自己说的。”他说。 “那总得告诉你那是个啥吧,或者叫什么名字。” “记不住了,那玩意名字我记得听拗口。”他说。 “叫伊弗斯。”旁边一个军人转过屁股来看向我。“森林之王。” “对,伊弗斯。”酒保点了点头,“是这样。” 我看了酒保一眼,“你也听说了?”我问向这个年轻的士兵。 “是的。”他瞥了我一眼,“他是个传奇。” “传奇……”我笑了,“这词用的有点过了吧。” “并没有,朋友。”他看向我,“要不是它估计现在南海镇也没了。” “还有南海镇的事?奥特兰克到这里可不近。”我说。 “当然不近,但是它一个人就打退了兽人的部队。”那士兵说。 “你可以给我说说么?”我朝酒保递了个眼神,“给这个兄弟一杯好酒。” “我也是听人说的。”他说话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个奸诈之人,“我没有亲眼见过。” “没关系,你可以跟我讲讲。” 士兵笑起来感觉有点憨厚的样子,“那谢谢你了。”这时酒保给他递过来一杯酒,他开心的接过酒杯,“第一次战斗的时候是它在黑夜里出现,然后踩死了很多亡灵士兵,它仅凭一人之力就将被袭击的联盟军队给救了回来,但是那场战斗结束之后它就消失了。” “消失?” “它进入了森林深处。” “你们可以追寻脚印么不是?” “没用的。”他摇头,“它是森林之王,或者奥特兰克的所有森林都是它的地盘。而这个巨大的身躯进入森林没多久就突然消失了。” “什么叫突然消失。” “脚步没了,意思就是不见了,消失了。”他说。 “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但是现在根本不知道为什么。” “就这么消失……这也太扯了。” “它可是森林之王。”士兵认真地撇了撇嘴。 “精灵说的?” “是的。呃……据说是的。” “你们不是败了么?”我挠了挠头。 他沉吟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说:“那次战斗我们其实不算败,我们赢了。”他张了张嘴顿了顿,“惨胜。” “但是你们……不是被兽人突破了防线么?” “哦……”他轻叹了一声,“那场战斗完了之后我们就不再贸然前进,而是选择了修建据点,矮人们出动了大量的军队,现在人类还有一部分军队是专门帮助矮人修建堡垒和据点的。后来我们的侦察兵在森林里发现了一些被森林之王破坏掉的兽人营地和据点。” “它还会自己行动?”我惊讶地看着他。 “这个就不知道了,总之现在他就是联盟军队的……守护神。” “哼,守护神……”酒保哼了一声。 士兵斜了他一眼,“但是后面的战斗……兽人的进攻速度太快,他们的狼骑兵让我们措手不及,他们的反应速度和行动能力太强。” “你们的指挥官……不是加文拉德么?” “他是我们的军队统帅。”他说。 “现在矮人……呃,就是奥特兰克的指挥官是谁?” “雷矛。”他说。 “雷矛?” “你认识?” “认识。”我点头。 “他刚被调来这里。”士兵说。 “是他让兽人突破了么?” “不是他,之前还有一个,叫什么……嗨,反正都给撤掉了,现在的驻守奥特兰克的大将就是雷矛,范达尔·雷矛。” 我笑了笑,“那家伙终于来了。” “你们很熟么?”酒保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很熟。”我笑了笑。“我以前当兵的时候跟他一起并肩战斗过很久。” “这么说我店里还有一个老兵。”酒保看我的眼神一下就不一样了。 “你叫什么。”士兵微笑着问我。 “比尔·麦克斯。”我说。 士兵点了点头,“很高兴认识你。”他说着朝我伸出手。“比约恩。”他说。 我也点了点头,但是他的名字叫我似乎……这个名字并不多见。 “你是从暴风王国来的对么?”比约恩说。 “是的。” “我记得跟你一样名字的人。”他说:“他也叫比尔·麦克斯,不过他是……吉尔尼斯人。” “哦……是么,重名的人有很多。” “嗯……他是个……很厉害的家伙。”他说。 “我也很厉害。”我笑了笑。 “嗯……你应该是个厉害的家伙。”他也笑。 “吉尔尼斯……没有参战不是么?”我说。 “啊……他在很多年前……曾经救过我和我的父亲。” 我不觉皱起了眉头,“是么……” “嗯……他是个好人。”他微笑着看着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活着么。” “你父亲?你父亲叫什么?” 他打量了我一下然后慢慢说道:“肖恩。” 我打量着面前这个家伙,他估计得快三十岁了。“你的父亲是个猎人对么?” “你……挺会猜。”他咧嘴笑。 我摇了摇头,“你是……奥特兰克人。” 他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哼……”我微笑着看着他,“你的是奥特兰克城,你的父亲曾受过一次很严重的伤,比尔·麦克斯就是那时候出现的,也是你们那时候遇见的他对么?” 比约恩的脸上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真的是你么?”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55 比约恩 “我以为你也……不在了。”我对他端起杯子。 他用一种激动无比又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他轻轻的摇头,“真的是你么?” “说真的……我……没能想到还能见到你。”我说。“你父亲他……还好么?” 他摇了摇头,“他……已经去世了。” “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好几年了。”他说。 “他战争期间受了挺重的伤。”我说。 “是的,他肺部受到的伤害让他无法从事劳动,而战后……发放的金钱根本不能支撑我们生活多久,更别说他还一直在生病。所以我们……一直都在贫困中。”他说起往事的时候一脸的难过。 听到他的话我很难过,但是我不知道除了用那种最没有用的屁话套话安慰他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词,但是我真的不想用那种套话,比如“你别太难过了。”“他也算是解脱了。”“希望他能在神的国度过的好。”来表达我难过的心情来让他心里好受一点。 “他……你们一直在奥特兰克城住么?” “不。”他摇摇头,“我们搬出了那里,我父亲肺部受伤之后就见不得凉风,而奥特兰克城实在是太冷了。他一出门就会被冷空气弄的咳嗽不止,最后我带他搬离了那里。” “哦……那你们去了哪?” “最开始准备去塔伦米尔,但是我父亲到了那里之后就要走。” “为什么?” “他说那里让他感觉心里不舒服。” “恩……那里不光叫他不舒服,叫我也不舒服。”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后来我们就来到了这里。” “你父亲的……你父亲埋在这里?”我皱了皱眉。 “是的。”他说。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孩子,看来我来北方也算是来对了。”说着我站起身来,“来吧,带我去看看他。” “你以前一直做什么?”走出酒馆后我问他。 “打鱼。” “一直打鱼?” “是的。” “你父亲可是猎人。” “没什么用,这里不比山里,山里是没办法必须打猎,但是这里有更轻松且基本都会有收获的工作。”他说。 “打鱼就是?” “每天出海……基本都会带点吃的回来,即便是条死鱼也够我跟我父亲一天的嚼裹。” “我从这来来回回走了好多次。”我看了他一眼,“只可惜我就是没能遇见你。” “我父亲死了……好多年了。”他说,“估计你……也见不上。” “你们什么时候搬来的?” “奥特兰克被分解之后。”他的语气很平淡,“那片土地划给洛丹伦之后不久,然后我们就搬到了这里。” “这么说后来亡灵天灾……你们没有受到影响。” “算是吧,至少没把命搭上。”他看了我一眼,“在这里也算过了几年安生日子,那时候的南海镇还是一片废墟,重建工作还在进行,所以……那时候还有一段我帮他们做了一段时间力工,后来建筑工作的薪水就降了下来,我也就不做了,然后学着出海打鱼。那段日子……还行,这里比奥特兰克城温暖多了,也湿润,所以他的肺病犯得也少了些,但是他后来心脏也出了问题,他……开始经常晚上憋的躺不下,后来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弱,我赚的钱还不够他看病吃药的……所以最后我也没能留住他。” 这个男孩……男人个子跟我差不多高,或许是经常劳动的原因他的身材很是魁梧。 我嗯了一声继续问道,“他去世的这几年……你一直一个人?” “呵呵。”他淡淡地笑了一声。 “怎么没找一个?”我问向他。 “没钱。”他说得相当坦白。 “你这么精壮的男人还有女人因为你没有那仨瓜俩枣的不跟你?”我瞟了他一眼。 “没有找到合适的。”他有点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就是……暂时没有遇到。”他讪讪的笑了两声。 我买了束花后来到了他父亲的墓地,他的墓地在山坡的东边,几乎是在所有坟墓的最边边,再往东就是一条溪流。 “你把他埋在这儿了?” “嗯……” 我嘟了嘟嘴把话咽了回去。他的墓碑上已经长满了青苔,杂草遮挡着他的墓碑,清理了一下他的坟墓之后我将花放在了他的墓碑前。 “你说人的灵魂在人死了之后是直接飞升到神的国度还是也可以去到那个被称作地狱的地方?”他突然这么问道。 “怎么会这么问。” “他……我就是想问问。” “我也不知道。”我看向他,“神的国度我没有去过,也没有见过,那个叫地狱的地方……哼,我倒是见过。” “你见过?地狱?”他诧异地看向我。 我也看向他,“怎么?” “你不是开玩笑吧。”他显然被我这个当叔叔的话给惊到了。 “当然……不是。”我说:“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儿就是地狱。” 他的表情凝固了,但是他又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你是说他的灵魂……也有可能还在这里?” “或许吧。”我说:“你有没有梦到过你的父亲?” “很少。”他说,“只有在他去世后没多久我梦见过他一次,后来……我不记得我梦见过他几次了,但是我记得应该不会很多。” “人死了之后会在人间逗留一小段时间的。”我说。“这也是你梦到他的原因。” “但是后来我也应该梦见过他两次。” “他或许只是回来看你。” “那他在哪?”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他的面色很是凝重,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但是他还是说话了,“其实……这里……他并不在这里。” “什么?”愣了一下。“这是谁?” “我的意思是……他……的尸体不在这里。” “你没有安葬他?” “不……”他摇了摇头,“我当然安葬了他,我说的是……他的尸体已经不在坟墓里了。” 我皱紧了眉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比约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他咬紧了牙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提高了声音。 “他……他的尸体不见了。” “不见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一边摇着头一边诧异地看着他,“你……说清楚。” “已经有一年多了。”他说,“去年的时候镇子里传闻闹鬼,开始有人信,有人不信,有人将信将疑,但是后来发生了杀人事件,有农户出城采摘就没再回去,后来被人找到了,被啃咬的血肉模糊。” “后来镇子周围闹鬼的传闻就越来越多,信的人也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有人在墓地……”他指了指这里,“在这里祭奠家人的时候遇到了袭击。” “是什么?” “是……死人。” “亡灵天灾?” “我不知道叫什么,他们称之为活死人,你叫他们亡灵天灾,咱们说的应该是一样的。”他叹了口气,“当时来了一家人,七八口人,结果死了一半,另一半跑回去后也有两个受伤并受到惊吓疯掉了,而镇里得到消息之后赶紧来到这里探查,结果最后发现有一部分坟墓,尤其是年久失修的靠近溪边的坟墓竟然都出现了一个洞,那个洞倒是不大,但是没人敢往里爬。” “镇里治安官找来了坟墓的家属,我也来了。当时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人也傻了,我根本无法想象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我们的监督下镇里的人挖开了坟墓,但是在遇到棺材的时候很多人的棺材面上是大多是完好无损的,这些棺材的一头处都出现了开裂和挖掘的情况,但是在检查棺材里的泥土之后他们得出的结论是棺材不是从外面挖进去的,而是从里面挖出来的。” “他们就没怀疑是盗墓贼?” “怀疑了。”他说:“但是这个说法立即就被推翻了,因为埋在这里的人……只有我这样的穷人,穷人的棺材里是不会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的。”他说:“我父亲的棺材里放了什么我清楚,打开之后一件不缺,只有他不见了。” “镇里人什么反应?” “所有出现了这个情况的家庭都被指指点点,我也是。” “这是你没有女人的原因么?”我哼了一声。 “也可以这么说。”他叹了口气。 “人们是怎么说你父亲的?”我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伤心的男孩。 “人们说他变成了僵尸,跟北方那些玩意一样的僵尸。”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56 丹巴达尔要塞 亡灵天灾。 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比约恩说这里的人都称那些玩意叫僵尸,或者活死人,这些玩意都一样,都是人死了之后剩下的尸体然后重新爬起来,爬出坟墓,爬起来疯狂攻击活人的东西。 “现在的人只要去世就会被火化。”比约恩指着远处的一处空地,那块空地上有一个石头台子。“就在那里焚烧,烧到只剩下骨头,最后骨头都酥了才被允许下葬。” “这倒是个好办法。” “这是违背教义的。”比约恩有些鄙夷的哼了一声说:“教会的人说信仰圣光的人死了之后是可以复活的,但是这种复活是被神赐福的,是从神的国度归来的,他们应该是圣洁的。” “哼。”我也哼了一声。 “可是我父亲还有那些爬出坟墓的人……一样,那户被袭击的人就是例子,能做出这种行为的……必定不是从神的国度回来的,也必定不是……被神赐福的人。”他低着头慢慢说道,“镇里的人说这是恶灵,是魔鬼,教会的人也这么说,他们都这么说了镇里的人就更……信这种说法。” “所以你……就是魔鬼的家人了,是吧?”我瞥了一眼他的脸。 “是的,我……是被诅咒了的人。”他说:“不光是我,所有那些出现僵尸的家庭……都受到了鄙视和抵制,甚至我们有段时间被要求举行驱魔仪式。” “驱魔?” “念经,祈祷,忏悔,圣水沐浴,饮圣水,在寒冷的水中忏悔,在火炭中走过,忍受饥饿,甚至……甚至……”他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们……都还在么?” “死了一些。”他看了我一眼,“这种折磨……有些年轻人都受不住更何况还有些老人。” “镇里的人怎么个反应?” “罪有应得……”他说。 我皱起了眉头,“这个说法过了吧。” 他哼了一声,“假公济私这个词你觉得用在这合适么?” “你就没想过离开?” “离开……哼!我能被允许出海打鱼已经是对我开恩了。”他说。“而想登上大型的船想都别想,人家船长忌讳我们这种人,他认为我们会招来恶灵邪祟。” “那你可以逃走。” “逃走……”他摇摇头,“去哪呢?” 他看向我眼睛里充满了无奈,这个穿着军服的壮硕男人眼里竟然流出了这样的神情。“我无处可去。”他说。 “天大地大,他们又没绑着你。” “我除非进山或者走进荒野当野人,只有我自己……这种生活很难,我知道这种感觉,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而没过很久恰巧战争突然就升级了,北方的僵尸跨过奥特兰克之后占领了希尔斯布莱德的大部分地区……然后这里也紧张了起来,迅速组织自卫无武装,但是安保军队依然非常缺人,我也就顺利的被编入了军队。” “进入军队之后能好一点?” “好了一点。”他说:“可是到了军队之后他们也还是会说三道四的,但是……总之比以前要好,而联盟军来到这里之后我的日子才更好过一些。”他用脚踩在一块小石子上反复的搓起来,“联盟军需要强壮的战士,而我满足他们的要求。” “你参加战斗了么?” “参加了。”他说:“我参加了几场袭击,清除了北方的一些僵尸。”他说。 “我看你的肩章……你现在军队里有军衔了是么?” “是的。在军队比种田打鱼强。”他一脚把脚下的石头踢出去好远。 “你父亲……最后找到了么?” 他摇摇头,“没有,哼!怎么可能找到呢?”他看向远方,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我已经记不起他小时候的样子了,“我只希望他的灵魂得到安息,至于那副皮囊……仅仅是一副皮囊而已。” 在镇子住了两天,我又见到了从前线被运回来的伤员,很快前线的消息也在镇子里传开了。兽人的进攻非常凌厉,塔伦米尔周围不仅出现了兽人军队的痕迹,而且这种脚印越来越多,最可怕的是已经有不下于两千人的军队从塔伦米尔旁边绕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结果在塔伦米尔东边竟然又出现了亡灵军队的踪迹,突然冒出来的亡灵军队让塔伦米尔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这种穿插让联盟军队一下子陷入了被动之中,现在加文拉德已经在塔伦米尔重整军队准备消灭这两股突然出现的敌人。但是亡灵军队在塔伦米尔东边的河边留下了一些痕迹之后就消失了,斥候过了河一直沿着河寻找他们的方向但是这些亡灵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失去了踪影。斥候沿着河流两侧一直往下找出去了数十公里也没在河边发现军队的痕迹,后来他们又逆流而上寻找还是毫无发现。这个消息让塔伦米尔的守军如临大敌。 在听闻他们的谈论之后我发现他们似乎对兽人与亡灵之间的关系还并不了解,他们以为亡灵跟兽人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单纯是兽人趁着亡灵入侵对人类发动了复仇。 这叫我想起了吉安娜,按理说这个女人应该跟萨尔有联系的,也不知道萨尔是怎么跟这个女人交代的,可是就现在的情况看似乎是撕破了脸吧,要不然兽人也不可能跟人类如此明目张胆的发动战争。 比约恩的家很简单,简单到是眼见的清贫,我抿了抿嘴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掏钱给他,那样的行为似乎不是很恰当,他现在已经在军队里混了个一官半职,能靠自己在军队混起来或许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荣誉和幸福。直接给他倒像是施舍,这么做可能会伤害到他的自尊。不过既然不给他钱那么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愿意在见到加文拉德的时候跟他提一嘴这个孩子。 随后我离开了这里,本来想往塔伦米尔而去,但是听说加文拉德已经带队离开了那里于是我又选择了前往奥特兰克,我想那个老朋友应该会在那然后惊喜地看到我的出现。想到这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一路北上的景象跟想象中的几乎一样,荒凉!除了荒凉还是荒凉,即便是郁郁葱葱的原野,风吹过树林传来一阵沙沙声,阳光明媚而温暖,在弥漫着野花香气的温暖中我能感受到的也是荒凉。 沿途没有一处村庄有人,没有一栋房屋是完整的,没有一口水井没被污染掉! 原本的耕地现在长满了杂草,道路要不是有俩道车辙把泥土压实的都不长草了也早就被路两边蓬勃生长的草给淹没了。 马儿是我偷的,还是匹老马,我没指望它能狂奔也没打算让它狂奔,它的毛发已经有点毛糙了,也失去了年轻马儿的那种光泽,它慢慢地行,我安安稳稳地坐在它背上。 能遇到野生动物是好事,它们还在这片土地就没死去,只是遇到的野兽中狮子是比较聪明的,它一直跟着我却在最后放弃了追踪我,但黑熊就不了,这种体型巨大的玩意智商似乎比不上那种大型猫科动物。 所以我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剥了它的皮,取了熊的心脏吃了下去,熊掌这种东西在野外是没法好好吃的,这玩意要蒸或者炖,用火烤绝对是一个很糟糕的选择。所以那个巨大的熊掌被我浪费掉了。 那张熊皮蛮大的,虽然剥下来了却实在是处理不了,于是我卷了起来准备带给雷矛当礼物,见面总是得带点礼物的。 经过前往塔伦米尔的那个路口的时候我在路边转了转,看了看周围的脚印后就策马继续往北而去了。 奥特兰克的天气这时候是多云的时候,这里只有天冷的时候才有更多的晴朗天气,从南方的海上出来的温暖而湿润的空气在这里形成了很多很厚的云。 从这开始越往北越高,越高就越冷。早晨出发的时候还是郁郁葱葱的草原森林,中午时候就可能遇到降雨,下午就可能看到有积雪的地方,而第二天就会看到被霜覆盖的土地,而在继续走就会看到常见不化的积雪。 这里的环境跟丹莫罗更像,也难怪让矮人在这里驻守呢。 矮人的哨卡并不难找到,而见到矮人并表明来意之后矮人也愿意给我指明道路,只是现在的矮人军队指挥所并不在奥特兰克城。 奥特兰克这个国家在被分解之后这里其实要比希尔斯布莱德强,希尔斯布莱德的土地几乎都被荒废了,而荒废的土地是不能养活人的,大量人口流失就是必然情况,但是这里的人则不然,住在山里的人和修建在山里的村庄并不会因为国王死了国家亡了而失去生存的机会。他们继续打猎,继续制作皮革,然后用来换从外面运来的商品。 虽然如此交易比以前要困难且价格更高,但是他们还能勉强生存下去,所以这里还真能遇到一些有活人的村庄。联盟军来了之后他们获得的物资就更丰富了,他们也更愿意要钱而不是以物换物了。 当我来到矮人在奥特兰克山谷修建的要塞后真是被他们的建造本领所折服,尤其是那座并不是特别宽但是脚下是万丈深渊的木桥的时候。 丹巴达尔要塞建设在一处山谷的隘口上,背靠大山,面向山谷。而山谷的那头就是兽人穿越这个地区前往希尔斯布莱德最近的道路。 将军要塞虽然没有完全建成但是看得出这个建筑矮人是想把它修建成永备工事,嵌入山体里面的从外面看起来很结实,建筑风格跟铁炉堡十分相似。 堡垒里面很暖和,这里有忙碌的矮人和偶尔见到的几个人类,我有些吃惊的看着那些人类,但是那些人类似乎对我的出现一点都不奇怪,他们只是瞥我一眼并朝我点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快速离开。 当卫兵把我带到雷矛的作战指挥室门口的时候我就听到了雷矛的吼叫声,我皱了皱眉头,就在卫兵要推门进去的时候被我一把拉住了。卫兵诧异地看着我,我则朝他轻轻摇了摇头。他也知道了我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也站在了一边。 他的咆哮声在走廊里回荡,我也知道了那些拿着文件的人类为啥不愿说话了。 虽然他的话里一句脏话一个脏词都没有,但是我感觉这个说话的语气就叫人很难受。而他发怒的原因我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协助矮人的人类和暗夜精灵军队并没有达成他的要求。 在他的咆哮声突然停止之后屋里传来了凳子拖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往外走的脚步声,当门被打开之后从里面走出来了好些个人,而此时我才发现这里有人类,有矮人,还有暗夜精灵。 我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我注视着这个淡紫色皮肤的精灵,这个男人的脸庞泛着一种淡紫色的光亮,他的个子比我高,得高出一头。而他似乎通过余光发现了我在注视他,然后他转过脸来看向了我。四目相对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睛里竟然闪烁着一种淡淡的绿光。 他从我面前走过,我目送他离去,而这个家伙竟然也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还是希望见到女精灵。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57 雷矛将军 卫兵敲门后站在了门边,当我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化的叫我想笑。 我看到他的胡子分明抖了一下。 那张严肃的脸眉头紧皱,但是看到我之后他一下子就愣了,在愣了两三秒之后他的眉头一下子就打开了,然后他一下推开面前的椅子朝我快步走了上来。 我张开双臂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他站在了我的面前惊讶的打量着我。 “你……我的诸神!真的是你么?”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以矮人的寿命来说你年纪其实还不大……”我微笑着看着他。 他一下子打开了双臂,我也一下将这个粗壮的大胡子抱进了怀里。 “啊!你的怀抱比外面的石头还冷!”他拍了拍我的背说道。 “那就赶紧叫我烤烤火,我的兄弟!”我笑着说。 “快!给我拿酒来!”他扭头对卫兵喊道。 “快来快来!我的兄弟!”他拽着我走到房间的另一头,壁炉里面的火焰在努力的跳跃着,发出的火光照耀着这个角落温暖着整个房间。 我俩坐在壁炉边上,头顶很高的地方有扇窗户,竟然有一朵雪花从上面飘了进来落在了我的手背上,瞬间它化成了水。 “真是……”他有些激动了,他笑着拍了拍手,“你……”他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笑着看着他,“你现在才来。” “啊?什么意思?”他笑着愣了一下。 “上次在你家跟你相见到现在都多久了,我以为你早就出来作战了。”我说。 “当然没有!”他说。“我才刚来这里没多久。” “我听说了,你是临危受命。”我微笑。 “什么狗屁临危受命。”他哼了一声,“这就是个烂摊子!” 我吸了口气,木柴燃烧发出的味道是我认为的世界上最迷人的香味之一。“我记得那时候你的呼声还是很高的,而且作为老臣麦格尼国王对你应该是很信任的。” “哼,当时确实有人传言让我出来帮北方人类打仗,但是后来不是我,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出来折腾自己,在家还是挺清闲的。”他说。 “哈!你说得倒是挺轻松的,你闲得住么?”我斜着眼看着他,“我记得那时候战争还只是人类跟那些死人的战争对吧。” “对,那时候斯托姆加德的军队相当拉跨,用你们人类的话叫拉跨,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我也真庆幸没让我出来。”他鼻子里一直不屑地哼哼。 “据说输得有点惨。” “那哪是惨,简直惨不忍睹。”他说。“不过是最初,人家后来也行了,至少打了个平手。” “但是索拉丁长城还是破了。” “破是必然的,说实在的还不如没有这个玩意就在那原野上打一架,看看谁更硬,守着个破城墙,打又不敢打,攻又不敢攻,就这么僵持,你说也真是的,斯托姆加德的士兵怎么能软成这样?他们平时都吃什么吃成这样?” 此时卫兵端来了两壶酒和两个杯子,被子里倒满了酒,淡黄色的啤酒花让我忽然想流口水。 “斯托姆加德国内不是出了问题么?” “将军的职责是指挥打仗,士兵的职责是负责打仗,出什么问题他们都得是硬的,都得是最坚强的,这和国内出不出问题没关系。”他摆了摆手。 我摇了摇头,“我的兄弟,如果人类能有你们这么简单,估计现在洛丹伦现在依然存在呢。” 他看了我一眼直接喝了一大口,紧接着他没有把杯子拿下来而是一饮而尽,当他将杯子拿下来的时候打了一个大大的嗝。“可是我还是没能逃脱这个烂活,这个烂摊子。”他说着将杯子放下,拿起了酒壶。 “你出来还是放心的,至少我觉得是这样。”我呷也一口酒。 “大口喝,我的兄弟,这玩意喝了不仅暖和还抗饿呢!”他说着端起酒壶:“哼,去他的放心吧……他们只会让我来给他们擦屁股。现在就是这样,一会是亡灵,一会是兽人,上次战争差点全军覆没,结果就是我来顶呗。” “那说明还是你厉害。” “可我宁愿他们觉得我不厉害。”他哼哼唧唧地说道。 “你这么有本事的家伙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在最初的兽人战争时你已经表现出你是一个最优秀的统帅。” 他笑着哼了一声,看来我的彩虹屁吹得他挺受用。 “虽然我来了可是还是一片问题,到处是漏洞。”他叹了口气,“这个活果然没那么好干。” “怎么?” “我们一边得防着兽人,一面还得顾着那些死人。”他咬了咬牙,“你知道那些死人有多难缠么?”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椅子扶手,“那些玩意可以泡在冰水里,可以埋在积雪之下,可以在冰雪里一直呆着,被他们伏击比遇见兽人可是恐怖多了。” 我倒吸了一口气皱起了眉头,“兽人……死人。”我往前坐了坐,“这两种玩意你是怎么看的?” “什么意思?” “就是兽人的突然出现。”我说。 “还能怎么看,兽人现在翅膀硬了呗。”他说,“当年真不该建那个劳什子战俘营,当时怎么想的,真该把那个提建议的人给抓来揍他一顿。” “哈!提这想法的人现在还在不在人间都不一定了。”我说:“但是我说的是……兽人的突然出现……你们……我是说人类,或者叫联盟的人就没发现么?” 范达尔·雷矛的眉毛又浓又粗,他挑起眉毛看着我,“是啊……他们没发现啊。” “不能吧。”我轻轻地说道。 他眯起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那个叫吉安娜的女人呢?” “她……我不大认识这个女人。”他说。“她怎么了?” “这个女人可是跟兽人的关系不一般呢。”我哼了一声。 “啊!”雷矛瞪起了眼睛。“你听谁说的?” “这个女人的背景我要是给你讲估计得讲一晚上。”我说:“但是我说的每一句话,就现在我要说的,都是真的。” 雷矛往前探了探身子,“你说。” “这个女人跟兽人的关系可不一般,精灵是从哪来的?”我用下巴点了点他。 “据说是一个什么西方大陆。”他说:“我不喜欢那些家伙。” “就是西方大陆,一个叫……卡利姆多的地方,兽人逃到了那里,在那里扎根繁衍。” “这跟吉安娜有什么关系。” “这个女人帮助了兽人,她为了兽人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你知道她父亲是谁么?” “不知道。”他的样子叫我想笑。 “戴林·普罗德摩尔。”我说。 他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他张开嘴巴摇晃着粗短的手指,“噢!就是那个……那个……” 我眨了眨眼睛,“你知道,哼!就是他,海军统帅。” “她害死了她父亲?” “这是另一个故事,但是起因就是她……帮助了兽人,你晓得吧!”我说:“而且……精灵就是她引荐到这里的。” “这事我知道。”他说。 “当年精灵跟兽人在那个西方大陆打过架,是有仇的。”我说。“精灵现在跟人类站在一起,我感觉……这里面有些利益关系。” “嗯!”他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 “什么?”我忽然被他的反问问懵了。 “你是说我们现在的战败和窘境跟吉安娜有关?”他的嘴都圆了起来。 “我……不好说。”我哼了一声,“但是我完全可以告诉你,就是……吉安娜跟兽人是认识的,但是他们之间有没有继续联系,有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这个女人可能是个大隐患呢!”他点了点头。 “是不是大隐患,只有联盟军上层知道,或者知道或者被蒙在鼓里。”我说。 他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得调查一下,至少不能这么放任不管。” “兽人的出现不是偶然。”我认真地看着他。 “嗯,这个女人的事我确实得注意点。”他说。“据说她是个魔法师,联盟军给我们派来了人类的魔法师,据说是你们原来有个什么达拉然还是什么玩意的一个组织的人。”他没记清楚。“是这样的吧?” “差不多,现在你们还配备了魔法师部队?” “哈!那是当然,不过……并没有什么卵·用!”他不屑地哼了一声。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58 奥特兰克战场 “人类魔法师不行?”我挑了挑眉毛看着他。 “至少我没觉得行。”他哼了一声,“而且那么几个家伙要是能左右战争就不需要我们在这里受罪了。我家那里你是知道的,那环境多好,这烂地方的空气只有一股子冷味,我家那里的冷空气有种甜甜的味道。” “哈!”我咧嘴笑了一声。“不是……他们是人数不多还是怎么样?技艺不精么?” “本来也没几个人,那十几二十个人有啥用。”他说:“而且他们……呃……面对兽人狼骑兵的时候基本就是毫无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力,毫无……哼,就是送人头。” “这么夸张?” “哈!夸张?一点都不夸张!狼骑兵又不是你们人类的那个什么慰问团表演的舞台剧里的木偶,他们的行动力……你要是见了……啊,不,咱们以前见过不止一次了!而这里的狼骑兵比以前还凶。” 他摇了摇头,“当年在丹莫罗的冰天雪地里我还记得那些玩意骑着那巨大的狼是怎么穿插的,但是今天出现的这些狼跟以前差别很大,他们更隐蔽,行动力更强。” “我知道他们是谁。”我说。 “你又知道了?”他撇了撇嘴。 “当然,我可是从兽人入侵到被赶出人类领地全程都参与了。”我的话说的让我一点都没感到自豪,所以我就又闭上了嘴巴。 “他们是新入侵的?还是……” “不是,他们是第一批入侵的兽人部队,但是……他们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部落,然后一直在北方,也就是……这里隐居。” 他的眼睛不自觉的瞪大了,“这里?你说的是这里?奥特兰克?” “是的。” 雷矛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我说呢!” “他们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超过了你。”我说。 “啊!”他叫了一声,然后笑了出来。“怪不得呢!” “而且……据我了解,这群家伙在没有入侵这里的时候他们居住的地方就是冰原高原,所以他们这个部族的兽人非常善于在这种地方作战。”我点了点头。 “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走的地方多,见的人也多。”我笑道。 “你怎么知道那些精灵的事情的?” “我去过那个叫卡利姆多的地方。”我说。 “那在哪?” “很远的地方,得坐船,漂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快到了。”我说。 “兽人在那怎么样?” “不怎么样,除了比被人类圈着要自由外外界环境并不比这里好多少。” “但是看这群家伙现在状态装备都不错啊。” “他们有盟友。”我说。 雷矛的表情变了变,“你说的盟友……是什么。” “盟友么……哼,牛头人,巨魔。” “巨魔?”他皱了皱眉,“你说巨魔?” “不是你们丹莫罗那冰点天雪里的巨魔,是……原本在暴风王国南边森林里的巨魔。”我说:“他们估计没这么抗冻。” “嗯……我也没见过巨魔,你说的那个牛头人是什么?” “一种体型庞大的牛的样子的玩意。”我比划了一下。 “庞大的……牛?”他似乎不是很理解,“牛……会说话?” “是的,还会打仗。” “那种玩意怎么打仗?角上绑上东西?还是跟野驴一样奔跑冲锋?” “哈,什么呀,他们不是趴在地上而是可以直立行走,” “世界之大……啧啧,真的是世界之大。”他一边咂舌一边摇头,“不过我讨厌坐船。” “这里没出现我说的那种玩意是么?” “嗯……没有,目前为止只有兽人。”他说。 趁着倒酒的时候我瞥了他一眼,“那你没想过兽人和亡灵为啥同时出现。” 他端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点了点头,“他们会不会是盟友呢?” “这……”他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你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兽人的突然出现绝对不是偶然,他们……可是远在卡利姆多。”我说。 “这件事我……没想到。” “不是你没想到,这种事情吉安娜没有告诉你们么?”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不好看起来,“你说的这个女人……我觉得真得抓起来好好问问了。” “这么说你们都不知道兽人跟亡灵是一伙的?” “你……呃……兽人的确……主动出现复仇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啊……那么……如果是这群死人主动找到他们,啊……这么说就说得通了,怪不得有这么两次战斗都出现了死人的身影。” “他们并没有跟兽人一起冲锋,也没有配合兽人进攻,但是战斗之后或者之前确实发现了死人的部队。”他点了点头,“这么说的话……他们成了兽人的先锋和探路石,或者是后续部队……” 他说着咬了咬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间中间的沙盘旁边。 “兽人更熟悉地形……兽人跟死人是一伙的……这么说第一次战斗惨败也不是偶然的。”他的面色变的很是凝重。 我端着酒杯也走到了沙盘旁边。“这是地形图么?” “是的,这是这片地区的地形图。”他指了指一个堡垒,“咱们是在这里。” 我伸头看着沙盘指着我们所处的堡垒说:“这个山口附近的……地形准确么?” “当然。”他说。 “那兽人是从哪溜过去的?” “不知道。”他看了我一眼。 “现在还不知道?”我惊讶地看着他,他撇了撇嘴没吱声。 “那你们在这里建这么个要塞有什么用?”我都要被他逗笑了。 他有些惭愧的看了我一眼后说:“要是找到了就堵住那里呗,但是这里依然是大军通过的毕竟之路,我们也是为了防止他们未来能够肆无忌惮的进攻。” 你还别说,他说的有道理。 “那你们现在防守还有什么别的困难么?” “困难多了。”他哼的一声将桌子上的指挥棒抓了起来。“我们的兵力不足是首要问题,如果兽人进攻,从这里……到这里,我们的最前线可以说在这里,我们在这里建设了一座堡垒,通过这个堡垒能直接威胁到这里,可以说这个地方被攻陷了之后我们这里基本是没有多少招架之力的。” “那你们应该把这个堡垒挪到这里去。”我说。 “这里是大本营,上一个将军修建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底气显然不是很足。 “嗯,不过这里做大本营也是对的,哪有将大本营直接放在前线的。”我安慰道。 “过了这个堡垒之后就是一路下坡,这是个很大的盆地,我们在这里也修建了碉堡,堡垒。” “这个碉堡离着这个有点远。”我说。 “这个叫石炉碉堡,在沙盘上不可能展示得那么清楚也没那么准确,但是这个地方是目前我找到的最适合建设碉堡堡垒的地方了。”他说。 “怎么呢?” “石炉碉堡离着这个,这个叫冰翼堡垒是最近的一处,石炉碉堡处于这片平原的中部,算是最前沿,但是这个地方背靠大山,想从后面抄后路绕过去是几乎做不到的,而且只要兽人从这片大平原上过这里几乎是尽收眼底,不光看的见而且是他们必须要拿下来的地方,他们肯定不想屁股被捅。” “这里呢?”我指了指离着石炉碉堡不远的一处阵地。 “这里是我上一任在的时候建设的,被摧毁了一次了,现在我在这里建设了石炉碉堡之后也是对这里的掩护吧。” “这就是最初守军的最前线对么?” “可以这么说。”他点头,“这个地方现在由人类守备,那些法师们现在就在那。” “你给他们安排到最前线了?”我差点叫出声来。 “怎么?” 我盯着沙盘看了半天才抬起头来,“这个地方……不好守啊。” “不好守……哼,哪里好守呢?”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顿了顿说道:“这个碉堡是最前沿阵地没错,但是现在我在……这里。”他指了指沙盘,“这个碉堡上面这里又设置了第二道防线,从冰翼堡垒到第二道防线很近,从第二道防线到这里,这个叫石炉哨站,也不远,而且第二道防线地势比较高,一旦石炉哨站失守了,我们还有点地形优势。” 我抿紧了嘴巴看着他指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建设这个哨站呢?呃,不……我是说为什么一定保留?” “石炉堡垒的守军是可以照顾到这个哨站的。”他说。“现在这里是个三角,因为确实要进攻到冰翼堡垒的话有三条路可以走。” 他重新站起身来指着冰翼碉堡说:“从石炉堡垒这边有条路可以插过来,这边出奇兵对我们的威胁是很大的,但是我的石炉碉堡在这不光照看整个平原,而且将那条偷袭的路给堵死了,这是必须给他们设置的障碍。” “还有两条道,一条是从这里,穿过平原从山崖下面,这有条道是可以上来的,只要爬上山崖就是一马平川。”他点了点沙盘,“现在这里正在加紧建设,这也是第二道防线非常重要的一个点,一旦这里被突破,第二道防线就算是废了,兽人能直接逼到冰翼堡垒城下。” “而……这个石路哨站作为前线还能看住他们进攻的第三条路,就是西边这条。”他指向石路哨站西边,“这里……地势比较平坦,这个哨站吸引注意力的时候我们完全有时间从上而下冲一波。” 我挑了挑眉毛,“这是你想的?” 他斜着那双小眼看着我,“啊!怎么?” “嗯……就你这么说我觉得……守住完全不是问题。” “哼!理论和设想永远都是沙盘上的玩意,实际就不是这样了。”他说。“现在人少。”他看了我一眼说:“我们现在建设的人员人手不足,建设进度也慢,我现在只能派出更多的斥候,一旦那边有风吹草动这边就提心吊胆的。” “士兵呢?” “兽人神奇地穿过去之后塔伦米尔那边就噤若寒蝉,我估计那边要吓死了,原本要被派来的军队现在也被截胡了。如果兽人没有发动大规模袭击,也就这样了。但是一旦他们袭击过来……我的天啊!”他将手里的指挥棒狠狠按在桌上。 “你们还有多少人?” 他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那你……刚才发那么大的火是因为什么?” 他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我,“现在不光兵力不足,我们的武器也没到位。” “什么意思?什么叫武器……你们不是随身有武器么?” “不是那个,弓箭我们还不缺,我说的是……大炮!”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59 理想与现实 矮人很强大,他们的强大不仅仅是钢铁般的肉体和意志,还有人类所没有的火器! 就是热武器! 刀剑弓弩这种玩意靠的是谁更狠,近身贴身肉搏的时候靠的就是谁更能打,谁更抗揍。而弓弩这玩意就是考验装甲配备和后勤保障的,再者就是弓弩手的训练是不是到位。这玩意靠的是实打实的人力。 但是热武器则不然,几百人排枪连射的威力在某种程度上要远远超过弓弩。弓弩一旦遇上距离远一些,护甲厚了比如板甲,比如皮甲配锁甲,就很难对敌人造成足够大的伤害,但是火器就不一样了。 如果对方有盾牌可能还好些,但是打在身上,即便是板甲也能给你戳个窟窿,锁甲皮甲更是不在话下。而且这玩意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子弹就到了身上根本躲无可躲,而且基本中枪之后非死即残,丧失战斗力更是必然的事情,但是弓箭只要不是命中要害身中几箭仍然可以战斗。 所以我现在身上挂着的火枪足够我在一般凶险的战斗中有更大几率活下来。说句说话,我现在真恨不得有一挺可以连续发射的火枪,三发子弹还是太少。不过对现在这种装备的人类来说热武器是超越绝大多数冷兵器的最有前途的武器,但是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表情却很是为难。 “到底怎么回事?”我追问。 “唉!”这个家伙竟然叹气了。“原来能运到这里来的火器少得可怜,现在……哼。” “为什么?” “火炮和火枪的制作技术我们的工匠并不能掌握。”他看向我说道:“我们可以造炸药,但仅仅是一些炸药,而且这个炸药的威力说实在的并不如侏儒制造的好。” “侏儒……你们不是一起的么?他们造出来你们用不就可以了?” “哪这么简单?”他说:“侏儒这个种族确实在战后跟我们的关系比以前好多了,但是现在他们出事了。”他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很是无奈。 “说下去。” “他们……内部发生了严重的内乱,他们王国分裂了。” “他们王国?”我惊讶地要叫起来,“他们还有王国?” “当然了,你以为呢?” “在我的印象里他们就是……你们王国土地上一个少数民族而已,或者小部落,他们人很多么?” “他们的王国一部分在地上,但是还有更大的部分是在地下,他们的生活习惯某些地方跟我们很像,但是他们不喜欢钻探挖掘而是喜欢制造更多新奇的玩意,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会从地下挖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他们现在内部矛盾极其严重到已经分裂了。” “这个事你们以前不知道么?” “知道又怎样,首先这是他们的事情,而且以前这种矛盾似乎也并没有很大,谁会想到闹成现在这个局面?” “那你们国王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吧!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我说。 “那是当然……但是……现在说实在的我们有点爱莫能助,他们的领袖被困在了地底,而我们的军队并不能进入地下去救他们。” “啥?不能进入地下?为什么不能进入?” “你还记得兽人入侵的时候么?” 我盯着他的眼睛陷愣住了,“他们难道没告诉你们从外面进去的方法?” “这种事怎么会告诉我们?”他哼了一声,“就连在地表生存的那些侏儒都不知道。” “那这事是怎么传出来的?” “外面的人突然有一天就无法进入地下城了,而且这个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当他们无法与地下取得联系之后就感觉到了不对,而求助我们之后我们也是爱莫能助。” “可是……是谁封闭了地下城呢?” “还能有谁?反对派呗。” “这么封闭起来不是自寻死路么?” “谁说的……”他看着我说:“这怎么是自寻死路呢?谁赢了,谁就是正确的,即便是反对派。” “这……”他的话叫我忽然明白过来了,但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可是我听说侏儒不是也参加奥特兰克的上次战斗了么?” “很少,很少!只有这么几架破飞机,那点玩意发挥的作用还不如用脚跑的斥候。”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失望。 “以前你们卖给人类的那些火器……难道也是他们造的?” “你以为是我们造的是么?哼,现在知道了吧。当然我跟你说这个事也不怕你出去跟别人说,这个事情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还以为侏儒也参战了呢。”我咂了咂舌就转移了话题,“那现在的我们这边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他重新走到壁炉边上倒满了酒杯。“我们现在完全就像在等待一场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临的灾难,这种无形的压力……很讨厌。” “现在……”他端起酒壶给我倒满,“据说总指挥官也出动了,他终于不在塔伦米尔呆着了。” “嗯……”我沉吟了一下,“你不喜欢他?” “我不怎么认识他,我都忘了当年有没有见过他了……哼,我对他没什么意见。” “他指挥得不好么?” “我可没这么说。”他瞟了我一眼,“不过他现在主动出击我也倒要看看这家伙的实力究竟怎样。” “他那边什么情况?” “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我估计也好不了,要不不会反应这么大。” “现在北方的亡灵怎么样了?” “北方?你说的什么?” “亡灵分两种,一种是最初入侵洛丹伦的那种,一种是……后来脱离了亡灵首领控制之后的亡灵。”我解释道。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从接到任务到现在并没有听说有更多亡灵的事情。” “你们的斥候没有到更北的北方去侦察?” “不知道,至少我这里没有。怎么了?” “在我到达这里之前我是从北方回去的,对那边有点了解。”我说。 “怎么?” “北边的亡灵,我指的是最初入侵的那批,现在死灰复燃了,而且数量似乎依然在增加,并且这种情况已经蔓延到了南海镇。” 他撇了撇嘴摇了摇头。 “你怎么想的?”我说。 “你是说那些亡灵和正在与我们作战的那些……不同对么?” “是的,现在跟你们打仗的这些首领是个精灵。” “啥?” “精灵,奎尔萨拉斯的精灵,当年被洛丹伦的王储阿尔萨斯一剑刺死,后来复活成傀儡,再后来就脱离了阿尔萨斯的控制创建了现在的亡灵王国,他们自称为被遗忘者。这些被遗忘者也是那些亡灵的眼中钉,那些亡灵有个名字叫天灾,亡灵天灾。” 他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我们也有盟友了。” “咱们跟那些亡灵天灾是没法合作的,亡灵天灾的志愿是杀死所有人,毁灭所有人。”我说。 “那些亡灵我没有听过他们的情报,如果能给现在的亡灵造成麻烦的话我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说。 “不大好办。”说完我长出了口气。“加文拉德如果失败了结果会怎样?”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盯着炉中的火焰看了很久,“他如果失败了……这场战争基本就输了。”他看向我满脸忧愁地说道:“这不仅仅是他们军队死人的事情,我们可能会立即遭受灭顶之灾。” 那晚我跟他站在堡垒最高的塔顶上,这晚的夜色很美,月光也甚是皎洁,明亮的月光让这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土地泛着光,我感觉这种光亮可能会让人产生一种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的错觉,我甚至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寒冷的风钻进我的衣襟,我能感受到温度,但是这温度并不会对我造成更多的影响。他从鼻子和嘴巴里喷出的雾气消散在了空气中,而我则用面罩将自己的口鼻遮挡的严严实实。 我了解他的忧愁,但他却始终没有问我是否能留下来,他现在手下缺人,非常缺人,我知道他现在希望我能留下来,可我回头望向北方那高耸的群山时忽然就萌生了一个别的想法。 洛丹伦的人类应该觉醒了。 在这里住了几天之后,我决定离开这里。我看到了他眼里的不舍,但是我相信他能理解我的想法。我没有告诉他我究竟想做什么去,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不爱跟别人说自己真实想法,尤其是目的的习惯。 他将我送到了山口,我很想跟他说些感人肺腑的话,但是我能想到的这类话就是告诉他我要怎样,然后帮他怎样。如果不说这个我真的没词,那种你要保重身体啊,好好吃饭,早睡早起,锻炼身体注意着点这种话我实在是说不出。 最后憋了半天我只给他了一个拥抱,然后我跟他说了一句,“下次在我来看你之前别死了。” 他在笑,我也笑。 是啊,下次见到他……我不希望他死。 我没有几个朋友了,尤其是这种……我打内心承认的……朋友!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60 变质的美好 这是第几次从这走了呢? 说实在的我已经找不到原来的路了,即便是人类以前修的路也消失了。皑皑的白雪覆盖了大地,厚厚的积雪将所有能覆盖住的全都压在了下面。奥特兰克城已然是一片废墟,地上没有一个脚印。我摸了摸雪的表面,从上一次下雪到现在估计已经得至少十天了,但是却没有一个脚印,甚至是动物的脚印也没有。 这里彻底地死掉了。 这是前往斯坦恩布莱德的路,我还记得第一次踏上这条路还是被一群小流氓给追出来的,然后我就是在这附近遇到了“孤狼”温斯顿·沃尔菲。 现在我还记得“孤狼”这个外号,也记得温斯顿这个名字,但是真要说起他的名字的时候我却想了好一会。还有卡尔鲁那个大光头,啊……我已经记不起他的全名。也是从这里我开始了新的人生,那真是一段有意义的时光啊。 拉文霍德……我望着东南方向的山峦,山的一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而山的另一面则藏进了阴影里。那峰峦叠嶂的群山之中就藏着这么一个地方,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地方还存在不存在了。如果不存在了那些人会去哪里了呢? 他们是奥特兰克的阴影,依靠奥特兰克而生,依附奥特兰克的大贵族而兴旺,但是现在这些都不存在了,奥特兰克王国没了,那些曾经只手遮天的贵族们现在都不存在了,就连曾经是那些贵族们最后依靠的洛丹伦王国都已经消失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神奇,总会有各种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或者说你永远都猜不到这个世界明天会发生怎么的变化。只有那些身陷囹圄或者被迫面对死亡的人才会深深地领会到这件事究竟有多么残酷。 我能回去看看么?回去那个地方。 当我心中闪过这个想法的时候内心又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还回去看看……我还是不要找麻烦的好。 虽然没有了路,但是依然会有这里曾经是路的一些痕迹。比如那些树,那些房屋,即便进入了森林有路的地方永远要比其他地方要宽一些。当然了也会走歪,比如现在我就发现已经走到了一个绝对没有路的地方。 真的,我很讨厌走回头路,可以说是极其厌恶。我骑在马上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狠狠地咬了咬牙,我决定只往回走一小段,一旦发现有更顺眼的地方就立即调转方向。 得亏我不需要吃太多食物,也不会在这寒冷的野外因为失温而丢掉性命,我深深地记得到了夜里之后这野外究竟有多冷,对活人来说简直就是煎熬,不得好死的那种煎熬。 当我丢失了道路之后我只能朝着一个方向走,直到我感觉到积雪在融化,雪地在消退,草从雪下露出了头,已经不再全是大型针叶树木的时候我也没能见到斯坦恩布莱德的房子在哪。应该是错过去了吧。 当能感受到风不再凛冽,阳光能在皮肤上照出温度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就再次变得美好起来,已经不再是冰雪的洁白和反光的晶莹,也不再是单调的深绿,路边那嫩嫩的草芽的那种淡淡的绿让我感觉心里很舒服,偶尔见到的一朵不认识的小花就能让我开心好一会。 说实在的我挺希望见到一个人,但是我又不抱有多大希望,这个世界上的人原本就没那么多,连年的征战和灾难让这个世界千疮百孔人口也锐减。 哦不,不是千疮百孔,只有北方的大地千疮百孔,过了雪山之后的南方还是那个样子,如果那些亡灵没有侵入到南方我想即便再大的伤害过上几百上千年后可能会变得跟以前一样,所有曾经的痕迹都会被抹除掉。 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东西可以是永恒的。 我总是能对自己说很多话把自己逗乐或者让自己感觉到又领悟到了什么其他真理,这让我感觉挺好。 估计是我走的太偏远了,最后我即便爬到山顶极目远眺都找不到任何有人踪迹的地方了。那茫茫的林海让我无奈的笑了一声,但是就笑了一下之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这已经不单单是耽误时间的问题了,这样的经历根本毫无意义。 即便是又学到了新的寻路技巧,巩固了以前的野外求生技能我也觉得现在的处境毫无意义。我宁愿不要这段经历。 我在枝头愣了好久,从太阳初升到日上三竿,观察了两侧的山峦之后我只能决定赌运气。 在森林里行走不比原野,原野是平面的,森林是立体的,树木的遮挡增大了寻路的难度。即便是我在山头上看得好好的目标一旦到了下面就非常容易迷失方向。 你或许知道我在说什么,或许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你觉得我在胡言乱语我只能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踏入到荒野之中,这里不是人类和宠物能够生存的地方。 运气这种东西比较玄,它在的时候一切顺利,甚至顺利到你不敢相信是真的,它不在的时候你再努力也没啥用。我记得有人说努力就有收获,哈,可能也对,但是在这种地方和这种环境中,一旦不够幸运地选择了一条就是不正确的路可能最后的收获只有用足够长的时间来弥补和回报了。 而我忽然就觉得这个时间有点不够用了,我可不想等我从森林里走出去之后面对一个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我的幸运在我第一次攀上枝头的第十一天的时候出现了,那时候的我已经不再觉得野花有多美,已经不再觉得嫩绿的草有多可爱,已经不再因为温暖的空气而感到幸福,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只感觉到烦躁。 而当我看到远处的天空不是阴霾而是发黄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我可能快走出来了。 是的……发黄的天空只属于一个地方! 呵呵,你可能很难想象我竟然能对见到这个地方而由衷的,发自肺腑的感到高兴。 虽然这是一片凋零之地,一片死亡之地,一片死去的土地,但是我高兴! 我终于能见到人了。 此时根本就不可能快马加鞭。 你要知道什么叫快马加鞭。 快马加鞭说的是马跑快点,然后你还抽人家。但是前提条件是马儿得跑起来,那说的是在平原上,大道上,坦途上,现在的马儿根本跑不起来! 在山里除了沟壑就是石头,灌木和乔木阻挡着前进的道路,想走直线纯粹就是妄想,走个四十五度角都算你好运气,来回折腾绝对是常态。所以此时还抽人家,你脑子一定有病,要是马会说话一定问候你全家。 我是很着急,但是着急也没有任何卵用。 当我真正踏入那片昏黄的地方后我又逐渐高兴不起来了,这里的树上倒是没有多少叶子遮挡了,可是依然是没有任何我想见到的玩意,我现在甚至期盼见到一个死人!即便是死人也是好的。但是并没有,甚至这里连被污染的传染的动物都见不到几只。 我不断告诉自己我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只有这种方法能让我感觉自己还是正常的。直到我发现了一条河! 我赢了,我特么终于走出来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61 无聊的一夜 我记得有谁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只要顺着河走就能发现大海。 如果用抬杠的说法就是沿着河走也有可能发现不了大海,或许半路上河不见了。 但是我觉得我应该不会应了抬杠的那种傻·逼说的话,因为我不是顺流而下,我是逆流而上。 还记得当年我沿河而下被人救了一命那件事,但是现在我不能顺流而下了,河是往南流的,南方是我来的方向。 这条河其实没多宽,目测不超过二十米,要是从山里流下来称之为溪也不为过。有了水我的马终于不用单纯靠嫩草过活了。它在河边饮水,我则生了一堆火。 或许是失望太多了,一旦感受到别样美好的时候哪怕是一点点的改变都叫我开心好一会,现在就是。我感觉沿着河一定能找到有人的地方,这里不是奥特兰克,只要遇见人为的痕迹我就一定能走出去。 让马休息了一晚之后我牵着马,马驮着我朝着河的上游找了上去。 要么说我是正确的呢,这么找就是对的,不出我的所料在我沿河而上找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发现了一座猎人的小屋。因为天快黑了我眼瞅着远处的房子附近没有任何的动静,没人出入也没有一丝火光,那个小屋很是低矮,隐藏的不能说很好吧反正要是不仔细看容易被忽略过去。 我看了看马,最后还是选择将马也牵了过去,在离着房屋几米远的地方我把马拴在了一棵小树苗上。抽出剑来我走向了那座小房子,此时阳光已经被茂盛的树木遮挡住,昏暗笼罩了这个地方。 房前的空地并不大,架子上的渔网还在,而且架子上似乎挂着一些鱼,就连裤子都没收。 终于见到活人了。 房屋里没有灯光,更没有火光,我轻轻走到门前,门是关着的,但是我感觉这门怎么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抬剑顶住门轻轻地往里推了一下,没推动! 门后有什么挡住了! 这座小小的木屋是没有窗户的,我估计里面的人能通过一些缝隙看到我。又看了一眼房屋之后我轻轻地说了一声:“有人么?” 我竖起耳朵听,但是没有一点动静。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说。“如果你能听懂我的话,给我点回应。”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保证不会伤害你。”我重复了一遍。 在确定确实没人回应的时候我抬脚踩到了门上,用了下力气发现门口确实有个东西,通过推门的感觉我感觉那家伙应该不胖。我使劲一抬脚猛地朝门踹了过去,门一下子直接从门框上掉了下来,门飞了,还有门后的家伙。 屋里很黑,而且伴随着一股发霉和腐烂过的味道。我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屋里的东西动了……果然有人。 “我很抱歉。”我说:“是你一直不说话的。” 我在等他自己爬起来,因为屋里面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 可等那玩意从门下爬出来后我看清了……竟然是个死人。屋里竟然有个安静的死尸。 我往后倒退了一步,那个玩意从门口爬出来后就朝我爬来,他有点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步履蹒跚的朝我走来,我看不清它的脸,但是那外形来看已经腐烂的没有什么了。而且根据味道的话如果是死在这里估计也得已经死了一年以上了。 我抬剑对准它的面门,一剑插了进去。剑刃透过它那已经变成空洞的鼻子戳了进去。但是很遗憾……没有戳透,那家伙被我顶了个踉跄。眼看不能跟演绎的故事里那样一剑戳透骷髅的脑袋,我只能举剑朝它的天灵盖上一剑砍了下去。 剑砸碎了它的头盖骨,没有血肉模糊,没有血液横飞脑浆四溅,它的脑子看来也萎缩了。但是不知道为啥,砸碎头盖骨之后它立即就消停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我嘟囔了一句:“原本确实不想伤害你的。” 砍倒他之后我才发现他倒在这个地方有点碍事,竖着挡住门口了,可我真不想动他,站在门口往里瞅了两眼,除了难闻的味道之外里面究竟有啥我什么都没看到。说实在的我不想在这过夜,不光是太臭了而且感觉实在是不好。 但是现在似乎也最好别到处乱走了,明天天亮了我还得顺着这人可能留下的线索从这出去呢。想到这的时候我还觉得自己终于要走出去了,可是忽然我又皱了皱眉头,这家伙死了得一年了,他往外界出去的路还能有痕迹么?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牵着马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暂住了下来,熬过这一夜明天应该就好办了。 这种等待是很熬人的,我睡不着,现在如果能睡着真的是个好事,时间会过的很快,可我偏偏从死了之后就不需要睡觉了。我只能睁着眼睛望着天空,听着河流发出那安静的水声。 如果从河里冒出来两只水鬼给我解解闷也是个好事,我心里是这么盘算的。但是河水发出的声音之让我感觉这夜晚更加静谧。 没有经历过这种等待的人是不会知道这种感觉的,硬生生坐到天亮,当我看到天空的颜色发生了变化,天空不再全是那种黑色,而是从漆黑变成深蓝,然后慢慢有一点白光,红色的霞光会逐渐蔓延,此时的周围会从完全黑暗变得昏暗,至少能看见点东西了。 天开始亮了。 我迫不及待的爬起来想往那座木屋去探查,但是我回头望向那里的时候那边还黑得厉害。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忽然就想起了当年我在东谷伐木场林场的那个夜晚,至今我都不知道当时是谁对我动的手。 艾德温也对此守口如瓶,虽然他表现的好像真的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就是装的。 那昏暗的光线让我能看到那树丛,那房屋,黑呼呼但是又隐约能看见点的景象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我总感觉会有一只鬼魂,面色惨白的,披头散发的,发着悠悠绿光或者白光的身影从房子里树丛中缓缓露出脑袋。 那张脸可以惨白,可以蜡白,可以带着血迹,可以面目狰狞,可以眼珠子掉出来都行,反正就是阴恻恻的从那冒出来,然后朝我慢慢走来,飘来也行,不过走来似乎更瘆人。 我心里竟然有点期待这个景象。 但是终究没能出现女鬼的身影,我牵着马又重新走了过去,门前的尸体跟昨晚一样还是趴在地上,很抱歉我不能帮你入土为安了,这样其实也行,只不过要想完全如图可能还得好多年,但是现在我实在是懒得帮你了。 绕过尸体我又一次地站在了门口,歪头往里面看了看,还是黑乎乎,我这一看这也不行啊,可是周围也没有柴火之类的玩意,我只能皱着眉头将头探了进去,虽然开门放了一晚上的味,但是里面那种味道还是挺冲的。 我捂着鼻子将身子闪进了屋里,里面没有活人了,死尸倒是还有一个,看样子应该不是活死人。那死尸脸朝上躺在床上,我环顾了一下屋里之后朝床上那尸体走了过去,这个房屋并不大,那张床就占据了房间的三分之一。 此时外面还不是很亮,屋里也就更黑,我用剑戳了戳那尸骸,看来是死透了。此时那尸骸旁边的一具小孩的骸骨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合着床上的应该是孩子的母亲吧,那外面死去的就是孩子的父亲吧,反正那家伙身上已经碎了的衣服感觉是个男人。 一家子人死在这种地方…… 啧啧,估计是在这里避难的。想到这我撇了撇嘴,将床上的尸骸往床里面推了推,然后走出门去将尸骨拖了回来,板板正正地放在了床上。他的脑袋已经被我砸了个大洞凭我的本事也没发给他复原了,但是这一家人现在终于又一次整整齐齐了。 有点臭,一会得去好好洗洗,但是我觉得这事算是个有意义的事吧。 重新把门拽起来我就准备离开这里了,在房子周围找了下,虽然杂草丛生但是他离开这里的路还有很淡的痕迹。等天亮了来找是正确的。 但是很不巧这路走了没多远就越来越淡直到消失了。抬头往周围再次打探后还得交给幸运。不过这次幸运确实降临了,我看到了被摧毁的村庄,这个被摧毁的村庄里不见一个活死人,被削去了脑袋的尸骸倒是有不少。 有了路之后我的脚步瞬间轻松了好几个档次,村外没有指示牌,原本想着在村子里总得有这么一户两户识字的人家,从他们家里多少能得到些信息,但是当我看到整个村子的房屋没有一幢是有顶的时候我果断放弃了。 可不管怎样方向我还是能分辨的,分辨了方向就沿着路往前走呗。这是种笨方法,却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可在到达下一处人类废墟的时候我被镇子里的景象惊呆了。 这地方闹鬼! 真的闹鬼! 这个镇子我知道,镇口的石碑上刻着镇子的名字。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当年阿尔萨斯带着大军亲自摧毁的一个镇子,镇子里的景象并不比别的地方要好,杂草丛生是当然了,而草竟然也全都死了。 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是活的。 真的,这话就这么绝对,这里没有任何一种东西是活的,我甚至不认为这种地方能有老鼠生存。 而当我走进镇子的时候真的是一片死寂,没有风的时候马蹄的声音都让我感觉无比刺耳。或许也就是马蹄声打扰到了那些亡魂的安宁,而当那个真冒着淡绿色光的人影出现在路一侧的房屋废墟里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但是定睛一看的时候我震惊了。 我讨厌被注视,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还有现在这种亡魂我都不喜欢。但是那感觉此时真的很诡异。我忽然想不起当年是怎么面对鬼魂的,是不是还得我出点血才能消灭他们么? 而这还不是最瘆人的,当废墟中出现的亡魂越来越多的时候,我胯下的马明显就不安起来。这个镇子挺大的,我看到了。想从这绕过去似乎不大可能,从这里快马冲过去更不可能了。 但是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我抽出了腰间的火枪,在面对众多敌人的时候火枪才是首选! 可是当我抽出火枪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动,忽然之间我听到了耳边传来了一声低语,这种声音吓了我一跳。那么近几乎是贴着耳朵了我却毫无察觉。猛一扭头却发现一个长发整个炸起来飘散在空中,就像开屏的火鸡那样地飘荡在空中,那张惨白的脸就离着我不到一米。她的五官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 那么近! 我的手分明抖了一下,当我举起火枪的时候她却一头扎了过来,我果断扣动扳机,我能看到子弹离开枪膛时发出的火焰,但是这个鬼魂直接一头扎进我的怀里,然后就从我身体上穿了过去。 我整个人都愣了,当我一扭头看向那玩意的时候那玩意的脸上分明也充满了惊讶。 当它突然就开始尖叫的时候我直接举起了枪。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62 一惊一乍 对这玩意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夜色镇,也就是布莱特伍德的墓地里。 对于鬼魂我的理解就是只有心怀怨恨的人在死了之后才会留下的玩意,这种玩意类似于灵魂,只不过这种灵魂保存的善良微乎其微甚至一点没有。 而为什么只有充满怨恨的人才能把灵魂转化为鬼魂我不清楚,但是这种事情似乎就像约定俗成的一样,他们就应该是这样的。如果非得给他们一个解释,我想也就是复仇这一个理由了吧。 毕竟世人对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不公的事情更多依赖于神降下的灾难和青天大老爷们能把青天罩到他们头上。至于自己动手解决这件事……大多数人还是有所忌惮的,那个叫“法律”的名词是人类创造出的最伟大的东西之一。 啊这都是废话。 其实如果直接面对这些玩意还好,这种悄无声息地出现,猛然之间的发声确实吓了我一跳。在我的枪指到她脸上的时候说实在的我犹豫了一下,不是应不应该指到他脸上,而是我要不要开枪。 走火这词我觉得就很好,不仅解释了开枪了这件事还描述了因为不小心或者没想好就贸然扣动了扳机这个动作。说实在的此时我很想开枪,只需要轻轻一扣动扳机就可以完成射击,但是我忍住了。 这需要极大的克制力和理性。 我不是吹牛,这件事很多人都做不到,尤其是在恐惧的时候,那种吓的手哆嗦的都掉了枪的不算在其中。但是我忍住了,首先我看到她的脸并没有出现狰狞或者恐怖的样子,第二就是我是有点忌惮周围那群家伙的。 此时我的脑子在急速运转,忽然我记起似乎这玩意是可以被杀死的。 她飘到了我的面前,那双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她那飘荡在空中的头发很长,比盲眼玛丽的还要长,只不过她的眼珠子还在,但那双眼睛还不如没有。几乎全白的眼珠上那小的就是一个点的瞳仁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她轻轻地往后飘了飘,猛一甩头,她张开嘴朝我大声叫喊了出来。 这声尖啸直接撕破了这个地方的宁静,我赶紧用余光看向周围的鬼魂,谢天谢地那些鬼魂没有动! 我举着枪的手此时就显得有些尴尬了,放下吧不合适,举着吧……是开枪还是再等等? “以后你最好不要在别人耳边说话。”我皱着眉头说。 她收了收下巴后看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见她没有动手的意思我也将枪放了下来。可说点什么好呢?我看着那个家伙一下子有点语塞。“你……你们都是这里的居民么?”我说。 那女人没有回答而是飞到了空中,赶紧扭头看向周围的亡魂,他们竟然都消失了。 看着突然发生的变化我真的懵了,这是什么意思?是为了出来迎接我么?还是就为了吓我一跳? 虽然那些玩意消失了可我也没瞬间来了胆量了就往镇子里走,反而我有些忌惮了。这时候突然出现的一个声音又吓了我一条,我猛一扭头,只见我的马侧身后竟然站着一个小女孩! 那小女孩抱着一个没有了脑袋的布娃娃两只大大的眼睛用一种夸张的方式瞪着我。 你可能想象不出人的眼睛能睁多大,而用这种瞪眼的方法看人说实在的我是有点接受不了,更何况这是个小孩,也正因为这是个小孩才叫我感觉十分不适。 她一点都不可爱。 “你们这里的人是不是有毛病?”我轻轻咬着牙压低了声音说道。 那小女孩没有动,而是缓缓抬起手臂向前指了指,那只有瞪大眼睛却没有表情的脸此时让我感觉充满了表情,仿佛它都已经对我说了句什么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向前看去,瞬间我就感觉大腿根和后背的毛竖了起来。 刚才还一个鬼玩意都没有的街道上此时站满了人! 我一勒缰绳就要拨转马头,我想跑! 可是我刚调过马头来,那个飘荡的幽魂从天而降。我心中大骇,此时我真想掏枪了。 “你这一惊一乍的想要怎样?”我大声吼了过去。 那幽魂正了正身子终于开口了:“你能救我们吗?” 她的话叫我直接愣住了,她看到我惊讶的样子并没有别的动作而是继续说道:“你就是我们在等的人。”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求人还理直气壮的那种玩意。 这种人我只听说过,但是从来没见过。这个家伙的语气像求人,但是她的表情跟声音和言辞完全不搭。 “你……让我帮你?”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只是这样死死地盯着我,“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她说。 “你是认真的么?” “你认为我现在是在逗你开心吗?”她说。 “好吧……”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想我怎么帮你……你们?” 她轻轻地扭动着身子飘到了我面前,“你是个奇特的人,你一定有办法。” “哈?”她的话把我说的摸不着头脑。“你还没说什么事呢,不用这样给我戴高帽子。” “预言早已经注定了你的出现。”她说:“我们都在等待你的出现……” “很抱歉打断你……但是……你真的别说了,你能直接说正事么?” “我们需要你才能得到解脱。”她说。 “你怎么确定我能救你们?”我的马似乎有点不安。 “我们被诅咒了。”她说,“只有一个面对黑暗背对光明的人能救我们。” 她的话说出来的时候我眨了眨眼睛皱起了眉头,我认真地注视着她那张让我如论如何也提不起兴趣的脸,“这话似乎不像在夸我。”我咬了咬嘴唇。 “这是预言。”她说。 “预言还说什么了?” “他是邪恶和良善的化身。”她说。 “嗯!”我赶紧哼了一声:“这话有点夸我的意思。” “他是站在黑暗与光明之间真正的混沌。” 这话让我眯起了眼睛。“你能告诉我这话是谁说的么?”我斜着眼看着她。 “你随我来。”她转身又飘了起来。 啧……她这移动的方法好啊! 她在前面飘,不远处的亡魂们主动给她闪开了一条道,我拍了拍我的马,马儿却依然止步不前。 “嘿!让他们……都回去歇着吧!”我大喊。 那女人停了下来,她回头看了看我,“我说让他们都消失吧。”我指了指那些家伙,“我的马不是很适应人多的环境。” 她听到我的话之后摆了摆手,而那些亡魂们紧接着就消散了。“这群家伙如果能作战就好了,我暗暗说道。” 跟着那个女人我穿过了镇子,这个镇子中间有条大道,是条很宽的道路,在走到镇子的另一端的时候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条很深很深的沟壑,那条沟壑不仅深而且根本看不到尽头。 “这是什么意思?”我站在沟壑的边上问道。 “我们都是被屠戮的人,我们的灵魂被锁在了这里,我们逃不出去,也无法安息,我们只能在这里徘徊。” “这里不是你们曾经的家么?” “那些废墟里只有悲伤和绝望,只有不甘和痛楚,在这样的家里……我宁愿死去。” “你的家人呢?” “有些人还在,有些人已经灰飞烟灭。”她说:“我现在渴望灰飞烟灭,我渴望得到解脱。”她飘到了我的面前,“而只有你能帮我们。” 我点了点头,“告诉我该怎么办或者……我能做点什么吧。” 她却摇摇头,“预言里没有说,但是……它却说得明白,只有你能做到。” “呃……虽然我也很愿意帮你们,但是我……有点怀疑这预言的有效性。”我说:“凭什么是我啊。” “如果我能解答你我就不会在这里这样跟你说话了。”她说。 “我是说……你怎么确定是我的?” “这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活人经过了,所有活人都会对这里敬而远之,而预言里说的明白,你……是个活死人,一个毫无畏惧的家伙。” “哈!”我笑了一声,“虽然不承认也没什么,但是当你出现的时候确实吓了我一跳。” “你是个很坦诚的家伙。”她说。 “还有呢?” “你确实是个……活死人。”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63 魔刃之痕 “鱼找鱼虾找虾。”我哼了一声,“亡灵也总能一眼就发现对方是不是人,我说的对吧。” 她没有说话。 “你是唯一长得像活人的死人。” “诅咒,说诅咒的事吧。”我抬脚将地上的石头踢进了那深深的沟壑里面。 “这条沟不是自然形成的,你应该不是本地人所以对这里并不了解,这个地方原本没有这条沟,但是……很不幸,当亡灵彻底摧毁这里之后有一个叫马杜克的死亡骑士带队占领了这里,在这里我们的灵魂就是他们的能量来源,他折磨我们,那时候的我们还对死亡并不了解,虽然已经死亡了可是这种死亡状态对我们而言……跟活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她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下来,“而对灰飞烟灭这种事情而言我们还是完全不了解,可当我们盼望着要灰飞烟灭的时候却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们的痛苦就是他们力量的来源。”她看向我。 “痛苦可以转化为力量?” “你可曾听过上千亡魂的恸哭?” “虽然不理解,但是听起来似乎……”我摇了摇头,“呃……你继续说。” “那个叫马杜克的骑士在这里驻扎了很久,但是突然有一天,这里来了人类的军队。”她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我以为我们的救星来了。” “那是谁的部队?” “我不知道。”她说:“但是那场战斗马杜克输了,他……战败了。但是他战败的结果就是这片土地再也没有人来,再也没人敢来,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挽救这片土地。” “他怎么腐蚀这片土地的?” “他的剑……断了。” “剑?断了?”我斜着看他的眼睛瞪大了不少。 “他有……一柄黑剑,那柄黑剑……杀了我们,折磨我们,腐蚀我们,诅咒我们。最后他的剑断了之后落在了镇外的土地上,然后这个地方就这样像猪油被融化一样慢慢的往下陷直到成了这个样子。” “很久了么?” “你是说什么很久?” “我说马杜克战败这个事。” “并不很久。”她说,“但是城外的沟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陷,我真担心有一天这里会不会将大地腐蚀穿,甚至直达地狱,然后将地下的恶魔都释放出来。” “哼……”我瞥了她一眼,“你倒是挺会幻想,要是编个故事估计真能吓到不少小朋友。” “你错了,从他战败逃走到现在这个样子只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她严肃的说。 “几个月?”我惊讶地再次望向了下面。“这……蔓延到了哪?” “我不知道。”她说:“我们……无法离开这个镇子。” “那……我具体该怎么做呢?”我说。“预言里都有哪些提示?” “杀戮会解决所有问题。” 这话叫我斜着眼瞅着她看了好一会,“杀戮……会解决所有问题……”我一下笑出了声,“现在正在杀戮,到处充斥着杀戮,先杀死再复活,复活了再杀死。”我摇了摇脑袋翻身上马。 “你们那个预言说实在的我不敢……苟同,真的很……”我叹了口气,“不过既然都说了杀戮就能解决问题……那可能未来真要有一战。”我砸了咂舌说:“我希望未来有一天能解决你们的问题,但是……如果真是我来做,我可不敢保证时效。” “你已经出现了,剩下的就只能等待结局的降临,至于什么时候会发生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它一定会发生,时间……”她的头发在空中飞舞着,“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直到我离开这个镇子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忘了问那位女士这个镇子叫啥了,不过我也实在不想再回去再见她一面了。我现在脑子里能清晰的浮现出那个女人大大的眼睛跟小小的瞳仁。以至于我现在根本想不起美丽的女人该有的样子,我除了能想象出女人们丰硕的胸脯跟大腿和臀部之外但凡只要想起女人的脸就是她的那张脸。 啊! 我沿着路继续往前走,前面是通往圣光之愿礼拜堂和提尔的路,当然也是通往斯坦索姆的路。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去那个鸟地方有什么用,但我还是想去看看,去看看那个即将败亡的组织,去看看那个被我射瞎了一只眼睛的马克斯韦尔男爵。 往前走了一天之后路上就出现了人的踪迹,在那个三角路口处,有人的脚印,马蹄印,和车辙印,而来往的方向不是别处而是斯坦索姆和提尔。 这里的天空还是那样的昏沉阴霾,昏黄的天空总让我感觉鼻孔里有种硫磺味,但是那种说不出异味还是叫我感觉很不舒服。 我着一路上都在躲着人走,也不知道怎么的前些日子还在疯狂的想要见到人,但是现在当我可以见到人的时候我却有些胆怯了。 我不是很想跟他们打交道,尤其是血色十字军。 当我走到了圣光之愿礼拜堂的那条路上之后猛然发现道路的西侧竟然出现了一道没有树木的空地,绵延很长一直朝着西南方向而去,我还以为这里是伐木场或者之类的地方,可就在我即将到达圣光之愿礼拜堂,甚至都看到大教堂的塔顶的时候我也看到了那片没有树木的土地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这不会是从那个镇子蔓延出来延伸到这里来了吧!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真的这条沟蔓延到圣光之愿礼拜堂外围还没有感觉很深,但是照这个情况下去圣光之愿礼拜堂塌陷下去是迟早的事啊! 哎呀!如果真的是那个叫马杜克的家伙手里那柄剑造成的我还真得佩服他了,我感觉这剑的威力超过了霜之哀伤,超过任何一柄武器! 想当年跟着阿尔萨斯进犯奎尔萨拉斯的时候他作为亡灵统帅能释放出一种凋零之力,那种绿色的烟雾会萦绕在身体周围,凡是走过的土地所有活物一概死去,就连土地都会变成黑色。 但是这条沟下面没感觉有变黑发黑的情况,跟印象中被腐蚀完全不一样,但真要是它腐蚀的话那可就真的太夸张了。而且这个马杜克我还有印象啊,就是那个……巴罗夫家的一个封臣,当阿尔萨斯来到凯尔达隆的时候主动献身的一个家伙,当时也没感觉他怎么样啊……再说了这家伙实力似乎也不行啊,拥有这么强大的武器还战败了。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我望教堂方向走去,还是跟上次一样的流程,盘查,报告,前来迎接。但是好在这次前来迎接的人不仅动作迅速,而且对我的到来似乎还很重视的样子。 这里的驻军明显比以前要多了不少,而且这里竟然出现了矮人,还有精灵,不是暗夜精灵,而是奎尔萨拉斯的那群傲慢的家伙。这里正在建造工事,看他们修建的城墙厚度我就有点不楞脑袋了,这种城墙是挡不住亡灵大军的。 可是转念又一想……壁炉谷的城墙高,不也没挡住么……唉!能挡住亡灵天灾大军的人还没出现呢。 我被带进了礼拜堂后院,后院其实挺大的,而且这里真的别有洞天,这让我想起了在洛丹伦城的时候跟乌瑟尔和法奥在洛丹伦大教堂的日子。 后院有一栋二层楼,我被带上二楼的时候那个敞开的房间里有几个人,而那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家伙听到我的脚步声之后就回头看向了我。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注视着我走向他。走进房间的时候我环视了下周围的人,“欢迎归来。”他说着朝我伸出手。 我抓住他的前臂,他的手也很有力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别来无恙么?玛克斯韦尔·泰罗索斯大人。” 他回头看向众人,“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他叫比尔。”说完他点了点头。 我瞥了他一眼,“这就介绍完了?”我说。 “呵……”他笑了,“你还想怎样介绍?” “你就不能夸我两句?”我笑着跟他说。 “啊!”他张了张嘴,然后把目光转向众人,“他可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你的幽默一点都不幽默。”我撇了下嘴挑了挑眉看向一边,忽然看到了人群中有个小姑娘正在认真地看着我,我跟她对视了两秒后以我点了点头转移了目光而结束。 她……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我们正在讨论下一步的计划,正好你来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 “啧啧,讨论……”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你这就没有带垫子的凳子么?”我皱眉。 “你要什么垫子?” “我可是骑马来的……这一路你知道多远么?”我说“给我个软和点的座位不为过吧。” 他摆了摆手略显无奈地笑了笑,“你从哪来?” “从暴风王国。” “那确实够远的。”他说。“走的陆路还是水路?” “当然是先走的水路。”我说。 “我猜也是。”他点头,“是从南海镇登陆的么?” “你知道得挺多。”我说。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了?” 我看了一眼那姑娘,发现那个她一直在看我,我也就再次跟她对视了一眼,“你就不介绍介绍这都是谁么?”我摆了摆手,指人是不礼貌的。 “这位是英尼戈·蒙托尔神父。”他首先介绍一位端坐在椅子上的白胡子男人,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皮肤长的很黑胡子和头发却是白色的,这种色差却是有点突兀,而这个家伙看脸的话似乎也不是一个老者,黑脸却一脑袋白毛真别扭。 “他是咱们这里非常受人尊敬的神父,也是咱们着诸多仪式的主持者。”玛克斯韦尔·泰罗索斯说道。这个神父朝我微微点了点头,我也赶紧回礼。 “那位是达拉然的一个很厉害的魔法师,也是大法师,安吉拉·杜萨图斯。”这个女人朝我点点头,我则用微笑回应了他。 魔法师……大魔法师。哈!貌似从安东尼达斯死了之后这个世界上忽然就多了很多大魔法师,原本大魔法师这个称号在我心里的分量可是很重的,绝对不是一般人就能称自己为大魔法师的。我一边微笑一边这样想。 “那位叫……玛尔兰。”他指着那个一直注视我的女孩说。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她的脸了。 啊,年轻女孩就是好,她的肤色,嘴唇嫩嫩的,那种健康的肤色一看就叫人喜欢。而且……她的眼睛真好看。 “咳……”玛克斯韦尔咳了一声,我瞥了他一眼,“她是我们这里的……顾问。” 他的话叫我略显惊讶,而我也再次注意到了她的衣服,那红色的标志映入我的眼帘。顾问……这叫我一下就想起了壁炉谷。在壁炉谷的时候那个指挥所里似乎也有一个……顾问,而且那个姑娘长得也好看,但是我一下记不起她的名字了。 玛克斯韦尔看出了我想说话,但是他并没有给我机会,“这位是我们这里的勇士,圣骑士科尔法克斯。” 这个名字我似乎听过,但是也仅仅是想起来似乎听过,究竟在哪听过什么时候听过完全没有印象了。我看了这个靠在墙边一脸严肃的中年人一眼,他看脸估计得快五十岁了,但是这个年纪留长发其实不好看,不过我没吱声。 “我……” 玛克斯韦尔一挥手再次打断了我,“现在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说,“你有问题等会再说。” 我被他的话给堵了回去,就在我错愕的时候他说:“现在我们有一个巨大的难题无法解决,希望听听你的意见。”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64 伟大的目标 那条沟竟然真的是突然出现的! 我经过的那个地方叫考林镇,考林镇是达隆郡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当年跟阿尔萨斯大军经过的时候就在这里遇到了些抵抗。当泰罗索斯大人跟我说起那个地方的时候我又回忆起了那段时光,就连怎么弄死了纳萨诺斯我都想了起来,但是这个巨大沟壑的出现确实也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嗯……应该是根本就没有预料。 谁能想到马杜克先生的武器会有这么大威力呢?但事实确是如此,只不过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抑制住它继续蔓延。 他们想了很多办法,甚至派兵去填那条沟,可是完全没有效果,填进去的土就像融化的雪一样第二天,第三天就落了下去。没人知道这些土下面发生了什么,出现了什么。 有人说是因为东威尔德地区被真菌孢子污染了,那些巨大的蘑菇在地下腐蚀了土地,让土地变得松软,有人则说是因为那种巨大的蛆虫导致的。 那种蛆虫个头确实很大,而且在那条沟附近和沟下面也确实有不少蛆虫。所以有人就说会不会是因为那些虫子把土给吃了。 如果你见过蚯蚓就知道这玩意可以吃土,可关键是那是些巨大的蛆!不是蚯蚓。而且即便这些玩意每天每夜不停地吃也不能吃这么多不是?再说了难道光吃不拉么? 所以就有人建议挖开地下看看什么情况,结果就是……什么都没发现!没有孢子菌丝,没有蛆虫和蚯蚓,而挖完之后第三天,挖开的地方就开始下陷,他们再继续挖,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挖出来,土就是往下陷。 这个事情让这里的领袖们很是头疼,头疼的不仅仅是这座古建筑,圣堂,圣地可能就此被毁,更重要的是这引起了众人的恐慌和猜疑。 这里叫圣光之愿礼拜堂,叫礼拜堂是因为在千年前这里就存在,那时候确实是一座礼拜堂,但是这里因为做法事,尤其是超度据说做的很不错而被称为是与诸神最接近的地方,而这里离着不远就是东威尔德最著名的圣地提尔,那可是与人类世界的缔造者和守护者提尔最有关系的地方,所以这里在北方人类世界就是个圣地。 这么近千年的时间里,无数人到这里朝圣,祈福。很多斯托姆加德的人跨越崇山峻岭冒着生命危险只为让自己的心灵得到升华。 也无怪乎东威尔德地区是洛丹伦最富庶的地方。 因为这里很神圣,所以想埋在这里的人就不计其数,愿意花钱将自己的尸骨埋在这里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而圣光之愿礼拜堂的周围和核心教堂下面埋着无数有钱人和各种英雄勇士的骸骨。 而一个人的出现让这座圣堂变的更加神圣了起来,那就是阿隆索斯·法奥大师。法奥大师年轻的时候就因为聪慧而被允许在这里修行,他过人的天赋让他很快就成了这里最有名的学徒,而他对圣光之道的理解超过了几乎所有人。 可是理论这种东西只能教化,说教永远都是苍白的,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那时候的法奥大师开始用自己的方式给人祈福给人治病,甚至给人超度。 不管是医术高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的名声越来越大,后来他离开了这里被邀请到斯坦索姆城担任主教,至于法奥大师是如何被调动调走的原因不得而知,但是他去到斯坦索姆之后,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除了让他担任斯坦索姆大教堂的主教外,还专门以他的名字给他专门建造了一所教堂。 后来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法奥大师又被调到了提瑞斯法大修道院在那里过渡了一下之后就直接来到了洛丹伦王城,担任洛丹伦大教堂的主教。后来在我到达洛丹伦后不久,他也荣升为洛丹伦王国的大主教,因为他是人类历史上有切实文字记载的,被人所见识,被人所感知的圣光的召唤者。 这种成就让他名留青史,也在他当上洛丹伦王国大主教的一刻起成为整个人类世界圣光教派的领袖。他就是洛丹伦无比强盛的代表,洛丹伦是所有人类王国中核心的代表,更是圣光教派自诞生至今最伟大的圣人。 而圣光之愿礼拜堂也因为法奥大师曾开蒙于此变得更加有名,甚至都被神化了。而现在……这座圣堂却面临着可能被腐蚀而坍塌的险境。 其实我也知道,这些挠秃了脑袋的将军们也知道,信仰是绝对不能倒塌的。 一旦这里坍塌了或者被破坏了,不仅仅是这个羽翼未丰但是占着好地方的武装势力的失误和无能,更说明了这个与诸神和圣光最接近的地方……完了。 它完了,就是圣光的失败,圣光是治愈,但是圣光无法抵挡腐蚀,抵挡不了腐蚀,那也就是死亡的力量更加强大,在往前一步就是人类没有了希望,末世已经降临。这会给原本就提心吊胆和贫苦无依的底层人民带来精神上毁灭性的打击。 而南方的军队并没有势如破竹地击溃亡灵和兽人……啊!真可怕。 看着这一圈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死气沉沉的,这种严肃说明大家已然没有了办法。 “血色十字军必须出手全力帮助清除腐蚀。”英尼戈·蒙托尔神父再次强调说。 但是作为顾问的玛尔兰女士面沉似水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刚才说也说了,吵了吵了,血色十字军的领袖们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并不一样,而作为白银之手五大圣骑士之一的赛丹·达索汉就对这个情况非常不以为然。他坚称坚信圣光之愿礼拜堂这座圣地的力量可以自己阻挡住这种腐蚀之力。 他的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这道鸿沟在到达圣光之愿礼拜堂附近后确实蔓延的速度变慢了。可是变慢并不是不蔓延,还是不能让人放心。 而作为大十字军的赛丹都发话了众人的发声基本就被定了调子,继续要求调查并治愈的声音就变得没那么多了,而现在还存活的圣骑士之一加文拉德却在希尔斯布莱德被战争拖得根本抽不出身去管别的事情。 而吵了半天虽然玛克斯维尔·泰罗索斯大人是站在保护圣地维护信仰的角度上的,可是我却从他们的谈话里发觉到他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在刷存在感。 我发现这个家伙比上次我见他的时候有点不一样了,他的话忽然就变多了一点,倒是不会张开嘴胡咧咧那种,但是在我印象中这个家伙的话比以前密多了。 他一再强调人手的事情,亡灵威胁的事情,复工复产的问题,以及圣堂不动摇等各种问题,我就发现他主持建立的这个叫做银色黎明的组织是这块土地上许多抵抗组织中的一个,血色十字军是最大的最强的宗教武装势力,而银色黎明却连血色十字军的二十分之一都到不了。 缺人,没有实力就意味着很多事情上没有话语权,没有话语权,得到的,分到的利益就少,即使是地盘也会很少,而且绝对不是好地方。 血色十字军能允许他,泰罗索斯大人带着这几百人占在这么重要的地方,我感觉血色十字军有两个原因,一个是玛克斯维尔·泰罗索斯在兽人战争中也不是说啥都不是,也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人,当然跟那些领袖们比是断然比不了的,但是也多少有点面子。 其二的原因就是同为贵族,他的身份在这摆着呢,虽然当年安多哈尔的公爵因为城破失踪而导致他没有了领主的庇护,但是他也还是正儿八经的男爵。更何况安多哈尔的公爵尼古拉斯·兹韦伦霍夫大人并没有死,虽然身负重伤这么多年都没恢复过来,但是人还在!现在就修养在这里。虽然家大业大的血色十字军很想占领这里,可是他们并没有直接伸手,而是派了几个代表过来。 河东,河西的血色十字军势力是不同的,提尔郡和海文郡两大地区血色十字军的首领是查尔斯公爵,河西地区则是阿比迪斯大将军,但是现在阿比迪斯大将军已经战死了,作为继承人的布里吉特·阿比迪斯小姐现在能稳固好河西地区的势力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河西地区还是与亡灵天灾和被遗忘者交战的最前线。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就在自家嘴边上的肥肉,查尔斯公爵如果不惦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玛尔兰这么一个看似花瓶的女人摆在这,到底是她真有本事还是仅仅为了让银色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得而知了。 上次我来的时候泰罗索斯还没这么多事情,现在联盟重新成立,大军已经在希尔斯布莱德打的如火如荼不可开交的时候,这里似乎也有了一点别的想法。 泰罗索斯此时站出来的目的看似是为了这个,为了那个,但是他此时努力刷存在感就是为了让联盟看到他,毕竟圣光之愿这个地方是圣地,是由他们银色黎明守护的地方。而这个声称自己是继承了当年由法奥大师和乌瑟尔创建的白银之手衣钵的组织不仅守护着圣地,也守护着信仰,守护着当年白银之手的初心,更是守护着人类心中的希望。 而一旦联盟未来击败了兽人和亡灵天灾,那他们的地位一定不是现在的样子。 所以他这么积极,也一直在强调支援与扩编的想法跟前面的情况就不谋而合。 所以啊……当有人有什么别的想法的时候,掩盖自己想法的最好方式就是找一个高大上的理由,这样堂而皇之即使有人说什么也会有那个伟大目标做支撑,而所有反对他的人都会被扣上破坏者造反者的帽子。 而他也邀请我加入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65 玛尔兰 这个女孩我一定见过的,但是按照现在的身份来说我感觉见她的时间应该不短了。 洛丹伦完了之后我能见到的人类女人就少之又少,女孩更是,漂亮的女孩那更是绝对稀少的。所以这种姿色的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也算是中上等的相貌了,我不可能不记得。 她也注定不是南方人,暴风王国或者……其他地方。而能当上顾问这个职务身份能力我认为是必要的,那也就是说她是个贵族。 既然是贵族……那么她的家人必定也是这里某处的领主或者官员。既然是这样那我想见她也大概是洛丹伦,没有毁灭之前。 我也就能想到这么多了。 会议中这个女孩真正参与的讨论并不是很多,她更多的时间是在聆听,聆听你几位在滔滔不绝。那几个家伙就像串通好了一样把现在这边的情况描述得我都要流泪了。 然而最后这个姑娘并没有给他们承诺,也没有更多的提示和安慰,她只是比较平静地跟这几位男士还有那个大法师交谈,然后时不时的点头表示认可。 她看人的表情还是很真诚的,作为一个局外人我可爱坐在一边看人的表情表现言语动作,那些不经意的流露就能表现出那个人是急切还是散漫,真诚还是虚伪,真实或者虚假,友善或者戒备。 而这个姑娘从始至终脸色比较平静,最多也是严肃而认真,她脸上没有其他表情,一般男人偶尔会咬咬牙啥的,一旦咬牙他的下颌骨处就会紧绷,甚至连带脖子上的肌肉都会一起绷紧。 但是这个姑娘干净的小脸蛋上没有这种现象,她的眨眼次数都并不是很多。更别说手上的那些小动作,一概没有。她只是端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直却并不感觉僵硬,我坐着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塌腰,要直腰的时候不仅很刻意而且感觉很累。可人家坐得端正,还很自然。 双手放在双腿上手指一直就没有小动作,什么抠手指,抠指甲一概没有。她就这么端坐着直到最后泰罗索斯长叹一口气宣布今天先讨论到这。而这个女人到结束离开脸上的表情都未曾变过。 反正我是感觉这个女人一直在认真听,她时不时点头的样子感觉很真诚的样子并没有让我有一点敷衍的意思。但是等散了会之后泰罗索斯却肉眼可见的不开心。 “你似乎很烦恼。”等诸位都走了之后我靠在墙边说道。 “你觉得那个女人怎样?”他说。 “你是说玛尔兰?” “除了她还能有谁?安吉拉可是自己人。” “血色十字军就不会在你危难的时候帮你么?”我明知故问。 “刚才她的态度你也看到了。” “那只是她的态度,并不代表十字军上层的意志吧。”我说。 泰罗索斯皱了皱眉头,“她就是十字军上层的代表。” “但是这件事她一个女人能做主?我觉得她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样的智慧。”我哼了一声。 “你不懂,比尔。”他看向我,“十字军可没有当年的泰瑞纳斯好说话。” “那你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是不会帮我们对么?” “你也看到了,你觉得她会么?” “我感觉她不会。”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你是认真的么?” “这就是你内心的想法对么?”我说。 他那一只眼睛看着我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去会会她。”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觉得我应该见过她。” 我在后面花园里坐着,我知道她的房间能看到我,我在赌她会不会下来找我,即便没下来我也没损失。而这次叫我赌对了,她来到了我身后。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么?”我背对着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她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站了一会才挪动脚步走近几步。“你叫比尔。” “刚才不是介绍过了么?” “比尔·麦克斯,暴风王国人。”她重复道。 “怎么?”我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向她。 “阿尔萨斯还活着的时候,你就在他身边,我说得对么?”她的脸依然波澜不惊。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想说什么?” “阿尔萨斯呢?” 我皱了皱眉头,“他……在遥远的更北方。” “你怎么知道的?”她的语气发生一点点变化。 “我怎么知道……哈!”我笑了一声,“你想知道什么?” “当年阿尔萨斯在斯坦索姆屠城的时候,你也在吧。”她的眼神变了。 看着她的脸我的心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这个姑娘瞬间也没那么可爱了。“我在。”我缓缓说道。 这怎么有种他吗的债主找上门的感觉。 “你也参与屠城了么?”她的语气并不凌厉,但是这个话叫我突然不知道怎么接好了。 我微微抬了抬头,用下巴指着她,“你究竟想说什么?” “看来你参与了。”她轻轻地哼了一声。 我的眼皮猛然抖了一下,“对,我参与了。”被人揭穿的感觉很糟。 “阿尔萨斯的恶行,你也有份。”她看着我的眼神忽然叫我有种被审判的感觉。 “作为一个亲历者,这件事绝对不值得提起,更没必要讨论谁是谁非。”我说:“我……” “作为一个亲历者,这件事应该被经常提起,绝对不能忘记,而这种仇恨也是绝对不能说算了就算了的。”她的眼神变得强硬了起来。 “亲历者?你还是亲历者?”我认真看着她。 “你没想到吧……我就是从那个地狱里爬出来。”她看我的眼神终于不再友好。 我眯了眯眼,然后有点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你的命很大。”说着我又点了点头,“你的命确实很大。” “你们以为城里的人都死绝了对么?” “我可没这么认为。”我说。 “你希望里面死绝么?” 我努了努嘴斜着眼看着她,“并不。” “这是此时此刻你为了掩饰尴尬而说的违心的谎话么?”她的话好犀利。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犀利。” “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么?当时……你们站在城外看着城里的大火时,是希望一把火把那整座城市烧成灰烬,烧死所有的活人和活死人,烧掉所有的他们和你们犯的罪恶,我说得对吧。” “这位……女士。”我也板起了脸,“你有更好的办法么?” “你们至少给城里的人,活人留条逃出去的路,我说的可以么?” 我点了点头,“同意。” “但是你们为什么没那样做?” “那是阿尔萨斯的旨意。” “他那时候只是个王储,还不是国王。” “乌瑟尔都被原地解职了,姑娘,我看你说得轻松,如果你是我,你在那时候,你会怎么做?” “我会说服,会尽最大可能争取。” “哼!”我笑了出来。 “你们根本就不尊重生命,你们根本不在乎老百姓的死活!” 我摇了摇头,“恰恰相反!当时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拯救更多人。” “但是他不仅杀死了十数万斯坦索姆平民,更让这个王国,这个世界都跟着陪葬了!”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方式。”我说。“就事论事。” “你为什么没有跟随阿尔萨斯去更北的北方?” “我是军人,但我更是人。”我说。 “哼!”她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弟弟全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我很抱歉。”我说,“但火不是我放的。” “但你现在的态度并没有让我感觉到你有什么抱歉的,你似乎还对阿尔萨斯的恶行感到理解,对么?”她已经开始质问我。 “我不想跟你争辩谁是谁非……”我摇了摇头,我发现我就要被这个女人以情绪化的思路勾跑了。“对于你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也对那些事对你造成的伤害深感遗憾。” 我将匕首揣进刀鞘,将磨石塞进口袋后轻轻做了个手势,“如果类似的事还会发生,我会尽可能挽救更多的生命。我……也不想让那些无辜的生命就此被掐断生的希望……” “但是!现在的问是……亡灵天灾现在回来了,他们卷土重来了。都说冤有头债有主,该我偿还的我一分不会少的我会还,但是这件事最该负责的人还在遥远北方,他的爪牙已经再次摧残这个世界,这次可是要来真的。” “所以……咱们现在的目标很一致。”我说:“消灭天灾,为你的父母亲,你的兄弟……还有千千万万死在他们剑下和因他们而死的人……报仇雪恨!” 我看着她的眼睛:“我说得对么?” 这个女人的眼睛里有光,她的情绪似乎是被我带动起来了。她的鼻翼动了一下,她的身体在吸气,当我看到她缓缓吐出气来的时候我知道她的情绪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满足。 “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彻底清除亡灵天灾,而现在重新掀起这场灾难的人是克尔苏加德,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名字。”我说:“他指挥操控着数十万的亡灵天灾士兵,血色十字军作为整个北方最大的抵抗组织和最权威的领袖组织应该在联盟军反攻的时候及时做出回应,此时我们最该做的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团结合作,报仇雪恨,再造家园!” 我感觉的话把我自己都感动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66 达里安·莫格莱尼 感动! 没错,感动是个……好事情。 我曾经就是一个善于被感动的人,你没听错,我……善于……被感动。 但是据说容易被别人感动的人不是傻子就是很善良的人。 当然我不承认我是个傻子,我智商应该跟普通人差别不是很大的。但是对于这种说法我还是不认可,什么叫不是傻子就是善良的人呢?在我眼里这种傻子并不是真的傻,就像某只猪一样……他并不是傻,而是……善良。 我觉得这句话非常能打动人心,对,他不是傻,而是善良! 但是善于被别人感动和善于被自己感动我感觉那就是俩概念了。 被别人善意善行感动的人我认为他就是善良的,至少他有颗善良的心。可是善于感动自己的人……不是自恋就是心理有问题,我感觉这种人应该比较狭隘。我是不会承认我是个狭隘的人的。 啊……说起这个事情我就能想起一些特别善于感动自己的人,他们会比较喜欢抒怀,比较喜欢感慨,而且往往还文邹邹的,给你说的那种词不是风里雨里默默爱你,就是胡诌八扯地编词造词,那抒怀的似乎要把自己感动的恨不得对着镜子给自己磕一个…… 啊!他吗的!我现在是在抒怀吗?啊!你吗的!我才不会抒怀。 玛尔兰被我……感染了! 对!感染,不是感动,我认为是她的情绪被我感染了。 或许是我说的有些道理吧,谁知道呢,反正她的眼睛里有了光,我看到了,虽然她看我的眼神还是那么地顺眼,可是我俩……的关系比刚才那种即将剑拔弩张的状态要好多了。 “你……有男友了么?”我瞟了她一眼问道。 她斜了我一眼就转身走开了。 哼!你吗的! 第二天没有开会,我也没有去找他们任何一个人,而是在这座建设的乱七八糟的地方转了转。爬到这里最高的塔楼上是可以看见那个魔刃之痕的,离这里目测十几公里绝对是有的,而这个玩意就这样消失在了地平线的森林上,如果是用几个月的时间就从考林镇到了这确实太可怕了。他们现在赶紧撤离是完全来得及,要是想着抑制我觉得是不大可能了。 说实在的我不是很在意这里究竟会怎样,我也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但是心里总感觉有什么在召唤着我,或者叫……有个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还没做完。在考林镇接受的那个女人的请求应该不是让我心神有点不宁的原因。那个事情我都提前给她说了不保证时效的。 啊!我真想抒发这么一下! 就在这时我看到从远处的树林里有一队人马走了出来,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是什么人,但是这支队伍少说也得两三百人,这定是他们的人,要不他们的岗哨早就跑回来报告了。 午饭的哨声叫我感觉就像在喂牲口。不管是喂鸡还是喂猪,喂猫还是喂狗你这边一发声他们准开心地争先恐后地跑来吃食。这些工人也一样。 这是不是个奇怪的想法? 我本来可以还有好多奇怪的想法的,但是我打住了继续往下想,我不愿意产生侮辱他们的想法,尽管我有点忍不住。 我不是很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的,所以我也从来不跟他们一起吃饭,这里虽然是礼拜堂并且教堂里有各种清规戒律,但并不能阻止这里的农民从事农业生产的时候创造性的搞一些附属的农产品,比如酒。 而在这种地方能有个地方能让人们喝上一口简直就是乐的鼻涕泡都能冒出来了。可是供应量也实在是少得可怜,对于爱喝两口的人来说能闻闻味道就是享受,而那种端着一个小杯子恨不得喝一天的人也是比比皆是。 夸张的那种拿嘴唇抿这么一下不光要从嘴里发出“吱噶哎呀”的声音以证明自己喝了一口,还能说明这个酒真够劲真好喝。然后身子脑袋再接着晃一晃。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完全不会觉得别扭,而这种人还真不少。 我坐在这个根本算不得酒馆的酒馆里,可以说是挤在里面听这群大老粗吹牛。这群家伙除了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刺鼻之外其实并没有更多可以让人讨厌了。他们虽然没文化,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农民最基本的朴实还是有的,只不过他们的小狡黠小狡猾小聪明也真的是拿不上台面。 泰罗索斯也说让我帮帮他,可我并没有完全答应下来。我不喜欢被约束,作为朋友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这也没啥问题,但是要把我长时间圈在一个地方我可能做不到。而且说实在的我不觉得帮他能让我内心产生多大的愉悦感和满足感。 就在我盘算着准备做点什么去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家伙让我忽然好奇了起来。 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的儿子来了。 他哥俩的名字有时候我会搞混掉,我认识这个人,但是名字总让我感觉有点对不上号。不过这并不重要,而且在此时我完全可以不叫他的名字,用嗨,喂,哎等语气助词来代替。 说实在的真是没想到这家伙能出现在这里,上一次见他还是在壁炉谷。 当他因为听到我的脚步而转头看到我的时候他明显吃了一惊,他愣了一下的表情可不光是震惊,他也在回忆。 但是他看到我在盯着他的时候立即就改变了自己的表情,他镇定了下来,然后脸上的表情也从刚才的诧异变的轻松缓和了一些。可这种改变依然让我有种生分,别扭的感觉。好歹我也是跟他父亲也是好朋友,不叫我一声叔叔也不用拿这种表情来面对我,显然是对我不够尊重。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我知道话在他嘴里舌头上了,我在等待他吐出来,但是一点五秒之后他的嘴闭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没词了。虽然他还是立即张开了,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局促或者慌张。或许是我的出现叫他懵了,他最终还是没能吐出字来。 “好了,小伙子!”我看出了他的窘迫,“还是我说吧!” 我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想说真没想到我也会在这里……对吧。” “确实……没想到。”他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说。 “还有更多你想不到的。”我笑着看着他的眼睛。啊,他的眼神竟然躲了!他躲了! “我还以为你……死了。”他没有看我,只是扫了我的脸一眼,他在避免跟我正面对视。 “死了?”我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你怎么这么会认为呢?啊!你认为我是怎么死的?” “当时在壁炉谷的时候……后来我就再也没见你。”他说。 “你还记得我在壁炉谷的时候?”我哼了一声,“真不错,在壁炉谷的时候……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问道。 他看了一眼泰罗索斯,泰罗索斯看了他一眼后点了点头,他这才扭过头来,“我来这里有段时间了。” “我这两天没见你。” “我外出刚回来。”他说。 我眨了眨眼,“城外那支部队?你上午刚回来是么?” “是的。”他说。 “你说你早就到这里来了……”我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战袍,说实在做工很一般,但是能看出来是个啥图案。 “我已经加入了银色黎明。”他说的时候竟然脸上带着笑容。 我瞥了泰罗索斯一眼后又看向这家伙,他强装镇定的脸上带着一点尴尬。 “你不是十字军么?”我问。 “曾经是。”他说。 “是什么让你毅然决然地……背弃了你的誓言?”我看着他笑着说道。 “誓言……” 我看着他的脸,他脸上的表情明显有点尴尬。我该换个表情么?似乎让他现在有点下不来台了。 “嗯……”我没想好我要说什么,但是我最好还是说点什么,因为此时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且没有人出来解围。 “你早点离开那里也好。”我哼哈地点了点头。“那种地方对你身心发育不是很有利。” “达里安兄弟是我们银色黎明一名非常优秀的战士。”泰罗索斯说,“他不仅想拯救更多的人,也想更进一步的提升自己。”他又补充道:“这次他出去之后取得的成绩就很不错。”泰罗索斯出来给达里安撑台面,“他招募了两百多人加入咱们银色黎明的队伍。”他说着脸上竟然露出了自豪的神态。 “外面还能招募到人?”我皱了皱眉头。 “并不是所有地方都不适合人类生存。”泰罗索斯说。 “哈!是么。”他的话叫我产生了兴趣,“我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遇见,我说的是活人。” “那你可太惨了。”泰罗索斯想要缓解一下气氛。 “呃……你……离开那里多久了?”我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达里安说。 “两个月。”他说。 “也没多久。”我笑了一声。 看他微微低头的样子我赶紧问道:“那边什么情况了?” “什么……什么情况?”达里安看向我问道。 “十字军的情况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么?”泰罗索斯插嘴。 “后来你们又遭受袭击了么?”我看了他一眼后没理他。 “没有。”达里安瞅了泰罗索斯一眼。 “现在我们继续说下一步的计划。”泰罗索斯一摆手,指着地图说:“你来得正好,达里安带回来的消息,现在正有一大股亡灵朝着提尔地区进发,他们已经跨过了索多里尔河,但是速度并不快。” “多少人?” “不计其数。” “不计其数的意思是我们必须放弃这里了对么?”我看向那个一只眼睛看人的家伙。 “这里绝对不能放弃。”他严肃地说。 “你都说了不计其数,不计其数的意思就是我们可能会被他们吃掉,他们会淹没这里!”我咬了咬牙。 “具体情报暂时不是很清楚。”他说。 “那你是怎么准备的?防守还是随时准备撤离?” “按照亡灵的速度,他们可能会在十天左右到达提尔地区跟那里的十字军交手。”他指了指提尔,然后又指了指我们这,“但是如果他们调转方向用不了几天也能到达我们这里。” 我瞅了一眼说:“你准备怎么办?” 泰罗索斯瞥了旁边的科尔法克斯一眼说:“一级战备的消息务必在今天传递到周围所有军民的耳朵里。” “我们得集结军队。”他说:“虽然十字军似乎不打算支援我们,但是我们还得去支援他们。”他说:“玛尔兰知道这件事了么?” “应该还不知道。”科尔法克斯说。“如果知道现在一定会坐在这,我倒是想看看她焦急起来什么样。” “还有件事。”达里安的眼中闪着光缓缓说道:“我现在有我父亲的消息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67 希望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一下子愣住了。 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达里安·莫格莱尼的父亲,血色十字军大指挥官雷诺·莫格莱尼是他的大儿子。 他是一个英雄,在兽人入侵战争期间就是一颗耀眼的星,带领他属地的人民英勇奋战,不光取得了巨大的胜利而且获得的威望和名声让他成为洛丹伦王国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人。 而当天灾军团入侵后他的属地却是保存的较为完整且被破坏很轻的,直到天灾军团二次入侵之后他才不得不转移到了壁炉谷。那时候的他逐渐成为了人民心中的旗帜,他手里有一柄利刃,莫格莱尼和他手上那柄武器有同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灰烬使者”。 他虽然并不能凭借一人之力掌控一场战争,但是有他在的地方人们会更有信心。他就如一面旗帜,一个象征,一个偶像,在士兵心里是一个巨大的支撑和安慰。在他的带领下确实抵挡住了天灾军团屡次对壁炉谷的进犯,但是后来老莫格莱尼战死了。 这个消息是爆炸性的消息,当他传出来的时候确实也引起了震动甚至是恐慌,但是奇怪的是尸体却并未被发现,至于尸体去了哪至今仍是个谜。 而对于他的死血色十字军内部的说法是遇到了大规模袭击,最后因为实在是寡不敌众而罹难。他们并没有说尸体的事情,只是说失踪了,但对这个事情,我能想到的就是他被天灾军团带走了。天灾军团视生命如草芥,但是对英雄却十分重视,何况是这种级别的英雄! 这群亡灵天灾不会不知道,最初阿尔萨斯在这片大陆上横行的时候也没少拿一些死掉的人类士兵开刀。憎恶,缝合怪……就是这么来的。不过莫格莱尼被制作成憎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连马杜克那种货色都可以被复活为死亡骑士,莫格莱尼一定也会如此。 只是他现在被带到哪去了。 “他在哪?”泰罗索斯比我还要急切。 “他被天灾带走了。”达里安说。 “在哪,说地方。”我也着急了。 “据说在斯坦索姆。”他说。 我看向泰罗索斯,“你的斥候呢?” 他也看向我,“怎么?” “那边就没什么动静么?” “斯坦索姆离这里的距离可不短。”他说。 “你听谁说的?”我问达里安。 “我奉命去招募人手……在提瑞斯法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巨魔。一个会说人类语言的巨魔。”他看向泰罗索斯,“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汇报……我想……”他有些吞吞吐吐。 “说下去,孩子,说下去,那个巨魔怎么回事。”泰罗索斯并不在乎他现在才告诉他这事。 “那个巨魔说认识我父亲。”达里安说。 “然后呢?” “他说我跟我父亲长得很像。” “他见到你之后就跟你说这个?”我问。 “是的……呃,当时我刚进行完一场战斗,我们被冲散了,我自己在树林里……然后那个巨魔就出现了。” “出现之后还跟你说了什么?”我追问。 “他就这么盯着我,我当时……有点惊讶,是的,很……惊讶。我从未见过这种生物,所以……呃……” “我对他拔剑了,但是他并没有要攻击我的意思,然后……他突然开口了。”他陷入了回忆中:“他说……他似乎认识我。他一开口就让我更惊讶,他竟然会人类的语言,我……质问他为什么会说人类的语言,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说我跟他长的很像。” “我问他跟谁,他说跟莫格莱尼很像,我问他是哪个莫格莱尼,他说是亚历山德罗斯……我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我完全无法把面前的家伙跟我父亲联系起来。那个巨魔名字叫萨布拉,我记得是叫萨布拉。” “然后他说……他出现在此或许就是为了报答莫格莱尼对他的救命之恩。说实在的我从未听我父亲讲起过这个事情,我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巨魔跟我父亲还有一段历史渊源。” “我问他知道我是谁么,他盯着我看了看说我就是他要找的人,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的儿子。” “我接着问他为什么找我,他说我的父亲给他了启示,希望他能带给他的儿子一点……提示。”达里安解释道。 我皱了皱眉头,我听明白了。“我能问一下原因么?” “什么原因?” “就是他为什么会得到启示,为什么要找你,他跟你说了么?”我比划了一下。 “说了,他说……他跟我父亲很多年前就认识,我的父亲救了他的命,没有杀他,治愈了他,然后用圣光之力帮助他找到了生命的方向。然后……他说我的父亲确实已经死了,但是他的灵魂并没有完全死去,只不过我父亲的灵魂已经支离破碎。” “你父亲为什么找到他而不直接找你?”我问。 “我说了,我说我很想念他,我希望能跟他见面,巨魔说……不行,他说我父亲的灵魂已经破碎的非常……严重了。” “可你是至亲,血亲。”我说。 “我也这么说的,但是巨魔说……他在被我父亲救了命之后就通过圣光跟我父亲产生了某种特殊的联系。也因为我父亲用圣光而跟他产生联系之后就学得了圣光之术,他说当我的父亲死去的时候他感受到了悲伤和无力,一种强烈的悲痛让他从那时到现在都不能摆脱这种情绪。他就感知到或许我父亲出事了。” “你信么?”我问。 “我信!”达里安坚定地说:“我相信我的父亲……他如果真的存在不会无缘无故地……这样,他一定……遇上了无法克服的困难。”他说着就闭上了嘴巴,他的脸上显现出一丝悲伤。 “可是巨魔又说他并不能直接跟我父亲沟通,但是他在冥想的时候总是会看到一片燃烧的天空和一座燃烧的城市,他感觉是圣光在指引他的,而且……他每次在神游到那里的时候就会感到我父亲……就在那附近。” “他说这种感觉已经不止一次,为了这个他还专门跑到了那座燃烧的城市去看。他说……那座城市确实是被诅咒了,而且咒怨太深,无法安息的灵魂数不胜数到……谁都无法单独逃离那里,他说我的父亲确实是在那里。” “我还是不大能理解为什么他不能跟你取得联系。”我说。 “达里安刚才不是说了么,是通过圣光。”神父说话了。“并不是跟谁亲就跟谁联系。” “嗯……”我点了点头,其实此时我心里产生了更多疑问。比如为什么是这个巨魔而不是别人,同为人类,圣光的修习者众多,而且这其中也不乏有莫格莱尼的好友。“你继续。”我对达里安说。 “他还说……他感受到了痛楚,苦难,悲伤,渴望和绝望。他要找到解救我父亲的方法,但是他不能去血色十字军的领地,所以他……想尽了办法,最后终于找到了我。” 其实我现在有个问题…… 我点了点头,“嗯……他还说什么。” “他告诉我我的父亲并没有完全消失,他需要我。” “那个燃烧的城市你知道是哪,对么?”我说。 “斯坦索姆。”他说:“我知道,而且我……也准备要去那里。” 我看向泰罗索斯,泰罗索斯却没有看我而是看向桌边的众人。“大家什么意见?” “应该去。”神父说。 “我愿意跟你一起前往。”科尔法克斯对达里安说。 “斯坦索姆确实被诅咒了。”神父说:“这里的火至今都没有熄灭,那里是个异常恐怖的地方。” “圣光或许对这次行动有些帮助。”泰罗索斯说。 “必然会有。”神父说着看向达里安:“我会安排人跟你去的,孩子。” “几个人似乎不行。”我说。“几个人去……我感觉是找死。” “但是现在我们没有能力发动一场战争,也没有更多的人来支持这次行动,我们现在有更大的麻烦和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泰罗索斯说:“亡灵大军现在正开往提尔地区,我们现在要把所有的人,尽可能多的人都集中到这件事上来。”说着他就看向我。 我撇了撇嘴,瞥了一眼泰罗索斯后对达里安说:“你出发的时候叫我。” “这件事同样重要,如果能拯救亚历山大的灵魂,我们可能会……”泰罗索斯还在说什么,但是我已经推门走出去了。 这件事不用他说,即便他的儿子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不能去我也是一定会去的。成为天灾的爪牙就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我宁愿他早日安息也不要他的灵魂受折磨他的肉体被人利用。 达里安的行动很迅速,当天晚上他就找到了我,告诉我明早一早出发。然而在他来通知我出发消息的时候……我又得知了一个更激动人心的消息,那夜我兴奋地几乎坐不下。 因为……提里奥也没死,他也还活着。 而达里安是唯一一个知道他身在何处的人。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68 父亲 一个会圣光之术的巨魔。 我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倒不是我不相信巨魔能否掌握这个本领而是他是如何跟老莫格莱尼取得联系的。这不是说有多奇妙而是我感觉这种连接真的很有用。 可如果这种联系只能在濒死的时候才能获取我估计能取得联系的人可能不会很多。 巨魔能掌握圣光之力,那么兽人估计也可以,牛头人应该也没问题。而那些被遗忘者呢? 圣光选择信徒有什么条件么?还是只有信仰它然后取得它的认可才行?亦或者压根也没有什么认可不认可,它就像一个窍门,一个诀窍只要领悟了召唤它的方法就能把它召唤出来。 我也问过一些领悟了圣光的人,他们告诉我在找到圣光之道的时候有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一下子内心充满喜悦,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然后内心很开阔,很有希望,只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那种感觉似乎让他回到了十六七岁的时候,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治愈。 我一直记得他们的描述,但是我也就那灵光一闪的瞬间,法奥大师亲自将圣光注入我的体内的感觉就像白糖撒进了大海,清水倒进了粪池。 混沌,我还记得那个无数只眼睛的玩意盯着我的时候对我说的这个词。 啊……真他妈的!我又在胡思乱想了。 “你父亲……是一个伟大的战士。”我歪了歪脑袋对达里安说:“他什么时候成为圣骑士的?” “我也不知道。”他说:“我也不知道他是个圣骑士……他从不在我们面前展露这个。” “是么?”我说:“他教你们格斗技巧么?” “是的。” “那他总得教你们圣光之道吧,把你们引领上一条康庄大道。”我笑了笑。 “这个我们有单独的老师……”他说。 “单独的老师?” “嗯……拉札鲁斯神父是我和我哥哥的老师。” “哦……他现在还活着么?” “他……死了。”达里安的声音一下子小了很多。 “啊……死了……”我叹了一声,“好吧……他平时不指导……呃……引导你们?” “我记得小时候的时候他教过我们,但是……我和我哥哥总是不得要领。”他说:“不得要领。” “小时候,哈!小时候能会什么,你们又不是天才,而且我也没见过任何一个小孩能对圣光之道了如指掌的,就连法奥大师也是年迈了才掌握的不是么?” “为此我哥哥没少挨打。”他说。 “挨打?” “嗯……我哥哥……”他顿了顿:“我父亲对我哥哥的要求比较严厉。” “或许是长子的原因。”我说:“长子总是被寄予希望。”我看着他,“你也挨揍么?” “我……很少。”他说:“我小时候身体不是很好。” “你觉得你父亲对谁更好一些?”我知道这句话其实是很不好的,但是我还是说了出来。 他也一下子不说话了,然后我看到他的脸色没刚才那么好看了,他顿了顿说:“我哥哥吧。” “对于他的失踪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他看了我一眼。“意思……” “我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我说。 他的脸色一下子更不好看了,“我不相信这个,我决不相信我哥哥能做出这种事情。” “可是据说……法尔班克斯……” “他一定是疯了,而且我听说他也感染了那种会让人腐朽变异的瘟疫。” “你见过他么?” “并没有。” “那个法尔班克斯被带回壁炉谷的时候你也在那吧。”我说。 他没说话。 “你见过他么?” “没有。” “你怎么没见他好好问问是怎么回事?” “大十字军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大检察官也在。”他说。 “嗯……是么。”我哼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要离开血色十字军?” 他再次陷入了沉默。 “那个叫布里吉特的姑娘……你们还有联系么?”我瞟了他一眼。 “没有……”他此时已经心不在焉。 “嗯……我离开那个地方之后……他们是怎么说我的?” 他听完我的问话却没有说什么。 从圣光之愿礼拜堂到斯坦索姆的路程并不短,我记得天灾没有卷土重来的时候这边的人民重建了家园,但是现在的这里能长庄稼的地方越来越少,农田里的庄稼长的很是凄惨。 “现在这附近应该没有活人了吧。”当走过一个破落的村庄的时候我问他。 “嗯。”他似乎不想说话。 “那你招募成员这个事情可不大容易啊。”我说。 “现在哪里有人我们大概都知道。”他说。 “这附近呢?” “不在这里,在前面有片小湖,那里还有村庄。” “这里的水难道没有被污染?” “有些地方有泉眼往外喷涌的地方就没事。” “水井不行?” “不行,死水不行。” “那能活下去的人真不多。”点点头。 “现在大部分人都加入了血色十字军对么?” “嗯。” “不加入行不行?” “可以。” “那人们愿意加入血色十字军么?” “当然。” “他们是自愿的么?” “你想说什么?”他看向我。 “他们不抓壮丁吧。” “你……怎么老问这种问题?”一旁的矮人说话了。 “什么叫这种问题?”我斜了他一眼。 他没有说话。 “就是感觉你有点不阳光。”有个大胡子矮人说话了。“你似乎有点阴郁。”他说话非常直接。 “谢谢提醒。”我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应了一句。 这个队伍有点意思。除了我跟达里安外还有两个人类,除此之外就是两个血精灵,还有两个矮人。而最特殊的是一个带着头巾的家伙,那家伙宽大的兜帽把整张脸都遮在了里面,他总是低着头,反正我自始至终都没能看到他的脸,包括他的眼睛我都未曾得见。而除此之外他还有个特点,就是不说话! 他一句话都不说!我从出发时候注意到他到现在他安静地仿佛不存在,对于他的信息我们知之甚少,只有临行前泰罗索斯说他叫卡斯特里安。看他的样子我就知道他得是达拉然那群尖帽子里的一员,奇葩,怪胎。 当然我跟他打过无数次招呼,他做出的最多的反应就是稍微动动脑袋,可始终都是让他的兜帽遮着脸。 有次我甚至想俯下身子去看看他究竟长啥样,但是这个行为似乎对人不大尊敬。毕竟还得在一起共事。 而关于他众人其实也有讨论,虽然他不说话,但是并不妨碍他家开他的玩笑,甚至血精灵说他可能是被遗忘者。他说他见过被遗忘者里没有下巴的那种,和下把舌头全没了的那种。 对于这个说法我还是有点警觉的,被遗忘者还能加入到这里?呵呵,那可真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越往西走越怪,土地上已经完全不长草了,全是大大小小的菌子,各种颜色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而且大的菌子都超过了一般的房屋,那巨大的菌盖周围会飘荡着一种淡淡的灰色的类似于灰尘样子的玩意。 “那种东西你们知道是什么吗?”我问。 “这些蘑菇的孢子。”矮人回答。“你不知道么?” “我……不知道呢……”我说:“没见过。” “那玩意粘在身上后会在你身上长小蘑菇。”他说:“红的,绿的,白的,蓝的。”他比划了比划。“你会变的很好看,至少比现在好看。” 他那双小眼睛叫我厌恶。 “是么?你身上长过么?” “没有。”他说。 “你的胡子似乎很茂盛。”我说。“那你的胡子上会沾上那种孢子么?”我指了指自己的下巴。“那里会不会在你睡醒觉之后也长出蘑菇来?红的,黄的,绿的,白的,蓝的。” 他那原本就小的眼睛眯了起来,“不会。” “哦!那你怎么说在身上会长出那种玩意?” “只要不沾水就没事。”他说,“当你被雨水浇透,第二天你身上就会长蘑菇。” “你这是自身体会还是听别人说的?” “这玩意确实这样。”达里安把话接了过去。“我见过这个情况。”他看了看天,“但是这个地方下雨的可能性不大。”他指了指远处,“你感觉到热了么?” 路两边的大蘑菇长的比树要茂盛,那一堆一堆的生长的蘑菇让路变的很难走。就在我们转过一片蘑菇林站在山坡上的时候俯瞰到了前面的景象,那成片的蘑菇林并不令我们震惊,而是那座依然在冒烟的城市还有城市上空的烟尘里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黑影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那是什么?”我指着那边说。 “那似乎是个……城堡!”达里安说。 “城堡飞天!”矮人惊呼:“这得是怎样的技术!” “也可能是魔法!”我说。 “这得是怎样的魔法!”他继续惊呼。 “远远地看到巨大的城市上面漂浮着这么个东西真的是让人感觉想起鸡皮疙瘩。”达里安说。 “你说你父亲会不会在那呢!”我说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69 有惊无险 我们已经不敢在大道上行走,斯坦索姆周围的树林里散布着很多亡灵天灾,这些游荡的家伙会不会喊叫我们都不敢确定,所以也绝不敢贸然弄死他们更不敢靠近。 如果仅仅是那些亡灵也就罢了,最让我感觉不适的是这里的菌子组成的丛林和丛林间原本人类的建筑被天灾改造成了完全猜不透的样子。 那黄色的烟雾会从那种建筑里冒出来,轻轻地飘散在空中。我闻不到什么味道,他们也说没闻到,但是这种颜色的烟雾就单纯从视觉上就感觉得有点什么特殊味道。 而在茂密的丛林间各种各样的行尸和憎恶让我们着实不敢贸然行动。一般来说都是有人观望有人动手,一路慢慢地往前推进,直到能够足够距离地看到那座漂浮在烟尘中的城市。 “那玩意到底怎么飞起来的……它太大了!”矮人抬头望着那城市语气里充满了赞叹。 “你的语气似乎不是很对。”血精灵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座城。 “我只是对那建筑表示了赞叹。”矮人反驳。 “这有什么好赞叹的,那群天杀的该死的玩意什么不可能都可能给你搞出来。”血精灵说。 “如果我们的魔法师也有这种本事……或许达拉然就不会出现当年那种灾难了。”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是一个下巴上没毛的魔法师。 “现在你们的人数是不是还不到当年的一半了?”我回头问他。 “可能吧。”他含糊其辞。 “那个巨魔说你父亲就在附近,你感觉会不会在上面?”我问达里安。 “我也不知道。” “但是也有可能在城中。”我说着就看头顶上的城市周围有绿色的水淌了出来,四面横流的绿水在空中飘洒。 “快躲!”我推了达里安一把,大家赶紧往大蘑菇下面躲去。 从天而降的绿水最后并没有多少飘过来也并没有跟硫酸滴在面包上一样出现那种腐蚀的变化。 “那是什么?”达里安想探头看被我拽了回来。 “谁知道是什么,或许是上面人拉的屎。”我说。 “亡灵天灾似乎不拉屎。”矮人说。 “也有可能是漱口水刷锅水洗澡水。”我说。 “你真能扯。”血精灵说。 “不是我能扯,这玩意总之不干净,你要是不怕你可以用手或者用脸接一点试试。”我说完大家就都不说话了。等了一会之后似乎没有绿水飘落了我们从蘑菇下出来,我指着上面,“飞上去。” 大家相互看了看,“这怎么上去?”血精灵说话了。 “要是狮鹫在这就好了。”矮人说:“我可是蛮锤部族的,骑乘狮鹫就像走路一样简单。” “那哪有狮鹫呢?”我问他,他眨了眨眼不说话了。 “那这次岂不是白来了。”有人说。 “现在联系似乎有点来不及了。”我说:“如果上不去,两个选择,一掉头回去,二进城侦察。” 大家又相互看了看,作为领队的达里安眉头紧皱,紧抿的嘴巴说明他现在没有了主意。 “到这里也算是侦察了,你们的斥候似乎并没有到达这么深的地方。”我说:“现在大批亡灵天灾正在往提尔地区进发,这里竟然没有什么动静已经是很奇怪的事情了。” “那回去?”有人提议。 “真回去?”我哼了一声。 “那你刚才不是说了回去么?”那家伙瞅我一眼。 我看向达里安,“你是领队,你说。” “我还有办法。”那个人类魔法师说。他扫视了我们一眼,“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一到两天就能招来狮鹫。” “什么办法?”达里安有些激动。 “我在圣光之愿礼拜堂设置了道标,我可以打开一座传送门,然后有人回去报信,那边有我们的好几个弟兄,他们如果有办法的话……可以……”他看向矮人,“打开一座通往鹰巢山的传送门。” 我盯着那个魔法师,他也看着我们,但是他被我们注视地显然有点不是自信了。 “鹰巢山有道标么?”我问。 “什么是道标?”矮人问。 “就是魔法师能够感受到的,或者记录下来的可以来回传送的一个装置。”我说。 “你知道?”魔法师惊讶地看着我。 “何止是知道。”我哼了一声,“我……呃,还是你继续说。” “圣光之愿还有好几个魔法师,我觉得大家能想出办法来。”他说。 大家都沉默了,但我感觉此时也就这个方法比较靠谱了。我看向达里安,他看了看我们后点了点头,“你开传送门吧,然后……我们在这里等待你的消息。”他说。 魔法师点点头,他让我们都闪开,然后在蘑菇盖下面开始画法阵,那家伙的法阵划的蛮大的。 “画这么大……”我说,“你是准备万一能行给他们直接传送过来么?” 他没搭话,在画完之后他拍了拍手上的土,“我创造了一个道标,这样来回都能用了。”说着他的手上就开始闪现蓝色的光。 就在这时候那个带着巨大兜帽的家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出现了一团蓝光,那光团逐渐变大,只听铮地一声,一道光芒凭空出现,一面巨大而旋转的椭圆型蓝色光团出现在了法阵中央。 蓝色光团上隐隐约约出现了圣光之愿礼拜堂的影像。 “谢谢你。”那个魔法师看着他眼中露出了感激的神情,他说着看向我们,“我会尽快的,如果没有办法,我也会尽早赶回来。” 说着他钻进了那团蓝光中,而当我们看到他出现在礼拜堂里面之后,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那个沉默的魔法师卡斯特里安一挥手那团蓝光直接消失。 大家似乎对这个家伙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我看着他又沉默地坐在了蘑菇下后却有种异样的感觉。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此时谁都不想找麻烦。 天渐渐晚了下来,此时天空中忽然飞过一个黑影,紧接着又是一个,因为蘑菇很大,天空中的间隙也并没有特别宽阔,所以飞过去的那玩意我没有看清,只是感觉那东西很大,就听刷地一下就过去了。 “什么玩意?”达里安站了起来。 我盯着天空,耳朵却在搜寻着声音。“别说话!有可能是石像鬼!” “我们被发现了?”矮人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没说话而是伸手将他拦在身后。 那两团黑影再次飞了回来,但是这次我们就不是背着它让他们从我们头顶飞过了,而是暴露在了它们的面前,虽然那俩玩意飞过去了,但是我听到天空中传来的声响就知道那玩意折回来了。 还没等我拽出弓箭,那俩玩意直接来了个低空飞行从我们头顶不远处飞了过去。 我心中大骇。 这分明就是朝我们来的。 但是我还没等搭上弓箭那俩玩意已经飞走了。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我压低了声音急切地说:“快找地方躲起来!” “去哪?”我往后一挪腿的时候碰到了那个矮人,他没来得及躲闪一把扶住了我的腰。 “反正不能在这!”我说。 “马!”达里安小声喊了一声。 “先逃!”我说,“在一起可能都跑不了,分开跑,躲过去了之后明早在此汇合。” “各自跑……更危险!”血精灵说。 “总比这么多人被发现了一下全歼要好!”我说。“自求多福吧!”说着我拉住达里安就要扯他走。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看什么!快跑!”我咬牙拽了他一下。 就这样我带着达里安朝一个方向跑去,当大家分开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它们可千万别迷路了! 它们好几个是沿着来的时候的路跑的,这样跑的更远且更容易。而我跟达里安逃跑的路上就没这么好运了,只不过我手里的战锤还是很管用的,基本在我们的战马略过的时候那亡灵的脑袋也同时碎掉了。 逃出去了好远,我将马塞到了一大坨蘑菇后面,我伸手将达里安拦在身后我探了探头看了看天空。 “这样能行么?”达里安疑惑地看着我。 “我们应该甩掉那玩意了。”我说。 “你确定这样能行?” 我瞥了这个少年一眼,“你有更好的办法么?” “我们逃到这里……也没有遇见很大的阻碍。”他说。 “也有可能是他们吸引了石像鬼的注意。”我说。“我只想保证你能活着。” “我不怕死。”他说。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我现在还不想让你死。”我说。“至今你都没有回答我……”我扭头又看他一眼,他不说话了。 “这个任务结束了我会告诉你。”他说。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要挟别人。” “是你自愿来的,我可没有要挟你。”他说。 “你跟你父亲的脾气一点都不像。”我哼了一声。 他也哼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在蘑菇后面待了好久直到了晚上,这里的夜空是没有星星的,灰尘和烟遮挡了天空,所以这里也更加黑暗。黑得超过了没有月亮的夜晚。有月亮的夜晚好歹还有星星,这可好了,伸手不见五指! 我俩就在地上坐着,忽然听到周围传来走路的声音。我一歪眼睛将耳朵竖了起来,这个拖拉的脚步声是行尸无疑。而且它正朝着我们俩这边走了过来。达里安的身体早已经崩了起来,他想抽剑的手被我按住了。 我似乎能感受到他看我的眼神,但是我没有理会,而是将锤子轻轻抓了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但是我却并没有看到应有的蓝光。黑乎乎的面前那玩意已经出现在了我们前面,但是我只能听到声音却真的看不见它的脸。 一步!又一步!那玩意嘴巴和喉咙没有一点动静,只有那一声声的脚拖在地上的踢拉声。 差不多了!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朝着前面差不多的距离狠狠抡了过去。 你知道此时手上感受到锤头碰撞到骨头的时候传来的那种感觉有多好么?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70 不死不休 锤子猛砸干枯的骨头跟砸在活物的脑袋上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同样都是闷响,但是干枯的骨头还多少带着一点干脆,断裂得更清脆。“咔”的一声,能感受到锤子将前面那个玩意锤碎锤飞。 那感觉好极了。 尤其是现在。 紧接着就是倒地的声音。达里安没有一点动静,他似乎被惊呆了。这一锤子下去之后我的身体僵住了三秒,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声音的时候后我调整了一下姿势。 “没事了。”我轻轻说道。达里安这才稍稍动了动。此时我没有问他什么感受,也没问他这么黑的情况是不是不常经历,此时完全没有跟他聊闲天的心情。而很快出现的情况就满足了我的心理预期,更多的脚步声传来了。 虽说马在晚上的视力也很好,比人类强太多了,但是我的眼睛我自认为已经够好的了,现在这种光亮完全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所以对于马儿还能不能看见我实在是不敢保证。可是听着脚步声从远处慢慢走来在这里继续待着是绝对不行了。 我直接俯身蹲在了地上,从身边划拉了几把干草叶,然后掏出火药袋赶紧捏出一些火药,然后用燧石打了起来,在这么黑的地方完全就是凭感觉和肌肉的记忆,我刚才火药捏到什么地方了。 燧石碰撞出的火花在这漆黑的环境里真的好明亮,但是那一刹那的光亮和那点点的光并不能让我看到更多。 继续!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更快速地碰撞着手里的燧石,火星越来越多。 “快!”达里安害怕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我咬着牙使劲碰撞着手里的燧石,忽然!“呼”的一声!然后一阵白光赫然乍现,然后火焰蔓延引燃了草叶。 我赶紧用手护住火焰,然后猛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这点微弱的火焰没能让我看到远处黑暗里的东西,但是这点火给了我莫大的希望。 将燧石塞进口袋我伸手护住火焰,这点小火苗此时还在不紧不慢地燃烧着。 脚步越来越近! “准备战斗!”我压低了声音对达里安喊道。 他在我身后一下子抽出了另一把剑。 看着地上的火焰还在不紧不慢地燃烧我尽量快的站起身来,双手持锤我瞥了一眼地上的火焰还是没有迈出脚步。就在火焰蔓延开之后我才发现地上的草叶其实支持不了太久。 “你别让火灭了!我来挡住那些死尸!”我喊道。“弄……弄点柴火!” 他这才回过神来,我已经迈步跨过了火焰,而在微弱的光线下从黑暗中显现出了一堆死人脸。我直接扑了上去! 面对十几个活人的时候我不一定有这么英勇,但是面对这群枯骨的时候我感觉我只需要几下就能锤死它们。 我冲上去的估计太快,身后带起的风让火焰忽闪了一下,但是此时这忽明忽暗的光线就已经足够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晚上奔跑起来感觉速度似乎会更快,还不会觉得很累,晚上活动起来似乎力量要比白天更足。扑到尸群面前一脚踢倒一个僵尸,接着就朝一边抡了一锤,啪的一声那骨头就碎了。左手紧接着跟上朝一边从上倒下狠狠砸了下去。 人的头盖骨其实是很坚硬的,我说的脑袋上面的部分。人颅骨最容易断裂的除了鼻骨就是眉骨,但这地方不致死啊。那家伙的脑袋没碎,但是它被我一锤砸得跪到了地上。 这群家伙涌上来之后举剑朝我砍来,而我能做的就是贴上去,贴得越近我可能就越安全。但是坏处也很明显,就是我有点施展不开。再砸倒了四个之后我就被缠在了中间。 我的神经完全绷了起来,我不想被他们砍一剑或者捅个窟窿。说实在的现在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这是活人,不用锤用匕首就完全可以应付,但是这群死尸用匕首是捅不死的。而且这群家伙比人类砍杀的时候是更不计后果的,它们除非砍下来的角度不合适,否则它们才不会管同伴会不会受伤,它们会直接连带着把我和它的同伴一起砍死。 就在这时达里安也扑了上来,他的加入瞬间就减轻了我的压力,但是最开始那二十多秒的时间我是顾不上他的。在我用胳膊上的臂甲硬生生接了两下之后我成功的给自己腾出了足够的空间。而达里安这孩子也是可以的,他不光解决了一部分僵尸最后也没有受伤。 只是此时身后的火焰已经蔓延开来烧出了一大片空地。扭头看了一眼马儿,我拍了达里安一把赶紧走向马儿,“这里可能待不住了。”我说。“咱们得换个地方。” “那些玩意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达里安疑惑的问。 “我怎么知道?”我迅速解开缰绳,此时的马儿眼睛里倒映着火光。 我俩没有走远,但是走出很远也能看到那里还在燃烧的火焰,只是这火焰并未引燃那些大蘑菇。而我们离开那也是完全对的,很快那起火点周围就看到天上有石像鬼飞来飞去的。 折腾了很长时间,我轻轻拍了拍达里安,“你睡会吧。” “你先睡吧。”他说。 “你睡吧。”我说。 “你是老人,你先睡吧,我还行。” “放屁,你才是老人。”我反驳道。“你睡吧,我现在体力可比你强多了,什么时候你成为真正的战士的时候你再跟我说我比你老的事吧。” 他没再说什么而是坐在了地上躺了下去。 如果这夜就这么平稳度过我估计会感谢诸神庇护的,但是很不巧,就在天萌萌亮的时候我听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那是一种东西在地上爬的声音,不光地上落的枝叶会发出重重的摩擦声而且这声音我听着发出这种声音的玩意应该就不小! 我赶紧一把抓住达里安,他一下抓住我的胳膊被我惊醒了过来。 “听!”我说。 这地方就这点不好,晚上太他吗黑了!那声音朝我们这蠕动了过来,我赶紧推了推达里安,“牵马!撤!” 我们重新回到了起火点附近,这里稍微有点光亮,有光总是会给人带来希望。 原本以为这事也就躲过去了吧,没想到的是那玩意朝我们着再次蠕动了过来,而这次蠕动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而当那玩意露出它样子的时候我心里一颤。 是那种巨大的蛆! 我对巨大的东西有种天生的恐惧感,不管是鱼还是耗子,不光是有点害怕还有更多的恶心。这玩意黄黄的皮肤在火光下泛出的光看着就那么恶心,而且它身体似乎是半透明的,我甚至看到了它体内有什么在流动。 “离它远点!”达里安说。“那玩意身上的气味非常大,它们身体里的黏液味道更大一旦沾染就会极其容易招来僵尸。” “你们杀过?” “听说过。”他说。 “那怎么杀死它?”我说。 “不知道。”他说。 “他们怎么杀死的这玩意。” “据说是划开身体。”达里安说。 我踢了马一脚,我们赶紧离开了,那玩意的速度跟人小跑差不多,虽然不够快但是看着真恶心。“那玩意的脑袋呢?” “我不知道!”他说。 我没有拔枪而是抽出了弓箭,将马一横,抽弓搭箭一箭射出!箭矢直接插在了那玩意的前脸上。那巨大的蛆没有任何反应,还是朝我们这继续爬来。我一挂弓箭抽出了火枪,但是当我指着那玩意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但那巨大的口器一张一合地已经能清楚地看到。 燃烧的火药从枪口里喷了出来,子弹打在了它的身上,那玩意身体抽了一下,紧接着还是往前爬!我直接一搂缰绳直接打马就走。 我们就在这样的追逐中熬到了天亮,但是身后的蛆虫却并未离去。在稍微有点光亮之后我们就跑了起来,最后是甩掉那玩意了,结果找不到集合的地方了…… 如果你在野外待过,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这感觉很恶心,但是更多的是失落。 我说的这个情况你应该能理解,对么? 尤其是没有太阳而且还在树林里的时候。 现在就没有太阳,而且大蘑菇遮挡了大半个天空。但是在经过了几秒钟的失落之后我忽然就不失落了。 因为……天空之城就在那里!斯坦索姆就在那里。 找到法阵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回来了,说了说昨晚的事情大多有惊无险,因为都没有受伤所以此时大家的心情看上去还是比较好的,只是那个法阵已经被破坏了。 我们只有在这里继续等待,平时做事情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甚至有点不够用的,可是这样干等的时候就感觉日子过的非常慢。熬了一天又一天,而我也成功的爬上了一个大蘑菇盖。 我在蘑菇盖上坐了两天,在第三天的时候天空中出现了几只大鸟。那些大鸟跟石像鬼有明显的不同,我站在蘑菇上,鸟上的人也看到了我,朝我这边飞了过来,在我头顶掠过了两次之后他落在了地上。 一共来了四只狮鹫,他告诉我们要不是法阵被破坏他能回来得更早,我也这才知道原来法阵道标自己设置了也就自己用,一旦失去了只能自己重新设置。 矮人骑着狮鹫飞上了天,他的驾驶技术是最好的,他去给我们探路了。 矮人去了很久才回来,他说想进去这座天空之城不简单,大门已经关闭了,唯一能进去的就是类似于排污口的地方,他说排污的时间不是很固定,这个情况我们只能试探,万一遇上排污就会很麻烦,但是两次排污的间隔足够一个人奔跑两公里。 哼,这件事就这么麻烦,听起来就麻烦,做起来更麻烦。但是麻烦也得做,有事就得处理,总得有人来处理。我自告奋勇地前去探路,在进入那里找到路之后才出来接他们。总之就是麻烦得很。 当把地上的所有人都运上去之后,一个矮人跟狮鹫在地上等候着我们,并约定好每半个小时飞起来巡查一下。 其实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我心里有点不得劲。这个行动大概率有人再也回不去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71 天空之城 下水道里很臭,非常臭! 那种味道会从你鼻孔里直冲你天灵盖,味道非常冲。 但是好在这个下水道并不是九曲十八弯,很快我们就从下水道里钻了出来。从下水道里钻出来之后那感觉真的是神清气爽,虽然这里的空气也不怎么好闻但比刚才那可是强太多了。 这里依然很昏暗,但是一点都感觉不到潮湿。“你感觉你父亲在这里么?”矮人轻轻地问道。 “说实在的我也……不确定。”达里安说。 “但是我感觉这应该就是他们的老巢了吧,这都飞到天上来了,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把这里毁了或者直捣黄龙弄死那个罪魁祸首阿尔萨斯,战争也就结束了。”矮人说。 “阿尔萨斯在这里就糟了,我的朋友。”我说:“但是我感觉在这里一定会有很大的发现,至于能不能弄死现在亡灵天灾的指挥官……我只是衷心希望。” “嗯,先找到他父亲。”矮人附和。 这里很是安静,就仿佛这是座死城。 我实在是理解不了负责建造这个天空之城的人是怎么想的,虽然我对这里可能会出现多恐怖或者多恶心的事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但是最恶心的是从外面看就感觉这里挺大,一进来之后发现似乎比从外面看还要大!不仅大而且这里可比下水道难走多了,这里的岔路太多! “我感觉你父亲应该不在这种地方。”当血精灵一脚踩到黏糊糊的东西上并发出一声怪叫之后我说道。 “那是蜘蛛的网么?”矮人指着前面说。 “我讨厌蜘蛛,非常讨厌!”我说。 “如此大的网……那蜘蛛得多大?”血精灵厌恶地想要把踩在脚底上的黏糊糊的东西搓下来,但是那黏糊糊的东西实在是黏糊,血精灵一手扶着矮人一手用匕首往下抠。“难道你们脚上就没粘上这玩意?”他抬头问。 “没有。”我瞥了他一眼。 “如果全身被粘在上面估计想逃脱是完全不可能的。”达里安说。 “可是没人会笨到被那些网给粘住。”我笑了一声。 血精灵厌恶地哼了一声。 “那些玩意是什么?”矮人又指了指墙边那些一人多高的灰白色的卵一样的东西。那些东西不规律地排列在墙边。 “跟那些应该是一种东西。”我指了指高高的房顶上吊挂的那些玩意。 “是卵么?”矮人问。 “不知道,反正我最想做的事情是把这里一把火烧成灰。”我说。“我恨蜘蛛。”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饲养这种玩意?”血精灵问。 “谁知道呢,昨晚我们还见过那种能将我们生吞的蛆。”我说。“但是蜘蛛才是天生的捕食者,这种玩意的攻击性可是相当强。” “如果养点别的不是更好?”矮人说。 没人接茬。 “还继续往前走么?”血精灵问:“我可不认为他父亲能在这种地方。” “我也赞成这精灵的说法。”我说。 大家都看向达里安,达里安扫视了我们众人一眼,“我们可以先找别的地方。”他点了点头。 “对了!”我说:“那些不是蜘蛛的食物就是蜘蛛的卵……呃,他父亲那种英雄……我估计天灾军团的指挥官不会这么暴殄天物的。” “你这么说我觉得也有道理……”精灵说:“他可能会被复活,像我的同胞那样。” “希尔瓦娜斯么?”矮人说。 “就是死亡骑士。”我说,“亡灵天灾里属于高级别的兵种了……也可以作为军队的指挥。” “他父亲以前可是大领主,也是大英雄。”矮人说:“在这里也会是这样么?” “他们可没有那么多爵位给你分封,他们能成为指挥官就已经是很高的级别了。”我说。 “那他父亲看到我们后还能认识我们么?”矮人说。 “认识。”我看了他一眼,“但是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们。” 我看到大家的目光从我身上转到了达里安身上。达里安的脸色有点尴尬,但是他也点了点头,“如果能拯救他的灵魂,我们会拯救他,但是如果只能杀死他的肉体,那我们就阻止他继续杀戮。” 他的话让大家不由得都点了点头。 我们立即从这个地方退了出去,我顺带踩死了几只蜘蛛。但是退回到没有那么多蜘蛛的地方之后我们通过猜拳的方式确定了往哪走,其实现在走到哪完全就是凭天意了。 但是前面传来的味道让我感觉似乎找到了那些从天而降的液体的来源,而且这里不光气味比较冲而且温度也比较高。 “这里没有蜘蛛了。”血精灵说:“但是这温度让我感觉这地方可能还不如蜘蛛窝。” “在你嘴里就没有个合适的地方。”矮人嘟囔了一句。 “我只是实话实说。”精灵说。 越往前走出现的景象告诉我这地方可能确实不如刚才的蜘蛛窝,那种发光的液体在旁边的水沟里流淌,莹莹的绿光让眼睛很不舒服。而且在那些道路上还有一些游荡的亡灵士兵。 “那些玩意怎么办?”精灵说。 “似乎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我说。“那水沟你们能跳过去么?” 众人看了看血精灵,那家伙说:“要不再换条路?” “如果后面比现在还难走呢?”我鄙夷地说道:“你是来干啥的?” 他低了低头,“我只是说我们可以有更多选择,先易后难。” “我们在这里磨蹭的时间越久被发现的几率越大。”我说:“我们现在只能赌,赌运气,没有别的方法。” “但是前面那些亡灵士兵该怎么办?”他问。 “我会尽量少的引过来些,能杀死的我直接杀死,如果引过来了那你们一定要快准狠。”我说着抽出弓箭来。 “这行么?”血精灵话音还没落我已经将弓箭举了起来。 “你们可以往后闪一闪。”我说:“引过来你们再动手,一旦引多了,你们就躲好吧。” 说着我勾住弓弦的手指一下子松开了,箭矢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正中脑袋!那亡灵士兵直接脑袋一歪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那僵尸倒下之后发出了一阵响动,但是周围的僵尸只是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僵尸就没有了任何动作和其他反应。 “能直接弄死的我会处理好的。”我说。 第二支,第三支……那几个家伙就这样看我一个人表演,在基本清除了路上的亡灵士兵之后我率先上去探查了一下,后面那些零零散散的亡灵士兵就不在话下了。 为了防止被发现我让大家把路上的尸体全都扔进了两旁的水沟里。令人惊讶的是,那些尸骸泡进那些绿莹莹的液体里后竟然跟白糖遇见了热水一样……融化了。 往前的路就好走多了,在登上二楼之后不经意间瞟了一眼窗外后被楼下竖着的诸多尸体吸引了注意力。那些尸体都是被绑在柱子上,而且那些尸体都已经全部炭化,在这些尸体中间一个个头相当大的家伙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那是憎恶么?”精灵说。 “不,不像。”我说:“至少跟我印象中的憎恶不大一样。” “你看那玩意也是拼接的。”达里安说。“憎恶不就是拼接的么?” “憎恶是拼接的,但是憎恶的原始材料要求很是严格。”我说:“据我所知制作这些怪物都是个头比较大而且战斗力比较强的家伙。” 大家沉默了。 “但是我感觉老莫格莱尼不会有这样的下场的。”我说。 “你怎么确定……那不是他被改造之后的?”矮人看了达里安之后替他说了。 “莫格莱尼不是一般英雄,更不是普通战士。”我说:“如果把他做成这样的……那他们的脑子一定被蟑螂咬坏了。” 他们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不大信,达里安皱着眉头盯着下面的怪物。 “像不像?”我问。 他轻轻摇了摇头,“似乎不是。”他看向我似乎在寻找安慰。 “相信我,孩子,那不是你父亲。”我说,“而且那玩意……太丑了,你父亲可是个大帅哥。” 他严肃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 “我觉得咱们最好绕开他,着玩意……似乎不好惹。”我说。 看到矮人和血精灵都看我,我赶紧说:“不是我怕或者怎样,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招惹麻烦。” “这算避重就轻么?”血精灵哼了一声。 “这当然不算。”我说:“我只是在确定了他不是他父亲之后选择了一条更省事更安全的路。”我说着白了他一眼。 想法是好的,我们绕开那玩意后继续搜寻,但是我们丢进水沟的尸骸还是被发现了,当我们从楼上转下来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憎恶跟一群天灾士兵正在我们来的时候那条必经之路上探查。 而当有个亡灵士兵扭头我们之后立即发出一声惨叫,这叫声让我后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坏了!”我压低了声音喊道:“准备战斗!” 这地方要么生,要么死,不会存在第三种情况。但是在这高空中的城市里,在这个亡灵天灾的巢·穴·里·面生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即便真能杀出去……我也只能期盼狮鹫正好在外面巡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72 憎恶 天灾士兵发出的声音大多很低沉,但更多的是嘶哑,那种声音对我而言非常刺耳,就像金属摩擦时发出的那种声音,一听到心里就很不舒服。而此时我对那声音只有一个希望,也是同一个担心……就是千万不要把更多的天灾引来。 只能硬上了!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弄死它们! 这是我再一次对魔法师产生好感,我不知道他们使用的法术叫什么名字,但是真的好用!那个叫卡斯特里安的家伙闪现进尸群之中之后立即一声爆响炸开,只见一道蓝光闪过,赫然出现的冰霜雪花将身边大多数天灾士兵笼罩其中。 而这崩发出来的冰霜让那些天灾士兵动作似乎一下子就减缓了下来,甚至还有清脆的断裂声传来。 就在此时我们也冲到了僵尸们的面前,我抡起锤子朝着一个僵尸的脑袋上就抡了过去,效果非常显著,那家伙的动作确实减慢了下来,我锤子都举起来了它都没有躲闪的意思,而且当战锤狠狠砸在它脑袋上的时候那种酥脆的感觉真的是很舒服。 最前面的僵尸被砸倒了,越往后的僵尸被冰冻的越彻底,它们身上甚至还挂着白霜。可是我还没等砸倒第四个那个巨大的憎恶就冲了上来。它丝毫不顾忌那些天灾士兵是它的同伴,它用它巨大的身躯直接撞倒前面被冻僵的僵尸。甚至踩到脚下发出“嘎崩”的断裂声也毫不在意。 它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我们! 卡斯特里安的魔法对它并没有多少影响,刚才的冰霜其实波及到它了,但是它仅仅是表皮挂着霜,身体依然敏捷而迅猛。 我看的清清楚楚,它手里抓着的腐蚀的锈迹斑斑的斧子和钩子。而它冲过来之后并没有抡起斧子和手里的铡刀,而是将小孩手臂粗细的锁链和铁钩子甩了过来。 我很想提醒我的同伴们,但是我的眼睛脑子和嘴是不同步的。 我没能喊出来,身体已经向一边翻滚躲了过去,但是嘴巴就落后了。 嘴巴的这一落后我就感觉到了不妙,而结果也确实如此,那个叫佐恩的魔法师被憎恶甩过来的锁链甩到了身上。 你绝对想不到那一下有多狠,你可能听说过魔法师为了保护自己不穿板甲和链甲的身体而用魔法给自己的身体外面形成一层保护罩,就类似于圣骑士那种可以短时间内阻挡所有攻击伤害的那种圣光护盾。 但是魔法师们的护盾不是圣光法术而是纯粹的魔法,我记得卡德加在活着的时候就跟我说过那种护盾有多么强大,而我也见过不少魔法师在战场上因为这个魔法而存活下来。可是这一下锁链抡过来之后佐恩直接飞了起来。 如果你在场你能非常清晰地看到佐恩是怎么飞起来的,而且你能看到佐恩在飞行过程中喷出来的鲜血!这憎恶一击直接将这个魔法师给……抽死了。 当时我心里就这个想法,真的我就感觉佐恩这下是活不成了。一个人被击飞啊!这得多大的力量!佐恩就是那个前去给我们寻求狮鹫的那个魔法师,他个子不矮的,而且作为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至少也得七十公斤多,被抽飞起来直接飞过了旁边几米宽的水沟落在了水沟的另一边。 我见过被飞奔的马车和战马撞飞的人是什么样,这种情况在战场上还是很常见的,但是能飞出去这么远这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力量。但佐恩除了喷出了大量血液之外在落地的时候我看似乎还是完整的。 只是他再也没有站起来。 我一歪脑袋躲过了一个僵尸朝我脸上捅来的剑,伸手直接一锤捣在它的脸上,它被我捣了一个趔趄,被我争取出来的这不到一秒的时机让我紧接着给了它脑袋又一次重击。 战锤直接砸穿了它的脑袋,然后我一脚将它踹翻在地。 此时我担心那个憎恶朝我扑来,真的! 当我看到那怪物朝着达里安奔去并再次抡起那锁链的时候我想起了拉姆斯登,也想起了……纳萨诺斯。 达里安是不会施放那个魔法保护罩的,他也不是圣骑士。 我瞪大了眼睛冲了上去,此时我的眼睛盯着它那灰白色的打屁股,但余光却已经将它下半身其他地方都看在了眼里。就在这一瞬间我确定了要攻击的地方。 这时候我心里其实是非常非常希望达里安没事的,至于怎么没事我没想出来,是躲开了没事还是被谁出面挡一下没事,还是出现什么特殊情况,我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他活下来。 那憎恶扭动的巨大屁股和它发力时候那猛然扭动的身体让我能感受到这一下得有多有劲,当我举起战锤的时候我心里忽然又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要是在这一瞬间锤子变成斧子之类的更好了。 因为它的腿太粗了! 只听“咔”的一声。锁链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非常容易分辨,我没有听到有人惨叫,也没听到其他声音,当我看到达里安竟然滚到一边躲开了这一下的时候我挺高兴的。 那家伙一下没抽到达里安,右手里的铡刀直接抬了起来。 “小心!”我现在有机会大叫一声了。 那铡刀直接横着斩了过来,我心里猛然一抖,但是我的同伴们比我想象的要灵活,他们一瞬间全趴在了地上,而铡刀挥过那些站着的亡灵士兵就直接遭了殃,不是被直接斩断就是直接被击飞了出去。 这攻击力量绝对是怪物级别。 挥刀过去力量是有了,但是后果也很明显,尤其是对我! 那玩意手里的铡刀看上去很沉,它的身体直接拧了大半圈,不能立即进行第二次连击是它的弱点,而对我最大的坏处就是它的侧脸已经能看到我了。 它也确实看到我了。 当它咧着没有牙齿的大嘴朝我怒吼过后它竟然转换了攻击目标! 它后背上的那条手臂也是非常粗壮的,在这一击落空之后它直接抬手就朝我头上扫了过来,它的这只手上攥着一柄斧头。当那斧头砍下来的时候我往后一闪身,斧头从我面前砍了下来,而这一下被我躲开之后我脑子里已经明确的知道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继续躲! 或许你会很好奇,更可能会郁闷,甚至会很生气。随你怎么说,甚至骂我怂也好,可我当时能做的只有这些。 如果面前的憎恶跟我差不多高或者比我高个一头两头的,比我壮一点我想我应该不会这样,但是这个玩意不是一般东西。而且跟什么样的家伙厮杀怎么做我感觉我比大多数人清楚那么一点点。 所以我现在选择是保命,先保住我这条小命而不是扑上去不要命。 我不认为此时如果时你直接扑上去能活的比我更久。 真的。 而随后我发现我的选择是对的,卡斯特里安的法术撞到了那怪物身上,扑面而来的冰霜让我一下子又重温到了北极的那种致死严寒。 那玩意恐怖到即便身上被寒冰所瞬间包裹也完全不能阻挡他要砍死我的冲动,只听咔的一声,它身上瞬间凝结的冰霜直接被它给破开了,它的皮肤一下子破了个口子,它肚子很大,那里面我知道装的都是什么,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它的肚皮竟然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厚了。 如果是厚厚的肚皮下面再有十公分厚的脂肪,我们战胜它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十,但是不知道为啥它肚皮下面的脂肪并不厚,在出现了那个裂口之后它还没等举起锁链就看它的肚皮就像破了口的猪膀胱一样一下子裂开了,里面那些杂七杂八的不知道是些什么玩意直接漏了出来。 只见哗啦一下,绿色的黑色的甚至泛着红光的一堆玩意直接从肚子里淌了出来。我哎呀叫了一声直接往后跳了起来。 这个家伙嗓子里发出了咕噜一声,只见它愣了一下,然后举起的锁链也放了下来,他看着自己的肚子和流出的一堆杂碎竟然有点不知所措了。 那颜色真的是……恶心,而那味道更是我闻到过的排得上前三位的恶臭。 如果你没见过尸体腐烂或者没有闻过血肉腐烂的味道,那么去买半扇猪或者弄一些肉来吧,焖上三个月,然后对着它做几次深情呼吸。而那怪物肚子里冒出来的玩意比那还要恶心一千倍! 说实在虽然现在很是惊险很是紧急,但是我真的……真心的是不愿意用我的鞋踩在那恶心死人的污秽上。 于是我果断选择了后退。 我盯着那玩意,那玩意终于经过了三秒左右的思考后回过神来。但是它没有选择去接去捧那堆杂碎,而是再次朝我奔来。但那对杂碎从它肚子里淌出来之后拖到了地上,而它迈开的步子正好因为挡在他腿前有点迈不开腿而减缓了前进速度。 俗话说得好,看你病就得要你命。那玩意突然就变得笨拙了之后我觉得杀死它的时机到了。 那玩意肚子里淌出来的东西被它直接踩在了脚下,它被绊了一下,我清楚的看到他肚子里应该时肠子之类的玩意被它用脚踩住之后直接从肚子里给扯了出来。 在它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手里的战锤已经聚过了头顶。 它这脸就别要了吧!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73 恶斗 如果你经常打架,我相信你一定知道经常打架的人是什么样的,首先一点就是它的鼻子。鼻梁那个位置比正常人都要宽,特别高耸的鼻梁是很少见的。另外就是眉骨颧骨要比正常人要宽大,看着就感觉很结实。 而面门上最容易被击中的除了下巴就是鼻骨,除了颧骨就是眉骨。当然还有门牙和犬齿上下部分的牙。 用拳头不如用指虎,用指虎不如用刀剑,用刀剑不如用锤子。而这一锤砸在它脸上的时候不仅听到了悦耳的断裂声,而且它的眼珠子直接就被挤了出来。 鼻梁跟眉心这地方被锤子砸碎了。 如果是人,这个地方来这一下不死也残了,我说的是半植物人那种。但是这个玩意并没有受到影响,它不是人,也不是活人,它是个玩意! 它倒退了两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我看到它坐在地上之后直接冲了上去。它大肚子里淌出来的东西并不滑,但是足够恶心,可是此时我已经没有时间担心这个那个,我一脚踩到地上流出的脏水里直接跳了起来,一脚踢到它举起的左手上。就在这时候它身上爆裂的冰霜炸了我一脸。 落地之后我举起锤子朝它头上就抡了下去,但是这个玩意竟然用右手中的铡刀直接戳在了我的左侧胁肋上,我被一下顶了出去。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矮人已经一锤将那家伙捶倒在地。 那玩意不动了。 血精灵将我从地上拽起来,“真臭!”他皱了皱眉头。 我歪头瞅了瞅身上,“应该没沾上。” “你最好没沾上,否则这味道离你十米都能闻见。”他说。 “咱们得赶紧走,换个地方再找找。”我说。“至少不能在这里再待了。” “但是佐恩……”矮人望着水沟对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魔法师。 “我们得救他。”达里安说。 “我估计他应该已经死了。”我说:“虽然我希望他还活着。” 血精灵拍了拍达里安的肩膀,“他可能确实不在了。” “但是……” “能把他打飞十几米的力量打在任何人身上都可能直接杀死他。”血精灵说:“而且……对面我们过不去。” 在众人的不舍中我们又往回走,而这次走的岔路口就比刚才好多了,里面的亡灵士兵不光稀稀拉拉而且没有发现憎恶的身影。只不过这里的大厅跟前面的相比有点过于空旷,而墙边的武器架让我感觉这里很不简单。 我在入口处拦住了众人,“我建议贴墙走。”我指了指对面的另一个出口说。 大家立即同意了我的说法。 而墙边的武器架子我还能理解,但是那些骷髅样子的煅炉叫我有点诧异了,这确实是煅炉,而且在煅炉边上还有铁砧之类的锻造工具。 “我以为这里是演武场。”矮人说。 “谁知道呢,可以能是锻造场。”我说:“不过这里也太大了。” 我们正贴着墙边快步往前走,突然就发现炉子里的火焰亮了起来,蓝色的火焰从煅炉里喷了出来。众人大惊,一下子将身子贴在了墙上。 “这是……来了不速之客么?”我们头顶上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这群自寻死路的家伙在临死前最好跟我们讲讲……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很勇敢,也很有办法。”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来的呢?”一个粗重的声音。 “留下一个就可以,其他的……斩首。”女人说。“我喜欢看人被砍头。” “让新兵去练手吧。”又一个声音传来,“他们需要战斗的历练。”这个声音还没消失达里安一下就站了起来。 “我父亲!”达里安激动地看向我们。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也激动地说:“这是我父亲的声音!” “你确定?”矮人压低了声音。 “不会错的!”他说完就对着黑漆漆的上空喊道:“父亲!是我!” 空中原本的声音消失了,达里安的声音就像站在毫无阻挡的空旷原野,消失得无影无踪。 “父亲!”他再次呼唤。 “杀光他们!”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啊!你父亲要杀了我们!”矮人叫了一声端起了战锤。 我没有吱声,此时的情况我无比的清楚所以心里既不是滋味也感觉很别扭。当对面的门被打开的时候出来的不是骷髅架子和僵尸,而是穿戴整齐的士兵。 “死亡骑士!”我大喊道。“准备战斗!” 对面走出来的死亡骑士不紧不慢地朝我们走来,我直接脱离他们朝房间中间跑去,我没有抽出弓箭来,那些全副武装的死亡骑士身上的板甲我的弓箭根本射不穿。而跑到一边来的目的就是别让那些死亡骑士全部奔着那几个人去了。死亡骑士的战斗力要远远超过那些杂碎。 我的跑动引起了那些死亡骑士的注意,他们终于被我分流了。 而率先朝我奔来的那个家伙两眼是蓝色的,但也仅仅是两眼是蓝色的。他的个头跟我差不多,面对这么个玩意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用的是双手大剑,巴掌宽的剑刃我第一眼就瞄到了,而这么宽的剑抡起来速度一定快不了。 果不其然,他在离我还有四五步的地方将剑举了起来,他头上的头盔是全甲,面甲里蓝光从面甲缝隙里一下冒了出来,他举起大剑朝我劈来的时候我也纵身迎了上去。 巨大的剑发出呜呜的破空声,但是速度一旦慢下来,就算是慢哪怕零点几秒都是致命的。而致命这个词成为事实的时候就不单单是个名词了。 往右侧一斜身子,右手就甩了起来,大剑擦着我的左耳朵斩了过去,就在我俯身躲过之后一拧腰我右手里的战锤朝他右膝盖内测狠狠砸了下去。 “当!”的一声,我能感受到战锤砸瘪了护膝那地方铠甲的感觉。如果这一锤砸在活人身上,他估计会立即倒地,然后抱着膝盖哀号。但是这家伙不是活人啊,他只是打了个趔趄,一下子将剑又拽了回来。 拽回剑之后他一下子稳住了身体,我紧接着又举起锤子朝它脑袋上砸了过去。他反应很快,直接举起左臂硬生生架住了砸下去的锤子。 他的臂甲被我砸凹了,那一下够狠。他的胳膊被我砸下去之后他果断放弃了大剑右手朝我脖子上一把抓来。我也一抬左臂迎上了他的爪子,他没有抓我的胳膊而是直接奔着我的脸上抓来。 我一歪头一斜身子躲了过去,我以为基本就废掉他的左臂了,但是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死亡骑士对疼痛是不敏感的!除非砍下来,否则即便是折断了依然不会阻挡他们继续使用那条手臂。 我刚才俯身还没等直起身子他的左手朝我脸上一拳打来。我直接往后一仰身子整个人才躲了过去。 他扑了上来。 “砰!” 电光火石之间,这一下足以决定生死。但……他是死亡骑士! 子弹击穿了他的喉咙,但是他穿着厚厚板甲的身体并未因此而歪向一边。那依然冒着蓝光的头盔显示他并未死去。他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胳膊往外撑已经撑不开了,而且我的右手还拿着一把火枪。但是这把火枪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三发子弹! “砰!”挣扎中再一声枪响之后我推开了那家伙。可就在我刚要起身的时候一个死亡骑士已经过来了,我举枪就射!那家伙跟刚才这家伙比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手里拿着的依然是双手大剑,这么近的距离和时间差面前我就不会失手了,他刚举起大剑我手里的火枪已经喷出了那道愤怒的烈焰。 子弹在碰到他头盔的时候一道火星闪过,但是紧接着就是他脑袋一仰举起的大剑就直接落了下去。他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 我赶紧爬起来,揣起这把枪后一把将地上的战锤捡了起来。第三个死亡骑士绕开刚才那个朝我这大踏一步直接一个低扫,大剑擦着地面朝我就斩了过来。 这一剑是朝我大腿上砍过来的,我大腿上的护甲片是无论如何也抵不住这一记重击的,情急之下我将手里的战锤头朝下挡在了大腿边上,说实在的这完全就是碰运气,我根本不确定这下能不能挡的住……其实也不是能不能挡住,最关键是能不能挡的正正好好! 势大力沉的这一击结结实实地砍在了战锤的手柄上,当战锤贴着我的大腿将我扫倒的时候我心里的石头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我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奔着那家伙就扑了上去,可是他那大剑并没有完全收回来。他一拧手腕子用剑阁去挡,但是这哪是他能挡得住的,我一锤子砸在他脑袋上。 “当!”的一声。他的头盔直接被我砸了个窝。但是这种全身甲最大的特点就是非常非常结实,我的战锤砸在他脑袋上之后留下了一个大窝,但是他并没有死,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我左手往外一甩,打开他想要抓我脖子的右手,举起右手再次朝他脸上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 凹进去的地方扁了。 那蓝光也消失了。 他死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74 天灾四骑士 盔甲这种东西是奢侈品。 它相当于士兵的第二条命或者第三第四条,甚至第五条,而这话一点都不夸张。 人的身体跟野兽相比最大的缺点就是防御功能比不上别的动物,即便是一头猪。而人类最大的优点是制造工具,盔甲就是。 不管是棉布棉甲,还是鞣制皮革做成的皮甲,还是铁环编织而成的锁甲,还是只有极少人拥有的扎甲和板甲。都是人类为了保护那柔软的身体而采取的措施,只不过越是高等的甲胄不光制造的价格越贵而且维护起来的成本也是很高的。 骑士这个名字很好听,但是想成为骑士却并不简单,而且成为骑士之后即便是最穷的骑士也会有一个侍从。侍从就是帮助他牵马帮他干点杂活甚至装备保养的仆人。如果一个骑士连侍从都没有那这个人一定就不是正牌骑士了。 当然了,战争期间骑士会有人侍候,圣骑士更是如此,而且还会有专门的人专门负责这群圣骑士的日常起居生活。只不过当年兽人战争期间的圣骑士大多都不矫情,他们基本仅凭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这里面也会有一些侍从来提供一些帮助。 而战后一旦进入了和平时期就不是这样了,骑士渐渐的成为了踏入贵族行列的必经途径,而彰显身份这种事情在战争时期是最没有用的。而华丽的板甲除了华丽之外防御力并不会有很大的改变,当然了越是华丽的板甲越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 作为防御力最高的护甲,这种东西最大的优点就是基本能够给全身提供最大程度的防护,也就能让自己在战场上再多坚持一会。若非体力不支或者被好几个人扑倒在地并被扒掉头盔是不会有多少问题的。 大多数士兵在战场上遇到全副武装的骑士都会闪得远一点。哦……忘了说了,他们的战马不是普通的战马,更不是骡子。骑上战马的板甲骑士奔跑起来的威力非常恐怖。 当然了现在的死亡骑士是徒步的,他们没有战马,如果骑上战马那这场战斗就结束了。 脑袋是全身最重要的器官,而想破坏那顶头盔伤害到里面的头颅,通过对头颅的震荡而伤害到里面的大脑其实并不容易。而死亡骑士完全不怕脑震荡,刚才这个就是,直到我将他的颅骨砸碎他才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战斗并没有多少变化,我自己吸引了七八个死亡骑士,最后我实在没办法,实在躲不开了只能在那宽大的房间里奔逃,但是这就立即给我的同伴制造了麻烦。 没有人希望自己正在拼命厮杀的时候突然之间看到从自己身后冒出另外一个敌人来。而我的跑动就让这个情况出现了,被打乱了战斗场面之后那些死亡骑士除了抓我之外就是看到谁那弱点就会奔他而去,看到谁那情况不好了也会加入到战斗中企图扭转同伴的战局。 但是我只有我,当超过四个死亡骑士围上来的时候我就只能跑。而在我发现身后的死亡骑士只三个人的时候我就会果断掏出火枪对着身后行动不是那么敏捷的家伙来上一枪。 不得不说这些家伙确实比活人要厉害得多,他们穿着那么厚的护甲竟然跑起来的时候也不会落后我太多。而面对这种钢铁怪物想弄死他们确实是不容易,如果不是有火枪我想这几个玩意我可能真就有点难办了。 而且用火枪打脸这事也不是次次都好使,就一次子弹就神奇的被弹开了。哦……那个家伙的面甲是鸟喙状的。 他们几个也并不是砍瓜切菜般容易,血精灵虽然不如魔法师掌握的法术多,但是他们多少都有一些魔法能力,所以打到最后血精灵是唯一没有挂彩的家伙,哦不,还有那个叫卡斯特里安的家伙。 其他人脸上身上都或多或少地都有伤,而还剩下两个死亡骑士还没弄死的时候忽然一声怒吼传来,一个骑着战马的家伙从那扇大门中冲了出来。 “寻找父亲的孩子啊,你和你的朋友证明了你们的英勇,但也仅仅如此而已了。”此时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将会引导你们去迎接新的人生,而你的父亲也会为你感到骄傲。” 那个穿着一身蓝色的骑士竟然是个女人。 “或许应该把他留给他的父亲,这么重要的仪式让他来做我觉得更有意义。”此时一个矮人骑着战马随后从那扇门里走了出来。 “作为一个慈悲的人,我劝你们赶紧离开这里。”有一个戴着翼盔的人也骑着马出现在我们面前。 “瑟里耶克!你的慈悲会让你软弱,而你的软弱是对我们最大的残忍。”矮人说。 “那好吧……库尔塔兹,他们的死并非我所愿,我……也是被逼迫的。”那个男人说。“他们的死不能算在我的头上。” “他们在胡说八道什么?”血精灵说。 “他们都是疯子!”矮人说。 “我的父亲呢!”达里安大声叫道。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接新生了么?”那个叫库尔塔兹的矮人哼了一声。 “那个小孩就留给莫格莱尼那个家伙吧,我选择那个小白脸。”那个女人笑着指着血精灵。 “你叫谁小白脸!”血精灵反驳。 “作为精灵,你的样子让我感觉到浑身有种使不完的力气。”女人说:“而蹂躏你将是我最大的乐趣。” 血精灵咬着牙瞪着那个骑着马的女人。 “你的样子像一条小奶狗。”女人放浪的笑了起来。说着她一举手她胯下的战马直接站了起来,“为我献身将是你今生最大的荣耀!” 她冲了过来,而她手里抓着的武器往我们这一指的时候,血精灵弗雷林大叫一声:“小心!快躲开!” 我跑出去好几步回头一看只见地上一下升腾起一股黑烟,而这股黑烟带着一股焦灼的味道并让地板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而我们刚才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概两米直径的一个黑圈。 而我扭过头来的时候只见那个男人朝我冲了过来,“瑟里耶克不想你死,瑟里耶克需要你死!”他大喊着冲上来。 这个家伙手里的武器是个战锤,但是那战锤早已不是人类骑士该有的样子而是换成了一个骷髅头。 战马的速度让他挥过来的战锤带着一股强烈的风,躲闪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毕竟只有一个,但是被我躲过之后我这才看到远处一个身影正立于黑暗之中。而那个身影我用小脚趾也能想出来……那应该就是莫格莱尼了吧! 那个叫瑟里耶克的家伙调转马头朝我再次扑来,我再度躲闪,这家伙也学聪明了,他再次挥空后直接一个急停,他胯下的战马直接站了起来,那对巨大的蹄子就悬在了我的头顶上。 而在这千年均一发之际,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那个身影直接撞到了骑在马上的瑟里耶克身上。只听瑟里耶克怪叫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 “你!”矮人从地上爬起来,“的话……”他咬着牙挤出这个词,“真多!”他高高举起战锤朝瑟里耶克身上砸了过去。 地上的瑟里耶克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矮人的战锤重重砸在了地上。瑟里耶克刚从地上爬起来就朝身后一锤子扫了过来。 我也跳起来加入了战斗,但是这个瑟里耶克跟我想象中的并不一样,他的水平似乎还不如一个死亡骑士。面对这么一个家伙我还是很开心的,敌人越弱我越能早回家。可是当我跳到他身边的时候却突然被他身体周围产生的巨大力量给扫倒在地。 是扫倒在地! 那是一股突然出现的力量,就像飓风那样迅速,但是打到身上之后那种感觉就像被马车撞了。我飞出去的时候也可以叫扫出去,也可以叫推或者撞出去的。 而当我倒下的时候我猛一缩身子一抱头,那力量让我头晕目眩,而我从地上抬头看向矮人布拉尼甘的时候他直接被那力量给扫晕了过去。 我大叫一声,翻身起来抽出火枪对着他就是三枪。我宁愿让他快点躺下,这个看起来是个弱鸡的家伙也会法术! 三发火枪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当我看到刚才还站在角落里的莫格莱尼动起来之后我为刚才的行为感到无比正确。快速解决敌人永远是对的! “父亲!”达里安看到了骑马冲过来的莫格莱尼。 “一个麻烦接着一个麻烦,但是这个麻烦似乎是个大·麻烦!”那个女人愤怒地叫了起来。“我不允许他死!莫格莱尼!我要亲自切下他的脑袋!” 那个女人是对我喊的!而莫格莱尼也是冲我来的。可就在这时女人身子猛地一歪,她尖叫一声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一柄飞斧插在了她的胸前。我来不及看是谁丢出去的飞斧,但是这一击让我感觉无比开心,不管谁扔的等会结束战斗我都要好好亲他一口。 此时莫格莱尼冲到了我的面前。 啊……兄弟,你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75 莫格莱尼 莫格莱尼这个家伙在我心中是个很值得交的朋友,但是他跟弗丁不一样。弗丁更温和,莫格莱尼更火爆。弗丁总是让人感觉很亲和,而莫格莱尼的热烈总会让我产生一种不自觉地他很强的感觉。 他也确实很强,他是一个仅凭自己的肉体而不依靠圣光之力就可以跟圣骑士的战斗力媲美的战士。像赛丹·达索汉那种怪物整个人类世界也挑不出第二个,而仅凭个人体力就能打出冒着圣光的圣骑士那种伤害的他说自己第二也没人敢说第一。 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的。 而后来他竟然还领悟到了圣光的奥义……嗯,要么后来他被尊为一面旗帜,成为一个象征,一个偶像,一个被称作亡灵克星,灰烬使者的家伙。 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琢磨出来的,当年他在塔伦米尔可是死活憋不出一个屁来,而他竟然挥舞那柄被圣光净化的污浊之物制造的大剑而发挥出了圣光毁天灭地的破坏力。 但是就这么一个伟大的战士竟然死了……战死了。更可悲的是现在的他并没有得到安息而是成为了一名亡灵天灾的骑士。 我不认为他不认识我,他一定认识我,但他对我举起那柄大剑的时候却依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克尔苏加德要你死!”他咆哮着冲了过来。 老莫格莱尼的盔甲似乎沾上了灰尘,他脸上的颜色仿佛就是干枯的树枝那种完全没有了生机暗淡的黑色。他的眼睛没有了生气,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即便在他喊出那句要我死的话的时候似乎都没有情绪的波动。 更可怕的是他的剑…… 我不止一次的听他们说起老莫格莱尼和那柄大剑的传奇之事,在他们嘴里那柄大剑就叫“灰烬使者”,虽然叫灰烬使者但是却闪耀着最圣洁的圣光,剑之所向无人能敌。 可是当我看到他举起武器的时候根本无法跟那柄被称为“灰烬使者”的剑联系起来。它没有任何光彩,剑身就像在土里埋藏了几百上千年挖出来那样毫无光彩只有锈迹斑斑。不仅如此,剑身上所笼罩的不是圣光而是一层淡淡的绿色火焰。如果那是曾经的“灰烬使者”那也是已经真正落在尘埃里了。 他的剑朝我脑袋上直劈了下来,这种攻击对我而言毫无难度,我一闪身就躲了过去,但是他胯下的战马可比人类的战马灵活多了,那种急停是活着的战马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只听马蹄铁在地板上发出剧烈的摩擦声,我甚至在回身的时候看到了马蹄铁跟地面摩擦产生的火花。 而随着战马的急停和转身莫格莱尼一拧手腕那柄大剑被他单手再次举了起来,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 我知道他的力气,我也绝对不会想着跟他来一次力量的比较,更何况我手里的武器只适合贴身厮杀,他那柄剑的长度可是已经接近远远超过了一米。 这时候根本就是刀头上舔血,可没有办法。我的伙伴们此时并没有彻底击败那另外三个骑士,那三个骑士也是伤而未死,死亦未僵,期盼他们能对我伸把手只是一种奢望。 你能理解这种……窘境么? 莫格莱尼的动作很迅速,我只能庆幸他面对的是我而不是那群家伙,只要他冲到那群人中我敢保证会立即带走一个。 而莫格莱尼似乎也知道了我的想法,他在一个急停之后直接奔着我的同伴就去了,我大叫一声,可叫声还没落只见那家伙就已经冲到了我同伴身后,他举起的剑没有劈下去而是直接捅了过去。 透心凉。 “不!”达里安叫了出来。 莫格莱尼并未理睬而是一下甩开那个被他捅死的家伙一扯缰绳朝着达里安就冲了过去。 这一幕是绝对难以忘记的,真的,父亲对儿子举起屠刀! 都说有儿子对老爹痛下杀手的,这当父亲的对儿子举刀的几乎见不到,而这一幕真叫我感觉难以接受。莫格莱尼举起刀的样子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犹豫,那动作自然的仿佛对面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必须杀死的敌人。 达里安叫都没叫出声来直接“啊”的一声,他举起武器架住了莫格莱尼的劈砍。 这一幕叫我都差点叫出声来。 “父亲!”达里安架住莫格莱尼的攻击后努力喊道,这一声竟然带着一丝哀伤。 莫格莱尼并不搭话,而是猛地举起大剑。 他举剑的动作真的是利索,行云流水非常自然且有力,真的是完全感受不出一丝的怜悯和亲情。 “父亲!”达里安又喊了一声,只不过这一声他已经露怯了。那略显颤抖的声音不是悲伤,而是胆怯!儿子面对父亲的胆怯,和面对这种情况无所适从的胆怯。 莫格莱尼又要砍下去,被矮人从后面直接给扑了下来。 把老莫格莱尼撞下战马这一下简直就是居功甚伟!但我还没等高兴就看老莫格莱尼直接一翻身一把拽住压在他身上的矮人,矮人原本就圆滚滚且粗壮的身体却被他一把给拽开了。 矮人翻到在地,老莫格莱尼这剑用的是真利索,他直接将矮人拽开的时候那柄大剑已经调整好了剑尖,直接奔着矮人的胸口就去了。 矮人是穿板甲的,至少他的胸甲是板甲,但是当剑刃戳进他的胸膛的时候却像刀子戳进了奶酪里。 矮人叫都没叫出声直接就僵住了。 “父亲你在做什么!”达里安还在呼唤。 我觉得我没时间跟达里安解释这个事,但是我真的想跟他解释解释叫他别再喊了,这喊也没用的。可是我感觉我没有时间,这一切都是转瞬即逝的,我解释不了! 达里安没敢往上扑,他没敢制止他的父亲。此时在老莫格莱尼面前他一下子不再是个战士而感觉像个央求父亲的孩子。 “别喊啦!”我大叫。 莫格莱尼一脚踢开矮人,鲜血直接喷了出来。而他却直接举起了沾着鲜血的剑朝着达里安就斩了过去。达里安一歪脑袋躲过去,“你在干嘛!是我啊!” “别喊了!他不是你父亲!”我喊了一声后也冲了上去。 我从他身后攻击,一跃而起直接举起了战锤朝它脑袋上砸去,他没有带头盔,而我此时也决定绝对不要手下留情。 就在我的战锤落下的瞬间他一转身,他的动作不够快,或许是因为我冲得太快的原因他只举起了大剑来招架。 我的战锤狠狠砸在他举起的大剑上,他哼了一声,一下子将我撑开。 我进攻的身子姿态并没有因为他将我招架开而失去重心或变形,我直接迅速举起锤子再次狠狠砸了下去。 “当!”我咬牙切齿。 “当!”我不会给他机会。 此时我用最快的速度猛击他招架起来的大剑,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他打趴下,就是将他压制住。 “父亲,你睁开眼看看,是我啊!我是达里安。” 当达里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内心是极度烦躁的,可以说很生气,如果是在平时我会直接喷到他的脸上,眼瞎么? 但是此时咬牙切齿的我没有工夫张开嘴说话,我要用最快的速度,最狠的力量压制住他,哪有时间张嘴说话。一张嘴气就漏了! 而被我逼的差点蹲下的莫格莱尼“啊”的一声直接暴走,我完全不夸张,此时我砸他的力量和速度放在活人身上能招架我三下的都是英雄了,看我手不给你震麻! 但是他不仅招架住了,而且至少得有二十多下。 他爆发出来的力量将我顶了个趔趄,那种力量摸不着,看不到,就感觉面前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顶到了我胸前和脸上。 往后一仰身子,我腰上一使劲保持住了平衡,但是他动作也迅速,双手一持剑并没有举起来而是平着朝我脖子上抹了过来。 我赶紧交叉立住锤子一下挡住了。他也咬着牙贴了上来。 此时我跟他面对面地较上了劲。 我瞪着眼看着他,他此时也不再是死气沉沉面无表情,而是也露出了凶光。我咬牙,他也咬牙。我瞪眼,他也瞪眼。 “今天你无论如何得死!”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今天你无论如何……也得死!”他也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杀了你你就自由了!”我恨不得从鼻子里说出这句话。 “克尔苏加德点名要你的人头!”他说着就憋住了气又加重了力量。 他手里的大剑发挥出了优势,他一只手按在剑身上发出的力量比我这交叉招架的要大得多得多。 “我也会杀了他!”我哼出了声。 “我将你的头……带给他的时候……你亲口对他说吧!”他说着一使劲,那股力量超过我所接触过的最大的力量,从脚后跟传导到小腿,沿着膝盖往上从大腿后侧内外前侧的力量通过臀部和腰部,直达背部和肩膀的我身体的那股力量被他给顶了回来。 他抬起一脚朝我小肚子上就是一脚,突然失去了双脚在地上的支撑我直接飞了起来,然后重重落在了地上。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76 六亲不认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在战场上的时候愿意找一个替你挡刀的人么? 不是那种意义上的挡刀,而是在关键时候可以帮你招架一下的人。 你知道我的后背上总是有一面盾牌,小圆盾藏在身后的披风里。当年是安度因·洛萨送给我的一面绘着狮子徽章的小型方盾,后来在我失去了所有装备之后雷矛送我一面盾,那面盾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无法撼动之物”! 我对我的身后永远都不放心,而作为一个武者,前面是自己能看到的,背后和后脑勺才是更重要的。 而作为一个习惯了一个人的家伙,我希望身边有一个人,但我更多时候还是靠自己。 这都是废话,此时我心里猛然闪现的就是谁来帮我挡一下。念头总是一闪而过,而这一闪快到有时候你都记不得曾经有这想法。 但我记得住! 剑举起再落下用的时间越短发出的威力就越大,我是感觉要完的,但是达里安在他身后给他的一击救了我一命。 老莫格莱尼被他的宝贝儿子给撞了一下,他虽然魁梧且有力但是从后面撞一下还是会失去重心的。而他也确实失去了重心并一个大跨步从我脑袋上迈了过去。 “父亲!”他大叫,“你这是怎么了!他是你的朋友!” 转过身的莫格莱尼哼了一声,“他不是我的朋友,也不是你的朋友,他是个叛徒!” “而对待叛徒……斩首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他接着说。 “你……”达里安语塞。 “你为什么要救他?你不是痛恨亡灵么?”他说着用剑指着我,“这个家伙跟你并不一样你不知道么?你为什么没有杀死他?” “你说什么?”达里安瞪大眼睛。 “他跟我一样,都是……”莫格莱尼话音未落再次冲了上来,“经历过死亡的人啊!” 达里安还没来得及说话莫格莱尼已经冲了过来,此时我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一拧身也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 莫格莱尼的大剑这次是从上到下斜着砍了过来! 啊!很纠结! 你可能理解不了此时我们的站位和我为什么纠结。他这一剑砍下来最主要的目的是要我们的命,如果没有砍到就拉开了距离,而一旦有了距离我们的对战就成了他的优势。此时我的战锤长度不过五十公分,这还算进来了我手握地方的长度,所以一旦拉开距离我巨吃亏。但现在贴上去似乎也有点躲闪不及。 于是我还是选择了往后闪,安全第一! 他一剑砍下来,达里安招架的剑被莫格莱尼这一记重击差点击落,而达里安这软绵绵的样子似乎泄了气。 “你快点醒过来啊!父亲,你是正义的使者!圣光的化身!你不该这样啊!”达里安还在呼唤着他的父亲。 “我再也不是从前的我!”他举起剑的时候说出这句话,“我再也不会因为人性的软弱而犯错!” 他说着这句话就朝达里安脑袋上又削了过来,达里安的动作还是很敏捷的,他躲了过去。 “我是来救你的!父亲!” “我不需要你拯救!你现在都自身难保!”莫格莱尼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说实在的这话说得叫我感觉完全不像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达里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 “背叛不仅发生在你身边的那个人身上,也发生在我身上。这无法被原谅!无法被宽恕!” “你胡说什么!父亲,你发生了什么!” “生命……原本……毫无意义!”他大喊着再次举起了剑,而这时我一看那剑立即就冲了上去。“唯有死亡……才能……让你领悟……生命的真谛!”他的剑身上冒出的绿色火焰完全包裹了剑身。 我一把推开达里安,那剑擦着我的衣襟砍了下去,那剑气叫我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我又一把拽住达里安,“别废话啦!他已经没有灵魂了!那不是你父亲!”我用最快的速度说出这句话。 “父亲……那个巨魔……说你并未离去,并未死去。”达里安被我拽着嘴里还不老实。 “达里安,我来帮你!”矮人说着就要冲上来,但是被我打了三枪的瑟里耶克竟然还站着,他不光还站着而且跟我的同伴打的有来有回。可就在矮人准备冲上来的时候他一锤砸中了矮人的肩膀,紧接着举起战锤朝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 矮人当场不动了。 “埃夫林!”达里安的呼唤已经毫无用处。那个叫埃夫林·铁拳的矮人兄弟脑浆都被砸出来了。 此时还站着的我们的同伴已经所剩无几,血精灵还在顽强抵抗,但是也仅仅是顽强。卡斯特里安那个家伙已经不见了! 是的他不见了! 刚才被弄晕过去的布拉甘尼此时已经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你早就该死了,达里安!”莫格莱尼说。 “我对你完全没有一点爱!”莫格莱尼继续说,“我恨你,儿子!” 站在那的莫格莱尼如此说道,这话说的我都震惊了。莫格莱尼目不转睛地盯着达里安,“如果不是你,你母亲也不会死,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失去我的妻子!” 达里安目瞪口呆。 “你早该死!死在我家门前的小溪里!你还不如随着你母亲一起去死!” “你还记得我的母亲?”达里安赶紧说。 “是你害死了她!”莫格莱尼的声音此时充满了愤怒。“我恨你!达里安!你让我的人生充满了痛苦!”他愤怒地再次举起了大剑。 就在这时突然“砰”的一声,只见莫格莱尼刚举起大剑的身体一下子被一团冰霜烟雾所笼罩,他整个人没入那团烟雾里之后就没了动静。 我一扭脸,刚才还消失了的卡斯特里安出现在视野里,他张开一只手另一只手攥着那只手的手腕,一团蓝色的光在他手心里缓缓展现。 “雕虫小技!”随着莫格莱尼的怒吼那团蓝色的烟雾猛然炸裂出声伴随而出的还有飞溅的冰碴子和冰块。莫格莱尼大踏步地朝我们走了过来,他身上的冰霜还并未脱落干净。 “魔法师……的魔法……都是骗人的把戏!”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唯有暗影和虚空才是力量真正的来源!” 见状我冲了上去,虽然莫格莱尼挣脱了刚才冰霜地束缚,但是他并没有完全恢复身体的灵活度,我喊了一声上就扑了上去,举起锤子就砸,但是莫格莱尼虽然还在冰冻中可是他的反应还是有的。他举起胳膊就招架,我的战锤“咔”的一声砸在了他的臂甲上。 “你想……死!”他立起手腕用剑就朝我肚子上捅了过来。一个躲闪不及我只能用左手里的战锤往下压,但是莫格莱尼的大剑还是戳到了我的小腹上。 那个感觉怎么说呢……冰冷! 首先是冰冷,然后就是被抓住了肠子的那种拉扯感,然后就是力量随着那个伤口在流失。 这个流失就像水流过身体的那种簌簌的感觉,只不过是从我身体里通过他的剑然后流走。那种感觉非常真实。 我猛地看向他,他那双眼睛里带着凶残,带着冷漠,他狠狠地瞪着我。我直接扔掉了手里的战锤一把攥住大剑的剑背,莫格莱尼想用力但是被我提前给顶住了。 “啊!”莫格莱尼叫了一声,那带着笑的声音不知道是在赞叹还是在嘲笑! “你……的死……会让我的主人非常高兴!”他咬牙切齿。 达里安冲了上来,我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他挥过来的手,还有挥过来的剑。那剑划过了莫格莱尼的脖子,那伤口很深!很深!深到可以看到骨头! 他的脖子被斩断了一半。 莫格莱尼瞪大的眼睛转向了达里安,达里安又举起剑准备再次劈砍,但是莫格莱尼在猛一拽没拽出我抓着的大剑后直接撒手了插在我肚子上的大剑,他一伸手就抓向达里安举着大剑的双手。 达里安的左手被他抓住了,莫格莱尼正要伸出左手去抓达里安的右手的时候我一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达里安此时右手持剑,他犹豫的时间很短,短到可能别人感觉不出来。但是我感觉到了,他还是将剑刺入了他父亲的咽喉! 莫格莱尼的脖子被刺穿了,要不是还有肉皮连着估计脑袋就掉了。那剑刺穿了他的脖子,莫格莱尼的手想往后缩,我也一下子松开了他的手。而莫格莱尼并没有后退好几步而是从我手里抽回左手之后他就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父亲!”达里安此时的呼唤带着泪。“不……不!”达里安似乎要哭出来了。 “你该死!”这时那个叫库尔塔兹的矮人冲了上来,眼看他就要冲上来我嗓子里哼了一声,而此时达里安也看到了冲过来的矮人,他想拔出插在他父亲嗓子里的剑但是此时的莫格莱尼歪倒的姿势让他没能一下拔出来。 见状我直接一摆身子,插在我肚子里的大剑剑柄甩到他的面前,眼疾手快的达里安直接从我肚子里拽出了那柄污浊的灰烬使者并向库尔塔兹挥刀斩去!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77 诀别 关于这把剑的传说有很多,但是你问我都发生过哪些传奇经历,在哪些战斗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很抱歉我一个都说不出来。 但是所有的故事都描述了手持这把神器的莫格莱尼是如何砍瓜切菜般地在亡灵军中大展身手的。人们歌颂英雄,同时也会传颂英雄的武器。 “灰烬使者”,这个名字是我所知道的有名字的武器里最直白也是最好听的,而作为洛丹伦王国残余贵族反抗军势力的代表,这把象征着抗争和毁灭的武器鼓励了所有北方正在跟亡灵天灾作战的人们。在它的面前任何亡灵都会灰飞烟灭。 但是莫格莱尼陨落了,这柄武器也下落不明,今天得见原以为它也跟莫格莱尼的死亡一样逝去并黯淡,但是当它捅进我身体里的时候我才感受到它并未死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就像它的主人一样。而这把武器被达里安握在手里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我小看它了! 库尔塔兹身材魁梧,是典型的矮人那种又矮又胖的那种,但是当达里安拔出我肚子上插的那柄大剑朝库尔塔兹砍过去的时候,矮人的身体就像松软的奶油,剑锋划过从矮人的身体砍入然后破体而出。 矮人身体里的血液随着剑的挥动也喷了出来,原来死人竟然也是会喷血的。 库尔塔兹倒下了,达里安愣在了那里。我也一下子跪了下去,然后倒在了地上。 达里安赶紧扭头他跑到我身边,“你怎么样?” “还死……不了。”我说着指向莫格莱尼:“你父亲……” 他顺着我的手看向莫格莱尼,此时的莫格莱尼已经倒在地上不动了,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嘴巴也张开着,他就像刚死去不久,只是死的并不壮烈。 “父亲!”达里安抱住莫格莱尼哭出了声。“不!不!” “生命……本身……毫无意义……”不远处传来了瑟里耶克的声音,他的声音充满了哀伤。“唯有死亡……才能让你……领悟生命的真谛。” “杀了我……”他轻轻地说道,“杀了我……” “救救我……”他似乎是在央求。“救救我……” 忽然我隐约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快走!” 达里安一下抬起了头,“父亲!”他叫道。 “快走,孩子!”那个声音非常飘渺,我也听出是莫格莱尼。“从你来的地方跑出去!” 达里安愣了,“父亲……”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说。 达里安这才看着他怀里莫格莱尼的尸体依依不舍地放在了地上,他冲上来一把拽住了我。我抓住他的手臂想要起身,但是这时候我才发现身体有点虚弱无力。 “起来!比尔叔叔!”他用力将我拽起来。 “嘿!”我说:“那把武器……”我扭头看向地上。“带着它!” 他赶紧将那柄还带着绿色火焰的大剑抓在了手里,“走,达里安,咱们已经完成任务了。” 达里安没有说话,他架着我赶紧往出口走去。我往身后瞥了一眼,不知道啥时候除了我俩其他人全都已经躺在了地上。 “你还记得路么?”我说。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有些慌张。 “这边……右边。”我扶着他的胳膊,他也奋力往前走。 我没有听到除了我俩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外还有别的声音,但是刚才那个催促我们离去的声音说实在也叫我有点慌张。 莫格莱尼再一次死了,但是我知道他的灵魂确实还存在着,至少刚才的时候他确实还存在。虽然很不舍,但是他被杀死是好的,对他个人而言是好的,对所有抵抗军而言更是好的。不仅仅是如果他如果加入到战争中可能会造成的巨大伤害,更是对所有抵抗军信心的沉重打击。 至于那三个家伙,我脑子里都没有一点印象。 走着走着终于听到了杂乱脚步声传来,那从嗓子里发出的充满了摩擦感和破损感的声音开始变的越来越清晰。 “它们来了!”我说,“你先走。” “我不会抛弃你的。”达里安说。 “傻话!”我说着咬了咬牙,“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都死要强。” 他没有反驳我而是说:“我们不会死的!” 天灾士兵来得不是一点半点,这个脚步声能让我们再死上十次八次。“你走,我来引开它们。”我说。 “你现在都有点站不住了!”他说。 “我还没那么弱。”我说。“我还有体力,也有办法引开他们,你架着我只能走的越来越慢。” “你这样怎么可能有办法!” 我挣脱了他的手,并推了他一把,“我并不比你父亲要差。” “不……” 我猛推了他一把,“你走那边!”我伸手指了指远处,“那边我记得是来的路。” “比尔叔叔……” “带着这把剑,想办法去净化它,然后继承你父亲的遗志,做他没做完的事情。”我说,“别废话,赶紧走,你这个狗崽子。” 我推开了他的手,然后走向了另一条路。听到了他转身离去的声音我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身上的袍子扯了下来扔在了身后。 靠在墙边,听着逐渐变大的脚步声我将枪袋里的火枪拽了出来,我不紧不慢地装填着。此时我内心的想法其实并不复杂反而有些平静。小腹上的伤口让我有种漏风的感觉,那种感觉似乎就是生命在迅速流逝,我感觉身体开始出现了疲劳和虚弱,我都不记得上次出现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我的手指上沾上了黑·火·药,黑·火·药(黑·火·药这词是违禁词,我不知道这词有什么地方违禁了)散发的气味钻进了我的鼻子。我低头看了看小腹上的伤口,说实在的受伤这么多次,即便到了现在已经死掉了,对这种开放性的伤口我依然很不喜欢摸。 不知道你身上有没有这种伤口,你有没有在受伤之后认真看过你的皮肉裂开,肉片外翻时候的样子,或者那种能看到骨头的那种伤口。 我见过,而且不止一次,也许是小时候就有了一点阴影,那时候看到皮肉翻出,骨头露在外面的样子现在还记忆犹新,也是那时候我对这种血淋淋的玩意既害怕又好奇,既恶心又想看。可是现在我看不到肚子上的伤口是怎样的,我只能用沾着火药的手指慢慢地摸着已经外翻的皮肤。 有些湿漉漉的…… 原来我跟刚才死掉的莫格莱尼一样,跟那个被灰烬使者斩开身体的库尔塔兹一样也是血肉之躯,还不是那种干尸僵尸。 手指抚摸着绽放的伤口处的肌肉,然后手指慢慢往里摸,我脑子里出现了猪肉的样子,也出现了我见过的人类身上伤口的样子…… 皮肤……脂肪…… 只是我现在分辨不出皮肤跟脂肪的具体分界在哪,可也无所谓了,我的手指继续往里摸去……啊!说实在的我忽然不想摸了! 一个指头关节已经摸进了伤口里,只需再往里,再往里估计就是……啊,那感觉……那鼓鼓的……应该是肠子! 我快摸到肠子了……我的肠子。 想到这我忽然感觉一阵恶心,并迅速抽出了手指。我捻了捻手指上的液体,应该是血吧。 味道…… 嗯……确实是血,不是屎! 那一剑有没有戳破切断我的肠子我不知道,想到这我皱了皱眉头,如果我能活下来……这个事我似乎还真得处理处理呢。 活人总是需要清理伤口,我现在似乎不用处理了……我不会被感染,不会发炎,更不会化脓,我不会发烧,也不会担心因此而脏器衰竭。 装好了火枪,我将火枪放在一边摸了摸口袋。啊……我口袋里竟然都没有绷带了。捂着伤口我靠在墙边轻轻叹了口气。 “兄弟……”忽然出现的一声呼唤吓了我一跳。是那个声音……是他的声音。 我轻轻出了口气,“是你么?” “谢谢你。”他说。 “你还存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跟我说谢谢么?”我说道。 “我的灵魂已经破碎,现在只是我的一部分。”他说。 “达里安呢?” “他现在已经逃出去了。”莫格莱尼说。 “你也走吧,兄弟。”我说:“安息吧。” “你得离开这里。”他说。 “哼。”我笑了一声,“你这是来救我的对吗?” “站起来,兄弟,往前走……”他说:“我会带你出去的。” 莫格莱尼的灵魂在飘渺中指引着我往前走,那种似有似无的声音我怀疑是不是只出现在我脑子里,还是也在这黑暗的地方广而告之。 他的指引很有效,也很安全,我躲过了好几拨搜查我们的亡灵,直到我看到了前面的光,看到了远处的森林。那就是出口了。 “我走了你怎么办?”我贴身靠在墙上,不远处下了楼梯就是这座天空之城的一个出入口,而出入口的地方竟然有一座传送门。 “不用担心我……”他说:“我……已经时日无多。” “你什么意思?”我扭头侧耳听了听远处的过道,并没有追兵的声音。 “如果不是你……现在我已经不存在了。”他说。 “我没听懂。” “刚才刺入你身体的剑吸收了你的生命,能量维持着我现在仅存的灵魂……但是我也要跟你告别了。” “跟我走,离开这。”我说:“兄弟……” “不……你走吧……”他轻轻地说:“我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78 莫格莱尼之死 我知道并且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只是人的灵魂会被像布条一样被撕扯这件事我是不清楚的。 在我的印象里我很难把灵魂跟实体物质联系起来,灵魂就是一种……或许能看见或许看不见,或许能摸到但是总感觉摸不到的东西。它究竟是个啥反正我是没听到过让我足够信服 的解释。 但是从莫格莱尼的嘴里我知道了灵魂大概是个啥,至少我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当年在布莱特伍德的墓园里,盲眼玛丽的灵魂我还记得,可我更愿意称之为“鬼”,而不是灵魂。 莫格莱尼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但是他的声音却在一直指引我,就仿佛他就在头顶却又无处不在,他可以跟我说话,但是却知道远处都发生了什么,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他的眼底下毫无保留的呈现着。 但是尽管如此他却告诉我他无法离开这里。 他被克尔苏加德从莫格莱尼身上剥离了出来,而且是轻易地被剥离了出来。 原因就是他的儿子……雷诺。 都说哀莫大于心死,莫格莱尼说他遭受了这辈子第二次沉重的打击。第一次是伴随着达里安·莫格莱尼,他的小儿子的诞生他的妻子伊莲娜·莫格莱尼因为难产而死。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他说当伊莲娜死的那天他甚至想到宁愿用他儿子达里安的命来换回他夫人。但是伊莲娜最终还是永远闭上了眼睛。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非常大,用他的话说在他心中他最爱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伊莲娜,然后才是两个儿子。但是伊莲娜的死已经成为定局,他最终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但是他很长一段时间看着小儿子都有种说不出的难过,最终他将对伊莲娜的爱放在了达里安身上,而这个孩子也确实挺争气的,他在达里安身上看到了更多伊莲娜的影子。 也或许是这个原因他对二儿子达里安的关注就更多一些,小儿子得到的爱也就更多一些,作为长子的雷诺在成长过程中就会被父亲自觉不自觉地要求赶紧成长,赶紧成熟来照顾他的弟弟。 说到此处莫格莱尼似乎也有点悔悟了,他此时的内心中充满了对过往的悔恨和遗憾,他对大儿子雷诺其实是有爱的,只是他忽略了,他不自觉地,毫无察觉的忽略了这个大儿子的内心。 他说或许是这个原因,雷诺竟然在内心开始恨自己,这也导致了后来让他人生出现了第二次致命的打击。 莫格莱尼告诉我他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天……他在北部哨塔东边巡逻,突然接到了消息说达里安遇险。 那次是他再次带着两个儿子出去巡逻,但是在雷诺的撺掇下达里安要求自己带队去巡逻另一个地方,这是他第一次离开父亲单独去巡逻,莫格莱尼立即表示了不同意,但是达里安也许是出于叛逆而一定要自己去来证明自己的勇敢。 当时有很多老朋友也在场,于是莫格莱尼最后同意了,他一再要求达里安要小心,一定要小心。他说那天他也不知道怎么地竟然就同意了他的想法…… 第一天晚上他就感觉到惴惴不安,第二天下午有人跑来报告说达里安出事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又好像他已经有预感了有点准备了只是在等待事情的发生。 当他猛然回过神来之后立即奔向达里安出事的地方,但是根据痕迹他们一直追到了斯坦索姆,就是这里。 可是等待他们的没有达里安,只有铺天盖地的亡灵天灾。 他的小队瞬间就被包围,只是这次包围他们再也没能杀出去。他说以前面对亡灵天灾军队的时候面对十几倍的亡灵他也敢冲,在灰烬使者面前那些亡灵并不比干燥的粉条更结实。最开始莫格莱尼并不把它们放在眼里,用他的话来说那些亡灵就像田里的麦子在等待他用圣光之力收割它们。 但是没过多久他的小队还是被尸潮淹没了,他很悲痛,但是更愤怒,他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也可能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而直接暴走。他凭借一己之力将那片尸潮给赶尽杀绝,他杀的天昏地暗,而他此时也身负重伤并筋疲力尽。他瘫软在地上努力呼唤着他同伴的名字,但是之后烟尘漫天,只有昏暗的死寂的环境。 这时他身后响起了儿子的声音,是雷诺,雷诺出现在了他身后,他已经累的想要躺下休息,当听到儿子的声音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疑惑更没有丝毫的戒备。 他本是让雷诺去呼叫增援了。 可是雷诺出现在他身边之后捡起了地上的剑,此时他也没有怀疑,然而随后他的后背传来一股力量,当他察觉到身体有点不适的时候他看到了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剑从后背直接贯穿了自己的胸膛。 他难以置信,然后艰难地回头发现正是雷诺的时候他感觉仿佛天塌了一般。 光熄灭了,原本熠熠生辉的灰烬使者上的光熄灭了。他看着那剑上的光骤然熄灭,仿佛他的心一般。 雷诺在哭,只是这哭声叫他不解,他不知道这是在哭什么,他不清楚雷诺为什么会哭。他只感觉到雷诺哭的时候似乎在咬牙切齿。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当他感觉到冰冷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了记忆。直到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黑暗和冰冷包裹着他,他迷茫且害怕。而当他看到自己的时候他才真正陷入了恐惧,而那个自己不仅还活着而且变成了一个杀人的机器。 他陷入了无比的惊慌之中,对于他而言这是他这一辈子最害怕的时候。但是不管他怎么呼唤那个活着的自己都不理不睬,而他感觉到了自己在逐渐消失,能量在逐渐流失,他感受到了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即便看到自己的儿子达里安和我出现在这里他也无能为力,但是他很欣慰,在临死前能再看到达里安一眼已经很满足了,可是他又很担心,因为这里是纳克萨玛斯,克尔苏加德的宫殿,亡灵天灾的指挥所,瘟疫的研究院和死亡的源头。 他陷入了焦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和朋友面对死亡,但我选择了一个正确的方法一条正确的路。而当他看到我们跟那个复活的自己战斗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已经熄灭的灰烬使者并未完全熄灭,我的身体里涌出的能量让他忽然感觉到了力量。 是我体内的能量通过灰烬使者让他能够跟我们沟通。但是他知道这并不能持续多久,而且灰烬使者在斩杀那个自己之后,那个身躯里的灵魂就附在了那柄剑上被达里安带走了。 他的话叫我很是惊讶,我也这才知道了原来灵魂是可以被撕裂分离的。那个身体里面禁锢的是莫格莱尼的灵魂,只是那个灵魂充满了愤怒和仇恨,那个灵魂满是怨念和复仇的渴望。达里安带走了那柄剑,如果他指引达里安的话,一定是去找雷诺复仇了。 对于这个情况这个善良的莫格莱尼对我说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追上达里安,然后……去告诉他,他爱他,永远都爱他,战斗时候说的那些话并不是他本意,他依然以他为傲。 而对于雷诺,他想告诉他……他已经原谅了他,并想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这个坚强的男人最后让我转述给雷诺的话充满了对这个儿子的不舍和愧疚,但是更多的还是无奈和悔恨,以及一丝渺茫的希望。 我离开了这座天空之城,但是当我回到地面之后那里确实有人留下的痕迹,应该是达里安留下的。但是我现在是回到地面了身体却并没有恢复。我扯下残破的披风将肚子给包了起来,如果肠子淌出来至少别流到了地上。我现在没有工具也没法缝合,只希望在我找到工具之前内脏别腐败发霉了。 找到我们聚集点的时候那里已经遭遇了亡灵天灾的袭击,地上有狮鹫的羽毛,还有尸体,但是不远处我们的战马竟然还有活着。 骑上马的时候我感觉肚子里的零件鼓了一下,一股被撑裂的感觉让我知道可能要出来了。回圣光之愿礼拜堂是不可能了,我现在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我相信他也能帮助我。 莫格莱尼告诉了我提里奥·弗丁住的地方,他应该还活着,要想找到他只需要往西,来到索多里尔河边,沿着河走一定能看到一座比周围任何一座山都高的山,那座山上有一座瀑布,在那座瀑布边上会发现一座小屋,他就在那里隐居。 比任何山都高的山…… 我捂着伤口,黑红色的血液从里面渗出来。我现在生吞一个活人应该能够恢复一点吧。 莫格莱尼对于我的身份并没有感到十分惊讶,他反而对我表示了理解,并对我还能保留自己的灵魂而感到羡慕和庆幸。他想再看一眼雷诺,并想亲口跟他道别,但是这已经只能是永远的遗憾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79 隐居 走在这原野和山林间才更能体会到这片土地原来死的如此彻底。这里没有任何的绿色,只有棕色灰色和那种铁锈般的红色。 都说看见红色会让公牛兴奋,据说人看见也会如此,但是我现在一点都不兴奋,只感觉很疲劳。这里不同于艾萨拉,虽然当年跟暗夜精灵作战的时候确实也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是那片土地我还多少能感觉到一点静谧和神秘。 但是在这里,只有死亡,枯萎,凋零和腐朽。那些落了一地的树叶并没有让我产生一种柔软的感觉,反而让我有种躺在上面会不会被染上孢子让身上长蘑菇的想法。 我一路往西,沿着斯坦索姆前面的河找到索多里尔河并不难,但是沿着河往下找就完全不是个简单事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可是这种下坡只是水流起来挺简单的,对我而言就是灾难。 此时我只有一个想法,能飞该多好啊!我也暗暗发誓等我熬过这段时间一定要想方设法搞来一头狮鹫,我在陆地上走烦了,走的够够的。 这一路我不仅能明显感受到身体的虚弱更能看到身体出现的变化,我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灰,发黑并显示出干枯的样子。手臂上的肉已经开始萎缩,我穿在身上的盔甲都变得大了不少。骑在马上的时候一颠簸上半身的护甲就会乱晃,就连裤腰带都紧了好几次。 最后当我找到莫格莱尼口中那座比周围的山都要高的山的时候已经很是疲劳了,我的眼睛很干,我的身体很累,我很想闭上眼睛就这样睡去。但是我也知道一旦当我睡过去保不齐我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条瀑布从山上流下来,说实在的真的难以想象这山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泉水。而当我在瀑布旁边看到那座小房子的时候我也确实激动了一下,要不是身体真的不得劲我估计我能再多激动一下。 坐在马上的我强撑着睁开眼让马自己走到了房子旁边,房子很简单,一个人住有点显大,两个人住我感觉有点挤。房子旁边晾晒着鱼干和野菜,我估计那些植物应该是野菜。轻轻舒了口气我试了试身体的伤口然后从马上翻了下来。 环顾四周我来到了房前,多么熟悉的一幕……我伸出手想要推门,但是忽然我又收住了手。房子里面安静得很,这里离着瀑布有段距离,瀑布的声音在此处已经比较微弱了,这样反而更显得安静。 我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然后在门口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而就在我以为他不在家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我扭脸看向身后,只见一个满头白发一脸白胡须的男人将头探了出来盯着我。他看我的眼神里没有多少敌意,更多的是疑惑。 我也盯着他,说实在的我率先认出了他,他的眼睛鼻梁那没有什么变化。 “你果然还活着。”我说。 他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我,又打量了我一会后说:“我认识你么?” 我从鼻子里喷出来了一股气,又轻轻哼了一声,“我变化很大么?” 他眯了眯眼睛然后走出了房子,只是他的右手里拎着一柄锤子。他走到我的前面更加认真的打量了一下,“你是……比尔?” “我变化那么大么?”我笑了笑。 “真的是你?”他的眉头一下子展开了。 “你以为会是谁?” 他摇着头说:“难以置信!天呐!难以置信!”他将锤子立在我旁边然后凑到我面前激动的看着我,“真的是你!” 我笑了笑:“如果再找不到你我估计就真死了。” 他这才吃惊的看向我的手,然后大惊:“你这是怎么回事!”他说着就要去扶我,被我一把按住了手。 “我现在还死不了,但是……”我看着他的眼睛,“有些事你可能接受不了。”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他说。 我摇了摇头,“外面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么?” 他也摇了摇头。 “莫格莱尼死了。”我说。 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脸上的表情比看到我还要惊讶。“你确定么?” “你以为我怎么伤的?” “你……你怎么伤的?” “这是莫格莱尼刺的。”我轻轻将手拿开让他看了看我的手,血都已经干涸了。 “啊?”他一脸严肃却又带着不可思议。 “他……加入了亡灵天灾。”我说着伸出手制止了他接茬。 “他……被他儿子背叛了。”我接着说,“然后他死了,随后他被克尔苏加德带走了,然后被复活过来,只不过他就成了……死亡骑士。” 我看着提里奥的脸,“他的小儿子达里安前段时间在一个巨魔的口中得到了他父亲并未完全死去的消息,于是就要去找他父亲……所以我……也去了。” “你……怎么会遇到他?”提里奥不解。 “后面我会跟你解释,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突袭了克尔苏加德的巢穴,亡灵天灾的指挥所,并在那里真的见到了莫格莱尼,那个被复活过来的死亡骑士。” “你们厮杀了?” “不然呢?” “达里安呢?”提里奥问。 “他应该活着呢,而且据我所知他……应该去找他哥哥了。” “什么叫……据你所知?你们不一起?” “不一起,我原本是想掩护他逃走的,但是他……应该在莫格莱尼的指引下成功逃走了。” “你说得我有点犯迷糊。”他说。 “莫格莱尼没有完全死去,他的灵魂还在,而且……被囚禁在了那个叫纳克萨玛斯的老巢里,可是他最后显灵了,帮助了达里安和我,而且……按照莫格莱尼的说法……他应该是去找他哥哥了。” “莫格莱尼怎么死的?” “你说第一次还是第二次?” “第一次。” “被他的大儿子雷诺给……杀害了。” “弑父?”提里奥的眼神一下就变了。“他被感染了?” “没有……这件事我会跟你解释,他……在……”我指了指天上:“我离开纳克萨玛斯前跟我说过一些事,雷诺恨他也是有些原因的。” “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他已经死了……现在应该是彻底的死了。”我说:“他的小儿子亲手送他上的路。” “啊?”提里奥惊叫了一声。 “我说的是在纳克萨玛斯……达里安亲手终结了成为死亡骑士的他父亲。” 提里奥眉头紧锁地轻轻摇了摇头。 “但是我要跟你说的重点不是这些,而是……”我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看了看手上沾满的干涸血迹。“我……其实跟莫格莱尼是一样的。” 提里奥的眉毛一下子挑了起来,但是他没说话而是依然用一种无法言喻的吃惊的眼神看着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很多,“是不是难以置信?” “你说的一样……我……不是很理解。”他虽然这么说,可是我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另一种感觉。 “我其实已经……死了。”我说。 他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没有说话而是死死地盯着我,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并叹了口气。 “你已经……死了……” “我现在的样子……不像么?”说出这话我反而有点轻松了。 将身体靠在墙上,我的头也轻轻地仰了起来。“我确实已经死了。” 他的样子比我苍老多了,但是他的眼睛却并不浑浊,那依然充满着光的眼睛说明他并不老。他轻轻叹了口气:“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兄弟。”他说着将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不管你变成什么,我们都是兄弟……莫格莱尼也是一样!” 那天晚上我躺在他的小木屋里,不知为何我感觉心里十分踏实,那种安稳和那种满足是难以言喻的。虽然他无法帮我收拾伤口但是他一直坐在我身边,壁炉里的火焰在轻轻的跳动,那种噼剥作响的声音真的很悦耳,而这种柴火散发出来的味道是那么熟悉,让我感觉那么舒适。 他端着一个盛着酒的杯子,我什么都不能吃也什么都不能喝,所以他独自饮用着平时都不舍得拿出来的自己酿的酒。 我给他转述了莫格莱尼给我讲述的故事,提里奥只是坐在我身边静静地听着,他从那个头到尾都未打断我,只是静静的听。当我再次提起达里安可能去找雷诺复仇的猜测时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望着火焰发起了呆,红色的火焰将他的脸也映照的红红的,只是那双眼睛里泛出的光让我有些不解。我认真看了看,他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一丝泪水。可当我再认真看过去的时候似乎又不是眼泪。 “你……想什么呢?”我问道。 他似乎还沉浸在他的回忆中,半晌他才轻轻说道,“没什么。” “壁炉谷也曾发生过大规模的袭击,你知道么?” 他点了点头。 “你跟你的儿子最近有联系么?” 他摇了摇头。 “我希望他一切都能安好吧!”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80 活下去 阳光很充足,很明媚,很温暖,此时如果躺在阳光下打瞌睡,我是说无所事事或者度过了一些艰难困苦之后让阳光照在脸上应该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但是现在我是闭上眼也不得劲睁开眼更不得劲。 提里奥为了给我收拾伤口专门在河边给我把床都拖出去了,他需要用水冲洗我的……肚子。 水里有没有虫子或者鱼卵我不知道,但是我估计它们应该没法在我肚子里存活下去。河水在缓缓流淌,远处的瀑布的隆隆声让我很难形容现在心里的感受。 他一直在跟我说话,即便说的都是些很无聊的事情,我一点都没记到心里,只是哼啊哈地应付着。 他清洗得很认真,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的,他从日上三竿一直收拾到正午时分。他说我的肠子断了,切口非常非常的整齐,而且他说他第一次见到这种肠子。 他一边啧啧称奇一边用针线将我的肠子套在了一起。他告诉我的……他说套上之后就漏不出来了。他问我现在还会不会很想吃东西,我说不想,我不饿。 将两截肠子套在一起之后他说用线给我缝合了一下,他说只要我不吃东西或许能很快长合,但是对于我不吃饭的情况下能不能短时间内长好就不是很确定了。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他对于我现在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情况下究竟还能不能跟活人一样愈合他表示了一定的怀疑。 说实在的我也不确定。 缝合了肠子之后他将我的肚子里冲洗得很干净,他用水桶接水然后用水瓢给我内脏好好来了个大冲洗。这种感觉你不会喜欢的,虽然我已经对疼痛不敏感了,但是这种凉水灌进腹腔,那种凉凉的感觉跟喝冰水是完全不同的。然后他用毛巾把我肚子里的水沾干,最后用线将我的肚子给缝上了。 “我听说战场上那些被开膛破肚的家伙也是这么缝合。”他一边缝合一边跟我说。“我也见过一些伤口,只不过比这小多了。这么大的伤口如果是活人估计早就死了。” 对于他清洗得干净与否我不是很在意,我担心他别把毛巾落在我肚子里了。面对我的怀疑他在缝合完之后给我展示了一下手里仅有的两块毛巾…… 昨晚对于我是死人的情况他只惊讶了一会,然后似乎很快就缓过来了,并很平静地接受了我的身份。 我跟他讲述了我发生的几乎所有的事情,期间他很少插话,只有在我讲着讲着跑题了讲到别的事情上去了并有点扯远了的情况下才提醒我把该讲的事情讲清楚。 他说他只见过很少的活死人,他也知道外面发生了大事,但是他却依然选择了在这里隐居。对于他的选择我表示了理解和尊重,他的解释是厌倦了贵族们的尔虞我诈,但是我觉得他一定还有点什么难言之隐,否则作为一个大领主,一个曾经坐镇一方的诸侯,拥有着一片肥沃的土地并且一直能保它周全的这么一个城堡,如果是我的话我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但是他就这么放弃了,而且一放就是这么多年,现在儿子都这么大了…… 我问他是不是现在还跟他联系他也承认了也有一定的联系,但是都是单方面的,他的儿子一直未给他回信,而后来也断了联系,现在说起来是莫格莱尼遇难了。 但是他最终没有告诉我具体原因,我看他也不愿意说所以也没再追问,站在我的角度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惜了。 当天晚上我看着他煎鱼,做了汤,味道闻着还行,但是……我看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放盐。做熟后他还虚情假意地让了让我,然后在我哼了一声之后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我发现这个家伙估计是在野外呆的时间有点久了,他的一些行为和言语上跟正常人有点不一样了,至少跟以前我认识的那个他不一样了。他现在经常会自言自语,开始我还会搭茬,但是后来我就不说了,我不搭茬了,我只是躺在一边看他自言自语,自己给自己说着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他是不是疯了……可是我忽然又好理解他,我这种人虽然不是在野外一呆就是几年,但是我偶尔也会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只是没他严重。 我偷偷听了他对自己说的话,我发现他似乎有点点人格分裂的倾向。 人格分裂,那个词是这么说的吧。就是一个人的内心里可以住着好几个人,性格不同,做事风格习惯不同,甚至还会有完全相反的人格存在。 虽然我不相信他会出现那种极端的人格但是他自言自语的时候他似乎就在扮演两个角色。一个是理智的他,一个是……安于现状的他。我感觉那个理智的他似乎也不是真的他,毕竟有谁能心甘情愿的舍弃那些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呢? 我这种人都觉得很不舍,何况是他呢?他可是一个大英雄,当年白银之手诞生的时候最初的圣骑士之一,他不该是这样的状态。我自己琢磨了半天也没能搞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在这里住了两天之后我感觉自己好多了,他很惊讶我身体的变化,一方面是我肚子上的伤口真的粘住了,不能说长好了,只能说粘在了一起。用手轻轻拽拽已经没有大问题了。另一方面就是……我似乎更苍老了。或者换个说法叫……枯萎。 他皱着眉头打量我,并说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跟前两天比更加枯萎了。他捏了捏我的胳膊,然后撇了撇嘴,摇着脑袋说跟干尸差不多了。 因为没有镜子所以我看不到自己的相貌,但是我有手可以摸脸,低头能看到我的肚皮和大腿。肚皮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粘住了但是肚子上一点肉都没有了,瘦到都凹陷进去了。 你应该知道那种因为饥饿和营养不良而枯瘦如柴的那种人的样子吧,我感觉我现在就是这样。髋骨上也没了肉,屁股上更是只剩下一层皮,我腰带的扣眼扣到最后一个还是太大,那些原本能挂在腿上的绑带和武器袋现在更是完全挂不住了。 他对我啧啧称奇,这让我很不好意思。他倒没有鄙视的意思,但是我在他面前的样子着实有点难堪。其实我感觉在他心里我现在变成任何样子他都能接受。 尤其是当我决定离开的时候他送了我很远,却始终没有问我为什么这个样子还活着,他也没问我靠什么活着,他更没问我是不是也跟那些活死人一样需要咬人。 他只是安静的走在我身边,最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封已经十分破旧的信递到我面前。 “如果你能找到他……”他望着我说道。 我没说你为什么不去,也没必要问。于是我就这样接过了那封信,“你相信我么?” 他点了点头。 “我会告诉他你在哪。”我说。 他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如果他还安好……你……就不用来告诉我了。”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又一下展开了。“你多保重。”我说。 “你也一样。”他挥了挥手跟我告别。 我都这样了这个家伙也真放心我,就不怕我半路山死了……想到这我微微的笑了。 其实我现在身体遭受的伤害超过我的过往,当年受伤也很严重,有两次差点就完了,但是那两次都因为身边有人,有能量的供给,至少还有鲜血可以提供。但是现在我去哪找?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连个活物都没有。 也许真的是上天眷顾,一只巨大的蝙蝠因为袭击我而被我弄死。那玩意的血并没有怪味,比想象中的要清淡,也更加稀薄。但是我敢确定这玩意不是死的是活的,它的血还是热的呢。 这蝙蝠大得超过鹰,我说的是那种大型的鹰。这玩意翅膀张开超过了两米,如果不是我有火枪可能还真弄不了它。而火枪打过去之后也省下我再切割了,对着那枪眼直接喝就可以了。 此时已经不顾及肠子是不是还套在一块了,即便是不套在一块我也得吃点东西了。而万幸的是我没难受,肚子也没变化,第二天早晨起来之后就明显看到皮肤比昨天要强一些了,虽然还是没有肉但是似乎是没那么干枯了。 那蝙蝠第二天再喝的时候就没那么好喝了,血液也凝固了,而蝙蝠肉这东西我也是第一次吃,主要也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生吃肉的时候没啥大感觉,肉比猪肉和牛羊肉要嫩一些,肉比较细腻也更柔软。要说味道我也没感觉跟别的什么相似。可是再次弄死并吃的时候用火烤一下,那味道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靠着吃这个玩意我走出了这里并来到了大道上,也正是从这开始我加紧了步伐,去找提里奥的儿子泰兰送信这事暂且不说,莫格莱尼的嘱托我似乎耽误的时间有点长了。 希望达里安没有那么迅速,也希望他们哥俩别见了面就打起来。虽然这种仇恨也只有他俩能解决,但是……莫格莱尼的嘱托我还是希望在雷诺没被杀死之前转告给他,至于说完之后杀不杀那就是达里安自己的事情了。 啧,我特么得快点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81 迟来一步 心里有事的时候总会一不小心就忽略掉身边其他的事物,尤其是那些无关紧要的玩意,这是人之常情。目标越明确就越容易忽略,我快马加鞭跑了一道,如果不是马需要休息我会一直跑下去,而沿途经过了哪里看到了什么现在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经过几天的奔波我终于来到了提瑞斯法大修道院的附近,现在这里依然是人类的领地,血色十字军的巡逻队更是随处可见。说实在的为了能混进那里我特意在水边照了照,还好好给自己拾掇了一下。虽然对自己现在的样子还是不大满意但是目前也只有这样。 吃了蝙蝠肉喝了蝙蝠血的我外表并没有非常大的改观,虽然比前些日子要有些血色了,但是身上的颜色真的跟死了一个月的样子后那种呈现出暗淡的灰色,这颜色谁看都得皱眉头。除了死人的皮肤是这个颜色再就是要死的人才会这样吧。 面对巡逻队面不改色心不跳是个本事,但是总会有人故意找茬或者非得跟我认真一下,这时候就需要足够厚的脸皮和灵活的应变能力。 原本我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在跟人说谎的时候我能做到非常自然,不管是脸上的表情还是说话的语气都绝对非常符合说的事情。可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这词对我而言就说得太对了,我确实是面不改色,而且心也不跳。 即便是最后我不得不掏出火枪射杀他们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们需要你的身份证明,先生。”一个长得有点吊稍眼的家伙眯着眼对我说。 “现在哪还有身份证明,长官。”我说,“像我这种老家伙能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 “那告诉我你的详细住址。”他盯着我看地可谓叫目不转睛。 “我是……”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子十分厌恶的情绪油然而生。“我是洛丹伦城人氏。” “洛丹伦……你不会是死人吧。”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比那种面无表情更欠抽。 “长官真会开玩笑。”我努力地微笑。 “他是洛丹伦人……”他看了周围的人一眼,“洛丹伦竟然还有人活着。”他说着看向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当年阿尔萨斯屠城的时候我刚好出去做生意。”我说。 “哦,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我做……药材生意。”我赶紧编瞎话。 “药材……”他看我的眼神和有些耷拉的脸看上去真让我很不爽。“那你都是去哪买卖药材?” “几乎整个提瑞斯法地区和东边的西威尔德我都可以去。” “是么……”他说:“你的药材都卖给谁?” “你们这里现在应该也很需要这玩意,对么?”我说。 “你去过北风城堡么?”他问得冷冰冰的。 “我……当然去过。”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感觉有点不好了。 “哦……你认识老约翰么?” “哪个老约翰?” “你做药材生意的怎么会不知道老约翰?”他的眼睛轻轻地眯了眯。 “我原本并不跑那条线的,呃……我最初是常去南方……奥特兰克那边。” “哈!”他笑了笑看向周围的人的,等他笑完了之后又盯着我:“那你到北风城堡之后都是卖给谁?” 我轻轻皱了皱眉,他脸上的肌肉也抽搐了一下。此时的空气凝固了,他没有对我有别的动作还是盯着我,但是我感觉到了周围人脸上的神情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盯着我,现在他根本就是在逼我。我心里明白得很,现在的情况应该就是我已经露馅了,他只是在看我如何继续胡说八道或者如何应对而已,就像一个妄图糊弄父母的孩子。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也盯着他,但是余光已经将旁边的人都扫了一遍,左边两个,右边三个……当我看到还有一个骑着马缓缓地开始往我身后绕的时候我一下掏出了胸前的火枪。 “砰!” 火焰冲破了白烟,白烟升腾的时候他们的灵魂也会升腾而起离开他们的身体。 右侧一个这队人里最强壮的家伙直接从马上仰了下去。他的灵魂是升上神的国度还是去别的地方我就管不着了,但是现在他确实不能干扰我了。 那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但是显然被这一声枪响给吓了一跳。他们吓得一哆嗦的时候我的枪口又指向了另一个家伙。 “砰!”又一个。“砰!”第三个! 突然我听到了身后刀剑出鞘的声音,我一缩脑袋的时候双腿一使劲我胯下的马立即发动了起来,可是马起跑也必须要有一秒多的时间,就在这时候我的后背上传来了“当”的一声。 从后面盾牌传到后背上的力量告诉我盾牌替我挡了这一下。 马冲出这群人的包围,我也将右手里的火枪揣了回去,又拽出另一把。他们调整马头后向我冲来,我的马现在很疲劳,所以我也不准备跟他们展开追逐,这对我一会给他们收尸不是很有利。 拧身三枪,一枪一个。这种近距离的射击对我而言不是什么难事。最后一个幸存的家伙见状不好直接就往一边跑,我揣起火枪抽出了弓箭。 我的子弹不是很多了。 万幸这群人跑得不远,看了看周围我将他们一个个地拖进了一个灌木丛里。 刚才那个眯眯眼被我击穿了肺部,他一直在咳血,现在已经憋得要死了。我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他此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而且此时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高傲而是满是恐惧。 “这群人里……就数你话最多。”我看着他,“你平时也是这么认真吗?”我蹲了下来。他的身体在一抽一抽地抖动着,他的胸膛想吸进更多的氧气。 “其实你本来不用死的。”我哼了一声。“但是你现在必须死,而且得快点死。”我往周围扫了一圈后对他说。将这群人扔在一起后我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决定搞一些血出来。 这些人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而我得赶紧在他们被发现之前完成我的事情然后安全离开。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我的身体就已经恢复不少了,我的手心和手背就有了不少血色了。我摸了摸脸,虽然还是枯瘦,但是已经比以前都有弹性多了。 提瑞斯法大修道院就在面前,但是看门前的人似乎还没有发现昨天发生的事情。而且到了这里后门前的人对我的态度就好了很多,他们并没有对我盘问什么,只是问了下我来这里的缘由就放我进去了。 这个地方跟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我甚至有点找不到原来的痕迹了,只有当我站在那个大教堂边上的时候才找到了一丝当年的感觉。 教堂里有不少人,身着血色十字军长袍的僧侣跪在长椅上祈祷,前面有个教士在对着一些人布道,整座教堂里的发出微微的嗡嗡声。 我也跪在了旁边的长椅上,然后将双手支在脸前,然后将整座大堂又扫视了一遍,我仔细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我又看了看旁边的一个长者胡子的男人,他将额头放在支起并交叉握紧的手上喃喃自语。 侧耳听了听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于是终于在他轻轻抬起头的时候我微微偏了偏头看着他,“兄弟,你能帮我个忙么?” 他看我眼神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充满敌意,也没有印象中的疯狂,这个男人的脸有点宽,宽大的脸上有一张宽大的嘴巴和宽大的鼻翼。这哪像是疯狂的血色信徒,这看上去就是个老实人么。 “怎么了?”他轻轻地说。虽然是轻轻的但是他的声音还是够浑厚的。 “我原是雷诺·莫格莱尼的家仆,现在我来投奔他。”我说。“但是我……刚来这里想打听一下他……” 他听了我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但是立即又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是他的家仆?”他打断了我的话。 “曾经的。”我说:“好多好多年前的时候,那时候他的父亲还是……大领主。” 他听闻轻轻摇了摇头,“难道你来到这里就没打听吗?” “什么?”我假装略显吃惊的样子。 “他已经死了。”面前这个男人眉头皱得更紧了。 “啊?”我差点跳起来。 他被我突然起身给吓了一跳,幸亏我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他赶忙去拽我示意我赶紧坐下。 “死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轻哼一声,“我骗你干什么?” “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两天。”他说。 “天呐!”我咬牙,“天呐!”说着我狠狠攥起了拳头。 “是怎么死的?”我继续追问道。 “被杀了。”男人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 “被杀?被谁?” “被刺杀,具体死因我不知道。”他说。 “他……不是……你们的指挥官么?” “这并不影响结局。”他又看了我一眼之后就站起身来要走出去,他伸了伸手示意他要走。我闪身给他让出条道后目送这个人离开了这座圣堂。 我特么的来晚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82 血色领地 说句实在话,雷诺被达里安弄死这件事我有这方面的考虑。 达里安带着他父亲的剑离开纳克萨玛斯后究竟会做什么莫格莱尼残存的灵魂已经告诉我了,他的灵魂被撕裂,善良和爱被从莫格莱尼身上完全剔除了,也就是说剑上如果附有灵魂也定是莫格莱尼人性中最不好的那部分。 虽然不知道这部分灵魂究竟有多少但是那些已经可以催动莫格莱尼作为一个死亡骑士对他的儿子和我痛下杀手。没有爱,没有怜悯,只有憎恨和死亡。 所以如果他指挥达里安的话也必然是去找雷诺寻仇。 寻仇这个事情我想到了,但是真的被杀这个结果在我心里的可能性其实并不高。也就是说我觉得我完全有时间追得上,毕竟一旦我身体稍微没那么虚弱了之后我就一直在快马加鞭能不休息就绝对不休息的一路狂奔。 我看外面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异样的原本以为……我赶上了。 这个消息叫我愣了好一会,因为实在接受不了而尝试着又询问了另外一个人,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的。雷诺·莫格莱尼被刺杀了,但是原因和谁动的手都不清楚。 十字军内部封锁了这个消息,他们似乎也不允许这里的人随意议论这件事。 扑了个空的这个结果对我个人而言其实真没什么。但是莫格莱尼的嘱托没有完成就成了我的一个心病。这就有点不好了。 我骑着马缓缓离开了这座大修道院,以一个“人”的身份,可是这一路上我都有点失魂落魄。如果莫格莱尼在天有灵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到或者看到现在的这个情景。 虽然我也能安慰自己说“我尽力啦!我也不是没尽力,只不过没赶上而已……”但是话是能这么说,可是却也仅仅是这么说而已。我感觉辜负了朋友的所托……不好! 雷诺被斩杀了,但是那柄剑里附着的灵魂是不是已经得到了安息我并不知道,可是我总感觉那把当年的所谓圣光之力的产物圣光熄灭之后就意味着它被污染,被亵渎,而复仇这种事情,尤其是杀死自己亲爹然后再回头手刃自己亲儿子这样的武器再怎么净化……这武器上沾的血都是亲人的血…… 这样的武器还能得到净化么?它还能成为圣光武器去代表正义,代表爱么? 当然爱和正义并不会因为这种亲人之间的……追讨和复仇而变的不是正义和爱了……可是这种儿子杀父亲,父亲杀儿子的事情实在是难以让人对尤其是“爱”这样的词联系到一起。 正义应该是有的,但是爱和怜悯已经彻底不存在了。只有冷冰冰的法律,审判,正义。这种没有了温度的划定……是人性的另外一面。 现在莫格莱尼只剩下一个儿子了,手持利刃。我得抓紧找到他,至少把他父亲的另外一面告诉给他,而不是让他只感受到他父亲的仇恨,憎恨和无情。这对这个已经长大但是心智并没有完全成熟的半大小子不好。 我可能就是这来回奔波的命! 咬着牙再次奔跑在了通往东威尔德的大道上。 嗯……我现在是不是算还有人性呢? 跑到西威尔德的地盘上后我也一刻都不敢休息,我还得去见泰兰·弗丁,我身上的那封信总得好好送到了,已经负了一次朋友所托了,这次绝对不能有差错。我甚至已经做好了万一他不在,万一他出征了的准备。如果真是这样我肯定也要追上他或者保他平安,当然了我还是希望别是这样的情况。我只想顺顺利利地将信送到,然后我好好地,顺顺利利地出来然后抓紧去找到达里安,然后我再好好去跟我的老友一起生活或者安稳下来。 这个想法不过分吧! 我觉得一点都不过分。 通往壁炉谷的这条路我还很有印象,当年就是从这里逃出来的。 说起来也是个有意思的事情,壁炉谷藏在深山里,崇山峻岭应该就成了它的第一道屏障,蜿蜒在山里的道路如果打伏击的话确实很有优势。从被污染的程度来看越往北越靠近壁炉谷就越轻,那片山脉以南的土地已经死掉了,但是山脉北边还是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虽然这里的树木跟提瑞斯法地区差不多,但是这里的感觉,尤其是天空就明显比提瑞斯法要晴朗得多。 或许是心情的关系,我仔细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并认真体会了此时的心态情况。比较积极向上,比较健康。而且我的脸也……好多了。那几个精壮男人的血确实……很好! 在去见雷诺的时候那个地方比这里要适合走弯路,即使不按照大路走也好绕路,但是这里不行,一旦离开这条主道想要从山岭间开辟出条道来绕过去就一下子得绕出好远去。 作为一个常年在野外翻山越岭的人我对这个已经摸的门清,所以能不绕路尽量不绕路,而为了更好的前进我也做了一回恶人,弄死了一小队的血色士兵,并将他们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这身衣服能让我走得更快,更省事一些。 事实也确实如此。 顺利到达壁炉谷后他们根本就没有对我盘查,我也顺利地进入到了谷里。我现在已经再次青春焕发了,跟活人没有什么区别。 或许是经历过被攻陷的惨痛教训,这里的城墙被再次加高,目测大概有十几米高或者更高。而进入这座城镇之后才发现这里真的是红色的海洋…… 血色十字军的标志随处可见,血色十字军的旗帜更是几乎家家户户门前都有一面,或大或小。而人们身上也全都穿着血色标志的衣服或者带着血色徽章的战袍。 我真为自己前面的行为感到由衷地幸运,要是不披着这身皮进来我估计得麻烦死了。可是尽管如此我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对路上的行人开口。 这里的人精神状态要比雷诺待的血色修道院的人要精神的多,这里的人精神那是相当饱满,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这叫我不大适应,更有些担心。这种有点……“亢奋”的状态是容易惹事的,尤其是听到一些可能他会认为有疑点的事情之后可能会借题发挥,可能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可能会咬定青山不放松。 太热心肠或者太认真的人在我这里都是麻烦。虽然弄死他们可能有点过了,但是我也是为了自保不是么? 镇里没有人骑马,我也别高人一大截了,这种扎眼的行为我是绝对不会做的。而当我牵着马行走在路上的时候也确实没什么人关注我,这叫我心里感到舒服。 最后我在街上转了好一会之后找到了一家营业的酒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僧侣,也不能让所有人都必须清规戒律,毕竟人口增长这个事情还是得解决的。 当我走进酒馆的时候气氛要比我见过的所有酒馆要安静,那种气氛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走进了酒馆,要不是吧台那边有人坐在那喝酒,酒保在忙碌我真觉得是进了血色十字军的军队大食堂。 我也板板正正的,安安静静的走到吧台坐下,我看这里人的状态都有点那种亢奋的木讷。你说这人精神吧……挺精神的,但是他们的行为动作表情或者看人的眼神就有点感觉被洗脑了似的。 那种感觉就是……嗯……我说不上来,我不会形容那种状态。 “喝点什么,兄弟!”酒保的样子要比酒客还要端庄。他那充满着……正能量的眼神看的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呃……我要一杯……麦芽酒。”我说。 酒保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在盯了我三秒之后他轻轻扭了扭头,“为什么不先来一杯血色清酿呢?” “我有点胃痛。”我说。 “血色清酿可以治疗胃痛!”他说。 “那就来两杯,一杯血色清酿一杯麦芽酒。”我赶紧说。酒保听到我的话这才转移开那充满正能量的眼神回头去打酒了。“这人指定是有点毛病。”我心里这样想的。 我瞅了一眼边上的人,他们都是在我刚进酒馆的时候背对着我的,现在瞥了他们一眼之后发现他们竟然是有些面色凝重,完全没有酒保的那种正能量爆棚到似乎要爆炸的样子。 他们都是在默默的喝酒,边上那个发现我在看他这才扭过脸来,“你看什么?” 我笑了笑,“你为什么有点愁眉不展呢?” 他看我的眼神瞬间变得有点厌恶,但是还是立即转移走了。他没有说话。这个酒馆里的气氛不是有点怪,是太奇怪! “给这个兄弟来一杯。”当酒保将酒端上来的时候我说:“我请。” 酒保看我的眼神坚定而友善,他朝我点点头。 边上的那个男人有些诧异地看着我,然后轻轻说了声,“谢谢。” 我心里此时已经打开鼓了,这……不是没钱喝酒来蹭酒的吧。看样子不像啊,怎么这样子和气氛这么奇怪呢?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83 一个凡人 “怎么是你?” 我在酒馆里没待多久就出来了,我发现里面的人都不大正常的样子,除了酒保之外墙边还有那么几个家伙一直盯着我。那里虽然不是十分的安静但是那种略显压抑气氛实在是诡异,没有任何一家酒馆是这样的! 酒馆就是喝酒的地方,喝酒是要高兴,要愤怒,要不爽,要发泄。但是这里哪是喝酒啊,跟他吗集体喝药似的。 而我请喝酒的人匆匆喝完之后就离开了那里,而当我出了酒馆都走很远了他竟然又出现在了我的身后,而他此时身后竟然还带着一个孩子。 看了他一眼又打量了孩子一眼之后我诧异地挑了挑眉毛,这是几个意思? “能借一步说话么?”此时他的脸上没有了最初看我时略带厌烦的样子,而是感觉多了些朴实。 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朝他身后看去,扫视了一圈之后说:“你头前带路吧。” 他身边的小男孩脸上脏兮兮的,鼻涕都抹到脸上去了。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慢慢地跟着,他牵着的小男孩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我。我们穿过几条街之后我发现我们其实又绕回到酒馆附近了。在一所略显破旧的房子边上他终于回过头来,“前面就是我家。” 看了他一眼我看向边上的房子然后点了点头,随后我扬了扬头示意他先进去,他推门就进了院子。院子不大,是个七八米见方的小院子。院子里的景象跟外面的街景就截然不同了,这里是肉眼可见的贫困。 院子里乱糟糟的,而且院子里也没有槽,就这种家庭怎么可能养得起牲口呢……此时小孩站在我马的旁边,他的眼睛里充满好奇而且有些恐惧地盯着这匹高头大马。 我端详了一下这个小男孩,他倒是挺安静的,这一路都没见他开口说过话。我突然皱了皱眉……啧,不会是哑巴吧! 男人站在屋门前看着我,“不好意思……”他说。 “这里可以说了吧。”我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耳朵却听着周围的动静。我往周围看了看并没有往院子里去。 他这次有些窘迫地赶紧快步走了过来,“不好意思……我……有些冒昧了。” “你确实挺冒昧的。”我说:“将我带到这儿来是想干什么?”说着我撇了撇嘴。周围没有别的奇怪的声响。 “我……这是我家。”他说,“我只是想……求你……求你。”他面露难色。 “求我?”说着我往院子里和房屋瞥了一眼,屋门是关着的。 “有什么难言之隐这里可以说了。”我扭头看了一眼身后。 “在……酒馆里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但是……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对么?” “有话直说。”我摇了摇头。 “就是……我……就是……”他有些紧张的样子,又有点不知所措,又有点语无伦次。 我从鼻子里轻轻出了口气,等待着他给我解释。 “我想让你救救我孩子的命。”他脸上的表情此时已经是一脸哀荣。 “他么?”我用下巴点了点那个小孩。此时那个孩子睁得大大的眼睛盯着我,他看到我看他下意识地牵起他父亲的手往后躲了躲。 “不……还有。”他说着往后倒退一步,指了指房子。“我还有两个孩子,他们……生病了。” 我一下皱起了眉头,生病了?生病了不找大夫?还是生病了没钱治?或者生的病不方便让外人知道?一瞬间脑子闪现出了这些问题。我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但是孩子……似乎要不行了。” “你该找的不是我。”我说。 他摇了摇头,“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他说:“这个孩子……是哑巴。” 我眨了下眼睛,果然是这样。 “他……就是发烧不退,然后最后成了这样。”这个男人眼睛里竟然泛出了泪光。 “里面的呢?” “也是发烧。”他说。 “发烧……吃药啊。大夫呢?”我说。 “我没钱。”他说。 “哼!”我笑了出来,“要钱你在街上就可以,何必呢?”我说着看了一眼周围用手指了指:“这离着酒馆似乎不是很远。” 他点点头,“这里在酒馆西边三个街道的后身。” “还有什么事?” 他赶紧将孩子拽出来,“你能带他离开这里么?” 这个家伙的话一下子把我说的一愣,我看了看孩子又看向这个男人,孩子抱着男人的手臂眼睛里带着一点不解,这个孩子还小可能理解不了这话的意思。 “什么意思?”我说。 “能进来说么?”他说:“这里……不是那么方便。”他吸了吸鼻子说道。 这个情况叫我有点难堪,我眯了眯眼睛撇了撇嘴。 “我不会害你的!”他终于看出了我的为难。“这里是血色领地,不会出现你想的那种事情的。”但他脸上的样子并没有让我感觉特别真诚。 将马牵进院里之后他关上了院门,然后牵着孩子小跑到房屋前推开了房门,从院子里就能看到房屋里面,屋子里倒是不黑,只不过屋里……唉!真的穷人啊! 他领着孩子走进了屋里,我在门前站住了往里扫视了一圈,一层是又脏又破,根本没有一件成器的家具,壁炉似乎很久都没点燃过了,就连房屋中间的火盆熄灭的灰都叫我感觉是冰冷的。 “你……真的是……”我摇了摇头。 他似乎习惯了这种穷困,“孩子在楼上。” 我抬头看了看楼梯和黑黢黢的楼顶,他率先走了上去,楼上果然传来了孩子的声音。我贴着墙边慢慢走了上去,二楼是是一个整层,完全就是个睡觉的地方,但是却没有床,只有茅草,褥单,和上面躺着的两个孩子。 两个脏兮兮的孩子头发完全就是……一团糟。那俩孩子看到了我,一个再小一点的伸手叫男人抱抱,另一个跟那个哑巴小孩差不多大。 我走近了一看,这俩孩子没有咳嗽,脸黑黑的估计是没有洗过的原因,我也看不出别的颜色,但是这俩孩子是真的瘦。 突然孩子咳嗽了两声。 “这俩孩子白天还不怎么咳嗽,一到晚上就会咳嗽,甚至……咳嗽的很严重,直到上不来气。” “发烧么?” “发烧。”男人说。 “你没看过大夫?” “没钱看……”他面露难色,“而且……我在这里实在赚不够吃的。” “为什么?”我盯着他的眼睛。 “这里……”他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说道:“你在酒馆的时候说你刚加入血色十字军不久对么?” “嗯,是的。” “你是来这里送信的么?” “对,我也是来找人的。”我说。 “是你的亲戚么?” “不,我是受人所托。” “哦……”他点了点头,“你是从提瑞斯法大修道院来的对么?” “怎么?” “不……我是想问你,你……觉得血色十字军怎么样?”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我。 “我觉得不怎么样。” 他看我的眼神没有变化,“你们那个地方的血色信众活的还好么?”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看了看那三个孩子,“你是怎么混成这样的?” “我……”他摇摇头,“不同意他们的做法而已。” “这里的指挥官是谁?” “阿比迪斯将军。” “那个女孩对么?” “你认识?” “我知道,也见过,这么年轻的女孩当领袖确实容易出问题。”我说。 “这里的政策并不比原来洛丹伦还没灭亡的时候要轻松,反而……更加严苛。” “严苛……”我哼了一声,“你受到迫害了对么?” 他没有说话,但是他已经回答了我。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我问。 “我……走不了。”他说。 “腿在你身上。” 他摇摇头,“我走不了的。如果我跑了这里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你都活不起了还管别人?” “我的父母也在这里。” “那孩子呢?要是孩子丢了他们会知道的吧。” “孩子不算人,丢了……就全当是丢了。而且他俩身体也确实不好。” “你放心交给我?” “你是个好人,我能看出来,我养活不了他们三个,你可以带走这个。”他看向那个哑巴。“他是个聪明的孩子,除了当年被烧哑了之外没有别的问题,我不希望他在这里继续受罪。” “你根本不了解我。”我说:“你就敢放心把孩子给我?” “不放心。”他说:“但是我还有得选么?”他此时的眼睛里泛着泪光,一个男人竟然哭了…… “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实在搞不来钱。”他说:“而且这两个孩子……或许已经活不了太久了,所以与其这样倒不如把他给你了,你就捡了个小猫小狗的,给他口吃的,给他条活路。” 我摇摇头,“外面什么情况你知道么?” “总比在这里强。” “外面都是亡灵天灾。”我说:“外面没有人家了,活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如果真的出去也是个死,死在外面我也认了,但总好过在这受煎熬。”他哽咽了。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看着地上那俩孩子说道:“你知道泰兰·弗丁在哪么?”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84 人世间 他确实是个名人。一个既红又黑的家伙。 壁炉谷是一个总称,这里分谷口,谷前,谷地三个区域。这里叫壁炉谷其实是谷口的一个关隘,也是进入山谷唯一的路。进来这里之后就是谷前的狭长地段,那条走廊有十几公里长。经过了谷前才会进到谷地深处,而一旦进入谷地深处那里就完全是柳暗花明的一片沃土。 而泰兰·弗丁不是驻守谷口这种举足轻重的人,也没有获得驻守谷地这种油水大又轻松的职务,而是一个驻守在谷前一个军官。 泰兰的身世大部分人都知道,因为这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他父亲原本的属民,世代受弗丁家族的统治他们对弗丁这个姓氏还是有极深的印象和感情的。 但是,自从他父亲因为救助了一个兽人并以叛国罪流放之后他们的家族就被硬生生挤出了统治这片土地的行列。 虽然老百姓对这种鸠占鹊巢的行为表示不齿,表示厌恶,但是对大多数人而言换谁统治都是一回事,他们该交的税一分不会少,该做的工一天不会减。 弗丁被流放之后山谷的统治权在短时间内出现了混乱,而后来发生了大面积的死伤和亡灵入侵事件,弗丁原来的所谓的朋友和崛起的血色十字军就挤进了这里,并且一步步地取得了壁炉谷的实际统治权。 而没有了父亲的帮助,年少的泰兰也并不能把握住这种权力的明争暗斗,被逐渐排挤出统治阶层之后他的命却暂时被保留了下来。阿比迪斯大将军战死的那次泰兰万幸活了下来,但是他活不活得已经不再是个严重的问题。 壁炉谷里的人对弗丁家族还存不存在其实已经完全无所谓了,而且从外面来了很多难民和移民,所以弗丁的存在感已经没什么所谓。要不是大十字军赛丹·达索汉还照顾他估计他可能已经死在了某次行动中也说不定。所以他现在驻守在谷前,给他一个小职务当一当,仅此而已。 这个男人作为壁炉谷的原住民也确实看不惯外来人挤掉弗丁家以及之后的一些行为,于是他一不小心就因为说闲话而被带上了反动者,不安分者,异教徒,信仰不坚定者的帽子。而一旦被带上了标签,他的下场就显而易见地可悲了。 阿比迪斯大将军战死的那次这座壁炉谷城镇里的居民死伤严重,外来者在这里定居之后原住民肯定是有点看不惯或者异议的。而随着外来者越来越多,那些说话难听的人就会被审判,他现在还能活着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有些人甚至被吊在了十字架上用火焚烧致死。 新获得家园和终于得到安全与庇护的人是拥护当权者的,旧民和失去原本权益或者受到损害的人却是不许乱说话的。一旦说了什么被别用有用心的人听到并举报谁谁说了什么,并声称有什么嫌疑的话,在政权不稳定的时候当权者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手段会让那些想说话的人统统闭上嘴巴。 而随着战斗的继续,原住民发现他们不光人数越来越少,而且他们越来越不能说话,就连原本的思想信仰都要按照现在当权者的要求改变。他们说什么就得是什么,一旦你有了别的想法或者不遵从,那么苦日子就要来了。 人们就像羊群,狗往哪赶,羊就往哪走。所有走偏了或者顶撞的都会被修理或者直接宰杀吃肉。所以一部分人就会顺应时代潮流赶紧拥抱新主人,并十分乐意从羊变成狗,而当新主人一旦允许它们从羊变成狗的时候,那些狗咬人会比那些原来的狗更狠。 而也有些人是默认的,默默的改变,它们不言不语,只有遵从。 那些不合群的虽然最开始受到迫害的时候会引起部分人的愤慨和同情,但是时间一长就有人开始说他们这是何必呢?是不是傻啊,为什么就不低低头呢? 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这种被时代抛弃了但是不愿意改变的人。他的悲惨是他自己造成的,可以说他是活该,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跟某些人一样也会劝他别这样或者还会产生一点嘲笑的感觉,但是如今的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我对他产生了一丝怜悯,尽管我承认这就是他的命。 他的父母和兄弟因为他也受到了一些牵连,他的妻子病死了,留下了三个孩子。 “我虽然不识字,但是我以前也算是个圣光的信徒,曾经弗丁大人在这里的时候我们的生活还是不错的,那时候我相信我虽然无法像弗丁大人那样召唤出圣光,但是我认为他被赐福了,在被赐福的主人身边我们也能沐浴到圣光,享受它的温暖和荣耀,但是直到弗丁大人被定罪,我才发现原来我认为的圣光其实并不存在。”这个男人看着我。 “我的妻子病了,我尽我所能为她祈祷,我甚至都把自己的头给叩破了!但是没有用,她的病越来越重,药物也不见有效,我祈求教会的人能为我的妻子施加祝福,有些牧师和圣骑士还是有些圣光之力的,我求他们……可是等到她死了我也没能排上他们的号。” “虽然我不识字,但是我认为我的渴望是迫切的,我的心是真诚的。”他咬了咬牙。“但是圣光却从未回应过我,它从未降临到我身上。这些家伙现在要求我们这样要求我们那样,原本的圣光教义也被他们篡改了,现在我舍弃了原来的信仰,也完全摒弃了那群家伙嘴里虚假的正义。”他说:“但是我只有这么大的本事,只有这么点能力……我想反抗但是这三个孩子……” “他们两个可能活不了太久,我也没敢奢望什么……我只有一个希望就是这个孩子能活下去。”他眼睛里面充满了祈求。“能活一个就好。”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忽然我感觉到了一种矛盾,一种让我很纠结的矛盾。 他可以选择为了孩子委曲求全,或者为了自己家人和孩子委曲求全当一个随大流的羊。但是他选择了……抗争,抗争就要牺牲,牺牲他或者牺牲他的家人。现在的情况就是他牺牲了自己的家人。 可是这算抗争么? 还是他个人的倔强导致了悲剧? 他能不能安顿好自己的家人之后再抗争呢? 啊……安顿好家人……他该怎么安顿呢?安顿到哪呢?他如果有这种能力估计也不会是这样的下场了吧。 “如果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我看着他的那双眼睛,“你还会选择这条路么” 听了我的话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他似乎在思考。最后他摇了摇头,两行热泪从他眼眶里涌了出来。 看着这个流泪的男人我实实在在感受到了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内心的憋屈,委屈,难过,无助,后悔和悲伤。 我掏出三枚金币然后拉起他的手将金币塞进他的手里。“你现在最需要的是钱,而不是让这个孩子离开你。” 他惊讶的看着他手里的金币又瞪大了眼睛望着我。“我……我……”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不用激动,朋友。”我说:“你……的孩子,”我指着那俩孩子说:“这些钱一定能治好他俩的病。而且我觉得他俩的病……还有的救。” 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然后将钱举在面前,“谢谢……谢谢你!” 三个金币就改变了这个男人的生活态度,他现在内心一定再次充满了希望。没错,仅仅三个金币就有这样的效果。 “我明天会来这里找你。”我说:“你别让我失望,我也不会让你失望。” 他泪流满面。 走出他家的时候我觉得心里竟然有点开心。 那天晚上我没有找旅馆住宿,我估计现在没有什么人能从远方到这里,除了传令兵。而传令兵会有专门的驿所他们是不会住在旅馆里的。我也没有在旅馆寄宿而是找了个角落窝了下来。 第二天下午我溜溜达达去那家伙家里看了看,那个哑巴孩子在家,两个孩子睡着了,男人不在家。哑巴看到我来了赶紧起身笑着走过来迎接我,此时孩子手里拿着一块黑面包,在桌子上有一个罐子,昨天还没有的,我感觉应该是奶之类的东西。而且在桌子上我发现了药瓶。走到孩子身边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脸还是热乎乎的,似乎还在发烧。 我摸了摸口袋,“你父亲呢?” 孩子张了张嘴啊了两声,我笑着看着他点了点头,“我在这等他。” 过了一会男人回来了,看到我后他向我表示了感谢并给我说了说这俩孩子的病情。 “你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么?”他说。 “我说过,你不让我失望,我也不会让你失望。”我说:“今天你没有让我失望。现在我需要你去弄清楚泰兰在哪。” 他有些不解但随即点了点头,“还有呢?” “低调点。”我说,“然后搞清楚……他究竟在哪。”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85 泰兰·弗丁 我见到泰兰的时候他正坐在屋里发呆,墙边的烛台上参差不齐的三根蜡烛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他显然没有料到有人会来找他,他更没料到是个不认识的家伙。他从床上站起来盯着我走进房间。 “你是谁?” 我轻轻关上房门,“我还以为你死了。” “你是谁?” “我叫比尔。”我说:“你应该还记得这个名字吧。” 他没有回应,看样子是在回忆。 “你在这种鸟地方混成这个鸟样子,你为啥不离开这?”我想岔开话题。 “你……是那个比尔?” “那个?呵呵,哪个?”我微笑。 “比尔,我父亲的朋友。你是那个……南方人。”他微微张开嘴巴惊讶地尝试着问道。 “那次围城的时候……你对我可是不理不睬的。” “你……你是个亡灵!”他惊讶的样子里出现了一丝恐惧。 “呵呵。”我笑了笑,“你在害怕什么” 他的眼神里有些惊慌。 我摆了摆手,“你不用紧张,我不是来杀你的。”说着我走到了椅子边上坐了下来。 “你想干什么?” “你对我一点都不如你父亲镇定且有礼貌。”我哼了一声,“好歹我跟你父亲也是要好的朋友。” 他的脸色耷拉了下来,“我不需要你来评价我的父亲。” “哼,是么。”我也冷眼看着他,“世人对他皆可评价。” “你是来找茬的么?” “我说的不对么?”看着面前这个强装愠怒的家伙我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至少你不能在我面前说。”他虽然怒目而视,但是他的气势根本就没那么强。 “行了,别装了,我来也不是想教训你的。”我说着指了指床:“坐那,我跟你说说你父亲……”说着我将怀里的信取出来递到他面前,他愣了一下猛然起身接了过去。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我笑了笑,“这封信的时间有点长了。” “你是什么时候得到的这封信的?”他翻来覆去的打量着信的封皮,那已经有些毛糙的磨损的外表显然是曾被打开过无数次。 “这是我父亲的印章。”他抚摸着封蜡说。 “对,这是你父亲亲手交给我的。” “他还活着?” “你这当儿子的连自己父亲在哪不知道么?” “他原来跟我还有些联系,但是很久都没联系了,我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他还好,但是曾经给你送信的人已经不在了。”我说。 “是莫格莱尼叔叔么……” “我以为你不知道。” “但是……这封皮……怎么这么旧。” “前些天你父亲把它交给了我,然后嘱托我来看看你。这信封……他写完这封信之后就再也等不来你的莫格莱尼叔叔,于是这封信也就压在他的手里,直到前些天我遇见他。” “他还好么?” “还算硬朗,精神也尚可,但是……你依然是他唯一的牵挂。”我说。 面前的大男孩微微一低头,他似乎哭了。 果然,他抹了抹眼睛,“他在哪?” “他不让我告诉你。”我说。 “我想见见他。”他说。 “你最好先看看信,然后有什么话我可以替你转达。” 他走到桌边拔出小刀非常小心的将信裁开,他没有去撕那个封蜡。然后他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啊,这里的人都喜欢哭么。 他哽咽着看完信,努力平复了下心情扭头看向我,“你能告诉我他在哪么?” “暂时不能,除非得到了他的允许。” “为什么?” “很简单,他不想你做出傻事或者因为他再受到牵连。”我说。“现在的你……”我指了指两边说:“你混得也确实不好。” 泰兰低着头坐回了床边,“他还是以前那个他。”他说。 “是的,他没什么变化。” “我说的是他还是那样心有圣光。” “嗯,他确实是个伟大而光明的人。”我说。 “我不知道他还在坚持什么。”他说:“他分明已经被圣光所抛弃,他为什么还要这样,说些冠冕堂皇的话,鼓励我去做个好人,他可是个好人,天大的好人,但是他并没有得到应有的下场。” “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他抬头看着我,眼睛红红的。 “圣光抛弃是什么意思?抛弃这个词我不是很理解。” 泰兰愣愣地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他没告诉你?” “别废话,他发生了什么?” 泰兰轻轻吸了口气,“他的圣光被剥夺了。” “圣光还能被剥夺?”我眯起了眼睛。 “我以为你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 “他被审判定罪之后召唤圣光的能力就被剥夺了。” “我一点都不知道这事!”我几乎要叫出来。“是谁剥夺了他的圣光?” “教会的人。”他说。 “这又不是物件……怎么会被剥夺?” “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教会的人是这么说的,从此之后他不再是圣骑士,不再受到圣光庇护,不再受到圣光青睐。” “你信么?”我盯着他的眼睛。 “我……信。” “哼!”我鄙视的哼了一声。“你是不是傻了?” 他此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我轻轻叹口气,“你是不是以为你父亲真的叛国了?” 他惊讶地看着我有点不知所措。 “也许你父亲听到这话看到你现在这个熊样子不会对你太失望,但是我不是你父亲。”我严肃地说。“你是不是被他们洗脑了?” “你……” “我真为你感到……失望。”我摇了摇头。他的脸上有茫然,他的眼睛里有不知所措,他的表情里甚至带着恐惧和悲伤。 “你真以为你父亲写的信里都是安慰你的话?让你做一个好人,一个有理想,有报复,有道德,有文化的好小伙?”我哼了一声,“你真的是单纯。” 我指了指他手里的信,“这些信就你自己看过么?” 他摇摇头。 “真的假的?”我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大十字军也看过。” “赛丹?他也看过?”我哼了一声,“他说过什么?” “他没说什么……只是说……让我烧了它。” “你跟你父亲以前的信?” “嗯。” “你照做了么?”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到底烧没烧?”我有点生气了。 “烧了一些。”他说。 “为什么还留下一部分?” “有些我实在是舍不得。”他说。 “赛丹为什么让你烧?” 面前的男孩看着我,脸上满是悲伤的表情,他张了张嘴却停顿了一下,“大十字军说……他也想象不到我的父亲为什么会在审判的时候拒绝被救赎,拒绝承认错误,他说作为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他无法接受我父亲的……堕落。” “他想……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圣光使者,一个真正纯洁的人,他希望我能用行动为我父亲犯下的错,铸成的罪……去……弥补……去抵消。”他说:“但是我……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有……本事。我做不到。”他微微低下了头,“我总是做不到。” “所以你现在就越混越差,直到变成了一个小队长?”我撇了撇嘴。 “我很迷茫。” 听到他的话我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是现在已经老大不小的了我一定会揍你一顿。”我说:“我以前感觉你不是个犯浑的人,但是今天我觉得你……有点笨。” 我的话很直白,但是他却并没有变得更羞愧或者难过,反而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很笨。” “现在的情况……”我说:“你的父亲帮不上你,我……还以为我来这里让你能帮我点忙,现在看来……唉!” 我看着他说:“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地先活下去,我也不希望你父亲最后沦落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你懂我在说什么,对么?”我歪了歪头盯着他的眼睛。 他有些木然地点了点头。看到他的样子我真的是心里瞬间有点悲哀的感觉,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但是面前这个家伙明显不如莫格莱尼家的俩小家伙有出息。 “你知道你莫格莱尼叔叔的事情么?”我问他。 他点点头,“略有耳闻。” “那你知道现在他的儿子们发生了什么吗?” 他摇摇头。 “那你知道现在东威尔德那边发生了什么吗?” 他又摇头。 “你真的是……一问三不知。”我说:“现在战争再开,有可能会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我是说下次在我来找你的时候,你别死了。” “什么?” 看到他的样子我直接摆了摆手,“算了,跟你说了也是白说。”我直接站了起来。“你有没有想要跟你父亲说的话?” “哦……你能将话传递给我父亲么?”他问道。 从泰兰的住处出来之后我心里只感觉很不值,很无奈,很厌烦。提里奥的儿子怎么是这么一个家伙!真的是叫我感到非常郁闷。 要不是跟他父亲是好友我可能真会揍他一顿,这家伙就跟老母猪身上的那种滚刀肉似的,木讷到让我想骂人。 我还跟那家伙吹着不会让他失望,看来我似乎是要让他失望了。 想到这我拍了拍我的钱袋子,里面的几枚钱币并没有发出悦耳的响声。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86 儿子 当我回到那个家伙家中的时候他正抱着那个小点的孩子,我在楼下的时候就听到了孩子的咳嗽声。沉重的咳嗽声预示着孩子的病情其实一点都不容乐观。 “吃药了么?”我蹲在那个已经得了病但是睡着的孩子身边,小哑巴此时也睡着了。 “吃过了。”他说。 我摸了摸小哑巴的脸,小脸并不肉乎,但是还保留着孩子皮肤独有的柔软。“一天吃四顿。”说着我看向那个男人。 “是吃四顿。”他说。 “那些钱还够花吧。”我问。 “这两天只花了……几个银币。”他说。 “你得用好药。”我说。“孩子得赶紧好,钱的事你不用操心。” 他没接茬。 “你吃饭没?”我问他。 他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孩子身体稍微好点,你也得出去找点事做了吧。” “对。”他说:“我……还可以做些体力活。” 我瞅他一眼,“干活悠着点,别把自己累死。”我捋了捋小哑巴的头发。“这三个孩子没有你不行。” “唉,有我估计也救不活。”他又说丧气话。 “放屁。”我瞪了他一眼:“必须救活。” 他没吱声。 “要死早特么死了,以前没死现在就能活,抓紧治,治好他俩!”我说。 看着他那样子我说:“你最喜欢这三个孩子里面的哪个?” 他轻轻叹了口气,“这都是我的孩子。” “你这还算句人话。”我哼了一声,“但是我说你最喜欢谁。” “说不上最喜欢,我只感觉最亏欠的就是……他。”他用眼神指向我身边的小哑巴。“他跟我受了无数的罪。” “他是你的大儿子么?”我问。 他点点头。 “嗯,他就是你的心头好了。”我说:“大部分人对自己的大儿子心里容易产生一种愧疚感或者……偏爱的情绪。” 他没说话。 “你妻子死的时候他多大。”我问。 “三岁。”他说。 “现在他几岁?” “九岁。” “九岁?九岁长这么高?”我惊讶了。“这也……”这孩子九岁了我感觉只有一米多一点点。 他深深叹了口气。“能活着就不错了。” “他未来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他未来?”男人木然看向我。 “他的哑巴治不好了吧,我说他未来。” “还能怎样,就我这样还能怎样?他长大之后如果战争没有结束,他可以去当炮灰,可以去做苦力。”这个男人面露哀色。“如果他在战争结束前就没了,或许也……不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他抬头看向我:“只有活着才是痛苦。” “你这思想……”我本想说有点危险,我还想劝劝他,但是话到了嘴边上我直接给咽了下去,“那他吗的也得活下去不是么?” 他又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也叹了口气:“如果这个世界不是这样,你的妻子还活着,你的家庭还跟曾经那样幸福,你……希望他做什么?” 男人呆呆地看着我,忽然他的眼睛里饱含热泪。“我……希望他健康,快乐。” “只有这样么?” “只有这样。”他说。 “我是说理想,做什么,成为什么人。”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他能快乐,能健康,能跟普通人一样能听见,能说话,能正常生活。”说着一滴眼泪从他眼眶中滑落。我清楚的看到那滴眼泪从他脸上滑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我会帮你的。”我说。 他立即抬起了眼皮看向我,那眼神里带着一丝希望,但是又似乎不抱太大的希望。 “从明天开始,你就做去一个乞丐吧。”我说。 他原本希望的眼神立即成了惊讶。 “乞丐……能讨些钱。”我说。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他没说出来。 “怎么?不愿意?还是拉不下脸来?” “乞丐讨不到多少钱。”他说着抹了抹眼泪。 “你愿意去讨么?” “也可以。”他说。 “我在问你……你愿意y……还是不愿意当一个乞丐。”我加重了语气。 “当乞丐……也养活不了……”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变成一个乞丐。”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他有些愕然,但是他又立即点头,“我愿意。” “哼。”我哼了一声。“我提前跟你说清楚,你安心当你的乞丐,低调到泥土里,低调到让人们忘记你这么个人的时候,你就能活,他……”我摸着小哑巴的脑袋,“也能活。” 我又用下巴点了点他怀里的孩子,“你怀里的那个孩子,也能活。” 他似乎有点了然,然后使劲点了点头。 “你做到低调了,你就能活,你做不到,你随时会死。”我说。 “那是……” 他还是疑惑我究竟要做什么,我直接站起身来从身后掏出一个包裹,“这个包裹里有一条线索,我知道你识字不多,所以我在包裹内留下了一个线索,你一定能看懂,但是我要你在用完最后一个钱币的时候才翻看这个线索。” 他点了点头。 “你先别着急答应。”我说:“如果你提前打开,迎接你的可能就是绞刑,斩首,或者让你尝试一下十字军所有的招式。”说着我指了指孩子,“他们三个也会跟你承受同样的下场。” “听明白了吗?”我盯着他的眼睛说。 他点了点头。 “我说的是什么?”我问他。 “在用完里面钱币之后才能打开里面的线索。”他说。 “这些钱。”我颠了颠那个小口袋,鼓鼓囊囊一包钱币,“能让你活下去,能让你的孩子病好起来,能让你未来持续活下去。”我说:“但是……代价就是你必须做一个低调的人。” “哦不,应该叫卑微的人。”我补充道:“卑微到泥土里那种,懂么。” 他看着我手里的钱袋子眼睛都直了。 我将手收了回来,“做一个乞讨的乞丐,你稍微有点吃饭钱也不为过,我说得对么?” “对!”他的语气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如果你漏富。”我哼了一声,“或许下次我来的时候你和你三个孩子的脑袋已经不在你脖子上了。” “这……”他疑惑地指着钱。 “别的你也不用知道。”我说:“这钱,只要露出来,你一定会死,而且是不得好死。” 盯着他的眼睛,我说:“你愿意接受么?” 他也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愿意。” 我哼了一声,“这些钱,你最好放在一个他们三个都不容易找到,但是你可以够到的地方。然后每天……都卑微的做一个乞讨的人,按时去讨钱……对了,人家给你的食物你一定要接着,懂我的意思么?” 他点头。 “我希望你有命活。”我说。 钱财是个诅咒,获得它的人可以驾驭它获得幸福,也可以因为迷失了自己而丢了性命家破人亡。第二天城里会搜查丢失钱财的事情,希望他能活下去吧。 到离开壁炉谷我也没有问这个男人叫什么,我不需要知道他叫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他叫什么,就像世间遇到的绝大多数人一样,他们的名字对你对我而言毫无意义,你完全不用记住。 既然不用记住,知道不知道也无所谓。即便是亲戚,他们的名字可以随着他们的生命一起消逝在你的生命里。完全不留痕迹,你甚至猛然想起来,那个谁……叫什么来着? 但是那个孩子我记得,他叫奥利弗。 橄榄树的意思。 而橄榄树是长在没有多少水的地方,但是却能结出宝贵的作物。那种希望,和平,温和,敏感也希望能在这个已经丧失了说话能力的小家伙身上体现出来。 即便他是个哑巴,但他……代表着希望,有希望……总是好的。 离开壁炉谷之后我真的是不敢歇息,一方面我还没出城的时候就听到了戒严的讯号,据说提尔地区已经被亡灵天灾攻陷了,在提尔保卫战中,血色十字军东威尔德的最高领袖查尔斯勋爵英勇就义。随后血色十字军兵败如山倒,此时的亡灵天灾正在向海文郡地区大举进发。 西威尔德地区的血色十字军全部集结,随时准备开往提尔地区,而且壁炉谷作为主要的人类聚集地将担负这次行动最重要的角色。而当我问到是不是全体出动的时候得到的回答是极有可能。因为一旦东部地区最大的人类聚居地,东部地区最后的希望被彻底攻陷,那么西边的壁炉谷也将不保。 同时还有一个很糟糕的消息就是亡灵天灾军团攻克提尔地区之后分出一大批兵力开往了圣光之愿礼拜堂。 就开往圣光之愿礼拜堂的原因人们的说法也有两种,一个是那里是圣地,提尔作为圣地已经沦陷了,而圣光的发源地之一的圣光之愿礼拜堂如果被毁灭,那人类世界中圣光的信仰将会被动摇甚至被掐灭。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圣光之愿礼拜堂是一座巨型的墓地。那里埋葬着无数英雄,战士,伟大的人,以及无数希望得到圣光眷顾青睐的人的骨骸。 哦,还有一个原因……所有人都得去,泰兰也一样。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87 爱与家庭 提里奥见到我的第一反应是吃惊,然后是想摸身边的武器。当听到是我的时候他足足愣了十几秒。 “你是第一个用这种眼神看我的人。”我说。 他满脸的难以置信,轻轻摇着头说:“他们不惊讶么?” “不是不惊讶,而是见过我两种状态的人少之又少。” “你怎么做到的?”他将手里的斧子一下劈到木桩上。 “死了之后就会出现某些特殊能力。”我说。 “怪物。”他哼了一声。 “如果不是被阿尔萨斯刺这一剑……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说。 “你还挺感谢他的?” “感谢倒说不上,我现在不归他管。” “那个叫希尔瓦娜斯的女人呢?她不也是死人军团的首领么?” “我也不归她管。”我摆摆手将怀里的信递给他。 “你见到他了?” “他活着呢,而且身体健康。”我说。 “他说什么了么?” “看信。”我说着将马牵到了马槽边上。 弗丁颤抖的手打开信读了起来,“他过得……好么?” “信上没说么?”我一边解马鞍一边说。 “他……说他还好,让我放心。” “嗯……如果仅仅是活着,他现在是没问题。我的意思是说仅仅是过普通人的生活,也就这样了。”我如实回答。 “他现在做什么?” “壁炉谷谷前的一个小队长。”我说。 “他……”弗丁欲言又止。 “他不是很善于表达。”我说:“而且他似乎是个腼腆的人,好多好好多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腼腆的人。”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是我跟他说了一些。”我将马鞍摘下来放到地上。“他以为你死了。” “我告诉他他莫格莱尼叔叔死了,所以就没了你的消息,他知道你还活着想来找你。” “不要!”弗丁喊道。 我扭头看着这个有些惊慌的老人,“我没那么傻。”我说:“我知道怎么说,我怎么会让他来找你。” “他呢?他什么反应。” “很激烈。”我说。 “唉!他……还是没有学会稳重。”弗丁叹了口气。 “是他爱你的表现。”我说着将缰绳摘下来挂到马棚柱子上。“如果他表现得很淡然我可能会十分看不起他。”我说。 弗丁的脸上虽然还皱着眉头但是看得出我的话让他还是有一丝高兴的。 “泰兰现在过得还行,但是不得不说……他其实最安全的去处是当一个农民。”我说,“你也别生气,作为兄弟我觉得这话我也可以跟你说一下,如果战争还在继续,我建议他做一个农民,回家务农,种田,养殖都行,但是做军人太危险,而且他还是个军官。” 提里奥没说话。 “你生气了?”我将草料扒拉到槽子里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我没生气。” “我没有孩子,但是我见过有孩子的,而且我也带过孩子。”我说,“都说知子莫如父,他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是个什么料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然。” “所以……你现在这个情况,他性格的那个情况……作为朋友,我只能说明我的想法,你只是做个参考。”我又瞥了他一眼。 “他的确是……”他抿了抿嘴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个能担当大任的人。” 我看着他的脸等待着他说下去。 “他不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但是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他说。 “所以你就没打算拿回属于你的东西,我说得对么?” 他没回答我的话。 “所以一开始你就接受了泰兰……和他的未来对么?” “不然呢?”他说,“他是我的儿子,我爱他,所以我就会接受他的一切,他的不足,他的不完美,他的平庸,甚至在你们严重的愚蠢。” 他看向我,眼中的光都不一样了。 我点了点头。 “如果你做了父亲你会知道你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从他小的时候开始你就会通过各种事情不断的了解,然后你会大概判断出他未来是个什么样子。那时候我太清楚他是个什么孩子,我一开始对他的愿望就是能够平安健康,如果百年之后我死了,他继承这个家族的时候是个公正的人,温和的人,能够照顾他人的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未来会变成这样,战争改变了这一切,甚至后来我已经完全没有能力去改变……” “当年你接受审判的时候……你没有认罪是么?” “我为什么要认罪?”他看向我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眼睛里瞬间燃起的火焰。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 “正义。”他说。“那个兽人不是个坏家伙,他没有杀我,也没有伤害泰兰,那时候虽然泰兰还小,但是他应该看到了,而且在那个时候我认为坚守心中那份正义更重要。” “代价有点大。”我说。“你失去了……太多。” “如果人有前后眼,人能预知未来的话今天就不会有这种情景。”他轻轻叹了口气,“我没有想到后来的情况会发生的那么快,那么迅猛。”他摇了摇头,“所以……” “你就没想过造反?” “没有,即便是现在也是如此。”他说,“我……坚守了心中的信念。” “即便在最后审判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无力回天,或许改口,认错,认罪能让我苟活,不管是多活几天还是就活下来了,但是那对我而言就是莫大的耻辱,即便我活着也不会安心,我会为自己的所作作为而感到羞耻和无地自容。我不是那种人。” “嗯。”我点了点头,“你确实做到了。” “现在泰兰一定因为我受到了牵连,这我无比清楚,但是我必须给他做出榜样,我必须给我的子民们做出榜样,我……提里奥·弗丁是个怎样的人,我也要给这个世间留下一点光明的种子。” “你的儿子很为你感到骄傲。”我说。 “他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虽然他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我依然为他骄傲,他并没有因为我而放弃了自己,让自己跟那些人一起成为一丘之貉。”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骄傲。 “现在他只要平安健康地活下去就可以,但是等他有个孩子,他可以骄傲地,无愧地告诉他的孩子,他的父亲,孩子的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坚信,我的坚守最后会保佑我的孩子我的家族再次走向振兴,即便最后泰兰并不能让家族再次荣光,他的家庭和家人依然是正直而光明的。”提里奥说道。“这样的家庭才是我所愿望的。” 忽然我感觉这个老头真的是令人敬佩,他的品质比我高尚的多,他的格局也不是我这种人能达到的。 “你……失去了圣骑士的资格。”我问道。 他瞟了我一眼之后抓起了立在木桩上的斧子,“是的。”他说。 “我不是很理解他们是怎么做的。”我说。“这种能力不是你的么?怎么能像物件一样被剥夺?” 他举起斧子使劲劈了下去,又捡起一块立在了木桩上,但是他并没有劈下去,而是说道:“我也会这种方法。” 我撇了撇嘴,“很痛么?” “并不会。”他说:“唯一的结果就是……失去希望。” “你不像失去了希望的家伙。” “最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死,很空虚,很无助,很悲伤,感觉一切都没有意义。”他说:“但是我还是坚持了下来。” “你现在恢复了么?” 他摇摇头,“并没有。” 我轻轻皱了皱眉,“你什么打算?” “我需要回圣光之愿礼拜堂。”我说。 “泰罗索斯那家伙现在怎么样?” “怎么突然想起他?” “前两天达里安来过这里。”他说。 “达里安?”我叫道:“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 “他人呢?” “走了。” “去哪了?回白银之手驻地了么?” “不然呢?他也没别处可去。” “他是不是杀了他的兄长?” “我没有问。”他说。 “你怎么不问问。”我哼了一声。 “杀了又怎样,不杀又怎样,仇恨一旦形成并不会因为仇人死而消失,仇恨会像一粒种子,埋藏在心里,它会传递传播,以另一种形式。”他说。 “它说什么了吗?” “他认为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得到救赎。” “那也就是他杀了自己的兄弟。”我说。 “那把剑被腐蚀得极其严重,跟当年那柄剑根本就不是同一把剑了。”他说。“他拿着那把剑当个纪念也好。” “达里安是个有想法的家伙。”我说:“他……或许会继续寻找拯救他父亲的方法。” “我也这么认为,但是……这条路可能会无比艰难。” “他深爱他的父亲,就如你的儿子也深爱着你。”我说:“就如你说的,爱能拯救一切。”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而是回头就要往屋里走。 “兄弟,今晚我在你这再住一晚然后就要回去了,但是我会再来看你的……嗯,只不过如果我还能活下来的话。” 他回头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亡灵天灾已经攻陷了提尔,正在进攻海文郡,而且圣光之愿也正面临天灾的进攻,西威尔德的血色十字军全被发动起来了,泰兰也在。”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88 出乎意料 这个曾经最伟大的圣骑士再次披上了战甲,只不过此时这身战甲既不是当年兽人战争时穿的,也不是他家的传家宝,据他自己说那些应该都被泰兰继承了。因为当年他被审判定罪之后就被救走了,而从那之后他也再也没能回家,更见不到家人。 现在他身上的这身还是后来莫格莱尼给他带来的,仅仅是为了自保。但是这身战甲的保养并不怎么样,估计他也没有更多的道具来让这身铠甲闪闪发光。 他的武器是一柄锤子,这玩意平时可以做工具,现在他手里就成了武器。但是我敢保证如果被士兵们看到大概率是会笑他的。 这身行头在这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身上其实有点不是很协调,他现在的气质并不像圣骑士,倒像一个农民。而且他胯下的战马看上去年纪真的不小了。我很想告诉他即便骑头驴子也比这马·强。但是这已经算是他最好的……装备了。其实也不能叫装备,它是提里奥在这里最好的伙伴。 他很想快一点赶路,无奈他胯下这老伙计年纪真的大了,跑了一会感觉就要口吐白沫倒地完蛋,所以为了不把他累死我们只能不断休息。 他很着急,但是没办法。 当我们终于看到圣光之愿礼拜堂的时候,那些等待进攻的成片的亡灵大军让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咱们想进去并不容易。”我说,“而一旦进去了想再出来……”我看向他,“你想好了么?” “你这话说得似乎是有点害怕。”他没有看我而是眯着眼睛望着远方。 “我不是这意思,我都死过一次了,也无所谓再死一次,我说的是你。” “你看我像害怕的样子么?”我哼了一声。 “当年兽人军队似乎都没这么多吧。”我说。 “一样的玩意,都是杂碎。”他说。 在我眼里这根本就是为了给自己打气,但是他这话说的一点力量都没有,至少我没有感受到鼓舞。我用剑拍了拍他的后背心,“你需要加强一下后背的防护。”我说。 他扭过脸来看着我:“有你在我身后,我挺放心的。” 我没有提醒他圣光的事情,我觉得也没必要。这家伙听到泰兰也会来立即就决定一同前来,他应该不是关心圣光之愿礼拜堂究竟还存不存在,他根本想的只有他的儿子。“泰兰应该还没来。”他说。 “我希望他不来。”我把他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哼,想的倒是听好。”他这话说的似乎都要带着笑,然后他岔开话题:“咱们从这里直接冲进去似乎不行。”他指了指前面。 “那就绕进去。”我说:“这些亡灵如果全扑上去圣光之愿可能保不住。” 他没有反驳,他也知道圣光之愿礼拜堂那点地方即便是人挤人也不可能跟亡灵军队的数量抗衡。 “走吧,咱们得赶紧绕过去。”他没有再说什么。 想办法进到圣光之愿礼拜堂这事真的不难,而来到阵前的时候我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这里已经进行了战斗,可能一场,或许两场,人类并没有来收尸,这里有老旧的干枯的腐烂的尸体,也有比较新鲜的尸体,就是那种还没有腐烂的,看上去刚死了没多久的。 “什么情况,怎么没人收尸?”提里奥问。 “没人收的大概就是死而复生又被杀死的,但也说不准,这么多尸体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分辨谁是刚死的谁是死过又复活的。”我说。 “但是不管是不是死而复生也都是自己兄弟的尸体。” “说到这事……”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你见过装死尸但是等部队经过之后又爬起来偷袭的么?” 他不说话了。 “死而复生,你也是死而复生,为什么他们复活了不能像你一样?”他问。 “我解释不了,这事应该跟复活他的人有关。” “什么意思。” “我只是推断,我也说不准,当年我脱离阿尔萨斯的控制跟他能量减弱有关,但现在究竟怎么回事我也说不好。” 我俩来到银色黎明阵前,我大声让他们去通报,很快从里面走出一队人来。达里安,泰罗索斯等人全都出来迎接我俩的到来。 泰罗索斯一脸的震惊和惊喜,他脸上那种喜悦溢于言表。达里安看着提里奥只是微笑着,可是看向我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种特殊的眼神,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是却被我收在眼底。 我俩被迎接进圣堂之中,此时圣堂之中已经坐着不少人在等待。当我们走进圣堂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瞬间大家开始拼命鼓掌,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当然了我知道这掌声和呼声不是给我的。 于是我悄悄减慢了脚步。 提里奥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了圣堂前面,我则逐渐落后直到我拐弯绕到了圣堂后面。还是这里比较适合我,站在前面我估计会很不自在。 提里奥站到前面之后发现了我不见了,就在他们短暂地寻找之后看到了站在后面的我,我摆了摆手让他们继续。 这是目前他们所能做到的最好的欢迎仪式,毕竟这群人里面我看到了好多身上都挂了彩。 提里奥的发言还行吧,听完之后我感触并不深,但是他们士气似乎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当然了这么做很重要也很有必要,他们需要被鼓励,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但当我低头回忆起外面情景的时候我觉得他们即便没有提里奥的鼓励应该也有所觉悟了。 鼓励完这些将士之后提里奥没有跟将士们继续接触而是去到了后堂。我没有去凑热闹而是看着众人慢慢离场,这群家伙刚才很兴奋,但是此时一散场的时候情况就像……原本手里抱着的热水杯子在撒开手再抱上之后发现似乎并没有刚才那么热了。 虽然刚才没有介绍之前发生的战斗惨烈成什么样,也没有介绍现在的情况具体都怎么样了,但我也不瞎,大概情况我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当我被请进后堂的时候我发现大家看我的眼神并没有多少变化,除了达里安。 提里奥说:“刚才的情况泰罗索斯大人已经跟我说过了,你要不要再听下?” 我摆了摆手,“说安排。”我说:“情况我大概能猜出来。” 泰罗索斯点点头,“我们准备撤离。”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的眼神并没有躲闪。 这个结果其实跟我预料的真的很不一样,我还以为他们会坚持到最后,誓与这里共存亡呢。但是现在看来他们还是比较务实的,毕竟生命对他们这群还没死过的人而言只有一次,复活过来的不能叫生命,只能叫傀儡。 “什么时候?”我也不想跟他们绕圈子。 “明天。”泰罗索斯说。 “这么急?”我看向提里奥,又扫视了一圈他们众人。 提里奥皱着眉头看着我。 “刚才的发言似乎要浪费了。”我说。 “浪费倒不至于,只是我们需要由一小部分人牵制亡灵的大部队,掩护大部队撤离。”泰罗索斯说。 我抿紧了嘴唇盯着他,这个一只眼睛的家伙用那只仅存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他此时目光如炬。 “这种事……”我不由得轻轻哼了一声,“那你准备叫谁做?” “这是……自愿的。”他说。 我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意见想发表,这个决定让我感觉有点不适。 “这是光荣而伟大……”泰罗索斯还想说什么,但是我直接打断了他,“但是我听说西威尔德的军队就快来了。” “并不会。”他说。 “什么意思?” “即便他们真的会来我们也不能仰仗他们。”泰罗索斯说。 “他们到哪了?嗯……他们什么情况?”我问。 “我已经给大十字军写信了,我已经告诉他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已经进行了两次战斗,亡灵军团并不着急一下子全弄死我们,他们在消磨我们的意志。”他说。“两次进攻强度明显在加强,第三次即便他们还不将我们全部消灭我们也支撑不住了。所以……我们告诉赛丹我们准备往北转移,然后去海文郡。” “你留下做诱饵的军队……有多少?”我问。 “三百人。”他说。 “三百……”我哼了一声,“这点人还不够外面亡灵军团消遣一刻钟的。” “你太瞧不起我们的士兵了。”达里安说:“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有死人才不畏惧死亡。”他盯着我:“但是我感觉你却有些……胆怯。” “嗯。”我点了点头,“你说的都对,我确实对那些所谓自愿留下来的士兵表示十分的敬畏,但是我觉得此时要说没有恐惧或者叫担心才纯粹是说谎。” “现在讨论这个问题并没有任何意义,兄弟们。”提里奥说:“我们现在得抓紧收拾,抓紧组织,然后轻装上阵,这事越拖麻烦越多。” 哼!三百人……即便他们再勇敢又有什么用呢?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89 达里安 会议后面说了什么我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他们说的也很快,一会就散会了。提里奥还在跟泰罗索斯说什么,达里安则走到了我的面前:“谢谢你。”这是我来到这里这么久他跟我说的第一句好话。 “嗯……”还没等我还没说出后面的话他直接说:“我的父亲告诉我你……跟我们并不一样。” “刚才你一直耷拉个脸就是因为这个?” “我只是有点……难以接受。” “你父亲还告诉你什么了?” 他摇了摇头。 “你确定那是你父亲么?”我轻轻地向他瞟了一眼。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笑了笑,“那个让你去杀死你哥哥的人……呃灵魂,是你的父亲么?”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点混乱,又有点复杂。我没有逼着追问他而是在等待他做出回答。 “怎么不是?” “为什么我遇见的那个……就是指引你离开纳克萨玛斯的灵魂不是这样的?” “我没听懂你说什么。” “指引你,还有我逃离出纳克萨玛斯的灵魂……你还记得他发出的声音么?”我问。 “记得,那是我父亲的声音。” “嗯,但是你身后的那柄剑……上面也附着了一个你父亲的灵魂,我说的对么?” “不,剑上的灵魂才是他的灵魂,我见过。” “你还见过?” “是的,他显灵了。”达里安说。 “在……你……杀死你哥哥的那里?”我试探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 “指引你我逃离纳克萨玛斯的那个声音就是你父亲……只不过他是被撕裂的被囚禁的灵魂。”我说。 “你怎么确定?” “你父亲是个很严厉的人么?”我问:“我说的是对你俩。” 他嗯了一声。 “你觉得跟你去杀你哥哥的那个灵魂就是你父亲,跟你曾经的父亲如出一辙对么?” 这话叫他瞬间迟疑了一下。 “你在疑惑?”我轻轻地说道。 “不,那……他应该就是我父亲。”他说。 “你父亲的灵魂在纳克萨玛斯的时候就被撕裂了,那个善良的,仁慈的他已经被剥离了。”我说:“你父亲不是曾经救过一个巨魔么?” “萨拉金。” “他是个萨满,他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他或许没有全告诉你。”我说:“但是我现在告诉你了,哼……其实也没什么意义了。”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随着你父亲身体的再次陨落,你父亲的灵魂也已经再次失去了依靠而消散,即便依然存在也跟不存在没有多大区别了。”我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说。 “我跟你父亲可是生死兄弟,在纳克萨玛斯的时候我让你先跑,他就先救了你,那个声音就是被彻底剥离出来的灵魂。那个就是你曾经慈爱的善良的伟大的父亲,但是……那个灵魂及其微弱,他被困在纳克萨玛斯了。因为你父亲捅了我一剑之后而获得了一些能量才得以跟我们通话,但是……这能量无法维持多久且无法离开纳克萨玛斯。” “这么说我父亲的灵魂……还在纳克萨玛斯?”他瞪大了眼睛。 “现在在不在没人知道,但是也有可能已经彻底消散了。”我摇摇头,“当时他就已经很微弱了。” “而指引你去杀雷诺的那个……就是你说显灵了让你看见的那个家伙……是你父亲的另一半,一个没有亲情,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我继续说道:“他还在么?”我指了指那黯淡的大剑。 达里安摇了摇头,“从……”他叹了口气,“我就再也没见到他,也没再听到他,更没……再感受到他。” “你知道你父亲的另一半让我做什么吗?” “什么?” “让我去阻止你。”我说:“他说你们依然是兄弟,而且他……也原谅了雷诺。究竟原因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什么……”达里安脱口而出但是他一下子将声音降得非常低,几乎要将“什么”的尾音吞进肚子里。 我笑了笑,“你父亲原谅了雷诺的行为。”我用眼神指了指那群人,“他们全都知道这件事了么?” 他摇摇头,“我没说。” “那就不要说了。”我点点头,“你父亲……这件事……还是不要说了吧。”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他说:“我父亲……” “但事情就是这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我说。 “嗯……最初是的,但后来我父亲……嗯……他告诉我……你是他们的一员,你也是天灾军团的人,而且你的地位很高……” “哼,很高……有多高?”我笑着看向他。 他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了。“就是……跟现在纳克萨玛斯的主人差不多的级别。” “哼,你父亲这是听谁说的。” 他摇头。“而且当时你被刺了一剑……我确实以为你可能不行了,但是后来我父亲告诉我了你的情况之后……我对你……确实有点……” “现在呢?” 他轻轻摇摇头:“刚才我跟泰罗索斯说了你的情况,原来泰罗索斯跟提里奥叔叔都知道你的身份。是我……错怪你了。” “没关系,我被人错怪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说:“我从纳克萨玛斯逃出来之后就一直追着你,我想去告诉你父亲的话,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当我到达提瑞斯法大修道院的时候雷诺已经死了两天了。”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哀荣。 “这也算是……冤有头……债有主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柄剑……你就把它葬在这里吧。”我说。 他有些愕然地看着我。 “随你的便。”我笑了笑。 他们收拾行李的速度确实挺快,说是轻装上阵,士兵此时比任何时候都听话,除了必要装备外能不带的我看什么都么没带,说是第二天撤离,我看现在他们就想跑。 从圣堂走的时候那里的圣物能藏的藏起来,大件的还不好藏的也就扔那了。我只是笑了笑,如果他们撤离了,那些战死的兄弟一旦复活过来,希望不会把这些情况全交代出来。哼,这也说不准。 但是……你知道什么叫事与愿违么? 亡灵天灾选择了进攻! 我不知道那群死尸是怎么知道或者怎么料到我们会撤退的,也可能是侦察的看到了。总之这里还没打包好呢,那边已经向山上推进了过来。 当传令兵尖叫着将这个消息报告过来的时候,我心里猛一哆嗦,这可麻烦了。 在统帅们还没走出来指挥之前整座营地瞬间就炸了,一下子所有人都慌了,那些原本走着的跑了起来,跑得简直就是飞奔了。手里的东西有些直接就扔在了地上。 提里奥和泰罗索斯从圣堂里跑出来,圣堂是这里最高的地方,站在那几乎能俯瞰前面所有的情况,包括山下和远处。 太阳已经偏西,这时候发动进攻看来是不想跟我们客气了。 我看向泰罗索斯,跑还是不跑现在就等他一句话。撤退,现在立即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不撤退,虽然壮烈但是生还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 泰罗索斯作为银色黎明的统帅在这将近黄昏而又面临生死的时刻毅然决然做出了列阵迎敌的决定。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他那张消瘦的大长脸绷得紧紧的,他严肃地对着所有看着他的士兵大喊,“退无可退!无需再退!向死而生!跟他们拼了!” 他这一声嘶力竭的怒吼似乎比提里奥的煽动更有感染力,虽然他的声音开始还有点颤抖着,但是他喊出来的那一刹那,所有人惊呆了然后跟着爆发出了愤怒的吼叫声。 是啊,退无可退。还能退到哪儿去呢?如果是撤退掉了估计也就这样了,而现在即便跑也不可能跑的过不需休息的亡灵天灾。那就不要退了!向死而生。 我微笑着看着那几个人,他们站在圣堂的台阶上,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忽然我有种错觉,有点恍惚了,我似乎看到了圣光才有的颜色。 有没有偷着藏起来或者逃跑的我不知道,但仅剩的这点人排在拒马后面迎敌的时候我不经意的一回头心里还是颤了一下。 我身后已经没人了,这薄弱的防线……几乎是挡不住那黑压压的朝我们涌来的亡灵士兵的。 哦……不!不光是亡灵士兵,还有憎恶!还有食尸鬼! 那些扔在战场上没有收敛的尸体被亡灵大军踩在脚下,踩进了泥土里。或许一会我们也将要跟那些尸体一样被踩进去,踩下去,最后尘归尘,土归土。 这些人应该有大多数人会再次睁开眼睛,然后站在亡灵天灾的一边,他们身上穿着银色黎明的衣服,就像那些穿着血色十字军战袍战甲,甚至穿着早年洛丹伦军服铠甲的士兵一样。 越来越近了。 他们的脚步并不整齐,他们也从不呼号呐喊,从远处传来的只有骨架摇晃的咔咔声和装甲碰撞的声音。 这是死亡的声音,亦或许是我听到的在这世界上最后的声音。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90 圣光之愿 向死而生,在我的记忆中这种经历似乎一下子全都记不起来了。而且有一瞬间我甚至认为那些曾经的经历似乎一下子都变得没那么危险了,至少跟现在比简直差远了。 亡灵大军并不着急冲锋,它们从两个方向往我们这山头上徐徐走来的样子真的是不慌不忙,我在心里盘算着……如果现在往后山树林里跑还有多大的生存几率,当它们又前进了一点快到我们山下的时候我在想现在再逃跑的话怎样才能活下来,直到等它们离我们只有不到五百米的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就得这样死在这里了。 它们终于上来了,它们即将进入我们的弓箭射程之内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座山,此时即便是远处出现壁炉谷前来支援的千军万马我们可能也够呛了。我们这点人能支撑到支援的人来么?即便他们现在出现……我们又能顶多久呢? 不知道是拉弓时手滑了还是因为恐惧手指不听使唤,当第一支箭飞上天空的时候,所有的弓箭开始了齐射。 没有人指挥,此时弓箭手们的动作都如此地整齐划一,每一声弓弦回弹发出的声音伴随着箭矢腾空而起的景象的确是相当震撼,但不要看下面,只看天空就可以了。因为当你顺着箭矢的飞行轨迹看到下面如潮水般的亡灵大军时你感受到的就不光是震撼了,而是完了,真的要完了!而你刚好又发现箭矢落下却并没有出现成片被射倒的情况时,那种绝望感会像大锤狠狠砸在你心上一样。 看着下面攒动的尸群,我也曾是这里面的一员,当年我身后也有这千军万马。只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当年我在面对那些妄图抵挡我们的家伙的时候内心曾想过什么。此时带领它们进攻的那个死亡骑士内心的想法会不会跟我当年是一样? 我在寻找大军主帅,不知怎的内心就产生了一种万一能在万军之中取它首级的想法。 万一呢?如果主帅死了它们是会像伐倒的高粱一样瞬间倒下呢?还是依然不停进攻最后等待新的统帅来带走它们? 啊,我想的太多了,时间那么快又那么慢。我希望它变慢,即便现在等待是煎熬我也不想面对一会即将到来的撕杀。我又希望它变快,等我眼睛一闭一睁,睁开眼的时候这一切都过去了。 可这不是梦啊,我如此真实地感受着这一切,一秒不快一秒不慢。 他们杀过来了,它们很多人身上都插着箭矢,它们在用行动告诉我们它们是不死的,它们是不可战胜的。 “迎敌!”这时候绝不能泄气,鸟无头不飞,此时我们的士兵需要的是一个领袖,一个可以指挥我们,鼓舞我们,能给我们带来一丝希望的人,或者是一个可以带领士兵们告诉他们怎么做的人。此时此刻这种感觉这种氛围我能清晰地感受到。 曾经圣骑士们做为战场上的利器,他们身上散发的光芒就像黑暗中的火炬,大海中的灯塔,是带领冲锋时的先驱,是插入敌人阵中的尖刀。他们总能让士兵们在还没开战时就感觉会赢,跟着他们冲锋的时候会感觉自己也能战无不胜。但现在……不仅没有那么多圣骑士了,这群人里面能散发出圣光的都没有几个。 其实我也知道此时敢亮起圣光的都是绝对的勇士,绝对的。因为这人无疑在告诉亡灵们……我在这呢,先朝我这儿打。 什么是勇士,这就是勇士,当那几个人站在阵前将自己的光伴随着他们愤怒的呐喊照亮身旁众人的时候,他们也尽最大可能地鼓舞了身旁的同伴。 我们手中的武器朝亡灵们的头上砍了过去。 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此时的景象,什么血溅三尺什么哀嚎冲天都不能表达出此时的惨烈。它们冲进了我们的防线,它们冲破了我们的防线,在巨大无比的憎恶面前我们的装备和人员根本无法抵挡。而且冲在前面的是亡灵士兵,在它们扑上去吸引了最前排的注意力时后面冲上来的憎恶几近无敌。 原本我以为我能帮助他们减轻点压力,至少弄死几个憎恶还是可以的,但我错了,它们冲过来扑过来了,然后我们不是被围住就是挤在了一起。好兄弟背靠背,我们此时先要做的就是背靠背。从面前砍下来的刀剑都不一定架的住,何说是后背。 且战且退,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呆不退就更彻底地被抄的路然后围而歼之。当我们退进他们修建并不高大且己经倒塌大半的围墙后时战斗几乎已经结束了。 我们败了,战死只是时间问题,我也只是比那些已经战死的同伴多活了一会。我一锤砸向一个朝达里安举起屠刀的亡灵,又一锤砸碎了另一个亡灵的脑袋,但是太多了,怎么杀也杀不完,而最可怕的是那些刚刚倒下的我们的兄弟又再次站了起来。 “退到圣堂周围!”泰罗索斯大喊。“不要分开!保护好你身边的兄弟!”他的呼喊此时是那么的微弱无力。 我们还是被分割开了。我们不可能把所有人集中在一起。当我看到我们与泰罗索斯那一伙被隔开的时候内心真的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我们完了! 提里奥手持战锤杀出一条血路挤到了我们的身边,看着他那张苍老的脸和沾满了鲜血的白胡子我不仅又心头一热。 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时间说什么,应接不暇的战斗压榨了我们几乎所有的注意力。但他那个眼神就够了,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而此时还能跟他们站在一起我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突然我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熟悉的身影。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或者只是个模仿他样子的人。可是等他发现我在看他的时候他立即伸手朝我指来。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吧! 科尔苏加德! 此时亡灵大军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我们既杀不出去泰罗索斯他们也绝对杀不过来跟我们汇合。但是就在这时亡灵们停住了进攻,那个高大的身影悬浮在半空中,那身骸骨和夸张的造型我怎么会忘呢?那骨缝里都散发着冰冷寒气和蓝色光芒的样子真的是很少有巫妖能做到这样。 “我们终于见面了,比尔先生。”他张开了已经没有了一丝皮肉的下颌骨。那阴郁而沙哑的声音从那散发着寒气和蓝色光芒的嘴巴里发了出来。 我震惊地看着他,提里奥伸出手想要把我挡在身后,我一把抓住提里奥的手腕,然后看向他。提里奥有点疑惑地看着我,我则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后转眼看向那个骷髅。 “没想到我能在这里见到你。”我说。“克尔苏加德!” “哼哼,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出现。”他说:“我还以为……你得逃走了呢。” “他是克尔苏加德!”达里安叫了一声就要上前被我伸手拦了下来。 “达里安……啊,小家伙。”克尔苏加德干笑了一声:“我会跟你说话的,但是……我想先问候一下我的……朋友,我的……老朋友!” “你不是在纳克萨玛斯么?”我问。 “纳克萨玛斯?哈!上次你们几个去的时候我确实在那。”他说。 我瞪着眼看着他,他歪了歪脑袋:“可怜的比尔先生似乎又有了新的问题。” “我猜……他一定是在想……为什么当时去纳克萨玛斯的时候……克尔苏加德大人没有对我们动手……我猜的对么?比尔先生。”他那声音似乎并不是声嘶力竭,但是我却听的十分清楚。 “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我想看你们这群人是怎么死的,还有……他们父子情深或是父子相残,这样精彩的伦理大戏可是不容易见到的。”他说的相当戏谑。 “你把我父亲怎么样了!”达里安大叫。 克尔苏加德只是哼了一声,“比尔先生,我这次来的目的……一是推平这座所谓的圣殿,二是为了新的部下。” 他没有等我搭茬而是直接说道:“你们杀死了我最爱的四名部将,其中有一个已经彻底的连做傀儡的机会有没有了,因为他的……灵魂……被你们带走了。” 他不用点名我也知道说的是莫格莱尼,达里安又憋不住了,他大喊:“你是让我父亲的灵魂不得安息的对么!” “莫格莱尼是个很强的……战士,据说他是圣骑士,但是在我手下他只能算是个骑士或者战士,而我赐予他生命之后他也只是个骑士。”克尔苏加德说道:“可是这个家伙的意志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顽强,我还以为我会跟信仰圣光的他在谁能战胜谁的问题上反复拉扯好几回……但是……你父亲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坚定。”说着他鄙夷的哼了一声。 听到这话我感觉到的不是诧异,而是……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你们带走了他的灵魂。”他说着指向了达里安,“你……孩子,你带走了他的灵魂……的一部分。”说着他张开左手,一团蓝色的火焰在他手心里燃烧了起来,那蓝色的火焰似乎还带着一丝红色。“另一部分还在我这呢。”他笑着说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91 莫格莱尼的救赎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的手感觉到达里安的身体颤了一下,然后他一下子就要冲上去,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将他拽住他就扑进尸群里了。 “你胡说!”达里安大吼,“你骗人!我父亲的灵魂不在你那!” “嘴犟没有一丁点的用处。”克尔苏加德哼道:“如果……他告诉你了,那你应该知道我手里的是什么。”他指着我说。 被我拽住的达里安只能朝着克尔苏加德怒吼。 “你想救他么?”克尔苏加德说:“但是此时我只想告诉你的是……你父亲所信仰的圣光根本就是一个骗局,虚伪才是圣光的本质,它只是用一种类似于太阳光颜色的光来迷惑你,让你相信它,它能治愈,能拯救,但是到头来你什么都得不到,就像你父亲那样。” “他心怀所谓的正义和公平,他相信爱,但是到现在为止你父亲拥有了什么?身死,灰飞烟灭,你渴望圣光拯救,但是圣光又在哪里?你渴望正义,但是正义帮你了么?” “我父亲做的是对的!”达里安大喊,“他做的都是对的!” “包括让你带他去杀了你哥哥?”克尔苏加德鄙夷的笑声瞬间就让达里安哑口无言。 “儿子做错了事,父亲就……没有一点责任么?”克尔苏加德轻轻地质问道,他的声音一点都不激动,也听不出任何有嘲讽或者讥讽的感觉。但是这话很扎心。 “你哥哥爱你么?”他又问。 达里安愣住了。 “你……真的……爱你哥哥么?”他继续问。“你曾真正地爱过你哥哥雷诺么?”克尔苏加德步步紧逼。“你父亲对你和对他一样么?你可曾对你的亲哥哥抱有任何一点偏袒和维护么?”巫妖说。 “你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你父亲给你的爱,包括原本给你哥哥的那份……”他淡淡地说着,就仿佛是在谈心,“你却从未察觉,还……心安理得。” “哼……当你哥哥的头颅被你父亲砍下来的时候你可曾为他哭泣?你可曾为你失去了亲生父亲又失去了亲哥哥而感到难过?” “你是不是觉得……啊!这是正义的!正义让我的亲哥哥接受了公正的审判!他……他!他!死有余辜!”突然克尔苏加德的语气变得十分严肃,那震耳欲聋的一声“死有余辜”让我心里都为之一颤。 “告诉我……孩子,这种正义……有拯救么?” “你带你父亲去亲手杀了雷诺·莫格莱尼,你的亲哥哥……你感到了正义了么?” “你感到愉悦了么?” “你感到公平了么……” “圣光让你父亲学会了宽恕和仁慈了么……”克尔苏加德的声音很严厉,那声音那感觉仿佛是老师再教训犯了错了学生,家长在批评犯了错的孩子。 “你爱的人……都死了。” “爱你的人……都死了!” “达里安!”我扭头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泪流满面。 “达里安,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大吼。 “爱你的人……因你而死!”克尔苏加德的声音撞击着我们的耳朵。 “达里安!”我一把薅住他的盔甲使劲晃了他一下。 “你爱的人……亦因你而死!”克尔苏加德的声音让达里安的剑垂了下来。 “你所信仰的……圣光……并未拯救你的父亲。也没有指引你的哥哥,更没有让你……这个口口声声喊着圣光伟大的人得到救赎和治愈。”克尔苏加德压低了声音。 “告诉我,孩子,这些悲剧,这些悲伤,这些伤痛,这些真实的痛苦,圣光何时拯救过你们?”克尔苏加德挺了挺身子,“你们这些……如蝼蚁般的人,你们这些在生存边缘苦苦挣扎的人,你们这些渴望拯救,永远在祈祷永远都只是听说……却永远都感受不到温暖的可怜人!” “你们的人生……值得么?”克尔苏加德对着我们喊道:“你们即便如此挣扎,你们又得到了什么?你拯救了什么?圣光拯救了什么!” “达里安!”提里奥一把抓住达里安的肩膀,“你要……” “我知道……”达里安泪流满面。“他说的……” “他在胡说!孩子!”提里奥急了。 “我……知道……”达里安“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他说的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我也急了。 “我的父亲……和我的……哥哥。”他哭出了声,“我爱他们!我……真的爱他们!” “我想拯救我的父亲,我想挽救我的哥哥,我想……”他提起了剑杵在地上,“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拯救我的父亲,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为我哥哥犯下的错赎罪,我愿意用我的生命为他们换得解脱!”他低着头悲恸地说道。 “或许我……该这么做。”达里安说。“如果圣光真的能拯救,此时此刻或许是对我的考验。” “我相信爱能拯救……我相信圣光就是爱的本意,如果……如果这是信仰的最终考验,我愿意承受这一切……”他说着就将剑刃转过来抵在了自己的腹部。 “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救赎我父亲……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弥补那些过往……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换取赎罪的机会!如果这值得……就拿去吧!让这一切都结束吧……”达里安说道:“我爱你,父亲,我爱你……哥哥!” “不!”我大叫。“你要……” 我这一声还没喊出来剑已经刺进了他的腹部,我刚要伸出的手猛一哆嗦,只见达里安又猛一用力,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我一下子跪在了他身边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并叫出了声:“你!” “达里安!”提里奥一下扶住了达里安的身体。 突然我感觉到了一阵极强的眩光,那白光让我不由得一下闭上了眼睛。但是那光太强了,即便是我闭上眼睛都被照得眼前一片白。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将我从地上掀了起来,我只感觉身体就像一片叶子被狂风吹了起来。原本想要捂住眼睛的手臂也不自觉地打开了。我飞了起来。 一阵眩晕,只感觉飞在了空中,脑袋里一下子就像被打翻的糨糊,我在天上旋转着……一声巨大的爆裂声让我脑袋直接嗡的一下耳朵一下就听不到。 而不光是眼睛,整个身体都感觉被照透了,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如此通透如此明亮的光。那种光让我感觉我都不存在了,完全融入到了那光里,就像被溶解,被融化,被蒸发! 还记得当年法奥大师和乌瑟尔将圣光注入我的身体……里有一片永远都挥之不去的灰暗,但此时……没有了。 它完全消散了。 而我好像……也被……粉碎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92 战后 我听说人在死的时候会有一种舒服的感觉,就是在比较好死,不是那种火烧水烫拨皮抽筋的时候据说会出现一种舒服的感觉,就像在冰天雪地冻死的人会微笑一样。 说实在的我没见过被冻死的人微笑过,他们的脸都是僵硬而略显扭曲的。但是听他们说死之前会感觉温暖。还听人说人在死之前会感觉时间变慢,并在一瞬间回忆起很多过去的事情,或者叫看到过去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 还有人说做梦的时候就是跟死之前的感觉是一样的,这个说法我还是比较认同的,只是死的人大多都再也醒不过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变得不再做梦,估计跟睡觉变少有很大关系,而这次当我飞起来之后就感觉一直在旋转,然后在下落。 当我猛然从失重的感觉中恢复过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我被扔到了一辆车上。而当我一下坐起来的时候把车边上的人吓了一跳。可是我一睁开眼睛紧接着就是一阵更猛烈地头晕,然后我又猛地躺了下去。 “他没死!”我听到了喊声。 “这有个活人!”又一个大叫。 “快来看这是谁!”有人喊。 “先把他送回去!”又有人喊。 我抱着脑袋滚在了一边,这时候晕得还是很严重,这叫我很不适,我只好抱着脑袋然后想找一个合适的姿势来减轻眩晕带来的痛苦。 颠簸的马车让我更晕了,但是我喊不出来只能任凭他们摆布,经过了好一会的折磨车终于停了,在众人的叫喊中我被抬了下来。他们呼唤着大夫,仿佛发现我这么个活人他们很惊讶一样。 有人想扒开我的手,但是我的脑袋晕得允许别人碰,这种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这不是疼,就是转着圈的晕,天旋地转的不知道怎么好了。 这时一个大手按住了我的脑袋,瞬间那种明亮的感觉再次出现,我感觉眼前一亮,瞬间就不晕了,那种清净和安定让我感觉浑身舒畅。 “他没事了。”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 “太神奇了!”众人好像舒了一口气。 “这不是……”那浑厚的声音说:“快去叫泰罗索斯大人!比尔还活着!” 感觉好受多了我尝试着睁开眼睛,但是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众人惊呼了起来。 虽然是倒着的但是我认出了那张脸,是埃里戈尔。 “谢天谢地你还活着!”他说。 “谢天谢地你的圣光很有用。”我说着就翻身坐了起来。啊!很好,我现在感觉……不难受了。 “天呐……”他看着我的样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时候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扭头去看泰罗索斯和提里奥正惊喜的看着我。但是当我们目光相对的时候他们俩的眼中忽然变得惊讶起来。 “怎么?”我坐在地上看着那俩人。 俩人愣了一下,泰罗索斯眨了眨眼,“快将他扶到我的房间里!”他赶紧招手。 “不用!”我摆了摆手。“我能自己走。” 但是当我站起来的时候我发现所有人都盯着我,他们看我的眼神我感觉带着些惊讶,或者叫……不可思议。 等我进到泰罗索斯的房间后提里奥一把将我拽到了窗户边上。“嘿,你……嗯,我……发生了什么?” 他仔细打量着我的脸。 “你怎么了,你看什么?”我想推他。 “不不不,兄弟。”他抓住我的手腕说:“你怎么变得……”他满脸疑惑地盯着我的脸,“你……能看见我……对么?” “你疯了么?”我笑了笑。 “啧啧……”他咂了下舌看向一边的泰罗索斯。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泰罗索斯问我。 “你说什么呢?”我笑了笑,“我们……不是……”我皱了皱眉头,“战斗结束了?” “结束了。”泰罗索斯点点头。“但是……你……我还以为你也消失了。” “什么意思?”我笑着看向一边的提里奥。 他点了点头,“嗯……是这样的……你还记得达里安么?”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对啊,他……”我惊讶地看着提里奥:“他……他……” “他死了。”泰罗索斯说。“然后消失了。” “消失了?” “我以为你也一起消失了。”泰罗索斯说。 “我没听懂……” “达里安自杀的时候你还记得么?”泰罗索斯说。 “记得……他……选择了自杀。”我说:“我没能阻止了他。” 提里奥摇了摇头,“你阻止不了,他……应该是一心想死。” “克尔苏加德呢?”我问:“我记得……我一下子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我惊讶地指着提里奥,“我是不是飞了起来?”我转身看向泰罗索斯,“你们在哪发现的我?” “你确实……飞了。”泰罗索斯说:“你飞出去了很远很远。”他撇了撇嘴,“我原本还以为你跟达里安一起消失了。” “那是什么?发生了什么?” “达里安……用自己的牺牲唤醒了这座圣地之下所有英灵的灵魂之力。”泰罗索斯说。 “啥?” “他用自己的身体做媒介……用自己的痛苦来当……引子,激发出了这座礼拜堂下和周围埋葬的所有人……尤其是那些战士和英雄们的灵魂之力,类似于圣光降临。”泰罗索斯解释。 “在圣骑士中有这样一个修行,也是一个……本领吧。”提里奥解释:“就是用自己承受的所有痛苦集合起来,然后用自己身体当引子,最后在积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再将其完全地彻底地爆发出来。” “类似于绝地反击?防守反击?”泰罗索斯说。 “乌瑟尔称之为……清算。”提里奥说。 “清算……”我撇了撇嘴。“激发了……这里英灵们的……愤怒?” “是的,这个地方是圣地,据说是最接近圣光的地方,也埋藏着数不胜数的普通人和战士的士兵的尸体。”泰罗索斯说,“应该就是这样的,达里安……将它彻底激发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是……清算……的?” “圣光降临我是不会看错的。”提里奥说:“我也是……曾是圣骑士。”他瞥了旁边的埃里戈尔一眼。 “的确是……清算。”埃里戈尔说。“那清算……推平了周围的一切,战场上被清算波及的地方都被净化了,那些亡灵……全都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嗯,克尔苏加德也死了?”我问。 “没有。”埃里戈尔说。“它……没死。” “那它怎么逃走的?” “应该是逃走了。”提里奥说。 “你怎么知道?”我反问。 “战场上有无数亡灵天灾士兵的尸体,但是没有发现克尔苏加德的尸体,也没有达里安的尸体,甚至最开始没有发现你的。”泰罗索斯说。 “达里安周围十几米地方的亡灵……被炸的粉身碎骨。”他接着说:“我以为……你也一起被炸没了。”他笑了笑。 我赶紧看了看我的身体,似乎没有什么大碍。“那……你……怎么没事?”我指着提里奥说。 “战场上被消灭的都是……亡灵。”泰罗索斯压低了声音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然后轻轻哼了一声。“结果你没想到……我竟然还存在,对么?” “当然了,呃……你能活着是最好的,至于为什么……嗯这并不重要。”泰罗索斯赶紧说。 “我可不想跟你打哈哈。”我说:“所以你断定克尔苏加德没死?” “他站的地方没有被波及到那么狠。”提里奥说:“只有你我身边的亡灵化成了齑粉,克尔苏加德站的地方离我们还有段距离,而且……后来我也去看过,他确实不在了,但是他周围的亡灵也并没化成粉。” “我知道了。”我摆摆手,“那达里安……” “应该是被带走了。”提里奥说。 “当时你晕了么?”我问他。 “我也……晕了。” “你被吹飞了么?”我问。 “嗯……没有。”他说。 我盯着他的眼看了看摇了摇头,“这么说我们被达里安救了是么?” “对。”泰罗索斯说:“他……救了我们大家。战斗胜利了。” “我晕了很久么?”我问。 “今天是战斗结束后的第二天。”提里奥说。 “哼!”我笑了笑:“这种情况……都能赢……”我笑着摇头看向他们。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不解地问向众人。 “你……身上有什么别的感觉么?”提里奥问。 “为什么这么说?”我疑惑地低头看向我的身体,似乎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怎么了?” 三个大老爷们相互看了看,“你的脸……”泰罗索斯欲言又止。 “我的脸怎么了?变的跟你一样丑么?”我哼了一声。 “那当然不是……”泰罗索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的眼睛有什么别的感觉没有?” “那当然……没有了。”我看向埃里戈尔。“你……不是给我用圣光治疗了么?刚才我还头晕来着,但是你的圣光……挺好的!”我夸他。“很有用。” 埃里戈尔摇了摇头,他扭头看了看周围,“你有……镜子么?”他问向泰罗索斯。 我疑惑地看着这几个人,泰罗索斯将刮胡子用的镜子递给我,当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我立马震惊了。 “这是……怎么搞的!”我叫了出来。“我的眼睛……”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93 剧变 白银之手,银色黎明,这些名字的由来皆因传说中的上古泰坦造物中最伟大的战士提尔。白银之手是他与传说中的恶龙战斗时被撕断一只手臂之后给自己接上的手。 纯洁的白银是有魔力的,那种白银不仅代表纯洁高贵,而且白银能够检验邪恶和不洁,更能祛除一切不洁。作为守护者的提尔用白银铸造一条臂膀而产生的圣洁力量更是震天撼地。 而最初阿隆索斯·法奥跟乌瑟尔创建骑士团的时候想到的名字就是传说中运用这条将圣光之力发挥出最大作用涤荡这个世界上所有邪恶的白银之手。 而白银之手骑士团随着阿尔萨斯的愤怒强行解除了乌瑟尔的职务并解散白银之手骑士团之后也毁灭了这个国家和几乎大半个人类世界,尤其是乌瑟尔死后白银之手更是分崩离析了,也可以说真的彻底不存在了。 而圣骑士们创建了十字军最初也是想继承当年白银之手的衣钵但是中间出了一些问题之后逐渐变成了血色十字军,而泰罗索斯离开这个组织之后自己创建了银色黎明组织。 他们都声称自己继承了当年白银之手的教义和衣钵,但是作为后起的银色黎明并不是一个有多大势力的组织,在庞大的血色十字军面前这点人根本不算什么。 当然了我不是想说这些旧事,而是我的身体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我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银色! 原本我的眼睛是蓝色的,不是亡灵那种带着蓝色光芒那种,有瞳仁,有眼白,但是现在我的眼睛完全地成为了一体,整个眼球成了白色的……是银白色! 我的瞳孔消失了,我眼睛里的浑浊消失了。看着镜子里的眼睛我并没有觉得好看,反而有一种恐怖的感觉席卷而来。 众人看着我的眼神很是奇怪,他们眼里没有恐惧更没有表现出恶心来,唯一能表现出来的就是不可思议。 “会不会是……净化。”提里奥说。 “或许是。”泰罗索斯附和道。 “我给他……灌输圣光的时候,他的身体……很通透。”埃里戈尔说。 “那应该就是得到了净化。”提里奥面露微笑地看着我说:“你的身体得到了净化,兄弟。” “但是我……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我说。 “那并不要紧。”提里奥拍了拍我的肩膀,“或许这也是你的身体没有被摧毁的原因。” 我看他的眼睛看向泰罗索斯,泰罗索斯说:“圣光……承认了你。” “不承认的都被消灭了。”埃里戈尔说。 “你也知道?”我歪头看向他。 “泰罗索斯跟我说了,你……不是一般人。”他笑了笑。 “我这个样子……不好看呢。”我看着镜子里的脸。 “你不这样的时候也不是很好看。”泰罗索斯说:“但是现在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了,兄弟。”他笑着看着我,“你是唯一一个在清算的核心中完整幸存的家伙,而且你的身体也因为圣光而……改变。我相信这不是无缘无故的改变。” 提里奥说:“或许你该有个新的称号。”他笑着看着我。 “白银之瞳。”埃里戈尔说。 “这名字我觉得我可担当不起。”我将镜子递给泰罗索斯,“提尔的白银之手净化了邪恶,那力量无比强大。白银之瞳……我估计还没有瞪谁谁死的本领。”我说。 “只不过需要你去……发掘。”提里奥说:“当年我们对你练习圣光之术的时候,你根本就是绝缘体。”他说着将我的手拉起来,一股暖流顺着我的手心传遍了全身。 “埃里戈尔兄弟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大。”提里奥说。“你的身体……让我感觉到了力量,你的身体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 圣光之愿礼拜堂战斗的胜利被立即送往了所有血色十字军的驻地,达里安·莫格莱尼用自己生命消灭了几乎所有来犯亡灵天灾的故事也会在最短的时间传遍人类世界,圣光之力铁一般的事实将鼓舞更多的人继续战斗。 这场战斗结束之后圣光之愿礼拜堂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朝圣者。有很多人听说了这里的故事之后纷纷前来吊唁献身的达里安·莫格莱尼,并为他建造了一座小雕像,并且从各地赶来的人们重新修缮了这座圣堂并将那些战死的士兵隆重的下葬,然后又修建了陵园和纪念碑以纪念那些战死的英灵们,他们的名字都被镌刻在了纪念碑上。 圣光之愿礼拜堂的胜利真的鼓舞了所有的人,从西威尔德赶来的血色十字军配合海文郡的军民打败了还在进攻提尔地区的亡灵天灾军队,而从北方奎尔萨拉斯闻讯赶来的一部分血精灵则主动加入到了血色十字军中,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决定留在圣光之愿礼拜堂并加入银色黎明。 泰罗索斯最近心情大好,虽然队伍并没有恢复到战前水平但是来到这里的人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那非常难能可贵的希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积极向上的神情,这是我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见不到的。 这里的人都很有礼貌,大家的心态平和而积极,相互之间的关系明显感受得到和谐。泰罗索斯说这是他活到现在从未感受过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竟然如此融洽。 作为掌握圣光之力的埃里戈尔这段时间忙的不要不要的,他不仅给大家展示圣光是什么样的,还给前来朝圣的人赐福,给那些有疾病的人治疗,给那些志愿加入银色黎明的年轻人以指导。 当然了提里奥也没能显着,他帮助泰罗索斯整顿了军队,将前来参军的人编排进不同的训练队伍,有些有天赋和基础的人则被直接编进了圣骑士的预备队。 被编排进圣骑士预备团的家伙们都兴奋的不行,成为一名圣骑士成为了他们的追求。现在的圣骑士真的少之又少,所有能被选中就是一件非常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是想迅速成为一名合格的圣骑士是不可能的,当年的赛丹·达索汉那种天才中的天才可遇而不可求。 提里奥·弗丁答应暂时做他们的教官。可是我也看得出提里奥心情其实一直不佳,他在努力微笑,只是为了让这些年轻人和加入银色黎明的人能更好的融入这里,但我知道他内心的苦。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解他,虽然我的眼睛成了银白色,所有前来的人几乎都知道这里有一个死人,一个亡灵,一个被圣光净化了的亡灵。 大部分是抱着好奇的心态看我,尽管我尽量不会表现出不悦但是老被人这么盯着看还是叫我不大舒服,但为了大局我还是忍了下来。而直到一些小孩深处稚嫩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并愿意叫我抱抱她们的时候我才从那种不适的感觉中走出来。 他们知道这真的不可思议但是他们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们看我只是好奇,更是好奇圣光的神奇,所以人们不惧怕我,反而会尊敬我。 泰罗索斯想把我吸收进银色黎明,但是被我拒绝了,他跟提里奥提这件事的时候提里奥都没答应,作为提里奥的朋友,在此时此刻我觉得我更应该跟提里奥站在一起。 血精灵们学习圣光之术确实比人类要快,他们的魔法天赋比人类要强的多,所以很快所有前来加入银色黎明的血精灵们都在埃里戈尔和提里奥的帮助下感悟到了圣光的存在,并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能召唤出圣光。 我知道有些血精灵虽然加入了银色黎明,但是他们前来的目的却不是为了跟随银色黎明继续消灭亡灵天灾,当然了他们向亡灵天灾复仇是他们所有人的愿望,可是还有一部分人在聊天的时候就听得出他们非常思念家乡,他们想要学成之后回家帮助家乡那些还在生存线上挣扎的族人们。 所有人都理解他们,泰罗索斯也表示允许他们学成之后带着本领回到家乡去帮助更多的人,这也符合圣光的教义,虽然有些人类对此也有些不满的声音但是在如此和谐向上的大环境里他们的言论并没有什么影响。 血色十字军那边发生的变化非常大,可以说是血色十字军组织最重要的一次变化。那就是血色十字军正式合而为一! 在提尔失守之后原本东威尔德地区的血色十字军领袖战死,损失惨重的东部血色十字军全体部队被赶来的布里吉特·阿比迪斯大将军尽数收编。 大十字军赛丹·达索汉作为血色十字军的最高精神领袖在此时发挥了巨大作用,东威尔德地区的所有将士无不在他的号召下跪拜在布里吉特·阿比迪斯大将军面前并表示效忠和服从。 从此东西分立的血色十字军彻底成为了一家,而为了更好的控制血色十字军,布里吉特大将军将血色十字军的总指挥所从壁炉谷迁到了几乎被彻底摧毁的提尔郡,在这个千疮百孔百废待兴的地方重整旗鼓。 他们要做件大事!一件绝大多数人都没想过或者不敢想的事!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94 提里奥的挣扎 这天当我找到提里奥的时候他正站在高高的钟楼上眺望着西边的茫茫林海,在这个没有人的地方他的表情才没有在人前那么和蔼和充满阳光。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躲起来。”我靠在一边的柱子上看着他的侧脸。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皱了皱眉头,然后轻轻地哼了一下。 “赛丹·达索汉的来信你知道么?”我问他。 他点点头。 “你怎么想的?” 他抿紧了嘴巴陷入了思考。 “你儿子……泰兰……现在是血色十字军的大领主了。”我说。“怎么感觉不到你高兴呢?” “哼,有什么好高兴的。”他说。 “现在壁炉谷又回到了他手中,也就是回到了你们家族的手里。”我说:“还真叫你说对了。” 他瞥了我一眼,“我说什么了说对了?” “做正确的事……然后你终会得到好的结果。”我笑着说:“现在你的家族又可以重新焕发荣光了。” “你觉得他们真的会将壁炉谷交给泰兰?”他反问我。 “别的先不说,以后也暂且不说,但是现在泰兰已经是血色十字军的指挥官了,他不是以前那个守谷前的小队长了,而且……他现在也事血色十字军的大领主,大领主……什么概念!就是那里他是最高长官。” “布里吉特是国王么?”提里奥盯着我说:“还是赛丹·达索汉是教首?大主教?” “呃……”我愣了一下。 “我不认为他们会把权力还给我儿子,我也不认为他们真的会同意泰兰有自己的想法。”他说。 我撇了撇嘴,“这也……有可能。” “不是有可能!”他说:“他们知道我没死。” “怎么?” “这场战斗我的名字也出现在了故事里不是么?”他说。 “嗯……”我沉吟了一下。 “泰兰会不知道么?”他的音调再次变得忧心忡忡,“泰兰一定知道了,我……不是很担心他会不会来找我,但是……他被任命为指挥官……应该是在战争之前,就是这里发生战斗之前。” “你想说什么?” “泰兰现在……估计不会很自由。”他说。 “你想见他?” “不是我想见他,而是我……还是很担心他。” “他现在的地位已经不是小队长了,已经不可能再出什么大问题了。”我说。 “我知道,我知道他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他也更变成了一个傀儡。” “先保住命再说,兄弟。”我歪了歪头看向他的脸,“别的……咱们可以从长计议。” “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敢保证即便是圣光也保佑不了他们。”他压低了声音说。 “你这话说的……你别总往坏处想。”我说。 “凡是做最坏的打算才不至于输的太惨。”他说。 “但是你现在也做不了什么不是么?” 他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见状我赶紧说:“你都说了圣光在我身上出现了奇迹,我相信你也会是一样的。” 听了我的话他并没有任何表示。 “你……觉得……布里吉特的想法靠谱么?”我转移话题。 他撅了撅嘴。 “你不看好咯?”我说。 “你觉得可行?”他哼了一声瞟了我一眼。 “我不是很了解现在究竟……你们这些活着的人……是什么情况了。”我说。 “哼,刚取得了一点点胜利就开始忘乎所以了么?”他的语气略显不屑。 “这可不是一点点胜利。”我说:“布里吉特现在控制了所有的血色十字军。” “所以她觉得自己是国王了是么?”提里奥看着我的眼睛说。 “哼,这么想也不奇怪。”我说。 “这件事不可能成。”他说。“北伐……哼!现在即便是想北伐,你也得有这实力。” “她只是提出了想法。” “现在就不该提这想法!”提里奥有些生气的说。 “也是。”我附和道。 “克尔苏加德彻底败了么?他只是暂时退了,究竟有没有受伤,伤了的话伤到什么程度,他那个叫什么纳克萨玛斯的空中城堡究竟跑哪去了没人知道。而且现在很多地方依然在亡灵天灾的控制之下。” “是。”我随声附和。 “原本算是最富饶的提尔跟海文两个郡现在只剩下海文郡没有被摧毁,提尔地区几乎被亡灵糟蹋完了,现在提出远征!怕不是觉得我们的粮草就跟野草似的满地都是吃不完呢!” “嗯……这个确实是个大问题。”我说。 “这几场大战下来我们的人员死伤那么眼中,哪还有那么多的人给他们当炮灰?”他咬了咬牙,“现在提这个事……我感觉没那么简单。” “或许只是个想法,一个提案,一个目标。”我说。 其实说到这里我已经能猜到一些事情了,提里奥说的我完全明白,现在这个时候权力交替的时候作为最上层的统治者们难免会有一些小九九小心思。 “据说这事是……巴利·韦斯温元帅提出来的。”他说:“你认识这个叫巴利·韦斯温的元帅么?” 我摇摇头,“不认识,但是我听说他是库尔提拉斯人。” “你走的地方多,你就没听说库尔提拉斯还有个叫巴利·韦斯温的元帅么?”他问我。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耸了耸肩,“库尔提拉斯根本就没参战好吧。” “但是那个家伙就是库尔提拉斯人,而且他不是还带着舰队来的么?”提里奥提高了声音。 “哼,舰队。”我不屑的笑道:“多大的舰队?两艘还是三艘船?” “别管多少艘船,现在他是血色十字军的海军统帅。” “天呐,这陆地上还没整明白这就有海军了?”我笑了。 “信里不也说了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库尔提拉斯人……他会不会是库尔提拉斯王国指使的派来的?” “没听说呢……”我摇摇头,“他们已经跟联盟一刀两断了。” “现在不是我们要赢了么?” “你是说他们这是想来分享胜利果实?不会吧……我觉得不至于。”我说。 “那么这个叫巴利·韦斯温的家伙是怎么冒出来的?难道是谁引荐的或者主动投奔的?”提里奥疑惑的说。 “你琢磨这个干什么?”我笑了笑说。 “我只是……就想到了这里。”他不满地说道。 “你放下吧,我觉得布里吉特那小姑娘还不至于傻到现在什么情况分不清。” “现在……斯托姆加德不是还在打仗么?”他说。 “是啊,斯托姆加德……应该还在内乱。” “洛丹伦的亡灵……被遗忘者现在似乎依然不消停。”他说。 “嗯……还有兽人。”我点点头。 “我们的战争远没有结束。”他说:“要想远征就必须先解决好现在的内部的身边的问题,现在烂摊子就在面前还想着远征北方那个叫诺森德的地方……还想讨伐阿尔萨斯……” 他看向我。 我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你还记得你救的那个兽人么?”我看着他问道。 他垂下了眼睛,然后点了点头。 “你后悔么?”我轻轻地问道。 “当然不。”他果断地说。 “真的么?”我笑了笑。 他用一种坚定的眼神看着我:“你在怀疑我的信仰?” “哈!当然不!”我赶紧笑着说:“我是说……如果我们跟兽人……和被遗忘者不要打仗就好了。” 他注视着我脸的眼神慢慢变得认真了起来,但是随即他摇了摇头:“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你相信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我们有停战的可能么?”我也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没有回答我,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第二天提里奥来找我,他告诉我他要走了。 “为什么!”我惊讶极了。 “需要拯救的不仅仅是亚历山德罗斯。”他看着我说。 “现在这里可离不了你。”我说。 “离了谁都可以。”他说:“何况是我。” “你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我说。 “得了吧。”提里奥没有笑,“埃里戈尔已经做的很好了。” “其实在这里……说不定你……可以得到更多……帮助。” “帮助……”他忽然皱起了眉头,“更多的……”他哼了一声,“我……需要帮助么?” “不……我的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摆了摆手说道:“但是我……不需要这种帮助。” 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也得寻找到自己的救赎。”他说。 看着他的脸我沉吟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我们会再见的。” “你多保重!兄弟。”他说着向我伸出了手。 提里奥离开了这里,我知道他内心的挣扎,作为一个曾经最伟大的圣骑士,却失去了圣光……这已经不是耻辱的问题了。这段时间尽管他在帮助泰罗索斯做些事情,但是他内心的煎熬已经让他无心继续留在这里。 或许他离开也是好事,静下心来之后他或许能更快的再次拥抱圣光。而当圣光再次眷顾他的时候我相信他一定会超越曾经的那个他,如天神降临般地出现在我眼前。 我相信他,我永远相信他。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95 空想家 这段时间或许是活人世界最值得高兴的一段时间,亡灵天灾的入侵被打退了,而且希尔斯布莱德那边也传来了捷报,据说暴风王国和斯托姆加德联合军队克制住了兽人的进攻,虽然还有大片的土地依然没能收回来但是目前的僵局对人类而言是最值得庆祝的状态。 在兽人的进攻下人类再次坚持住了,没有一败再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加文拉德这家伙看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但是血色十字军在取得了如此巨大的胜利之后是挥兵南下跟暴风王国和斯托姆加德两大王国合作呢还是继续搞他们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我也准备离开了。 泰罗索斯对我很是不舍,尽管他一再的挽留让我感觉就这么走了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的挽留从另一方面也让我感到了拘束。我不喜欢被拘束,更不喜欢被强迫。所以我还是在提里奥离开之后选择了离开。 理由并不充分,也不复杂,仅仅是我还有事情要做。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提里奥现在还活着,他去寻找他的救赎了,现在人类世界前景一片大好,对于那些叫的上名字来的老友我觉得现在也不用太牵挂他们。 嗯……这里我说的是范达尔·雷矛,现在他应该依然驻守在奥特兰克,相信他现在一定将防御工作搞的更好了,要不也不会让希尔斯布莱德的军队能够跟兽人军队打成平手。 我不着急想究竟该去干什么,究竟要去哪,当我重新走在那条通往西威尔德甚至提瑞斯法地区的大道上的时候我有的是时间思考这个问题。 然而当我走过那个前往斯坦索姆和提尔地区的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我答应了考林镇的女鬼要帮它们解脱的。但是我现在觉得我似乎没有什么所得或者更好的办法去解救它们。至少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去救它们,它说的那个所谓的预言我也真的搞不懂。 不紧不慢地走着,这条路还长,还有好几天的时间可以想这个问题。可等到能看到那个镇子的时候我勒住了缰绳。 我……现在算是拥有圣光的人了么? 现在的时间还早,离着太阳下山也还得几个小时,现在扎营时间尚早,在天黑之前穿过那个镇子没问题但是绕过去似乎就得到了晚上,我倒是并不担心晚上会发生些什么只是觉得这么走过去似乎说不大过去。 还是去看下再说吧。 可是等我逐渐靠近的时候我才猛然发现这里……已经不是最初我见到的样子了,我赶忙调头躲到了一边。 那里不仅出现了大量的亡灵天灾而且数量绝对不是我甚至千把人的队伍能处理得了的。此时我完全不想凑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有什么值得我去了解并汇报的。 镇子北边的那道鸿沟阻止了我从那边绕过去的想法,镇子周围散布的亡灵就已经让我很头疼了。站在一个小山坡上俯瞰这个镇子的时候亡灵士兵身上散发的蓝色光芒在漆黑的夜晚里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我知道那是一堆堆的亡灵聚集在一起发出的光。 请原谅我现在所做的决定,即便有谁说三道四的我也不会改变现在的想法,这里就留给十字军先处理后再说吧。 绕过考林镇之后我感觉我的马蹄轻快了好多,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愉悦。这一路上我在思考在体会在尝试,甚至经常整晚我都坐在火堆旁努力让自己达到那种冥想的状态。 提里奥说他感到我身体里有一股巨大的能量,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安慰我或者……但我却记在了心里。我将手捂住眼睛,原本以为那双变成银白色的眼睛会发光,但并没有,在我的手心里我只看到了被捂住后的黑暗。 我想体验一下感悟到圣光是什么样的感觉,以前总是听他们说当参透圣光奥义的时候会出现喜悦,幸福,满足的感觉,内心会产生一中发自肺腑的那种希望感,喜悦感,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会变得很积极向上,那是一种心甘情愿的……嗯……怎么说呢? 我不会形容呢…… 但是我坐在火堆边看着那悦动的火焰我一点都感受不到,或者说我没有丝毫的感觉。我凭什么会产生喜悦幸福满足呢?有什么好值得我喜悦幸福满足的么? 我参悟不到。 于是我熄灭了火焰,本想仰望星空来让自己获得一些灵感……嗯,启示的。可当我抬头看到漆黑的天空后我忽然感觉有点压抑或者叫憋闷,东威尔德的天空没有星星。 跨过索多里尔河到达西威尔德地区之后我感觉鼻孔里都清爽了一些,这里能看到星星了,我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满天星河的时候,一些回忆就慢慢地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想起了她,她和他们。那些曾经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们。 哼,其实如果只是浮皮潦草的想一遍也就罢了,可是当我的思绪不受控制的想到跟她们有关的一些事情的时候我又瞬间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烦躁地翻了个身。 当我睁开眼睛再看向天空的时候我强迫自己将那些人和事都赶出我的脑海,我不想再回忆了。 真的,回忆过往我感到的更多事遗憾,是羞愧,和不甘,虽然这些事情已经过了十几二十年,却并没有因此彻底释怀,我还是会有点在乎。 以前真的是挺失败的人生啊。 呵呵,冥想似乎不该是想这样的事情吧。 于是我又开始宽慰自己,亦或者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好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要是能彻底释怀掉那是更好的,但……效果似乎不佳。然后我开始强迫自己想点别的,比如能让自己感动的,感慨的,感悟的事情,结果却是我发现过去的这种事情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那些过往只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我回忆起了那些事但仅仅也是回忆了起来,我丝毫找不到当时激动的兴奋的感动的感觉,当年的那些感觉现在变得全都是可以平淡地平静地说出来的句子。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敏感的人,但现在我却发现我似乎有点……凉薄。这个词用在这不知道合不合适,我感觉似乎大概也许是这样吧。 那些曾让我夜不能寐想起来就坐不住心里闹腾的是事情已经没有多少波澜,那些曾让我心生感动热血澎湃的事情变的毫无情绪。我也发现我现在越来越不容易被感动,即便是被感动也会很快就失去这种起伏。 啊,想到这我忽然发现我似乎对愤怒的感觉还抱有比较高的敏感度,仅此而已。 这样的状态似乎完全跟圣光之道不搭边…… 不……我是在忏悔么? 可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悔意,我知道我有些事情做的不好,做的不对但是我并没有多少悔意。 我不再羞愧,不再懊悔。我这是怎么了?这样的状态下圣光似乎……不会跟我有什么回应吧。 乌瑟尔是个好人啊,他……热情,友善,慈爱,宽容,我觉得什么美好的赞美的词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这种人天生就是要被圣光所选中的人吧。还有提里奥……图拉扬…… 那达索汉呢?现在的他……我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了,那当年的他又是怎么成为一名被圣光所青睐的圣骑士的呢? 当年他给我的印象根本就是高大威猛且冷峻,不苟言笑这个词用在他身上都感觉太轻,反正就是那种不容易接近的人,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能让圣光出现在他身上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难道他冷峻的外表下还埋藏着一个我看不到的热烈的,友善的,仁慈的内心么? 加文拉德是个什么性格我还是了解的,他的为人脾气性格我还是很认可的,虽然我对他还是有点小成见,但这个人严厉的表面下是是无私和公正,他究竟曾经是不是圣光的忠实信徒我不清楚,但是他的人品应该就是圣光选择了他的根本原因。 而赛丹·达索汉这家伙现在我看他是怎么看都看不出也联想不到他有能跟加文拉德相同的地方。他还想弄死我哩。 那我有什么样的品质能让圣光垂青于我呢?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可是当我认真反思过自己之后我觉得我还是算了吧,我身上的毛病圣光可能永远都不会青睐我。可是偏偏…… 达里安用自己身体当引雷针而降下的天罚消灭了几乎所有的亡灵,而我活下来了。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呢?如果说克尔苏加德用他的魔法之力挡下了这一击的话我凭什么活下来呢? 而且我的眼睛如果真如他们所说是圣光净化的结果的话,我现在不该是一个五讲四美的好人了么?勇敢,友善,仁慈,热情,无私……等等!是一个天大的好人了,我心里那些……肮脏应该彻底消失了才对啊。 啊?对啊……我内心的那些肮脏消失了么?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96 无意义 人内心的恶是怎么产生的呢? 有人说人最初是不分好坏的,无善无恶,教给他善的他便可能是善的,教给他恶的他便基本是恶的。但是也有人说人生出来就是恶的,只是善让他抛弃了恶,反之亦然。 我生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恶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小时候做过的残忍的事我都记得,我说的是对待某些昆虫和小动物,比如老鼠。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样做很残忍。 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这种所谓的“残忍”的事情……算恶么? 应该也算吧。 我抓起那只老鼠的尾巴狠狠摔在地上,反复的摔,摔到它身体都破了,内脏流出来的时候我却没有感觉到残忍。将蜻蜓的脑袋拧下来玩的时候我没有感觉这样不对。将蚂蚁用火烧的时候我亦没有觉得这样残忍。 啊……是啊,当时没有任何感觉,但是我心里清楚地记住了将头拧下来是什么样,将内脏都摔碎了是什么样,被火烧之后那些小玩意挣扎一下就死是什么样,挣扎好一会才死是什么样。 然后我又不停的见到死人。 脑袋破了脑子洒落一地的,胳膊腿呈一种奇怪角度弯曲的,开膛破肚内脏满哪都是的,脑袋跟身体分了家的,甚至头都不见了的。他们死了之后脸上的表情我至今也都还记得。 还有什么? 啊……对啊,还有女人们的身体。尤其是那些二十岁出头的少女们洁白的大腿,在袜子朦胧的衬托下那种诱惑的细腻和光泽。当年幼无知觉得勃·起是个很好玩的事情的时候,或许那种子就在我脑海里留下了印象。 后来看到那些妖艳的,花枝招展的,胸呼之欲出胸和屁股恨不得全展现给路人的女人们的时候,她们穿的好时髦,好暴露,好·性·感,好好看的时候,一种印象印在了我的脑海里,虽然当时还不知道什么叫性感,什么叫性。 这是恶么? 啊……对啊,我还看到人们亲嘴了。 看啊,他们俩亲嘴呢!他们俩人抱在一起怎么啃得这么起劲!啊!看啊,那个女人的脸怎么是这个样呢? 当小伙伴里有小女孩的时候,把她摁倒在地上,怂恿大家都去亲她的嘴啊!我看到大人们就这么亲的!亲她的嘴!啊,她还反抗呢,我看到那些女人反抗的时候是……这样的。 这……是恶么? 忽然之间,我回忆起了这些。刚才还被抛在脑后的那些血腥和情涩的东西再次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那些白花花的大腿和胸,那些嗯嗯啊啊的扭曲和呻吟,那些各种各样的交配器官,那血刺呼啦的……身体和器官一下子涌了过来。 忽然我感觉右边的眼眶闷痛了一下,紧接着从眼眶到侧头一下扯到后脑勺上去了。我赶紧闭上眼睛,皱着眉头咬着牙挺了一会。 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我过去好长好长一段时间都……忘掉了那些残忍和血腥,情·色和肉·欲,甚至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念想,可现在竟然一下子全让我想了起来。 各种画面和情节在我脑子里翻腾,我闭上眼睛妄图甩掉这些念头但是根本没用,头痛的感觉完全没有让我停下来不去想那些玩意,那种刺激反而越发激烈。 干啊!干!狠狠地干!干穿!杀掉他!砍下他的脑袋,挖出他的眼睛和弹子!扯出来……扯…… 我用拳头狠狠砸自己的脑袋,可毫无作用。内心一股熟悉的,扭曲的,憋屈的,烦躁的感觉一下子将我从地上弹了起来。我抽出腰间的锤子朝边上猛地挥去,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砸到完全挥了个空。 我不会砸死我的马,但是我现在很想砸烂或者砸碎一个什么东西!活的,或者是能爆裂开来的玩意! 最后我的锤子钉进了树干之中。 一声怒吼从我胸中喷出,然后我……应该是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依然是黑的,只是这种黑暗让我一下子恍惚了。 我记得我生火了。 手指碰到了地上的树叶和泥土,我没有被抓,我应该还在野外。扭脸看了一下天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天……好黑! 我记得我已经到了西威尔德的土地上了。 从地上爬起来,我摸了摸身上,似乎没有少什么。当我听到马儿发出的声音的时候我才确定我现在不是做梦。身体很沉重,躺在地上我一动都不想动,直到马儿发出了嘶鸣,那不安的嘶鸣让我一下子感觉到了不对劲。 伸手一抓腰间的武器抓空了,赶忙去摸右边一把将另一柄锤子拽了出来。望向马儿发出声音的地方,从地上爬起来我冲了上去。 马儿的方向传来了野兽的吼叫声,马儿发狂地挣扎,此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马儿可千万别出事。 我不知道出现的是什么,但是那吼叫声告诉我这玩意真的很大。隐约间我看到了那身影,马儿在死命蹦跶,我扑上去的时候好险差点让马儿踢到我。 没有丝毫的犹豫举起战锤朝着那玩意身上就砸了下去,锤子砸穿了它的身体,那柔软且有硬度的触感让我感觉到欣喜,但对面的反应让我立即感觉到了不对,这个活物不简单! 猛的将锤子拔出来再次狠狠砸下去,锤头再次砸穿它的身体,终于它转头朝我一下抡来。那粗壮的胳膊直接撞到我的右侧胁肋上,然后我飞了出去。 这不是人!应该是头熊! 那玩意吼叫着朝我扑来,一股巨大的压迫感朝我扑面而来。此时迎面而上就是傻·逼,我直接往侧后方撤步,当我的左手碰到一棵树的时候我直接将身体往后躲去,只听“砰”的一声,抓破了树皮的声音叫我吃了一惊。 此时完全是凭感觉在战斗,那几乎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黑影很庞大,我能做的首先就是躲闪,然后还是躲闪,但是绕树这种行为其实根本拖延不了几秒钟。 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并找到反击的机会,然后立即发动反击,但这一下能不能直接秒杀它就……不好说了。 它扑过来了,我往树后一躲的时候只听刺啦一声,那是爪子抓在树上发出的撕裂声。这个机会我不可能错过,于是我举起了锤子。它此时抓了一下没抓到身体应该是前倾的,也就是它的右爪此时是按在地上的,从按在地上到抬起来抓向我是需要时间的,而它的左爪是没有机会抓我的,同时它的脑袋……没有任何防御能力! 随着大叫一声手里的战锤朝着差不多它脑袋的地方狠狠砸了下去。 骨头碎裂的声音此时是最悦耳的声音。颅骨跟身体其他位置的骨头感觉是不一样的,那种宽阔的感觉,那种厚实的感觉让我心里踏实。 那玩意并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只是身体重重砸在地上时候发出的一声闷响。本想往后再躲闪的但我此时只撤了一步然后又举锤狠狠来了一下,两下,三下。 那玩意不动了。 将嵌进颅骨里面的锤头拔出来后我抬脚踢了踢那玩意,那毛皮感觉很是粗糙,估计是头熊,但是那玩意的脑袋似乎有点大。循着声音找到我马的时候发现我的马已经不行了,我摸着马的腹部,肚子已经被抓破了,肠子都流了出来。 心里其实蛮心疼的,但更多的是遗憾,我不会圣光法术。 但突然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即便会法术我感觉那软乎乎的热乎乎的肠子都流出来了,救活的可能性也不大了,而要将它复活成亡灵战马……我又不是巫妖…… 坐在马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我能做的也就是用这种方式送它上路了。 睁着眼睛等待天明,当我能看清这一切的时候马已经咽气了。很可惜,很心疼,于是我将马身上的马鞍和缰绳都解了下来。给它挖个坑埋了是不可能了,于是我只能这样将它丢在了这荒野之中。 那头被我捶死的熊个头真不小,而且这头熊其实腐烂得也已经很厉害了,毛皮紧紧包裹在已经没有任何脂肪肌肉的巨大骨架上,这就是亡灵天灾的杰作。 这种只在故事里出现的情节真实上演的时候作为活人……农夫,商人,女人,孩子他们该如何面对呢?拼命生存,或者变成同样的玩意加入到它们之中,这样就不会有恐惧,也不需要再为下顿饭而犯愁,不用担心挨饿,不用担心风吹日晒雨淋。不用思考,不用拼命,随波逐流的解脱。 对啊,打不过就加入么,这样可以减轻些负罪感或者遗憾感。 现在的人类世界已经被压缩的不再支持人类跟过去一样繁衍生息劳作生产繁荣昌盛,除非出现一种能力挽狂澜的办法,否则人类的下场只有走向毁灭。 魔法,圣光,这些东西在被绝大多数人掌握之前希望人类能坚守住,也希望阿尔萨斯没有趁机大举进攻过来,克尔苏加德是失败了,但是巫妖王降临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的末日可能就真的到了。圣光之愿的那种清算会再次出现么?我个人表示怀疑。精灵们曾两次击败恶魔,但我觉得那个壮举是不会在这里出现的,这里没有世界之树,也没有万千的精灵之魂。 兽人在我的印象里并不聪明,但是他们的领袖还行,巨魔很野蛮,但是沃金应该会足够的有智慧,不过希尔瓦娜斯这个怨妇一样的女人会怎么做就不好说了,她内心除了复仇之外,还有一种潜藏的野心,而这种野心跟兽人似乎还不大一样。 联盟也是这个烂样子,跟兽人部落之间的争斗我觉得现在停下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血色十字军如果一直这样壮大迟早要跟被遗忘者开战,这种争端很有可能将联盟再次拖下水。 太平的日子太短了,或许只有纷争才是常态。然后像这头熊一样,腐烂凋零,尘归尘土归土。希望永远都在,只是太过渺茫。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97 冈瑟尔 悲观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繁荣昌盛只是一种幻想,的确有不少人依然愿意为之奋斗,但是在我心里既定的目标就是能够苟活就已经不错了。 泰罗索斯在我临走的时候拜托了我一件事情,现在我想起来这个嘱托的时候就会想起埃德温。然后一个词会立即出现在我脑海……阳奉阴违。 泰罗索斯希望我能到达有活人地方的时候给他们宣传宣传,我说圣光之愿礼拜堂一役已经把银色黎明的名声打出来了,所有有活人的地方都会知道在东威尔德那个叫圣光之愿的圣地有一个叫“银色黎明”的组织,那里就是用圣光才直接击败了那些死灵。但是泰罗索斯对此并不满足,他笑着拜托我希望我能在有人问他们的时候给他们指条明路,告诉他们圣光之愿和银色黎明究竟在哪。 我答应了,这种事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即便我说一堆困难的理由,他也有一堆的解释等着我。倒不是我有心打击他而是想跨越东威尔德那片土地幸运比实力更重要,途中的凶险可能会让一部分死在路上并顺道加入亡灵天灾军团。 离着洛丹伦城已经不是很远了,别说活人了,走到这我只见到了一个身影,那个家伙站在路边望着我慢慢靠近,他注视着我,我也注视着他。他身上的长袍宽大的兜帽让我想起了一起前往纳克萨玛斯的那个叫卡斯特里安的家伙。 后来我还真没注意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死了,我猜可能也死了吧。 当我走过那个家伙身边的时候我盯着他看,那兜帽只让他露出了半张脸。而我走过去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我认得你。” 我回身看向他,“你认得我?” 他还是露出半张脸歪着脑袋看着我,只是直了直身子,伸手将脑袋上的兜帽摘了下来。当他露出整张脸的时候我不禁皱了皱眉头……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我了对么?”他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摇头,“很抱歉,我不记得见过你。”我说。 他哼了一声,又将帽子戴上了,“你的变化也很大,但是我是不会看错的。” “你知道我是谁?” “比尔·麦克斯。”他直接脱口而出。“你的样子我是不会忘记的。”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是谁?” “冈瑟尔。”他自报名字。 我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你确实把我忘了。”他哼了一声,说着他转身就走。 “我想起来了。”我大叫。“你是冈瑟尔。”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赶忙追上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会在这里?” “你离开了希尔瓦娜斯。”我说。 “你也一样。”他说。 “你知道我的事情?” “并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离开了希尔瓦娜斯?” “你身上散发的臭味只要是个被遗忘者都闻得出来。”他的声音略显鄙夷。 “呃……什么?”我没听懂。 “死人身上是不会出现这种味道的。”他说。 “什么味道?” 他停下脚步瞥了我一眼,“你跟我们不一样。”然后扭头就走。 我跟了上去,“什么不一样?”我追问。 “你身上没有死人该有的味道。”他说。 “那是什么味道?”我不自觉地提了提鼻子,“你身上也没什么怪异的味道。” “哼,你这样多久了?”他问。 “我不是很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几乎所有的被遗忘者身上都会有一种发霉了的味道。”他说。 “我没有么?”我笑了笑。 “哼,是你跟活人呆久了的原因么?还是你……找了谁把你净化了?”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笑了笑,“我参加了圣光之愿礼拜堂的战役。” 他脸上没啥表情,他的表情似乎是不知道那事。“你不知道么?” 他摇头。“发生了什么?” “克尔苏加德带着大军去剿灭圣光之愿礼拜堂的军队,但是被一个叫达里安·莫格莱尼的小伙子给打败了。” “你在开玩笑。”他平静的话语表明他不光是不相信。 “这是真的。”我严肃地说。 “这跟你现在这样有关系么?” “我也被波及了。” “对,你也是亡灵。”他哼了一声。“你怎么没死?” “我不知道。”我撇了撇嘴,“你离开希尔瓦娜斯很久了对么。” “是的。” “我记得当时还有很多……巫妖,但是后来我并没有在希尔瓦娜斯身边见到他们。” “我不知道。”他说:“有什么问题么?” “你离开她之后就一直在这附近……隐居么?” “是的。” “希尔瓦娜斯没找你?” “当然找过。”他说。 “你没有帮她么?” 他点头。 “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么?”我追问。 “跟我没什么关系。”他摇摇头就要走。 “你住在这附近么?”我跟了上去。 “很远。”他说。他似乎并不想邀请我去他家做客。 “不请我去你家做客么?” “活人那套礼节就算了吧。”他说:“当然你想来的话我也不会拒绝你的。” 我笑了,“当然得去,只不过我可没带礼物。” 他住的地方着实够远的,很远!我问他出来做什么了他说出来采药了,我问他什么药要跑这么远,他说这种药只在死人的墓地里才有,他住的地方只有死人,没有死人墓地。 呵呵,他的话叫我想笑,死人住的地方不就是墓地么。 原本以为他住的地方是在深林或者高山上,直到我来到一片大湖边上的时候才知道他竟然住在湖中的岛上。 那个湖很大,我只是知道叫静水湖但以前从未来过。找到湖边的一叶扁舟后我划船载他回到了他所居住的岛上。 那岛的面积也不小,有两三座山,而山下面竟然还有村庄。我惊讶地问他为什么这里还有这个的时候他没有回答我,可当我踏上这座岛后我被震惊了……岛上竟然有亡灵天灾! 我抽出武器后他接着就让我收回武器,他说那些家伙是他的朋友。这座岛上的活人没能躲过瘟疫,复活过来之后就留在了岛上,他来到这里之后发现这里很适合隐居,而且岛上的亡灵天灾也能警告那些想要登岛的人。 我很好奇希尔瓦娜斯的人来找他的时候那些无脑僵尸会不会攻击他们,他说他不担心,但是他会阻止他们伤害这些家伙。 他住在这座岛最高的那座山上,岛上树木被这里的原住民给砍了不少,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又重新长出来了不少。最高的那座山则没怎么被砍伐,而且在山顶处有一座房子,他说这原本就有。 就在我感叹这里环境还真不错,称赞他挺会找地方的时候,从屋里走出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我也是一愣,这个女人……我感觉以前见过! 冈瑟尔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女人身边,将身上的袋子递给了女人。我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过去,她没有阻止我走进屋里但她一直盯着我的眼神中带着警惕,而且她看的我有点尴尬。 “这是你的妻子?”走进屋里之后我环顾了下屋里环境。 “当然不是。”他平静地卸下身上的装备。 我扭头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前还在盯着我的女人,“她是被遗忘者。” 冈瑟尔没有回答。 “这是希尔瓦娜斯的人?”我又问。 “不是。”他并不想多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围坐在屋子中间的火堆边上,说实话我很好奇。直到不经意间我听到了冈瑟尔叫她佳莉娅,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但是我越看她觉得越眼熟。 “我觉得我见过她。”我说。 女孩盯着我,她眼神里的警惕更多了。 “是么?”冈瑟尔接过话去,他也盯着我,“你怎么认识的?” “我记得这个名字。”我说:“如果真的是她的话。” “哼……”冈瑟尔笑了笑,“她似乎不大喜欢你。” “是因为我说我认识她么?”说着我看向这个女人。 “你应该是认错了。”冈瑟尔说。 “你知道泰瑞纳斯·米奈希尔的女儿叫什么吗?”我说着就将眼睛瞥向女人。 女人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看到她的表情我皱了皱眉,又看向冈瑟尔,“希尔瓦娜斯……不知道吧。” 冈瑟尔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冷酷了起来,女人的表情更是直接从刚才的警惕变成了威胁。 看到女人的表情我笑了,“看来你以后得学学怎么伪装自己了。” “你是谁?”女人开口了。 “我记得……你的声音没这么沙哑。”我看着女孩的脸。 “我认识你么?” “她的记性也不大好。”我笑着看着冈瑟尔并指了指脑袋。“还是死亡让她失去了一些记忆。” “你到底是谁!”女孩的声音带着威胁的口气。 我打量了一下坐在一边的冈瑟尔然后微笑着对她说,“你弟弟的情况你知道么公主殿下?”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98 佳莉娅 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这个女人真的是佳莉娅·米奈希尔,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国王的女儿,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国王的姐姐。 说实在的我都很惊讶,我完全没有料到能在这里见到她,我甚至早已经将她遗忘了。 “我知道你死了,但是我没想过能在这里见到你。”我说。 “你怎么知道我死了?”她问。 “那段时间能逃出洛丹伦城的人少之又少。”我打量着面前的女人,“而你又处在暴风的中心,你生还的几率很小。” 她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当时你们的地下避难所被死人堆满了,而且那里面进去搜查的人恨不得将那个地方翻过来。”我说。“你弟弟为了找你几乎将洛丹伦城翻过来。” “他罪该万死。”佳莉娅说。 “死不死的就先别说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问道。 她眉头紧锁,“你一直跟随他么?” “是。”我承认。 “你也是被遗忘者。”她看着我的脸问道。 “算是吧。” “跟随他的人不是被遗忘者。”她说。 “我离开他很久了。”我看了冈瑟尔一眼,此时的他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警惕。 “阿尔萨斯现在在遥远的北方,要找到他需要跨越大海,然后到达一片只有冰天雪地的极寒陆地上,然后……” “我不想知道他在哪。”佳莉娅打断了我的话,“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玩意?” “哈!”我笑出了声,我企图用笑声掩盖尴尬,“你说什么?” “你不是亡灵天灾,你也不是被遗忘者,你是什么?” “跟你一样,小姑娘。”我说:“我是自由的。” 佳莉娅看想冈瑟尔,冈瑟尔微微点了点头。 “你跟我们不一样。”她说。 “身上没有怪味?” “不,你身上有一股不属于死人的……”她顿了顿,“能量。” 我眨了眨眼,“你说得挺对,我……确实接触过一些魔法……嗯,比如圣光。” “你是个不伦不类的家伙。”他说:“当年你在洛丹伦城的时候……你就是个奇怪的存在。” “你认出我了?” “我忘了你的名字,但是我还隐约记得你。”她说。 “屠城那天我没见到你,阿尔萨斯一直在找你。”我转移了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躲进了下水管。”她说。 “哪里的下水管?” “厨房。”她说。 “就你自己?” “还有一个嬷嬷。”她说。 “那个嬷嬷呢?” “她为了吸引注意力牺牲了自己。”她说。 “你是被饿死的?” 佳莉娅皱起了眉头,她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 “这个死法……着实不怎么样。”我说。 “那你怎么没加入到……当时你弟弟的军团里?”我问。 “我被堵在了下水管里。”她说。 “嗯?” “嬷嬷的尸体堵住了下水管。”她说:“我在她后面,嬷嬷后来变成了僵尸,但是她的身体也被钩住了,我们就这样一直待到突然有一天,被遗忘者清扫城堡的时候嬷嬷被拽出来,然后我才被放出来。” “我的天!”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一直在下水管里?” 她点了点头。 “怪不得!”我惊呼,“但是……阿尔萨斯当时翻找城堡的时候怎么就没找到你呢?”我依然奇怪地问。 “我知道外面有人进进出出的,但是后来就没了动静,那时候嬷嬷已经变成了僵尸,只是出不去。”她说。 “难以置信!”我佩服地看着眼前的公主殿下,“你是怎么待住的?你会不会很崩溃?” “不会。”她说:“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他们正在拽卡在下水道口的嬷嬷。” “然后你就被放出来了。” “是的。” “那倒是没受太多罪。”我点了点头:“但是你……怎么就……没被发现或者……没加入他们?” “什么?” “我是说……你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已经是被遗忘者了对吧,你没有被人认出来么?” “我换了衣服。”她说:“下水道里太脏了,我的裙子和衣服太脏了。” 我笑了。“但是……就没有人认识你?” 她摇头。 我撇了撇嘴,“那你怎么没被编进希尔瓦娜斯的军队?” “我逃走了。”她说。 “逃走?”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公主。“你逃出了洛丹伦城?” “是的。” “为什么!” “那里让我感到厌恶,害怕,我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我能一直听到那座宫殿里传出的哭喊声。”她说。 “你逃出去之后呢?” “我一直逃,四处躲藏……直到遇到了他。”她轻轻地说道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冈瑟尔。 “你告诉他了你的身世?”我也瞥了冈瑟尔一眼。 “是的。”佳莉娅说:“他……跟我是一样的,也是选择了离开那座城市。” “你知道她是阿尔萨斯姐姐的时候你惊讶么?”我问向这个老头。 冈瑟尔只是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你真的是……”我微笑着看着她:“你还能活着……挺好的。” “这个世界已经完了。”她说。 “完了?哼,暂时还是完不了的。”我说:“你弟弟最近派人卷土重来,但是很可惜,他失败了,他的人被打败了。” “他没有回来?” “你还想找他报仇么?” “我愿意。”她说。“他做的那些事罄竹难书,已经到了罪无可恕的地步。” 我摇了摇头,“报仇的事你就暂时不要想了,想也没有用,你也做不到。现在外面很乱,这个世界又要发生一些新的大变化,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说着我看向旁边的冈瑟尔,“你在这里会比较安全,尤其是跟他在一起。” “而且你现在如果暴露自己……你会发生什么你可以往最坏了想,但是唯独不能往好了想,一点都不能。” 我看到冈瑟尔耷拉的眼皮眨了眨,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对我说的挺赞同,他抬了抬头看着我,“我能相信你么?” “嗯?” “你说她自己暴露,但是你……我能相信你么?”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这话算威胁么” “提醒。”他淡淡地说。 我对他哼了一声后看向佳莉娅,“你还记得吉安娜么?” “记得,她怎么样了?她还活着么?” “当然,她不仅活得好好的,而且现在正在组织联盟军队准备收复失地。” “你说她现在是领袖了?达拉然……”她忽然看向冈瑟尔。 “达拉然现在已经废了,一片废墟,现在究竟怎么样我不知道。” “那吉安娜……联盟怎样了?” “不怎么样。”我说:“现在僵持着,被遗忘者的军队,兽人的军队,联盟的军队,还有血色十字军,现在一团糟。” “血色十字军……”佳莉娅皱起了眉头,“他们没有加入联盟吗?” “当然没有。”我说:“现在这个势力大有未来统治洛丹伦原本领土的架势,他们现在很激进,或者叫偏执。” “吉安娜什么时候能带着军队收复洛丹伦城呢?”佳莉娅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种期待。 “一时半会是不行了。”我说:“兽人跟被遗忘者结盟了。” “什么!” “你很惊讶……”我笑着哼了一声,“外面可是一团糟。” “收复无望了是么?” “暂时是。”我毫不犹豫地说。 “如果吉安娜能阻止阿尔萨斯就好了。” “阻止……哼,你弟弟见了吉安娜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我鄙夷地说道。“甚至会更加勇猛。” “为什么?” “你不知道么?”我好奇地看着她:“你弟弟当年在斯坦索姆发疯的时候你不知道吉安娜做了什么?” 她摇头。 “吉安娜跟阿尔萨斯意见不和,然后这个女人抛弃了你弟弟。”我说。 “他们……不是一直都关系很好么?” “天呐……你弟弟的爱情你一点都不知道?”看着她的样子我真的是无语了:“阿尔萨斯也从来不跟你提这些事,对吧。” 她沉默了。 “算了,这都过去了,说也没有任何用处。”我哼哼了两声,“对了,你成为被遗忘者的那一年多大了?” “怎么?” “你父亲就一直没给你找……个婚配的?” 她沉默了,然后眼神一下子变得有点发直,她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我记得你比你弟弟年长两岁,是吧。”我问,“你父亲看来挺舍不得你啊,我记得那时候阿尔萨斯已经成年了吧。” “是的。” “当时所有人都看好你弟弟跟吉安娜他俩,如果成了相信吉安娜的家族将更加强大。” “你说话跟我父亲一样。”她说。 “不然呢?你……要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就不需要担心这些。” 她的脸上露出了哀伤的表情,“这个身份就注定身不由己么?” “再退一步讲,即便你是某位勋爵家的女儿,你的归宿也是某个王侯家的儿子。” “我们这些人很可怜。”她说,“连自己的爱情都把握不了。” “可怜……嗯,对衣食无忧的你们来说……你们的可怜让他们感觉自己更可怜。” “如果奥特兰克王国没有被分解就好了。”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向往。 “什么……意思?” 她看着悦动的火焰,脸上原本向往的表情逐渐变成了哀怨。 第五卷 王者归来 199 爱情 活着的时候我就这么认为,现在我依然这样认为,那就是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最贵重的,最稀有的,最容易被破坏的,也是最坚实牢固的东西,爱情不是亲情,不是友情,是一种更伟大,更高级的感情。 虽然作为人即便没有爱情也可以活着,继续的活下去,但是物质永远弥补不了爱情的缺失。爱情的诞生是几乎脱离物质基础的,发生爱情的时候物质也从来不是前提条件。两个人看对眼的时候并不受环境时间物质的影响,即便是在厕所门口,那种感觉也可以产生,怦然心动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爱情是突然的激烈的,有些在相遇的一霎那间就定了,有些则是细水长流时的一个回眸就确定爱情的产生,但当它迸发出来的时候,那种猛烈是大部分人这辈子体会到的最美好的,最痛苦的,最刻骨铭心的,最值得回忆的感觉。 但是爱情不是单相思,不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不是一个人的孤枕难眠,而是两个人。 可是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那个叫你喜欢,热爱,甚至爱到似乎都害怕别人惦记,害怕别人嫉妒,让你高兴,让你悲伤,完全能牵动你的思想和情绪,让你奋不顾身,让你失去理智的人……同时对方也如此对你的时候,那你就是这世界上最最幸运的人了,真的! 此时千万不要说钱,也千万不要说房子车子,更千万不要说未来,那都是爱情之后的锦上添花,此时无关任何,只是你们俩相爱了,你爱她她爱你就这么简单。 当然了,爱情会发生在两个阶层相差很大的人身上么? 我认为是会的,但是……身份的不同决定了两人的相遇可能不是那么容易,但并非没有机会没有可能。而身份地位相同的人更容易是因为他们有更多的机会相遇。 相遇啊,相遇是缘分,相遇很难得,今天你见到那个人,或许擦肩而过之后今生就再也不会相见,而相遇了,你爱上了她,她也爱上了你,这得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即便是在最开始的时候你有所隐瞒,但这大多都不是恶意的,如果对方又没有因为知道了你的隐瞒而嫌弃你而是依然选择爱你,我的天呐!你来这个世界上走这一遭就值了。 鸡鸭鹅猫狗尚能有自己的伴侣,如果能找到那个同样也对你怦然心动的,爱恋的人,人这一辈的价值就占据了一半,如果能化为亲情相守终老这辈子就已经圆满了。 但这么珍贵的东西不是人人都能获得的。 佳莉娅身上发生的是不是爱情呢?用我的角度来看不是,她被人耍了,被人玩弄了,你也不用着急把分手就是渣就是玩弄套上来,但这个一定是,因为她看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现在暴风王国的实际女主人卡特拉娜·普瑞斯托女士的亲戚,一个自称为达瓦尔·普瑞斯托的奥特兰克大领主。 时隔多年,我已经忘记了普瑞斯托家族的情况大概是怎么样的,以我现在的记忆我只能想起一个叫伊芙的女孩,她是原奥特兰克王国二王子的女伴。还有一个就是当年失踪了的佳莉娅的男友,就是这个叫达瓦尔·普瑞斯托的家伙。 佳莉娅跟这个家伙陷入恋爱的事情当时在各大王国还曾经引起过广泛关注,并不是因为佳莉娅是洛丹伦王国的公主就怎么样,她的地位永远都没有阿尔萨斯高,也没有阿尔萨斯重要,但是跟佳莉娅搅和在一起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一个败亡的国家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破落贵族家的孩子。 在这个以身份等级地位为先决条件的社会中,破落贵族的地位并不比平民高多少,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这句话说的非常对。不管你曾经有多风光,多有钱,多有权一旦失去背后支撑成为一个空架子的时候名号和爵位就不值钱了。 更何况奥特兰克王国已经不存在了。而且普瑞斯托家族在奥特兰克的地位名气可能还不如巴罗夫家的管家大。可偏偏洛丹伦王泰瑞纳斯的掌上明珠竟然爱上了这么个家伙。 用佳莉娅的话当时有无数人反对,即便是她的父王最开始也是非常反对的,但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泰瑞纳斯国王就不做声了,不做声了也算是默许了。 她告诉我这事的时候我最初想到的是会不会泰瑞纳斯不做声了是憋着想办法弄死这个达瓦尔好让他女儿死心,但佳莉娅说事实是她父亲就是默许了她与这个男人在一起。 这件事引起了洛丹伦上层的一部分的极力反对,因为当时已经有一些家族是想把佳莉娅娶回家的,但是这些家族不方便明说,这事怎么明说呢?说了就好像显得目的明显且极其功利,不光是自己丢面子更是不尊重佳莉娅把她当成了一个玩意和工具。 可是主人不说话下面的狗是必须给主人争取并赚回面子的,于是那些小贵族们就开始不断的给泰瑞纳斯进言。佳莉娅说那时候的她深深地被达瓦尔所吸引,被他的魅力所折服,她完全陷进了达瓦尔的温柔乡无法自拔,甚至一会见不到他都会心里不安感到烦躁急切。 说到这里的时候佳莉娅的眼神中竟然还流露出了一丝……怀念。 她说她的眼里只有那个高大的男人了,任何一个男人都入不了她的眼,任何男人都没有他有魅力,任何男人都不如他。她每天都在期待见到他,每天都在想念他,时时刻刻都会想到他,即便是在跟嬷嬷学做女工,在跟宫女们玩耍的时候都会克制不住地想他。 我问她有没有闺蜜什么的。她说有,有些跟国王关系比较近的家族家的千金跟她的关系也是不错的。我问她难道你的闺蜜就没劝你么?但是佳莉娅的回答让我当场震惊。 她说闺蜜们最开始的时候是反对的,那时候的她还觉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但是当她偶然听说她的闺蜜似乎也深深爱恋着达瓦尔的时候她直接崩溃了。 她直接找到达瓦尔,原本带着一肚子委屈不满和愤怒,可是当她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她一下子又沦陷了,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她说现在想想那个家伙并没有对她说太多的甜言蜜语,甚至那些话放在现在她觉得完全不会感觉到一丁点的甜蜜,更没有什么套路或者花样,甚至连一点语句的修饰都没有,但是她那时候就是喜欢。 这个让她欢喜让她忧,让她思念让她愁的男人完全占据了她的内心,她开始疏远她的闺蜜,她觉得那都是她的敌人,她要把这个男人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 于是她开始跟她的父王要求对这个男人进行封赏,不管是爵位地位还是金钱,她要让这个男人在最短的时间里成为一个伯爵甚至是公爵。 她说那时候她真的是单纯,这样的想法要是放在现在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且不说让泰瑞纳斯国王封赏他这种完全没有一点可能性的要求,作为一个政治家,或者男人,甚至是稍微成熟一点的人来说这都看得出是男人在通过女人捞好处,这种行为不是说被人所不齿,反对的人根本不是接二连三,而是会成片成片地直接蹦出来。 可是她爱的热烈,爱的深沉,她已经不管不顾了。 直到有一天,达瓦尔消失了。 佳莉娅找他找到发疯,悲伤哭泣已经都算是轻的了,她闹过疯过,要求泰瑞纳斯把达瓦尔给她找回来,但泰瑞纳斯也很无奈,他上哪找去?可是佳莉娅并不相信,她声称是不是她父亲找人把他给杀了。 她不断的闹,开始泰瑞纳斯还会由着她,迁就她,但是后来估计就是被闹烦了直接把她关了起来。更可怕的是她说她似乎是怀孕了。 照顾她的嬷嬷发现她身体出现异常之后立即报告给了国王,此时的国王愤怒了,国王要求务必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派出去了无数探子整个人类王国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家伙找出来。可是这家伙就如水蒸气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来她才知道她亲爱的父王并没有对这个男人做什么,完全就是那个男人抛弃了自己,但是这个男人究竟为什么消失,怎么就消失了完全没有头绪。开始她是不信的,于是她偷偷找来一些达拉然的魔法师,企图用魔法来寻找她的心上人,但是魔法师们到来之后无从下手,一个是达瓦尔并没有给佳莉娅任何的东西,哪怕是块手帕,她手里没有一件达瓦尔的私人物品,这个发现让佳莉娅瞬间更加崩溃。 魔法师们没有物主的物品寻找起来就相当麻烦,在来到达瓦尔的住处后却在这里发现了一丝魔法的痕迹,通过那些残留的魔法痕迹魔法师们看到了一些线索,但是更多的都被灰暗给遮蔽住了,到头来他们也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线索。以至于最后的结论是他可能被某个魔法师给带走了。 人没找到,可是佳莉娅的身体却发生了一些不好的变化。 她似乎真的怀孕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00 爱情的代价 这件事对国王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佳莉娅没有这么说,但是从她的言语里我能猜得出当时泰瑞纳斯国王的脸得气成什么样子。他的脸很长,而长脸一但阴沉起来耷拉下来那个样子并不比马脸短多少。 同时我也能猜测的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这么一个家伙欺骗了感情和身体之后那种厌恶,愤怒,心痛会让这个父亲失去理智。平常人家的女儿遇到这种情况作为父亲都会恨不得将那男人抓来狠狠揍一顿,更何况是作为一国之君手握生死大权的国王。 如果那个叫达瓦尔的家伙不消失,这件事保不齐最后佳莉娅嫁给他也不是没有任何可能的。可是现在他玩了个消失,这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如果我是泰瑞纳斯抓回他来之后碎尸万段都不解恨。 而更无法被谅解的是佳莉娅竟然怀孕了。 佳莉娅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妊娠反应,她说自己能感受到身体出现的变化,不光是身材开始走形,出现了呕吐等现象,她说她能感受到肚子里有一个小东西在动。 嬷嬷们害怕极了,她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说去找他是自己的想法,不让国王迁怒于照顾她的嬷嬷们,但是这种事出现后嬷嬷们的结果不死已经是开恩了。 而迟迟找不到瓦达尔不光让泰瑞纳斯愤怒,让佳莉娅也逐渐失去了耐心,眼看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最后她的父亲找到她要求她将孩子给打下来,如果再拖,月份再大点这个孩子就会成为绝对的累赘! 佳莉娅的眼泪都要流干了,但是最后她选择了听从她父亲的决定,这个孩子即便生下来也注定得不到任何人的祝福。 于是在某天,佳莉娅服下了药剂,然后嬷嬷们准备好了给她做引产。 佳莉娅说这事的时候很是平静,或者真的是时间让她心里的这道伤痕变硬结痂。 她说她记得那天早晨起来天气还是好的,可是后来天就阴了起来。她说她的心情很沉重,沉重到让她甚至也想一起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开始肚子痛,然后开始出血,好几个嬷嬷围在她身边,有的安抚,有的指导她如何用力,如何呼吸,她躺在床上,感受着肚子里的生命最后的挣扎,然后不动了,然后绞痛让她无法忍受,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然后在嬷嬷们的帮助下腹中的孩子出来了。 她想抬头看孩子一眼,但是她说自己又很害怕,更痛苦,更悲伤。 但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嬷嬷们看到孩子的时候全都大叫了起来。她心里一紧,惊讶地抬头看向嬷嬷抱着的孩子,但是嬷嬷们看到了佳莉娅抬头的时候果断的将孩子用布包了起来。 她看到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对,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惊恐和不知所措。佳莉娅让她们将孩子递给她让她看最后一眼,但是嬷嬷们对视之后没有这样做,她们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安,佳莉娅不管怎么叫喊嬷嬷们都没有让她再碰孩子,并直接将孩子抱出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佳莉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感觉到了不好。剩下的嬷嬷还在安慰她,说些好听的话,但是佳莉娅知道她们在骗自己。 没过一会从门外走进来一些新的仆人,有一个负责照顾泰瑞纳斯国王的嬷嬷带着一群年轻女孩走了进来。 可是当她看到几个卫兵也走进来的时候她忽然心里一惊,她以为自己的父亲要对自己做什么,但是卫兵们只是将帮她引产的嬷嬷们全都带了出去。 然后她被抬出了房间,一直被抬到了另外一个高塔之中。她知道自己要被软禁关押起来了。她说其实她早就想到了这个,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被关进高塔之中后泰瑞纳斯来看过她,她亲爱的弟弟阿尔萨斯也来看过她,她的母亲也来看过她,只是她最亲爱的母亲只来看过她一次,等过了半年的时间她终于被放了出来。 她找到自己的母亲,因为此时的她已经哭干了眼泪,已经心如死灰,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可是她的母亲对她的态度似乎变了一些,虽然也跟以前一样待她,但她依然感觉出了异样。 直到她发现那些曾经服侍过她的嬷嬷们全都不在了,她很奇怪,但是没人知道那些嬷嬷们去了哪。对于她母亲说的那些嬷嬷年纪大了都退休回家养老的说法她是压根就不信。 她内心有诸多疑问,但是至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跟我说这段的时候我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点,尽可能的露出怜悯的神情,但我内心早已经明了。普瑞斯托家族的人应该都是假的,卡特拉娜是假的,那个达瓦尔是假的。 我大概知道卡特兰娜是个什么,反正不是人类,那达瓦尔也必定不是,犹记得当年那个叫什么……叫什么来着,那个跑到泰瑞纳斯国王面前声称暴风王国发生内乱的家伙,他也不像人类。 所以佳莉娅肚子里的孩子……能让嬷嬷们尖叫应该是见到了无比可怕的东西。至于这些嬷嬷最后去了哪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但我不能发表意见,什么都不能说,即便现在这件事已经过了十几二十年! 她说那段时间她感觉活着没意思,感觉一切都毫无意义,她无数次的想从窗户里跃下去,但是无奈窗户太小。等到她被放出来之后,阿尔萨斯带着她出去玩,他想尽办法让她开心,但是她说她怎么也感受不到快乐,甚至觉得天都是灰色的。 后来她终于选择了自杀。 她被救回来并不意外,毕竟圣骑士完全有能力用圣光治疗她受的伤,但是圣光却无法抹平她内心的伤痕。从那之后她就被看了起来,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她在马场见到了一个让她感觉到没那么讨厌的人。 那个家伙叫凯恩·拉戈姆斯,是在巴尔尼农场专门给皇家养马的人,虽然也是个皇家士兵,但他的工作就是养马。 佳莉娅被他细心照顾马儿的行为所吸引,他照顾小马,给他们洗澡,刷毛,修蹄子,甚至给母马接生。尤其是给母马接生的情景直接刺进了她的内心,虽然照顾她的女仆们不让她看,但是她坚持要看,直到看到那匹小马顺利生出来之后她哭了。 哭完之后她又遇到了凯恩。 她说凯恩是个好小伙,个子不是很高,但是很结实,小麦色的皮肤显得很健康,他脸上似乎总有一种淡淡的笑容,看上去没有别人那么苦大仇深,而且他的脸让佳莉娅感觉他是个比较憨厚老实的家伙。 之后随着她们的接触佳莉娅也慢慢认识了这个家伙,阿尔萨斯在马场的时候总是趾高气扬,这让佳莉娅对凯恩的好感度越来越高。 作为一个平民能跟公主殿下说上话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而这个公主对他的善意让他诚惶诚恐,佳莉娅说他一直很拘束,在她有些笨拙的样子让她越来越对这个小伙子感到放心。 但是她说毕竟身份差别太大,凯恩始终对佳莉娅十分尊重,这慢慢又让佳莉娅感觉到了苦恼。 她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家伙,直到当她回到洛丹伦城又回到那个她称之为牢笼的地方的时候她不自觉地想起了他。毕竟在那,她感觉跟他见面的时候才没有那种被监视,被束缚,被压抑的感觉。 终于有一天她决定回到马场,而当她离开洛丹伦城骑马狂奔在国王大道上的时候她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的幸福应该自己去追求。 当她回到马场的时候她勇敢的找到了那小伙,并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但是把凯恩给吓的差点跪在地上。她这才意识到身份地位的差距原来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她并不能为所欲为。 但是这次她强势了起来,勇敢了起来,凯恩也从惊恐逐渐敞开了心扉。那段时间她说是她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当然了这个事情也很快传到了国王的耳朵里,接着凯恩在某天晚上就失踪了,第二天见不到凯恩之后的佳莉娅发了疯,直到她听说凯恩被皇家卫队带走之后她立即狂奔回到了洛丹伦。 国王很生气,但是更多的是失望,母亲流着泪的脸更是一脸无奈。泰瑞纳斯没有杀死凯恩,此时的佳莉娅的表现有点歇斯底里,他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再出事,虽然内心有一万个不情愿,可是最终默许了她们。 凯恩直接搬进了皇宫,他的职位升迁速度是任何一个贵族都绝对赶超不上的,可是职位升迁不是爵位,他始终进不了贵族的圈子。 不过佳莉娅已经很开心,凯恩也确实是个老实人,佳莉娅说他对佳莉娅的照顾让她重获新生。 这些国王王后都看在眼里,最后也就默认了这件事,而佳莉娅的结婚典礼虽然国王在尽力搞的好一些却依然受到了贵族们的不在明面上的嘲讽。 但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国王对他亲爱的女儿如此说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01 爱情和现实 对于一个君主来说,或者大部分君主来说面子是极其重要的,甚至重要到要让无数无辜的人为此买单,可有意思的是很多人愿意为此买单,甚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佳莉娅说凯恩成为驸马之后表现得很积极,可是佳莉娅却对此十分担心,凯恩非常明确地知道泰瑞纳斯国王不喜欢他,可是他既然成了公主的丈夫他就不再甘愿做一个没有军功但是却军衔很高的家伙,这在军队里绝对是个笑话,是被人看不起的。 可是他的努力几乎没有用处,一方面当时没有什么战争需要,另一方面他的作用在国王眼里纯粹就是哄着公主不让公主出事的工具。 佳莉娅说那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及身体健康程度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她的母后时不常的会来看她,她也逐渐走出了曾经的阴霾,但是王后也善意的提醒凯恩最好不要表现的太过积极,不仅没什么用反而会找来些麻烦。 佳莉娅开始并不懂为什么,她说某种程度上她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多少获得点军功啥的,那样的话能改变大家对她们夫妻的看法,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过了一段时间,她感觉到那个努力让她快乐的丈夫其实一点都不快乐,这个发现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而她更发现凯恩真的是越是努力工作努力表现自己的父亲就越讨厌他。于是她也开始劝导自己的丈夫不要再有任何建功立业的想法了,表面上凯恩是答应了公主的要求,并对她更加爱护,但是佳莉娅却很快就感觉得到了凯恩内心的苦闷。 我对她说男人都是有自尊的,那种心甘情愿享受这一切然后就此混日子的男人并不多,即便是暂时委曲求全但内心大多是不会服气的,而女人们被男人吸引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男人的责任感。 佳莉娅表示赞同,可是这种越想获得尊重赢得岳父刮目相看的行为就越让一些心怀不轨的贵族有把柄嘲笑他们,以至于在民间关于驸马凯恩的传闻更是越来越离谱。 群众对这种花边新闻是喜闻乐道的,而且越传越邪乎,添油加醋是群众的本能行为。终于有一天,凯恩提出要为国王尽忠,提出了去南海剿灭海盗的想法。 那时候的佳莉娅已经再次怀孕,听闻这个消息的佳莉娅很是震惊,她不同意凯恩的决定,但凯恩执意要去做出一番成绩来让大家闭嘴,她去找母亲希望得到母亲的指引,可是母亲也没有好办法,于是她又找到了国王。 出乎意料的是国王完全同意了她丈夫凯恩的想法,并支持他去军队历练一下,国王的意思就是他不能永远这样,如果他有本事,未来他只能越来越好,而如果他不是那块料,他也会在凯恩受挫之后将他调回来好让他死心,而且国王说这完全是看在佳莉娅的面子上。 佳莉娅相信了自己的父亲,但是已经有了身孕的她怎么能放得下心让自己的丈夫去南海跟海盗厮杀,于是她再次找到泰瑞纳斯要求把凯恩放在队伍后面,处理下后勤事务就好,不要上前线拼命。对此国王只是冷冷地应了一声表示了答应。 随后凯恩就离开了洛丹伦,离开了自己的妻子和还未出生的孩子,出征前凯恩豪言壮语声称要做出一番功绩送给他们即将出生的孩子当礼物,可是作为妻子来说丈夫能够平安归来就是最大的礼物。 她是公主,她有的是时间,并且可以一天一封信地给凯恩写信,但是开始还能收到凯恩的回信,慢慢地回信就越来越少,这让肚子越来越大的佳莉娅感到十分不安,她开始猜测,开始疑神疑鬼,以至于后来她竟然陷入了焦虑之中。 阿尔萨斯对此就嗤之以鼻。 终于有一天,佳莉娅腹中的孩子出生了,随着呱呱坠地的孩子降临人间,她心中满是喜悦却又十分悲伤,她多么希望自己的丈夫就在自己身边共同见证这一时刻,可是凯恩已经有半个月没给她回信。 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去求国王将凯恩召回王城来,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前线战事紧张,暂时不能调回来,孩子降生半个月后凯恩的信才姗姗来迟。她捧着凯恩的来信泪如雨下,凯恩没有死,但是她理解不了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日子他都回不来,虽然信上说战事紧张,但她并不信。 丈夫不在身边,这个成为了母亲的公主殿下并没有被这个可爱的小公主治愈内心,或许是因为思念,或许是因为急躁,佳莉娅的乳汁并不好,以至于小公主无法吃饱而被饿的哭闹,愈加着急的她更是直接就没有了一点乳汁。 为了让孩子得到更好的抚养,泰瑞纳斯派来了奶妈,可是奶妈是派来了,孩子也被夺走了,此时的孩子一会醒了一会吃奶,一会尿了一会又拉了,总不能让奶妈一直跟公主睡在一起。 孩子被带走后佳莉娅的情绪再次陷入了低谷,这一度让她狂乱和抑郁。她甚至觉得她的命简直太苦了,她在信里向凯恩诉说自己内心的痛苦,但是凯恩的回信让她感觉更加煎熬,一方面是回信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而且她感觉凯恩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关心她了。 我问她是不是因为思念或者……太敏感了。但她却反问我有没有被爱的人抛弃过的经历。 这问题叫我心里不禁一哆嗦,她说那种疏远感即便再微弱都会被感觉出来,而一旦产生了这种感觉感情就已经预示着出现了裂纹,她说是不会搞错的。我觉得我理解她内心的想法,她此时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能被理解。 她说她病了,而且病了很久。 终于她的丈夫回来了,见到了要满周岁的女儿和已经憔悴的都要脱了相的佳莉娅。 佳莉娅见到他的那一霎那还是心动了,她感觉到了一丝开心,而这个男人表现的也确实很让佳莉娅暖心,他脸上的伤痕,手上的刀疤都让佳莉娅瞬间忘记了曾经内心臆想出来的所有坏想法。 一家三口的重聚却是短暂的,凯恩再洛丹伦没有住很久,两个月之后他再次接到了南海镇协防的消息。佳莉娅准备再去找泰瑞纳斯请求将他留下,但是凯恩再次拒绝了她的好意,他一定要做出更大的成绩。 佳莉娅从他回来后的第三天就在担心这个问题,果然她的丈夫还是终要离去。佳莉娅很爱他,这次似乎又多了一份依恋,她想留住他可是她发现她根本留不住他。 一种陌生感和危机感,失落感和悲伤感冲上心头。 凯恩离开的日子愈发近了,而佳莉娅也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是跟随凯恩一起前往南海镇,她要带着自己的孩子跟随丈夫一同面对未来。她的想法立即就被泰瑞纳斯知道了,也立即遭到了国王的断然拒绝。 国王终究是国王,他有无数种方法阻止佳莉娅前往,而最终佳莉娅也没能跟随凯恩一起前往南海镇。 从那之后佳莉娅的精神状态就变得越来越糟糕,茶饭不思且几乎不再说话,这又给国王王后添了新麻烦。就在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乌瑟尔给这个可怜的公主进行了长达半年的治疗和疏导。而佳莉娅也从一个憔悴的公主变成了圣光忠实的信徒。 长期的疾病和身体的亏欠让她面色苍白,但好在精神状态已经比以前好多了,虽然几乎不会展露笑容,眼眉之间依然带着一丝哀愁,但是她已经比过去释怀多了。 她不再给凯恩寄那么多的信,即便寄出也是圣光的祝福,你侬我侬的爱恋和思念已经不是重点,更多的是怜悯和大爱。而凯恩也没有因为突然之间来信的减少而给佳莉娅写更多的信以表示自己其实还深爱着她。 佳莉娅说这种关系很奇怪,感觉更奇怪,但是她接受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佳莉娅的孩子也慢慢地长大了,她女儿的眼睛和鼻子长得都像凯恩,嘴巴和眉毛却长得像她的舅舅阿尔萨斯。 这个孩子在王宫里无忧无虑的长大,虽然少了父亲的关爱,但是作为舅舅的阿尔萨斯却给了她很多的关爱。 说到这里的时候佳莉娅眼中难得地流露出了一丝怀念,外婆对孩子还是很关爱的,但是泰瑞纳斯就显得没那么热情了,不过此时的佳莉娅也对此释然了。 此时的她在乌瑟尔的指引下学习圣光之道,她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圣光的研修中,也取得了一些成就,可是不幸的是灾难又降临了,瘟疫的出现和蔓延让灾难又一次地让她的人生陷入了黑暗。 尤其是阿尔萨斯从斯坦索姆回来之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弟弟变了个人,但阿尔萨斯又不说是为什么,乌瑟尔的突然被解职让她以为是他们师徒之间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矛盾。可没有等到乌瑟尔回来,阿尔萨斯就离开了洛丹伦踏上了远征。 她说她每天都在祈祷,祈祷阿尔萨斯的平安,祈祷瘟疫早点结束,但是她的祈祷并没有用,她每天都在挂念的好弟弟回来了,他带回了胜利的消息,也带回了死亡。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02 在劫难逃 她说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然后就看着我的眼睛问我还记得么。我当然记得,而且永远都不会忘记,可我却摇了摇头,说我现在的记忆已经残缺得很厉害了,就连他我都几乎想不起来了。 我指了指坐在一边一直盯着我俩的冈瑟尔,这个家伙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过。 佳莉娅说那天她怕极了,她听到城堡里传来哭喊和惨叫之后完全从期待见到自己亲弟弟归来变成了震惊然后整个人都傻了。 她们开始四散奔逃,而且根本谁都顾不上谁了。最开始她以为是进来了刺客,可是听到受到惊吓而哭泣的仆人说是归来的王子军队在屠杀的时候咋那么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她亲眼看到那些全副武装的家伙挥舞武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寻找人,见人就杀之后才勉强相信是阿尔萨斯的士兵作乱,可是她又实在理解不了为什么,她甚至想会不会是阿尔萨斯被胁迫了。 作为王室的成员是知道逃生的通道在哪的,但是当她发现那条秘密逃生通道外已经有人把守了之后又悄悄退了回去,一个跟在她身边的嬷嬷也是吓得六神无主。 她们躲过了第一轮的屠杀,当她发现外面的士兵走开之后从那里跑了出来,但是被发现了,她们被围追最后逃进了厨房,然后就发生了之后的情况。 我问她那孩子呢? 这个问题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她竟然哭了起来。 她告诉我孩子一开始就找不到了,她躲在下水道里之后也想出来找孩子,但是就再也没能出去,直到某天她醒来。 当她发现周围都是那种腐烂的苍白的甚至残缺的人的时候她再次陷入恐惧,当她得知自己也已经死了而且发现自己身体也出现腐烂的时候她直接崩溃了。 当她知道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之后她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而在她看到自己女儿墓碑的时候她尖叫了起来,可是随后她又赶紧捂紧了自己的嘴巴。 在某天晚上她挖开了那座坟墓,当她挖到那具小小的尸体的时候她哭了起来,但是却怎么也挤不出一滴眼泪。她抱着孩子的尸体坐了整整一晚,犹豫再三之后在黎明之前她将孩子重新埋在了坟墓中,然后想方设法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问她为什么要捂嘴和……做之后的那些,她说米奈希尔这个词在这里是个非常危险的词,所有人都对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恨之入骨,而她又是阿尔萨斯的姐姐,一旦被人知道自己是谁,或者被人认出来那后果她知道是怎样的。 逃出洛丹伦之后她想去南方找她的丈夫,但是此时她内心感到的更多是害怕,她不知道该往哪走,她害怕见到任何人,活人也罢死人也罢,她只想远离他们。 直到在布瑞尔西边被冈瑟尔发现。 冈瑟尔发现她还是因为躲在树丛中的她被当成了奸细,而当冈瑟尔发现这是个柔弱的女人的时候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因为现在几乎所有复活过来的人都变得冷酷无情,极端且充满憎恨,但是面前的女人除了外表是死人外她的内心竟然跟活着的人没有区别。而且现在所有被遗忘者全都被聚集了起来,在野外出现的只有斥候,可是他发现这个女人的装扮跟斥候完全不沾边。 佳莉娅说当时她被吓坏了,她不敢说什么生怕被抓回去或者对她怎么样,可是冈瑟尔并没有这么做,他竟然开始安抚她,佳莉娅发现这个已经死去的老头似乎跟那些死人不一样之后才逐渐说出了自己的一些事情。 而冈瑟尔也不是一般人,想糊弄他是绝不可能的,所以在两人的逐渐接触后冈瑟尔认定她一定不是个普通贵族,而在冈瑟尔发现这个女人身上竟然残存着圣光魔法的痕迹后就对她照顾得更好了。 冈瑟尔将她带到了这里并悉心照料,告诉她了很多外面发生的事情,而随着两人接触的时间更长之后,佳莉娅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冈瑟尔听到之后很是惊讶,但是很快这里出现了一些被遗忘者,她以为是她告诉冈瑟尔之后冈瑟尔出卖了她,可是冈瑟尔并没有将屋子里的佳莉娅交出来,更没有提屋里还有人这事。 随后陆陆续续又来过一些被遗忘者,佳莉娅也从躲藏不敢出来到可以面对那些被派来咨询或是寻求帮助的被遗忘者。可是她心里却一直想要去南方寻找她的丈夫。 冈瑟尔是个魔法师,魔法师是有一定占卜和预测能力的,更何况冈瑟尔是个非常厉害的魔法师。佳莉娅说冈瑟尔通过精神控制的方式找到了佳莉娅心中思念的凯恩,但仅仅是他的样子,然后运用一种非常微妙的心灵感应的方式通过梦境找到了梦中的凯恩,然后在梦里寻找到了这种感应的来源。 冈瑟尔说凯恩并没有死,现在还活着。这个消息让她喜极而泣,这也是她能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但是当佳莉娅说想见见他的时候冈瑟尔却问她确定么。我知道这个老头为什么这么问,虽然他似乎一辈子单身但他对人的情感似乎也挺明白的。他知道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坚实了,至少是男方那边可能性更大一些,其次就是佳莉娅毕竟已经死了。 这样相见男方应该会感觉是个梦,但也仅仅是个梦,另外就是一旦发现梦中所见与自己内心所期盼的不符,或许失望会很大。 但这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的想法,佳莉娅想见到自己丈夫的愿望却越发强烈。冈瑟尔没有再说什么于是给他们俩安排了一场相见。 在梦里,佳莉娅见到了自己的丈夫,而梦里的丈夫也确实没有表现出恐惧之类的情况,冈瑟尔说在这过程中佳莉娅没有出现急切焦躁或者愤怒的情况,一直都很平静。而在相见结束之后这个姑娘沉默了很久,冈瑟尔没有询问她为什么,她也一直没有再提这件事。 然后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从那之后佳莉娅就安静地住在了这里,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她偶尔也会跟随冈瑟尔到湖外面的世界上去走走,主要是帮冈瑟尔采药,可更多的时间她都会在这山顶迎接日出送别日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说完了自己的经历,冈瑟尔则一直盯着我,他看得我很不自在,直到他对我说永远别忘了自己的承诺时我才想起来,永远都不要对人讲起这里有个女人,名字叫佳莉娅,她的姓氏叫米奈希尔。 可尽管冈瑟尔这么说,我看佳莉娅的表情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不过这件事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她又不是坏人。 在这里住了两天我就待不住了,毕竟也着实没什么意思,隐居在这里的两个人对外面的世界并不怎么关心,佳莉娅也对收复洛丹伦重振米奈希尔家雄风的事情没有丝毫兴趣。 这俩人凑一块倒是很合脾气。 冈瑟尔问我去哪,我说没有什么目的,不过最有可能的是去西部大陆,这里的争斗让我厌烦,这里的阴霾让我压抑。我还问他俩要不要一起去,冈瑟尔用微笑和轻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站在岸边回首望向湖中那个只能看到山尖的岛,我忽然想起了阿尔萨斯。他杀死他父亲的时候应该没有丝毫的犹豫,但是当他看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外甥女后,他内心会有一丝波动么? 还是他亲手解决了那个拥抱他的小女孩呢? 想到这我心里不禁揪了起来。 不管他是不是疯了才做的这些,他都得为此付出足够的代价,我恨恨地想。可他能付出的代价再大能大到哪儿去呢? 来到洛丹伦城外的时候我直接无视了它的存在,径直走了过去,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想见,这里的事我也一点都不想管。 可是走过去后忽然想起来,我该怎么去西部大陆呢? 游过去是绝不可能的,要是乘船的话……我的天呐我是去南海镇还是米奈希尔港?一想到那已经折腾了好几回且遥远的路途我忽然就不想走了。 要么回去让冈瑟尔给我也连线一下子?比尔吉特现在应该还在雷霆崖,如果她给我打开一座传送门那我不就省事了?可是一想到从这里再走回去我心里就一阵烦躁,我讨厌走回头路。 可是当我看到一队兽人从西边赶来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恍然大悟,求人不如求己,敢问路在何方,路就在前面啊。 兽人从卡利姆多来到这里之后停靠的港口着实不好找,这不是说顺着路走就能找到的,我顺着路一直找到了海边,但是现实告诉我这条路是错的,不过既然来到了海边那只要沿着海找总能找到。 结果说明我是对的,我确实找到了兽人在洛丹伦王国西海岸的停靠港口,这个秘密的军港很是简陋,但并不妨碍这里停靠着几艘兽人的军船。 远航就靠它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03 新的生活 兽人从胸腔涌出的气流通过宽阔的气管发出的声音大多都很粗重且低沉,那种强有力的声音象征着兽人顽强的生命力。而当我又听到那尖锐的聒噪的声音且这种声音越来越多的时候,我知道棘齿城到了。 当我走出船舱的时候干燥而温暖的风让我顿时感觉心情大好。从船上下来的时候我禁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漫天的繁星映照下和阵阵的海浪声传来,这风景挺美。 棘齿城的夜晚很是安静,码头上的火炬告诉我这里跟以前一样,码头附近亮着的窗口告诉我这里住满了人。悠闲地在此居住了两日之后我就直奔雷霆崖。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里没有发生多少值得关注的事情,居住在杜隆塔尔的人类没有任何消息,允许卧榻之旁还有他人酣睡的兽人对这些人类的容忍度出奇地高,究竟什么原因不得而知,但是冲突的消息也确实一点都没传来。 倒是在贫瘠之地上半人马就一点都不消停了,虽然没有大冲突,但是偶尔会出现半人马骚扰十字路口镇的情况。这群半人马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们抢东西的本领很是高超,往下半身上一放然后驮着就跑,兽人的狼骑兵数量没有那么多,而且听说也吃过亏所以不敢贸然出击,牛头人骑乘的大型科多兽则根本就是个驮东西的工具,指着这玩意冲锋撵上撒腿就跑的半人马是想都别想。 虽然吃了亏但是部落这边却并没有因此派出大军前去征讨,双方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小规模的小范围的拉扯着,保持了一种奇怪的平衡。 还有一件事就是这里居住着一群野猪人,这群野猪人中有一种神奇的石头,据说这种红色的水透的晶莹的石头是有魔力的,兽人也罢,牛头人也罢,包括地精都对这玩意感兴趣,但野猪人的领地没多少人敢进去,虽然棘齿城的有钱人出钱悬赏这种石头,而且出价还挺高却鲜有人能带回来。 而且这群野猪人似乎变得也越来越狂躁,他们开始不再安稳地待在南贫瘠之地他们原本的领地上,越来越多的野猪人开始出现在贫瘠之地东北部的群山中,可没人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在这里生活的人还是比较滋润的,即便是对鲜血和荣耀极度看重的兽人在这里也十分的安于现状,他们不需要去坐船去东部大陆参战,所以也就不用担心因此而丧命。他们更愿意干活,喝酒,吃东西,还有赌博。虽然这些绿皮家伙依然保持着好战的特性,但是在地精统治的城市里大家都相当克制。这里没有多少娱乐项目,而且神奇的是这里竟然没有皮,条客,一个都没有。 这里的外种族大多都是商人或者是被部落安排过来买办的公职人员,绝大多数则是跟兽人拥有相同肤色的地精。这里的地精虽然面貌可憎且很是精明但生意就是生意,这群家伙还是很讲诚信的。 我认真保养了一下自己的装甲,调校了下火枪并买了一些子弹和火药,地精老板看到我的装备后不仅对我的武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愿意给我介绍工作。 我当然婉拒了,不仅是我想去雷霆崖看看比尔吉特,还有那些任务我一听就是些很有可能把自己命搭上的活,其中就有去棘齿城西北方,北贫瘠之地的东北山区寻找血石的任务。还有去搞迅猛龙蛋和猎杀某种特殊迅猛龙的任务。 我问他们要那些玩意干啥他们也不会告诉我实话,只是一个劲的给我讲待遇和报酬有多大多诱人。 我搭了一个商队的顺风车,是从棘齿城前往雷霆崖的牛头人商队,租他们的科多兽比租棘齿城的坐骑便宜多了。 牛头人给我的印象很好,这支商队里的牛头人也是一样友善,他们跟我沟通的时候说的是兽人语,在知道我是一个被遗忘者之后他们表现出了跟兽人和巨魔截然不同的友善。更是在知道我就是当年前来谈判的被遗忘者大使之后对我的照顾让我都感觉到有点盛情难却。 可能是我比较会聊,在感觉他们跟哈缪尔·符文图腾部族关系似乎更好的时候我跟他们聊的更多的是当年怎么遇见的巴珊娜·符文图腾,然后怎么跟她认识。我的彩虹屁对这群半人半兽的家伙来说那是相当受用,对我的友善程度完全超过了对兽人。 出门讲礼貌多微笑,说好话多赞美确实能让自己少遭罪。 途中并非一帆风顺,遇到过捕猎的狮群,还遇到了巡逻途中发现了我们想顺道打劫我们的半人马巡逻队。 我的弓箭和火枪射击技术让这群牛头人十分赞叹,箭无虚发枪枪致命。牛头人知道地精有火枪,但是他们竟然谁都没见过,我的火枪在他们手里就像小型的玩具一样,他们好奇的摆弄着。 他们给我讲述了他们是怎么跟半人马抢夺地盘的,给我讲述了曾经被半人马驱赶欺侮的悲惨岁月。可是半人马究竟是怎么来的没人知道。 在十字路口度过了安静的一晚后我们一路往南,重新走在这条干燥干枯的黄金之路上我忽然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我想去南方的更南方去看看,看看那里的世界。尤其是我们跟一支前去参加比武大会的队伍相遇后我就更加期待南方的世界了。 那支前去参加比武大会的队伍从我们身后追了上来,队伍里有兽人,巨魔,他们二十来人骑着战狼或者迅猛龙,大型的科多兽驮着他们的行李走的很快。在接触的时候我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地和目的,他们要去南贫瘠之地南方的千针石林,然后辗转往西,一直往西跨越一整片原始森林后会在原始森林里发现一个被遗弃的暗夜精灵遗址,比武大会就是在那召开。 那个城市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由暗夜精灵修建的,但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意思就是这里竟然被荒废了,可这种地方怎么会没有人来呢,从遥远东方逃难而来的食人魔控制了这里。 食人魔不光占领了这座残破的城市,而且选出了国王。因为那里离着奥格瑞玛和雷霆崖太过遥远,所以部落也就认可了他们的存在。 这群当年是兽人手下傀儡的玩意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了那片土地的主人,大部分牛头人并不在乎那片他们都不曾了解的土地谁才是主人,他们只知道从那里到达他们的莫高雷是十分困难且遥远的。而兽人一方面懒得理他们更重要的是这群长着小脑袋瓜子的家伙竟然想到了如何赚钱的方法,当然了那种地方地精是自然少不了的。 食人魔将他们嗜血好杀的特性完美的带到了这里,据说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的老家就乐意开设角斗场看人们相互厮杀,既然都建立了自己的王国那角斗场自然就少不了。 于是在那片隐秘的丛林深处,废弃的城市中一座大型的角斗场就诞生了,而且现在那地方竟然成了比奥格瑞玛的名气还要大的多的地方,毕竟去那里的人要么就是最勇敢的勇士,要么还得带上一个聪明的脑袋瓜。 有人在那里寻找到了战斗了乐趣,有人在那里找到了自豪的荣誉,有人则在那里赚了个盆满钵满。当然了两者兼得的人并不多,毕竟冠军最后只有一个,而落败的人大多未来再战斗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这种人未来可以得到一个身残志坚的好名声。 听到牛头人滔滔不绝的介绍那个地方叫我很想去看一眼,他们夸我说要是参加一定能获得冠军,我笑着问可以用弓箭还是可以用火枪呢?这个问题叫他们就直摇脑袋,他们也不知道。 去参加战斗的那行人渐行渐远,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心想我可没有参加战斗的兴趣,但是去凑个热闹的还是完全可以的。我问那里应该没有人类或者被遗忘者吧。他们说不一定,参加战斗的人有些是自由人,有些是战俘,有些则是奴隶,人类并非没有只不过可能并不常见,而被遗忘者这种特殊种族他们从未听说过。 从角斗场传出的故事有很多,有些有特点的战士和激烈的战斗都会被人编成故事就像新闻一样被广而告之,尤其是那些在阶段战中表现突出的斗士,他们的身价会被这些专门搞故事的人宣传的更高,而那些在十字路口或者棘齿城不能前往食人魔角斗场参观下注的人则会通过竞猜投注来获得相应的回报。 我一边感叹这群家伙生财有道一边感叹这个看上去野蛮的世界其实运行的一点都不比人类世界要差。反而这里似乎更单纯一些,大多数事情行还是不行,会更直白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不像人类世界那么复杂。 我现在喜欢简单一点的东西。 莫高雷原野上吹来的风轻抚着我的脸,科多兽似乎在吃到这里的草料之后跑起来都有力了很多,在这里定居似乎也挺好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04 重返雷霆崖 比尔吉特在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符合我的心理预期,我的内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呵,真的,喜欢一个人和爱一个人脸上展现出来的表情是有很大不同的。 喜欢,仅仅是喜欢,久别之后重逢的时候可能展现出来的是欢喜,高兴,或者带着一丝的害羞。可是爱就不同了,爱是一种你能感受出来的强烈的冲动,那种眼神,那种神态,那种震惊之后的欢欣是发自肺腑的且是按捺不住的。 死人是没有眼泪的,但是我看得出如果她是活人的话现在她可能已经哭出来了。我大步朝她走去,然后张开双臂去拥抱她,而她原本已经无处安放的手终于也摆动了起来。 她也朝我跑了过来。 她紧紧地揽住我的脖子将头拱进了我的怀里。她身上那种独有的且熟悉的味道再次冲进了我的鼻孔之中,我感到了巨大的满足。 抱着她晃了好一会,我这才看到站在一边的山姆坏笑地看着我们。我一只手揽着比尔的腰,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将脸贴在她的头发上那个熟悉的味道让我的心似乎重新跳动了起来。 “你这一去走的时间可够长的。”山姆哼了一声。 “能活着回来已经实属不易。”我说着拍了拍比尔的背,她这才将埋进我怀里的头抬起来看向我。 “那边发生了什么?”她问。 “发生了很多。”我微笑着看着面前那张越看越可爱的脸说道,“但是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说。”我环顾了一下这个潮湿的山洞,“出去吹吹风吧,我已经厌恶了洛丹伦王国的阴霾和灰暗了。” 因为我不是代表官方来的所以就没有必要先去跟凯恩·血蹄酋长打招呼,也没有必要跟哈缪尔·符文图腾或者玛加萨·恐怖图腾这种族长见面。这让我感觉轻松不少。 牛头人酿的酒除了奶酒,奶蛋酒外麦芽,青稞和野果酿的酒味道都很不错,或许跟性格有关,什么样性格的人做的菜烧的汤酿的酒味道会跟他的性格极其吻合。 这里的酒是我喝过的最绵柔的,发酵物独有的芬芳非常好地保留在了酒里,调和过的酒那种细微的味道和口感变化只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安静的热情。在夕阳夕照下,这酒让我有点沉醉。 我翻了翻烤架上的陆行鸟肉,滋滋冒出的油让烟有点大。山姆眨了眨眼说我回去一趟学坏了,我笑着告诉他虽然不吃这些玩意也能活,可还是要学会享受生活。 但山姆的话叫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点诧异,他说反正也没什么味道,弄这种东西最大的价值就是闻闻味道,可是光闻味道却吃不到味道的感觉会让他感觉很不爽。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失去了味觉。可令我惊讶的是比尔也失去了味觉,反过头来他俩很好奇为什么我还有味觉。 我解释不了。 山姆毕竟是个老魔法师,这事刚说完他就提到了我身体里面发生的变化。他说我现在不像被遗忘者,虽然我确实是被遗忘者,可是我身上有些地方跟上次我没有离开之前还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我笑着问他有什么变化,比尔吉特率先说是皮肤,我现在的皮肤甚至已经超过了认真对待自己脸蛋的比尔。她是用草药和魔法让自己的皮肤不至于萎缩塌陷和下垂,但是我的脸似乎跟活人没有什么两样。 接着山姆补充道我身体上散发出的味道也不一样。 还没等我开口比尔直接说,我身上有一种阳光的味道。 这话叫我笑了起来,我说我不知道阳光是什么味道,我更不知道原来阳光还有味道。但是她认真地看着我说有!而且这个味道是有些活人身上都不具备的。大部分活人身上只有汗臭味道,没有阳光在皮肤上留下的那种味道。 我说这话说得挺玄的,她却认真点了点头。我也没跟他们隐瞒什么,我将我离开之后发生的大多数事情跟他俩讲了一遍,而在讲完圣光之愿礼拜堂的战斗之后两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他俩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可以理解! 最开始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他俩对洛丹伦那边的情况很是关心,我也才知道他们在这里与洛丹伦城那边并没有太多的联系,虽然作为大使在这里驻扎,可是他们能掌握到的这边比较有战略价值的消息其实也并不算多。他们在这里的根本原因就是起到了一个牛头人跟被遗忘者和平友好关系的纽带,被遗忘者在部落阵营这边还有存在感的这么一个象征。 至于他们将魔法法术传授给牛头人或者兽人巨魔之类的就是后话了,而且他们也并不会将所有的魔法法术传授给他们,适当地提高门槛或者给前来学习者绕点弯路也不是不可能做的事情。毕竟前来学习请教的人里面有些真的是天赋异禀。 而在这里生活的时间久了之后他们内心其实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尤其是说到回到亡灵世界的时候他们表现出来的纯粹就是不愿意回去了。现在是面对我,而且相互都比较信任的情况下,我感觉他们说的不是谎话。 哦,对了,我也将我离开希尔瓦娜斯的事情着重给他俩讲了一遍,山姆没有过多表示,我知道他没法说太多太露骨的话,而比尔吉特则毫不掩饰地同意了我的想法。看着她望向我的眼神,我觉得这种生活其实就蛮好的了。 她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说以后就准备留在这里了,即使在雷霆崖不方便也不会离这里太远,她听完我说的话之后露出的笑容真好看。 随后的几天里,他俩对我身体的变化展开了研究,当然了对比尔吉特还是可以毫无保留的,山姆么我让他拉拉我的手都已经是开恩了。可是他俩似乎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来这里的不能一直不去见这里的首领们,所以我把自己收拾收拾之后就去见了凯恩·血蹄和两位族长。单独的拜访其实更合适,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关上门来说话的时候他们问的问题都非常直白且大胆。 凯恩问了我关于东方大陆上战争的事情,且问得非常详细,在他那里是我耽误时间最长的,然后就是哈缪尔,在他那里他也明显感受到了我身体发生的变化,这坚定了他要改变被遗忘者的决心和信心。可能作为德鲁伊不光有求知的心态还会对周围的人和事充满怜悯。 我夸哈缪尔的品德多高尚,这个老牛竟然也不客气,不仅非常坦然地接受了我的赞美还说自己是族群的榜样,所有牛头人部族中最慈悲为怀的人。 对此我当然不会嗤之以鼻,人家可是大德鲁伊,脑袋上长角的家伙! 而在大巫婆玛加萨那里我耽误的时间并不多,因为在闲扯的时候从她那我偶然得知了一个消息,就是现在菲拉斯食人魔王国的角斗场里风头正劲的一个家伙就是人类,人们称之为拉格什……幽魂之狼。 这个人类忽然就出现在了这片大陆上,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没人知道,关于他的传言更多的是他的战斗技巧非常高超,在奥格瑞玛竞技场中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而他的主人雷加·大地之怒这个原本几乎要破产的格斗大师训练师也因为这个人类的出现而再次赚的盆满钵满。 成为奥格瑞玛格斗冠军之后,这个队伍现在已经前往厄运之槌大竞技场参加更大的格斗比赛,现在全大陆甚至东部王国的一些格斗者和投机者都前来参加,因为从未有任何一个人类能在竞技场里活着走出去。越是这样的事情疯狂下注想要一夜暴富的人就越多,而越炒越热的话题让赌徒们已经寝食难安,他们都盼望着获得自己押注的奖金。而且据说现在的赔率已经大到一旦那个人类赢了的话,不光能让团队首领雷加·大地之怒成为奥格瑞玛最有钱的人,而且团队里的三个斗士获得的钱给自己赎三次身都够了。现在这场赛事已经成为全卡利姆多最受瞩目的事情。 听到她的介绍我也来了兴趣,倒不是对赛事感兴趣而是对那个人类,比我强的人类多的是这我承认,但是能让兽人和牛头人钦佩,能在这里站着站到现在的人类想必也不是普通人。 我跟比尔讲了我想去看看这场战斗的想法,她没有反对也没有表现出别的让我感觉别扭的神态,原本我是想带她一起的,可是她临时有事就没法跟我一起去了,而我也答应她早去早回。 交通工具这块让我感觉很是恼怒,科多兽离开莫高雷之后爬行的速度就会减慢下来,而且这玩意个头这么大,我坐在上面真的很不适应,可现在又没有别的东西代替脚力。 据说地精要在雷霆崖修建一座航空港,他们已经制造出了可以在天空中飞行的船,一旦飞船实验成功将大大缩短从这里到某些地方的时间。只可惜现在没有,我实在也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05 好巧不巧 南贫瘠之地某些地方的风景跟北贫瘠之地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南贫瘠之地生存的生物跟北边就大不相同,尤其是我见到了那些传说中越发狂躁的野猪人。 那群家伙长得的确够丑的,从小到大我对猪这种生物的印象就不大好,相貌暂且不论,它们生活的那个猪圈实在是叫我喜欢不起来。 羊圈算是稍微干净点的,这种生物拉的屎都是一粒一粒的,即便沾在一起成了一坨但至少是干燥的。再就是牛,好歹不济牛粪还能当柴烧,不过一般情况下不会捡牛粪烧,这个也不会让你感觉非常恶心。但是猪这种生物我实在是觉得…… 这个面相上那副鼻子就叫我怎么都喜欢不起来,那庞大的体型对幼小的我来说简直太恐怖,可不知道怎么地虽然牛比猪更大可是我对牛却并没有多少畏惧。另外就是猪身上的气味简直一言难尽。 那些野猪人的身上气味就非常刺鼻,简直太刺激了。也正是这种气味或许在告诉周围的玩意都离他们远点。 这些玩意的长相跟家猪的区别非常大,看着他们黑乎乎的长着又粗又硬的鬃毛的外皮忽然感觉家猪的样子一下就变得眉清目秀起来。这些玩意的眼睛很大,有些人类就长着这种眼睛,这种眼睛眼珠子悬空在眼白之上,瞪得老大,这种眼神会让你有一种惊恐惊慌和凶狠的感觉。 而且这玩意的獠牙说实在的比兽人的还要长,那种弯曲程度和长度对于近战格斗非常有帮助,他们的拱嘴本身就长,长出来的獠牙有非常大的回旋余地可以在拱在一起的时候用它给对方脸上来上一下。 我为什么观察这么详细呢?因为我亲手弄死了几只,这几只真的花费了我不小的力气。原本我看到山岗上那些扭曲的庞大的荆棘一般的玩意几乎将山包裹缠绕起来后心生好奇,于是前去打探下看看什么情况,可是好巧不巧就跟两个野猪人碰面了。 那俩玩意手里竟然拿着弓箭这谁受得了?而他们看到我之后更是毫不客气地直接张弓搭箭朝我射来。我哪能惯着他们呢?于是就打在了一起,可是一搭上手才知道这玩意比我想象中要难弄。 但凡抓过猪的人都知道猪比人难抓,别看这些玩意天天在猪圈里懒得跟猪一样,但是这玩意挣扎起来力气老大了,两百多斤的猪你一个人极大概率是按不住的。而且这些玩意可比家猪体型大多了,那不是大了一点半点。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这些玩意的皮那叫一个厚!反正比人类的皮甲要结实得多!这群玩意估计从出生之后就不洗澡,身上那层泥土污垢就能替他们挡下好几刀的攻击。 我的弓比正常士兵的弓拉力都要大得多,这么短的距离我的箭矢射进它们身体的深度只有不到五公分!五公分!我的天!五公分,连它们的脂肪层都射不透! 而且这些玩意身上竟然还有护甲! 要不是它们的眼睛额头侧脸侧头这块几乎没有防护才让我抓到机会弄死了他们,要是单纯靠击打身体我估计我可能赢不了。 这些恶心的野猪人要是被抓到竞技场估计能卖个好价钱,这玩意跟狮子比可是强太多了。也不知道那些食人魔和竞技场大师们有没有想到这个事情。 在他们身上我没有发现红色的石头,绿色的石头倒是摸出来了两块。不过既不水灵也不透亮。 由于杀了人家的人于是也不敢多做停留于是一路往南狂奔了好长一段路,这里的生物着实很奇特,体型大是一方面,而且攻击性很强,这让我越往南走感觉这条路越难。时不常地就会遇到一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大虫子,天上飞的风蛇之类玩意。 这里我不得不说说风蛇这种生物,翅膀展开两三米,尾巴很长,我弄死了一只尾巴长度估计得有五米左右。这些玩意身上有鳞片,但是还有羽毛,它们身上的羽毛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羽毛,这种羽毛的柄非常结实,但是轻得有点难以置信,用这种羽毛做箭矢也是很好的。 这种玩意的肉我尝了尝,味道很奇怪,有种膻味但是口感却像鹅肉。这玩意体型巨大,我每个地方都割下一块烤了烤,因为没有调料所以这种原味的东西说实在闻着还凑活吃起来是真一般。 南贫瘠之地的尽头是悬崖,一个壮观到让人感觉腿肚子都要抽筋的巨大的,一眼望不到头的,非常深的悬崖。 这种地形叫我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站在悬崖边上左右两侧一直蔓延到视线都望不到头,望向对面的南方,这条裂谷的宽度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得多,目测深度得有两三百米的样子,而这条裂谷之中那些耸立的几乎跟这地面平行的巨大柱子真的是让我匪夷所思,这是怎么形成的呢? 不知道是那个大聪明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升降梯,升降梯是纯手动的,也就是说你想将东西运到谷底就必须克服你自身的重量和其他被运送物的重量,然后需要你有足够的力气将其安稳地降到谷底。 我将升降梯拽上来的时候升降梯上有早已经干涸的血迹,这就预示着有人很不幸的死在了这玩意上,而至于是怎么死的我只能自行脑补了。 但是当我站在升降梯上尝试着将自己降下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发明这玩意的人真的是个大聪明,究竟用了多少滑轮齿轮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感觉站在上面的我想要降到谷底是一点都不费劲。 仰头看看上面被我放生的科多兽,我心想还是算了吧,那肥硕的身材和粗壮的四肢这玩意得有五六百斤的重量,这升降梯自然是装不下的,而且这么深的悬崖,我能将自己安稳先送到谷底再说吧。 要说不费力是假的,好不容易降到了谷底之后我再抬头看着上面果断放弃了想要将那科多兽也降下来的想法。 背起行囊走在这干涸的土地上,周围那些摩天巨柱让我感觉到自己真的渺小,我不知道菲拉斯和食人魔王国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大巫婆告诉我只要降到谷底后就一直往西就会见到生机盎然的丛林,那就是菲拉斯了。 当我看到绿色的草逐渐增多的时候才知道大巫婆的话没有错,远处的丛林就是菲拉斯了。 气候逐渐从干燥变得湿润了起来,虽然依然炎热可比太阳直晒要舒服得多,我闻了闻身上,泥土灰尘在阳光的烘烤下散发出的味道让我想起了比尔的话,或许这就是阳光的味道。 丛林里有一条感觉非常古老的道路,虽然绝大多数已经被苔藓和杂草覆盖,但是有些地方路两边的路基很还是能分辨出哪是路的。这里就是食人魔的王国了,而且也确实能在路边见到一些食人魔的村庄。 其实那都是原本的废墟,食人魔们就在那里居住了下来。我能看到他们,他们也能看到我,只不过这群家伙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么嗜血好杀,他们会凝望我,但是我在他们的眼神里看到的是蔑视而不是想要吃了我。我不准备跟他们打听离着那个大竞技场还有多远,我有眼睛也有脑子。 这座森林确实是不小,路途也是相当曲折,这里的地势越往西越高,所以我一直是在爬坡。当我猛然看到食人魔王国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确实也被震惊到了,这个景象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当年在荆棘谷的时候。还记得那个古拉巴什竞技场,那里是没人,没活人,但是这里可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一片繁荣景象。 兽人,巨魔,牛头人,地精,食人魔形形色色的各种各样的都有,但是大多数人都带着武器。 而对于孤身前来的我他们看我的表情就很不一样了,诧异,惊讶,好奇,戏谑,什么样的都有。甚至我走在街上的时候他们会驻足观察我。 这里确实没有我这种类型的家伙存在。 终于我被迎面走来的几个兽人挡住了去路,他们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还在讨论我是不是拉格什。虽然这些家伙比我高大,但是对我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至少人家用了敬语。 我将罩帽放下后对他们说我不是拉格什,但是我是来找拉格什的。听到我会兽人语他们更加惊讶了,在又打量了我一番之后这几个兽人告诉我拉格什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还以为他们是在骗我,但事实确实如此,最重要的决斗赛已经结束了,拉格什战胜了一直以来的冠军食人魔基格,布利和双头食人魔兄弟。拉格什,幽魂之狼的称号在这片土地是最响亮的名号,至于他究竟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之前有人叫他“鱼食”。 现在他是这个世界最有名的人之一,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叫布罗尔的暗夜精灵德鲁伊和一个叫瓦莉拉的瘦小女精灵,只不过她的皮肤是粉红色的。 他们的主人雷加·大地之怒再次成为了最有钱格斗大师训练师,但是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地精专门为他们开来了能在天上飞的大船,在万众瞩目中他们离开了这里。 听到那家伙的话我楞了半晌,我点这么背的么?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06 一步迟步步迟 关于这个男性人类的传言有很多,据说他是被雷加在河边发现的,发现他的时候他差点被鳄鱼吃了,但是这个男人在苏醒之后表现出了极强的战斗素养,击杀了鳄鱼之后也被雷加·大地之怒捡了便宜,俘获成为了奴隶。 随后雷加调教了他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家伙一直不向雷加屈服,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听话了,然后迅速成为了雷加手下最强大的格斗战士,并在杜隆塔尔迅速成长为最出名的角斗士,据说他还非常轻易的杀死了一名在奥格瑞玛非常有名的剑圣。随后就更加声名鹊起,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磨炼雷加组织了现在这支队伍并顺利取得了角斗大赛的冠军。 但是这个人类据说失忆了,他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从哪来,为什么会在这里,当然了雷加不会管他究竟是什么原因到了这里,现在他是雷加的私有财产。 我问不是他能给自己赎身么,大家都笑,赎身这种事只是传说,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个角斗士能给自己赎身的。 然而这个队伍在取得胜利之后就迅速被解·体了,队伍里的那个粉色精灵被卖了,卖给了一个牛头人训练大师,据说要组织一个纯女性的队伍来吸引眼球。而拉格什和那个暗夜精灵德鲁伊跟随雷加离开了这里,究竟去哪谁也不知道,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应该是奥格瑞玛。 听闻这个情况之后我立即打听那个粉皮肤精灵的下落,很巧,这个买家现在还没有离开厄运之槌,我也直接登门找到了她,训练大师也是角斗士的主人,她竟然还是头母牛,只不过她皮肤的颜色让我一眼就认出了她的部族。 见到我是人类之后她的眼睛释放出了一丝光亮,但是又立即恢复了平静。“你找我做什么?人类。” “打听点事,海尔卡·恐怖图腾女士。”我说。 “你认识我?” “我认识你们族长大巫婆玛加萨。”我说。 “那很好,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无偿地回答你的问题。”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我。“不过能会兽人语的人类,你似乎是第一个。” “我是被遗忘者,女士。”我说。 她看我的眼神变了变,“被遗忘者,你不在雷霆崖跑这里来做什么?” “雷霆崖的那些人都是我的朋友,我是专门来看拉格什的。”我说。 “他已经不在这里了。”母牛说。 “雷加卖掉了冠军成员。”我直接开门见山。 “我需要她。”母牛平静地说:“而且价格很合理。” “哼。”我笑了一下:“那个精灵在哪?” “你想做什么?” “我想见见她。”我说。 “我的奴隶,是战士,不是围栏里的畜牲。”她说。 “我会付钱的。”我说。 她摇摇头,“我拒绝,除非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对她也感兴趣,想看看她长什么样。”我说。 母牛打量着我,半晌她说:“她不会给你提供服务,也不会给你提供消息,被遗忘者。你有什么事最好直说。” “我想找雷加,我想加入他的战队。”我说。“所以我想看看他手下的战士……究竟有几斤几两。” “哼。”她撇了撇嘴,“他去了雷霆崖。” “我就是从雷霆崖赶来的。” “那你最好赶紧赶回去。”海尔卡说:“要是晚了……他就又不知道云游到哪里去了。” “但是他乘坐的是地精的飞艇。”我说,“这里有会开传送门的魔法师么?” 母牛摇摇头,“你可以租借一头双足飞龙。” “飞龙?” “那玩意可价格不菲。”母牛说:“但是比你从这走回去可是方便多了。” “在哪可以租到?” “找地精去吧。”海尔卡将身体往后躺在了长椅上,“你还想见那精灵么?”她问。 “长得好看么?” “哼。”她嗤之以鼻,“让她跟你过夜需要200个金币。” 我笑了笑,“我对精灵不感兴趣。” “她还很嫩。”母牛做起了皮-条客,“而且充满野性。” 向她鞠躬致谢之后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的房间,要是带着比尔一起来就好了,现在我应该已经回到雷霆崖了。 找到地精之后寻找到了租借双足飞龙的商人,开口就是五十个金币,这根本就是在敲诈了,我想要讨价还价,但是人家直接不理睬我了。我本想转身就走让他能叫我一声,可是这家伙是真沉得住气竟然没叫我。 就这样我在街上转了一大圈,不为别的只为从别人身上先搞些钱来,但是我这个体型的家伙在这里又跟他们格格不入,即便我戴上兜帽也有人愿意打量我,这给我下手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无奈到了夜里我才潜入一些人的家里才搞来了钱,没钱太难了。 第二天我再去找地精租借双足飞龙,他一个一个数了两遍我的金币之后吹了声口哨招呼来了一个小个子地精,他就是这头双足飞龙的驾驶员。 就这样在驾驶员的操控下双足飞龙腾空而起。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坐这种在天上飞的玩意,蛮锤矮人骑乘的狮鹫我有幸骑过几次,但是之后就再也没碰过这玩意。 而现在我胯下这头巨大的野兽不是狮鹫,而是长着狮子脑袋,狮子身体却又有一双巨大翅膀的玩意,而且尾巴竟然跟蝎子似的。 这玩意相当有劲了,它开始逐步爬升,直到飞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前面坐着的驾驶员全程一句话都不说,因为被风吹得紧只要一张嘴就会被灌一肚子风,所以我也闭上了嘴巴。 在路上歇息了一晚,我们一共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我就看到了前往郁郁葱葱的草原,莫高雷到了!但是地精拒绝在晚上继续前进,即便是我说给他加钱也拒绝了我的要求。 因为我不会驾驭这种玩意所以我也不敢贸然去接触这个大家伙,这家伙的大嘴张开一口咬下我的脑袋完全不成问题。 翌日一早我就将地精轰了起来,虽然睡眼朦胧但是地精还是带着我飞往了雷霆崖。回到雷霆崖之后我就赶紧四处打听雷加·大地之怒的行踪,是不是厄运之槌的角斗冠军来了。可是连续打听了十几个人他们都对此毫不知情。 没来得及去看望一下比尔我就先去找到了大巫婆,大巫婆看到我急切的样子时有些诧异,她询问我怎么了,我说那个叫雷加的兽人是不是在这里,她点了点头,当我询问有没有见过那个人类的时候她哼了一声,然后说了句不见了。 我这才知道那个男人跟那个暗夜精灵同伴一起逃离了雷霆崖。我又一次扑了个空。虽然钱不是我的,我也不大心疼不过这个情况叫我心里很是懊恼。大巫婆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只是很不走运。 我没有直接去找雷加而是去找比尔,见到比尔的时候她惊喜地看到我回来,见到她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但是说起我这一路的奔波之后她惊讶地告诉我,那个男人似乎是个很不得了的家伙。 在他们一行人来到雷霆崖的当晚那个男人跟暗夜精灵就来到了这里寻求启示,当时她跟山姆等人还在那个洞穴--里寻找魔法踪迹,这个洞穴是个很奇特的洞穴,洞穴--里混杂着让他们也搞不清楚的魔法能量,牛头人知道这个洞穴有魔力,但是所有的萨满和德鲁伊都不愿意接触这里,他们说这里的能量场很混乱。 他们作为曾经的人类魔法师也想弄清楚这里面的事情,于是就在这里进行了一些研究,他们也知道这里的能量相当混乱,于是小心翼翼。可那晚那两个人蹲在水里说是寻求启示但是最后弄得地动山摇,后来两人从那洞穴--里走出来后他们发现了一些元素生物的尸体。这俩人不仅召唤出了混乱能量的狂乱元素生物还清除了它们,据牛头人说这是他们大酋长都没有做到的丰功伟绩。 而也确实在那些元素生物被杀死之后那个洞穴就完全安静了下来,不仅能量的流动传变变得顺畅而且魔法感应也更强了。这是在那个人类从洞穴--里走出来之后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一下子就变强了,跟进去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人了。 她能感觉的得到这个人必定不是个简单家伙,结果当天晚上他跟那个暗夜精灵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而且就是在昨天。 比尔的话叫我心里瞬间更难受了,昨天跑的!合着要是我不休息那一晚的话我就赶上了这些事情了吧!比尔奇怪地看着我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对这个男人现在很有兴趣。 我又去找到了哈缪尔·符文图腾,这个脑袋上长着两种角的家伙坐在正袅袅升起烟雾的一个香炉边紧闭双眼,旁边则是一个穿着长袍但是看上去很是结实的一个兽人。 当我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那双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随即又皱了皱眉头。我则盯着他的眼睛打量着他,“你就是雷加吧!”我说。 哈缪尔此时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眼我又瞥向一旁的兽人,“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他询问一下他创造的那个冠军的事情。”我说。 “哈,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哈缪尔笑着看着我说。“前面还有个人类跑来询问关于他的事,你知道他是谁么?”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07 玛加萨 还有,这话另一个意思就是在我之前有人就已经来打听过这个男人的事情,而且前来打听他的人不是别人,跟我一样是个人类。 哈缪尔轻轻地哼了一声,“你应该去过玛加萨那里了吧,他没跟你说么?” “说什么?”我看向那个兽人说道:“是那个逃走的冠军的事情么?” “嗯……也可以这么说,因为在你之前雷霆崖上又来了一个人类,只不过那个人类没有来我这里而是直接降落到了玛加萨那巫婆的帐篷外。”哈缪尔说。 “你怎么知道的?” “我无所不知。”大德鲁伊说。 “那你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情况么?” “你说的那个是哪个?” “在我之前那个。” “应该不是个好人。”哈缪尔说,“那个冠军逃离这里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呢。” 我皱起了眉头,没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拉格什不是个简单的家伙。”大德鲁伊慢慢地说道:“他身上的秘密非常多,而且似乎影响深远。” “你别总是这么神神叨叨的,你感觉到了什么?” “我只感到了这些。” “不管他多重要,我的损失你还是要负责的。”旁边的兽人插嘴道。 “哈!走着瞧。”哈缪尔的语气似乎并不像赖账,但有感觉很不在乎的样子。 “去找玛加萨的家伙应该是个刺客。”哈缪尔接着说,“人类的刺客,寻找一个人类冠军。” “这场比赛除了拉格什没有一个人类,而观众里我认为也不可能有人类敢到那种地方凑热闹。”兽人说。 “就凭这个?”我歪头看向兽人。 “想杀死他可不是个简单事。”兽人说,“当然了,他现在逃走了,就跟我无关了。” “那他去了哪?”我问。 “这个问题你最好是去问那个老巫婆。”哈缪尔说:“如果那个人类刺客知道了拉格什去了哪,那老巫婆也必然知道。” 连声道谢之后我这转头就要走,可是在我离开帐篷的时候却听到了身后传来雷加的一句话,“你说玛加萨这样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伙,是怎么跟人类认识的呢?” 当我再度踏进玛加萨的帐篷的时候大巫婆脸上一脸的淡然,自顾自地研磨着石臼里的粉末。 “我有几个问题上次忘了问了。”我说。 大巫婆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只是垂着眼皮盯着地上巨大的石臼。 “大巫婆,我……” 我有些尴尬地刚开口她就说:“你对那个人类似乎也很感兴趣。” “是的……呃,对。” “他不见了,逃离了这里我已经告诉你了。”她说。 “是的……但是他……在我之前还有个……”我忽然意识到这话不能说。 玛加萨手里的石锤停止了研磨的动作,“你怎么知道的?” “我……呃,很抱歉……我……是有人看见了。” “那个人是谁呢?”她扭过脸来看向我。 这个眼神让我知道不好了,这话得罪人了。“我去找了雷加。”我说:“我想知道那个家伙的消息。” 玛加萨就这样盯着我,然后哼了一声。 “那个男人去了哪?”我尝试着问道。“你能透露一些信息给我么?” “他很重要么?” “我不认识他。”我说。 “看你慌张的样子我以为你认识他。”玛加萨又开始捶打石臼里的粉末。 “我只是很好奇。” “好奇并不一定能带来欢乐,有时候它会带来麻烦。”玛加萨说。 “这么说……那个男人确实不是个简单家伙对么?” “我不知道。”她说:“我是在说你。” “你能告诉我那个男人现在……” “上一个前来咨询的人可是付给我了非常丰厚的报酬。”她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是……呃,我也会为这个问题付钱的。”我说。 她抬起头看向我,“但是我现在不想要钱。”她说。 我眨了眨眼睛,她要挟我! 我微笑了下,“那我该怎么报答你呢?”我说。 “报答……”她微笑着看着我,“你这个词用得好。”她放下手中的石锤,“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你说吧。”我将主动权交给了她,如果她的要求过分了我完全可以不接受。 “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让你报答的。”她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身边,这头浑身黝黑的母牛身上有一种特殊的草药味道。“可未来当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能帮我么?” “什么忙?” “我现在还没有需要你的地方,我说的是未来。”她轻轻地说道:“你同意么?”这头母牛微笑着看着我,她大大的眼睛里倒映着我的样子。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哈!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她说。 “危害损害与我相关的人和事我也不会做。”我接着说。 “什么叫与你相关?”她眯起了眼睛。 “比如我的朋友……” “比尔吉特?”母牛笑了。“成交,比尔先生。”她说:“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她说着走到帐篷中间已经熄灭的火堆边上,“过来吧。”她口中开始念叨着什么,忽然轰的一声火堆一下子爆燃了起来,火焰瞬间跃起一人多高,然后又立即缩了回去。 玛加萨伸出双手,此时火焰中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影像,我赶紧凑上去,但是那个影像就像满是波纹的水里的倒影,什么都看不清。 我看看火焰又看看她,玛加萨盯着火焰似乎陷入了沉思,“这是什么?”我问。 “你要找的人……现在已经到达了遥远的北方,在灰谷森林。”玛加萨说:“她跟暗夜精灵在一起。” “具体位置呢?”我追问。 “兽人正要跟他们交战。”玛加萨说,“不过他们可能会输的。” “什么?谁?” “兽人军队的数量是他们的两三倍呢。”大巫婆说。 “那我怎么才能找到他?”我说。 玛加萨用力一握双手,瞬间火堆上面的火焰一下子熄灭了,一缕青烟轻轻地冒了出来,那道烟垂直得叫我感觉有点假。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看向我说。 我对她表示了感谢,在我离开的时候她温柔地提醒了我一句,“你会遵守你的承诺对么?” 这话叫我心里有点反胃,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当我躺在比尔的大腿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发起了呆的时候,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你似乎心事重重。”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说。 “怎么?是因为那个人类么?” “是。”我说:“你说我要不要去刨根问题地看看他究竟是谁呢?” “他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比尔低头看着我温柔地说。 “我也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就是感觉心里有点不踏实。”我说。 “为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我似乎总差这个人一步,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追他。” “那都是巧合而已。”比尔说:“你出发的时候刚好有了个时间差而已,你可别胡思乱想。” “而且大巫婆都说了,他跟暗夜精灵搞在了一起,并且跟兽人开战了,兽人的数量还远远超过他们,他可能已经死了也说不定呢。”她继续说道。 “那要是死了……”我轻轻出了口气,“要是死了……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比尔抚摸着我的额头然后轻轻地吻了上去。 我就这样在雷霆崖住了下来,这种日子其实还挺好的,真的,除了闲出屁来别的都挺好。但是没过几天兽人在灰谷战败的消息还是传来了,战歌氏族在灰谷以三倍于暗夜精灵的兵力输掉了那场战斗。 不过这个消息传到雷霆崖后却没有掀起一丁点的波澜,但是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而另一个版本的报告中说双方都召唤了元素之灵,兽人这边召唤了巨大的元素火焰,想要将垂死抵抗的暗夜精灵部队彻底锤个稀烂,但是结果却是被不知道谁召唤出来的雷霆风暴和荆棘藤蔓瞬间击溃了兽人原本占尽了优势的军队。 兽人失败得莫名其妙,但是在我跟哈缪尔讨论这事的时候他却只是微笑着并不接茬。凯恩酋长出访终于回来了,并且讨论了派兵支援兽人固守北方灰谷森林和贫瘠之地边界防线的计划。 计划几乎没有任何质疑地通过了,恐怖图腾氏族才不会派人去,因为此时的他们部族正在策划怎么进一步跟半人马抢夺西贫瘠之地和更西边的石爪山脉的控制权。石爪山脉那里连接着莫高雷的最北方,是牛头人领地能长治久安的一个重要所在。 恐怖图腾有他们原本计划的事情所以不准备分配人手去协防,然而符文图腾部族虽然答应出人去支援,可是这群天天研究草药矿物大自然的家伙不是那种舞刀弄枪拎着斧子跟人对砍的那种,这个部族似乎一直让自己的族人显得没那么争强好胜。后来还是凯恩·血蹄通过其他部族召集军队,并让符文图腾部族作为辅助一同前往这事才算完。 我跟比尔则坐在雷霆崖最高的地方或者骑着科多兽享受着这份无忧无虑的时光,外面的战争还在继续,可是此时此地对我们而言那些纷争真的似乎就离我们远去了一样。 只要我不去想它,它就相当于不存在。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08 人生追求 说真的,现在的这种感觉让我仿佛回到了青春。 此时将这个姑娘揽在怀里的时候我内心没有一丝其他的念头,我只是想依偎着她,然后跟她待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好。 她在阳光下朝我笑的时候我甚至会完全忘掉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她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我感觉白得竟然如此可爱。她光着脚丫站在小溪里,提着裙子用脚踢水的样子让我陶醉。 她说她觉得很幸福,这种幸福是她在活着的时候所完全没有体会过的。我问她难道在达拉然学习的时候就没有男人追求过么?她说也有,但是那个地方的人都太功利了,人人都想着怎么提升自己的段位,提升自己的水平,作为比较优秀的学员,那些男人接近她可不光是看中她这个人,或许更多的是想要从她这里获得一些免费的窍门和方法。 因为对于魔法师来说,每一层的进步都像是在撞墙,但这墙却是纸糊的,找到诀窍和方法会轻易地戳破这层纸进入下一阶段,可偏偏就有不少看上去有点天赋的人在提升的过程中真的是一步一个坎。 说简答,悟透了诀窍要领的人觉得很简单,但对于不得要领的人来说这就是世上最难的事情,而有时候戳破这层纸真的只需要某人在某处轻轻地告诉他两三个词或者一句话,这种小小的点拨就能让人瞬间冲破这层纸,只是没人愿意这样无偿的奉献自己的所学。 而作为达拉然比较年轻且优秀的学员,比尔也就成为了众多学徒心目中的女神。可是据她自己说她一点都不喜欢那地方,也一点都不喜欢那里的氛围,更不喜欢那里的人。 比尔没有想好等她学有所成之后会做什么,有的魔法师会成为宫廷顾问,有些会进入到某些贵族家庭充当顾问或者家臣,而也有些人闲云野鹤的习惯了就会成为流浪法师或者叫探险家。反正做什么的都有吧,然而比尔的想法就是离开这里然后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居住下来,研究喜欢研究的奥术魔法然后就这样安静地生活下去。 但是不巧的是她的梦被阿尔萨斯率领的大军给踩了个粉粉碎,围攻达拉然的时候比尔也是众多防御者的一员,她们真的是恨不得有十分的力能使出十二分,但无奈的是亡灵天灾大军太过强大,她们还是失守了。她和那些姐妹也不是不想逃走,可天灾破城之后根本就不给她们机会,所以她也不幸死在了那场围城战中,但是阿尔萨斯立即又将她们复活了过来,那时候的她灵魂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她说那段时间她几乎不记得她们又去了哪并做了些什么。直到忽然有一天希尔瓦娜斯的呼唤让她如梦方醒。 她说她就像做了个梦一样。 我问她在船上的时候对我可是爱搭不理的,她却说那时候的我看上去苦大仇深,不苟言笑的样子让她感觉我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我问她那时候她就有感情了么。她问我是什么感情,我说喜欢,憎恶之类的感情,她说没有喜欢,什么都很平淡,憎恶倒也说不上。但是后来忽然之间就有了一种朦胧的依赖感。 我曾经很好奇被遗忘者会不会产生感情这种东西,但现在我确定被遗忘者依然可以继承活着时候的情感,只不过这些原本属于活人,好人的情感需要启发和带动才能被重新唤醒,否则就会像埋在地下的基石一样永远被隐藏起来。那些聚集在洛丹伦城尤其是呆在地下的人就属于这种情况,他们脑子里只有一种想法,就是效忠女王陛下。而效忠一个人就需要全心全意的去效忠。不需要别的想法和感情,有感情也是对女王陛下的。 比尔说就是这种情况,大家相互感染互相影响,真的在那种地方内心只有憎恨厌恶和复仇的渴望,脑子里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然而到了这里之后她感觉仿佛又活过来了一样。就连当他们离开洛丹伦乘坐远航的船后她内心就慢慢地开始松动了,直到猛然间发现开始被我吸引,然后从关心到喜欢,然后慢慢地就觉得陷入了一种自己从未有过的感觉之中。 她问我这算是恋爱么,我没有回答而是将石头丢在水里溅了她一身水。 在遥远的艾泽拉斯大陆上战争究竟什么样了我不清楚,这里的牛头人也从不关心,但是北方兽人跟暗夜精灵的摩擦却越来越严重。战歌氏族是一个打不垮的氏族,当年在灰谷森林吃过亏,他们想到的不是怎么躲避,不是怎么绕过去而是迎难而上誓与精灵们死磕到底。上次交战失败了,但他们却从未放弃。 但是战歌氏族的男人女人们真的是全心全意为了战争,甚至女人们将自己的子宫完全奉献给了战争,据说这个部族的女人生育能力是所有兽人部族里最强的。 但是战争就是你死我活,失败方是一定受损失且往往是最大的,而造成他们损失的那个精灵部队中出现的人类指挥官拉格什也成为了所有战歌兽人的心头恨。这个男人不仅武艺出众胆识过人且十分精通战略战术。 我也时不常地会听到前线传来的关于那个男人带领精灵部队穿插给兽人以打击的消息。而次次的胜利让我对这个男人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出现这么强大且会打仗的人类确实是人类之大幸,但反言之他妥妥的就是部落的灾难。 但我虽对他充满好奇却再也不想掺和任何的纷争,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不正是大多数人一生所追求的目标吗?安定,幸福,无忧无虑。我再也不用为了谁而战为了这个那个,为了什么大义之类的高尚目标。此时落在我身上的雨都那么温柔且甜蜜,温煦的阳光让我体会到原来阳光照在人身上真的会散发出一种叫幸福的味道。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究竟为什么短暂我一点都不想去思考,但幸福即将消失的时候那种不舍和惶恐却是真实的。我一直记着我对玛加萨的那个承诺,然而从那之后她也再没有找过我。我不喜欢欠别人。 比尔对我的做法表示不理解,她问我答应了玛加萨的要求却只为问出个方位,问完之后却就这么拉倒了,这样做会不会太亏了。 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我告诉她原本是想去调查调查那个人的,但后来我发现还是舍不得离开她,一旦离开又不知多久才能回来或者……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所以虽然答应了玛加萨但是我还是决定不去了。 这话让她很是开心,女孩子对这种话一般都很愿意相信的。我觉得这种话不能叫谎言。而真正促使我最终没去的原因首先是当时的兵力悬殊着实过大,我对暗夜精灵能胜的可能性不是很抱有希望,而且当时说实在的也着实有点不赶趟了,而胜利之后我对他的兴趣忽然就没有那么强烈了,在我看来我已经知道他在哪了,既然他还在指挥跟兽人交战,那么我什么时候想调查他都可以。 而美好的难得的幸福的恋爱生活让我觉得放弃那些事是最正确的选择。 然而这种让我沉迷的生活只坚持了三个多月,倒不是我不想继续跟我的爱人继续缠绵,而是玛加萨终于找到了我。 她让我去人类的领地探查一下,她说那个人类现在越来越活跃,部落这边的探子已经有点追不上他的脚步了,而且这个家伙在灰谷森林指挥了一段时间的战斗之后就去了黑海岸,然后去到了远离大陆的暗夜精灵的老家,那棵无与伦比的海中巨树。而那人究竟去那干了些什么不得而知,兽人斥候在再次探得这个人回到灰谷之后立即全军进入了战备状态,但是这个人却离开了灰谷。 探子们以为这个人是要去棘齿城,但结果却是他现在继续往南走了。而继续往南的那个地方不是别处,正是人类的另一个聚居地,大魔法师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城堡。 吉安娜的城堡叫塞拉摩,究竟塞拉摩是什么含义不知道,但是这个地方是个没人很奇怪的地方。首先这里所处的位置是在一片危险的没人愿意去的沼泽,这个叫尘泥沼泽的地方不仅路极其难走而且沼泽地里鳄鱼蜘蛛满地都是,那些巨大的生物神出鬼没非常危险,而且那里还有食人魔的部落。 那里的食人魔比菲拉斯的那些喜欢看人角斗流血的更加野蛮更加残忍,那是些真正的食人怪物。可偏偏吉安娜就选择了那个地方当落脚点。因为这个女人跟部落大酋长萨尔据说关系相当不一般,所以也就任凭她们发展壮大,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一座城堡而是扩展成为了一个城邦。那个人类应该就是奔着塞拉摩去了。 塞拉摩是任何部落成员都不被允许进入的,而这里的被遗忘者样子也没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了,趁着机会,玛加萨希望我能调查一下他,如果能半路俘虏了他并将他带回雷霆崖,那她会给我一个绝对超过我想象的奖励。 她愿意答应我任何愿望。 我看着这个带着微笑的母牛,她身上散发出了人类才有的狡黠。那话其实还有后半句,活的带不回来,死的也行。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09一言不合 跟比尔讲这个事情的时候她脸上满是担心,这叫我感觉欣慰又感觉有点心疼。我不愿意让她为我担心。而我跟大巫婆玛加萨·恐怖图腾提出的愿望是让比尔吉特成为一个自由人。 大巫婆欣然同意,她说只要我办到了这件事绝对可以办成,毫无疑问。我选择了相信她,毕竟杀死一个人类,毫不夸张的说即便是让我刺杀某个国王我也完全是可以做得到的。 我告诉比尔说我去帮部落侦查,并不是去作战,可她很不放心,任务说是让我去侦查但发生冲突,她不想让我掺和那些事情。可我跟大巫婆有承诺在先我必须去完成承诺。而关于成功之后的事情我没有跟比尔提,我知道她对现在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可是在我看来她一天不是自由身被希尔瓦娜斯这个家伙牵绊的身份就让我一天不踏实。 我希望她成为一个独立的人,自由的人,可以不用因为希尔瓦娜斯的命令而做出自己不想做的选择,她可以有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被一个无形的枷锁束缚在这里。 我一个人出发了,这个任务目标和流程很明确,我先去陶拉祖营地跟斥候交换信息,如果来得及我会在贫瘠之地跟那个男人和他的朋友们相遇,而来不及尘泥沼泽的淤泥会让我追上他们的。 为了尽快达成目标我决定再为难自己一次,因为此时的雷霆崖还没有那么多双足飞龙让大家随意飞所以我只能骑科多兽,我完全可以不休息但是这畜牲就撑不住了,沿途的村庄好歹能有科多兽可以替换,要是光用这一头估计到不了陶拉祖它就得死过去。 虽然我一直催促赶紧前进可到了陶拉祖之后斥候告诉我可能我得更快点了,于是两个兽人带着四头科多兽跟着我往尘泥沼泽赶,在我印象中关于沼泽的印象还停留在逆风峡谷东边暗黑沼泽和辛特兰那种地方,而到了这里之后我才发现这里比湿地沼泽更恶心。湿地那个地方树和草好歹还是绿的,有些地方的草绿得叫我心里舒服,可是这里满眼的深绿和暗绿色叫我实在是感觉压抑,而且灰褐色的枯树和烂泥塘随处可见。更恶心的是那些爬在树上的蜘蛛。 我憎恨蜘蛛! 这里根本就没有路,长草的地方大概就是能走的地方,没有长草的地方一定不能踩,可是遍地的水洼让科多兽根本没法正常行走,于是我跟一个兽人斥候只好舍弃坐骑步行。现在就是要么半路追上他们要么就只能看我的了。 兽人斥候的直觉比我强,长期在野外积攒的经验帮了我们不少忙,不管是方位还是前进道路的选择。而且兽人的嗅觉也确实比我要灵敏得多,好几次都是他闻到了危险的味道让我们躲过了鳄鱼和蜘蛛的袭击。我问他危险的味道是什么样的,他也说不上来,但是他就是能准确预测可能出现的危险。 等我们发现人走过的痕迹时那两个人已经进了城,说实在的接下来的事情叫我有点犯愁。那个城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原本我以为那座城是建在海滩上或者悬崖边的一座城,结果那座城竟然是建在离着海岸还有一段距离的一座岛上,虽然城确实不小,城堡建得也挺高大,但是我要是过去确实也得费点功夫。 傍晚降临时我涉水游向了小岛,兽人跟在我身后。可还没等我们靠近我就看到一艘大船离开了那个岛,岛上的灯塔为那艘船指明了方向。 “应该是前往艾泽拉斯的船。”兽人告诉我。 爬上那座城墙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可翻进城里之后找到那人就没那么容易了,那座城堡今晚灯火通明,并且有一群人竟然正在往城堡里走。跟我想象的一点不差,那个人确实是个不得了的人。 但当我从外墙爬进城堡里之后就有点迷糊了,这个城堡规模可真不小。一边躲着城堡里的仆从一边偷听着他们的讲话,可这群女人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对我有用的。于是我只能蹲在角落里等待她们都歇息了我再出来活动。 躲在二楼角落里的我看着上楼下楼的人,当两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其中一个在我意料之中,可是另一个女人我还以为是看花了眼出现了幻觉,但当我看到她们走过墙边的火炬时被光照亮的脸的那一刻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怎么在这里! 我忽然感觉今晚可能就没那么轻松了,左臂上那道符文隐隐传来一点灼热感。我在突然想要不要回去呢,心里不自觉地出现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那个老女人绝不是个善类。 等城堡中归于寂静的时候我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城堡里的火炬会慢慢燃烧直到熄灭,巡夜的仆人此时还不会来检查。但是等了一晚我也没能见到一个符合要求的男人出现,不是说那个男人跟一个暗夜精灵一起的么? 女人住在楼上,那么那个男人就一定还在楼下,可是我在一层却只发现了宴会厅和厨房之类的地方,仆人的住处也在此,那两人一定不会住在这里。怀着疑惑的心情我又摸上了二层,然后三层,四层。越往上我的心里就越感觉慌张。直觉告诉我现在我必须离开,这是经验,不管是到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感觉不好最好的办法是赶紧离开。 可是等站在四层的那些房门前准备回身离开的时候猛然发现楼道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我心里猛一哆嗦,那个女人一身白衣,一头长发没有盘起来而是披散在脸的两侧,那张脸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很是惨白。 可是那张脸我是认识的,她抓住我了。 “我很奇怪你会出现在这里。”她开口了,苍老的声音。 其实此时我已经准备好了拔枪。“我也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我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我来找一个人。”我说。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我知道。” “你来找谁?” “还没找到。” “找谁?”她冷冷地说 “我不认识。”我说。 她走路没有一点声音,或许是飘过来的,她飘到了我的面前,“谁派你来的?” “阿格拉女士……”我轻轻握了握拳,“不,应该是艾格文女士……上次一别……也得快二十年了吧。” “你没什么变化。”她说。“但是你最好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来找一个男人。”我说。“但是他似乎不在。”我盯着她的眼睛,这个女人一直死死盯着我。 她沉吟了一下,“你找他做什么?” “我想看看他究竟是谁。”我说。 “你知道他什么?”艾格文面无表情的样子根本就是在质问我。 “我只是听说他……武艺超群,然后打得兽人抱头鼠窜。”我只能这么说。 “还有呢?” “你现在质问我的态度让我感觉很不开心。”我皱了皱眉头。 “你最好如实回答,如果你不好好回答……” “你威胁不了我。”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女士,我不想找麻烦,我只是来看看他究竟是谁,然后我会走,什么都不会发生。” “你会死。”女人说道。 “如果是我最开始见到你的二十年前,说不定我会很害怕,但是现在……谁死还不一定。”我说。 她一伸手朝我胸口摁了过来,我一抬手将她的手腕抓住了,只听到一阵结冰发出的挤压声,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层雾,只见我抓她手腕的手一下子就结霜了。还没等我抬起另一只手我的下巴和脸上就被冰直接封住了。 她想拽回被我抓住的手,但是当她用力往回拽的时候我一用力脸前和身上的冰直接全碎了。我看着她的眼睛,“你对我就不能温柔点?就像当年你想勾引我那样?” 她惊讶地看着我,猛一抽手,我松开了她的手。“你……”她惊叫了一声。 我並沒有往前去碰她的意思,而她則是又要抬手,我直接一侧身又扑了上去,她反应很快,左手只朝我一推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撞在了我的胸口上。但是我伸出的左手还是在我被她推出去之前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嗷”的一声跟着我一起飞了出去。 她被我拽得摔在了地上,我翻身就趴在了她身上,上来一把就按住了她的嘴巴。她刚才那份淡然和冷漠已经飞得不知道哪里去了现在眼睛里竟然充满了惊慌。 “嘘嘘嘘!”我咬着牙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我不会伤害你,老太婆!我也不想伤害你,现在你最好闭嘴。” 还没等我说话我直接飞了起来,撞到了楼道顶又重重摔了下来。等我一抬头的时候这老女人伸手就朝我再度释放了法术,我只感觉脑袋肩膀被一股力量狠狠撞了一下,然后一股力量将我掀了起来我直接再度飞了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往后滚了好几圈。 刚才发出的声音足够吵醒所有人,我从地上爬起来就想跑,但是楼下我已经听到了有开门和说话的声音。 跑楼梯! 只一瞬间我就否决了这个决定,然后我一转身朝旁边的那扇门就是一脚,那扇门应声而开,我直接鱼贯而入。窗户是开着的,我毫不犹豫的将半个身子探了出去,此时身体里的某种力量似乎被唤醒了,我直接将自己挂在了窗沿上,一松手落了下去。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10言而无信 被人追过无数次,但是这次我感觉是最惊心动魄的。 我见到了元素生物! 其实我是不想杀人的,而且我也一直很克制自己不要杀人,虽然我一抬手就可以送那个追我的人上西天,但是……我还是手下留情了。 我只打断了他们的手脚。 翻出城墙之后我没有跳进海里,而是沿着外城跑了一段又重新爬了上去。蹲在一处塔楼上我看着城里的人全都被吵醒了然后大家咋咋呼呼兴师动众的全起来帮助抓我。越是这样搜捕行动结束得越快,果不其然一会过后就全回去睡觉去了。 可是刚才我从城堡里逃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极其怪异的声音,一团淡蓝色的水一样的玩意从天而降,而且不是一个,是三个!那些玩意落在地上之后像装了水的猪膀胱一样,但是它们以及又恢复了原样。那些玩意朝我……扑来。 见状我只有跑,但是这个玩意真的穷追不舍。冲过来想要阻拦我的家伙我会让他立即丧失继续纠缠我的能力,但是我将耙子锄头之类的砸向那些水团的时候它们根本无动于衷。那些工具直接穿过了它们的身体落在了地地上。要不是我会翻墙上房估计会被这些玩意追上,原以为它们会跟传说中的那些元素生物一样带着点魔法对我释放点魔法之类的,但是它们只是一直在追我。 后来我翻墙直接上了城墙才将那三个水团给甩掉。但是我在海边隐藏的时候我清晰地看到三个水团一头扎进了海里。于是我又回去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我估计艾格文应该是睡不着了,而吉安娜这个女人今晚估计得陪她坐到天亮,于是我再次潜入了城堡之中。吉安娜离开的那个房间就是那个老太婆所处的房间。 楼道里的火炬被再次点燃了,楼道里经过一段时间的喧哗之后再度陷入了沉寂。过了很久眼瞅着外面的天似乎要亮的时候我走到了那扇房门前。轻轻地捏住门把手,此时手上的每一块肌肉和每一寸皮肤都变得非常敏感,透过门板我的耳朵接收着房间里的所有能被我捕捉到的动静。 轻轻的,再轻点……门锁万幸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的手能感受到弹簧那缓慢地被拧被挤压,然后门锁被我拧开,那锁舌缩进锁里面。稍微一用力,门轴动了!当门露出一条缝隙的时候房间里没有照来一丝光亮,再推门……屋里竟然这么黑! 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的窗户被厚厚的窗帘给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只能从一些非常细微的缝隙里漏进来。楼道里的光线比房间里可是亮多了,手腕再次用力,门被我推开了。用最快的速度闪身进了房间,我将门缝挡在了身后,但是我并没有将门完全关死。 我的眼睛迅速适应了室内的环境,虽然光线很暗,但对于长期生活在野外的我来说这点点光已经足够了。床上的帘子安静地垂着,那老太婆应该就躺在里面。要是我能看得见她的身体我心里还没那么发毛,怎么看着挡着严严实实的帘子我心里就感觉不踏实。 蹑手蹑脚地移动到了床前,此时的我已经不再呼吸,反正我其实也用不着。伸出的一根手指指尖碰到了那柔软的床围帘子,轻轻的滑动着我要寻找到能撩起来的那个缝隙。这个动作要轻得比蟑螂爬过的时候还要轻,此时的右手已经完全紧张了起来,我可以随时做出反应给她一下。 但是我的指头挑起来露出了缝隙之后眼前的景象叫我皱起了眉头!围帘里面黑得那叫一个通透!什么都看不见!完全是什么都看不见! 再挑……缝隙再大点! 再大点!当我看得到那女人的脸的时候心里的石头悬几乎要从我嗓子里跳出来。 她闭着眼呢! 伸出右手接住帘子,我将脑袋伸进了那老女人的床里。 好香的味道……虽然我没有呼吸但是那种味道已经贴在了我的鼻子上。忽然我感觉不好,轻轻往外一喷,却见那床上的女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我心中大骇,刚要伸手去捂她的嘴巴,但是右手已经不受控制地一拳朝她面门打了过去。 女人嘴里那一声没喊出来,闷声嗯了一下接着身体就抽动了一下,她的鼻骨一定断了! 当我的右拳再举起来的时候我发现她已经昏死了过去! 她身上穿的罩袍很柔软,很丝滑,摸着很是轻薄。虽然不知道这个老女人年纪多大了,但是皮肤并没有粗糙的就像皱了的纸。将她绑了起来然后我将她放在椅子上又绑了一圈,然后用布条勒住了她的嘴巴并蒙住了她的眼睛。 将窗帘拉开半边后我站在了她的侧后方,窗外的光线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身上。我用手扶住她的脸,然后摸了摸她柔软的耳朵,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后她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我轻轻舒了口气,“很抱歉,艾格文夫人。”我说:“还是我。” 她嘴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嘘嘘嘘……嘘!”我轻轻的安抚道:“我不会伤害你,但是现在这么做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的手摸着她的侧脸然后顺着她并不光滑的脖子摸到了她的颈动脉处,强有力的脉动告诉我这个女人还有着极其旺盛的生命力。“听完我的话你再挣扎,安静点夫人,我不想因为你过分的不配合就让你血溅当场。” 她终于安静了下来。 “这就对了,你安静点,我赶紧说,咱们交流下我也不想伤害你。”我说:“我的语气够诚恳了吧。” “其实……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那个男人,我的目的很明确,我想知道他是谁。”看她不再挣扎我歪了歪头看向她被我绑起来的手。“我真的没有敌意和恶意,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对我。” “现在你能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了么?”我说:“如果你愿意回答,你……点点头。” 她点了点头。 我将她嘴里的布条抠了出来。 “把我的眼睛解开。”她命令道。 “你的眼睛很凶,我会害怕。”我哼了一声。 “你想让我跟你好好说话,你就把我的眼睛解开。”她说。 想了想也没什么,于是我伸手将她眼睛上的布条也拉了下来。“说吧,夫人,他是谁。” “你是谁派来的?”她开口了。 “是我在问你,夫人,你得先回答我。”我说。 “你……” “我再说一次,尊敬的夫人。”我说:“因为你是麦迪文的母亲,所以我才对你尽可能地保持礼貌,我想赶紧得知答案,然后你好我也好。”我的手指朝她的颈动脉上稍微动了动,“现在咱们能好好对话了么?” 她的呼吸有些不均匀,但是她尽可能地平复了下。“他可能是……瓦里安……国王。” 我只感觉后背似乎打了个哆嗦。“可能……是什么意思?” “他很有可能是瓦里安国王,暴风王国的国王。” “暴风国王已经丢了好长时间了。”我说:“他在这里?” “他现在失忆了,但是我感觉他就是。” “你凭什么感觉?” “他身上有黑暗能量,那种能量紧紧围绕着他,而且……我在引导他的记忆的时候,他的记忆非常零散,就像当年的你。”艾格文说:“你跟他很想。” “继续说。” “他在零散的记忆中,他记得自己曾经背井离乡,大火烧了他的家,他有个儿子,他的妻子被人用石头打中脑袋死掉了。他记得他有很要紧的事情。” “继续说。”我说。 “就这些。”艾格文说。 “就这些你就断定他是瓦里安?”我哼了一声。 “吉安娜跟瓦里安以前是认识的。”她说。 我一下皱起了眉头,“瓦里安现在人呢?” “他离开这里了。”艾格文说。 “离开这里?他去哪了?”我追问。 “回……暴风王国了。”她说。 “回暴风王国……”我将手从她的脖子上拿了下来。 艾格文扭头看向我,“将我解开,比尔。” 我又扭头看了一眼她的手,“你会攻击我么?” 她严肃地瞪着我,“解开我,比尔,这样让我很不舒服。” “我知道。”我说:“如果不这样你可能早就对我释放魔法了,我不想伤害你,夫人,我只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 “解开我,我可以对你既往不咎。” “哼。”我笑了笑,“你可是只母老虎。” 我站在了她面前,“你其实可以自己解开。”我说:“但是稍微需要点……功夫。” 她的脸色显然是被我戳穿了。“你还想怎样?” “你保证我不会伤害我,能让我平安离开么?”我重复了一遍。 “是的。”她坚定地说。 “因为你是麦迪文的老妈,而麦迪文又是我比较尊敬的一个人。”我开始解她手上的绳子。“所以我才对你客气。” 将绳子解开后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现在能好好聊……”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双脚忽然失去了力量。 我再次飞了出去!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11艾格文 桌子被我撞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哗啦全都倒了下去。 我惊讶地看着她,可这个老女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之后揉捏着手腕笑吟吟的看着我,“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 这话叫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真的是……” “我都说了叫你给我松开,你就这么不爱护老年人么?” “你要是样子再老三十岁我还得给你端杯酒来好好服侍你呢吧!”我气哼哼地从地上爬起来。 “现在咱们算是扯平了。”她摇了摇手指窗帘一下子就全打开了,她打了个响指桌上和墙上的蜡烛全都着了起来。 “谁派你来的?”她率先开口。 “一个大人物。”我说。 “名字。”她走到桌边端起酒壶。 “部落的高层。”我说,“我也就只能告诉你这些了。” “你又投靠部落了?”她斜着眼瞅了我一眼。 “什么叫投靠……我可不为他们卖命。”我说。 “那部落那边为什么会叫你来调查?” “我的人现在雷霆崖,她的自由需要我为部落做点事。” “是么……”她倒满酒之后将酒壶放在桌上。 “给我也倒一杯,夫人。”我指了指桌子上的酒壶。 “撒谎的人容易口干。”艾格文说。 我哼了一声。 “她……呵呵,是兽人还是牛头人?”艾格文并没有给我倒酒而是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人类。” “哈!人类,我从未听说过有人类能被抓到雷霆崖。”她笑到:“如果是在杜隆塔尔倒是有可能,你说在雷霆崖……”她摇着脑袋说:“你以前撒谎的本领不是挺高的么?” “我说的是实话。”我皱起了眉头板起了脸。 “不用这种表情来看我。”她喝了一口酒,“当我碰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什么玩意了。” 盯着她的眼睛,我说:“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说还是我说?”她放下酒杯歪着脑袋看着我,她头上的银丝垂了下来。 “说什么?”我心里一紧。 “你根本就不是活人,比尔先生。”她的眼神透过垂下的发丝看着我,竟然有种恐怖的感觉。 我的瞳孔不自觉的收缩了起来。 “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差点就忘了你是什么。”她说。“但是吉安娜告诉了我你的事情,她认识你的,你还记得她么?” “怎么会忘记呢?”我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给她的印象可不怎么好。”艾格文也哼了一声。 “她给我的印象,啊不,她做的事令我作呕。”我说。 艾格文盯着我看了一会,“你是什么时候变成死人的?” “跟阿尔萨斯杀死恶魔返回洛丹伦之前。” “是阿尔萨斯杀了你对么?”她说。 “你知道?” “我猜的。”她说。“那雷霆崖的那个家伙也不是活人吧。” 我没有表示,算是默认了。 “死人也会有感情么?”她有些面无表情的问。 “当然,尤其是仇恨。”我说。 “哼,现在洛丹伦城被一个叫希尔瓦娜斯的女人控制着对么?” “东边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并不多。”她说:“我现在不是很关心那边发生了什么。”她说:“现在你的身体很奇怪。” “怎么?”我看着她走到了我的面前。“又来?”我伸手抓住她朝我伸来的手。 “我不会让你再飞了。”说着她将手里的杯子递给了我,然后用手按在了我的胸口上。“你现在可比二十多年前好看多了。” “是么,第一次你见到我的时候的冲动还有么?”我轻攥着她的手腕,我还记得当年她的模样,那个样子其实真的很好看,我说的是年轻的样子。 “别说话。”她制止了我继续说下去。 “你……身体里的黑暗力量几乎消失了。”她说,“你跟以前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她仿佛在聆听,“但是……并没有完全消失。”她抬头看向我,“你还记得以前那些事情么?那些碎片。”她说。 “不,一点也记不住了。”我说:“那些奇怪的想法……片段……全都消失了。” “我很奇怪,那黑暗的能量是极其混沌的能量,就像燃烧军团的恶魔身上的一样,它遮蔽了你的思想,记忆,但是现在它已经几乎消失殆尽,你应该可以记起来的。”她的眼睛里带这些怀疑。 “这事我不会撒谎的,如果我记得起来,我可能就不回来这里了。”我说。 “而你体内竟然还有……圣光的能量。”艾格文哼了一声,“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好么?” “回答问题,小伙子。”她瞪了我一眼。 “在东威尔德的圣光之愿礼拜堂,我参加了一场战斗,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我被净化了。”我说。 “现在你的身体有什么异常的变化么?或者改变?” “什么……改变?” “就是说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变强了或者身体有什么异样?”她皱了皱眉头。 “什么都没有。” 她抿了抿嘴巴皱起了眉头,“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我有成为魔法师的潜力么?” “哼,你不要死了就好。”她将手从我胸前抽离了回去。 “你的手很软呢。”我说。 “我可算的上你的长辈,小子。”她将手抽了回去。 “麦迪文在哪?”我问。 “我不知道。”她从我手上取走酒杯转身去倒酒。 “你的好大儿闯下那么大的祸,现在倒是过的潇洒。”我说。 “他已经付出过代价,而且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潇洒?”女人扭头瞪着我,显然他对我说他的儿子不满。 “当年咱们在米奈希尔港相遇的时候,是不是他就已经知道天灾可能要入侵了对么?” “预感,但是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她说。 “你可是最厉害的魔法师,你儿子也是,给人算个命都挺准的,这事就看不清了?” “他的预言已经成真了。”女人说:“而且他也帮助了很多人。” “救那些兽人是为了什么?”我问道:“他对那些绿皮兽人还有感情么?” 女人不说话了。“至少现在的部落领袖还算是个脑子清楚的家伙。”她说。 “你能保证未来也是么?”我追问。 “兽人帮助了暗夜精灵,阻止了天灾军团和燃烧军团。”她说:“这是注定的事情。” “那也就是说有人让你们这么做对么?” “不是有人,而是命运之轮必须这么转。” “就像瓦里安还活着,是这样么?” “包括我现在还让你活着是一个道理。”女人严肃地看着我。 “哈!那可真的是太幸运了。”我说。 “你胳膊上的那道符文还有么?”她突然伸手指着我的胳膊。 将胳膊举起来给她看,“拜你所赐,还有。”我说:“这个玩意跟你是相连的对么?” “哼,如果我想杀死你,现在依然可以。” “别老说杀死我杀死我的,你要想杀我我早就跟某个恶魔一样死掉了,但是我现在不还是活的好好的么?”我摆了摆手:“你过去想杀死过我几次?” “从未有过。”她说。 “看吧,你说的。”我笑了笑。“把这个东西给我去掉吧,这个纹身确实也不好看。” “给你当纪念了。”她说。 “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夫人。”我晃了晃手臂,“而且你现在也杀不死我了,我都已经失去了生命了。” “但是我想感知你在哪的时候,就可以。”她说。 “昨晚你出现在走廊就是感受到了我是么?” 她点头。 “当时你的样子很吓人,要不是我已经经历过死亡说不定会被你吓死。” “别说废话了,现在你知道那个男人是瓦里安了,你可以回去复命了。”她倒是一点都不想留我。 “你知道现在暴风城是谁的么?”我问她。 “据说摄政王伯瓦尔在辅佐他的儿子。” “哼,你可真的是不问世事,伯瓦尔身边还有个女人。”我盯着她的眼睛说:“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的女人。” 她白了我一眼,“哪又怎样?” “那个女人不是人,你知道么?” “什么意思?她也是被遗忘者?” “她当然不是被遗忘者,她是一头龙。”我说。 “不可能!”艾格文叫了一声。 “不可能?你会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我走向了面前这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 “我当年可是……瓦里安的御林铁卫。”我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你说我为什么会沦落至此?”我看着她宽阔的睡袍。“她可是睡遍了暴风城最有权势的老爷们。” 她看到了我的目光,哼了一声扭了下身子转到了桌子的另一边。“没睡你?” “我还不是老爷。”我说。“如果我是的话,我想试试跟龙上床做一次是什么感觉。” “下流。”她厌恶的说道。“那么这个事情就你自己知道?” “目前是的,而且这个女人很有手段,我也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被迷住的,反正就是鬼迷心窍,包括当年的瓦里安。” “这个事情得赶紧告诉瓦里安。”艾格文说。 “别告诉他这是我说的,他应该想我死的。”我厌恶地撇了撇嘴巴。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12操心的人 “你似乎不是个受欢迎的人。”她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瞥了她一眼。“被人喜欢很难么?” “你确实长得也不怎么讨喜。”她说。 “真的么?” “虽然长的不是一张路人脸,但是……整体而言也很一般吧。”她说。 “真的么?”我撇嘴哼了一声。 “你是不是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简直帅呆了。”她笑得意味深长。 “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吧。”我说。 “你感到的都是错觉。”她打击我毫不留情。 “长成你这样的就不会被人讨厌了?”我说。 “永远都是相貌第一,比尔。人们总喜欢以貌取人。当然气质也很重要,但恰巧你的气质就不怎么符合人们的审美,尤其是对女人而言,你没什么优势。” “哼,气质……我气质不好么?”我笑着问。“刚才你不还夸我比以前好看多了?” “皮肤好多了,脸上的疤痕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也消失了,但是你不知道你身上一直有一股……桀骜不驯,自恃清高的那种感觉么?还有,你其实有点阴郁的,首先男人们就不会喜欢你这种人……阴郁,尤其是你看人的时候,那种眼神其实没那么友好,你给人有点紧张的感觉,而且你的样子也让人也感到紧张,女人们恰巧就不喜欢这种感觉。”她说。“女孩们喜欢如沐春风,放松快乐,而不是……”她朝我摆了摆手。 我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又轻轻吸了口气将嘴闭上了。 “以前是不是从没人告诉你?”她盯着我说道。 “你这话叫我有点受伤。”我撇了撇嘴。 “我已经很收敛了,比尔先生。或许从来没有女人告诉你,你的……气质这件事,我也是为你好……当然你现在……似乎不是很需要我而建议对么。” “无所谓了。”我摆了摆手。 “你现在的气质跟当年我见到你的时候完全不同,即使是在上次也有很大不同。”她说:“初次见你的时候我知道你有那么一点心眼,只不过并不多,那时候你顶多算个雏,现在你应该长进了,不过也完全……哼,一点都不可爱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现在又不靠这玩意吃饭。” “是你说的。”她瞥了我一眼,“而且你的意思是瓦里安不喜欢你应该跟这有点关系,对么?” “不。”我端起酒壶,“我跟瓦里安闹成这样应该跟我兄长有关,是我的哥哥让瓦里安很头大,然后我跟着吃瓜捞。” “你哥哥?” “你不知道么?你离开暴风城的时候应该知道暴风王国有个石工兄弟会吧。” “没有,怎么了?” “暴风城重建就是石工兄弟会做的,辛苦几年完成了暴风城的重建,但是去要工钱的时候却没有得到几个子。”我端起杯子朝她比划了比划,“所以石匠们就造反了。” “你哥哥是他们的领袖?” “是的,所以我估计是这方面的原因。”我说,“如果只是造反也就罢了,瓦里安的王后,也就是现在的安度因王子的生母在暴动中被杀死了。” “被杀死?天呐!这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她轻轻摇了摇头,“这件事对你的影响很大。” “如果真要让这件事能有回旋余地也不是不行,可是最后还是没能平复各方的怒火,然后就是暴乱逐渐扩大,直到蔓延至整个王国,最后他们被全部定为叛国罪,抓住就会被砍头。” “你觉得是这方面的原因?” “我想大概是的。”我说。“我……好歹也是为暴风王国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人,瓦里安把我抓起来之后没有严刑拷问已经算是他有点良心了。” “那你怎么被放出来的?” “石工兄弟会闹暴动的时候顺道也把暴风城监狱给砸了,于是我就被放了出来。”我说。 “那……你在瓦里安那里确实……就不好说话了。”她点了点头。“瓦里安说他记得被袭击了,然后被……抓起来,然后就……嗯……他说经历了很多。”女人含糊其辞。 “有很多又能多到哪里呢?跟我这二十年颠沛流离相比,他这点磨难还叫磨难?” “你恨他?” “他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说,“虽然我不是他父亲,但是我陪伴在他身边的日子跟他爹比起来可是长多了,而且我教过他怎么格斗,怎么侦查,怎么当一个战士,怎么当一个刺客,我不是他后爹可也算是他的老师。” “那你为什么说……他想你死?” “哼……”我将头扭向一边,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暴风城的那条黑龙必须铲除,否则永无宁日。” 艾格文点了点头,“你是说那条龙从中作梗?” “我跟她交过手,差点就叫她把我弄死。”我说。 “你们交过手?”她惊讶地看着我。 “我想起来了,当年在洛丹伦城来了个暴风王国的勋爵,声称暴风王国出现了内乱,但他却并不是来求援的。当时我在洛丹伦还混了个一官半职的,就去调查那个勋爵,但是我……不仅调查没成功而且被发现之后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得毫无招架之力,然后我就精神混乱了好一阵子。” “我想起来了,那个家伙就是条龙。”我抬起眼皮看着艾格文,“后来我在暴风城见到那个叫卡特拉娜·普瑞斯托的女人后我就感觉不对,我现在能想起来的就是……以前我在奥特兰克混的时候知道普瑞斯托这个家族的一些事情,只不过我没有听说过有个叫卡特拉娜的女人,后来我偶然发现这个女人的房间里有龙脱落的鳞片……” “你见过龙?” “见过,绿龙。”我说:“我知道龙什么样子,所以我知道了卡特拉娜不是人,可是在后来我就被她烧成重伤差点死了,之后我被他们研究了一番后投进了大海,应该是被投进了大海。后来我就……神奇的活了,然后……我就没有机会再跟瓦里安通话了,我也没有料到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你那些当年脑子里的那些混乱的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里有关于这些人和事的……记忆么?” “你不是翻阅过我的脑袋么?你没记住?”我反问。 “太多了,也太杂,我怎么记得清。” “哦,对!你当时似乎对你儿子的事情更感兴趣。”我说:“关于你儿子的记忆碎片对得上么?” “嗯。”她点了点头。 “但是很抱歉,对于过去,我的记忆已经消失殆尽了。我……的记忆丢失了。” 艾格文双手撑在桌子上,“但是我还有个问题,你……这么多年,就没想过找瓦里安谈谈,告诉他身边有个……怪物?” “我可是一直被通缉的人。”我哼了一声。“卡特拉娜在暴风城之后我只感觉这个女人不对,可是究竟怎么回事她是不是个骗子没人能查,当时的奥特兰克王国都已经没了。” “后来你被抓起来之后呢?” “我知道情况不好了,但是我只是怀疑,怀疑她,但我并没有证据,而且我当时……真的是想简单了,我把这个女人想简单了。后来发现她的龙鳞之后就来不及了,我被她烧得面目全非,之后就几乎无能为力了,而且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竟然出现在了洛丹伦的土地上。” “这……怎么回事?” “我见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在我的印象里,那东西就像神一般,无处不在控制万物。”我看着她的眼睛说:“就是在我醒来之前……我见到的,后来……嗯,我说的你能听懂么?” “大概……嗯,大概可以想象。”她皱了皱眉,“那个是梦么?” “我不知道是不是梦,或许我真的见到了那个玩意,我现在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曾经这个玩意总在我耳边低语,但是后来就再也没听过他对我说什么。” 艾格文摇了摇头,“你当时到了北方洛丹伦就没想过回去?” “也想过,但是……”我叹了口气,“每当我想起这个事心里就很不舒服,然后我……愁着回去,愁着见瓦里安,愁着见那些破事烂人。总之就是……我……” “不想去见他?为什么?” “原本我感觉对他还是有感情的,但是后来我越来越失望,我跟他之间不仅距离相隔地越来越遥远,而且我感觉跟他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说。 “变化这么大么?” “你可是个老年人了,你见过的人,走过的路,吃过的盐可比我多多了,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你并没有给我讲清楚你为什么不去提醒他。” “我不想!”我说:“我不想见他,也懒得见他,如果我想杀了他,我有一万种方法杀了他,但是……”这话叫我心里忽然有点堵得慌,“我不想。” “你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对么?” 我轻轻叹了口气,“他怎么对我,其实我也无所谓,我一个人习惯了,我对权利和金钱并没有什么欲望,但是他对我哥哥,对我的哥哥的家人,也是我的亲戚,还有那些数以万计的劳动者来说……就很不好了。”我轻轻舒了口气,“其实我有点心灰意冷,我……厌恶这种事情,厌恶这种人情,厌恶这种复杂的关系。” “这么说你是在逃避?”她歪了歪脑袋,“你逃避了一些责任。” “责任?我有什么责任?”我瞪着她说:“当他将我关进监狱的时候,我对他就没有什么责任了,更没有义务。他是国王,他能决定那些石匠们的生死,也能决定这个国王的生死存亡,我为什么非得去提醒他?再说了,我就算去提醒他,他信么?他身边那个骚;货卡特拉娜怎么在他耳边吹风,是不是在床上吹的风我怎么知道?我何必呢?” “卡特拉娜的事你就从未告诉过别人?” “卡特拉娜这个女人的行事作风全暴风城估计都知道,但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人们才不会管这个女人昨天跟谁睡了。话说回来,我跟谁说?如果你不是魔法师你信么?” “我现在也不敢相信。”她说。 “就是咯。”我一拍手,“你现在都不信,我让谁信?难道跟市井小说里的男主角一样说啥人家都听信么?” 她摇了摇头,“你……或许该去找找他的,你应该也算是……他的教父了吧。” “哈!千万别,我可担不起。”我赶忙摆手,“他可是国王,我何德何能。哼,不是你说的么……命运之轮就得这么转,每个人都有他的命运。包括现在我跟你说这些。” “你是在重复历史还是重新演绎历史呢?”她轻轻的说道。 我轻轻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13扑朔迷离 “或许我可以帮你。”艾格文说。 我哼了一声,“算了吧,他不是回去了么,回去之后他……应该能发现些异常,而且现在的他精神应该也正常。” “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做点什么,挽回一下……” “挽回不了。”我摇头,“瓦里安被绑架这事……”我看着她的眼睛忽然闭上了嘴。 她盯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神告诉我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我……现在活得很滋润,很满足,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和不痛快。”我说。 “你做点什么,至少你哥哥那……瓦里安会对你哥哥以前犯的错会……宽容一点吧。”她说。“亦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无奈地笑了笑,“你想得蛮好的。” “好吧,这是你的选择,也是你……的命运。”她眨了眨眼,“你对过去后悔么?” “哼,后悔?”我咬了咬牙,“我才不后悔。” “是么?” “你怀疑我?” “当然不。”她的笑容第一次让我感觉和善。“你,我……大家都只是命运之轮中的……一环。” “我未来会成为国王么?”我看着她的眼睛有点严肃地说。 “当然不会。”她说。 “那我是这历史之轮中的什么?”我问道。 “你是……历史的亲历者,和见证者。”她说。 “哼!”我咋了下舌。“听上去很伟大却毫无意义的称谓。” “我不会再劝你了,但我想告诉你的是瓦里安身上的黑暗能量跟这附近有个地方散发出来的非常相近。” 我盯着她的眼睛,“这里?” “在这片沼泽的深处,在南方山区里有一大片区域里,那里弥漫着那种能量,最初我见到瓦里安的时候其实是很诧异的,我以为他……是潜伏的……坏人,但是后来我发现他被这种能量笼罩其中,当时我没有想起你,但是等你出现之后我……以为你是来杀他的,因为你身上也有,我回忆起当年在你身上体会到的那种感觉。” “所以你就出手了。” “哼。”她微笑着哼了一声。“你总是让人紧张,且不放心。” “我身上发生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我盯着她敞开的胸口,“你……就没去那地方……探查……一下?” 她看到我的眼睛之后瞥了一眼自己的睡袍领子,“你想来探查一下么?” 我挑了挑眉毛,“要想发现点更刺激的,那可得下一番功夫呢。” 她直起腰,但那轻薄的睡袍根本遮不住那种丰满,轻微的颤抖显得很是诱人。“你愿意么?” 我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盯了一会,“不愿意。”我轻轻地说道。 她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为什么?” “呵呵呵,你每次想要对我有企图的时候总会……”我看着她的胸口说道,“总是会让我感觉到你另有所指,如果是那样,我可以的……”我用眼神挑了挑她的胸,“但是,你本意是想撺掇我去那地方送死对么?”我笑了笑,“如果你早就发现了,你怎么不去?”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或许你身上的秘密就在那个地方。”她说:“至于你胡思乱想的那些,你就瞎想去吧。”她轻蔑地哼了一声,“你如果不愿意去,我也无所谓,反正跟我也没关系。” “那个地方在哪?”我还是问了一句。 “你确定要去?”她还在卖关子。 “你再卖关子我可就走了。”我也严肃地瞅着她。 艾格文最终也没能让我一探那道沟壑的深浅,而我也不想在这继续停留,我不希望见到这个叫吉安娜的女人。我不想挖苦她,也不想跟她讨论关于阿尔萨斯的任何事情,更不想跟她回忆过去。这个老女人显然不知道过去都发生了什么,我不想跟她回顾过去,也没那个功夫。 至于那片沼泽究竟怎样我是有些兴趣的,但是现在我觉得先将我得知的消息告诉玛加萨,但想到她说的话我觉得这点消息是铁定不会让比尔吉特恢复自由身的,即便是想卖我个人情也没有必要做,更何况我的人情还没到这么大的地步。再退一步,要想恢复比尔的自由身得找到希尔瓦娜斯才行,哼……现在我估计她够呛能派人找希尔瓦娜斯要人。 站在海边我望着大海盘算着接下来该做什么,那个跟我一起来的兽人不知道还在不在了,于是我绕着岛转了一圈,果然他不在了。 等我来到码头上的时候,一个矮人站在那望着我,等我靠近后他说:“如果你想回暴风城,你可以跟我说。” 我瞅着这个肉乎乎的矮个子,“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叫什么。”他说:“艾格文女士可以送你回去。” “我想回雷霆崖。”我说,“她能送我么?” 矮人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在码头又站了一会,看着那矮人逐渐走远,我大声喊住了他。 见到吉安娜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非常丰富,那种从认出来到惊讶,到震惊,到愤怒,到疑惑且愤怒,几秒钟的时间里这些反应接连上演,啊,这反应跟我假想的几乎一模一样。 当她想念咒语攻击我的时候被艾格文伸手拦了下来,此时她脸上的表情就更好看了。说实在的这么多年没见她了却似乎并没有很大的变化,脸还是那样美丽且令人讨厌。 艾格文对她说我不是敌人的时候她满眼的不可思议。是的,不可思议!她几乎是惊讶地盯着艾格文,或许是以为艾格文疯了。那天上午我们又把过去的事重新捋了一遍,她这一上午的表情却没有再有什么起伏。尤其是当我讲述阿尔萨斯最后的变化的时候她脸上并没有出现我期待的那种自责和愧疚这事让我感觉有点诧异,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吉安娜很少提问,她有疑问的时候就会扭脸看向艾格文,艾格文再看向我,然后我会给吉安娜女士解释,而自始至终她也没有询问关于阿尔萨斯的任何问题,只是在我准备大讲特讲的时候她非常适时地阻止了我继续说下去并岔开话题让我说关于她更关心的正事。 可是当我讲述完我知道的事情之后她没有说什么而是对艾格文耳语了几句后看都没看我就离开了房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咬了咬牙,艾格文看着我笑了笑说她现在是联盟的高级顾问。 我这也才知道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现在不仅仅是位高权重的一个女人而且她现在也是名存实亡的达拉然的领袖之一,现在的战争决策她也是制定人之一,联盟军在东部王国尤其是在希尔斯布莱德地区和奥特兰克地区取得胜利之后并没有做出更大的进军计划这件事并不是吉安娜提出的,吉安娜想对北部亡灵天灾继续采取打击,但是这件事遭到了联盟军总部最后的否决,作为后现代联盟的组建者的建议被否决这事是很大的事情,随后吉安娜离开了东部王国回到了这里,然后就不再过问那边的事务。 我问联盟那边为什么会不再进攻,人类在东威尔德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人类战胜亡灵的信心,当时北边的和东边的人类抗击的热情已经被点燃了,我也纳闷为什么联盟会停止进军,乘胜追击收复整个奥特兰克地区甚至收复安多哈尔那边都应该不是问题,可最后联盟军停了下来,大部分驻扎在了奥特兰克地区,并且有一大部分军队夺回塔伦米尔之后就选择了修整。 艾格文是不是她被排挤了,艾格文没回答我,不过我觉得这已经告诉我了答案。 随后艾格文说了一件情理之中但意料之外的事情,就是这个暂时修整停止进军的命令是从暴风城发出来的。 这个消息让我忽然脑子有点短路,我看着艾格文的眼睛追问是谁签发的命令,她说是伯瓦尔,我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然后我摇着脑袋说不能,或许这不是伯瓦尔签发的命令,艾格文说他是摄政王,我说在床下面的时候他是摄政王,但是在床上的时候他只是马儿,骑他的人才是真正的摄政王。 虽然艾格文对我的话表示很下流但是她显然是有点相信我的话了。我问她那你们判断那个男人是瓦里安的时候有没有对他讲发生了什么,她摇了摇头表示说的不多,因为她也不是很确定那就是瓦里安国王。 我问他那个男人不是失忆了么?你们说了也没什么,但是艾格文说他身上潜伏的黑暗能量让她无法彻底相信他,说到这她还不忘调侃一下当年的我。我问她有没有提取的他的记忆,艾格文说提取了,但是被封印的很严重,她看到的极少,少到几乎无法凭借那些片段判断他是谁。我问他我呢,她告诉我当年我的记忆混乱到根本无法判断我是不是一个正常人或者我是不是人。 就在我很不屑的想要回怼这个老女人的时候她告诉我了一个叫我感觉更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就是现在暴风城其实有一个国王!瓦里安现在就在暴风城!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14莫德要塞的鬼魂 你能想象到我听说现在暴风城有个国王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么? 戏谑?不不不!我笑了,我真的笑了出来。瓦里安被拐卖这件事就是我哥哥搞的,我在跟艾德温还算关系比较好的时候我曾无数次的想要旁敲侧击地得到关于瓦里安的消息,但是他对此一直讳莫如深,直到我跟他闹掰了他也没告诉我他究竟将瓦里安弄哪去了。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瓦里安大概也许是被囚禁起来了,但绝对不是死了! 艾德温把逃走的石工兄弟会成员组织起来建立了为了复仇而存在的迪菲亚兄弟会,但是后来却说艾德温死了,再之后瓦里安就丢了。也就在那时候我却恰好出现,也就是说我是替艾德温背了这个锅,虽然他说我的出现出乎他的意料,但我感觉艾德温也应该就是这样操作的。 可奇怪的是艾德温被传出死讯之后不久迪菲亚兄弟会就销声匿迹,而且人们只在闲言碎语里提到还有人打着迪菲亚的旗号行事却已经有大部分不再觉得迪菲亚能再有什么兴风作浪的可能了。也就这样平息了好久,我记得是这样的,然后好巧不巧的我出现了还背了锅,然后……暴风城内部便展开了一轮的所谓的大清洗,大调查,可最后也就这样了。 可是我又消失了,我的消失应该是打乱了艾德温的突发奇想,我估计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记恨我的一个原因。被驱逐了也好,我自愿选择自我抛弃自甘堕落的也罢我现在已经是这样了。我没想着怎么挽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其实在我心里我感觉瓦里安丢了之后对于我哥哥来说也不能说不是件好事,我掺和进去不仅没意思还有可能搞砸一些事情,眼不见心不烦不挺好的吗? 可现在说是瓦里安出现在了这里,我一直追逐的男人竟然是瓦里安,如果是天命之所属,我就该跟这个孩子有什么纠缠的话我心里还是有点隔隔应应。但是现在她告诉我现在暴风城有个瓦里安就叫我忽然理解不了了。我能想到的就是那是个假的,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赝品,或许是卡特拉娜,或许是艾德温和卡特拉娜一起搞的鬼。 如果是他俩搞的鬼还好,但要是单纯是卡特拉娜搞出来的迪菲亚兄弟会下场可能不会特别好。 而为什么我觉得是赝品呢,如果是瓦里安,我说的是以前的瓦里安他一定不会在战争进行到一半,就是已经能看到胜利曙光的时候就此打住,他一定会乘胜追击直到取得最后的胜利彻底的胜利而不是就这么停火了,这不是他的性格。更何况还是出现了兽人,我还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对兽人的态度就是零容忍,抓住就杀丝毫不留情面,毫无顾忌。 这个女人描述不了停战命令传来的当时发生了什么,吉安娜也没有把所有之后的事情都跟她交代了,但是现在从艾格文嘴里我完全感觉不到有停战的必要或者有必须停战的理由,吉安娜有苦衷,但是她并没有说,这就叫我有点疑惑了。 从这里离开的瓦里安我没见到,但是东部王国一直没消息的话估计人家过得应该都挺踏实的。而那这个竞技场冠军被称为“拉格什”的家伙又是什么呢?想到这我才发现我的调查根本就没真的开始!幸亏我没有沾沾自喜地回去跟玛加萨交差。如果部落这边信息共享,或者这个叫玛加萨的家伙对政局很感兴趣的话,她或许知道的比我还要多!想到这我不禁心里感觉一阵后怕。 “你能将我传送到洛丹伦或者……东部的什么地方么?”我问向艾格文。 艾格文看着我几秒后点了点头:“可以!” 你可能猜不到她将我送到了哪。我原本以为她可能会将我传送到离暴风城近一点的地方,最次是达拉然,但是在我的追问下她没有告诉我实情,而是直接开了一扇传送门。看着开个传送门就有点喘的她我不禁心里有点……感叹,她似乎真的是老了。 传送门里黑乎乎的,跟我以前看到的景象不一样,原本我能看到对面有啥东西,可是现在却不是这样。我还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她也非常自然地摇了摇头并对我伸了伸手。说实在的我心里有点打鼓,可她现在看我的表情似乎不像是想坑我。 传送门里总是会让人感觉一阵眩晕,当我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前就是一片漆黑,怪不得她叫我带上一根火炬。 这竟然是个洞穴呢! 可是我沿着漆黑的洞穴往前走,当我脚踩到结实的石板上的时候我心里开始打鼓,可当我看到那些熟悉的矮人房屋的时候我心里真的是咯噔一下。这里很黑,而且我也已经忘记了这里曾经是个什么样子。 其实对这个地方我还是很感慨的,原本多好的一个地方现在竟然成了这个样子,矮人,兽人,最后一把火将这里烧成了废墟。 就在我心里充满感慨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在黑暗中待久了对光线会异常敏感。那绿油油的光叫我心里一惊,在我印象中带绿光的玩意没有一个好东西。 果不其然,那玩意迅速出现在我附近,而它的外形着实让我当即将火枪拔了出来。一个兽人出现在我面前。那高大的半透明的散发着微微绿光的身体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战死的英灵!”这个词从我脑中一闪而一随即脱口而出。 那个兽人鬼魂头轻轻地扭动了下,它在打量我。“一个会说兽人语的……死人类。” “用词很准确。”我说。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它面无表情语调冰冷。 “我需要从这里去另一个地方。” “这里没有人已经很年了,我也从未见过好谁能从这里走出来。” “我是从另一个地方……传送过来的。”我解释,“魔法。” “你是魔法师?” “并不是,我是被别人施法送到这里来了。” “你走不出这里了。”它说。 “这是威胁吗?还是恐吓?亦或者……警告?” “告知。”它淡淡地说。 “但我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我说,“虽然你想让我留下……但我表示拒绝。”说完我摆了摆手便往一边转身。 “你是个奇怪的家伙,这里都是奇怪家伙……”它站在原地你顾问的喃喃自语,我则赶紧往前走。而前面逐渐出现的绿光告诉我想顺利从这出去是不可能了。 我赶紧闪身钻进了边上的巷子,在临进去的时候我还回头看了那个兽人一眼,只见它就是那样站在原地看着我毫无表情毫无表示。 除了我的脚步声外这里再听不到别的声音,我手里的火炬尽它所能给我照亮前面的道路。我现在的行为是错的,但也是没有办法之后最正确的选择。 为什么是错的?因为这里我根本不熟悉,我压根就不知道我拐进去的巷子通向哪里或者会不会是个死胡同。可那些鬼魂出现之后我除了钻进巷子之外别无去处。 尽量将火炬伸向前方而不是举起来,我不断地回头,担心它们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因为那些玩意走路是没有声音的。我右手抓着枪,可此时手里的枪却并不能带给我多少安全感。 脚下的石板传来的感觉和街道的宽度让我猜测大概我处于一条胡同还是主干道上,每一次转弯我都不断告诉自己不能错了方向,可在这种黑暗里街道究竟修得是不是横平竖直的是不是歪得斜的就几乎没有太多判断了。当然了也有歪斜或者转弯的胡同,可每一次转弯我都记得这次是左转还是右转,下一次该左转还是右转。 黑暗中的我脑子比天亮的时候好用多了。 不断回头中我以为我甩了它们,可是在我穿过一条只有七八米宽的道路时却被一个鬼魂发现了。当它开始尖叫的时候那浑浊而又凄惨的叫声瞬间打破了这里的死寂,而随后那个鬼魂开始朝我奔来。 它确实脚上没有一点声音! 我开始沿着那条大路跑,大体方向是对的,只要我往前跑我感觉我就能逃出去。但我还是太天真了,这种大道是和无数小道与胡同相连通的,当我遇见一条几米宽的路的时候我确实犹豫了一下,我担心错过! 可是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的是这里死去的兽人数量远远超过我的想象!一时间我有点记不起当年在这里坑杀了多少兽人。 当我的脚下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后我意识到这里是发生过战斗的地方,可这里当时发生的战斗跟我有没有关系我是一点都不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了举起的火炬火苗在微微地摆动!看到这一幕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我内心大喜!有风!有风就有希望!既然风能吹来,那风吹来的地方应该离我不远。 只是希望风吹来的地方能让我逃出生天!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15在黑暗中 火焰,是希望。 但是,在这看似无尽的黑暗中,这点火焰带来的希望却如此脆弱。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凝视过火焰,即将熄灭的时候那种慌张和惋惜让我深深地记得类似于等待死亡的感觉,火焰散发出微弱的光,它在努力的,尽最大努力地燃烧自己释放出最后一点光亮。 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焰逐渐减弱,光亮迅速黯淡,那种垂死的挣扎是我对逝去和死亡的最初理解。 迎着风,我努力地想要保护那微弱的火焰!但是,火焰已经虚弱到只要我再加快一点似乎它就会被我带起的风给吹灭。 我知道这黑暗的尽头就是光明,就是出口,就是安全,可是我手里最能让我感觉到希望的和安全的火炬已经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团绿光,远远地出现在黑暗之中,那感觉就像是虚空中出现的一团邪恶,仿佛这就是一个噩梦,只是太过真实。 猛地停下脚步,我伸手将火炬护在怀里。火炬散发出来的光只能照亮我的怀抱,从我怀中漏出去的光只让我看得清脚下。歪头看向那团绿色的时候它已经朝我走来。它走得不紧不慢,似乎并不着急取我性命,可那种淡定却让我感到了十足的压力。 攥着火枪的右手朝前面的绿色身躯指了过去,我知道它能看到我的动作,可是它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 “站住!”我能做的只有警告!虽然我还在期盼它不是来杀我的,可是我觉得此时警告它一声更合适。 越来越近!那团绿色的光亮照不亮周围的任何东西,但是我却能清楚地看到它是个什么玩意。 忽然一阵风吹来! 我心中大骇!眼角的余光告诉我……火焰灭了! 瞬间的黑暗让我不自觉地扣动了扳机。枪口喷出的火焰一刹那照亮了周围的一片黑暗,但是只有一刹那!“砰!”火枪发出的爆裂声撞击着无尽的黑暗然后反弹了回来!虽然微弱但我知道了周围大概的范围。 前方的绿色身影往后一仰一下子站住了。我毫不犹豫地开了第二枪!它身子猛地一颤往后倒退了一步。 “砰!” 第三枪! 那家伙往后又退一步还是站住了。 我的枪已经打光了。左手直接将手里抓着的火炬扔在了地上,就在火炬落到地面上发出了一声响的时候我已经将另一把枪掏了出来。 “砰!”第四枪!第五枪!第六枪!一边射击我一边朝着那团绿光走了过去。两只枪射击完毕赶紧收枪就准备拔枪,但是那家伙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而是朝我直接奔了过来! 我脑子里轰的一下!坏了! 以前在暮色森林布莱特伍德的墓地里我见过鬼魂,但是那些人类的鬼魂完全没有面前的这个恐怖。它怎么不死呢! 眼看射击无效我只有掏出了两把近战肉搏武器,一柄长剑一柄匕首。此时此刻我不认为战锤更好用。 双臂一震,我一咬牙朝着面前的绿光就冲了过去。那是个兽人的灵魂,只不过那看上去完全是灰色的身体在绿光的包裹下感觉十分令人厌恶。那兽人也不说话,甚至它的嘴巴里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它也朝我扑来! 就在这时我往边上一闪,躲过它朝我脑袋上抡来的拳头我左手里的匕首朝着它的胁肋部就刺了过去。 熟悉的感觉! 那种并不是纯正肉体的感觉。但是这已经让我感觉无比踏实!右手的长剑朝着它的左侧膝盖就砍了过去。 剑刃砍在膝盖上之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仿佛我的剑砍进了冷凝的蜡里。猛一挺身我往后一躲,它朝我脸上抡来的拳头再次被我躲过。一下将剑抽出来之后我奔着它的心口窝这块就刺了进去。 好像剑插进了蜡烛里。 手腕一用力我往外一拧往后一拽直接将剑拽了出来。我惊讶地看着它的脸!它怎么不死的呀! 就在我惊讶的时候后背传来的一股巨大的力量让我直接往前一个踉跄直接趴在了地上。我知道坏事了,就在倒地之后我就地一个侧滚翻,可还没等拧过身子来一团巨大的绿光就朝我压了过来。 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脸,只感觉一股真实的力量压在了我的身上。左手往外一撑我手里的匕首朝着它的身体就攮了过去,但是那感觉似乎是真的扎进了蜡烛里。 只感觉它的一双大手朝我的脖子就抓了过来,右手压在身下还没抽出来,此时已经来不及了。我还下意识地扭了下脸想要躲避一下,可是那双坚实而冰冷的大手已经按在了我的脖子上。 紧接着又一个重量压了上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和焦躁感涌上心头,虽然我想反抗可是身体已经被感觉似乎有三百多公斤的东西压在了身上让我动弹不得。 左手的匕首抽出来想要再扎进去,可是很快我的手臂就被一把攥住,然后拉住我的家伙猛地一拽将我的胳膊给拽直了。 坏了! 我想要大叫挣扎,可是此时哪有时间让我发声,我的嗓子里挤不出任何的一点声音。 愤怒能产生力量,恐惧也能在特殊时候转化为力量,可是现在我做不到,完全做不到!我的内心里只有紧迫,压抑,急躁。 无法挣脱!无法挣脱!我完了! 压在我身上的重量越来越大!它们是想压死我? 我还不想死! 此时脑子里忽然迸发出这样一个想法。不知怎么的这种念头让我忽然感觉脑子一热,脖子上忽然出现的力量让我硬生生将头拧了过来,那个紧紧掐住我脖子的兽人那双无神且睁得大大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我,而它的脸上毫无表情。 突然那家伙的脸就像被升华了一样,一下子就没有了,而随着它脑袋没了之后掐在我脖子上面的双手也瞬间失去了力量,而也在此时压在我身上的它一下子仿佛不存在了,紧接着它散发的光就湮灭在了黑暗中。 我一抬头看向最初跟我缠斗的家伙,而我此时惊讶地看到了两道白光朝着那家伙的脸上也射了过去,瞬间它的脑袋也消失了。而我目光所及之处,那些扑在我身上的鬼魂就像被什么切断了身体。 当被我看到的那些鬼魂像一下子被削掉了头颅或者一下子拦腰斩断并迅速化为乌有。 周围的鬼魂一下子全完蛋了!而当我感觉到周围的空间似乎一下子就明亮了的死后我惊讶地发现我的身体正在发光!而且是那种柔和的辉光! 看着我的身体出现的变化我真的是喜出望外,虽然有疑惑可立即就被我抛在了脑后。可就在我看向自己的手掌心的时候,我这才发现……我的身体在发光,而且我的眼睛竟然也散发出那种淡黄色的光。 这是……什么光! 我曾幻想过我能有魔法的力量,不管是奥术魔法还是火焰冰霜这种自然元素魔法。但是很可惜我没有学会,或许是我本就没有这种天赋。 后来我也曾愿意接受圣光的沐浴,体会一下被圣光笼罩的感觉。但是很可惜,在法奥大师和乌瑟尔这种最优秀的圣光使者面前我也只是看到了圣光在我身上绽放的那一点点光彩。 我不是那种饥渴的人,圣光之力虽然很强大可对于我来讲完全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我也知道我不是那块料,所以就从未想过我有一天能够驾驭它。我更愿意相信巨魔的巫毒法术,那种法术在我身上曾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效果,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洛阿神灵似乎不在青睐于我,我身上那些印记消失之后就再也感受不到那种疯狂的感觉。 而恶魔的血在我身上展现出来的也只是体能上的变化,就像兽人一样。据说古尔丹在接受了恶魔之血之后能变成怪物,伊利丹那家伙在接受了恶魔之力之后都长出了翅膀,可是我却依然如此。 我也很好奇是什么阻止了我变化,或者我的身体有什么特殊原因在我有无数次机会成为一个大魔王大恶魔,可以拥有极其强大力量的时候却毫无作为。 而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身体的变化除了眼珠子变蓝变红变白之外,也就是皮肤被烧成那样还能复原。如果巫妖王的通灵之力让我死而复生且具备了一定的复原能力,那当年跟梦一样的见到的那个自称为神的千目怪物给了我什么呢? 而最近的一次,当达里安召唤万千英灵释放的清算之力清算了那些亡灵之后我却活下来了。我离他那么近……这怎么说呢?是什么保全了我?还是达里安知道我是什么人,在他死之前故意保全了我? 那我的眼珠子成了银白色之后……刚才那些是我做的么? 站在黑暗中,周围再次归于死寂,那些鬼魂已经灰飞烟灭。这不是火枪的功劳,不是刀剑的功劳,而是那两束光!我能释放圣光之力了?刚才那两束光是圣光的产物么?但是此时我低头再看向双手,却依然是黑暗。 火炬已经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俯身蹲在地上摸了半天什么都没到。现在的我失去了光源。 蹲在地上往前摸,不断摸索,我摸到了地板,然后摸到了尸骸,经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摸到了房屋,喜出望外的我除了摸到了一手的灰尘外剩下的就是石头建造的墙壁和已经被烧焦了的木头。 摸进屋里之后我渴望摸到一些能被点燃的东西,可是这里已经被当年的大火烧的不剩下什么了。即便摸到了壁炉,可是壁炉里面的剩下的木炭根本无法被点燃。 瞎子的世界是很可怕的,此时我心里没有害怕,只有焦躁。 在我不断的摸索了很久很久之后我终于放弃了。 我坐在一栋房屋的地板上,脑子里再次开始了胡思乱想。能不能从这出去呢?我感觉只要时间足够长我能从这里摸出去,可是这个时间究竟是多久呢?等我出去之后估计什么事都结束了。 想到这我心里不免又是一阵烦躁。 如果比尔在这就好了。 我再次摸向左手,艾格文那个老女人现在能感受到我么?我现在遇到了比鬼魂更大的麻烦了! 时间就这样在流逝,我数个一二三四五,这是时间,可我不数的时候时间是快还是慢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站起身来从房子里摸出去,我不禁开始放声大叫,大声咒骂,我能想到的所有难听的污秽的词全都重温了一遍。用兽人语骂完了之后用矮人语骂,用人类语骂完之后用巨魔语骂。 可是那声音就这样从我嘴里喷出去之后消失在了黑暗里。即便有回声都是那样的无力。愤怒的我举起了火枪,摸索着装上火药,扣动扳机!那光转瞬即逝,再次陷入黑暗。 我想到了用我身上的衣服拌上火药点燃,可是这点玩意燃烧完了之后呢?摸索了那么久哪有能继续燃烧的东西呢? 告诉我!在这种地方在这种地方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在骂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想不出任何的办法。我在思考如果是个盲人会怎么办呢? 我不敢在往未知的黑暗中摸索,鬼才知道前面的黑暗里有没有沟壑或者下水井。刚才还能感受到一丝风和新鲜空气,可是此时什么都没了。我被彻底困死在了这里!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16圣光附体 盲人在平时是闭着眼睛还是睁着眼睛的呢?就在这时我竟然想起了这么有意思的问题。 我猜不到他们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可是我选择了闭上眼睛。就这么躺着,闭着眼睛躺着,就好像在等死一样。 此时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别的想法,只有那么几个念头,几句话在脑子里不断重复,重复再重复。 忽然我想起了乌瑟尔。我想起了乌瑟尔的脸,他的音容笑貌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回忆起了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的他还年轻,他见到我的时候总是微笑着看着我,现在想起来他对我说话我仿佛见到了阳光一样。 他说他相信我,到他死我都没听他说过他相信我的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他说我一定不是个简单人,可到头来我却混得跟屎一样!不说一事无成简直就是无比失败。 想到这我心里真的是一阵难过,那种憋屈和懊悔让我想爬起来,可翻了个身除了感觉地上扬起的灰尘扑到了我的脸上外我完全无法摆脱这种思想的打击。 我闭上眼睛他的样子就会出现在我眼前,他穿着一身米黄色的长袍,脸还是年轻时的模样,他依然微笑着看着我。 “乌瑟尔……”我轻轻地呼唤着这个名字。一种止不住的难过瞬间就涌上了心头。 “对不起……”我喃喃自语。 是的,我想起了后来……他被阿尔萨斯杀死的那一刻。我就站在不远处,我就看着他绝望的失望的悲伤地看着我,还有那个将几乎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他身上的最爱的学生。 他死了,圣光熄灭了。 那时候我却就这么看着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了!我内心毫无波澜,我完全没有感觉到难过,完全没有对这个曾经最相信我的人的死感觉到惊讶和难过。 我为什么会这么冷血呢?我在想什么呢?我是怎么淡定地看着他被杀还无动于衷的呢? 脑海里的他依然在微笑,那种微笑让我无地自容,那种微笑让我无比自责。他原谅我了么?他会原谅我么?他的……灵魂……现在是否安息了呢? 想到刚才的那些兽人的灵魂我心里忽然一阵惶恐,如果他并没有安息呢?他的灵魂是不是被困在了阿尔萨斯手里的那柄剑里了呢? “对不起……兄弟。”忽然我感觉我的眼睛似乎是湿润了。一股暖流从我的眼睛后面传出,眼眶瞬间湿润,当一滴泪从我眼角滑落的时候,一股刺痛从我眼睛后面传来,沿着眼球往前扩散。 懊悔夹杂着刺痛,刺痛却无法弥补我心里的悲伤。我伸手捂住了眼睛,可就在这时候,忽然我的眼前一闪,刺眼的白光让我猛一翻身,用手狠狠将脸捂住了。 但是那白光并未消失,而是让我感觉眼前再次回到了刚才的状态,我看到了光! 我捂着眼睛怎么会看到光!而且那种刺痛,那种沙地刺痛的感觉越发强烈。就在这时候我赶忙将手拿开,可是拿开双手后两个眼珠疼得更厉害了。那种说不上是干涩还是什么的刺痛感叫我根本睁不开眼睛。 泪水从我眼眶里流了出来,我用手背去揉眼睛,除了刺痛那白光一点都没有消失。 “兄弟!我永远都相信你!”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 是他?是他么! 我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睛,但是那种刺痛让我实在是难以克服。越想睁开那种刺痛就越强烈。 “愿圣光保佑你!兄弟!” “乌瑟尔!”我忽然就呜咽了。我呼唤着他的名字,“乌瑟尔!” “愿圣光……指引你的道路!” “是你吗!”此时的我睁不开眼睛,但是我不认为这是幻觉,我一定听到了他的声音。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了身体里面一股暖流沿着我的脊柱从尾椎开始往上蔓延,从尾椎到腰椎,从腰椎到胸椎颈椎,那种暖流甚至会蔓延至我的脏腑内,仿佛这一刻我的身体被太阳光照亮,然后……被晒得暖洋洋。 当这股能量蔓延至头顶的时候,忽然那种悲伤,痛苦,懊悔,不甘的情绪一下就被抚平了。那种温暖和舒适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我甚至感觉到了……平静! 是的!平静!那种感觉很安静但是很安详,让我感觉……很……舒服。我的心感觉很宽阔,就像我站在没有一丝涟漪的湖面上,辽远广阔。没有紧张,没有恐惧,没有难过,没有悲痛。 “我在哪?”我不禁问道。 没有回答,没有回应,只有那种平和还有温暖充满心间。 差点忘了……那刺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我感觉眼睛完全没有不适感,很舒服,甚至……我感觉不到眼睛的存在了。 很轻盈,我感觉眼皮怎么会这么轻盈!慢慢地我睁开了眼睛,一下子我被现在的景象给震惊了。 光! 是光! 我身体周围散发出来的光! 我的身体在发光! 我惊讶地看向我的双手,双臂,那种淡淡的,平静的,温暖的光从我身体里散发出来,那温柔的光在我身边萦绕着,那光仿佛可以触摸,仿佛就像烟雾,淡淡的烟雾一样在我身边轻轻地飘荡着。 而我身体发出的光刚好照亮了我身体的周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光照射得更远了,范围更大了。 可我完全没有窃喜的感觉,完全没有庆幸的感觉,反而……很……平静,喜悦得如此平静! 我身上的这是圣光么?我现在能召唤圣光了么? 翻过来看看手背,手心,然后我用手再次捂住了眼睛。 光明!我的眼前只有一片光明!我看到的只有一片光明!我感受到的也只有一片光明! 忽然我想起了过去,是的,曾经的我就像刚才蜷缩在黑暗中的自己,乌瑟尔和法奥大师的圣光转瞬即逝,且只有一次!但是我知道那驱散不掉的灰暗才是我内心的主色调。 可现在我看不到一点黑暗,看不到一丝灰暗,感受不到一丝丝的迷茫和失望,完全没有冷漠和……孤独! 是的!我忽然想起了,孤独!我其实一直很孤独!可是现在我没有感觉到曾经的那些感觉,我只感到了温暖,光明,平静还有宽恕。 这就是圣光附体之后的感觉么?这就是为什么乌瑟尔一直在微笑的原因么? 想到这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喜悦,一种希望油然而生。我再次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瞬间!周围的黑暗似乎都变淡了,那黑暗不再黑得深不见底,我仿佛能看得更远了。 “兄弟……这就是你所信仰的圣光么?”我喃喃自语。“我……可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啊!” 身边是一处已经坍塌了的房屋,我就站在这片废墟里。轻轻地一抬脚,我甚至感觉到了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 当我迈出那座废墟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心胸一片开阔,那种强大的力量在我胸中涌现,我露出了一丝微笑……瞬间身体周围的光一下子亮了千倍万倍!周围的黑暗就像溃败的敌人一样一下子被我驱赶到了遥不可及的地方。 周围的环境尽收眼底,地上的骸骨,周围的房屋,落满灰尘的街道!这里就是我曾经来过的战斗过的地方。走到那些倚靠在墙边的尸骸,我伸手摸向他的颅骨。 “这就是怜悯么?”面对那颗兽人的颅骨,我内心没有仇恨,却泛起了一丝惋惜。“愿你……安息。” 就在这时候,绿光再次出现,越来越多!那些兽人的鬼魂再次出现。可此时的我竟然完全感觉不到恐慌,那种平静仿佛是在看一群等待被解救的乞丐,一群苦命的人儿。 它们全都躲在路边的废墟里,通过缝隙望着我,我朝它们走了过去。说实在的,此时的我只有一个想法,我可以超度它们么? 就在我走向它们的时候它们却一下子全都退缩了。甚至有些一下子就消失了躲进了更远的废墟中。 “我可以帮助你们!”我说。 它们应该能听懂我在说什么,但是它们并没有走出来,而是躲得更远,唯恐避之不及。 当我发现我无法追上它们的时候,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从此到我找到了出口走出这座闹鬼的要塞,再也没见到任何一个鬼魂。 当我看到要塞的大门后我回头望了一眼,这座会再次被黑暗笼罩的城似乎也变得完全不会觉得恐怖了。不自觉的我伸手摸向胸口,原本以为我可以复活了,我再次活了过来,我现在就是活人了!可是仔细感受了一会之后却发现没有心跳,完全没有! 也就是说现在我还是一个死人啊! 不过我并没有因为心跳这件事而感觉到不满和失望,反而一种淡然和大解脱的感觉让我看到门外齐腰深的野草都充满了希望。 脚步轻盈的我走进了没过腰的杂草,我微笑着用手遮住直射眼睛的太阳光,蓝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外面的阳光很好,太阳的光将我身上的光一下子給比了下去。 现在的我也算是重生了吧!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17长翅膀的人 重新漫步在这片沼泽地里的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到曾经的压抑。是的,身后是曾经战斗过的地方,那片废墟,可是即便是回忆起当年的种种我也不再有感慨或者什么其他的不好的感受。杂草很深,可是在我眼里这些生机勃勃的植物无不为了生存在努力地向上努力地汲取着阳光的滋养。 这就是生命的力量,这就是它们的希望。 矮人抛弃了这里,但是他们应该不会放弃萨尔多大桥,海风从北方的海上吹来,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阳光耀眼,那座横亘在宽阔海峡上的大桥就在不远的地方。 啊,或许格里斯塔·铁山现在还在那尽职尽责地守护着矮人的边疆,我都忘了有多久没再见到他了,或许我可以去见见他。想到他的样子我不禁微笑了起来。就这样我迈开大步朝着大桥的方向走去。 远处的海平面似乎都是那么可爱,湛蓝的海面上泛着光,海鸥在天空自由地翱翔,世界其实蛮美好的。我逐渐走向大桥,可远远的我看到了桥头附近行动的矮人的时候那些家伙应该也看到了我,只是他们迅速跑了起来并且一下子端起了火枪瞄准了我。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枪响了。 子弹擦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呜”的一声叫我脑袋一缩。我震惊地看着他们,可是枪并不是只响了一声,当我的身体感到就像被一拳打在身上的时候我知道我中弹了。 身体一趔趄我心里大惊,但是直觉告诉我现在我最好赶紧倒下。 矮人大叫起来,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可是他们能对我开枪,对一个人类开枪这事绝对说不过去。倒在地上的我看着他们从障碍后面翻出来朝我这走了过来,我没有任何迟疑,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朝着一边的树从冲了过去。 他们又开始大叫,紧接着枪声再次响起,只不过他们的子弹休想再伤到我。 钻进树丛中之后我翻身滚了几圈然后弓着身子超前飞奔起来,跑了一段我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们还没有追过来,我赶紧蹲下望着他们可能过来的方向。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子弹打穿了我的衣服,穿透了衣服后面的锁甲和皮甲。我伸出手指抠了抠,似乎是打进我的胸膛里了。真的庆幸,要是我还活着现在我已经死了。 那几个矮人追过来了,可是当我定睛一看我一下子就傻眼了!这不是铜须部族的人!那大黑脸分明就是……黑铁部族!他们怎么在这里?萨尔多大桥怎么了! 我从背后抽出了弓箭,收拾这几个家伙根本不是问题。可就在我刚想要动手的时候我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隆隆蹄声,我轻轻抬头一看给赶紧将头缩了回去,好几十个矮人骑着战羊冲进了这小小的林子里。那些身披重铠的矮人骑兵我可不想跟他们接触,一旦被发现这纯纯就是自杀行为。 他们在大呼小叫,看来他们很想找到我。退!现在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赶紧后退。 凭借我多年的潜伏经验,伏在草丛里的我迅速朝西边的山里撤去。因为没有很高大的树,且树木也着实一点都不茂密所以我也只能尽可能躲远点。不知道是他们聪明还是运气那群家伙竟然又朝我这边搜了过来。被逼无奈我只能继续后撤。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黑铁矮人出现在这个地方就绝对的不正常。这是人类跟铜须矮人王国连接的最重要通道,黑铁矮人就这么占领住这里究竟是想干什么?亦或者铜须部族发生了什么?一个不好的预感一下子又笼罩在我的心头。 这个世界怎么了! 那些矮人似乎根本不想放过我,想躲过他们去萨尔多大桥侦察这件事我合计了一下感觉并不妥。他们能占领这里且不说人数可能非常多而且敢孤军深入到这里的也必定是精英中的精英。现在我最应该做的就是去米奈希尔港,在那里我可能会获得最新的情报,而且我最重要的任务是等待那个瓦里安。 这个美好的世界上确实还有很多不美好的存在啊。于是我加快了脚步朝着西边的更西边奔去。 这里没有路,跟以前一样,但是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就是如果米奈希尔港跟矮人从陆路上有交集应该会有路的吧!可是等我折回去找到萨尔多大桥南边的道路并沿着大道一直往南走进沼泽深处之后没多久路就再次消失了。 这简直就是玩笑中的玩笑!没路了!路消失在了沼泽地里!当年我艰难地行进在沼泽里的一幕重新被我回忆了起来。 虽然心里有不舒服,但是却并不强烈,而且……我感觉即便是这样也并不会非常艰难吧!于是我开始往西行进,在我印象里就算再不济只要我能看到大海就能找到米奈希尔港。 信念真的很重要,风雨并没有因为我的改变而不会落在我的头上,我被一次次地淋成了落汤鸡。但有一点好,那就是我发现在我能静下心来的时候那种光明的力量在我身体内涌动的时候身上的雨水会干得非常快。 我会欣喜地看着我的手掌中散发出来的那种光辉,淡淡的光,那种光会让我内心感觉平静。当然了,暴风骤雨袭来雷霆划破天空的时候这光就略显单薄了。 我数着日子呢。一天两天,可是走了一周多的时间却依然没有见到大海,这片沼泽似乎无边无际!而且确实也太难走了。 这天的天气又开始阴了起来,沼泽地里的鳄鱼趴在岸上等待着雨水从天上掉下来,看不见的蛤蟆告诉我它们无处不在。 就在这时忽然我感觉脑袋顶上有什么飞过,抬头一看让我吃了一惊,那不是双足飞龙更不是狮鹫!顺着它飞去的方向我仔细看去,那个玩意我见过!只是不在人类王国的地盘上,在极其遥远的精灵王国。 奎尔萨拉斯是有这个东西的,我曾经有幸见过一次,但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而那巨大的身躯上还坐着一个人呢! 我眯着眼看着他飞远,但……他那是落下去了么?从泥沼里将脚拔出来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我想看看那个家伙是谁,不过他应该早就发现我了。 为了不陷进泥沼里我开始奔跑,尽最大可能奔跑,虽然不是水上漂可跑得快些我心里感觉会好些。 也许是诸神的眷顾,我追上了那个家伙!远远的我看到了那个人,只不过除了他之外还有四个家伙!但是他们并没有好好的相处而是大打出手! 是的,他们打在了一起! 已经尽全力靠了过去,可等我看到一个脑袋上长着角的暗夜精灵被一团火笼罩摔了出去的时候我才看清,其中一个是人类,一个是血精灵,而另一个则是一个矮人! 离他们并不远,在三十多米开外的树后面我看着那个矮人,那个人类和那个血精灵在围攻那个……穿着长袍的家伙,不远处就是他刚才骑乘的龙鹰。 暗夜精灵跳进了水里,火焰熄灭了,但是他似乎伤得不轻,血精灵手持两把匕首左右横跳想要近那个长袍魔法师的身,但是那家伙释放的火焰法术让血精灵根本凑不到近前。 身披重甲的矮人手持战锤撞向那人,可是那个高大的魔法师一扬手就把冲过去的矮人掀翻在地。人类手持两把长剑也只是试探着,不断试探却也近身不得。 那个人类战士虽然不是披头散发可他浓密且及腰的长发却让我感觉十分不合适,这么长的头发在战场上是绝对不行的,如果在我手里,他会死得很惨的。 我并没有出手相救,而是继续观察他们打斗,可我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那个魔法师释放的法术颜色开始从正常的火焰魔法变成了另外一种,火焰的颜色是绿色的! 绿色的火焰是邪能魔法! 而当那个魔法师后背一下子展开了一双翅膀的时候我感觉心里一惊! 他是恶魔! 怪不得这四个人打不过他一个,这里怎么会出现恶魔?邪能魔法还存在么? 脑袋上长着角的暗夜精灵从水里窜了出来,他咆哮着对着那个魔法师释放了一个什么魔法,我只看到地上的草被吹动了,那人身上的长袍披风被一下子吹了起来。但是魔法师显然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就在这时那个人类战士一下跳了起来,他朝着那魔法师的脑袋就劈了过去。 一道紫色的光芒闪过,那个人类战士直接被弹飞了出去。 魔法师大叫一声,血精灵在他身后出现了,一刀刺进了他的大腿。我暗暗叫好,这个体型娇小的女性血精灵做得好! 可是还没等我叫好完成,那魔法师扭身对着血精灵脑袋上就来了一下,那带着绿色火焰的手掌按在她脸上的时候,那女孩尖叫了一声。但是这个魔法师显然不想放过她,女孩直接僵在了原地,绿色的光芒迅速蔓延她的全身,女孩的叫声无比凄惨。 她完了! 暗夜精灵“嗷”的叫了一声扑了上去,他变身了!竟然是头熊! 巨大的爪子朝着魔法师的身体就拍了下去,魔法师往后一躲,他抓起血精灵的脑袋就像拽一个装着粮食的小口袋。直接将女孩甩向了暗夜精灵。 那大狗熊一下接住了丢过来的女孩然后往后赶紧倒退了几步。矮人又冲上来了,他抡起大锤又砸下去,魔法师的身体往后一闪身,但是明显看到他有点站不稳了。 就在这时,那个魔法师一伸手大叫一声,以他为中心的首位一圈烈焰一下炸了开来。矮人被火焰直接推翻在地。 魔法师似乎陷入了癫狂,他身体周围的火焰一层一层地出现,那火焰就像翻滚的浪,一道一道地往周围扩散。我原以为他这是又准备什么魔法呢,只听天空中一道炸雷响过,从空中一颗巨大的火球朝着地面砸了过来! 不好!他还会召唤陨星! 就在我惊讶的看到那颗陨星落下来的时候我还寻思这怎么可能砸到人呢!可巨大的火球落在地上之后只见一个怪物从火焰里冲了出来! 那才是真正的恶魔! 他召唤了一只恶魔!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18圣光赐福 那个从天而降的恶魔完全出乎我的预料。当年跟随阿尔萨斯前往卡利姆多的时候我也曾见过被克尔苏加德召唤出来的那个叫阿克蒙德的家伙召唤恶魔。 可是阿克蒙德他是那种……算是恶魔中的领袖级别的了啊!他摧毁达拉然的时候那力量简直无法可想,他能召唤恶魔我还能理解,这家伙……他不是个人类么?他是谁!他怎么也能召唤恶魔呢! 我被面前的情景惊呆了,我这是在莫德要塞废墟里过了多久?还是我走出了世界?黑铁矮人占领了萨尔多大桥!这里出现了一个能召唤恶魔的……人类魔法师? 不!他是人类么?人类也能召唤恶魔?在我印象里天灾军团能将死人复活已经是了不起的壮举了!这个人竟然能召唤恶魔了!这不禁让我对所处的世界产生了极大的怀疑!那我能召唤圣光之力……是不是我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了? 那恶魔身上的火焰熄灭了,巨大的身体是蓝色的,那双庞大的翅膀让它显得更大了。而那丑陋且恐怖的脑袋上一双直立的黑色尖角无不证实这个恶魔或许是个极其难缠的家伙! 他们四个可能将会死无全尸! 那恶魔将身上燃烧的锁链抽了下来,它咆哮着朝那个还站立着的人类战士抽了过去。我离这么远就能清楚地听见锁链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人类战士行动极其敏捷!他躲过去了!他往一侧一闪然后就地一滚,要不是躲得及时他一定死了! 被锁链抽过的土地竟然还烧了起来。那恶魔追着人类战士就抽了起来。一旁的矮人一下就傻了,他刚想上去帮忙,但是抡起来的粗大的燃烧的锁链让他还是没敢冲上去。 那个魔法师大手一挥,矮人一拧身子,一团火焰在他身上烧了起来。矮人见状就地一滚,虽然他没有变成一个燃烧的胖子,但是就在他在地上滚的时候被召唤出来的恶魔朝着矮人一脚踩了过去。 我只听矮人大叫一声,那矮人滚得真快!那一脚要是踩到他背上估计他的脊背会被直接踩折。 他们几个看上去是真不行了! 我得帮帮他们! 想到这我将腰间的弓箭摘了下来。不为别的,恶魔是必须被消灭的。 距离不算远,这点距离对我而言命中他根本毫无难度。可是那个巨大的恶魔仅凭一己之力让这几个人就完全吃不消了。 但我的箭矢即便射过去那么巨大的恶魔估计根本就毫不在乎。那还不如先射死那个召唤它的魔法师! 于是将箭矢搭在弓弦上我一下子就瞄准了站在那的魔法师!可也就在我张弓搭箭瞄准那个一下子张开翅膀释放邪能魔法的家伙时,我只感觉握着弓箭的手充满了力量,钩住弓弦的手似乎有使不完的劲。而我的眼睛注视着那个恶魔的时候我的心里似乎响起了一个声音,那种类似于钟鸣响时的回荡在我耳边响起。 霎时间,我的余光看到了钩住弓弦的右手和握住弓身的手散发出了光辉,光逐渐蔓延,从右手开始蔓延到整个箭矢,然后是那张弓。不知怎么的,弓箭忽然变得异常沉重,弓弦变得极其紧绷! “圣光!”我心中闪过了这个念头。 这是圣光之力么! 弓弦的加重让我咬紧了牙关,双臂传来的巨大力量让我将弓箭直接拉满。 “这就是圣光之力么!”我睁大了眼睛盯着前方的目标,满拉的弓箭让干感觉这力量远远超过了火枪,似乎这一箭能穿透任何东西。 “铮!” 我夹住箭矢的右手中指食指松开了。这是我听到的最有力的弓弦声!那声音让我感觉只有拇指粗细的弓弦被拉满释放的时候才能发出这么有力的声音! 箭矢离了弓弦,我都没看清箭矢是怎么飞过去的,就是一闪!我知道那箭矢是奔着那个长着翅膀的家伙身上飞了过去,但是我没看清箭矢落在了哪,就这么一闪而过!箭矢消失了! 可是那个家伙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没射中? 我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就在我惊讶之余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再抽出一支箭矢搭在了弓弦上。这次不会射不中了! 可还没等我拉开弓弦,只见那个魔法师身体一趔趄,它低头去看自己身体,捂到胸口上的右手明显是…… 我射中他了? 念头刚一闪过我直接再次拉开了弓弦! “圣光与我同在!”我咬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愿圣光赐予我战胜邪恶的力量!”我说。 力量再次涌来,弓箭再次变得异常沉重,弓弦也是一样。 瞄准!别动! “铮!”弓弦再次发出了强有力的呼号,又是一闪!说实在我还是没看清!但那个魔法师的身体明显就是一颤!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身体颤动了! 他微微俯下了身子! 这时我的余光看到了那恶魔放弃了矮人而是扭头看向了扑向魔法师而来的人类战士。人类战士应该是看到了魔法师的异常。可是他还没冲过去就被恶魔一锁链给抽了回去。 人类战士直接被抽倒下了! 完! 我心里大惊,这一下他可能站不起来了!可是被抽倒在地的人类战士并没有事,他从地上滚了几圈又爬了起来。而恶魔一看他没死,再次扬起锁链朝他又砸了下去。 见状我再次张弓搭箭,只不过这次我瞄准的不是那个魔法师而是那个巨大的恶魔。 “圣光赐福,覆护吾身,圣光之力,助我除魔!” 面对那个巨大的恶魔,说实在的我感觉能射进恶魔体内,甚至我觉得射穿也有可能,只是射死它我真的是没什么把握! 就在我咬牙切齿的祈祷中,我从半跪的状态直接站了起来。从腰间传来的力量沿着我的后背迅速蔓延至我的双臂,那种力量比刚才那两箭大得多得多! 虽然弓箭沉重,虽然弓弦紧绷,但是此时的双臂那使不完的力量让我感觉我能将这张弓给拉断!可是随着我的双臂力量的增加,弓似乎变得比刚才还要沉,弓弦更紧了! 随着我的发力,弓弦似乎充满了渴望,那种即将要迸发的不可抑制的力量! “铮!”这一声传来我感觉我脸上的肉都在剧烈颤动!甚至我感觉到了一股风!弓弦带来的风! 一闪! 只不过这次这一闪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金光! 虽然转瞬即逝,但是那道光我看得清清楚楚!这一箭不需要抛物线,这一箭不需要计算!瞄准!只需要瞄准那个庞然大物! 箭矢穿过了那个恶魔的后背!我看见了!那道光从恶魔的后背心直接贯穿!只是我没有看到恶魔那巨大的身体有什么异样,我也没看到它的身体有什么损伤!我只知道我射穿了它。 就在这时恶魔将举起的锁链又放了下来,它咆哮了一声,只是那声咆哮我感觉就像漏了气! 它的身体开始摇晃。 这一箭还不够!再来一箭! “圣光保佑,铲除邪魔!” 这一箭射出跟上一箭一样,金光闪过之后那恶魔毫不犹豫地飞了起来。而这个恶魔飞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恶魔流血了!我射穿了它! 此时忽然从地上冒出一根巨大的藤曼,冲天而起的藤曼一下子将飞在半空的恶魔蹄子给缠住了。 是那个暗夜精灵! 那个暗夜精灵大叫着,一道闪电从乌黑的云层里劈了下来,直接劈在了恶魔的身上,恶魔一下子就从空中摔了下来。可也就在它摔下来的时候,沼泽活了! 我没说错!沼泽活了!从沼泽里冒出来的藤蔓直接将那恶魔给捆了个结实! “大地之力!听我召唤!拖入沼泽!撕成碎片!”那个暗夜精灵用人类语大叫道。 恶魔发出的吼叫里大半是愤怒,另外的估计就是绝望。我从未见过如此活跃如此凶猛的藤曼,那个恶魔被拽进了水中,虽然它还在极力反抗想要挣脱,但是就像章鱼触手一般的藤曼将它死死捆住。 也就在这时候,人类战士冲到了魔法师的面前。麻利地手起刀落,那个魔法师的脑袋就像一个从桌子上滚落的皮球,随着脑袋的掉落,他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他们赢了!他们活下来了。 见到这一幕我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人类战士赶忙去看倒在一边的血精灵,那个血精灵此时全身缩成了一团,暗夜精灵跪在地上,将她抱了起来。矮人并没有凑了过去,而是看了看逐渐平静的沼泽水面之后走到了那个头身分离的魔法师面前。 他们似乎在交谈什么,可就在我在注视他们的时候,暗夜精灵抬头朝我这看了过来,紧接着他伸手朝我这边指了过来,那个人类战士顺着他指的方向也向我这望了过来。 男人的身体挺直了,矮人也朝我这看了过来。他们发现我了! 我是做了件好事,可是我更加喜悦的不是做了好事而是刚才激发出来的力量让我感觉无比欣喜。 “朋友!”男人朝我这喊道! 见男人的声音没有敌意,我从树后面走了出来。男人朝我招手,我也慢慢地向他们几个走了过去。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19踏破铁鞋无觅处 暗夜精灵的胡子几乎遮住了他的脸。淡紫色的皮肤让他金色的眼睛显得更加明亮。我看不到他的瞳仁,但是他的眼角却流露出了对怀里那个娇小的血精灵姑娘的爱怜。 那个人类的样子跟这个暗夜精灵长得真像,那浓密的长发和茂密的胡子让他其实看上去像个野人。即使他穿着一身铠甲那个样子也是非常邋遢。但是他的眼神让我感觉有点惊讶,那种野性是藏不住的,充满了攻击性和警惕性。但是从另一方面又看得出他坚毅且不屈的性格。 他脸上的伤疤很大,从左脸到右脸横亘在脸上的一道伤疤显示着他曾经受过极其严重的创伤。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这种伤已经毁掉了他的脸。如果是一般人这伤足以致命。他从垂下的头发缝隙中盯着我走过来,也不断地打量着我。 旁边的矮人身上穿着重甲,不知道是他们有这个规矩还是他们天生喜欢负重,那厚重的铠甲一看就非常有分量,防御功能是挺好,但是这么沉将极大地影响他们行动的敏捷度。矮人的脑袋上除了一根扎得高高的辫子外,其余地方被刮得铮亮,只是脑袋上那道伤疤过于扎眼。他应该被人开过瓢。 矮人盯着我一直看,我知道他在看什么。 最终我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了那个血精灵身上。她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而身上出现的绿色花纹让我不禁皱了皱眉头。那是邪能留下的痕迹。 “你好,朋友!”人类开口了,但是他盯着我的眼神叫我还是有点不适。 我点了点头,“你们……还好么?”我说。 “谢谢你的帮助。”男人说。 “举手之劳。”我瞥了男人一眼看向边上的精灵。“你们是什么人?” “路过的。”男人说。 “那是什么人?”我扭头看向那个头身分离的家伙。说实在的那家伙的长袍这么近了看真的是相当华贵,那布料我打眼一看就觉得不是普通布料,而且上面纹饰的花纹不光华丽而且很多都是符文。 “我不知道。”男人说。 男人的话我是不信的,我没看他而是看向那个蜷缩成一团的血精灵。“能招惹这么一个家伙……你们一定不是些简单人。”我看向那个男人,他的眼神瞬间就比刚才要更加警惕,那直勾勾的眼神似乎想要随时战斗。 “啊!”旁边的矮人说话了,“这个家伙是个什么玩意!他怎么还会召唤这个……这是什么?” “是恶魔。”暗夜精灵说。“被我的法术拖进沼泽里的怪物是恶魔。” “什么恶魔?”矮人显然不知道那是什么。 “一种邪恶的生物。”精灵解释:“我的族人跟这些玩意交过很多次手。” “那这个人呢?”矮人说着就走到脑袋旁边将地上的脑袋用脚翻了过来。 我也好奇地看向那个脑袋,只见那个脑袋上的面具还没有脱落。矮人像用脚将面具弄下来但是踩了几脚也只是将面具踩歪了。 那个男人拎着剑走过来,一剑插在脸上,然后将面具从那脑袋上起了下来。 “啊!”矮人叫了一声,“这个家伙是……” 是血精灵! 暗夜精灵皱着眉头盯着那脑袋,“你们有认识的么?”他问。 没人回答。我看向那个中了邪的血精灵,“她跟这个家伙是一个种族。” “但是他俩并不是一路人。”暗夜精灵说。 “他为什么要袭击你们?”我问道:“或者你们为什么……要袭击他?” “是他袭击了我们。”暗夜精灵说。 我看向人类,“是啊,这个不简单的家伙为什么要袭击你们呢?” 男人没说话而是转头走向受伤了的血精灵。“你的法术能救她么?”他对暗夜精灵说。 “我不知道,我试试。”暗夜精灵说。 长角的暗夜精灵似乎都会魔法,他将女孩抱在怀里,暗夜精灵身材很高大,这个姑娘在他怀里显得是那么娇小。他抓住女孩的手然后嘴巴里面开始念念有词。翠绿色的光和烟雾在他们两个拉着的手间冒了出来,只见只见女孩身上的花纹开始逐渐变深,就看到那些邪能留下的痕迹似乎冒出了烟。 女孩开始呻吟,那痛苦的呻吟声表明这个法术在她体内产生了很大的抗拒。暗夜精灵念念有词,但是这种念念有词似乎也就是念念有词了,女孩不断呻吟却没有任何缓解的迹象。 “她体内的邪能……无法被清除。”暗夜精灵说。 “那是什么魔法?”人类问。 “恶魔使用的能量,对它们而言这是他们的能量,但是对其他生物来说那将是灾难。”他说。 “我们怎么才能帮她?”人类问。 “接下来的几天她可能要受点罪了,我会帮她而且我发誓会帮她清除那些邪恶。”精灵说。 我俯下身子凑了过去,精灵盯着我,我伸出手指轻轻的触摸到了女孩皮肤上那绿色的花纹上。就在我接触的一瞬间,我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一种冰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那种感觉就像我跳进了冰水里。 我猛地将手指抽了回来。“你怎么回事!”精灵质问道。 我皱了皱眉头,他说话的语气叫我不爽,我摇了摇头,“这个女孩中毒很深。” “我当然知道。”精灵将女孩往怀里抱了抱。 我将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一阵眩晕感传来,我感到我体内的能量正在通过她身上的花纹被吸收走,或许是吸收进了她的体内,那种能量流失的感觉非常真实。 女孩轻哼了一声,但随后她发出的呻吟声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痛苦。我紧紧盯着我按在她身上的手掌,没有出现一丝光辉,但是我看到没被手掌覆盖的绿色花纹在逐渐变淡。 “你在做什么!”精灵惊讶的叫道。我没有理他而是继续任凭她的身体吸收我的能量。慢慢的女孩的脸没有那么难看了,她缓缓睁开眼睛。 “她醒了。”精灵露出了笑容。 当我将手掌从她身上拔下来的时候有一种寒冷从我的胃里沿着食管气管从我嘴里冒了出来。这种感觉很不好。当我想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感觉脑袋一阵发飘差点想打个趔趄。 站起身来我长出了一口气,我看向人类,他此时的脸色比刚才好多了。 “你刚才……做了什么。”他问道。 “帮她缓解痛苦。”我说。 “你是魔法师?”他追问。 “不是,我只是对圣光略有研究。”我说。 “嗯……这个朋友的眼睛一看就不是凡人。”矮人盯着我说道。 “你们这是准备去哪?”我问。 “去……东边。”人类说。 “哼!”我对他的回答嗤之以鼻。“东边……你确定你要去东边而不是北边或者南边么?” 人类瞥了我一眼,“也有这个打算。” “那里现在全是黑铁矮人。”我说,“你是铜须部族的人吧。”我看向一边的矮个子。 “你说什么?”矮人仰着头瞪大了眼睛。 “我就是从东边来的。”我盯着男人的眼睛,“现在萨尔多大桥那里全是黑铁矮人,你们什么时候跟黑铁矮人和好的?” “和好?黑铁矮人?你在胡说什么?”矮人提高了声音。 “萨尔多大桥上全是黑铁矮人,我还以为你们跟黑铁矮人和好了。”我说。 “不可能!”矮人叫了起来。“萨尔多大桥一直都是联盟……我们的人把守。” 我撇了撇嘴,“但是现在那里被黑铁矮人占领了。” “不!”他猛一跺脚。“我们得赶紧去那看看!”他扭头看向男人。 “我劝你最好别去。”我说,“当然了除非你想牺牲自己。” “你是怎么过桥的?”男人问。 “我不是从桥上过来的,而是……从海山,等我登陆之后我发现……那里全是黑铁矮人。而且我还差点被他们打死。”我指了指衣服上的洞。 男人皱起了眉头,他看向矮人,“这事你一点都不知道?” “你以为我是在表演么?”他大声说道:“我的兄长就驻守在萨尔多大桥!我的兄长!”他看向我,“那里的铜须矮人呢?”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法靠近,原本我还以为那里依然是你们的地方,可是等我靠近的时候他们直接选择了朝我射击,要不是我跑得快,今天也见不到你们了。” “我们得赶紧了,兄弟!”矮人一下将杵在地上的锤子扛到了肩膀上。 “但是……”男人看向刚刚苏醒过来的血精灵。 “我会带着她。”暗夜精灵将她抱了起来。“而且我们也确实需要继续前进。” “你准备去哪?”男人看向我问道。 “我准备去米奈希尔港。”我说。“从这里到米奈希尔港还要多远?” “不到一天的路程。”男人说。 我点点头就准备走,这时男人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比尔。”我说。“你呢?” 他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他说。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野人一样的男人,男人笑着耸了耸肩,他朝我伸出右手,“再次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希望未来我们还能再会。” 我点了点头,“再会!” 可就在我准备回身走的时候,那个矮人将坐骑给牵了过来,那个暗夜精灵一下子变身成为了一头黑色的大型猎豹。“瓦蕾拉!骑到我的身上来。” 我看着那个血精灵姑娘在男人的搀扶下艰难的爬上暗夜精灵的脊背,忽然我感觉到了不对,“瓦蕾拉!”我差点从嘴里吐出这个名字,但被我咬紧了牙关忍住了。 瓦蕾拉不是…… 那个被雷加·大地之怒卖掉的女血精灵不是也叫这个名字么!我朝她望了过去。或许是有感应,那个女孩趴在暗夜精灵的背上扭头看向了我,但是她也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将头转了回去。 矮人跨上战羊,“咱们得快点了!拉格什!” 这声呼喊叫我身躯一阵!我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我的诸神,我竟然面对着我要找的人却不知道他们就在眼前。 这时骑在马上的人类调转马头对我说:“再见,比尔!多保重!”几个人也回身朝我挥手致意。我微微皱着眉头盯着他,他现在的样子我是真的认不出他就是瓦里安。 不经意间瞥了那个血精灵一眼之后那个女孩看我的眼神明显就没那么友善,她不知道是我救了她么?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愣在了原地,他们骑着坐骑跑远了,那我呢!我怎么追上他们? 就在我心情跌落谷底的时候我看到了趴在不远处的那只龙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又看向地上的尸体,他们刚才似乎没有翻这具尸体上东西,想到这我不禁美美地嘬了嘬嘴巴。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20突袭萨尔多 我一向没有搜刮敌人尸体的这个习惯,当然了在曾经的战斗中我的对手也基本都是些战士,战士大部分都没什么钱,而且我对钱也没有十分大的渴望。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不认为能从他们身上搜刮到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 但眼前这个家伙显然不是,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换几个金币都不是什么困难事,而且作为一个魔法师,他身上有些奇怪或者神奇的东西也毫不奇怪。 他施放的是绿色的恶魔法术,但他的血却是红色的。瞥了一眼他那已经脱离了身体的脑袋,他脸上的骷髅面具也被踢在一边,他的眼睛半睁着翻着白眼露出大半个白眼珠。他对自己的死一定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要是没沾上血他的衣服能卖个好价钱。一边扒他的衣服我一边自言自语。可惜了,没了脑袋后流出的血污染并浸透了他里外的衣服。从他胸口一直摸到腰间,就连后屁股都摸了一遍,可除了摸到一手屎之外并没有发现能让我惊呼的东西。这个鸟人身上这么干净的吗? 又看了看他的戒指和项链,虽然不懂但感觉应该不是简单的装饰品。尤其是他手上的那个戒指,绿莹莹的宝石中流动着一股肉眼可见的混沌。这个人不应该叫魔法师,或者称之为术士更加恰当些。 以前在我印象里术士仅仅代表着那些会使用死灵法术通灵术的家伙,人类中能使用这种法术的人少之又少,要不是天灾军团入侵通灵术可能依然是禁忌法术,可即便天灾军团将人类王国给祸害成这样了能掌握通灵法术的人类也不会有多少。但是这个使用的可不是死灵法术,他能召唤恶魔啊。反正正统法师只是使用奥术或者元素法术,不管召唤的是什么能召唤出这样邪恶玩意,那术士这样一个几乎没有正面意义的词用在他身上就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了。 试了试他的戒指,最后只能戴在小指头上。要么说文化人的手都长得好看,纤细且白嫩,我这粗糙的手每根手指都长得跟木棍一样。 那头龙鹰安静地伏在地上,它的翅膀并拢跟抱窝的老母鸡很像,只不过它才不将脑袋抬起来而是安静地趴在地上瞪着我看。我尽量放松自己并慢慢地朝它走了过去,它这才抬起头警惕地看着我,我担心它一展翅膀再飞了,结果我伸出戴着戒指的双手后它只是动了动脑袋并没有想要飞走的迹象。 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它的羽毛,这样柔软的羽毛还真是不多见,而且红色绿色相间的羽毛很是好看。它的脑袋蛮大的,一点都不比马儿的小,尤其是那一尺长的喙又粗又长。这玩意也是奇怪,身上除了羽毛和绒毛外竟然还有鳞片,骑跨在它身上的时候确实比狮鹫要舒服。 狮鹫骑过,双足飞龙也骑过,这玩意飞在天上的时候真的比那两种玩意要柔软,这种柔软的起伏让我感觉有点很舒服的失重眩晕感。我不敢飞得太快,我不想让他们发现我在跟踪他们。因为大概知道他们的行进方向,所以我会在晚上的时候飞上天空,他们有生火的习惯,在漆黑的沼泽里那火光非常容易被发现。而找到他们之后我就会落在他们附近等待他们第二天继续前进。 坐骑并没有帮助他们更快的前进反而偶尔陷入泥坑之后就会拖慢行进速度,跟我徒步行进没有多大区别,而我跟在他们身后的这几天真的是无所事事。终于一周之后我终于看到了遥远北方的大海。这天晚上他们终于来到了萨尔多大桥附近,这天晚上的月亮尤其明亮,为了不暴露自己我扒在远处树林的树梢上。 只见那个暗夜精灵化身为一个巨大的鸟,那个血精灵似乎缓过劲来了,她骑在鸟背上冲上了夜空。可是没过多久桥上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今晚的月亮实在是太亮了,他们在天上能被看得清清楚楚。他俩很快就飞了回来,原本以为今晚他们会就这么算了,可到了半夜我忽然感受到空气中的湿度骤然变大,没一会天空中开始刮风,而且在很短的时间就吹得海面上狂浪大作。 望向天空时夜空已经因为乌云遮蔽了月亮而变得漆黑,而当闪电撕裂黑暗让世界瞬间闪亮再立即陷入黑暗之后天空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那雨水跟不要钱似的从黑暗的天空中倾泻而下,那已经不是暴雨了,雨水大到龙鹰蜷缩到了树下并将脑袋缩进了双翼之中。 这雨下的蹊跷,但是我实在是想不到会有怎样的法力才能操控天气,甚至召唤出这样的暴雨来。 刚才还能看到萨尔多大桥上点滴的灯火但是现在大雨已经遮蔽了所有的光明,刚才炸雷还响呢可是现在已经只是大暴雨了。如果这时候潜伏进入萨尔多大桥的话可是个极好的机会,任何的脚步声都会被这雨声和骇浪声给淹没。 我从树上跳下来,摸了摸那只龙鹰的羽毛,这玩意竟然还挺听话。这几天我还对它说过一些话,希望它能听懂我说什么并记住我的声音,虽然不指望我一呼唤它的时候它能出现在我身边,但是看这样子它应该挺认可我的,或许也是我的戒指。等到我找不到它的时候我真心希望我喊它的话它能听到并真的来我身边。 我也想去看看一会那边会发生什么,暂时把它留在这吧,这么大的雨它飞起来估计会非常费劲。 朝着萨尔多大桥奔去,这么大的雨桥头上的守卫确实都缩进了地堡中。而且这么大的雨我能找到方向摸到大桥那边已经极其不容易了,十米外都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了还指望那些卫兵能在外面放哨?而当我摸到桥头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先我一步进去了,桥头上的卫兵让他们全弄死了。 桥头堡发生的战斗悄无声息,反正我是一点动静都没听见。不远处的海浪声着实有点大,我估计现在就算是放枪问题也不大,想到这我摸了摸我腰间的火枪。这四个家伙中有一个还是中了邪的,不过这几天看她似乎恢复得不错。那时候在厄运之锤我找这个女孩也没能见到她,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是我去找过她。 一手拎着战锤一手攥着匕首,我在后面悄悄跟了上去。等我看到并听到前方塔楼里传来的打斗声后我将身体贴在墙上并露出半张脸朝里面望去。里面打作一团,他们四个人身上满是鲜血,在火光的映照下足以彰显出他们的英勇。 见状我将战锤收了起来,将弓箭摘下攥在了手里。黑铁矮人在这的驻军数量竟然已经如此庞大了!他们四个被黑铁矮人围在中间,那个变身成熊的暗夜精灵是真的抗揍,黑铁矮人围着他想尽办法朝它身上招呼,但是这家伙的似乎真的是皮糙肉厚,依然在奋力抵抗。而那个男人……瓦里安手持双刃左右开弓砍杀的那叫一个疯狂。 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铜须矮人一脸血,他那身盔甲着实很强,周围一圈黑铁矮人围着他但并没有将他击倒。而那个血精灵妹子我始终没看到她在哪。 看他们要吃亏我也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上,此时我不准备使用什么圣光之力,这么近的距离射这些没有穿着板甲的黑铁矮人几乎就是闭着眼都能射中。藏在黑暗角落的我露出半个身子猛地射出一箭,我没有射离我最近的那些家伙,而是在人群中或者比较边缘的家伙,射中一个之后我将指间夹着的箭矢调转方向立即射了出去。射出四支箭之后我觉得差不多了就赶紧缩了回去。听动静他们似乎没有发现是谁射的他们,虽然不保证射死但是这个力度的射击让被射中的人丧失战斗力还是做得到的。 就这样我射了两轮之后他们也消灭了碉堡里面的黑铁矮人,上次在这战斗防守的还是兽人呢,时隔多年从这走这里竟然被隔了那么远的黑铁矮人给占领了,这事也是个奇葩。 战斗暂时是结束了,可是问题接踵而至,那就是暴风雨结束了,风雨一停,再发生打斗那声音一定会传很远,而且最令我感觉糟糕的是乌云竟然如锅里冒出的蒸汽一样说消散就消散了。乌云一散明亮的月亮将那洁白的月光洒向人间的时候也同样照亮了大桥的桥面甚至从窗口外照进来让这室内都明亮了不少。 看来他们行动要失败呢! 我不知道他们战斗之后有没有注意某些矮人身上插着的箭矢,希望他们没察觉吧! 桥头堡的战斗算是结束了,可是前面就算是冲桥了,大桥上也确实有些箱子甚至有些矮人的战车投石机之类的器械,可是这月光下几乎跟白天没有什么差别,想要冲过去这简直太冒险了。可是这几个家伙是真的猛,狗熊在前面开路,矮人紧随其后,瓦里安这家伙也不甘落后,血精灵姑娘也跟着往前跑。可就在这时候桥上出来探视的黑铁矮人发现了他们,高呼一声之后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 这声枪响直接让刚归于寂静的夜晚被打破,四个人也不沉默了而是高呼者扑了上去,从不远处碉堡里冲出来的矮人数量是相当的多,跟刚才比几乎差不多,三十多人是绝对有的。摸了摸箭袋,我发现箭矢数量已经不是很多了,我这还一直挺节省着用,能回收的我都回收了,可是在面对这群家伙后我觉得接下来的战斗可能要持续好长一段时间,这几个家伙闯关能到什么地步我真是在心里替他们打鼓。 他们几个再次被围住,而我关注的则是远处那些端着火枪的家伙。将弓箭举起来的时候也算是我救她们一名最隐蔽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了。 说实在的藏在箱子后面的我其实很容易被发现且非常容易被集火,可是也没办法,这几个莽夫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敢冲桥。即便作为厄运之锤的竞技场冠军也不能狂成这样不是。 我现在要准备偷袭,可是我觉得隐蔽自己更重要。露出的身子也尽量是藏在阴影之中,探出的箭矢离开了弓弦,箭矢飞行了不到两秒精准地插进了一个端着火枪似乎在看热闹的黑铁矮人的脑袋上,那人也应声倒地。 看到这一幕之后我立即缩了回来,他们没有朝我这方向射击,大桥上人声鼎沸我也听不清他们究竟喊什么。藏在箱子后面的我在听到一声巨响之后我这才探出头去,眼前的怪物叫我使劲嘬了嘬嘴巴。 那是个啥!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21险象环生 我知道矮人喜欢整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要是在平时吧,这玩意保不齐能当个艺术品,最不济当个摆设也是好的,可谁能想到这玩意活动了! 它应该叫什么呢?傀儡人,石头傀儡人,或者什么玩意。当然名字并不重要,它的样子看上去确实是石头雕刻的,虽然没有看到身上是否有金属零件,但是光这么一个大石头我觉得就已经够狠的了,要是装上机械那这玩意在战场上将是极其恐怖的存在,这玩意难道也是魔法催动的? 三个竞技场冠军加上一个明显不怕死的矮人在桥上陷入了苦战,尤其是这个大家伙出现之后他们一下子就落入了下风。 此时我觉得我的出手了,一下抽出来三支箭,飞快射出后我一缩脑袋赶紧又躲了回去,然后露出半张脸来观察他们厮杀的情况。其实说句实在话,此时此刻我不认为他们还有多少希望了,即便我现在射出所有的箭矢将黑铁矮人全都送去地狱,那个石头做的玩意我觉得他们也可能腾不出手来收拾它,更何况涌来的黑铁矮人越来越多。 忽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我脑海里,要是这场战斗瓦里安死了呢? 好还是不好么呢? 这个奇怪的想法从我脑袋里冒出来之后我却并没有停下继续射击,毫不犹豫射出的箭矢将被瞄准的黑铁矮人射手送上了西天。 我还是被发现了! 哼,这是迟早的事我有心理准备的,他们四个被那个怪物缠住了之后也管不了别的了,我估计他们四个八只眼睛此时是无暇发现我的,也因为如此我直接选择了站出来朝着那些向我射击的黑铁矮人对射了回去。 终于有些黑铁矮人举着斧子朝我冲过来了,我的箭矢消耗速度很快,而那些冲我奔来的家伙个个悍不畏死,眼看冲过来了我直接将弓箭一丢拽出了腰间的两把火枪。 “砰!砰!”两枪! 两枪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人,不过我枪里还有富余子弹呢!冲过来的七个人被我当即送走了六个。而最后一个剩下一下子就减慢了奔跑的速度。他害怕了!我看到了他脸上惊恐的表情,他僵硬的脸上已经失去了刚才的凶狠。他绝对不知道我手里的枪还有几发子弹,我估计他也从没见过这种连发的火枪。一看他减缓了脚步我将右手里的火枪一丢拔出胸前的火枪对着满脸惊讶的他脑袋上就是一枪! 放倒他之后我一缩脑袋又躲了回去,并摸回地上的火枪跟弓箭。对面的黑铁矮人看来是看到了我的威力,火枪全朝着我这边噼里啪啦地射了过来。箱子里是啥不知道,但是将火枪弹全都结结实实地挡住了。 我一边观察着他们有没有朝我再次冲锋,一边麻利地装填弹药。这玩意就是好使!说破了天也是火枪好使! 或许是被我牵扯了兵力,瓦里安他们似乎再次占据了上风。突然我听到桥面上的攻城战车被开动了,机器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当我还没反应过来是好是坏的时候那个巨大的攻城战车朝着那个战斗傀儡冲了过去,随着一声巨响和又一声巨响,只见战车顶着那个石头人撞到了桥边一个碉堡的墙壁上,战斗傀儡的身体被撞碎了,墙也直接给撞出了个大窟窿。 此时朝我射击的火力立即消失了,我也站起来再次张弓搭箭,可出现在桥面上的一个体型相当大的长着触须像狗却不是狗的玩意让我哎呦一下叫出了声。 这里怎么会有地狱犬! 这绝对不是个好事啊!我清楚的知道这玩意是什么,我也十分了解这玩意究竟有多凶狠,要是再冒出一些来我估计真得考虑要不要给他们几个收尸了。就在我还在担心他们几个安危的时候那头地狱犬竟然被瓦里安一剑砍在了脑袋上,绿色的荧光血液喷溅得满哪都是。我不禁撇了撇嘴,这家伙什么时候变这么强了。 消灭了地狱犬之后原本以为这一段就这么结束了,他们活下来了,皆大欢喜。可随即发生的事情叫我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那个血精灵竟然朝着那一滩绿色血液扑了过去!她竟然扑到了地狱犬的身上! 她……是在啃咬那个被砍死的地狱犬么! 此时场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黑铁矮人再次被他们打败了。于是变身回来的暗夜精灵三步并两步的跑上去一把抓住了血精灵的胳膊,他想把血精灵从地狱犬身上拽下来,但是这个姑娘真的是……真的是就像章鱼抱住了猎物,那一旦抱住了就不撒手了。直到瓦里安也上去一块才将血精灵给拽开。血精灵姑娘身上沾满了绿色的液体,她的脸上也糊着一层绿色液体。 这姑娘看来是被邪能给控制了,她这种癫狂的行为让我想起来喝了玛诺洛斯血液的兽人。 高大的暗夜精灵将血精灵直接揽进了怀里,他一脸的担心和爱怜,可他们没说几句话就冲进了旁边的碉堡里。这一幕直接把我给看呆了,这是想咋样? 随即我赶紧跑了过去,在路过那头被砍死的地狱犬的时候我扭头仔细看了两眼,那绿色的血液淌了一地,这玩意叫我感觉恶心。我在那碉堡门口往里张望,里面打了起来,可我刚准备往里走的时候忽然里面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涌出的气浪让我打了个趔趄,剧烈的爆炸让大桥都为之震颤。 差点摔倒的我赶紧往后躲了躲,这样而爆炸声只能招来更多的黑铁矮人,我的箭袋已经空了,于是我扭头就去拔那些尸体身上的箭矢,有些好拔有些卡在骨头里根本拔不出来了。 当我看到黑铁矮人援兵冲过来的时候我还是赶紧躲了起来,那群家伙冲进了爆炸的那个碉堡,可没一分钟冲进去的矮人又全退了出来,正在我纳闷的时候那个铜须矮人手持战锤跟疯了一样冲了出来,他那冲锋的架势简直就是奔着死去的,不管不顾的冲杀让赶来的黑铁矮人根本不敢近身,而这个铜须矮人不知什么时候脑袋上竟然戴上了一顶很霸气的头盔。 瓦里安紧随其后,他手持双刃一阵砍杀,这赶来支援的二十多人刚被他们解决得差不多从大桥那端赶来的一群黑铁矮人已经冲了过来,这是这次前来支援的黑铁矮人不再是二十三十号人而是上百人。 这黑压压冲过来了一群叫我一下子就犯了难,他们要是还不撤就真的死在这里了,战斗持续到现在再好的体力也够呛了,即便是有个会变身的家伙此时再以一敌百我是不信的。 他们四个竟然摆开架势还准备继续战斗呢! 眼看他们要犯傻,我直接站了起来抽出了一支箭,想死也不是这么死的! 就在我刚拉开弓的时候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枪响!不,不是一声,是一串!而且那子弹竟然是朝我打来的! 当我身边的木箱被飞来的子弹给击穿击破飞溅起一片木屑,受惊的我猛一缩脑袋一下子朝一边滚了过去,就在我在地上翻滚的时候,我又听到了枪响的声音。子弹似乎没有落在我身边,就在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脑袋顶上出现了一个什么,我抬头一看直接给我吓了一跳,只感觉鸡皮疙瘩从我尾巴根一直爬到了后背肩胛骨上。 天上那玩意不是别的!竟然是一艘飞艇!巨大的飞艇! 飞艇上闪烁的火光是火枪的枪管里喷出的火焰,联排的射击让我感觉到了一阵紧张。但是火枪似乎已经不再瞄准我而是瞄准了那些冲过来的黑铁矮人,瞬间那些矮人就乱了套。一阵噼里啪啦过后那些黑铁矮人果断逃跑了。 当我看到从飞艇上有矮人顺着绳子滑下来的时候我果断选择了往后躲,如果他们不傻的话一定会过来寻找我的。 果不其然,从飞艇上一下子下来了不少人,全是矮人。一部分去找他们四个,另一部分则是检查战场,还有一些则是朝我刚才待的地方找了过来。此时我已经躲得远远的了,可是前来检查战场的人似乎对我的尸体很是执着,亦或许是想检查桥头这一端的情况。 看到他们过来我转身就跑,可沿着桥下碉堡往回跑了没多远我就感觉到前面有人,果不其然,前面传来了矮人粗重的呼喊声和沉重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相当杂乱,这声音告诉我来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人。被夹在中间的我一下子感觉脑子有点发热。 此时这地方躲是没地方躲了,眼看不行我直接从那扇刚刚能让我钻出去的窗口钻了出去。 下面是大海,这个高度我不确定跳下去之后会不会摔死,但是双手扒在窗沿上的我确实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大桥墙面被海风吹被太阳晒了不知道多少年,可是确实连个能让我手指抠进去的缝隙都没有,那些凸起更是角度大的完全没有着力点。 窗户内传来了矮人的呼喊声,大门大叫着,我甚至听到了有人在喊刚才有个人影,有个人还活着往这边逃跑了有没遇见。 这分明是在说我呢! 里面的人在喧哗,最让我感觉恶心的是他们竟然打扫起了战场,听他们的话后面会有大批铜须部族的人前来支援,他们得赶紧干活。 我抬起眼皮看了看天空,月亮已经偏斜,此时的月光在减弱,这就意味着过一会天就要亮了,扒在窗外的我现在很是尴尬,但是悬空的双脚在蹭了蹭墙壁之后一种很不爽的失望或者叫绝望立即占据了我的内心。 可就在这时一个脑袋从窗户里面伸了出来! “他在这呢!”他放声大叫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22黑龙再现 你能想象得到我是怎么从他们手里逃脱的么。呵!逃脱……与其说是逃脱不如说是失手。 我是从上面滑落的,然后直接落进了下面的大海里。自由落体!下面的大海幸亏是在翻涌,如果是平静的水面我受到的伤害将会成倍增加。但最后我只是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说实在的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这种失重感是从未体会过的。入水的一瞬间确实能感受到这平时看上去如此温柔的水竟然也有如此大的阻力。我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更是重新认识了一下这座桥的高度。 矮人显然不想放过我,我拼命往岸上游,可是在我刚上岸不久,裤筒子里面的水还没流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打着火把冲出来的人。见状我只能跑,也幸亏是在黎明破晓前,黎明前的黑暗让我在躲进树林之后能更好地躲藏。 裤裆里的水顺着大腿和裤管全流进了靴子里,奔跑的时候脚会把里面的水给挤出一部分来,但是灌满水的靴子晃荡得很厉害,而且也着实重了不少。一边跑的时候我还在担心我的火枪和袋子里的火药,心想现在可麻烦了。 我不是很清楚那头龙鹰究竟在哪,但是下来的那个山头我还记得住,跑上山之后我开始大声呼唤它,我给它起了个好名字,“红嘴”。它的喙不是红色的,但是它的喙尖是血红色。我大声呼唤它的名字,在没得到回应之后我心想这一趟算是赔了本了,火药湿了,火枪哑火也是必然,要是这代步工具丢了我接下来的行程可就麻烦了。 前来支援的铜须矮人会重新夺取萨尔多大桥,而来了两艘飞艇也就意味着他们四个接下来可以不用骑马而是乘坐飞艇,不管是飞铁炉堡还是直飞暴风城我都追不上了。 它果然还是没有出现! 说实在的此时的心情是极其丧的!这感觉简直恶心坏了!我这也太倒霉了吧!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直接就跟着瓦里安说我保护你,我跟你,我是谁谁谁,我要怎么怎么,跟他撒个谎也行,非得给自己找点事做,这下可好了! 虽然找不到那龙鹰了可是我还是走上了山头,蹲在树梢上我将靴子拽了下来,里面的水完全可以养鱼了。 将鼻子凑到靴筒口我闻了闻,嗯!挺好!很不错! 或许是死了的原因,我不出汗的,所以靴子里没有味道!真的是好极了!蹲在树梢我在等待天明,清晨的阳光再次洒满人间的时候我看到了大桥上面悬停的两艘飞艇!是两艘!我感觉昨晚前来抢夺萨尔多大桥的至少得有两百多人? 因为没有体温所以我身上的衣服全靠风干,山头上还是有风的,我站在枝头得到风也确实比在树下要大,但是天都亮了我的裤裆还是湿的。我不喜欢让身体浸泡在湿漉漉的水里,在我的印象里这些水可能会伤害我已经没有血液循环的身体。 为什么不生火?哈!我是不敢生火的,在这里生火用不到一会,估计裤衩都没烘干就会被前来探查的矮人找到。于是我只能寄希望于让海风将我的衣服赶紧吹干,我身上的铠甲和衣服也全都解开挂在了枝头,几乎赤身裸体的我再次欣赏了一番我那依然年轻的胴体。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看看自己的身体长啥样了。万幸,身体没有腐烂,没有发霉,没有出现尸斑,还是一副很好的身体。就是颜色不是很鲜亮。 就在我等待太阳逐渐升高晒干衣服的时候两艘飞艇动了!坏事!我叫了一声。但是看着那两艘船就这么飞离了大桥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可就在我一手抓着内衣一手把着树干望着飞艇远走的景象时树下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声音,低头一看瞬间我乐了! 这家伙竟然没趁我去凑热闹自己溜了,现在竟然出现在我的脚下!它没有飞,而是用那两只大脚摇摇晃晃地从灌木丛后钻了出来。此时它正抬头看着我呢! 见到它我感觉十分开心,十分温暖,十分满足。将衣服从树上全丢了下去,当几乎赤裸的我从树上跳下来后它竟然歪着脑袋看着我,我则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 我不敢飞得太高也不敢离得太近,一直保持着飞艇能在我的视野之内就够了,我们俩身材较小,飞得低了应该不容易被发现吧。可是等到进入丹莫罗境内开始翻越雪山的时候龙鹰就有点吃不消了,这里的温度着实很低,虽然这两天我猎杀了一头鳄鱼给它吃,但随后进入丹莫罗的雪山之后能吃的东西就少之又少了,当然了在天上飞比在地上走有要快得多,原本可能要十天的路程我们只用了三天就到了。我看到了村庄,看到了铁炉堡所在的大山。 尽我所能靠得更近一点,因为此时还没有在山中修建停靠飞艇的地方,所以他们降落在了铁炉堡前面的广阔的大广场上。现在那个地方是个市场,随着飞艇的缓缓下降,广场上的人群被迅速疏散,冲上去的卫兵拽住牵引绳将飞艇固定住后飞艇缓缓落地。因为距离太远我也看不清那到底是谁。可瓦里安和两个精灵我是绝不会看错的。 没有欢迎仪式,但是所有人都在围观从天而降的巨大飞艇。攒动的人群在观望这个奇观,可是突然之间我看到了人群发生了骚乱,人群尖叫了起来,也在此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一头龙么! 人群开始四散逃窜,体型超过了一台攻城战车的龙突然就出现在了人群之中,紧接着就是一股烈焰! 我被惊讶得恨不得冲上去看个清楚,只见那头龙朝着人群再次喷吐烈焰,也就在此时突然一道晴空霹雳从天而降,直接击中了那头巨大的龙,广场上此时已经乱成一团,那艘飞艇也被火焰引燃,很快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一团黑云腾空而起!可还没等我接受这一声决裂的爆炸,只听又一声巨响! 完了!瓦里不被烧死也被炸死了! 此时的广场上一片火海!我甚至听不到还有谁能发出哀嚎了。 可也就在这时一股异常剧烈的风从我身后传来,巨大的力量直接将我推倒在地,我猛一扭头转身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可被吹来的积雪直接呼到了我的脸上,狂风从树林中刮来朝着广场上刮去。我还以为身后出现了什么,可什么都没有!无源之风!但这风猛烈得让粗壮的树都为之震颤,树上的落雪也直接被风给带走了,一起刮向起火的广场。 被火焰和烟尘笼罩的广场瞬间就被风给吹了个干净,死伤无数的广场上赫然一头巨龙,还有没有倒下的暗夜精灵和瓦里安众人。只不过瓦里安他们聚在一起,身边出现了一层闪着绿光的跟泡沫一样的玩意。他们没事! 枪声大作!呐喊声大作,当一声霹雳从天而降的时候那头龙一下子飞了起来!我这才看清那竟然是头黑龙! 我大惊,这里竟然出现一头黑龙!是龙啊!转念我又想明白了,这显然是来杀死瓦里安的。 那头黑龙飞上青天,它在空中扭动着身躯转了一圈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之后放弃了俯冲并喷射火焰而是猛一扇翅膀朝着南方飞走了。 看着飞走的龙我直接被惊呆了,转眼看向广场上,一片狼藉,死伤无数。那两艘飞艇也是直接报废掉了。但是我定睛仔细观瞧瓦里安他们似乎没什么大事。这种爆炸都没事!见此情景我不禁啧啧称奇。 从铁炉堡里涌出的军队就是来打扫这残局的,而瓦里安众人也在一些卫兵的带领下迅速离开了现场。 我轻叹了一声,这一下可是麻烦了,看这个架势铁定是要发生点大事了,能在这里出现暗杀并死了这么多人麦格尼国王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这头龙出现也就意味着瓦里安的出现已经被暴风城那边的某些人知道了。看来这件事想藏着掖着是不可能了。 因为火药被海水泡过所以不得已我只能进入铁炉堡去购买一些火药和枪弹,我感觉接下来要发生一些事情而且是些大事,面对大事就需要充足的准备。刚才的这件事现在还乱哄哄的,我也趁机溜进了铁炉堡,现在还没有人注意我。来到铁匠铺把武器再次打磨了一下,然后我就跑到了酒馆去探听点消息。在交谈中我也大概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对于萨尔多大桥被抢占这个情况麦格尼国王也是相当震惊,虽然现在将萨尔多大桥重新夺了回来但是国王的盛怒不是夺回来就算了的,而且大家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也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都是些毫无依据的瞎猜乱编。 因为记挂着瓦里安的行踪于是随后我在麦格尼国王的王宫外一直徘徊,等待着瓦里安能从这里走出来,可就在我等待的时候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说当年修建了一条从铁炉堡一直通往暴风城的地下通道不知通了没有,想到这个我不禁后背一紧,可是转念一想那条通道应该不能直接挖到麦格尼的寝宫里才松了口气。 也正如我所料,瓦里安终于从王宫里走了出来,走在瓦里安身边的正是麦格尼国王,他们一行十几个人走出王宫往铁炉堡中心的大锻炉走去,我远远地跟在后面,只不过他们穿过锻造区后并没有停留而是径直出了铁炉堡大门。两艘飞艇已经被摧毁了,他们想直接飞回去是不可能了,国王给他们准备了战马,可是当瓦里安跨上战马之后我发现似乎少了点什么。等他们策马扬鞭奔驰而去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个血精灵姑娘不见了! 223黑石山 长角的暗夜精灵变身成了一头猎豹,尽管变成了野兽但体型依然巨大。他变身成为直立行走者的时候身高就比瓦里安高出三个头以上,也就是说瓦里安那么大的个子在他面前也只胸到胸口距离。 瓦里安比我高些,可在那暗夜精灵的面前却像个小孩。如此庞大的身材在这里是没有合适的坐骑的。万幸的是这家伙会变身成动物,以我在雷霆崖时的了解长角的暗夜精灵是极其稀少的,当然了牛头人本身是有角的,但长出跟这个暗夜精灵一样的这种鹿角的在牛头人中也是极其的罕见。 哈缪尔·符文图腾是牛头人最有威望的德鲁伊,至少我了解的是这样的,他在所有信奉德鲁伊教的牛头人中被称为大德鲁伊哈缪尔。而哈缪尔的脑袋上除了他本身长着的牛角外那对巨大的鹿角则不仅是他职业的象征,身份地位的象征,更是他能力的象征。 在萨尔多大桥那出现了雷暴和暴风雨,在铁炉堡门前出现了晴空霹雳,而且那保瓦里安不死的保护罩我感觉必然不是那个血精灵姑娘造成的,别看她被邪能污染可那种现象决不是邪能可以创造出来的,也更不可能是瓦里安或那个矮人了。 这个暗夜精灵显然是一个极其厉害的德鲁伊,但是他这种人怎么会沦落到跟瓦里安一起混角斗场了呢? 矮人骑着战羊,瓦里安骑着战马,我则在他们身后很远的地方跟着,跨越了丹莫罗的冰川雪原一路往南,他们钻进通往洛克莫丹的隧道后我则直接飞过了雪山在隧道的另一边等着他们出来。 说实在的这次从天上俯瞰这片高耸的雪山时我的心里感到的不仅仅是震撼,这片山真的是造物主为保护矮人王国专门建造的天然屏障啊,那些没有被积雪覆盖的地方完全就是生命的禁区,我感觉个人想从山脉的那一端穿过这到达丹莫罗几乎是不可能的,那陡峭的山体跟乱石嶙峋的山谷一看就能让人产生放弃从这过的打算。 我用飞的都花费了两天的时间,而且因为地势过高,龙鹰飞一会就累了。原来在湿地沼泽也好,在丹莫罗也好我还能给它弄点肉吃,可是到了这里真的是啥生物也没有,就连在陡峭山崖和极寒高原上的山羊都没有了。 第一次我感觉龙鹰承受不住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好,让它降落后它的身体变得非常越来越虚弱。说实在的这给我吓坏了,它要是撑不住了我可就完了!翻越这十万雪山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出路,时间我是绝对耽误不起的。 我只能抱着它妄图给它点温暖,可我身体本身就不是热的!而我身上的斗篷在这凛冽的寒风中起到的作用更是微乎其微。 它的脑袋扎在我的怀里,我是第一次对除了人型生物以外的生物产生了极其难舍的心态。我身上是没有食物的,上次在准备翻越雪山之前就喂给它了。眼看着它可能会被冻死在这我忽然想起了我的圣光之力。 能让那个受邪的血精灵姑娘缓解应该也能让它缓过来吧!于是我抱着它的脑袋,右手托着它的下巴,学着开始了祈祷。 这是我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挽救一个生命,上次给那血精灵施加圣光之力的时候我只是用能量输送的方式给她传输了一部分能量,其实我给她传输的并不多,主要还是那个女孩的身体就像一块吸水的海绵,我体内的能量被她吸收走了! 而这头龙鹰就不是了,它没有被邪能污染,我要给他传输的能量若是不足以抵御这寒冷的话一切都是白费。 但说实在的我不会他们圣光教派的咒语,他们怎么祈祷的那个样子我是知道的,可是咒语我是一句不会,以前兽人入侵北方我们屯兵在塔伦米尔的时候我也看过听过他们怎么训练的,可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给忘了。于是我只能装装样子,嘴里念叨着祈求圣光赐予力量。 我调动了身体里面的能量,其实就是使劲,憋着一股劲让后背和手臂使劲,一股能量从后背产生之后顺着手臂外侧转着圈的到达了我的手臂内侧然后传导到了手腕然后到达了手心并在手心里产生一股热。 这股力量跟我给血精灵的不一样,这是存粹的热,而不是感觉到能量在流失。我在念叨着祈祷着能让我保护它,庇护它不让它承受冰霜低温和稀薄空气的伤害,但是念叨来念叨去,我能做的也仅仅是产生了这点点的热量。 风雪依旧,躲在石头后面的我俩只能继续承受。这样的做法是无效的!我承认了自己的无能,但是我也只能这么做。可是当我盯着旁边的黑色石头发起呆来的时候,忽然间我感觉到了一种轻松,一种……难以言喻的空寂感,那一瞬间我仿佛不存在了,或者说我进入了另一种境界。在那一霎那我是感觉到了光明和温暖的!那感觉很舒服! 而我惊奇的发现当我的手掌刚才又闪过一丝光的时候我一下回过神来! 我没曾想到,真的都没敢想!我用圣光之力救的第一个……生物,竟然是一头龙鹰!当它的颈椎忽然有了力气从我怀里挣脱抬起头来的时候我惊讶的看着它,而这个玩意也用它那清澈的眼睛看着我,我甚至在它的眼睛里看我自己。 它再次驮着我飞上了蓝天,我俩冲进了风雪里,冲破了云层,到达了阳光能照到我们的高度。就这样这两天的时间里我用圣光给它温暖,它则带着我翻越了这广阔冰川。 当我看到远方出现的那一抹绿色的时候我兴奋的大叫。而骑在它身上的我把着它的脖子,一股股热流从我手心传导向它的身体。它应该也看到了,它应该也感受到了,我感觉它应该懂了前方就是温暖的地方。 在它尖啸一声之后我们开始了缓缓的俯冲下降。后背的阳光开始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温度,风也告诉我它已经不在冷峻不在严酷,它在变温暖,它在展现它的温柔! 当我们低空掠过翠绿的丛林上空的时候我放声大叫。 为了犒劳它,也为了纪念我们俩之间深厚的经历友谊,我给它抓来了几只野兔,新鲜的血肉对它而言估计是最美味的。也可能是消耗太大饿坏了这几只兔子完全不够吃。 我们守在往南的国王大道边上,这几天我也是尽我所能给它整点好吃的,在猎得一头熊后它也是第一次吃到最后不吃了找了个地方自己趴着去了。 终于等到瓦里安三人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后我再次跟了上去,他们一路往南进入国王谷,这个方向是要往那片灼热平原去的。要是这样走的话他们估计是要穿越黑石山的,这条路可是不好走呢! 灼热平原跟当年一样,龟裂的大地,干燥的空气,被烧焦的土地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他们三个似乎很是着急,休息的时间开始被缩短。当我看到那座高耸的冒着烟的黑石山脉的时候,心里的感觉很是复杂。我又想起了当年在这的那场战斗,又想起了安度因·洛萨。 当走上黑铁矮人修建的通往黑石山的那条道的时候我甚至找到了当年屯兵的旧址,往事如烟,可回忆起这段往事我心里依然感慨万千。 黑石山似乎就没变过,那巨大的半开的石门上雕刻的头像两只眼睛就这样盯着走到门前的所有人。当年真该从这过的时候给它拆下来砸了。 他们三人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我则骑着龙鹰直接翻过了这座山!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从上往下看的时候这座山里真的是别有洞天! 黑铁矮人不光在地下挖,在山里和最高的山巅上竟然都修建了建筑。这是我以前从未见过也从未想到过的。真的是难以置信!黑铁矮人似乎将这片山脉给挖通了,山里的建筑还不少呢!要是真从底下进去在这座山里转悠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翻阅这片山之后我在山的另一端大门前徘徊了一圈之后落在了一个山头上。现在就等着他们出来了。 可奇怪的事发生了,我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从中午进去,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这也太慢了吧!莫不是遇到啥事了? 我对“红嘴”说让它自己在周围弄点吃的去,然后在这等我。它看着我歪了歪脑袋。我估计它应该是听懂了。听不懂也没关系,它一直都会等我的。 说完我拍了拍它就要往山里走,可走出去没几步忽然我想到要是我出不来了呢? 哈!估计它要是等我等了几天等不到它应该自己就走了吧,希望它未来能平安吧。 从黑石山的南大门重新回到黑石山内部,这里面跟以前没有任何区别,炎热,干燥,黑暗。绕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他们三个的坐骑,可是通过脚印我发现他们是往山的更深处去了。 他们仨这是想干啥!找死去了么!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24艰难险阻 我都忘了这是第几次来这里了,包括上一次是来做什么。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有些事情的记忆真的就这样随风而逝了,哦不,我还能想起来的。一边走我一边思考这是第几次来这里,可是刚回忆到我以死人的身份重回暴风城并再次北归途经这里的时候我看到了停滞不前的他们三个。 就说他们来这里是找死吧! 黑石山究竟有多大,我说的是内部,我不知道,我估计知道的人也不多。最初从火山口下到底层,沿着火焰之河进到一个挖掘场,在那黑漆漆的山洞里转悠了一次但是根本就没转明白,我只是知道那个地方应该通向山的更深处。 但是这次这三个人没有从下面走,而是沿着火山口往上进入了黑铁矮人的地盘里去了。 他们一定是迷路了,这想都不用想,看他们三个凑在一起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对这庞大的地下城市感到了迷茫。 迷茫是对的,我来了……呃好几次了也没弄明白这里究竟是怎样的。说实在的就是此时再让我进去走一圈大概率我会走错好几次。我也不知道是哪位女士给的他们勇气就敢这么闯进去。 即便他们三个再英勇走得越深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毕竟按照现在他们的做法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悄悄地潜入,杀人的不要!但是此时他们已经弄死了好几个人。且不说轮换岗位的时候能不能发现这几个被弄死的倒霉蛋,他们三个尤其是那个暗夜精灵这么大的个子发现不了那一定黑铁矮人集体患病变得又聋又瞎。 躲在后面的我看着他们三个家伙讨论还在寻思他们会怎么办的时候忽然那个暗夜精灵化身变成了一只通体黝黑的玩意,微弱的火光让我知道这是一只黑豹。 从站着变成趴着,高度是降低了,但是肩宽并没有变得很小,所以他的身长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不过好在这家伙的身体通体黝黑,在这原本就昏暗的地方它的体色是非常好的保护色。 精灵消失了,虽然没看清是怎么做的但是它确实消失了,然后他们两人就在原地等着了。过了一会两人忽然行动了,瓦里安在前矮人紧随其后就往前跑去。当他们跑得稍微远点我才赶紧跟了上去,这不跟不知道,消失的暗夜精灵变身成为黑豹之后真的在里面痛下杀手! 猫走起路来是异常灵活且安静的,可以说几乎没有动静,而这个变成了黑豹的家伙完美地复制了猫走路没有声音悄无声息的优点。我直接看呆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这倒了一地的尸体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他们也不收拾!要是真被发现……哼!也不知道他们仨人想过后果没有。 有些倒的地方实在是过分的尸体我在后面会将它往更黑暗的地方挪一挪。我不想找麻烦,更不想麻烦找上他们,虽然他们仨一直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我完全不知道他们仨想干啥,来这地方原本就是个极其作死的行为,而他们越往前我就越看不懂了。这条前进的路跟我以前走的到底是不是一条我也分不清了,只是跟着他们三个在这座地下城里上上下下。 他们三个终于被发现了。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当他们被发现的时候我明知道不好可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才算是真正落地。我咬着牙骂了一句之后将身后的弓箭抽了出来。 可是现在的我并不准备立即出手,他们能处理的就他们自己处理,需要我出手的时候我自然会出手的。 此时他们三个闹出的动静已经很大,在这种地方呼喊哀嚎尖叫将会被放大很多倍,被吸引来更多的矮人是必然的,此时我已经开始替他们谋划一会怎么逃出去了。 当然了还有万一我保不住他们我该怎么办。 哼!还能怎么办? 我身后传来脚步声的时候我立即转身朝着身后瞄准,因为知道身后的地形是怎样的在听到脚步声差不多足够近的时候我果断松开了紧绷的弓弦。箭矢飞过一下钉在了出现在我视野里的黑矮人脑门上。 他的摔倒阻碍了后面的人,即便是一秒对我而言都已经足够了,第二箭,第三箭!送走了三人之后这个通道就被三具尸体给堵了半截。后面的人想往上冲但是这三具尸体实在是碍事,他们想将同伴的尸体踩到脚下然后冲过来,可是这个时机已经被我掌控了,十几米的距离冲过来的十几个矮人全被我的箭射穿了脑袋。 代价就是这些箭矢大部分回收不回来了。 解决完这些家伙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此时他们还在酣战,我则将身体贴在墙上观看他们仨左右开弓用尽浑身解数。 不得不说瓦里安进步非常之大,他的父亲莱恩国王不是个练家子,他的母亲是个温柔的大家闺秀,如果说这孩子现在这样随谁的话我感觉更像他的舅舅。 看着他越战越勇,我不禁看着有点出神,当年我跟着他清剿残余兽人的时候他还年轻,或者叫年少,但是现在的他依然是个威武雄壮的男人,一个真正的战士。是的,此时我会忘记他国王的身份,他完全是一个战士,强大的战士。 他的攻击确实凌厉,身材也高大的原因,双刃挥舞得让黑铁矮人根本无法招架。而一旁的德鲁伊化身成为一头巨熊顶在了最前面。虽然很棘手,但是此时他们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冲来的这些人在他们三个前面根本就不够看。 好几次尝试要拉弓,但我还是忍住了。 杀退了这一波人之后他们抹了一把脸之后往前面跑去。 还继续前进? 看到这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真是奔着死去的? 在这里又绕了好一会我发现他们现在进入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螺旋的楼梯是朝下的,我贴着墙壁快速地移动着,他们在前面没命的奔跑。 就在我还在怀疑这到底又去了哪的时候我来到了一个跟上面城区完全不一样的地方。这里更热,而且岩壁上的建筑非常简陋,可走进去仔细观察了下,如果说上面的建筑是富人区和普通的话完全可以叫贫民窟。这里的矮人全都赤裸着上身,皮肤在火炬的光照下反射着红光,但是他们的皮肤也太黑了! 他们冲进去之后那里就炸了锅,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黢黑的矮人光着膀子手里拿着武器就冲了上来。他们三个也是真不含糊,直接跟那些煤球一样的玩意再次打作一团。此时涌上来的黑铁矮人越来越多,虽然他们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是这么耗下去我估计不会出现在萨尔多大桥那样的好事了。 但他们还是清理了这些家伙并闯进了内城的更深处,这一点让我十分钦佩。虽然瓦里安很勇猛,但是化身成为巨熊的德鲁伊才是整场战斗的关键。 或许变成熊之后会变得更抗揍,反正十几个矮人围着他的时候他跟没事人一样,即便是武器落在身上也没有多大影响。但是他那两只大爪子真是拍谁脑袋上谁死。 内城里面严格意义上来说更像是一座监狱,真的。当我看到墙壁上一排全是凿刻出来的房间后我好奇地伸头去看,里面散发出来的为味道简直就是……估计里面被关押的人已经死了有些日子了,但却并没有人给他们收尸。 而这还不算离谱,在这里的墙上竟然还挂着一个个牢笼,有些牢笼里面甚至有胳膊和大腿的骷髅,也有没腐烂的只不过不知道他还活不活了。 这的确是一座巨大的监狱,只不过他们来这干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人被关在这? 他们试图打开所有地牢门,但是钥匙显然不在那些被杀死的矮人身上,他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往里瞅。看样子的确是有某位重要的人被关在了这,难道是在铁炉堡的时候麦格尼国王告诉他们的?要是他告诉的这三个人的话,那相比这里关押的人一定不是个矮人,至少不是铜须矮人,而且这个人对瓦里安来说应该相当重要。 可话说回来,如果很重要的话,瓦里安为啥不跟麦格尼国王借兵呢?还是麦格尼国王现在不是很认可这个瓦里安? 要是这样的解释的话那就说的通了,只不过他们三个胆敢独闯这里的勇气真的是无与伦比,且不说现在能不能就出来,这个勇气真的是……无与伦比! 这个地方其实不算很大,可面真的是别有洞天,尤其是当我看到一个类似于竞技场的地方存在的时候我是吃了一惊,因为角斗场上面不是穹顶,而是周围有一圈一圈的座位并逐阶上升跟漏斗似的建筑,甚至我看到了一个类似于王座的椅子。这就是观众席了呗。 真是没想到这群家伙还能想出这样的娱乐项目,不过也说得过去,这群黑铁矮人看上去确实比铜须部族的人要暴虐且精神异常。 房间非常多,上百个房间是有的,这些房间看来不光是关押囚犯的,也是那些角斗士的牢房。 对他们而言这些房间多的就有点过分了,要是一个一个的找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在他们解决了又一波敌人之后他们三个开始了奔跑,一边跑一边轻声的喊出了一个名字……温德索尔! 你知道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么? 我只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真的!汗毛竖起来了!我还以为我听错了!温德索尔,我只认识一个温德索尔,他的名字叫雷吉纳德·温德索尔!他是暴风王国的元帅! 啊,我记起来了,他不是失踪了么!竟然是被关押在这里?真是难以置信他竟然还活着呢! 嗯……不对……铜须矮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25暮光之力 说实在的此时此刻这个情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最初是让我感觉震惊的,但是很快就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不悦。 是的,我心里疙疙瘩瘩的。 当年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雷吉纳德·温德索尔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原本我以为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甚至说可以称之为生死的弟兄,可我一直搞不懂从我入狱开始后来他的那些行为。 是瓦里安指使的,还是另有其人呢? 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可是他的行为让我感觉很……糟糕。此时此刻不是我不想救他出来,他现在也一样是落难了,按理说伸出援手也应该,可是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或者说我不是很想见到他。 看着他们三个焦急呼喊急于找到人的样子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竞技场周围的牢房被他们找了一圈,当我看到他们慌慌张张跑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又遇到什么事了,可是他们转身就钻进了一个未经修饰的洞口。 看着一地的尸体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三个家伙已经不是人了。 当我跟进去的时候里面战斗已经结束了,至少躺在地上的尸体并不多,这里竟然是一座教堂你能相信么? 真的是教堂!这里面空间还是蛮大的,圣坛,座位,还有墙上挂着的旗帜。旗帜上的标识我不认识,一双翅膀中间是一柄战锤,战锤的周围是一个黑色太阳轮。 且不说黑色太阳轮是怎么回事,单看那双翅膀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玩意。人类传说中最美好的天使长的翅膀可是洁白无瑕的羽毛翅膀,就像天鹅一样的。可是这是什么玩意呢!这难道不是蝙蝠翅膀么?或者……对,伊利丹和恐惧魔王的翅膀就是这种。 在这漆黑的地下看来还有着无数我们不得而知的阴谋呢!也怪不得我们的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元帅会被抓到这里。 啧啧,也是啊,暴风城里有个黑龙,上次还是上上次我来的时候,不是这里也出现了龙类么?也是黑龙! 对,那翅膀……龙的翅膀也是那样的!那也就是说这些都是黑龙搞的! 他们的祭坛上摆放着一些颅骨,那已经发黑的颅骨上那两个空洞的眼窝看上去很是瘆人。这里是他们举行宗教仪式或者说是给信徒洗脑的地方。要是大型献祭的话在这地方肯定是做不了的。 就在我躲在柱子后面一边看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山洞的深处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而且竟然还有一个女人尖锐的叫声。 这座教堂的侧室通向另一个地方,就是那里传出来的。这个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正常,于是我赶紧冲进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里面闪烁的白光让我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遇到了……一个会魔法的女人! 里面的光线很是昏暗,但是这个会魔法的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白光照亮了那个巨大的房间,这是一间审讯室!看那些器具啊!看那些吊笼啊! 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光不是圣光,在这种地方,这种女人想必也不能释放圣光之术,而且那光线是白光。白色的有些刺眼的光。 四五个黑铁矮人躺在地上,当然还有坐在地上的那个铜须矮人。那家伙现在身上冒着烟,或许是热气也说不准呢。女人嘴里念叨着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那光闪过瓦里安的身上也是白光一闪。真的,这一闪让我出现了幻觉,我分明看到了瓦里安的身体残影! 是灵魂被打出窍了么! 瓦里安双手抱头一下子滚在了地上,只见那个熊一下子扑了上去,而这个女人双手张开尖啸一声。这一声可比刚才我还没进来的时候大多了,尖锐的让我赶紧捂上了耳朵,而更可怕的是那个暗夜精灵竟然直接调转身子抱着脑袋跑了起来。 更可怕的是那个家伙竟然跑到了墙边蜷缩在了那里!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是万万不敢相信呢! 这是什么法术! 女人见状大笑起来,我的天,她那张无比克夫的脸真的是让我感觉打心眼里恶心。地上的瓦里安爬了起来,他嗷地喊了一嗓子就再次冲了上去,可是这个女人瞪着两只大眼睛一脸的狰狞,“我要榨干你!”她大叫。 榨干!啊,怎么榨干? 瓦里安的身体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女人双手释放出的光芒就像两条锁链连在了瓦里安的身上,而被这两条锁链牵在地上的瓦里安就像一只挣扎的兔子,他在地上抽搐起来。 我被这个女人完全震惊到了,前面他们三个那么神勇,已经可以用神力来形容了,可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们三个根本没有多少招架之力。 “愚蠢!”女人嘴里吐出了这个词。 “暮光的力量你感受到了么?”她恶狠狠地说,“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战胜我!” “一个人类,一个矮人,一头野兽。”她咬牙切齿,“能到这里找死也是奇迹了,不过我会好好招待你们,就像这里被我关爱过的每一个人。” “你们有什么想告诉我的么?你们有什么不想告诉我的么?”这个女人恶狠狠的笑让我感觉无比惊讶,我以前从未见过谁能露出恶狠狠的笑这种表情。但是在这个女人脸上显得又是那么自然。 “你们要全告诉我,在我的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她说。忽然她一抬手,两条光链被甩了起来,瓦里安更是直接被拎了起来。 我的天,看来还有比那些达拉然的魔法师研修的更厉害的法术,在这种法术面前蛮力似乎毫无作用。 暗夜精灵缩在角落里抽搐完了再次朝女人扑去,女人手上的光消失了,她大叫一声,因为熊举起了那只巨大的爪子朝着她的脑袋上就拍了下去。 完活! 我咬着牙盯着这一幕,可是熊掌拍到一半就被挡了回去,站起来的熊直接身子往后仰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见状女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最该去的地方是马戏团!”她瞪着眼对仰身在地的熊嘲笑道,“不过现在你不用去马戏团了,我会好好调教你,让你在黑铁竞技场里好好表演。” 说着她咧着嘴呲着牙,从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她的双手成爪,双爪之间一团暗红色的光团骤然出现,“给你褪褪毛!”她压低了声音,“别怕疼我的小熊!你乖乖的以后就不会感觉疼了!” 当我看到暗夜精灵身上被那团飞过去的光团击中后一下子就跟火燎杨絮一样瞬间传遍全身,那情景叫我感到震惊!无比震惊! 德鲁伊大叫一声他就地一滚妄图压灭那暗红色的火焰,就在这时那头熊的身体突然闪出白光,熊不见了,赫然出现的是一个人形!我的天呐!这个家伙被打回了原形! “啊!”女人惊讶地叫出了声,“这怎么还是个……这是什么!怎么还长着角!” 没见过的人一定会惊讶,一定的。女人笑道:“看来你的秘密更多!” “格斯塔恩喜欢秘密,我喜欢秘密,你的秘密从今天起就不是秘密,因为我也会知道。”他咬着牙扭头对刚爬起来的瓦里安再次发出了一声尖啸。 我直接捂上了耳朵,瓦里安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又抱着脑袋滚在了地上。 “应该从谁开始呢?”她扭头看了看一边的矮人,“吃点心是从最好吃的那部分开始还是先吃最难吃的那部分?” 她笑道:“你这个污浊的矮子!你应该也有不少秘密,但是我不喜欢你,或许我该从你开始,让你感受到从骨头缝里灼烧出来是什么感觉。” 她扭头又看向暗夜精灵,“他们的尖叫使我快乐,你的也是一样。只不过我还没听你说过话,我以为你就是一头熊呢,不过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我能不能听懂。”她愣了一下,“要是听不懂呢?” 说着她的双手再次出现了那白光,当两道白光跟鞭子一样抽到瓦里安身上的时候瓦里安直接身体一抽搐他哀嚎一声整个身体都挺直了。 虽然不知道他在兽人竞技场里有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毒打,但是看着这个情况我感觉他应该没受过这样的罪。 “你们未来的……”她挥舞双手就像两条鞭子一样,“就交给我了!”她咬牙切齿,“我会让你感受到一种……”那两条鞭子狠狠抽在瓦里安身上,“不一样的感受!” 瓦里安被抽得满地乱滚。 “你们的圣光……”她再次举起手,“就是个屁!”她说着手里的鞭子再次抽了下去。“只有暮光暗影才能孕育出这最纯粹的力量!” 我被她震惊了。真的!暮光……我印象里上一次提到这个词还是二十年前跟兽人战争的时候,那个叫古尔丹的家伙创立的一个……一个组织吧!不过叫暮光什么来着我给忘了。 不过以前那个暮光什么玩意的标志跟这的不一样。这个女人所说的暮光是怎么回事?而她展现出来的力量我怎么感觉比古尔丹那家伙还强呢! 看着她疯狂的蹂躏地上的瓦里安,我将抽出来的弓箭又收了回去。 看来我不帮忙他们仨最后的归宿就是吊在上面的笼子了。反正我是不想被吊在那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26接踵而至 将弓箭收起来后我掏出了两把枪。 被海水打湿的火药已经被我全都丢掉了。在我掏出火枪的时候我回忆着,这玩意是保命用的,我可不愿意在危急时刻哑火。 微微探出点身子,右手又攥了攥火枪的枪柄,我轻轻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了出来。要么不出手,出手一定要取她性命! 这不是闹着玩的,一旦我要是弄不死她估计接下来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就是我了。 我可不想在地上滚。 露出的右眼盯着那个依然在疯狂施虐的女人,我屏住了呼吸,然后猛一抬手! “砰!”火药在燧石的碰撞下爆燃起来! 我喜欢这个感觉,我喜欢这个后坐力! 可是……女人身子一抖! 她没有倒下! 这个情景叫我心里咯噔一下!但是我没有丝毫犹豫地再次扣动了扳机! “砰!” 女人看向了我这边,半个身子露在外面的我暴露在了她的视野之中。她只是身体又抖了一下,还没倒! 这个时候的我又开了第三枪,女人还是没倒!这么抗打? 既然暴露了也就别遮掩了,我直接闪身出来举起了左手里的火枪,“砰!砰!砰!”连开三枪,那个女人震惊地看着我,她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讶跟愤怒。 毫不犹豫地丢掉两把火枪我将腰间的两把也掏了出来,对着这个女人就是六连发。因为我所处的门口离着女人还得十几米远,为了保证更大的精准度我一边开枪一边走了进去。 走进去是对的,但也是错的。弄死她就是对的,弄不死她那我就死! 可当我丢掉这两把火枪将胸前的两把火枪逃出来后我感觉到了一阵后怕,是的,这六发子弹是我最后的希望。 女人瞪大了眼睛咧开大嘴朝我愤怒地尖啸起来。 声音异常的大!而这种声波叫我感觉心再次跳动了起来,真的!我的心竟然再次跳动了起来!你能信么? 我的心在颤动,在抖动,脑子里一团迷糊,一种强烈的想要转身的感觉在我心中激荡。 但是我咬住了牙关!再次扣动了扳机! 因为刚才就走近了几米,这时候的我顶住了尖啸只后退了一步。女人嚎完了之后脸上露出的神色就不是愤怒且惊讶了,而是纯粹的惊讶。 “砰!” 我愤怒地朝她开枪!其实此时我的耳朵嗡嗡地响,火枪爆发出来的声音此时都变得微弱了许多,或许是这个原因我直接将手里的子弹全打光了。 女人还是没死! 可是我看到了她身上冒出的血花! 女人的身体猛地往后一歪,她中弹了!我打了她十八枪!只有一颗子弹打中了她! 不过此时我没时间多想,我能想到的就是直接扔掉手里的火枪扑了上去。 她的脸上是惊恐了!是的,我看到了,她脸上是惊恐!她害怕了! 我没有像刚才那个暗夜精灵一样仰身摔在地上,我的手靠近了,触碰到了她,她的衣服,她的皮肤,那裸露在外的锁骨,纤细的柔软的脖子,还有她原本就不丰满的胸部。 她惊恐地被我扑倒在地,这时候她嘴里发出的声音是女人在害怕时候才能发出的颤抖! 一把将她按倒在地,她刚才疯狂抽打瓦里安的双臂比我想象的还要细,刚才的疯狂鞭笞根本想不到是从这样一双干瘦的手臂上发出来的,刚才很疯狂,但是现在却很无力。 我直接骑在了她的身上,这个女人多久没·被男人·骑·过了不知道,但是我现在骑上去之后下半身能做的就是夹紧她,而用我最热烈最激烈招呼她的不是下半身而是我那沙包大的拳头。 我不喜欢打女人,真的,但怜香惜玉也得看对象这句话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真理之一。 一拳过去后这个女人直接闭着眼睛张大了嘴巴。从鼻孔和嘴巴里飙出来的血和牙齿告诉我其实这个女人真不经打。 她的脸在我的拳头下扭曲了,扭曲得还挺厉害。可是我不想停,她那高高的宽阔的颧骨让我恶心,她那厚厚的嘴唇跟猪一样宽的嘴巴让我恶心,她刚才那施虐狂一样的样子让我恶心! 连续锤了七八拳之后我将她的脑袋拽起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此时她脸上全是血,鼻子被我直接打趴了,她晕了过去。 掐着她的下巴将它撬开,此时的下巴没有一点力度,看来是晕过去了,因为手边没有趁手的东西所以我放弃了给她将嘴巴塞住。 从她身上起来之后我看向了一边,墙边的暗夜精灵瞪着眼睛看着我,我又转头看向一边的瓦里安,瓦里安则是惊讶地看着我。 从一边的桌子上捡起一条锁链将这个女人给吊了起来,这样我能保证一会她醒过来别乱动。 瓦里安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去看了看暗夜精灵又去看了看依然在冒烟的矮人。“你怎么在这里。”他问道。 “我不在这你不就死了。”我一边绑这个女人一边回答。 “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问。 “你说呢?”我没有回头。 “我感觉我认识你。”他说。 “你当然认识我。”我哼了一声。 “我们在哪见过?” “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说,“你现在……是个失意患者。” “你知道我?” “你觉得我不认识你我可能来这里么?”说着将女人拽起来掉在了空中。 “可是你……” “别这么多问题。”我转身看着他,“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依然疑惑地看着我。 “把你这疑惑的多疑的表情给我收回去,孩子。”我盯着他的眼睛说,“我说了,或许以后你会知道我是谁,但是现在你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眨了下眼睛,“我来这里找人。” “这真是个好地方。”我哼了一声,“找到了么?” “还没有。” “还找么?” “找!” “去吧。”我说,“你小心点,最好别死在这。” “你一直在跟踪我?” 我皱起了眉头,“你跟我说话最好客气点。”说完我就去捡地上的枪。暗夜精灵走过去照看受伤的矮人。他的手再次释放出绿色的光芒,矮人从嗓子里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缓过来。合着刚才他晕过去了。 “谢谢你。”瓦里安说。 “哼!”我笑着摇摇头,然后打开火药袋开始装填火药。 “跟我们一起吧。”瓦里安说。 “你们赶紧去忙你们的,找到那个该死的家伙然后赶紧离开这该死的地方。”我没好气地说:“你们惹出来的祸已经足够大了,至于你现在还活着我觉得运气占更大的成分。” 我看着他的脸,“没听到么?” 他这才赶紧去照看地上的矮人,可是矮人站起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抡起锤子朝着吊起来的女人身上砸了过去。 女人没有吭声,但是从她裙子下面流出的血还有……屎尿看,这个女人活下来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了。 “安威玛尔!”瓦里安叫出了声。 矮人放下锤子说:“她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我们还没问出雷吉纳德的下落。”瓦里安说。 “这个虐待狂……” “我在这里!”从某处传来了一个呼喊声。 哼……我在这里。 将火枪全都收好之后我在女人身边站住了,屎尿齐流……刚才矮人这一锤子真的狠。现在得了,死翘翘了,反正不是我打死的,我心里也没多大感觉。 他们三个往传来声音的地方去了,看了他们的背影一眼后我转身离开了这里。一方面是我不愿意见那人,另一方面是这里不安全,我可不想被人堵在这,刚才闹的动静已经够大了,如果他们闯入这里的消息被黑铁矮人王知道之后能出动多少黑铁矮人士兵来抓他们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知道一点,一旦全都来抓,或许只有他们钻进土里,变成隐形,或者变成蚂蚁才能躲过这一劫。 在外面的时候这个暗夜精灵召唤暴风骤雨,召唤晴空霹雳,可在这里他也就是变成个狗熊而已。 想到这我不禁摇摇头然后赶紧走出了这里,蹲在竞技场外围,我们进来的那地方不远处的一处黑暗的角落里,刚才过来的时候我都观察好了,躲在这是比较安全的。 但是我躲起来是没问题的,问题是他们三个……不,是四个!还能不能行了。 那几个傻子,匹夫,一旦被人堵在里面我看怎么办! 在周围看了看竟然找到了一些火药,还有一些火油。火药并不多,但是火油的可是好多桶。将火油倒在了地上,然后在火油旁边我将火药洒在了我能看得到的地方。 有备无患永远是好的。 也不知道他们仨救个人怎么这么费劲,耳听得远处传来喧哗的声音我心里就知道不好了。而也正如我所料,黑铁矮人来了。 这次不是一个两个或者二十三十个的了,这群人看来是势必要将他们活捉。从大门冲进来的那些人至少得有个六七十人。而眼瞅着他们要冲进我泼了火油的地方时我从角落里举起了火枪。 摆放在空地上的小桶难道不该被怀疑么?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27劫后余生 火焰照亮黑暗,火焰带来希望,火焰带去死亡。 那一声爆炸其实并没有炸死多少人,但是炸晕一些还是绰绰有余的,当然更多的还是引燃周围的火油。 这些只穿着裤子几乎赤裸上身的黑铁矮人在火焰里挣扎,翻滚,然后倒地,那身体在火焰的包裹下持续燃烧。而那些还能跑出火焰的家伙在地上挣扎翻滚企图扑灭自己身上的火,但是他们的头发和胡须实在是茂密,胡子着了还好说,但是头发就像火炬一样烧灼他们的脑袋时那种惨烈一般人可能想象不到。或许是因为从来不洗头的原因,那头发燃烧得特别持久。 也有被火烧得受不了而自己选择解决自己来解除痛苦的。 这几十个家伙就这样被我一锅端了,而那些受伤不严重的则被这一声巨响和转眼的烈火灼烧弄得晕头转向。我蹲在角落的箱子后面看着他们并没有着急出来收拾残局。我不准备用火枪,弓箭足矣。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烧焦的味道,但是肉皮被烧焦的味道尤其明显。那些身上火焰早早被扑灭的选择了帮助自己的同伴,见状我从箱子后面闪出身来送那些家伙一起结伴去往死者的国度。 这声爆炸应该能告诉瓦里安他们四个的快点了,要是再磨蹭一会我也就实在没办法了。射倒一些之后有些反应过来的抓着武器朝我冲了过来,我毫不犹豫地扔掉弓箭拔出了火枪。 这种轻松愉快且不累人的方式才是我的首选。 我边打边退,往他们来的那个入口方向转移。而两把火枪六发子弹解决了六个人之后现场还能爬起来跟我叫板或者想跟我叫板的人已经没有了。我知道那里有装死的,但是人家都被打服了也就不用着急赶尽杀绝了。 堵住入口的方法是对的,这些人成功地被我全都控制住了。收回火枪我跑了几步捡回了扔在地上的弓,这是我的宝贝。 没有丝毫的留恋我从这里冲了出去,我得赶紧转移了,或者我可以帮瓦里安他们清扫一下前进的道路。 可是没跑出去多远前面传来的声音就告诉我更多的增援已经来了。 要是十个八个的我还能对付,但是这脚步声比刚才差不了多少。于是我选择了躲起来,躲在墙后面开始重新装填刚才打空的两把枪。 这一大群人冲过去铁定得给他们几个堵住,咬了咬牙的我选择了再次折回去帮他们一把。不知道这几个家伙现在清不清楚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惹了多大的麻烦。 悄悄跟在他们后面果不其然他们四个就被这群家伙给堵住了。我能做的就是在他们后面放放冷箭,但也正是这些人用光了我所有的箭矢,并再次打光了我的十二粒火枪弹。 剩下的那些就交给他们了,打完四把火枪之后我转身就走,而那些被我从背后偷袭的家伙们也发现了我的所在,七八个人朝我这边冲了过来。我不慌不忙地往后退,我不想让雷吉看到我,虽然我已经看到了他。 解决这几个家伙并不难,三粒子弹打过去之后我拽出了我的兵刃,我承认他们很壮,比我还要肥,比我还要粗,可是光着膀子这种防御就完全是没有了。战锤砸在他们身上的时候能清晰的感受到骨头是如何直接折断碎裂的。 打仗就该速战速决,可是往前走了又没多远我迷糊了。是的,我迷路了。 这事也不能怪我,这里很黑的! 于是我躲在了一边,恕我不能给他们开道了,这四个家伙我估计总得有一个是认识道路的吧!给他们让出前锋,我则再次跟在了他们的后面。从后面看雷吉纳德,这家伙在这似乎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此时的雷吉纳德已经比较虚弱了,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膘肥体壮肌肉满身的强壮战士了。瓦里安架着他努力往前跑。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在前面带路跑出去了好远但是一个敌人都没碰见,或许这就是幸运之神的眷顾吧。 而当我看到我们来到那个我认识的地方后,这里的黑铁矮人还是不少的,而且竟然还有狗! 他们也养狗,这是我第一次见,但是他们养的狗是真的丑。没毛通体红褐色,那脸我都没办法形容,非要说的话我也只能用估计是野猪跟鬣狗杂·交出来的形容它的样子。 狗虽然不多却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这玩意一旦追上来是拖住他们脚步的最好办法。我已经没有箭矢了,所以要想帮他们就得开枪。所以我也立即就被他们关注上了。 朝我杀来的矮人数量不少,我数不过来,但个人感觉还能应付一阵,于是我选择了亮出武器来跟他们拼一下。 我身上的盔甲给我提供了最大程度的保护,好几刀砍在我的腿上和后背上都被挡了下来,尤其是后背!可别忘了,我后面一直背着一面轻盾,雷矛兄弟给我的,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无法撼动之物。 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矮人用锤子砸在我后背上的时候,那盾牌不光挡住了攻击而且极好地吸收了传来的力量。这些死在我手里的家伙估计到死都没明白我是怎么一个刀枪不入的家伙。 弄死这群人我抬头一看,他们四个跑得倒是挺快的,合着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了。骂了一句之后我赶紧追了上去,可是眼前红彤彤的那团巨大的火焰让我赶紧缩了回去。 没错!火焰!而且是活的! 我听说过,而且我也见过。这就是传说中的元素火焰,一种在外面世界几乎见不到的生物。但是这玩意的智商似乎并不高。 他们四个冲过了一座石桥,但是石桥的这端已经断了,也就是我跟这些个黑铁矮人和那个元素生物一起被一块隔在了这边。 我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真的是他·妈妈·的倒霉了。他们就不知道我还在后面么? 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了,这条路不通我只能选择另外的出去的路了。可是走回头路这件事在我转身的时候就让我心里十分不爽了,我讨厌走回头路。 元素火焰就这么停在了那里,几个矮人则回去报告去了。 路肯定不只这一条,可是另外的路在哪谁知道呢。找这里的地形图是愚蠢的行为,真的,虽然我没有找,可是他们这些黑煤球一样的家伙怎么会有地形图,或者怎么可能会绘制地图。他们就在这里生活,可能还是固定的范围。 可抓来一个俘虏逼问呢? 这个想法不成熟,可是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我的逼供方式很简单,肉体的痛苦是最直接且有效的。那个被我逼问的家伙非常清楚地给我描绘了我怎么走出去的方法。但这一个家伙我是不放心的,又上又下的我怎么知道他说的是不是骗我想把我引入他们人的地方呢。 想验证他说的话也很简单,那就是再抓一个人来。 磨刀不误砍柴工,这话永远都是对的,在我抓了三个人之后我大概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出去。那就是从这里折回去,返回那个监狱,然后那座监狱有一条可以通往外界从熔岩之河下面穿出去的路。只不过那里现在变成了矿场,那里现在有很多工人在那劳作。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找到路我管你那里有没有人在劳作呢,他们总不能一直干活不休息吧。 回头路很顺畅,这里的一的尸体还没有人来收尸,我也顺带捡回了一些箭矢。其中那个告诉我这里有条道的家伙是对的,但我只能跟他说声抱歉,他被我灭口了。虽然我现在就忘记了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的声音还在我耳边环绕,“往前走,往右拐,穿过去,然后那里有个门,被锁住的门,然后……” 希望他下辈子别当黑铁矮人了,换个种族。 那扇被锁住的门并不难被打开,我开锁的技术还是可以的,可是当我开开门之后傻眼了,他·妈·的他说的是对的!这里真的是矿场,而且这里干活的黑铁矮人简直不要太多!还有狗。 刚才还说不在乎,可真要是遇见事了也愁得慌,这可咋整!我蹲在一辆车后面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里的监工他母亲的怎么也不走动走动!你走动一下好让我找个空隙活动活动啊。 最后实在没招了,我选择了回监狱找点能整出点动静来的玩意。竞技场周围已经没有火药了,为了炸死他们我把这附近所有的火油跟火药都用完了,现在我只能去别的地方找找,可忽然我想起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我只需要把矿场门口附近的卫兵勾引走就好了。 于是我拖着两具尸体放在了半路上,这样他们就知道竞技场那边出事了,而就在我想着掐灭了几个火把,一会在勾引他们出来的时候我好躲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不行他们那些家伙手里是有火把的,这里越黑,他们冲出来就越谨慎,我暴露的风险就越大。灯下黑是有道理的,于是我抬头看了看山洞的顶,尝试着爬了上去。 但是等我回头看的时候发现光线似乎是有点亮,于是在我准备好行动前,掐灭了两个火炬,这样昏暗的光线下能看见,但是看不太清就已经足够了。 迅速!我能做的就是迅速,越快越好。捡回来的几支箭矢此时简直就是天助我也。可当我再次回去准备看看想勾引一下他们的时候那几个监工竟然走了! 你说我心里这个气啊!不过嘴上说气心里却高兴得很,不惹麻烦最省事。 箭矢的作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弓弦发出的声音跟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机器声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而忽然熄灭的一个火炬在这个巨大的挖掘场里更算不得什么。 我成功地溜了进去。 我不记得是不是曾经发誓再也不来这里了,但是这次从这里跑出来之后我真的是告诉自己这鸟地方我这辈子都不要再来了!除非带领几十万大军压境才会考虑再进去,否则我绝对不会进去!再进去我就是狗。 当我从熔岩之河下面沿着极其狭窄的小路上到顶上并摸着粗大的锁链回到陆地上的时候我的心才算是终于落地了。 这一趟我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行动都累人,劳力还不算,这太累心!也可能是年纪大了,真不想再操这份心了。 来到他们藏坐骑的地方发现坐骑还在,也就是说这四个人现在还没出来呢!真的是愁死个人。想了想我决定还是再进去看一眼,反正这里退出来也比较轻松。可是等我再折回去之后才发现这几个家伙真的是疲于奔命,那个德鲁伊化身为猎豹驮着已经跑不动的雷吉纳德,瓦里安跟那个矮人跟在后面,而后面追来的黑铁矮人已经超过了百人。 站在出口处我朝他们大喊,他们看到了我朝我这跑来,而同时朝我飞来的还有箭矢和飞斧。 我估计这次是这几个人这辈子跑的最快的一次,后面的黑铁矮人虽然紧追不舍但还是被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为了给他们壮壮声势我拔出火枪对着后面的追兵开始射击。 现在根本就不用瞄准,直接对着人群射击就可以,但是倒下的这几个人并不能让追兵就此胆怯而放慢脚步,倒是摔倒的人能把后面的人给绊倒还是有点效果的。 可两把枪六发子弹,我就算全打光也才十八粒子弹。不过好的地方就是我给他们吸引了足够的火力。看他们跑过来了我也转身就跑,跑到他们的坐骑边上后我解开了那匹战羊和战马的缰绳并开始装填弹药。 他们四个从出口窜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德鲁伊屁股上后背上插着的箭矢,雷吉纳德大腿上也中了两箭。此时的他似乎是流血过多晕过去了。 “这里!快!”我招呼他们赶紧过来上马跑。 当瓦里安冲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一个血人,“你的马呢!”他冲我大喊。 “快走!你·他妈的!”我喊着一把将他拽过来托着他让他翻身上了马。 “你怎么办!”他扭头看我。 我没有搭话而是狠狠拍了一下马的屁股,并朝着出口举起了枪。 马儿飞奔了出去,矮人大喊叫我快跑,德鲁伊驮着雷吉一分一秒都不敢耽误沿着大道往外跑去。 我射光两把枪的子弹之后也转身跑了起来,只不过我跑的方向跟他们完全相反。身后飞来的箭矢射到了我的身上,后背传来的叮当响声告诉我那盾牌不停的在护我周全。而我也不是傻的,除了飞奔外就是多少拐个弯。 抱头鼠窜也就这样了,可是我冲出黑石山的时候至少还活着。从大腿上拽下一支插的并不深的箭矢装在了我的箭袋里。我努力吹着口哨希望我亲爱的“红嘴”能赶紧过来接我一下。 当我脑袋顶上忽然一片黑影闪过之后那个美丽的身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翻身上去我大叫一声,它应该也是感受到了我的急迫,一震双翅,后背一紧,它有力的双腿猛地一蹬地面,我们直接离开了地面。那双强有力的翅膀将我带离了地面,此时身后也传来了呼喊声,但此时的我已经飞上了天。 虽然箭矢从我身边划过,但是我一扯缰绳,红嘴一个翻身,我们直接调转了方向朝下俯冲而去,我又一扯缰绳,它一仰头我们再次拉升。逐渐飞远的我回头去看,黑石山入口处的矮人已经够不着我们了。这时的我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我活下来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28兵贵神速 风吹拂着我的脸庞,龙鹰的羽毛被风吹动着也轻轻地蹭着我扶在它身上的手。 干燥的空气很炎热,炎热的空气里弥漫着硫磺的味道。我骑着龙鹰翻过了那座黑石山,远远地我看到了逃命的那四个家伙。 他们身后已经没有了追兵,黑铁矮人默默地承受了这一切却这么不了了之。如果我是黑铁矮人的首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可是从开始到现在,黑铁矮人并没有做出让足以把敌人围困致死的行为,或许是因为我们太强的原因,但在我心里我感觉那个我不知道名字叫什么的黑铁矮人国王做的并不够。 亦或许有什么其他原因也说不定,但我逃出来了,他们四个也逃出来了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我感觉雷吉纳德应该能活下来,那个德鲁伊不是有治愈之术么。 他们应该是想逃回铁炉堡,其实这样也好,有了铜须部族的支持或许瓦里安夺回王位会更容易些。 在进入洛克莫丹之后一直光着膀子的雷吉纳德算是穿上了衣服,他们被巡逻队快速护送进了国王谷的南部隧道。我是不会跟他们再飞一遍那片雪山的,所以我在国王谷附近住了下来,虽然不确定他们会从这里过还是搭乘那条地下隧道回暴风城,但是我愿意赌一下。 可后来我实在是不放心,于是我骑着它飞跃洛克莫丹,然后翻过奥加兹要塞的群山,然后从湿地那边开始转向南方进入到了丹莫罗地区。 从这里飞进丹莫罗比从国王谷那边进入环境要舒服的多,而且这边的雪山没那么高,也没绵延那么远,真的没飞多久我就看到了矮人的村庄和道路。沿着道路飞很快我就再次回到了铁炉堡。 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比我快,于是我再次混进铁炉堡,补充物资还是次要的,打听消息才是主要的。可当我得知麦格尼国王似乎要对黑体矮人用兵的消息后我感觉他们应该是先行一步,为了确定我的猜测我还专门去酒馆找了包打听来证实我的猜测,在花了一些钱之后切实证明了我的猜测是对的。 麦格尼国王的先遣队从黑石山回来了,他们不仅救回来了失踪很久的暴风王国元帅更探查查明了黑石山中防御其实已经很是空虚的情报。 对此我不敢苟同。可是我也没法反驳,总不能跟他们说我也去了,我也参加了,你们得小心点。 虽然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但瓦里安一行人已经到了铁炉堡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现在他们去哪了我却没有得到答案。这叫我犯了难。询问酒馆里这群酒晕子估计是问不出啥来,可是当我看到铁炉堡里站岗的卫兵后我忽然灵机一动。 铁炉堡门前的守卫不好被收买,但是并非不能被收买,从他们嘴里套出我想要的信息可是转了好几次手之后才得到了准确的答案,两天前那个脑袋上长角的家伙跟两个人类,还有一个精灵小姑娘离开了铁炉堡。至于他们去了哪门前的卫兵一概不知。 这已经足够了! 既然是从大门离开的那么他们应该还会走老路的,我实在是理解不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既然这么走那我只能再翻越一次雪山。但是这次我学乖了,上次翻阅奥加兹要塞那片雪山的时候我发现从这里飞过来既快又舒服,于是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从北部隧道雪山直接翻越过去来到了洛克莫丹。 以前都是翻山越岭,如果真要是有了飞艇或者大量的飞行坐骑,翻山过来之后要想奇袭这里已经不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我只能说和平万岁吧! 在空中飞行的最大好处就是飞得高看得远,而且找准方向之后飞的是直线,这可比在地上兜兜转转翻山越岭要快的多,所以即便我比他们晚出发两天多还绕了一大圈,可在黑石山的前我还是等到了他们这一行五个。 就这样他们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远远地跟着,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我,或许发现了或许没发现,即便发现了他们也对我没有什么办法。就这样他们五个人一路飞奔跨越整个燃烧平原,在穿越燃烧平原和赤脊山脉之间那条狭长的山谷之后终于来到了暴风王国的领地上。 有一点得说下,那就是他们进入峡谷之后遇上了边境的戍边部队,于是这五个人的队伍里加入了向导,一队士兵给他们保驾护航指引道路便走得更快些。 见状我果断放弃了跟踪他们直接往南方飞到达湖畔镇等他们前来。既然来到暴风王国的地盘上应该不会现太大安全问题了吧。 等待他们到来的这几天镇里面很平静,人们并不知道有队人马要到这里更不知道那队人马里有他们失踪的元帅还有丢失许久的国王,当然了,现在跟他们说此时暴风城那个国王是假的,这个国才是真的估计会被人当成精神病。 人们就像往常一样生活,直到瓦里安一行来到湖畔镇。 他们来到湖畔镇的当天整座镇子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士兵立即被集结了起来。 不,不是被集结,看样子似乎是出现了骚乱,他们最开始慌张的样子应该不是紧急集合造成的。不过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只是很快镇里的士兵便真的集合了起来……有条不紊的。 在看到那个身材高大的暗夜精灵跟那个娇小的血精灵姑娘竟然来到湖畔散步之后我也就放心了,随后我便离开镇子到了镇外桥的那一端等待着他们的进一步行动。只是有意思的是当晚我发现了一个人骑着马从镇子里跑出来飞一般的朝着西边去了。 仅凭我的直觉,我觉得得有点事,那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三更半夜的这么鬼鬼祟祟急急忙忙能有什么好事么? 我没有杀他,而是将正骑着马的他从马上给吊了起来,龙鹰抓着那人飞了起来。那人吓坏了。我不想从空中给他扔下去,但是当我命令龙鹰从高空撒手再从坠落中将其接住之后那人被吓尿了裤子。当龙鹰将他扔到地上之后他双腿已经软了。 我搜了他的身,然后发现了一封信,我没有拆开信封而是逼迫这个家伙告诉了我是谁让他送这封信,然后要将这封信送给谁。 在确定不是瓦里安派出的人之后我让龙鹰抓着他再次飞上了天空,夜晚的街道上没有行人,卫兵也只是在自己的岗位上等待换岗,而我抓着这人降落到了本地领主的家里。 园子里的狗对着我们狂吠,在卫兵出来之前我将那个人扔在了园子里,然后将那封信用弓箭射在了别墅的大门上。卫兵们冲出来的时候我已经骑着龙鹰落在了别墅的房顶上。 院子里的卫兵很紧张,瞬间就将那个被摔的七荤八素的家伙给控制住了,在我看到暗夜精灵,血精灵都冲了出来之后我跨上龙鹰飞了起来,“把他交给拉格什!”我对着下面大叫一声后扬长而去。 当然抓住这人之后我忽然就了解了瓦里安为什么要先回这里。要是不回到这里即便他真的是国王想要夺回王位也是件极其扯淡的事情。说搞暗杀之类的……我感觉也就是说说而已。如果谁都能随随便便混进国王堡垒那国王早就死了八百遍了。 而他回来之后的这架势一定是雷吉纳德跟这里的领主索要了军队的指挥权,上万军队集结不是件小事,而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是件很难的事情。我不想知道这封信里的内容究竟是什么,但我大概能猜到里面说的是什么。或许我做的对他们有点用处。 第二天,镇子里就忙开了,然后当天中午军队就开了出去,作为先头部队,我看到雷吉纳德带着一支百十人的队伍飞奔往西,瓦里安也在其中,他的小队也跟着一起往西边马不停蹄地飞奔而去。 说实在的作为一个局外人,我还是有点担心后面这支军队的。但是他们既然敢离队率先前往我估计这支队伍应该还是听话的。 瓦里安的这支队伍完全就是强行军,真的是几乎不休息日夜兼程的赶往艾尔文森林,在我看到他们到达东谷镇并拐了个弯奔向东部要塞的时候我了解了他的想法。 我提前降落在了东部要塞的一座塔顶上等待他们的到来,而他们这支队伍也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就进入了要塞。从要塞里面跑出来了一个人,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但是看他的样子对来的人表现地非常非常的恭敬。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就看到要塞里的士兵被召集起来站在了要塞广场上。虽然这些士兵的数量目测不超过五千,但是我感觉这种要塞周围要想迅速集合周围更多的士兵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当天上午士兵们就出发了,他们离开了要塞而身后的后勤保障部队更是忙的不可开交。我看到雷吉纳德跟派出了信使,其实这个情况我也能理解,他们这是准备武装夺权了。 这件事要想保密我估计是保不住了,我感觉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他们几个还跟上次勇闯黑石山那样闯王宫,我估计他们会在进入大殿之前就能被抓起来。 诚然拉格什就是瓦里安,但是暴风要塞的士兵们相信么?而且国王要塞可不是黑石山,那里驻扎的几百兵士会在最短时间将他们几个团团围住,而作为掌权者必然不会听他们说什么,抓起来算是好的,当场把他们砍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估计瓦里安没死的消息某些人一定知道了,而且雷吉纳德被救出去这事大概率也被知道了。他们现在就是趁着暴风城内部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者并不知道瓦里安已经回到暴风王国的时候赶紧把能控制的军队先控制在自己手里。 这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但也是一件最靠谱的事情,至于这里的将军有没有阳奉阴违或者直接就被做掉的情况我不得而知,但看这架势我估计得死一些人呢,湖畔镇那次应该就是吧。 瓦里安带着部队在东谷镇跟从湖畔镇赶来的军队汇合,然后他们五个再次脱离了队伍,带着近千人的队伍先行离开,直接往西而去,看样是奔着闪金镇去了。 在我抵达闪金镇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这里的士兵早已经集结好了,而为首的将军我认识,他叫杜汉,当年是安度因·洛萨的部下也是雷吉纳德的朋友。此时的闪金镇已经开始了戒严,我只见到了进镇子的人却没有见到一个能被允许走出来的。 这个情况明显就是非常严峻了,而我也只能祈祷这个消息没有被暴风城里的人知道吧。雷吉纳德他们一行人也真的是兵贵神速,这个距离一般来说要急行军还要两天或者更久,但是这些士兵仅仅用了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就赶到了。 我真的是佩服这些家伙的毅力。带来的军队就此安营扎寨,而瓦里安等五人则换了匹马之后立即再次启程赶往了暴风城。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心里忽然充满了担心。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29有备无患 从闪金镇到暴风城走慢点不大到一天,走快点半天就到,而此时已经是晚上了,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往暴风城是想做什么呢?是想让那个德鲁伊变成鸟将他们一个个的空投进王宫么? 淡淡的月光打在地上,茂密的树让国王大道忽明忽暗。我飞的高高的,看着他们奔跑在大道上,忽然一道黑影从树林里冲了出来。 没错,就是冲出来,朝着我这边飞了过来。我直接一扯缰绳,红嘴一翻身我们朝另一边飞去企图避开那个玩意。但是身后那黑影速度非常快,一下子就追了上来。 “停下!”后面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扭回头去看,是那个血精灵。 拍了拍红嘴,我让它减速,身后那只巨大的鹰追了上来,上面坐着的正是那个血精灵姑娘。 “你是比尔。”她那双眼睛在这样的环境里是发光的,血精灵都这样,就跟猫一样。 “是你。”我扭着脸看着她。 “拉格什要见你。”她说。 “你们发现我了?” “早就发现了。”她说。 “但是我并不想见他。”我说。 “那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我说我是闲的你相信么?”我说。 “我们真心想感谢你的帮助。”她说。 “那倒不必了。”我回道:“你们现在这样去暴风城是去送死了对么?” “当然不是。”她说:“拉格什确实想找你,还希望你能见见他。” 瞥了她一眼后我轻轻拽了拽缰绳,红嘴直接翻转身子,我朝着下面俯冲而去。“在这里!”血精灵姑娘喊了我一句也朝下飞去。 我骑着龙鹰掠过他们头顶在他们前面几十米的地方落了下来,他们几个奔着我过来了,在离我还有二十多米的地方我叫停了他们。 “这个距离可以了。”我喊道。 “比尔先生,谢谢你的帮助。”瓦里安勒住缰绳后朝我喊道。 “就是为了谢谢我?” “嗯……也可以这么说。”他说:“现在我没有什么好回报你的。” “你知道你是谁了么?”我问。 “是的。”他说:“但是我有几个问题想……知道。” 我盯着他,我能感受得到他此时的表情,“你说吧。”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去过塞拉摩,那个叫艾格文的老女人告诉我的。” “你认识艾格文?” “认识。” “是她让你来帮我的么?” “不是。” “那么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是个问题么?”我反问。 “可是我想知道。”他说。 “你活下来了,这就是结果,至于前因是什么你没必要知道。” 他沉默了下缓缓说道,“谢谢你。” “你集结完了军队,然后你们五个就这么进城,是想闯王宫么?” “不。” “你还活着的消息暴风城内部的某些人一定已经知道了,你现在出现在暴风城很不安全。”我说。 “我没有更好的办法。” “你已经将军队集结起来,很快就会到闪金镇,虽然这点人发动叛乱显然人数还不够,但是……” “我这不是叛乱,比尔先生。” “对暴风城里的人来说这就是叛乱。”我说:“大军压境兵临城下,你想逼宫也好,给自己留后手也罢,我都同意你的想法,但是你现在直接去城里这件事还是太过冒险。” “谢谢你的提醒,但是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他说。 “你最好想清楚再做,功亏一篑就枉费我这么辛苦把你从黑石山捞出来。” “在萨尔多大桥上的时候那人也是你吧!”他说。 “你知道?” “开始不知道,但是矮人告诉我在战斗的时候我们身后有个人。而且……当时那些矮人身上确实有一些本不该出现的箭矢。” “你们太冒进。” “迫不得已。”他说。 “那也得先活下去。”我说。“而不是将自己的命白白搭上。”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他说:“我一直感觉我见过你。” “确实见过,我说过的,但你不是失忆了么?这样也好,失忆了总比永远都记得痛苦往事要好。” “你话里有话。” “纯粹字面意思,你也不用多想。” “你叫比尔对么?”他问。忽然他顿了顿似乎是在跟旁边的人交头接耳,然后他喊道:“能告诉我你的全名么?” 我没有理他而是转身牵动缰绳一跃而起飞上了天空。 瓦里安有自己的计划,我是实在搞不懂他这样做能有怎样的计划。这根本就像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可是转念去想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即便是将几万军队集合起来然后呢?而且你怎么保证这些军队不会在见到从王宫里走出来的国王之后不临阵倒戈? 亦或者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况呢? 黎明前的黑暗应该说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究竟为什么最黑应该跟月亮有关。我的红嘴飞过暴风城的上空,这座古老巨大的城市还是那么的静谧,我朝着国王堡垒方向飞了过去。 城堡里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至少我没看出有什么大的改变,完全没有如临大敌的景象。城堡周围有的是卫兵,我的坐骑直接落下去难免会被发现,而且我现在落下去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那头母龙当年喷我的那一下我还记着呢。 而当我让龙鹰自己找地方藏好后我来到了街道上,我倒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清晨的阳光唤醒了大地也让驻守城门的卫兵开放城门,有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出城去,也有一些农民推着车子进到城里来做生意,而远远的我看到他们五个人出现在英雄谷那条长堤上的时候我看到了卫兵围了上去。 可是惊奇的一幕又发生了,他们没有将他们五个抓起来而是在前面为他们开路带路。这一幕把我给震惊坏了!这也行? 当他们从街上走过的时候,他们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我,瓦里安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两个精灵也好奇地看着我,只有雷吉纳德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震惊难以形容。 他发愣的眼神告诉我他一定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他怎么会看错呢?我怎么会看错他呢? “等等!”他叫了一声,“乔纳森!停下!”他刚要招手扭头让乔纳森停下。 他们这是想去国王堡垒,那个为首的带路的乔纳森我认识,看他肩上的军衔似乎是不低了,早晨起来能亲自前来检查城防也算是个尽职尽责的军人了。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我怎么才能进去呢?要是他们真出点事…… 想到这我不禁产生了丰富的联想,是的,我在想他们会发生怎样的遭遇。就单说进王宫这件事我感觉就够呛。那可是王宫啊!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进的么?而且这些身披甲胄携带武器,尤其是瓦里安……嗯。瓦里安的胡子刮掉了呢……刚才看上去还有点不习惯。 乔纳森是瓦里安亲自任命提拔的将军,作为元帅的雷吉纳德也是他的老上级,就算乔纳森认不出瓦里安也得认出了这个虽然有点脱像但是依然认得出的雷吉纳德。 可是这么将他们带进王宫……是乔纳森脑子有毛病还是他们有完全能说服他们的理由呢? 雷吉纳德从马上跳下来,“是你吗!”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此时他的脸上已经不光是震惊了,他很激动。 我歪了歪脑袋看着朝我走来的雷吉,又瞥了一眼瓦里安,此时的瓦里安神情有点复杂,但是他脸上那略显疑惑的神情告诉我他现在还是没弄明白我是谁。而且昨晚的雷吉也没有跟他说起我,当然了,这一路走来雷吉应该没有看清我的脸。 “是你吗?”雷吉走到我面前激动地说。 我微微地抿了抿嘴,表示回答。 “你不是……死了么?” “现在可是白天。”我说。 他难以置信地朝我缓缓伸出手来,轻轻地按在了我的肩膀上,“真的……是你。” 此时瓦里安也走了过来,“就是他救了我们。” “昨晚就是他?”雷吉纳德惊讶得几乎要叫起来。 瓦里安点头。 “你怎么……怎么不告诉我?” “我说了……他……我只是眼熟。”瓦里安说。“我也没法跟你解释。” 雷吉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他摇着脑袋看着瓦里安,“他……” 瓦里安更疑惑了。 “别说了。”我瞥了雷吉一眼然后看向瓦里安,“你们是怎么回事?” “等等……我有点乱。”瓦里安皱起了眉头,“雷吉,这是……他是谁?” “他是你的御林铁卫,一个帮助你光复王国的人。”雷吉说,“比尔,比尔·麦克斯,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看着瓦里安依然有些疑惑的脸,我说:“这些事以后再说吧,雷吉!我也没想到你能活着。” “是你在黑石山救了我对么?” “我没想到在那能见到你。” “你……”他激动地看着我忽然又噎住了,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我看向瓦里安,“那些事以后再说吧,你们怎么进来的?他认识你么?”说着我看向依然骑在马上的乔纳森。乔纳森也是一脸惊讶,他惊奇的看着我。 “认识……”瓦里安微微扭了扭头瞥了一眼身后的乔纳森,“我们现在就要去王宫。” “你们进得去么?”我盯着他的眼睛说。 “进得去。” “怎么进?” “这三个家伙。”瓦里安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矮人,暗夜精灵跟血精灵, “他们怎么?” “外邦大使来觐见国王。”瓦里安说。 “现在会不会太早了。”我说。 “我一直有早期的习惯。”瓦里安说。 “现在坐在你王座上的可不是你。”我说。“而且……”我瞥了眼乔纳森,“你相信他么?” “如果他要抓我早就抓了。” “闪金镇的军队你是想做什么?不是想武装政变么?”我毫不避讳。 “有备无患。”他严肃地说。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30浴血奋战 他们快走到国王堡垒门前的时候我心里是有点紧张的,乔纳森是安度因·洛萨的部下也是雷吉的朋友,但是这么轻易放他们进来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来到要塞门前乔纳森将军对门口的卫兵说来自北方联盟大使已经到了,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报告国王的时候卫兵并没有立即让我们进去而是要进去通报一下。 我说过想直接进去见国王不是个容易事情,不是你想进就能进,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这事我是知道的。要想见国王肯定要先给国王递交文件,国王要知道是谁从哪来,大概来干什么,然后国王要看自己的安排轻重缓急地安排觐见的时间。 我们直接这么来其实是很唐突的,这样的情况不仅不礼貌而且极其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可是他们就是这么做了,也不知道雷吉跟瓦里安究竟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们这种勇气。 “让开,士兵!”此时雷吉纳德站了出来。 卫兵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雷吉纳德。“元帅!” “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他看着那个卫兵。而那个卫兵一下子就慌了。也就在此时瓦里安从后面走了出来,他指着门口的卫兵说:“让开!是我带他们来的。” 此时门口的俩卫兵看到瓦里安之后先是一愣接着差点一下子跪在地上。说实在的这一句话也把我给说愣了,是啊……他不就是国王么! “这些人是我请来的。”说着他直接往里就闯。“闪开!” 见此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国……国王……陛下!”此时卫兵的脸上完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眼睛里面带着一丝惊恐和畏惧,“国王陛下……你……是什么……什么时候出去的?” “你想知道么?”瓦里安没有理他而是直接迈步就往里闯。 我的天!就这么进去了你能信?我前面还这个那个的一通担心,这……这张脸就这么好用啊!他将长发束在脑后,虽然胡子没有剃干净但是他的脸就是国王的脸,虽然这几天没有洗可是这种帝王的气质不是一般人能展现出来的。 沿途的卫兵也都愣了,是啊,这个情况叫谁谁不愣?他们都认识的乔纳森将军,还有他们许久没见到忽然出现的雷吉纳德元帅,最关键的还有这个国王。 我跟在后面一边往里走一边暗暗嘲笑自己,我斜眼看了一下雷吉,他的脸消瘦得不成样子,脸上的胡子虽然修剪了可是已经瘦脱了相,不过精神还是可以的。 “我以为会困难重重呢。”血精灵悄悄地说。“没想到这么简单。” “拉格什确实是国王。”暗夜精灵说。 仆人们看到我们走进来的时候也是被我们吓一跳,然后赶紧朝我们鞠躬行礼。 “我们是不是能直接去找那个傀儡国王?”血精灵问。 “国王是傀儡,主要是卡特拉娜!”雷吉纳德说。 走进国王城堡的花园时忽然从楼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乔纳森!” 我们全都抬头往城堡上看了过去,这一抬头的功夫从上面阳台探出身子的女人那张脸呈现在我们眼前。 卡特拉娜! 那个女人的脸先是惊讶,然后是震惊!她的脸甚至有点扭曲了。而此时从他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长发的白白净净的赤裸着上身的男人。 现在该轮到我惊讶震惊了! 此时我很想用一句脏话来形容我此时震惊的心情。另外一个瓦里安出现在了女人的身边。 “大胆乔纳森!你不想活了吗!”女人咆哮道!“那些家伙是谁!谁让你把他们领进来的!我命令你把他们抓起来!快!”紧接着她朝城堡外大喊:“卫兵!卫兵!来人!把他们抓起来!”这声音已经歇斯底里了! 虽然此时国王堡垒的门前还有卫兵,但是我感觉城堡里面的卫兵已经不足以抵挡我们了,城堡花园和城墙上驻扎的卫兵已经被我们绕过了,现在面对的仅仅就是城堡里的卫兵。 乔纳森此时的脸上疑惑大于惊讶,楼上那个人瓦里安趴在阳台上也是惊讶地看着我们,他一定是看到了我身边的雷吉纳德和瓦里安。 “他们是谁!”光着膀子的瓦里安大叫。 乔纳森此时已经有点无所适从了。 “抓住那个冒牌货国王!”我身边的瓦里安直接将武器拔了出来指着上面大叫。“卫兵!我命令你们去抓住楼上那个冒牌货国王!” 门前的卫兵愣了,眼前这个瓦里安把他们整不会了。 见状我直接抽出武器从几个卫兵之间冲了过去,都到这里了无需废话! 卫兵们惊声尖叫,身后传来瓦里安的怒吼:“不想死的就给我闪开!” 我是不会忘记这里的构造的,我在这里也住了好多年!闯进来的我双手持锤,我不想杀死这些士兵,但是从一旁冲出来的他们却明摆着想杀死我。 我闪了开来,而身后赶来的瓦里安怒吼着让他们住手,可是这些卫兵根本不为所动,他们朝我脸上招呼得更狠辣了。 瓦里安见状也加入了战斗,我往后一跃躲开一个卫兵的攻击之后对他们大喊:“关门!关门!” 血精灵首先反应了过来,她的身手非常敏捷,直奔本想城堡的大门,站在门口的那几个卫兵脸上很是为难,但看到血精灵冲过去之后也就朝她举起了长枪。 我面前的那个卫兵一剑朝我脸上砍来,我左手举锤招架,右手的锤子朝他胸口直接捣了过去。我这是手下留情了,真的!我只是想推开他而不是想杀了他,如果我想捶死他现在他的脑袋已经碎了。 可是被我一锤捣了个趔趄之后那卫兵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凶光让我吃了一惊,这家伙的眼神不对! 他再次朝我脑袋上砍来,我双手一招架,抬脚朝他裤裆里就是一脚,这一脚足够一个男人跳起来然后捂着满地哀嚎了,可是他根本不为所动! 他下面没了? 不应该啊,就算没了这一脚他也得……疼啊! 我咬着牙一拧手腕子将他手里的武器下掉,那家伙咧着大嘴瞪着两个大眼珠子一脸的疯狂相。 “我去你·吗·的吧!”我低吼一声,一转手腕就将手里的锤子转换了个方向,抡起锤子朝他脸上一锤子砸了过去。 人的下巴一般是不会掉下来的,除非力量非常大,但这种力量他的下巴基本就碎了。这人就是,他的下巴被我一锤给砸歪了,可是他扭过头来看我的时候那眼神是疯狂的是凶残的。 野兽的眼神不是这样的,即便是被遗忘者,活着亡灵天灾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眼神。可是……这下巴这样的……难道他是被遗忘者? 但这血是怎么回事! 是的,被遗忘者是不会流血的,但是这家伙流血啊,还是暗红色的血。 他放弃了武器朝我奔来,此时我才发现这家伙的眼睛变成了野兽的眼睛,那竖立的瞳仁怎么可能是人类! 往后倒退一步,左手里的锤子朝他胁肋就是一下,他竟然不为所动!无奈我只能迅速抬脚,朝着他的膝盖就是一脚,他身子一歪被我踹倒在地。我举起锤子朝他脑袋上就是一下! 你知道这一下是什么感觉么? 如果是人类的脑袋这一下他一定死了!而且是颅骨被我砸穿那种,但是这手感你知道么……很……特殊。比人类的骨头硬多了,而且……还有点类似于砸到了木头,木桩上那种感觉。 他一下子摔在地上,他没死!他还想抬头! 我直接给他后脑补了一锤。 他不动了。 “杀光他们!”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一看前面站着的果然是卡特拉娜。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在看她,她的目光朝我脸上看来,那双眼睛里充满了仇恨,那张脸甚至已经扭曲。 我从那人的尸体上跨过去,用锤子指着卡特拉娜大吼一声,“嘿!你还记得我吗!” 女人朝我咬牙切齿,我则朝她冲了过去。可还没跑两步就被身边冲过来的一个士兵给撞了个趔趄。那家伙一手掐着我的脖子一手举起短剑就朝我脸上扎来。 我猛一撑胳膊肘顶住他的胸膛,撇开战锤我伸手就攥住了他扎下来的匕首。 匕首应该很锋利,我能感受到刀刃划开我手掌皮肤的感觉,但是我不会疼。 当他双手攥住匕首准备用力的时候我抽出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他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想弄死我,我手腕一使劲直接将匕首的刀刃拧向了他。 此时他压在我身上,我的身体本身就拧着所以下半身此时用不上力气,我无法想象这个人类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这绝对不正常! 我死死咬着牙关,我想把刀刃掰过去可是这家伙的力气是真的大,就在这僵持的时候一个大锤朝着这家伙的脑袋上狠狠砸了下来。 滚烫的鲜血溅了我一脸。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31巨龙吐息 是的,我没有说错,那血液是滚烫的。原本我以为出现了错觉,直到那个人脑袋上的血流到我的脸上时那血的温度叫我非常诧异地抹了把脸。 怎么回事! 雷吉纳德伸手将我拉起来,“兄弟!你这是老了么!” 我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 “那个女人是黑龙变的!”雷吉朝我喊道:“我有办法让她现出原形!” “直接杀了她!”我喊道。“更他·妈省事!” “我要让所有人看到她的真面目!”雷吉喊道。 我没有理他而是朝着一边的卫兵再次挥动了武器。 “保护我!”雷吉的叫声让我心里突然就这么……有点小小的……我说不上来那感觉。 还得保护他?哈!真的是有点搞笑了。当然了虽然我心里有点鄙夷,但我还是这么做了,回头瞅了他一眼,只见他摆出架势嘴里开始念叨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这一幕叫我十分好奇,我不知道他这是从哪学来的本事,可是他煞有介事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是真的。 这段咒语说实在的有点长,而且他……还……卡壳了。 “你他·妈会不会!”我一脚踹倒一个卫兵扭脸对他吼道。他没有理我而是继续大声重复着咒语,但还是没用。 “别念了!”我喊完之后又骂了一句脏话。 说实在的我现在真想拔枪给那女人一枪,但是身边的敌人缠得我有点腾不出手来,于是我往后一闪跳到了他身边,卫兵也跟着扑过来,雷吉眼看剑快落到自己身上了于是赶忙挥剑招架。 可就在我准备拔枪的时候我发现那个女人不见了!赶紧环顾周围我这才发现不光卡特拉娜不见了而且瓦里安也不见了! “瓦里安呢!”我朝血精灵大喊。 “我不知道!”她刚喊出声就一个侧滚翻,现在她也是疲于招架。 “保护我!”雷吉边招架着还在喊。 丢失了主要目标叫我心里十分紧张,但此时我也没办法,再次扑上去帮助雷吉挡开那些卫兵。 “你……到底会不会!”我抡起锤头狠狠砸向一个转身不够及时的士兵。 雷吉的咒语让我崩溃,我不知道他重复了几遍,但是当我突然看到那些士兵身上开始冒烟甚至有些士兵的身体直接开始燃烧的时候,他们放弃了攻击而是滚到地上开始嘶吼。 那痛苦的惨叫声惊呆了我。 可就在我还没惊呆完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身体从燃烧的火焰里站了起来,可站起来的是人类,不是人形,而是当年我在黑暗沼泽见到的那种半人半蜥蜴的家伙。只是这些家伙的体型显然没有当年我见到的大。 他们全都在嘶吼,而这一幕也着实惊呆了我。 “看吧!”雷吉纳德大叫:“他们是龙人!黑龙人!我没有骗你!” 我才不管他有没有说谎,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怎么才能弄死这些玩意。 身后的王宫大门被撞得咣咣响,门外叫喊声震天。我毫不犹豫地冲向那被栓住的大门。 就在这时他们几个再次陷入了苦战,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赌外面的人不是这些玩意! 门外撞的门都感觉要变形了,当我想要抬起门闩的时候外面咔地一下撞过来,要不是我够幸运我的手指会被这一下直接挤烂。 他们要再撞的时候我将门闩给抽了出来,大门“哐”的一下被撞开了,我躲闪不及被撞倒在地。撞门的那些家伙一下子被摔了个大马趴。 虽然如此但是我很高兴撞门进来的不是龙人而是人类! 我从地上赶紧爬起来,那些冲进来的家伙虽然嘴里还在喊但是声音明显小了下来,现在整个大厅里除了中间被围困的几个家伙外其他的全是龙人!抓着武器的龙人! “杀!”我大吼着冲向龙人企图带动下气氛,可我并没有听到足够的响应。 这个情况被我看在眼里,可更糟糕的是从天上落下一头巨大的黑龙来! 这座厅其实蛮大的,可是在这头黑龙面前似乎显得就有点拥挤了。 “你们都给我死!”这头巨龙竟然说话了!而它话音未落就看它猛一仰头!我知道这个动作不是个好动作,因为我看到了她的脖子在蠕动,那姿势就仿佛是在酝酿什么。 你知道想要呕吐时候是什么样子么?我说的就是要吐还没吐,开始反胃,反一次,再反一次的那个样子。都说事不过三,一般酝酿三次就够了。而这头巨龙嗓子快速鼓动了两次之后我直接往一边跑去。 当我躲到了柱子后面的时候我大喊一声:“快躲!” “躲”这个词刚喊出来就听“噗”的一声,仿佛是那些演艺杂耍的人,那些表演喷火的人喷火的时候那个声音,只不过这声音可比杂耍艺人发出的声音大多了。 “呼!”一句热浪席卷而来! “啊!”这是人类的惨叫! 我知道被火灼烧的人叫声是怎样的,就是这个样子!我抱头蜷缩在了柱子后面。火焰从我身后的柱子后溢了出来,我知道不好但是我没法躲,现在躲在这已经是目前我能做到躲避的极限了。 火很猛!但是有一点好!就是持续时间并不长,多久我不知道,谁又能知道呢?反正对我而言这时间还是完全可以忍受的。 可当我赶紧将披风上面的火扑打灭后才转身看向大厅里的人。有龙人的尸体,但更多的是人类士兵的尸体! 打眼一扫,几个主要的人全在视野里,心里石头算是落地了。可现场还能战斗的人已经剩不下几个了! 我有些惊恐地看向那头巨大的黑龙,它喷完这道火焰之后似乎很是满意,“烧死你们!”它咆哮道。 将锤子一丢我拽出胸前的火枪从柱子后面闪出半个身子对着它的身体直接开了三枪! 没有任何犹豫,而且面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根本不需要瞄准。而当这三枪打完之后那头龙竟然发出了嘶吼。它痛苦嚎叫的脑袋还没转过来的时候我再次闪身将里另一把枪给掏了出来。 当年被火烧的仇我今天必须给她报了! 又是个三连发!可是当我射空这六发子弹的时候那头龙似乎只是疼了这么几下,它还活着呢!只是它更加暴虐! 就在这时野人瓦里安从二楼跳了下来,紧接着跳下来的是刚才那个光着膀子的瓦里安,不过此时他已经穿上了衣服。 两个国王从二楼跳下来之后朝我那头黑龙就砍了过去,是的你没看错我也没看错,两个人竟然共同开始对抗这头巨龙。 “你们都要给我死!”龙再次发出吼叫,可俩国王是很勇猛的,他们俩冲到黑龙面前举剑就砍,可是除了让巨龙知道这俩国王就在我面前外,他们给这头黑龙造成的伤害我是没看出来。 “危险!”我大叫! 他俩听没听到我不知道,但是我这话音还没落,就看一个瓦里安被直接摔了出去摔在了墙上然后摔在了地板上。 这时候从城堡外面又冲进来了一批人,可是这大厅里面已经被火燎过一遍了,而且被烧死的人类士兵不计其数! “你们这群杂碎!”那黑龙又说话了,“我让你们活!但是你们却不知道感恩!” “尤其是你雷吉纳德!”巨龙恶狠狠地说完就听“砰”的一声!它的爪子猛烈地拍向面前的那个野人瓦里安。 “还有你!”黑龙抬头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我。“梅森!”它大叫,“梅森·范克里夫!”它歇斯底里的叫声震耳欲聋。 没人因为这句话而左顾右盼,但是这句话却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要烧死你!”巨龙这次没有深深的吸一口气而是朝着我直接喷出了烈焰。当火焰朝我翻滚着冲来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我的右前方,他扑到了我面前,将我往里推了一把,我被推到了柱子后面,可是那个推我的人直接成了火人! 我歪头一看,大叫一声! “雷吉!”我伸手去拽他,他朝我伸手过来,但是他又放手了。他本想就地翻滚灭火,可是身边被烧死的那些人阻碍了他的身体,他一下没翻过来接着就朝另一边翻了过来。可是火焰就像长在了他身上,从里面往外这样冒出来一样直接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在了火焰之中,我想抄起身边有用的一切给他灭火,但是此时我身边除了丢在地上武器之外没有任何能帮助他灭火的东西,哪怕是一张毯子。 雷吉纳德的后背火燃烧得非常凶,而雷吉的叫声叫我一下子慌了。此时我只想把他身上的火焰给灭掉,可是我做不到!我没有灭火的东西! 被逼无奈我只好用脚去踩,可是非但他背上的火焰没有熄灭还将我的裤子给引燃了! “哈!”巨龙发出满意的叫声,“雷吉纳德!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就在这时候从地面上忽然冒出来了几条将近一人粗的藤蔓,藤蔓直接冲破了地板,而这蓬勃发展的藤蔓朝着那头巨龙直接卷了过去。 黑龙一甩尾巴,那双巨大的翅膀一下就展开了。而这些藤蔓似乎被人操控全都朝黑龙卷了过去。 黑龙大吼一声,这个吼叫我感觉是被惹怒了之后爆发的愤怒。我抽出两把手枪对着那黑龙将我所有的愤怒全都倾泻到了它的身上。 六发子弹再次被打光,黑龙则一下子挣脱了那些顶破了地板石砖束缚而直接长了出来的藤蔓,黑龙大叫一声:“都给我死!” 此时从门外又冲进来了一群人,而我发现带头冲进来的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伯瓦尔·弗塔根。 “放箭!”伯瓦尔怒吼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32瓦里安 龙的皮是很值钱的玩意,我是这么认为的。当年我在洛丹伦混的时候就听他们有些人吹牛说龙皮做成的盔甲轻便且坚韧,是制作盔甲盾牌最好的材料。可是在洛丹伦最好的铁匠铺和制甲作坊里对于龙皮制作铠甲那些老师傅们说那也只是传说。书本上那些龙的样子只是图画,究竟龙长什么样子谁也没见过。 不过师傅们说其实在书里记载的最好的不是龙皮而是龙鳞,也正是因为曾经听到过这样的传闻所以当年在黑暗沼泽地里遇见龙人之后我曾告诉我的伙伴们这玩意才是最值钱的。 也确实如此,龙鳞真的很坚韧。刚才我那些子弹究竟有没有伤到它我不知道,但是伯瓦尔带来的人弓箭齐射之后剩下的只有落了一地的箭矢。 那头巨大的黑龙嘲笑地从鼻孔里喷出了两股烟,就在这时黑龙将目光转向了我。“你竟然还没死!”它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它的身材非常巨大的,脚边的人在它面前就像一个两米高的人面对一个三岁的孩子。瞬间被它踩在脚下的人还没等发出一声尖叫已经没了动静。那巨大的脑袋更显恐怖。 藤蔓已经困不住它,它使劲一晃身体那藤蔓似乎要被连根拔起的样子。 跑! 必须跑! 我转身就往门外跑,可是门口站着那么多士兵已经堵住了去路。 “啊!”我大叫一声。 我想让他们都闪开,而那群士兵也是看到了巨龙冲过来了非常自觉地四散逃跑。是啊,只有傻子才不躲! 当我冲出城堡之后就感觉身后凉飕飕的,巨大的脚步声接踵而至,它追上来了!可我还没等跳下台阶就听身后传来“哧!”的一声!火焰翻滚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一缩脑袋我恨不得将自己抱成一团,而后背后席卷而来的火焰瞬间就让我再次感受到了龙焰的温度。 我知道身上一定起火了!而我冲出来是对的!绝对是对的!无与伦比的正确!前方十几米就是一个水池!喷泉还在汩汩流水呢! 此时的奔跑速度足够快,我估计也就用了一秒?我一头扎进了喷泉池子里。一个翻滚仰面朝上,“哧!”一下子火焰就被水淹灭了! 可当我看到那头巨龙从城堡内部破门而出的时候我心里真的是一哆嗦!它这真的是要跟我们玩真的!要赶尽杀绝么! 院子里的仆人发出了厉声的尖叫,所有人全都四散逃跑,而从我身后冲来的卫兵全都不敢上前而是也一下子全都散了。 那头巨龙撞碎了城堡的大门,甚至直接将门框都给挤破了。门梁在它身体撞出来的时候完全坍塌了下来。 完蛋!完蛋!完!我惊恐地看着那头黑龙两个前爪一下离开地面抬了起来,它朝我再次扑来! 我在水池里连滚带爬地往后躲,它那巨大的身躯直接压了下来。就听“喀砰!”十分干脆的断裂声传来,就感觉脑袋后面一阵凉风刮过,瞬间我就感觉有个什么东西被击飞了! 周围人群发出“啊呀”一声叫,我的余光这才看见是喷泉那石柱子被拍断拍飞了。 我还没从池子里爬出来,甚至连头都没有时间回,且听一声巨响,我面前一条巨大的藤蔓再次钻破了地面。 现在的我已经完全就是懵了,魔法的世界我不懂,但是此时魔法的混乱让我知道我能活! “吼!”龙发出了一声咆哮。 我这才从水池爬出来,面前的藤蔓比刚才屋里可是粗多了!我赶忙闪向一边,这扭动的藤蔓看上去不是闹着玩的! 跑出去十几步我扭头一看,只见那头黑龙被从地上钻出的藤蔓给捆住了翅膀。 好机会! 一拍大腿我将仅剩的两把火枪掏出来对准那头龙的大嘴直接开了枪。 龙鳞防御高,龙皮很坚韧,这么近的距离我就不信打不穿! 一枪射进了它的嘴里,我看得清楚,另一枪应该是打在了它的鼻子上。第三发子弹打在它的脸上我没看清。不知道是哪粒子弹造成的伤害,我这三枪刚打完左手还没举起来的时候这头龙嗓子里发出一声咆哮!紧接着就看一股火焰喷了出来。 我直接抱头扭身就跑! 火焰没有扫过我这里,但是周围的卫兵发出的惨叫已经证明又有人成为了它的嘴下亡魂。 猛一停身,我看向那头龙,只见它猛一挣扎,左边的翅膀被它挣脱了出来,那强有力的尾巴一甩! 啊,天呐!你知道被甩飞的人飞了多远么!那人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龙发怒了!它发怒了!他此时就像发疯的猫那样挣扎,没人敢上前,而那些藤蔓在它的挣扎下也被扯断了。 “你们!都得死!”它咆哮一声直接张开翅膀一下子飞了起来,巨大的气流让周围的剧烈燃烧火焰都倒下了身子。 龙飞上天空。 “继续射击!”伯瓦尔大喊。可是此时还能听话立即射箭的人已经没几个,能跑出来的人全都从里面跑了出来,不光有人类士兵,还有那些没被杀死的龙人。 院子里也乱成一团,天上的龙忽闪着翅膀,它根本不惧怕弓箭对它射击,可是士兵们还是努力做出这无用的抵抗。 “我会杀了你们所有人,我会毁了这个城,毁掉你们的国家!”它咆哮! 可它话音刚落,忽然这龙翅膀一收,它脑袋往下一拱直接俯冲了下来。 “快闪开!” 你以为这是我喊的?不,这不是我喊的,也没人喊,这是我在心里喊的。根本来不及喊!哪有时间摆个姿势深吸一口气然后腹部用力让腹腔挤压胸部,让气流从嘴里喷出来大喊一声快闪开? 做不到!根本做不到!这时候能喊么?能!但是仅限于“哎呀!啊呀,啊!”这种声音。还大叫“快闪开”?这不是放屁么! 我就“啊”了一声,也就啊了一声,黑龙动作太快直接从天上就扑下来了,它落地的地方有这么两个倒霉蛋直接被它踩碎了。 它大爪子一扒拉被扫倒的人更多。可是它却朝门口跑去,我抬眼一看心里大惊。 只见巨龙伸出爪子就抓向站在门口的那个小孩! 我不认识那个小孩是谁,他被吓坏了,他想转身跑但是跑的还不够快!他一转身的时候已经被龙一爪子给抓在了手里。 小孩哇的一声叫了出来,而巨龙一甩尾巴,就想狗一样跳了一下,那展开的翅膀就跟大鹅一样猛的忽闪了两下,就这两下直接把周围的人给扇倒了。 龙一扭头,往前跃了一步一下子再次腾空而起! “安度因!”这个声音我听到了,这是瓦里安的声音,野人瓦里安大叫着追上去,可是他怎么能追上呢!况且龙飞到了天上。 龙在空中越飞越高,但是它又扭头飞了回来。 “放箭!”伯瓦尔大叫。 “住手!”瓦里安这声都喊劈了嗓子了。 “谁都不住放箭!”那个一脸是血的另一个瓦里安也大叫一声。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龙咆哮道!“我要让你在死之前先看到你儿子死!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说完这头龙直接一震翅膀再次拉升飞上了更高的空中,然后转头朝着西边飞走了。 所有人都傻了,只有野人瓦里安还在咆哮。 无能的咆哮。 暴风要塞国王城堡被糟蹋的不像个样子,可这根本算不得什么。死了多少人我不知道,伤了多少人我也没心情问。所有人都很丧气,野人瓦里安将怒气全都倾泻在了那些没有逃走的龙人身上。 他将那些龙的脑袋砍了下来,疯狂发泄着自己的怒火。暗夜精灵冲上去努力拦住这个暴怒的家伙,可周围的士兵看着他全都流露出一种十分诧异的目光。 另一个瓦里安抹了抹脸上的血警惕地看着那个野人瓦里安,他身边的伯瓦尔更是不敢相信地打量着咆哮不止的野人瓦里安然后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国王。 “别看了。”国王瞪了伯瓦尔一眼然后看向被暗夜精灵抱住的野人。 “他……”伯瓦尔的胡子被烧掉了一大块。 “将他们抓起来!”瓦里安一挥手。 “等等!”我喊了一嗓子走上前来。 当伯瓦尔看到我的时候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而他身边的国王更是直接呆住了。 “你……”伯瓦尔失声尖叫。 我严肃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看向一边的瓦里安,“很惊讶么?” “你不是……死了吗”伯瓦尔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是希望我死的对么?”我瞥了他一眼直接走到了国王面前。 “你为什么也这么惊讶。”我死死盯着面前男人的眼睛。 “你……”面前的瓦里安一脸的复杂,“你不是……” “死了对么?”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你是人还是鬼?”瓦里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我看不懂的表情,“是你么?” “你还认得我,你还记得我?”我想从他眼睛里看出什么。 “他才是假的!”野人瓦里安大叫道,他想从暗夜精灵的怀里挣脱。 “闭嘴!”我对着瓦里安吼了回去。 扭过脸来我看着面前的瓦里安,“我现在很疑惑,但是我知道这里面有很多误会。” 我皱了皱眉头,“你……”看着他的眼睛我咬了咬牙,“这件事很复杂,如果你想解决,我会跟你……”我伸手指了指那个野人,“还有他好好捋捋这件事。” “我该相信你么?”他的脸非常严肃。 “如果我想杀你,现在你绝对没有机会这样站着跟我说话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33真假瓦里安 屋里的气氛很尴尬,但更紧张。 一张椭圆形的圆桌,两个瓦里安坐在桌子的对面,野人瓦里安左右两边是暗夜精灵和那个一路跟随而来的矮人,血精灵则坐在暗夜精灵的身边。 可对面的瓦里安身边却一个人也没有,伯瓦尔没有在,而最应该坐在这里的雷吉纳德元帅却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则坐在离瓦里安只隔了一个座位的地方,右手边则是那个娇小的血精灵姑娘。 “介绍介绍吧。”瓦里安歪头看着我说。 我将目光投向野人瓦里安,他瞥了我一眼。 “这是萨尔格斯·安威玛尔,矮人王族。”他又指了指旁边的精灵,“这是暗夜精灵布罗尔·熊皮,暗夜精灵中最伟大的德鲁伊之一。旁边那位是瓦莉拉·萨古纳尔,高等精灵。”说完他又看了我一眼,“这是比尔,你认识他的。” “你呢?”瓦里安说。 “我什么?” “你还没介绍你自己。”瓦里安说。 “我?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么?”野人王的语气火药味十足。 “我不知道。”瓦里安说。 “在我没有揭穿你之前你最好是好好跟我说话。”野人王说。“说实话!” “是谁给了你这样的勇气?”瓦里安的脸上有些愤怒。 “你冒充我的这段时间是不是真把你自己当成了我?”野人王盯着瓦里安。 “我才是真正的国王!”瓦里安提高了声音。 “你有什么证据!”野人王喊道。 “你有什么证据!”瓦里安也吼了起来。 “好啦!”我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除了两个瓦里安还在剑拔弩张其他人全看向了我。 “你……”我指着瓦里安说:“你认识我。” 我又指着野人王,“你不认识我。” “可我记得你。”野人王说。 “狡辩!”瓦里安叫道。 我伸手制止了瓦里安,“都住嘴吧!” 野人王看着我,此时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但还有更多的愤怒。 我也看着他的眼睛,“艾格文相信你,吉安娜也觉得你是,但你究竟是不是呢?” “毫无疑问。”野人王说。 “我也愿意相信你是,但是你怎么证明。”我说。 “我这张脸!”野人王说,“而且……我是因为受到攻击而导致失忆了,在我能回忆起的某些记忆里我能记起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儿子!” 对面的瓦里安没有说话而是盯着这个野人,他在等待他说完。 “还有么?”瓦里安看他似乎说完了追问道。 野人王有些气鼓鼓的,但是他似乎没什么词了。 “继续说,失忆的国王,我给了你说下去的权力,希望你能好好把握。”瓦里安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却充满威胁地说道。 “我说了,我受到了袭击失忆了。”野人王补充道。 “这话不足以证明你是国王。”瓦里安说,“看在你能站出来揭露卡特拉娜身份的面子上我可以对你网开一面,但是你……却也弄丢了我的儿子,毁坏了我的宫殿!”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几分威严,“你死罪可免但也活罪难逃。” “那是我的儿子!”野人王怒目圆睁吼了回去。 对面的瓦里安冷哼了一声,“你只能在这里口口声声说你的儿子,然后你又说不出证据,如果现在不是只有你跟我而是面对满朝百官,现在我就只能让卫兵将你抓起来然后将你处死!”说完他看向野人王身边的三个家伙,“你们有意见么?” 我瞥向矮人跟两个精灵,只见他们三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点拿不准了。 “哼,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但是你们的胆子很大,竟然敢支持这个胆敢冒充我的家伙……”瓦里安哼了一声,“虽然你们也身怀绝技,但是你们一旦轻举妄动,你们的国家和人民将因为你们的行为而受到牵连。”说着他看向矮人,“麦格尼国王知道这件事么?” 这个叫萨尔格斯的矮人愣了一下,然后哼了一声:“人类的国王陛下,我们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跟我的国王无关。” “哼!很好!”瓦里安板起了脸,“那你能告诉我,他带着你们前来究竟是什么目的么?还是你们也是被他欺骗的?” “当然不!”此时的暗夜精灵说话了,“尊敬的人类国王陛下,我不认为是他在欺骗我们,而且我也相信他说的并非虚假。” “噢!”瓦里安眯起了眼睛,“是么!你相信他没有骗你们,那也就是说,我……是假的咯?” “不……”布罗尔说:“究竟谁是真的谁是假的……我认为现在没有争论的必要。” “很有必要!”野人王又冒了出来。 “闭嘴,拉格什!”暗夜精灵布罗尔皱着眉头打断了野人王的话。 “我们的相遇是在杜隆塔尔的笼子里,当时的他被兽人俘虏,他确实是失忆了,谁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可是……我们在先知的领地寻找自我的时候……他确实回忆起了一些事情,但都是些碎片。” 瓦里安盯着布罗尔,他示意暗夜精灵继续说下去。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他摇了摇头没把国王这个词说出来,“但是他确实不是一般人,而且他也绝不是个坏人。” “我也可以证明。”血精灵说。 “我带他去见过我们的首领,大祭司泰兰德,任何的邪恶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我们的首领至少认为他不是个坏人,而且……他确实被施加了诅咒。” 我看向瓦里安,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随后为了揭开谜底,我们到达了塞拉摩,那里是你们人类一个名叫吉安娜的大法师的要塞,在那里我们见到了吉安娜还有一个叫艾格文的人类女法师。” “也正是在那,拉格什恢复了一些零星的记忆,但是两位人类法师都说他身上有一股黑暗能量阻碍了他的记忆,但是她们现在无能为力,也就是说他还恢复不了所有的记忆。” 瓦里安的眼神变得犀利,他盯着布罗尔的眼睛,布罗尔那双散发着微光的眼睛十分平静地看着瓦里安。沉默了一下瓦里安说:“你敢对你说的话负责么?” “当然。”布罗尔说:“暗夜精灵从不说假话。” 瓦里安的眼眶抽搐了下,斜眼看向野人王,“你都记得什么?” “我记得蒂芬还有我的孩子。”野人王说,“我记得她们的样子,我记得暴风城,我记得我出海了,我还记得我受到了袭击。” 瓦里安听到他直呼蒂芬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但是听完他的话后他将目光投向了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我。“你是怎么遇见的他?” “我是听说有个人类格斗家,然后我很好奇,本想去看看,但是后来……就这么算了。再后来我受人委托去调查他,在塞拉摩遇见了艾格文,她告诉我他很有可能是……”我撅了撅嘴,“瓦里安。” “那个暗夜精灵说得没错,艾格文和吉安娜都这么说的。”我补充了一句。 “那我算什么?他是国王,你觉得我是假的么?”瓦里安盯着我说。 我将目光垂下去眨了眨眼睛,“我没这么说。” “你觉得我是么?”他逼问。 “我也不清楚,但你俩长得几乎一样。”我说。“你……不是被救回来了么?” “你知道什么?”瓦里安目光灼灼。 “我听说你是被……赎回来的。” “什么!”野人王拍案而起。 “坐下!”我瞪向野人瓦里安。“闭嘴!” 野人王生气地看了我一眼气鼓鼓地坐了下来。 “像他这样的怎么可能是国王。”瓦里安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毫无教养,哪有一点国王的稳重。” “你是被赎回来的,你被人绑架了?”野人王叫道:“我的记忆里是受到了袭击,然后你说你被赎回来!显而易见!”他说着又要跳起来。 这句话直接把对面的瓦里安给惹毛了,他也站了起来。“我就是遇到了袭击被囚禁了起来!是迪菲亚的人将我囚禁起来的!我花了很大一笔钱才脱身!你呢!你只是说你受到了袭击,然后呢!你就流落在他乡,然后你说你是国王!怎么可能!你这话谁能信!” “你才是假冒的!把你囚禁了跟你要赎金?哈!这不是放屁么?我要是迪菲亚的人我早就把你凌迟处死了!”野人王愤怒地吼道。 这话叫我斜眼瞅了一眼瓦里安。 瓦里安皱了皱眉头,“就是花了大笔赎金我才得以脱身!” “哈!是啊,这样你不光回来了,而且即便你是假的也成了真的了对吧!”野人王似乎恍然大悟,“你就是卡特拉娜的傀儡!” “你胡说!” “我看到你光着身子从那个贱·货房间里出来,你说!你跟她什么关系!你俩是不是行苟且之事!”野人王步步紧逼。 “我……”瓦里安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你跟那个妖女勾结起来,你还说你是国王!就是你害了我的儿子!”说着瓦里安一下将剑抽了出来。 对面的瓦里安毫不示弱,他也将剑抽了出来。此时门外一下子冲进来了许多卫兵。 “住手!”我也站了起来。 “你们俩都他·吗的将武器收起来!”我怒吼道。“瓦里安!”我指着他,“你知道我是谁么!” 瓦里安扭脸看向我,此时他一脸怒容。“比尔,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还有呢!”我瞪着看着他,其实我的右手已经摸到了大腿上的火枪。 他怒视着看着我,“梅森!”他咬了咬牙吐出这个名字。 “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么?” “兽人刚入侵的时候,你带着人从奥特兰克来到了这里。”他说:“我父王接待了你,接纳了你。我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 “在洛丹伦的时候……你训练受过一次伤!”我说,“你还记得么!” 瓦里安死死盯着我,他伸出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腿,“你是说的这个么?” 我直接将眼睛看向一边的野人王,“让我看看吧,瓦里安陛下!”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34为了儿子 当年暴风城沦陷,安度因·洛萨保护着这个年幼的王子逃出暴风城流亡洛丹伦。我历尽千辛万苦回到洛丹伦,在那里我就担任了守护并训练他的职务。 当年训练他的师傅死在了破城的时候,在洛丹伦的时候我就接替了他。在那里我负责训练瓦里安,乌瑟尔则是阿尔萨斯的老师,那时候的吉安娜还是个小女孩。 瓦里安后来的格斗技巧都是我教的,可是在一次训练的时候他的脚踝,左脚脚踝受伤了并在脚后跟上面留下了一道非常小的伤疤。这件事我估计现在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道疤痕很不明显,但是我记得清楚。瓦里安身上有几处伤疤,是什么时候留下的我都一清二楚。估计就连他曾经的王后蒂芬都不如我清楚。 而脚后跟这疤我估计瓦里安自己都忘了! 我看向野人王,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我估计是因为他万万没想到我还有这么一个说法。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没有人说话,他的脸上也呈现出完全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时瓦里安弯腰将自己的左脚抬了起来,他歪过脚来看向自己的脚后跟,一道很不明显的小伤痕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看到后我将目光再次投向野人王瓦里安,此时的野人王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愤怒,但他也脱下了左脚的靴子。 当周围的人看到他左脚的脚后跟上也有一道很不明显的疤痕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惊叹。 野人王抬眼瞪向瓦里安,又看向我,仿佛在说“看吧!我也有!” 这个瞬间我愣住了,真的愣住了。 野人王身边的精灵皱着眉头反复查看两人的脚后跟,最后抬头看向我,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确实是一样的! “我右手无名指和中指上也有伤疤。”瓦里安伸出右手。 可是野人王丢下武器之后露出了右手,俩手放在一起的时候所有人再次发出一声惊呼。 “这说明不了什么!”野人王说。 “不!这太说明了。”瓦里安说。“看来那个复制你的人下了血本!” “放屁!是那个复刻我的人在你身上下了血本!”野人王怼了回去。 “你都不认识他!”瓦里安提高了声音。 “我只是失忆了!”野人王反驳。 “停!”暗夜精灵说话了,“停止这无意义的争论吧!”他扭头转向野人王,“难道现在不该是先想办法救回你们的孩子么?” “是我的孩子!”瓦里安纠正。 “好啦!”我不耐烦地喊了一嗓子。 “他……”我指着野人王说:“身上有诅咒,被施加了魔法,他究竟是谁现在我们也分不清楚,如果找到魔法源头消除诅咒应该问题就解决了。”说着我看向瓦里安,“布罗尔说得对,安度因被抓走了,现在咱们得先找到他,我不认为那个妖女会吃了你儿子,但是我们拖的时间越久,安度因生还的可能性就越小。” 这时候两个瓦里安都不说话了。 “至于你儿子现在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我顿了顿,“那些龙人没全让你杀了吧?” 当晚不可能有人休息,连夜审讯被抓的龙人是最要紧的事情,这件事说难很难,但说简单也很简单,让龙人再变回人形很难,但是让他们开口就简单多了。 龙的忍受能力完全超过人类,酷刑在它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即便是扒皮抽筋扯掉它们身上的鳞片也不能让他们开口,但是布罗尔有自己的方法,那就是潜入它们的梦境,对长角的德鲁伊来说跟这种生物的链接难易程度远远超过了对人类。 这个办法很好用,布罗尔看到了黑石山,那个前段时间刚刚战斗过的地方,但是还有一个地方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片沼泽,还有群山,而他看到的一个场景让他一下子就回忆起了他们出发的地方,那就是塞拉摩。 布罗尔猜测黑龙很有可能将孩子带去了那里。可是这只是猜测,无法证实,一旦搞错了浪费点体力倒是没什么,可时间的浪费是任何人都承担不起的。 而最快到达塞拉摩的方式是飞艇,地精制造的飞艇。然而暴风城没有飞艇,上次在铁炉堡倒是有两艘可惜早已经被毁掉了。从这里去铁炉堡的路程是有点远的,但是去藏宝海湾就快得多了! 这个事情还是落到了我的头上,毕竟跟地精交流这事除了我他们没人能做。布罗尔和瓦莉拉跟我一同前往藏宝海湾,我的龙鹰让瓦莉拉很是喜欢,作为她故乡独有的生物,红嘴对她也毫不排斥,不过我不能骑在暗夜精灵的身上,所以我骑龙鹰,布罗尔驮着瓦莉拉一起当晚就出发飞向了藏宝海湾。 那晚除了这个事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处理,那就是雷吉纳德的死。 他死了,将我推开之后他用自己的命保全了我,我却必须赶紧上路以至于都没来得及再去看他最后一眼。 对他的死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很别扭。他是我曾经最亲密的战友,我曾待他如兄弟,但是自从我被抓进监狱之后一系列的事,直到现在!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没想过能在黑石山的深渊里再见到他,真的!拉格什虽然失忆了,可是他依然是拥有瓦里安的身体跟身份。 他一直没跟我说什么,或许是因为瓦里安也在的原因,我有很多话,很多问题想对他说,想必他也有不少话想对我说吧!可突然就这么生死两隔了! 我离开了,去找飞艇救国王的儿子,不知道这几天的时间里会不会给雷吉纳德元帅置办葬礼,暴风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死了这么多人,还又出现了一个国王,还是雷吉纳德带回来的…… 啊!他一死,那城外的军队呢?这怎么说?说实在的飞在空中的时候我心里都是忐忑的。这些问题都是大问题! 从暴风城到藏宝海湾的这条路真要是走的话十天半月都算是快的,可是我们在天上飞却很快,日夜兼程真的是两天不到就到了地方。 从空中俯瞰这片我曾生活战斗过的丛林真的是别有一番感触,他们两个从未来过这里但对这片土地的同样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我给他们讲述了我曾在这里生活和战斗的故事,虽然有些有点记不大清了,可是有些关键的事情我还是很有印象的。比如我怎么接触到这里的洛阿神灵,怎么遇见了现在部落那边的一个巨魔首领,巨魔是怎么回事,他们的生活习俗等等。 所以女孩对我越来越感兴趣,直到她也问了我一个问题,就是很久之前在厄运之槌是不是我去找的她。 我说是,还问她怎么知道,她说过后那个牛头人训练大师曾跟他说起过一个男性人类去找过她,训练大师本想让她跟那个男人睡一觉赚点外快,可是被那个男人给拒绝了。 在听闻我曾去厄运之槌寻找过拉格什后她才想起是不是我去找过她。她说对我的印象起初并不好,但是现在她觉得我这人其实并不坏。 我接受了她的表扬,被人夸赞是个好人这事虽然不能让我高兴但她能把我当同伴这事我还是蛮喜欢的。这也是这一路上唯一让我感到有点开心的地方。 这个姑娘性格很强,我告诉她我接触过很多很多的血精灵,包括现在占据洛丹伦废墟的被遗忘者的主人希尔瓦娜斯·风行者。瓦莉拉说她听说过希尔瓦娜斯的传说,她说她曾是个英雄。 我则告诉她希尔瓦娜斯曾经是个英雄,可她现在也是。虽然我不喜欢她了,但是并不能否认这个女人是一个很强很有心机的家伙。 她并不知道我也是个死人,我也不准备告诉她。在谈及她小时候经历了王国的覆灭,颠沛流离,流离失所,最后苟延残喘的生活的时候她脸上全是痛苦。 我没有跟她提起我跟阿尔萨斯的故事,才刚刚培养起来的好感我可不想就这么破坏掉。哼,这个女孩可是挺记仇的。 在飞越荆棘谷上空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部落竟然也来到了这里并在这里建造起了营地,他们俩对部落则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她说被抓为奴隶强迫战斗的日子他恨死了那些兽人。而布罗尔虽然对兽人也不喜欢,但是他似乎对复仇,对敌对战争一点欲望都没有。 现在的藏宝海湾真的是变成了一个商业中心城市,海面上的船比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要多,城市不光扩建了而且城里的一些建筑也进行了大大的修缮和更新。我们三个落在码头上的时候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尤其是布罗尔从巨鹰变幻成人形的时候周围的人更是惊讶地叫起来。 我们的出现也引起了藏宝海湾保卫局的注意,在一番盘查之后我们花了点小钱让他们不要再纠缠我们。 租借飞艇是一件非常费钱的事情,但为了救回自己的儿子瓦里安舍得花钱,虽然也知道要从道义上讲不要多花钱,可是谈价这种事我原本就不擅长,而这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俩精灵对这种事更是不擅长。 我们的时间很紧急,而我来到这里也真的是来着了,抽出几个小时的时间我找到这里最好的武器师傅本想看看维修保养下枪支,可是当地精拿出更好威力更大的火枪时我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它们并将我的火枪全都更新换代了一遍。 尤其是地精们发明的快速填弹装置深得我心,虽然价格确实挺贵,但是这玩意不是餐勺餐刀而是活命的东西,贵就贵吧,好用最重要。 这些钱我用的是租借飞艇的公费资金,当然是在租借完成后我才挪用了一部分,我也是为了拯救安度因王子,这点钱瓦里安应该不会计较的你说是吧。 租了两艘大船后我们赶紧往暴风城赶,看到我们这么着急地精说它们报价报少了,看他们有点想讹诈的意思瓦莉拉很想教训他们但被布罗尔给拦了下来。 船的速度快,但是布罗尔的速度更快,他先行回去通知瓦里安做好准备,等我们船一到立即出发。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我发现俩瓦里安还是各看着对方不顺眼,可在看到船来了之后他们表现出了同样迫切的心情。毕竟他们都说安度因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两艘大船载着我们还有一百多名精挑细选的战士踏上了西去的征程。两个国王,都说为了自己的孩子,都说那是自己的孩子,不管为了什么吧,诛杀那头黑龙,找到他们失踪的真相同样是他们真正要做的事情。 那就扬帆出发吧!为了安度因,为了……真相。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35忆往昔 乘坐飞艇比坐船还要让我惊恐。 真的。这玩意不起飞的时候不会觉得有什么,当它准备要起飞,刚起飞的时候也没什么,但在逐渐攀升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来了。 我不喜欢自己把握不住的事情。 船在水里,虽然也跌宕起伏可即便是最后船翻了在水里也不至于淹死,或者被淹死的可能性并不会太大。我讨厌水多的地方不是因为水宽而是因为水深和水下的未知。这是个心病。 而飞到了空中这感觉就不同了,我才刚刚习惯了在天空中飞翔,而红嘴是个强壮的家伙,它载着我让我感受到什么叫安全感,可是这艘大船则不然,我总感觉头顶上的大气球很脆弱,我很担心这玩意可别爆了或者被鸟给撞个窟窿啥的漏了气,要真是被鸟撞下来那可就玩笑开大了。 为此我还找地精反复确认过会不会被鸟撞破,他们拍着并不宽阔的胸脯说没事,完全可以放心。 红嘴趴在甲板上倒是挺开心,布罗尔看出了我的担心,他的笑容里似乎带着一丝嘲笑,笑就笑吧,无所谓。 雷吉纳德的葬礼被暂时搁置了,瓦里安明显不高兴,这跟我预料的一样,现在没把我们抓起来已经是无法理解的做法了。真的,如果我是国王,我会立即将这群家伙给抓起来,不用管你这个那个什么理由,也别问原因先抓起来再说。 但是他没有抓我们,还跟我一起出发了……我有点看不懂他了,而至此两个瓦里安也还是相互都不说话。可就在这天我们都在甲板上晒太阳的时候忽然野人王突然走到我面前严肃地对我说:“我似乎想起来了某些事情!” 我好奇地看着他,他则严肃地对我说:“我记起你是谁了。” 他的话叫我笑了笑,“名字不算。” “不,我记起了你当年是怎么来的,你谎称是奥特兰克国王派你来支援的,其实你叫梅森,是范克里夫的兄弟。”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我,我想从他眼睛里看到些什么,可是他的眼神里似乎没有我期待的那种神情。我说的是……愤怒,失望,或者……仇恨。 “你和你哥哥都曾是暴风王国的石匠,但是你……后来失踪了,然后换了个名字,就是你现在的名字,比尔。”他说得很平静,“你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大多数人的怀疑,而且你也确实帮了我父亲很多,为挽救我的王国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后来暴风城陷落,我跟随……安度因·洛萨逃往北方。” “你还记起了安度因·洛萨?” “是的。”他点点头,“我这个腰带……”他用手拍了拍腰间的狮头腰带,“这个就是他的,我认识。” “你知道洛萨是谁么?” “我母亲的哥哥,我的舅舅。”他说。“你在洛丹伦训练过我,后来战争升级,你们一直将兽人驱逐出北方并收复了暴风王国。” “这些历史在书上应该都有。”我说。 “你以为是我翻书看来的?” 我斜眼瞅着他没说话。 “我的母亲,塔莉娅王后,你是见到她的最后一个人。”他的表情更加严肃了,“有人说是你杀了她,但是我不相信,可对于我母亲的死……我确实也耿耿于怀。” 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我想起了很多,包括我现在为什么在这里。”他说。 “嘿!”我朝一旁的瓦里安喊了一声,“国王陛下!” 瓦里安看向我,我朝他招了招手:“有事情要跟你说说。” 瓦里安瞅了野人王一眼有点不悦地走了过来,“什么事?” “你继续。”我对野人王说。 野人王瞥了旁边的瓦里安一眼,“我还记得我的父王是怎么死的。” 瓦里安的脸色大变,他刚要张嘴被我伸手制止了。 “我的父王死在了我的面前,是被一个他信任的兽人,不,是女半兽人给刺杀的。”野人王皱着眉头。“你们去执行任务了……” “他们是去消灭已经疯狂了的麦迪文。”瓦里安说,“当时安度因·洛萨,还有雷吉纳德元帅都在。” 我看向野人王,他继续说道:“但是你们杀死了兽人却依然没能挽救暴风王国。” “战争结束后暴风王国重建是你哥哥主持的工作。”野人王继续说道:“我知道欠了你们很多钱。” “这件事跟卡特拉娜有很大的关系。”瓦里安说:“我……当时被她蛊惑了。” “不光我被蛊惑,我认为当时一半以上的贵族都被蛊惑了。”野人王说:“开始我对支付的费用还没有多少印象,但是……当卡特拉娜拿着账本和财政账本摆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很惊讶怎么会花那么多钱。” “那笔钱确实花得太多,而且当时有很多贵族向我进言说这里面一定存在着巨大的猫腻。”瓦里安说:“我也认为这笔费用过高,所以……” “我当时就听信了他们的话,而卡特兰娜说她有办法处理这件事。”野人王说。 “卡特拉娜确实承诺能处理好这件事,而且最初石工兄弟会的事确实被按下去了,这件事还得到了大部分贵族的一致称赞。”瓦里安说。 野人王有些诧异的看着瓦里安,瓦里安也满脸疑惑地看着野人王。“而且当时卡特拉娜说你……也参与其中了。”瓦里安缓缓说道。 “为什么?”我盯着这个男人的眼睛说道。 “因为她说她调查过你,而且她有确凿的证据表明当年你的出现并不是意外,你不是比尔,你叫梅森。”野人王也看着我说。 “她还说什么了?”我转头看向野人王。 “这件事叫我很焦虑,但是我还是选择了相信你。”瓦里安说。 “然后呢?”我又看向瓦里安。 “下拘捕令的不是我。”野人王说。 “哈!”我笑出了声。 “他说得没错!”瓦里安有些诧异地瞟了野人王一眼,“下令抓你的确实不是我,但卡特兰娜说你那段时间跟石工兄弟会有秘密接触。” “如果仅仅是一个人说你不好我不会担忧,可是后来……不光卡特拉娜,还有很多人指责你,甚至还有人站出来指证你确实不是比尔,就是埃德温的亲兄弟梅森·范克里夫。”瓦里安说。 “我……”野人王看了身边的瓦里安一眼,“如果把你放出来,造成的流言蜚语会更多,而且我没有把你放出来也是想保护你。” “哼……”我轻轻地哼了一声。 “确实是这样,但是后来虽然把你暂时监禁起来后……卡特拉娜说你在监狱里也并不老实,你依然在跟外面兄弟会的人秘密联系。”瓦里安说:“你曾是我最信任的人,但所有的流言对你都很不利。” 我的眼睛抽搐了下。 “我想找到答案,但是……那段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很烦躁,而且真的没有心情……我很不安心,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很……” “很不安。”野人王接过瓦里安的话,“我开始整晚失眠,然后是噩梦。” “雷吉纳德是你派来打探我的口风的么?”我看向瓦里安。 瓦里安没有否认。 “我还是想从你身上找到一丝希望,我也希望你不是那样的人。”野人王的脸上露出一丝惋惜。 “但是……最后的结果完全出乎我的预料。”瓦里安说:“我的人民背叛了我,我的王后被暴民杀死了。” 这句话叫我斜眼瞅向瓦里安,这句话叫我感觉很刺耳。 “我最爱的蒂芬被暴民的石块击中了头部,那天乱作一团,我非常愤怒,然后……卡特拉娜说她跟我都被石工兄弟会骗了,盛怒之下我果断下令清算那些人。” “石工兄弟会的人攻陷了暴风城监狱,你也失踪了。”野人王接着说:“我当时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愤怒,而卡特拉娜也一直在我耳边说你还有你哥哥的阴谋。” 他的话叫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暴动在持续,而且越镇压越厉害。”瓦里安说:“情况完全失控了,而我……情绪非常低落,我的内心里完全被悲痛充斥着,我的精神支离破碎,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望和无助。” “沮丧,我非常沮丧,我很想愤怒,可是我更多感受到的是沮丧,是被人背叛的难过和失去了爱人的悲痛。”野人王说。 “然后你就将大权托付给了那个妖女是么?”我冷冷地说道。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野人王说。 “那段时间的记忆很是模糊,我现在也想不起那时候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只感觉自己被掏空,完全没有精神,而且我发现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不,只有在安度因的面前我才稍微好一点。”野人王纠正了瓦里安的话。 瓦里安此时看野人王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鄙视,敌对和怀疑,他的眼里此时满是难以置信。 “我将当时所有的事务交给了她。”野人王接着说道。 “那伯瓦尔呢?” “也交给伯瓦尔了,但是那时候伯瓦尔跟卡特拉娜的关系还是很融洽的,我相信她俩。”瓦里安补充道 我皱起了眉头,“你被她操控了。” “现在看来是的,我确实被那个妖女玩弄了,她让我变成了她的傀儡。”瓦里安说。 “那天我们来到王宫的时候你还光着膀子呢。”野人王瞅了瓦里安一眼,“你是不是一直跟她睡?” 瓦里安的脸色一下子有点绷不住了。 野人王哼了一声:“跟龙睡觉感觉好么?” “我只是被骗了!”瓦里安反驳。 “如果你也是瓦里安的话。”我瞥了一眼野人王,“在此之前你就没跟她睡过?” 野人王瞅了我一眼将脸扭向一边不说话了。 我看了看两人,然后对瓦里安说:“他说的对么?”瓦里安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我又看向野人王拉格什,“他说的跟你想的一样么?” 此时两人对视了一眼,“完全一样。”两人异口同声。 再次打量着两个人,“那么……对于你被袭击的事……你回忆起来了么?”我扭头看着野人王的眼睛:“你先说!”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36再相逢 拉格什面色凝重。他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在回忆着他遇袭的事情。 “我记得是那个女人的主意……”他抬起眼来看着我,“是她!” 瓦里安将目光投向野人王拉格什,“谁?” “吉安娜。”拉格什说,“是吉安娜。”他说:“我记得是吉安娜提出了一个什么计划,说是要组建一个联盟,或者叫……设置一个协定,和平协定。” 此时瓦里安微微皱了皱眉。 “我去了……开始我是不同意去的。”拉格什说。 “是安度因劝说的。”瓦里安说。“要不是安度因的劝说我也是绝不会去的。” “安度因说……至少知道对手长什么样,知己知彼才能让我们不至于陷于被动。”拉格什说。 “安度因觉得虽然兽人是敌人,但是尊重自己的对手也是很重要的。”瓦里安说。 拉格什点点头,“当时北方已经出现了问题,被遗忘者跟人类打得还很凶的,而且当时吉安娜跟我说的是他希望我们跟兽人达成协议,停战协议,和平友好协议!吉安娜不希望战争扩大,她觉得跟兽人和平共处之后能够阻止或者说是更好地消灭北方的亡灵。” “什么?”我有点疑惑。 “吉安娜跟我说,她担心被遗忘者会利用我们跟兽人的矛盾。”瓦里安说:“当时北方亡灵天灾肆虐,洛丹伦被毁,那些被遗忘者也是死人,不管是天灾还是被遗忘者都是一样的,都是污浊的,邪恶的。而要想光复洛丹伦,恢复北方的稳定,所有死而复生者都必须被消灭。” “这是你的想法?”我瞅向瓦里安。 “是的。”拉格什竟然接过了话。 瓦里安看了拉格什一眼,“但是……我并没有觉得北方的情况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 “开始我是不同意的。”拉格什说:“兽人对我们做过什么我比谁都清楚,我是不同意跟兽人结盟的。” “但是卡特拉娜说现在是我们对北方继续产生影响的好时机,洛丹伦已经完了,曾经化为废墟的我们站了起来还成为了一个很强大的存在。尽管如此北方还有库尔提拉斯这个曾经洛丹伦最好的伙伴加盟友,但他们竟然在洛丹伦遭难的时候并没有出兵援助。斯托姆加德王国虽然不声不响,但是这个国家绝对不会放过吞并洛丹伦遗产的最好机会。” “卡特拉娜是这么说的。”瓦里安结果话茬说:“她怂恿我去参加这场会议,即便跟兽人的首领打不成所有的协议也至少知道他们究竟什么样的,什么底细。” “是的,我同意了卡特拉娜的说法,我……就去了。”拉格什说:“我……乘船先往北方去的。” “是去了米奈希尔港。”瓦里安说。 “到达那里之后我们靠港准备进行一次补给,而且在米奈希尔港有向导,吉安娜的人会指引我们前往塞拉摩。”拉格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激动。 “但是在米奈希尔港我就遇到了袭击。”瓦里安看着拉格什说。 “他们给我的酒里有毒。”拉格什也看着瓦里安。 “那晚喝完酒之后我就感觉很不舒服,浑身无力,脑子一片混乱。”瓦里安补充道。 “是迪菲亚的人!”拉格什说。 “红色的面罩!”瓦里安皱起了眉头。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卫兵,也不在屋子里而是被绑住了。” “被扔在地上,周围都是……戴面罩的人!他们都是迪菲亚的人!” “不!后来出现了……海妖!”拉格什瞪大了眼睛。 “纳迦!是纳迦!”瓦里安也激动了起来。“海妖突然出现,那些迪菲亚被消灭了。” 野人王拉格什看着面前的瓦里安,此时他的脸上已经不光是难以置信了,瓦里安也看着拉格什。“你到底是谁?”他问向拉格什。 “我是瓦里安,暴风城的国王!”拉格什坚定地说道。 “那为什么我跟你拥有相同的记忆?”瓦里安说。 拉格什盯着面前这个跟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或许我们要找那些魔法师问一问清楚,在塞拉摩刚好有两位。” “我没有见过吉安娜。”瓦里安说。 “我见过。还有一个非常强大的魔法师,我想她应该能够给我们答案。” 正午的太阳已经偏西,阳光铺洒在甲板上,也洒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脸上和身上。这两个人好似孪生兄弟的家伙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敌对,虽然还有万千不解,可很快我们或许就能找到答案了。 当远方的地平线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士兵们都很激动,而瓦里安的脸上也展现出了一丝期待的表情。布罗尔微笑着看着远处的地平线,从这回到他的故乡已经不算很远了。 “现在我们到什么地方了?”瓦里安问道。这话显然是问我的。 我看向一旁的地精,那地精此时正举着望远镜四处张望。“现在到哪里了?”我用的精语问他。 地精并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又观察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具体位置并不清楚,得等再靠近一些才能知道。” “你们是准备去哪?”我问。 “是你们准备去哪。”地精并没有放下望远镜。 “你们以前经常飞这条航线么?”我有点担心。 “来过,没来过怎么敢接你这活。”他说。 “你知道我要去哪么?” “不管到哪,棘齿城都是中转点。”他说。 “可是我们不去棘齿城,我们要去一个人类建造的城市。”我说。 “那也总得找到棘齿城。”他放下望远镜。 “前面就是棘齿城么?”我用手遮住阳光远眺。 “不是。”他说得很淡定。“但这并不影响。只要到达海岸线附近找到棘齿城只是时间问题。” 听到他的话我不禁皱了皱眉头,不过也的确是这样,只要沿着大陆线寻找不管最开始是往北还是往南最终总会找到的,但这样太费时间了。 地精又补充了一句,他说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现在一定到达了贫瘠之地,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吧。 我却摇了摇头,“棘齿城只是锚点,但是我们的目的地应该是在棘齿城的南方甚至更南方。” 听到我的话他歪了歪脑袋用他那双红色的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你确定吗?”他的声音是地精的标准声音,沙哑且刺耳。 我看着他的眼睛也稍稍思索了一下并点了点头:“我确定。” 紧接着地精转头对着大副大声喊道:“飞艇转向西南,西南三十五转向!沿大陆线行进!” 我的判断是对的,在棘齿城的灯火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表示继续沿大陆线前进。 在经过这一晚的飞行之后,那天的清晨一座海中的海岛,一个建设有城堡城墙的海岛出现在我们眼前。 在甲板站了一夜的我对地精大喊:“就在前面!准备降落!” 我快步走进船舱对里面还在酣睡的众人大喊到了,拉格什直接从床上翻了下来。众人跑到船头,经过一周的飞行终于到了,他们都挺高兴。 我翻身上了龙鹰,瓦莉拉一把抓住了布罗尔的手,“走!咱们也走!” 这个身材相当火辣的血精灵姑娘表现得还跟个小女孩似的。布罗尔变身成为巨鹰后瓦莉拉赶紧爬到了他的背上。 “你们去哪?”瓦里安问道。 “让你已经多年未见的吉安娜女士准备好迎接你。”我说着就敦促红嘴从飞艇上一头扎了下去。 这种飞翔的感觉相当棒了! 城头的卫兵也看到了我们,城里响起了钟声,我们没有直接扎进城里而是绕城盘旋了一会,城头的卫兵不知道我们是谁,他们已经准备好朝我们射击了。 而城中射出一颗绿色的烟花之后我们这才飞进了城里。 艾格文和吉安娜已经站在城堡前的广场上等待我们,当我们降落之后艾格文一脸慈祥地看着我,吉安娜虽然不会对我多友善但是她看到布罗尔和瓦莉拉后也是露出了笑容。 瓦莉拉在艾格文面前真的就跟个孩子似的,艾格文张开怀抱将她抱在了怀里。 “暴风王国的国王来了。”我对吉安娜说,“希望还不算晚。” “拉格什呢?”艾格文追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我说,“让卫兵引导飞艇降落吧,希望他们降落之后不会脚发软。” 这话还真叫我说着了,不光是士兵,瓦里安跟拉格什从船上跳下来的时候也打了个趔趄。 艾格文看到这一幕也是忍俊不禁。可是当俩人看到拉格什身边的瓦里安后脸上的表情完全符合我的心理预期。 “这是……”吉安娜的眼睛都直了。她打量着拉格什,然后看着那个溜光水滑,细皮嫩肉的瓦里安。“他是……”吉安娜疑惑地看向我。 “跟多年前你们在洛丹伦时候的相貌变化大么?”我说。 瓦里安走到吉安娜的面前,“很高兴能再见到你。”他说。但是拉格什却并没有走的那么近。 吉安娜仰望着这个英俊而精壮的男人脸上的表情真的是好笑。“你是瓦里安?” 瓦里安微笑着看着她。 “我才是。”拉格什斜着眼看着吉安娜,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瓦里安国王却是有记忆的。 “你们俩……”吉安娜看向拉格什又看向瓦里安,“我不记得你……有兄弟。” “哼!”拉格什哼了一声,我赶紧把话接过来,“他俩可能不是兄弟!”我说:“有些事我解释不了,所以我将这俩国王都带来了。你是大魔法师,还有最强的守护者。”我看向艾格文:“你们一定能找到这里面的问题,也一定能找到答案。” 艾格文点点头,“我会尽力的。” “这是一个问题。”我说:“还有一个很恶心的事情,暴风城里不光存在着邪恶而且是个巨大的邪恶!她差点杀了我们所有人。” “她?”艾格文惊讶道。 “卡特拉娜,原来他身边的女伯爵。”我用眼神指了指瓦里安,“她不是人类,而是……龙!一头巨大的黑龙!” 艾格文的脸色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怪不得!” “什么?”我看向她的脸。 “前几天,南部山区发生了强烈的能量波动!那能量让我想起了……”艾格文看着我的脸忽然欲言又止,然后她顿了顿说道:“拉格什身上的黑暗力量。” 我转头看了拉格什一眼,然后对艾格文说:“我们没能杀死那头黑龙,让黑龙逃跑了,更糟糕得到是……她掳走了瓦里安的儿子!”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37分裂 艾格文在我走之后并没有就此放弃了对南方山区的调查,对她而言魔法是她的一切,研究魔法追寻魔法力量是她永远的追求。而南方山区一直是个谜团,她知道那里不简单,可一直都没机会真正去了解它。 用她的话来说那力量混沌且不可捉摸,她也曾想去探查,可她已经不再具备曾经的能力,她将自己的毕生能力换取了一个人的救赎。 没人问那人是谁,这是她的秘密,但我知道那人是谁。 而拉格什的出现让她感受到那力量跟南方山区里散发的能量竟然如此相近,拉格什不是一般人,他的出现和他身上携带的黑暗跟那力量不谋而合。 今天我将拉格什带回来了,也同样带回来了跟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家伙。她说两人身上潜藏的黑暗力量如出一辙。这也证实了拉格什跟瓦里安之间一定发生了一些难以置信的变故。 魔法仪式立即进行,拉格什跟瓦里安躺在巨大的法阵之中,黑暗的大厅里只有几支蜡烛发出惨淡的光让我能看清她们两个魔法师在做什么。 布罗尔站在一边,瓦莉拉站在布罗尔的身旁,我则站在瓦莉拉的身后。 艾格文用鼠尾草在两人周围划圈,袅袅的烟雾在他们两个人身边消散。她轻声地念叨着什么,然后她俯身拿起瓦里安的手放在了拉格什的手上。 此时两人似乎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他俩被催眠了。 吉安娜在法阵周围摆弄着法器,那些水晶并没有因为这黯淡的烛火而能反射出多闪亮的光。 “可以开始了。”艾格文将鼠尾草束放在两人的中间。 吉安娜开始念咒,那种语言在我看来就跟随意发挥的似的,以前我甚至觉得她们念完一遍再念一遍的时候两遍根本就不一样。当然了这是我瞎猜的,可是吉安娜的手上出现两团蓝色的光团并在光团周围出现弥漫的电流时我确定这咒语是有效的。 哼,管她念什么,管用不就得了。 电流从吉安娜手中开始落到了地上,那些电流落在地上的符文上一下子整个法阵都亮了起来。这蓝色的光芒从地上冒出来瞬间就压过了烛火。 法阵越来越亮,这时候艾格文坐了下来,她伸出两只手按在了两个男人的额头上。 蓝色的光芒照亮了艾格文的脸,那张脸似乎一下子变得更加苍老了。 艾格文也开始念咒语,对于她的咒语我还是很信服的。这倒不是因为她年纪大。 当法阵的能量爬上两个男人的身体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地抽搐了一下。艾格文面沉似水,她轻轻闭上眼睛,只见两个男人的身体也开始发光,然后这光开始往艾格文身上蔓延,最后三个人的身体似乎连成了一体。 两个男人的表情同时开始抽搐起来,紧皱的眉头和咬紧的牙关说明他们俩似乎很痛苦,艾格文的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瓦莉拉拉住了布罗尔的手,我则扶住了她那瘦弱的肩膀。瓦莉拉回头看了我一眼,她满脸的担忧。 咬紧的牙关里发出了嘶嘶的声音,俩男人发出这样的声音一定是在经历什么。 仪式的时间很长,我感觉得有两个小时。当艾格文身上的光芒褪去之后,吉安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没有上前扶她,她则赶忙爬到法阵中将手按在两个男人重叠的手上。 艾格文身子一歪直接倒了下去,瓦莉拉发出一声惊叫。我赶忙捂住她的嘴。 艾格文倒下了,我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仪式显然没有完成,而布罗尔也只是眉头紧皱并没动作。 当吉安娜将手从那两只手上拿开的时候她开始大口喘着粗气。光芒瞬间消失,布罗尔赶忙冲了上去,瓦莉拉也赶忙跟着跑上去。 “我没事!”吉安娜被布罗尔扶了起来,瓦莉拉则直接将倒在地上的艾格文抱在了自己怀里。 “他俩怎么还没醒!”我也冲了上去。 “没事!他俩没事!”吉安娜深吸一口气说道,此时她脸上全是汗。 “你没事吧!”我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 “我没事,你快看看艾格文。”她抬手指了指艾格文。 我转过去将艾格文接过来让她靠在我的怀里。她脸上竟然没有血色了。“她受伤了么?”瓦莉拉竟然带着哭腔了。 见状我赶紧想办法,虽然技艺不精,但我还是抓住她的双手在心里开始了祈祷。 “哎呀!”瓦莉拉轻轻地叫出了声。 我闭着眼睛努力的集中精神,此时我手上,胸口,脑袋上,后背都开始发热,而一股暖流从我握着她手的手上开始蔓延,我感受到了一阵空虚,然后是非常的空虚,就仿佛我进了一个黑暗且巨大的空间里。而我传输过去的能量就仿佛是我提着一盏油灯站在那黑暗里。 我开始用力,当我能感受到力量开始有了根,就是那种类似于我有使不完的力量,且面前有一个沙包,我能将力量释放出去而不是对着空中的出拳。 光芒越来越亮,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个黑暗的空间并不大,只不过刚才我的光太弱根本不足以照亮这个地方。这个黑暗的空间怎么形容呢?就仿佛是一个……八米见方的房间,我站在房子中间,手里有一盏完全不怎么亮的灯,随着光越来越强,我忽然能看到原来这房子不大,这空间不大,可在我看到这房子不大的时候,那光忽然就更亮了,直接将房子里的黑暗给驱逐了大半。 艾格文的身体抖了一下。“她醒啦!”瓦莉拉惊喜地喊。 我也睁开了眼睛,看着怀里的女人她的脸色好多了。 “刚才是你么?”艾格文醒来之后轻轻地问我。 “你觉得呢?”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她坐了起来,此时她看我的眼神完全是变了一个人。她叹了口气又看向吉安娜,“他俩身上的黑暗之力超过我的想象!远远超过!” 吉安娜点了点头,“难以置信!上次只有拉格什的时候还不这样的!” 我好奇地问,“发生了什么?” 艾格文想站起来,我将她搀扶起来,她说:“我看到了他的过去,他俩是同一个人!” “啊!”我惊讶地扭头看向还在沉睡的两人。 “不用惊讶,他俩确实是同一个人,但是将他俩分开的魔法法术是我从未见过的,那力量之强我现在根本无能为力。”说着她看向吉安娜,“你怎么样?” 吉安娜摇摇头,“我无法跟他俩体内的黑暗相抗衡。” “这么夸张?”我惊讶地看着吉安娜依然年轻的脸。 “就像你用身体撞一堵石墙,用手想去把那堵墙给挖开!”吉安娜形容道。 “我没想到那头黑龙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力量!”艾格文说。 “你们俩都解决不了……这事还真就难办了。”我说。 吉安娜蹲下身子轻轻摇晃着两人,他俩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可刚要起身两人又同时抱着脑袋滚到了地上。 “他俩经历过很大的磨难,不过没事,一会就好了。”吉安娜说着站起身,“来吧,我会给你俩一些草药,能迅速缓解疼痛,而且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俩说。” 煎煮的草药味道从来都不怎么好,说不上刺鼻可闻着就知道不好喝。瓦里安端着盛着满满草药汤的碗皱着眉头,拉格什则直接将浑浊的汤灌进了嗓子里。看他咧着嘴的样子就知道这草药味道如何,不过跟头痛和眩晕相比这都算不得什么。 “要不要你们俩休息下?”艾格文说。 “不用了吧,还能忍受。”拉格什眉头紧皱,他用力揉了揉脑袋说道。 “刚才你们俩应该看到了同一个景象,你们还能记起来么?” 瓦里安此时的脸上表情不是很好看,拉格什抬起眼皮看了艾格文一眼又将眼皮耷拉了下来。 两人都不说话了,艾格文也没有多嘴,而是在等待着他俩有谁能开口率先打破这个沉默。 可并没有。 是啊!如果面对另外一个你,真实的你,你会作何选择呢? 当人们仰望星空的时候总产生各种联想,即便脑子里空空如也的农村闲汉都会幻想有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不用劳作就能有很多吃的,那吃不完的食物。而吃得上饭的人会想到哪家的媳妇谁家的闺女隔壁的寡妇,要是哪天有个女人暖被窝该多好。 再有点文化但是单纯些的人会幻想天上会不会有神,神明会住在什么地方,那璀璨的星河里会不会也有一个世界,那里会不会也有同样的人在望着同一片天空幻想着同样的问题。或者会不会有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你。 而文化更高深一些的学究或许会探讨一些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活着有什么意义这样无聊且烧脑的问题。 有不少人都会产生一种想法,比如穿越回过去。人们会想要是回到过去该多好,人生重新来过将过去的遗憾弥补一下,或者回到过去见见相见的人,告诉过去的自己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但我估计会很少人想到如果你有天早晨见到另一个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同一个世界,一样的两个你!他说他是你,你说你才是你。 这个世界上可以同时有两个你存在么?如果他可以取代你的话你愿意么? 我想能同意的人会非常少,即便他真的是你完全的复制体那也不是你自己,“自己”这个词的意思是自己掌控自己的一切行为和思想。而另一个你的确是你,但却又是另外一个跟你毫不相关的人。 当他能取代你,但你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你会有怎样的一个感觉呢。 可以想象瓦里安跟拉格什在知道彼此都是瓦里安本人的时候为什么陷入会短暂的惊讶然后又理解不了这件事了。理解不了是正常的,能理解的才不是正常人呢。 而他俩面对的不仅仅是“你是你”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而是谁未来去当这个国王!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38命运 我完全能理解他俩此时的心情,虽然对一个人变俩的过程我很好奇,可是现在这个情景就已经让我都感到了尴尬。 前些日子在暴风城揭露卡特拉娜真面目的时候安度因应该也看到了这俩人,而最初战斗的时候拉格什消失了也应该是去找自己的儿子。 那安度因见到这俩几乎一样的家伙,这俩家伙都喊称是他的爸爸的时候不知道安度因会不会有点感觉精神分裂了。 不过现在想来凭空多出一个爹我觉得还好,要是蒂芬王后还活着这个情况才更尴尬。都是自己男人,你说跟谁? 看着都低头不语的俩人,我忍不住地胡思乱想,这时拉格什抬起头看向瓦里安,“被下药麻翻的那晚,迪菲亚的人也参与了其中。然后我……嗯,就被绑起来,我醒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在海上了,摇晃的环境显而易见。” “你到了什么地方还记得么?”吉安娜问。 “我不知道那是哪。”瓦里安说。 “谁又能知道呢?”拉格什说:“我的眼睛被蒙上了,即便是饭也不是我自己吃的,直到有天我被他们拖出船舱,我能感受到外面的空气变化,海浪,风声,唯独没有听到他们交谈。” “那些人很谨慎,他们一直没有交谈。”瓦里安说。“我被扔在地上之后……他们将我们按住,然后把我固定在地上。自始至终他们都不说话的。” “我不能说话!”拉格什说:“我……的嘴巴没有被塞住,但是我发不出声音。甚至我连哑巴都不如了。” “那应该是魔法。”瓦里安说:“就仿佛失去了嗓子一样。” “然后他们将蒙在我眼上的头套摘掉,我这才发现是夜晚,而周围的人全都带着面罩,红色的面罩。”拉格什说。 “其中有一个穿长袍的!”瓦里安说:“那似乎是个女的!” “没错,她脑袋上的兜帽很大,完全看不到她的脸。” “她对我释放了什么魔法。”拉格什说。 “很痛!”瓦里安补充道:“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痛疼。感觉要把身体撕裂开来。” “是头痛!”拉格什说:“比现在还要严重上万倍。” “那感觉脑袋似乎都要炸了。”瓦里安说:“你让我回忆起了当时有多疼!” “你知道你是怎么变成两个的么?”吉安娜说。 “我似乎晕过去了。”瓦里安说。 “这正是这件事的关键!”吉安娜说:“当时你被施加了诅咒,给你施加诅咒的人就是卡特拉娜。” “我知道,后来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脸!”拉格什说。 “但是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呢?”吉安娜问向拉格什又看向瓦里安。 瓦里安摇摇头。 “卡特拉娜所拥有的力量……很恐怖!这种力量相当黑暗,是我都未曾见过的混沌力量!”吉安娜说。 “我见识过……”艾格文顿了顿说。“我见识过比这更恐怖的力量……虚空之力!但是这个力量跟虚空之力还不是很一样,这种混沌……我从未在这个世界上见过。” 我们都看向艾格文,她皱着眉头继续说道:“你说的那个女人用这种力量分裂了你,不光是身体,还有你的灵魂!” 两人的脸惊讶地绷了起来。 “也确实如此,在我初次见到你的时候……”她看向拉格什,“我很好奇你是怎样的一个家伙,你不完整!而且……你身体里存在的那种黑暗就像迷雾一样遮蔽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跟我一样么?”我说。 “当然不!”她否认了我的话,“你是混乱!” 我刚要张嘴,她没有再理睬我而是直接说道:“但是现在我看清了……一部分,至少知道了你发生了什么。” “那我怎么办?”拉格什急切的说。 艾格文摇摇头,“那个女人分裂了你,可是她并没有能力完全抹除你的记忆。” 拉格什歪头看向瓦里安。 “你看我干什么?”瓦里安斜了他一眼。 “为什么你的记忆还保留着?”拉格什皱起了眉头。 “当时首先醒过来的是你!”艾格文说:“不是他!” “这有什么关系?” “你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但是他没有!”艾格文指着瓦里安说,“你不记得了么?” 拉格什瞪大了眼睛盯着艾格文,“我记得。” “也正是因为你看到了她,所以你的死!”吉安娜将话接了过来。 “不对!”拉格什说:“当时不是这样!当时出现了……纳迦!是纳迦海妖!” 艾格文摇摇头,“那是偶然!” “什么意思?” “出现的纳迦根本就是偶然!分裂你的那个女人没有料到会出现纳迦。” 拉格什皱着眉头思考着,“当时一片混乱。” “我也醒来了!”瓦里安说。 拉格什看着瓦里安,“我还以为是个梦!” 我好奇地盯着拉格什。 “真的!我真的以为是个梦!”拉格什赶忙说道:“我醒来不光看到了卡特拉娜的脸,还有……身边的……你!”他看着瓦里安,“那时候你躺在地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我还纳闷,我怎么在这里,我怎么躺在地上,我怎么……能看到我躺在地上。” 拉格什愣住了,“我还以为我灵魂出窍,或者我在梦里。” “卡特拉娜……对,我看到了她的脸,她很惊讶,甚至有点惊恐,我还纳闷她怎么在这里,她……她不该这样对我。”拉格什说:“我真的以为是个梦。” “我是被你弄醒的。”瓦里安说:“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你,说实在的我也以为是个梦!”瓦里安又将目光从吉安娜身上转向拉格什,“当时出现了纳迦!确实是这样的,我看到我自己在挣扎,就是你在挣扎。我很纳闷,很奇怪,但是当时又是那么真实!” “你也以为是个梦!”拉格什同样看着瓦里安。 瓦里安点点头,“甚至到了后来我都认为是个梦。” “你看到卡特拉娜了么?”拉格什问。 “没有!”瓦里安回答道。 拉格什哼了一声,“怪不得。” 艾格文说:“就是这样,你看到了,他没看到,所以你必须死。” “她分裂我俩是为什么?”瓦里安问。 “你跟他……刚好相反。”艾格文说:“你代表着温和善良……或者叫懦弱的一面。”她又指向拉格什,“你则是残忍,好战,理智勇敢的一面。” 瓦里安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显然他对这个解释不是很满意。 “这么说……她将我俩分开……就是为了更好地控制我么?”拉格什问。 “可以这么说。”艾格文点点头,“在刚才的仪式中,我全方位地观察了你和他的灵魂,你们俩的性格等方面,我对刚才说的话负责。” “那……我的……记忆……” “你挣脱了束缚,他也挣脱了。”艾格文说:“可是你……胆怯了。”她指着瓦里安说:“当然了这不丢人,在梦里大多数人都会感到胆怯。” 瓦里安微微苦笑了一下。 “你们想杀出重围,但是你被抓了。”艾格文指着瓦里安说:“而你……掉进了大海里。” “当时出现了龙!”瓦里安说。 “确实出现了龙!”拉格什也附和道。“不过龙……在对付纳迦。” “纳迦就是来捣乱的,至于为什么会出现我不知道,可就是出现了。”艾格文说。“你后来应该对这一幕还有印象!”她看向瓦里安说道。 瓦里安皱着眉头,“我……以为做了个噩梦!” “你就没怀疑过?”吉安娜有点不可思议。 “如果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见到他我一定不会怀疑,我一定知道那是真的不是假的,不是梦!”瓦里安解释,“可是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不在那个地方,我没有被绑着,我没有被抓,而是躺在一艘船上!” “船上?”我惊讶的叫了出来,“你不是被绑架了么?” “是被绑架了!”瓦里安说:“可当时我确实是在船上。” “然后呢?” “然后……我看到了卫兵!是我的卫兵!”他说:“但是当时遇上了大风浪!很大很大的风浪!然后……船沉了!翻了!被浪打翻了!船沉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然后我被救了,然后我被卖了,后来迪菲亚将我买来关了起来。”他说。 这话叫我有点跟不上他的话了。 “怎么迪菲亚把你买来?什么意思?” “我的船沉了,其实我从醒来到船沉我根本就没缓过神来,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了我的卫兵,我真的没有怀疑任何东西,我还以为我是在船上,在开往塞拉摩的路上!”瓦里安说:“但是……醒来的时候狂风大作,大海似乎都要翻过来了!然后我……还没等问什么船就翻了!” “那你是怎么被抓的?”我问道。 “不是我被抓,而是我被人捞起来,我的船没了,当时也是晕了过去,然后我再醒来就是遇见了海盗。”瓦里安说:“海盗将我卖做奴隶。” “你知道你去了哪么?” “我不知道!”瓦里安说。“我被囚禁了很长一段时间。” “然后呢?” “然后我忽然就被抓出来,自称是迪菲亚兄弟会的人将我买走了。”他说。 “你是被……换回去的?我听说你是被赎回去的!”我问道。 “是的,我被迪菲亚兄弟会的人带走了之后他们说认识我,想要我换个好价钱来弥补他们的损失。”瓦里安说。 “花了不少钱吧!”我说。 “是的!花了很多钱!”瓦里安说着瞥了旁边的拉格什一眼。我看拉格什的脸色很是难看。 “你被放回去之后就……完事了?你没怀疑过什么?” “卡特拉娜给我的解释就是我们的船遇上了风暴,几乎全军覆没,而且我也失踪了,最初人们以为我死了,但是万幸我还活着。”他说。 “你被赎回去之后呢?” “她照顾我了一段时间,因为是迪菲亚兄弟会的人将我买回来,虽然他们从我这要了很高的赎金,但是也就这样了吧。”瓦里安说。 “等等!”我打断了他的话。“你可是在米奈希尔港失踪的!你怎么解释!不,是她怎么解释?” 瓦里安看着我的眼睛,可此时的他看我的眼神跟刚才已经不大一样了。 “那不是你做的么?”他说。 瓦里安的话直接把我说懵了。 “我做的?我做什么了?”我几乎叫起来。 “是你绑架了我!”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39拨云见日 我一下子懵了,这怎么还有我的事? “你疯了吧!”我看到所有人都看着我。 瓦里安微微皱起眉头,“的确,在米奈希尔港我受到了袭击,而绑架我的人就是你!”他接着说道:“你把我绑上了船!但是后来我的人查出了事情的缘由,你想将我转运走,但是我的人追上了你的船,我被救了!” 此时我的脑子里轰轰作响。“不是这样的……” “我遇上的风暴,就是刚把我救出来的时候!”他说。“但是很不巧,我的船翻了,然后我被海盗救起来,再就被卖掉了。”瓦里安说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你后来不是回到暴风王国了么?还声称继承了你哥哥的遗志。” 我的脑子已经有点跟不上了。“我没有做这些。” “但是在我回到暴风城之前,整个暴风王国都流传着你回来报仇的消息。”他说:“但是后来却传说你又死了,被人杀死了。”他看着我的脸,“你怎么解释?”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说实在的我懵了。 “我一直想问你这个事情,但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也想一点一点搞清楚你究竟想干什么,所以一直没问你。”他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你能把话说清楚么?”我的余光看到了边上板着脸的拉格什。 “我在米奈希尔港确实遇袭了,这事是真的吧!”他说。 “是!这事……我知道。” “我失踪的那段时间你曾出现在暴风城,这没错吧!” 我的眼睛抽搐了下,然后我点了点头。 “我在米奈希尔港遇袭的时候下手的是迪菲亚的人,这没错吧!”他说着看向拉格什,然后将眼睛看向我,“我真的以为是迪菲亚将我绑架,然后我做了个梦!再然后我被海盗从海里捞起来,之后迪菲亚接手将我送回来。但是……事实是,迪菲亚参与了绑架!然后卡特拉娜将我……” “她将瓦里安分裂成两个!然后在她操控下将你转了两次手!最后再由迪菲亚兄弟会将你卖给暴风王国!是不是这样!”我恍然大悟,心情一下子也大好。“这样你……” 瓦里安笑了一声点点头,他将目光从我身上转向拉格什说:“最初我见到你的时候真的是很惊讶,我无法想象你怎么会出现的,还有一个……我!哼,我以为你是带着一个冒牌货来篡权的。” “但我确实是来揭露卡特拉娜的!”我说。 “我真的也懵掉了,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而且我儿子还被掳走了,面对另一个我,我很纠结,我当时并没有记起当年的那个……梦,真的!当时看另一个我……他似乎又不像是个坏人,至少他是在真心关心安度因的安危,这就叫我无法理解了。那天晚上我感觉你也不像是在骗我,可我实在是拿不准。唉!如果你是来篡权的趁着黑龙现身的时候你就应该把我杀了,然后他不就成为了国王了!”瓦里安有点痛苦地摇了摇头,“我也有点乱。” “我说我没参与!你信么?”我看向拉格什,他的眼神里也满是不确定。 “如果这全是卡特拉娜操控的,就说得通了。”艾格文说。 “我也有点懵。”拉格什说。 “比尔说他没参与,就算他没参与,但卡特拉娜跟迪菲亚兄弟会勾结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至少听你们这么说是这样的。”艾格文说。“吉安娜邀请你去参加会议,卡特拉娜极力支持不断撺掇你去估计就是已经想好了要对你下手了,而你在米奈希尔港被袭击这件事应该就是迪菲亚兄弟会的人做的,然后她将你转运出去,分裂了你俩,然后再演出一场戏,让你的人查出你的踪迹,然后你的船队几乎全军覆没,这样你就不会对你曾经发生的事情感到怀疑。” “但是……他失踪的时间可是很久啊!”我说。“他的船队发现他的踪迹到……船队沉没这时间对不上啊!” “不,对得上!”瓦里安说:“我失踪之后了很长时间,因为那段时间我是晕过去了,我也不知道晕了多久!从我失踪到暴风城宣布发现我的踪迹,然后去追,然后沉船,中间有着足够的时间。” 这个自洽的说法倒是也说得过去。 “我们都被卡特拉娜耍了。”瓦里安瞥了我一眼说道。 “这么说来,也是为什么你的身上的黑暗力量远远小于你!”艾格文指了指瓦里安,又指了指拉格什。“可是你……拉格什,你的身体里那种黑暗不是我们能够清除的。” 拉格什听到这话原本就阴沉的脸再次耷拉了下来。 “你从山崖掉进了大海,然后你遇见了什么你还记得么?”艾格文说。 “我记不清了。” “你的身体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黑暗,那股黑暗遮蔽了你的心,遮蔽了你的记忆,那个操纵者仅仅是这么做了,但是我不理解……它为什么不把你直接杀了。”艾格文说。 “你确定不是卡特拉娜做的?” “确定!”艾格文说。 “是的!”吉安娜附和道:“她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将你一分为二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其实她是想弄死你的,如果没有纳迦的出现我估计你确实就已经不在人间了。” “这么说我活下来还是幸运的?”拉格什疑惑地看着吉安娜。 “可以这么说。”吉安娜点点头,“但问题也来了,那个遮蔽你记忆的家伙只是遮蔽了你的记忆,然后让你活了下来!” “我醒来的时候遇到了鳄鱼,我差点被鳄鱼吃了,然后我就被兽人给抓走了。”拉格什说。 “你的记忆是从你醒来开始,而过去的记忆你是不记得的吧。”艾格文说。 “为什么呢?”拉格什的表情有些沮丧。 “你现在回忆起来过去的一些事了这很好,不过我们也只能帮你到这里。”艾格文说。“你的身体里潜藏的黑暗力量超乎想象,你接触过某些……不得了的东西!”说着她竟然看向我,“就像你!” 所有人有都看向了我。“我可什么都没接触。”我赶紧说 艾格文摇头,“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你身上的痕迹做不了假,或许你不是故意向隐瞒,但似乎你身上潜藏的秘密……比他俩身上还多的多呢!” “我可没有分裂!”我说。 “不是你分裂不分裂的事,现在说他俩。”艾格文说:“我无法驱散他身上的黑暗,我做不到。” 吉安娜也面色沉重,“我也……很抱歉。但……过去的一些事情基本捋清了。”吉安娜说:“现在你们准备做什么?” 瓦里安直接回答道:“当然是去救我的儿子!”说着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拉格什。 拉格什抬起眼睛看着吉安娜,“是的!我要救出我的儿子!” “从这里往西南,一直往西南方向,你们会看到沼泽消失,群山会接替沼泽,在那片山里你们应该能找到你们想要的。”艾格文说:“或许你们也能找到你们身上的答案。”她说完看向我:“也包括你。” “好好休息吧!明天你们就出发,祝你们一切顺利。”艾格文温柔地说道。 拉格什脑袋还是疼的厉害,瓦里安也去皱着眉头去休息了。我心里却疙疙瘩瘩的。站在高塔上眺望着远方的大海,我心里是一点都不舒服。 “你不去休息么?”艾格文竟然出现在我身后。 “我不需要休息。”我说。 “死人都不用休息的么?”她站在我的身边转身靠在墙边看着我。 “你是想来挖苦我还是想嘲讽我?” “哼,当然不是,我现在对你越来越好奇。”她说着拉起我的手。 我猛地抽回去,“你干吗!” “希望你明天能找到你身上的秘密。”她说。 “我没有什么秘密。”我不屑地说道。 “你身上有无数地误解。”她说:“混乱的像一团麻,乱麻只要有足够的耐心终会解开,而你要想好……应该要有足够的耐心。” “谢谢你的说教。”我眨巴了下眼睛。 “那个……拉格什不是个简单的家伙。”艾格文说。 我看向她的脸,“我知道。” “我说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没有另一个他的仁慈和怜悯。” “你言重了吧。”我说。 “他体内的黑暗没有被释放,我跟吉安娜只是点亮了他灵魂的一点光,找到了我想找到的东西,但是黑暗里隐藏的东西……”她轻轻叹了口气,“你并不了解。” “这有什么不了解的?”我说:“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 “我当然知道。”艾格文说:“我在他心里也看到了你。” 我有些吃惊地看向艾格文。 “你很惊讶对么?”艾格文的神情一点都不轻松,“卡特拉娜是黑龙,我知道龙是什么,而且我对龙也有一定的研究,黑龙是大地的守护者,还有红龙,绿龙,蓝龙和黄龙,但是黑龙……在上古时期可是就一点都不安稳了!” “他们跟其他颜色的龙比起来……永远都是不安定的存在。现在黑龙出现跟她们所在的地方显示这里面的问题不是我能解决的了。”她说道。 “我有心无力。” “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分离了瓦里安,可以说将瓦里安身上绝大多数的缺点都分给了拉格什,拉格什身上拥有的黑暗就能说明这一点。” “你不是说他是解除了障碍之类的什么吗?” “是的,否则他不会这样。” “你还说了我。”我说:“你总是在点我。” “我是想让你知道,让你重视,然后也让那个瓦里安能对你好点。”她说。 “对我好点?” “那个瓦里安说被迪菲亚扣押,然后被赎回去了,可是他说之后就这么算了,如果是你,你会算了么?”艾格文看着我的眼睛。 “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瓦里安确实是做傀儡的料,但拉格什不是,他身上的灵魂有高贵的,但也有黑暗的!如果有一天,我是说有一天……等你们胜利了回去,瓦里安被杀掉的可能性不是没有的。”艾格文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看着她那双温柔且严肃的眼睛,而她又轻轻地说了一句:“而在他的心里……我发现他其实是恨你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40黑龙之巢 我不知道你想对别人好但对方并不领情是个什么感觉,尤其是你本想为他付出却得知他并不喜欢你的时候。 看着艾格文的脸,我不认为她是在故意挑拨我跟他的关系,可我真的想不出她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但她看我的那个眼神真的是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是一种不切合实际的幻想,或者叫胡思乱想之后发现这想法有点违背心中道德之类而产生了一种让自己感到纠结的羞耻感…… 或许真的是我胡思乱想。但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一夜之后吉安娜也决定加入到行动之中,她说此行凶险希望能帮上些忙。我站在一边观察着她的脸,不觉间看到她对瓦里安的笑让我感到一阵不爽,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当年那个人,一个被她抛弃的男人。 登船前她抱着一个包裹来到了两人面前,打开包裹在外面的布竟然是两柄长剑。“这是我赠与你们两人的武器。”吉安娜将包裹托到两人面前。 拉格什率先拿起一柄剑,当剑从剑鞘中被拔出来的时候剑格上端一团金色的光团缠绕其上。剑从鞘中被抽出后这柄剑肉眼可见的华丽且高端,拉格什两眼放光。 瓦里安也拿起另一把将剑拔了出来,当两柄剑皆出鞘之后,两柄剑的剑身竟然同时散发出一种橙红色的光。 两柄剑最大的不同是在剑格处,拉格什手里的那柄看上去更狂野,霸气十足。 吉安娜说:“这两柄剑是上古精灵的遗产,是魔法精灵之剑,上古之战时期一对精灵双胞胎兄弟就持有这两柄剑。” “这确实是我们暗夜精灵的武器。”布罗尔的脸上露出惊讶且自豪的表情,“竟然还是上古之战时期的……” “你手中的这柄名字叫暗影撕裂者。”她对拉格什说。 “你手中的名字叫暗影掠夺者。”她又对瓦里安说。“这对兄弟在一万年前抵抗燃烧军团恶魔入侵浴血奋战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两柄剑。他们兄弟同心人剑合一,这是他们的武器,对抗邪恶尤其是恶龙应该要有合适的武器。” 英雄的武器能流落到她手里看来英雄也已逝,而且可能死的还挺壮烈。看着他俩高兴地接过武器后我忍不住这样想。 “作为武器的主人,这对双生子心灵相通,在一万年前对抗恶魔的战场上这两柄剑曾闪耀过它的光辉,今天,你们两人各持一剑,虽不为兄弟,但你俩定然能比那对兄弟更了解彼此,这样拥有双倍的力量,双倍的智慧,甚至有双倍的意志去面对黑暗也一定能发挥出双倍的威力。” “听上去很不错。”瓦莉拉说。 “那可是我们先辈的光荣遗产,也是精灵魔法工艺的最高水平。”布罗尔说。 “我可是高等精灵。”瓦莉拉说。 “哼,一万年前的事情了亲爱的。”布罗尔的语气有些戏谑。 飞艇在吉安娜的指引下朝西南方飞去,当群山出现在眼前时吉安娜指着远方说;“让大家都提高警惕,前面我也未曾踏足过但是那股邪恶的味道已经足够强烈。” 为了保证行船的安全我跟布罗尔再次飞上了天空,侦察工作的第一要求就是灵敏,不光眼耳鼻身要敏锐反应也得更快,而对于我们这种可以在天空飞翔的人来说这任务是当仁不让。 这里有一股浓烈的硫磺味,越靠近地面味道越重,这让我想起了燃烧平原。可这里的空气不是燥热而是潮湿,湿热的空气里夹杂着硫磺的味道让我感觉有点头疼。 在我们飞进一条山谷里后突然就发现了地上的龙人。龙人也发现了我们,只不过我们的飞行速度足够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他们甩在了身后,可是那些龙人只是开始,越往里飞里面的龙人数量就越多。直到山谷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山洞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这里必然就是卡特拉娜的藏身地了,洞口的魔法屏障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得到那种与众不同。 我立即调转方向往回飞,忽然一个火球从我面前飞了过去!红嘴受到了惊吓直接一扇翅膀朝着一边翻了过去。这个动作我是没有准备的,它一翻身我差点从鸟上掉下去。布罗尔从我身边飞过,“没事吧!”他大喊。 “没事!”红嘴努力调整了下姿势使劲往上飞。 “他们竟然有魔法师!”布罗尔大喊。“得赶紧回去报告!” 布罗尔飞得非常快,看得出他的急迫。布罗尔没有落回船上,而是跟着船一起飞,我看吉安娜比比划划的应该是在指挥跟上布罗尔。 两艘船降落在山谷上面,拉格什大喊着让所有人赶紧下船,他也是率先跳了下来并躲得远远的。我跟布罗尔一直在天上侦查,如果那些龙人不傻的话现在山谷里应该都知道有敌人要入侵的消息了。 两船人,满满当当!两个国王带队直接进入了山谷。龙人的巡逻队发现了我们,但是在我们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那十几个龙人眨巴眼的功夫就被射死了。 龙人并没有组织起像样的防御,即便在几乎看到山谷尽头的地方也才出现了一些会魔法的龙人。魔法确实是好,但是吉安娜的魔法水平显然高于那些只会释放火球的家伙。没有任何死伤的来到了洞穴门前,我觉得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洞口的魔法屏障闪耀着绚烂的光,那种油腻腻的光说实在的我只想远离,感觉沾在身上又粘又洗不掉的样子。吉安娜站在魔法屏障前抬头看了看说:“要不是我跟着来,这一趟你们恐怕得耽误更多的时间。” 拉格什从旁边的士兵手里抓过一支长矛直接戳到那个油腻腻的屏障上,非常顺利!毫无阻碍地戳了进去!可是当把长矛拔出来的时候矛头和戳进去的那一截竟然被锈蚀了! “你似乎对我的话有所怀疑。”吉安娜瞥了拉格什一眼。 “不,我只是想看看这玩意究竟有什么威力。”拉格什将矛尖往地上摔了一下,矛尖直接断了。 看到这一幕我看好几个人都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半步。 吉安娜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水晶来,“让所有人都后退!”这话说出来还没等瓦里安回身发号施令,我们几个就很自觉地往后面走去。 山洞口大概有二十多米高,这么大的泡泡炸了可不得了。在我们全都闪得足够远后吉安娜站在屏障前开始施法,过程并不复杂和一点都不绚丽,只是她面前射出一道光,那道光就像滴入墨水中的一滴白色油滴,光让屏障上出现了一个白点,然后白点瞬间蔓延开来,那个屏障上的颜色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但是白色最终战胜了那些乌七八糟的颜色,然后白色竟然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当白色完全褪去屏障后面的洞穴完全露出来吉安娜朝我们回过头来。 可暴露在我们眼前的不光是洞穴还有从里面里冲出来的龙人。 吉安娜一个女人是妥妥地跑不过那些四条腿的龙人的,而这个女人突然释放了一个冰霜魔法,以她身体为中心出现的冰风暴爆炸之后那冰霜冲击波直接将她周围的土地全都冰封了。冲过来的龙人也是一样,前排的直接脸给冻上了,后面的则是身上挂霜。那个女人紧接着就是一个闪现!哈,这个招数看得我心里痒痒。可惜我不会。 瓦里安大喊放箭,众将士也是麻利,瞬间漫天的箭矢就从天上落了下去。两轮射击之后拉格什率先拎着剑冲了上去。突然地下钻出的藤蔓直接打散了龙人的队伍,而这些藤蔓就像章鱼的触角一样将龙人捆了个结实。士兵们似乎异常兴奋,反正战斗停止之后地上满是鲜血,那些龙人虽然没被大卸八块但是被砍得血肉模糊。 洞口很大,可看上去就像一头巨龙张开的大嘴,拉格什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往里面去,瓦莉拉跟布罗尔是他的老搭档也紧随其后,瓦里安见状也赶紧跟上,就这样没有任何的修整队伍浩浩荡荡地就冲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足够大,一般来说洞穴里面的温度一定要比外面更冷,更潮湿,但是这里则不是,这里不仅不冷还有点闷热,味道就不说了,反正很上头。里面没有钟乳石,这也意味着这里的环境跟普通洞穴是不一样的,而且洞壁上有被火焰燎过的痕迹。如果没有我们的脚步声洞穴会非常安静,这杂乱的脚步声回荡在洞穴里,忽然从洞穴深处传来的一声吼叫着实是吓了所有人一个激灵。 所有人都愣了,甚至大家下意识的下蹲做出了防御姿势。等这声吼叫结束之后拉格什大喊道:“恶龙就在深处!战士们!救出王子!冲!” 拉格什以身作则,他率先跑了起来,而吉安娜法杖发出的光也确实能让大家心里不至于那么害怕,这里可是没有灯光的!而且来的时候也确实没有准备火把! 看着大家冲我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万一吉安娜一不小心完了,这里的所有人估计都得死在这里。 不过好在吉安娜的法杖发出的光已经亮的不能再亮了! 洞穴并不复杂,但是足够深。我真想对拉格什说别跑了,跑的时间久了士气就会降低的!拉格什不管不顾,他直接带着我们冲到了洞穴的最深处,当吉安娜释放的光辉照亮了那里,一头巨大的龙展现在我眼前的时候,说实在的不感到紧张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头龙似乎比在暴风城的时候更大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41巨龙之怒 我天生对巨大的东西就有一种畏惧和厌恶感。 小时候看到比我还大的鱼头的时候是我对大玩意感到害怕的第一个印象,不管这玩意是敌还是友,我就是对超出我认知或者承受范围的庞然大物感到不适。 而面前伏在地上的那头龙就是如此,虽然离着挺远的,可那玩意谁看都得觉得害怕。 那头龙抬起头来,即便是吉安娜那能照耀整个空间的光芒都压制不住那头龙眼睛射出来的红光。众人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刚才还冲得可急迫的拉格什也慢了下来。我摸了摸腰间的战锤,又不自觉地摸向了火枪。 “你们这群杂碎竟然能找到这里。”龙开口了,声音在这巨大的洞穴里嗡嗡作响。 没人接茬。 “你知道你们冲进来之后的下场是什么吗”龙不紧不慢地说。 “安度因在哪!”拉格什咆哮着站了出来。 龙看着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拉格什,从鼻孔里喷出两股烈焰。“你猜猜他现在是活的还是死的。” “把我儿子还给我!”瓦里安也站了出来。 “我当初真该把你们俩都杀了!”龙说:“你,一个娘娘腔废物还敢跟我要儿子。” “安度因在哪!”拉格什大叫。 “那时候让你趁机溜掉了,但是这次则不是,我不会让你再从我手里逃脱,而我将会奖赏你,给你最好的待遇。”它哼了一声,“我会让你看着我的孩子将你的孩子分尸,分食,吃到骨头都不剩!我发誓我会的!” “我会砍下你头来装饰暴风城的城墙!”拉格什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紧接着他一挥手:“弓箭手准备!” 龙依然一动不动,这是纯纯的蔑视!“我发誓我会最后一个吃你!”它不紧不慢地说道。 “放箭!”拉格什大喊。 箭矢朝着它飞了过去,密集的箭矢让照在岩壁上的光忽闪了一下,眨眼间箭矢落在龙的身上,可是箭雨落完后龙依然趴在那,龙用它的一动不动狠狠地鄙视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就这点本事么!”龙从鼻孔里喷出的烈焰让现场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杀了它!”拉格什用剑一指黑龙,紧接着发起了冲锋。这个行为是勇敢且愚蠢的,用一个恰当的词说这叫鲁莽。 “等等……”吉安娜着急地大叫。 瓦里安还是很听话的,他没有选择冲锋,这就很尴尬了! “所有人弓箭准备!”吉安娜喊道。 “弓箭准备!”瓦里安附和。 就在所有人再次张弓搭箭的时候,吉安娜的嘴巴快速地蠕动着,紧接着她猛一抬头将法杖狠狠戳在了地上。只听“嗡”的一声!吉安娜大喊:“放箭!” 我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箭矢身上都带着一点紫色的光晕,当这些箭矢不约而同地离开弓弦的时候淡紫色的箭飞上了天空。冲在半道上的拉格什也抬头看了一眼那箭雨,他很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黑龙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还有她的上半身!她看到了这箭矢的不一样,我想她应该是知道这次可能不是闹着玩了! 而事实也是如此,黑龙这次本能的想躲,可是来不及做更多动作的它最后也只是微微偏了偏脑袋。箭落了下来,这次不是毫无作用的滑落了,而是像一根根的针扎在了龙的身上! 龙愤怒了! 狗愤怒起来什么样子我知道,狮子老虎这种野兽愤怒起来什么样子我大概也知道,但是这玩意愤怒起来什么样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这种想象在脑子里只是转瞬即逝,因为它立即就向我们展示了巨龙之怒是什么样的。 吉安娜差点没撑住! 要不是布罗尔同时出手这场战斗就直接结束了。 巨龙口中的烈焰朝着我们我们喷吐而来的时候吉安娜立即施展了魔法屏障的法术,但布罗尔眼疾手快,他也赶紧施展了一个,两层魔法屏障的加持下那口烈焰才没将士兵们直接团灭。 两人也有点顶不住而导致身体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快散开!”瓦里安大喊。 所有人都不傻,如果面对下一次巨龙的喷吐,集中站位的后果就是立即死一半以上的人,不被烧死也被会被踩死。然而巨龙是不会放过这里任何一个人的,它低吼着冲了过来。士兵们四散逃跑,场面一下子就乱了套。拉格什非常英勇地迎了上去,要不是布罗尔紧随其后拉格什会立即殒命,被龙一爪子扫飞可不是闹着玩的。 身大力不亏,这事用在任何一种生物身上都适用,而要想降低它造成的伤害要么变得无比敏捷,要么就限制它的行动,而这两点似乎都达到了。吉安娜的冰风暴落在巨龙的身上,这么炎热的地方龙身上能结冰已经是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龙想挣脱后背上逐渐增厚的冰层,这确实影响到了它的行动。瓦里安跟瓦莉拉冲到了龙的身子下面,安威玛尔个子并不比血精灵高多少,他身上盔甲反射出的光让我们不至于把他弄丢了。 士兵们也随即冲了上去,巨龙抬起爪子就要横扫它面前的家伙,可是它前面的士兵只是佯攻,冲到它身边的士兵们毫不客气地对着她身上的龙鳞劈砍了起来。 箭没有射透并不代表士兵们的斧子锤子砸不动,龙鳞即便再坚硬大家冲上去一起砸它也受不住。龙想调转身体将身边的人踩死,可背上砸下来的冰雹让它只能仰天长啸一声。 如果这样一直压制这头龙被渺小而人类士兵逐渐磨死也只是时间问题,可龙毕竟是龙,这种生物岂是能被这么简单击败的呢!龙再次喷出了烈焰,吉安娜的闪现非常完美的躲开了那火焰,但是她身边的那些士兵就没这么好运了,瞬间成为火人后根本没做什么挣扎就倒在了地上。 这十几个人的尸体就这样燃烧了起来。 因为闪现而导致法杖上发出的光闪烁了一下,这一点应该是被龙察觉到了,龙一边调整身体一边对着吉安娜展开了追击,巨龙变成了喷火枪,它的嘴里接连喷出的烈焰烧着了一部分人,但是却总也抓不住吉安娜。当它猛甩尾巴从地上跃起来的时候它身边的士兵一下子全都被扇翻在地。 它飞了起来,然后扑向了吉安娜。吉安娜没有立即躲闪,当龙落下来的时候她再次选择了闪现。 龙飞起来之后士兵们重新组织阵列,准备对它展开围攻,可是龙一下没扑着就怒了,它没有选择飞扑而是奔跑着朝士兵们冲来。 士兵们非常自觉地再次四散逃跑,除了一些直面巨龙没能跑掉的,大家就像洒在地上的豆子一下子滚得满哪都是。龙更愤怒了!它身子一晃,“嗷!”的一声,这声音让我耳朵瞬间鸣响紧接着就感觉有点听不见了。这个地方回声太强了! 士兵们受到的伤害明显超过了我,他们全都抱着脑袋滚到了地上,武器啥的也全都扔了,有些人在地上挣扎着挣扎着就不动了。 巨吼过后龙开口了,但是它的声音让我感觉有点不真实,似乎我的耳朵被什么塞住了一样。 “你们的尸体将是幼龙们最好的食物!” 我歪头瞅了巨龙一眼,这家伙吼完之后并没有选择继续进攻而是努力地想要将后背上巨厚的冰霜给弄下来,但它没有跟狗一样倒在地上在地上蹭来蹭去,而是扭动着身体使劲折腾着。 其实这时候是进攻的好时机,但是刚才这一声对所有人的伤害是巨大的,甚至对某些人来说是毁灭性的。我赶紧去找瓦里安和拉格什,当我看到拉格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我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下,可看到他就在巨龙身边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又被揪了起来。 拉格什还能站起来真的不容易,可是他现在似乎是晕的。我起身就要去找他,可我的起身让龙注意到了我。 它那双红色的眼睛盯住我的时候说实在我心里咯噔一下,见状我直接来了个急停,然后转身就跑,可是跑出去没二十步我忽然意识到不对立即调转身子朝它冲了回去。 我这么做是对的!因为我调转身体往回跑了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火焰发出的光从我身后照了过来。 龙举起了爪子朝我扫来,可这对我而言根本也不算什么,轻松躲过之后我贴到了她肚子旁边。黑龙的后背是黑色的,侧身是黑色的,但是它的肚皮颜色确实灰白色,就像鱼一样。鱼的后背侧身鳞片大且坚硬,但是它们的肚子上鳞片就小得多了。 我双手持剑,逆着龙鳞排列的方向朝上猛地捅了上去。剑刃刺穿了龙鳞,然后贴着另外的鳞片扎进了龙皮肤里,不得不说龙的皮肤确实厚,但是倾尽我力量的这一下几乎将剑整个没入了它的身体里。 龙知道痛了,我看到了它肚皮的抽搐。 龙往一边躲了一下,我知道它要掉头来咬我了,我也不傻而是顺着龙的方向,你转我也转。可剑身已经没入了龙身,它刚才一哆嗦的时候我没能拔出来就这样失手了。 在转圈的时候我的脚踩到了第三个长矛,在跟着它转了一圈之后我一躬身子从地上抄起一柄长矛! 龙回头拧着脖子追着我咬,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不喷火,我猜应该是火在它肚子里没事,吐出来对自己也有伤害。继续跑着的时候我感觉时机已到,再转下去龙只有飞起来了,而它一旦离开地面我就没办法了。 我猛一转身,手里的长矛尖尖对着它的脖子就戳了过去。矛尖逆着龙鳞直接在几片龙鳞间插了进去。矛长两米多,刚刚好的长度! 矛尖刺破了它的皮肤,这让我想起了收拾鱼刮鱼鳞。 被刺的龙拧着身体要躲,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矛尖竟然卡在了龙鳞和皮肤里。龙一甩头的时候我也是直接松了手。它拧着身子咆哮着,然后一振翅膀飞了起来。 这次它直接用背去撞击洞穴的顶壁,它背上的冰碎了,坍塌下来的石头泥土砸向了地上的士兵。 呼喊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躲,躲的越远越好,可是天上的龙弄掉了后背上的冰层之后直接对着地上士兵开始了火焰喷射。哀嚎声在这巨大的山洞里不断回响。 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士兵我忽然感觉我们可能制服不了它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42一波未平 以小博大用的是智慧,然后还得加上足够的运气。 战争中所有的以小博大无不如此,但人数的优势永远是胜利的一个重要保障。现在也是如此! 都说一场战斗战损达到百分之三十就会严重影响到士兵继续战斗的情绪,几千,几万的阵仗中百分之三十的死伤是个什么情况我是知道的,我也非常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动摇的情绪。而现在不是成千上万,而是只有两百人多人的队伍,刚才的一切顺利算是运气,可现在情况完全变了,地上躺着的还不算,那些燃烧而尸体就足够照亮这个地方!而至此那头龙受到的伤害也只是简单的皮外伤。 英雄可以影响到战斗的进行,这一点我坚信不疑,可是此时能站起来的人即便有英雄再现能掀起的风浪也非常有限了。可以选择死在这里,可也就是死在这里了。 但我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路,那个黑洞洞的洞口,逃跑变得很不现实,即便是逃跑在那条长长的洞穴隧道里被追上的可能性接近于百分之百。 这头龙几乎已经赢了。 “我们的国王和他的朋友们似乎累了。”龙嘲笑着落到了地上。“你和你的儿子都将成为这里幼龙的餐食。” 它说着将头扭向一边,“我说过要让你最后一个死,我是很讲信用的,但是为了让你死得更痛苦,让你更绝望而让我更快乐,我选择先处死你的儿子,你觉得怎么样?” 瓦里安从地上爬起来,我一把搀住他的胳膊。 “安度因在哪!”瓦里安的嗓子已经哑了。 这时候从旁边的一个坳里走出两个龙人,龙人不大,并没有比我们个头大多少,跟外面的龙人比起来这些似乎都是未成年。而它们两个中间拎着一个小孩,正是安度因。 安度因的嘴巴被堵住了,他的脸上早已经哭花了。 “啊!”瓦里安大叫一声,而拉格什也跳了起来。可就在这时龙一口烈焰喷在了我们跟安度因中间,喷到地上的烈焰在地上继续熊熊燃烧,拉格什只能望着火对面的孩子。 “放了他!我们来一场对决!”拉格什冲着龙大吼。 “会的!”龙笑出了声,“我会满足你的愿望,然后亲手碾碎你的幻想,掐灭你的希望,我会让你在死之前懊悔,绝望,悲痛,我很乐意让你好好感受一下。” “将这个孩子扔给那些幼龙!”黑龙说道:“让我们的孩子们品尝一下人类王子的血肉跟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 两个父亲同时朝火里冲去,就在这时,一阵旋风卷积冰雪刮过地上的火焰,而一个身影飞闪而过,是布罗尔! 布罗尔化身巨鹰唰地一下朝着两个龙人就扑了过去,两个龙人想伸手去挡,但是布罗尔已经扑到了一个龙人的身上。因为是两人一个人一只胳膊拎着安度因,生拉硬扯恐怕就伤害到这还没长大的孩子。布罗尔一下扑到一个龙人身上的时候瓦里安跟拉格什通过旋风开出的道路冲了上去。 我也怕另一个龙人会鱼死网破直接插死安度因,于是我拔枪瞄准另一个龙人直接开了枪。 这些龙人外皮的防御明显不如外面的龙人,当我看到那龙人脑袋上飙出的血花时我开心极了。而这时俩爸爸也冲了上去,只是布罗尔抢先一步把安度因给拽了出来,布罗尔飞上天空朝着来时的洞穴就飞了过去,可是还没飞过去一颗火球从黑暗中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布罗尔应声落地。 那个洞穴里冲出来了一堆龙人! “士兵们!继续战斗!”拉格什转身大喊。 “杀光他们!”黑龙的吼叫声可比拉格什的大多了。而从刚才根本没注意的洞穴旁边的一个坳里飞出来了大量的比大鹅小不了多少的幼龙! 完了!完了!完了!可他吗,得完了! 没有被农村大鹅撵过咬过的孩子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可再怎么说那是鹅,这是龙!这玩意不光有长满尖牙的嘴还有爪子!甚至我看到有些嘴巴里已经就冒出了火光!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奔着布罗尔跟安度因就冲了过去,有两个龙人朝着他俩也跑了过去,情急之下我直接掏出另一把火枪。 跑动中射击是很不稳的,我一个急停腰上一用力,稳稳地端起了两把枪。 “砰!” “砰!” 龙的脑袋本身不算大,可我除了打它们脑袋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直接救他们俩。两发子弹一个射进了龙的脑袋,一颗偏了点,但那个龙人的脖子上喷出的鲜血让我感到满意。 一个拧身,我瞄准另外的龙人再次扣动了扳机。 突然我感觉身后一亮,炙热的感觉随之而来,然后我直接摔了出去,脑袋倒是不晕可就是胸口一阵翻腾! 火焰在我身边燃烧,扭头一看,我的身边有一圈水化了痕迹。我也管不了是怎么回事了,挣扎着爬起来回身望向巨龙。 “你一直都想破坏我的好事!你一直就是个祸害!”龙恨得咬牙切齿,“你哥哥也是蠢货!你们兄弟俩都该死!” 面对着那个血盆大口我举起了枪,就在我扣动扳机的时候它嘴里闪出的红光告诉我,那烈焰我多年前曾经体验过!我将我能打出去的子弹全打了出去。 火焰朝我脸上涌来,火焰越来越亮,那翻滚的烈焰就像奔腾的浪朝我脸上涌来,我该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的,可就这眨眼的瞬间都没给我,火焰扑到了我的脸上。 不! 我震惊了,火焰被什么挡住了!我清晰地看到火焰似乎喷到了一个看不见的罩子上,紧接着火柱直接朝上一抬扫向了别处。我眼睁睁地看到了刚才发生的这一幕,虽然理解不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还活着!我没被喷死,没被烧死!而且……龙痛苦地一甩脑袋,拧着身子往一边躲去。 它受伤了!我击伤它了! 这时候龙的吼叫分明就是痛苦且愤怒的,虽然声音大可已经不是刚才恨不得将我脑子都震碎那种叫声了。 “小心!” 随着这一声,一个巨大身躯将我扑倒在地。扭头一看,是布罗尔!他倒地之后用他的手杖将扑过来的一个龙人顶了个趔趄。 我抽出手来直接开了枪。可当我再开枪的时候两只手里的火枪同时出了发出“咔哒”一声。 没子弹了! 布罗尔爬起来用手杖朝那个龙人胸前就戳了过去,我是实在没想到他的那个鹿头杖竟然如此锋利!那感觉可比长矛好用多了。 我也从地上爬起来,此时场面一片混乱,从外面冲进来的龙人已经被消灭得差不多了,而那些满天乱飞的小龙是着实烦人,可再怎么烦人那玩意在跟刀剑比起来的时候也还是差远了。 巨龙折腾了一会之后我这才发现它的眼睛被我打伤了,而最初的疼痛过后换来的则是巨龙极致的愤怒,甚至大山都开始颤抖。 “你们必须死!必须死!”巨龙从龙变成了狗,它开始无差别朝我们的士兵扑去,猛烈的践踏和不断地吐息。火焰让山洞已经完全不需要吉安娜法杖发出的光亮。现在没人能追上它的脚步,更没人敢靠近它。这样下去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都玩完! 布罗尔显然也看出了问题,那些藤蔓再次顶出地面,坚硬的石板也无法阻挡那些强壮的宛如大王乌贼般的触手。 藤蔓勾住了龙的脚,龙用力一抽,但是藤蔓足够粗并没有被扯断。紧接着冒出来的藤蔓朝着它的翅膀就缠了过去。 黑龙一扭头,用力一抗妄图将翅膀抽回来,但是她小看了这些藤蔓的威力,她越挣扎藤蔓束缚得就越紧。黑龙已经陷入了疯狂,它喷吐出的烈焰让它被困在了火焰中间,它似乎是想用火焰烧死或者烧断这些触手般的藤蔓。 或许是它喷出的火焰确实不是一般火焰,她挣脱了!束缚住它爪子的藤蔓被它一下子给拽断了,陷入疯狂的她猛地一扯! 原来皮质被撕开是这么个声音! 它的翅膀被撕开了!右边的翅膀被藤蔓硬生生勒坏了!但是好处就是它从藤蔓中挣脱了出来。 我端着枪指着它的脑袋,这家伙摇晃的过于厉害以至于我无法瞄准。吉安娜召唤的风暴席卷了它的身体,迅速冰冻的皮肤并没有因为周围的烈焰而马上融化。可是这种冰霜魔法在这里尤其是此时效果大打折扣,巨龙身上被冰封了不假,可是同样也增加了它的防护力!任何刀剑长矛弓箭别想再刺破它的龙鳞。 我开枪了,子弹击中了它的脸,它感受到疼痛后也再次朝我看来。它的右眼闭着,血从它的眼睛里流出来。龙狰狞起来的样子跟以前其实没有多大差别,它还想喷吐火焰,可是刚一张嘴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冰锥朝着它的嘴巴里就扎了过去。 龙一歪脑袋,刚想喷出的烈焰被它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布罗尔双手拄着法杖,大地再次震颤起来,他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念叨着,这次从地下涌出的藤蔓已经明显比刚才要细了不止一点半点,可好处就是这次不是一根,也不是两根!而是十几根! 藤蔓从巨龙的脚下冒出来,龙一抬脚直接给绊倒在地! 好机会! 摇摆的藤蔓仿佛有了生命,迅速爬上巨龙的身体将它死死拉住按在了地上。见状我率先跑了上去,经过瓦里安身边的时候他也跟着我就往上冲,冲到它的头前面,那比一辆牛拉板车还大的多的脑袋可不是闹着玩。我举枪朝着它的眉心就是一枪! 飚出的血花很好看,但是那伤口完全不足以杀死它!但我这一枪却激怒了它,它一张嘴的时候我往边上赶紧闪,可瓦里安整个就暴露在了它的嘴前面! 突然一道橙光闪过! 我一抬头心里直接凉了!就感觉后背汗毛一下全竖起来了。 橙光直接穿透了瓦里安的身体! 而从后面冲上来的拉格什好巧不巧正出现在瓦里安的身后!光也同样穿透了他的身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43真王降临 我没想过他会战死。 真的。 我没有想过他也会死在巨龙的烈焰之下。当烈焰涌向两个人,穿透两个人,包裹住两个人的时候,我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 布罗尔放弃了施法,他惊呼着朝瓦里安看去。他一手抓着法杖,另一只手朝瓦里安猛地挥去。只见他手中绿光一闪,火焰之中一团绿光只闪了一下就被火焰给再次覆盖掉了。 熊熊燃烧的烈焰里看不到任何东西,我已经说不出此时是什么感觉了,愤怒,惋惜还是心痛。 扭头朝着龙头连开数枪,打光了子弹的我拔出剩下的两把枪对准它的眼睛扣动了扳机。龙的眼皮不足以保护它的眼睛,血液飞溅,可我打完枪里的子弹后完全不解恨,拔出腰间的匕首就扑了上去。 他的眼眶足够大,我的匕首直接插了进去,它一甩脑袋我差点从它脑袋上被甩出去,也是这一下用力,它竟然不敢动了。 我猛地拔出匕首准备朝它眼睛再来一下的时候它将我顶了出去。我在地上滚了两圈就爬起身来,可在我起身的时候看到了火焰之中一个金色的光团在闪耀着耀眼的光辉! 一个人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那团金光里。 随着一个男人发出了一声怒吼,那个身影从火焰之中跳了出来。他上半身的衣服我感觉有点眼熟,那穿着这身衣服的男人不正是拉格什么! 他没死! 拉格什此时手里拿着的不是他的武器,而是另外一把巨剑,巴掌宽的剑身,一米多长的长度,剑身上闪耀着一种特殊的白色光芒。 他跃出火焰的那一刻我被惊呆了,真的是……难以置信! 他大跨步地冲向被按在地上的巨龙,而龙的眼睛已经被我戳瞎,拉格什高高跃起朝着龙的眉心一剑插了进去。 那感觉像什么?就像匕首插进了烧焦的乳酪蛋糕一般轻松。而这一剑刺进去可比我那枪打得管用多了,龙当场就不动了! 他拔出长剑,血从伤口里喷了出来直接喷在了拉格什一身,而这个男人似乎并不解恨,用尽全力朝着龙的头顶又狠狠插了下去。 我惊讶地看着这个男人,然后朝刚才他和瓦里安被喷的那里看了过去,火焰还在燃烧,可是火焰之中没有任何东西,瓦里安不见了!现在只有一个脸上带着疤痕,穿着一身怪异铠甲的拉格什。 他大口喘着粗气,当他将剑抽出来之后扭头看向了我。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的眼睛叫我心里一惊,这不是拉格什! “你没事吧!”他的脸是那么熟悉又感觉如此陌生。 他忽然猛回身看向一边,“安度因!”他大声呼唤着这个名字。 “父亲!”远远的一个男孩的声音传来,微弱却清晰!没错!微弱,但让人听得如此清晰! 拉格什撇下龙和我奔向了他的儿子。 吉安娜紧跟在安度因身后,拉格什一下抱住安度因将他抱了起来,父子终于重逢了。 我望着这紧紧相拥的父子二人又看了看他们旁边的吉安娜,这个女人脸上一脸的激动。布罗尔拄着手杖望向这爷俩,而瓦莉拉则直接跑了上去。拉格什伸手抚摸着瓦莉拉的脸,此时他脸上展现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笑容,这不是拉格什的表情,也没有瓦里安的那种柔软,而是一种铁血男人展出的带着金属和血腥味的硬派笑容。 不知什么时候那些活着的小黑龙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这一地的狼藉。 用脚踢了踢一动不动的黑龙,我从刚才他俩被喷的地方绕了过去然后走到了布罗尔身边,“瓦里安消失了。”我说。 布罗尔这才看向那堆已经快要熄灭的火焰,他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还能这样?” “怎样?” “瓦里安跟……拉格什合二为一了。”布罗尔说完不禁微笑了起来。 “这也行?”我看向拉格什。 大家都在庆贺,儿子找到了父亲,父亲找到了儿子,国王战胜了邪恶,士兵获得了荣耀,这么看结局还算是可以吧。 “刚才我被龙炎喷的时候就是你出手救的我吧。”我歪头看向布罗尔。 “举手之劳。”他笑了笑。 我也笑了,不过我没再说什么,都说大恩不言谢,他的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那不是拉格什。”安威玛尔凑过来说。 “他的确不是拉格什,当然也不是那个瓦里安。”布罗尔说着走了上去。“他是真正的国王。” 清扫战场的工作并不轻松,死掉的人会被记录下来,有幸活下来的人也有一大部分被烧伤或者身体受伤严重,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挂了彩。地精的飞艇率先将这些人运送至塞拉摩进行抢救,而瓦里安则亲手砍下了黑龙的龙头。用他的话说,他要用这个龙头装饰暴风城的大门。 回到塞拉摩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为瓦里安欢呼,不仅仅是王者归来,那硕大的龙头更是象征着一种力量,和一种希望。伤兵要被运回去,英雄们的尸体同样要被运回去安葬,而头船上那个巨大的头颅则是无比荣耀的象征,当它被允许回暴风城的那一天也将是暴风王国重生且彻底走向辉煌的那一天。 瓦里安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只有在他的儿子安度因拉着他的手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才会露出些许的和蔼和温柔。 布罗尔要走了,他说他梦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在梦里他们的首领之一大德鲁伊范达尔鹿盔在对他发出召唤。他说这事的时候我跟瓦莉拉就坐在他旁边,瓦莉拉说他是发噩梦了,早晨叫他起床怎么都叫不醒,还一直在喃喃自语,为了把说梦话的他叫醒于是用了一杯昨晚喝剩下的凉水,醒来的布罗尔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忧心忡忡。 我也怀疑是不是太过劳累或者前些天法力使用过度造成的后遗症,他摇头说不是,他说德鲁伊一般不会轻易做梦,每一个梦都不单单是一个梦,有些是启示,有些是预言,有些则是他们相互之间的交流。 我问他以前跟人在梦里交流过没有,他表示没有,但是他觉得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所以他决定回他的故乡泰达希尔看一看。 布罗尔提出这个想法后瓦莉拉立即说她也跟布罗尔一起走,但是布罗尔遗憾地看了瓦莉拉一眼后摇了摇头。瓦莉拉很生气,立即就耷拉下脸来了。 布罗尔说:“我很想带着你,但是这样做不行,如果我的故乡真的遇上了麻烦,我也不能让你再陷于危险之中。” “但是我不怕!”瓦莉拉说得也很坚决。 布罗尔依然摇头,“我希望你能平安,小姑娘。” “我已经成年了!”她反驳道。 “呵!”布罗尔的大胡子让他看上去的有几百岁了,不过这种家伙几百岁估计都算是年轻的了。 “你笑什么,我能对我的决定负责。”瓦里安显然很不服气。 “我处理完这件事后会去暴风城找你……你们,而且我估计也会很快。”布罗尔说。 “你带我去看看又怎么样嘛。”瓦莉拉开始耍小姑娘脾气。 “你们高等精灵在一万年前跟我们可就不是一伙了。”布罗尔说。 “那又怎样,至少我们现在都是精灵。”瓦莉拉说:“跟人类相比我更愿意跟你们待在一起。” 听到这话我撇了撇嘴,这一幕叫布罗尔看在了眼里,他笑着说:“瓦里安也需要你,他那小儿子需要一个强大的保镖和老师,你是最佳人选。” 瓦莉拉嘟了嘟嘴一脸的不高兴。 “你有什么打算?”布罗尔看向我。 “没有什么打算。”我说。“我可能回雷霆崖去。” “雷霆崖?”瓦莉拉惊呼:“你去那里做什么,那可是牛头人的地盘。” “我知道啊,我有朋友在那。”我说。 “你不准备跟瓦里安回暴风城么?”布罗尔问。 “不,我估计他也不想让我跟他回去。”我哼了一声。 “你们俩之间似乎有很深的矛盾。”他说。 “是的。” “你不叫比尔对么?”瓦莉拉看着我。 我斜着眼看着她:“你记性不错啊。” “那条母龙说的艾德温你哥哥对吧?”瓦莉拉好奇地看着我:“他也是石匠么?” 我皱了皱眉头,“你总是这么好奇么?” “我只是问一下。”瓦莉拉歪着脑袋看着我。 “以后你最好少说话。”我说:“我以前就是话很多。” “你现在话也不少。” “少多了。”我哼了一声。“话说多了容易得罪人,不管你信不信。” 布罗尔第二天早晨就辞别了我们,它化身成巨鹰跟我们做最后的道别。瓦莉拉抱着布罗尔哭哭啼啼的各种不舍,要不是我将她拉开她还得磨叽一会。布罗尔是个好伙伴,绝对的好伙伴,望着他展翅翱翔在天空越飞越远我心里忽然好羡慕他。 瓦里安本想立即离开,但是吉安娜劝说他让他等两天,上次她主张进行会谈就是为了让联盟跟部落和平相处下去,前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北方亡灵天灾利用瘟疫污染了大片土地,现在还有非常多的土地在亡灵天灾的手里。被遗忘者现在很消停,可是战争从未结束,他们现在一直在斯托姆加德王国境内活动,并且在希尔斯布莱德地区,吉尔尼斯王国北部的活动也越来越频繁。 兽人介入了战争,但是兽人尽量在避免跟人类发生直接的冲突,他们面对的更多的是矮人,在奥特兰克地区曾展开了反复的争夺。 对于兽人介入战争这件事,吉安娜说曾经向部落大酋长萨尔提出了抗议,可是萨尔那边给出的回答则是联盟那边诚意不足,而且人类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在杜隆塔尔的驻军和要塞让兽人没有一点安全感,虽然他们兽人不愿意伤及无辜,但出于自保,兽人不得已才在东部王国设立据点来维护自己的安全权益。 这个理由堂而皇之,不知道这个理由是谁想出来的,但单纯的纯粹的兽人是绝对想不出这种理由的。然而最初的和谈没有促成,兽人直接派兵回到那片现在原本就混乱的土地上按理说也说不着他们,可人类的领地最终还是要被人类拿回来的,即便是被污染了也是人类的土地,兽人的出现无疑就是将刀子放在了人类的眼皮子底下。 现在联盟的主要成员国的国王已经回归了,而且暂时东部王国的战争也已经暂停,这就是促成和平的最好时机,所以吉安娜想让瓦里安在这里再暂住几日,她想邀请部落首脑来塞拉摩共同探讨未来和平共处的方法。 瓦里安的脸很严肃,一直很严肃,他注视着别人的时候眼睛里的那种威严和要把人看透的感觉让我再次回忆起了多年前他在学着逐渐成熟的时候有些装模作样的样子。 可那时候是装模作样,现在的他流露出的则是真正帝王的威严。 他真的是国王,是真正的国王!国王归来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44被遗忘的时光 我喜欢艾格文房间里的味道,那种橘子和木兰那甜甜的香味里混杂着玫瑰跟茉莉的芬芳,但是这少女般的甜腻中却带着一点回味悠长的味道,那种味道尤其令我着迷。但她从不跟我说那是什么调配而成的。 她的穿着跟以前很不一样,最初见到她的时候他身上还有些艳丽的颜色,但是现在的她只有一袭长袍,袍子的颜色也是洁白为主,淡蓝色的镶边或者有一种特别优雅的我从未见过的蓝色,亮眼却不突兀。金色的点缀让她的袍子看上去就很上档次,一看这衣服就知道这人不简单。 她的身上没有复杂的装饰,什么金银首饰更是见不到,只有头上有一朵水仙花样式的发卡,但是她的头发永远都是整整齐齐的。 我看着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走过我身边的时候随风而来的芳香让我感觉很舒服,她的脸上也没有厚厚的粉底或者任何的粉饰,她竟然还有睫毛而且睫毛竟然还很长。她似乎只在嘴唇上轻轻的点缀了下,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可看上去就是很水润,比吉安娜那女人的嘴唇颜色要好看得多。 “你看什么?”她再发现我一直盯着她看后瞥了我一眼。 “看你走来走去。”我摆了摆手,“你继续。” “你这样礼貌么?” “我又没有用一种猥琐的眼神看你。”我说,“你忙你的,你管我做什么。” “你现在的眼神就很猥琐。”她哼了一声。 “我的眼睛已经成了这样你是怎么看出来猥琐的?”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看得都放光了还不猥琐。” “哈!”我笑出了声,“我现在看啥都放光,又不是光看你,再说了也就你这样优雅的女士才能把我吸引到目不转睛,别的女人还真做不到。”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油嘴滑舌。” “也就在你这,你见过我什么时候对吉安娜油嘴滑舌过?”说着我将头扭向窗外,城里现在挺热闹的。 “你准备怎么办?”艾格文问我。 “我不知道,暂时没有打算。”我说。 “你不是个能闲得住的家伙。”她说。 “哼,你还真错了,我现在可耐闲了。”用手托着下巴我歪头看着她。“你的裙子很好看。” “你会跟他回去么?”她没有回应我的赞美。 “你不舍得我走么?”我瞅向她的脸,不知道为啥她的脸似乎比前些天要光滑得多。 “你爱去哪去哪。”她白了我一眼。 “不是你问我要去哪地么。”我说:“我要留下来你收么?” “不收。”她坐在床上。 “你收我也不在这留。”我没好气地说:“过两天萨尔他们来了开完会之后我准备回雷霆崖。” “我记得你说你在雷霆崖有个相好的,对么?”她看着我的眼睛说。 “怎么?” “你是准备去找她么?” 我撇了撇嘴,“对啊。我留在你在这你不是不愿意么。” “这两天瓦里安找过你么?”她问。 “没有。”我说着撅了撅嘴,“你以前不认识他吧。” “我认识他父亲和他爷爷。”艾格文说。 我点点头,“这孩子是我看大的,我只认识他爹妈和他舅舅,只不过现在这些人都死了。” “你还有一些事没有了结。”她说:“跟他的事情。” 我眨了眨眼,“我跟他没什么事情好了结,我又不欠他。” “你的兄弟那事你不准备管么?”艾格文认真地看着我,“你哥哥。” “你是关心我还是我哥哥?你都不知道不认识我哥哥。”我仰起头看着她,“还是你是在担心我?” “瓦里安身上的黑暗已经被祛除了。”她说:“黑暗……散尽。但是你现在依然在黑暗中。” “胡说。”我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身上怎么样我还不知道?” “瓦里安和拉格什合二为一,或许是巧合,但他成为一个人之后身体里面的那种黑暗确实已经消失了。而你……应该没有经受这种洗礼吧。” “洗礼……哼,那算什么洗礼,我当时真以为他俩死定了。”我说:“我才不要他这种什么洗礼。” “你就不想继续寻找你体内这种力量和黑暗的来源?” “你还真是的多事情,你都忙了一辈子了,你现在不好么?”我说:“我才不要那么累,我才不想去找这个找那个,我已经经历得够多了,这次我觉得就是纯粹的幸运,我不想再这么玩命了,我累了。” “你不是说你不会累的么?” “心累。”我说。 “哼,你的心还在?”艾格文笑出了声,“你的心都已经停止了,你怎么还会有烦恼呢?” “谁说我就不能有烦恼?洛丹伦的那些被遗忘者就不能有烦恼?要是他们没有烦恼还赖在洛丹伦城干啥?外面哪不比洛丹伦城更省心更逍遥。” 艾格文轻轻舒了口气,“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走?” 我白了她一眼,“你是准备激将我么?” “可都是你说的。” “我已经很久都没见到萨尔了,我单纯想见见那个家伙不行么?” 艾格文笑得意味深长。 “今天你也没什么事,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想买点东西。” “你的白裙子沾上灰尘可就不好看了。”我说。“呃……我不帮你拎包。” 城里在做准备,这显然就是吉安娜跟部落高层说好了,据说部落那边乘坐飞艇过来会很快,后天或者大后天就能到。 安度因再次见到我的时候对我已经有些生分了,这么多年没见他,他对我的印象已经很淡了,仅仅是知道我这个人,不过这孩子挺有礼貌,可是这种虚伪的热情在我这个大人面前一览无余。 瓦里安一直没找过我,他似乎在有意避开我,他不见我我也不会去找他,瓦莉拉自从布罗尔离开之后就成了瓦里安的小跟班,尤其是那个安度因很让瓦莉拉喜欢,我尝尝看到他俩在一起开心的玩笑。 这女人真善变。 昨天天气还好好的,到了傍晚就阴起了天,然后海上就开始狂风大作,雨点子跟免费的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我靠在床上,艾格文起身去将被风吹开的窗户栓上。吹进来的风让蜡烛的火焰疯狂地摇晃起来,也吹起了她薄薄的睡袍。忽然外面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风一下吹乱了她的头发。 风有点凉。 她走过来看着我,“你不该回你的房间了么?比尔先生。” “风有点凉。”我说。 “你还怕冷?”她微笑着看着我。 “怕,当年差点冻死。”我说。 “现在还怕么?” “怕。”我伸手拉起她的手,很柔软,很温润。 她没有将手抽回去,而是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我以为你很坚强。” “太坚强的人往往不幸福。”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你跟以前很不一样。”她眼睛里的温柔让我心里痒痒。 “你跟以前几乎一样。”我抓住她的另一只手。“岁月对你来说并没有多少意义,你被时间遗忘,还是你战胜了时间?” “你觉得呢?”她身上散发的香气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你曾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你战胜了时间,至今它也向你臣服。”我将她揽进怀里。 她笑着仰头看向我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她这张脸忽然变成了当年我只见过一次的样子。 “可惜你没有了心跳。”她扭头看向我。“我想知道现在的你看我心跳会是怎样的。”她的手按在了我的胸口上。 “虽然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心跳了,可现在的你让我重新有了心动了感觉。”我看着她的脸轻轻地说道:“我忽然想起了你那个小屋前盛开的花。” “是我好看?还是花?。”她的眼神看得我忽然有一股热流涌上了头顶。 “那是我见过盛开的最美的花,你也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我这话说的一点都不感觉脸红。 “你是个油嘴滑舌的骗子。”她揽住我的脖子,那似有似无的香味出现的时候是如此的诱人如此的迷人,我只感觉死去的僵硬的身体毛孔一下子全张开了。 “在你面前,任何谎言……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说的。” 我喜欢她么?哼,此时应该是喜欢的。 我爱她么?哈!我觉得此时应该是爱的。 此时我什么都不会想,我什么都不愿去想,我什么也都想不起来了。 这感觉很好,好到让我感觉我现在不是个死人,好到让我有种重新活来的感觉。 她说我没有心跳了,可是我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能量在我胸中澎湃,激荡。她说我坚强,我更愿意为她展现一个坚强人的强硬。 外面风雨交加,窗外电闪雷鸣,大海发出的怒吼声是对人们诉说着狂风对它的挑衅。大海上卷积的风浪肆虐这海面和这座岛上的一切,那呼号的狂风,炸裂的暴雷,粉碎的骇浪就像一场彻彻底底的狂欢。 今晚肆虐的暴风雨最后的激情用倾泻而下的暴雨完成了最后的高潮。当窗外风雨逐渐温和,风儿轻轻摇晃着窗户,雨点叮咚窗外传来的是细细而绵绵的沙沙声,会让你感觉心安且愉悦,一种轻易不会出现的幸福感会油然而生。 烛火已然熄灭,黑暗将窗外和房间里的一切都拥入了怀里。可这种黑暗非但不冰冷,不可怕还显得那么可爱且温柔,这是一种秘密的,偷偷的,刺激的掩护。这种黑暗让空气变得不再像刚才那样燥热且激烈,淡淡的,清凉的反而让刚才的澎湃更加回味无穷。 那嫩滑的皮肤,外层的一丝凉爽下是年轻的,温热的身体。轻轻的呼吸,那气息吹过皮肤上的汗毛,芬芳且温柔。那柔顺的发丝仿佛是一条条丝线,伴随着从那里散发出的香气将我的心紧紧地栓牢。 无需言语,只要这样,无需更多,这样足矣。时间也仿佛静止,窗外的一切更与我无关。 这就是完美的,世界上最完美的夜晚也莫过于此。 可突然间外屋的房门被人叩响,金属门环撞击发出的声音代替了刚才手指叩击木门发出的声响。 心中完美被打破时是非常令人愤怒的!尤其是现在!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45身份 窗外的雨虽不猛烈,但也着实不小,如果就如刚才那般安详度过这将是一个无比美好的夜晚,而这样的夜晚最让人感觉舒服的就是窝在自己的床上享受这份安静和温馨,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发神经来敲门。我猜是吉安娜,这个要塞里也就这个女人晚上这个点还来敲门。 “别理她。”我一把拽住她的手。 “她可能会闯进来。”她对我微微一笑轻轻地将手抽了回去。 “哼……她不会这么没有礼貌。”我很厌恶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门开了,但是门口的说话声我是一点都没有听到,很快艾格文关上门走了回来。 “怎么了?”我看着她的脸。 此时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妩媚,明显看出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到了。”她说。 “谁?” “萨尔和他的幕僚们。”艾格文说着去拿衣服。 “嘿!这都特么的几点了,让吉安娜去见见他们,安顿下来明早再说呗。”我有点不理解。 “你们的国王也会去做初步会见,我也得去。”会魔法的人穿衣服倒是麻利。 “我没有国王,只有女王。”我摊开手躺回床上并没有打算起来。 她瞅了我一眼,“哼,你确定不去么?” “这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今晚他们就准备剑拔弩张地会谈一下么?”我歪头看着她的屁股。 “那你就好好待着吧。”她说着就迈着轻盈的步伐飘然而去了。 “还有比这更扫兴的事么?”我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芬芳还残留在这柔软的被褥之间。 当我出现在会客大厅的时候,大厅里温暖而干燥,长条桌的一边坐着瓦里安自己,瓦里安身边坐着的则是瓦莉拉和安度因,这小家伙这么晚不睡也来凑什么热闹。 吉安娜则坐在桌子的主位上。瓦里安对面则是三个兽人,三个很高大的兽人,三个兽人都穿着厚重的铠甲,其中有一个带着座狼头做成的帽子,另一个皮肤是棕红色,他们之中坐着的则是一个皮肤略显绿色的兽人,两根粗粗的辫子垂在胸前。艾格文则坐在桌子末端的椅子上。可是奇怪的是他们之间交谈的气氛并没有剑拔弩张,瓦莉拉跟那个头带狼头的兽人交谈甚欢。 此时所有人都朝我看了过来,这一下看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看到了吉安娜的眼神,她只是瞟了我一眼就将目光投向了瓦里安,而艾格文面沉似水只是跟往常一眼看着我,瓦里安看见我后对我点了点头。 三个兽人中间那位梳着辫子的跟那个棕红色皮肤秃脑袋的兽人朝我投来了注视的目光,我这才看清楚,中间那位不正是部落的大酋长萨尔么。他换了个发型……上次见他的时候他的头发可不是这样梳的。而那个棕红色皮肤的兽人却看着我皱起了眉头。 “我感觉我见过你。”那个秃脑袋兽人盯着我说。 我没有说话,而是坐到了艾格文的身边。 “你……我见过你。”秃脑袋盯着我继续说道。 这时刚才还在交谈的瓦莉拉跟那个狼头兽人也停止了交谈都看向了我。我环视了他们一圈笑了笑,“你们聊你们的,我没事。” 秃脑袋跟旁边的兽人歪着头说:“这个人我见过。” 中间的兽人盯着我看了几秒,他的瞳仁明显是缩小了,我在他脸上看到了疑惑和诧异。 我本不想理他,但是他们两个显然对我的出现萌生了很多兴趣。“你就是去奥格瑞玛见我的那个人吧。”中间的大酋长说。 我抬起眼皮盯着他,但是我的余光看到瓦里安已经朝我看了过来,就连瓦莉拉也停下说话看向了我。我斜眼扫了一眼边上的人,吉安娜的眼睛更满是疑惑。 我并没着急回答,我现在是准备撒谎的,可是边上的那个棕红皮肤的兽人面相很不友善,他说:“你在奥格瑞玛出现过,对,我见过你……”他的声音很粗,更是充满了力量,而这声音里充满的还有无比的坚定,“不光是在奥格瑞玛……”他斜眼瞅着大酋长说:“这个人跟当年我们在灰谷森林里曾经相遇过,在那个死人军团里。” 他的话叫我的脑袋轰轰地响,我对他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而他这个话让所有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有的好奇,有的紧张。 “你在奥格瑞玛见到的是我,另外你说的那个什么森林……嗯,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说。 他撇了撇嘴,将脑袋歪向萨尔,“确实是他,不会错的,上次去奥格瑞玛的人就是他,那我就敢确定在我父亲活着的时候,我们遇见的也是他。” 中间坐着的大酋长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点复杂,他歪头看向了吉安娜,然后又瞥了瓦里安一眼,“他是你们的人?” 瓦里安那微皱的眉头就没有展开过,他认真地盯着萨尔的眼睛,然后说了个词:“是的。” 萨尔也同样紧紧地盯着瓦里安的眼睛,但是他的表情忽然有点意味深长,他又看向了吉安娜,“你能解释一下么?” 吉安娜此时是一脸的懵,她只能不可思议地看着萨尔然后摇了摇头。 “你只是说人类在这里,人类的国王在这里,那个精灵倒也没什么,可他是怎么回事?”萨尔没有看我而是依然盯着吉安娜,他显然是说我。 “不……”吉安娜依然处于懵的状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萨尔的表情很是严肃,他又将目光投向瓦里安。 瓦里安此时的表情也完全沉了下来,他没有看我而是依然盯着萨尔。“你什么意思?” 萨尔眯了眯眼睛,“他是你的部下?” “这有什么关系么?”瓦里安说。 萨尔轻轻摇了摇头,可还没等他说话旁边的秃脑袋兽人直接说道:“你们什么时候还邀请了被遗忘者?或者你们跟被遗忘者还有些……别的事情?” 吉安娜一下子站了起来,瓦里安也猛地将脸转向了我,三个兽人也是一脸戒备。 坐在椅子上的我靠在椅子背上将众人扫视了一边,“这身份很重要么?” “比尔……”瓦里安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笑着哼了一声,“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是……被遗忘者?”随着瓦里安的话一边的瓦莉拉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不是被遗忘者。”我说。 “你当然是。秃脑袋兽人说。 我心里恨死这个狗东西了。 “你代表被遗忘者,那群死尸,曾经来到奥格瑞玛乞求部落的庇护,你代表你们的女王希尔瓦娜斯前来请求援助,并希望加入部落。”他的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那个大使就是你吧,而且你还带着部落的考察团参观了被摧毁的洛丹伦废墟。” 这话说得我非常不爽,我感觉到此时的空气都凝固了。 “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萨尔的语气也变了。 “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瓦莉拉竟然说话了。 “他是什么样我比你更清楚,小姑娘,显然你非常不了解他。”萨尔说:“他在这里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他帮了我们的忙。”瓦莉拉现在是替瓦里安在说话。 “嗯……帮你们的忙……”秃脑袋兽人瞥了我一眼,“是帮你们杀死了黑龙么?” “是的,他还救了瓦里安几次。”瓦莉拉说。 “哦……”秃脑袋兽人满不在乎,“这么说,这件事希尔瓦娜斯也是知道的对么?” “什么……”吉安娜看我的眼神完全变了。“比尔,加尔鲁什说的是真的么?” 加尔鲁什……我记得这个名字,他刚才说他父亲,那也就是格罗姆地狱咆哮……我斜着眼看着吉安娜,“当然不。” “那你怎么解释?”她皱起眉头满脸认真的样子很令我生厌。 “解释什么?” “你,和你的身份,以及你为什么出现在奥格瑞玛,以及这里。”吉安娜对我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 我咋了下舌头,“我什么身份你难道不清楚么?”我将皮球踢了回去,“你在装什么?还是你是故意让我难堪?” “我有必要装么?你出现在这里都是个意外,我也没邀请你来……”她的眼睛快速地瞟了一眼萨尔,“这个会议不是你能参加的。” “呵!是么!”我笑了一声,“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没看到你赶我。” “我跟你不一样,我知道什么叫廉耻,我也知道什么叫修养和礼貌。”她义正言辞,“你还没回答问题,你究竟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也笑了笑,“我还能想干什么?要不是听说来了几个兽人我担心你们被人弄死我就不来了。”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这话是想挑拨吗?”吉安娜厉声斥责道。 “朋友……哼,人类什么时候跟兽人成朋友了。”我哼了一声,“部落跟联盟现在还在奥特兰克还在希尔斯布莱德撕杀,倒是你已经站到对面去了。” “嘿,你!”秃脑袋兽人格罗玛什瞪着眼睛看着我:“你可是希尔瓦娜斯的人,你可别忘了?” “我不是被遗忘者。”我说。“希尔瓦娜斯也不是我的女王。” “那你代表希尔瓦娜斯来找我们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格罗玛什目露凶光。 “够了!”瓦里安的脸完全沉了下来。 “瓦里安……”吉安娜还要解释。 瓦里安一抬手制止了吉安娜的话,“我不想听你们争论。”他说着看向我:“我相信他,他永远都不会害我的。” 我看了瓦里安一眼,瓦里安则盯着萨尔的眼睛。 萨尔将目光投向我,“人类国王相信你,但是我需要你给我们一个解释。一个……足以让我信服的解释。”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46多余 我讨厌一切麻烦的事情,比如现在这个情况。 不解释肯定是不行了,可解释……啧。 瓦里安不知道我是被遗忘者,吉安娜或许是真不知道,或许刚才她根本就是在演戏,就是想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这个可恶的女人。 瓦莉拉看我的眼神很是诧异,显然她对我是亡灵这件事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我感觉很遗憾,可这也已经这样了。 我瞟了一眼身边的艾格文,她的脸色却一点都不紧张,她似乎在微笑,但我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幸灾乐祸或者嘲讽。 “我出现在这里是从好奇他的角斗士队伍开始的。”我看着那个戴狼头的兽人。 那个兽人蔑了我一眼,“那个一直在调查我队伍的人就是你?” “你听玛加萨说得对么?”我反问。 兽人看了一眼瓦里安,“你跟玛加萨什么关系?” “这件事你问问你的酋长大人就好了,我不想浪费口舌。”我说。 “这么说去找瓦莉拉的就是你咯。”他盯着我,这个兽人的眼睛跟别人不一样,他真的有狼一样的眼睛。 “是。” “后来你是怎么发现拉格什并追踪到这里的?” “大巫师有的是办法,而且……当时瓦里安跟精灵离开雷霆崖的时候也留下了一点痕迹。玛加萨没跟你提过我的事?” 那兽人笑了一声,瓦里安则皱了皱眉头。 “一直这事你不知道吧。”他对瓦里安说。 瓦里安摇了摇头。 “你们逃走时候的坐骑掉落了一根羽毛。”兽人笑起来跟咬着牙似的。 “那个玛加萨没跟你提过他后来做的事么?”瓦里安盯着这个兽人。 “你仅仅是想看看这个人类角斗士是谁?”兽人又说。 “玛加萨怎么给你说的?”我问他。 兽人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就是想知道你战队里的人类是谁,能在你们的竞技场里获得冠军可不简单。”我淡定地看着他。 加尔鲁什直接摇了摇头看向了吉安娜,“这个解释我不满意。” 瓦里安瞥了加尔鲁什一眼,“你是想给他扣个什么帽子?” “哈!”加尔鲁什张嘴大笑,他笑得很夸张。“既然人类国王都这么说了,我也没话说了。” 萨尔的表情一直很严肃,他站了起来,“今天就到这吧。”他看了吉安娜一眼,“明天我们再继续谈接下来的事情,希望你们找到一个好的理由解释一下这个被遗忘者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很期待。” 说完他们三个就离开了座位,这时候吉安娜也赶紧站了起来追了上去。我们几个都坐在座位上目送三个兽人和那个女人离开了房间。 我没有看瓦里安,但是余光已经告诉我他们都看着我。 “比尔。”瓦莉拉的声音里不仅有疑惑,我还听出了担忧。 我看向她,她则皱着眉,她脸上的表情跟她的语气是一样的,“你真的是被遗忘者?” 我眨了眨眼,说实在的此时我的这个心情呐!真的是……我都不会表达了。我轻轻点了点头。 瓦里安没有说话,他此时看我的眼神里跟所有人都不一样,那表情淡定得让我诧异,他似乎毫不在乎。 “我难以想象,你竟然是……被遗忘者。”瓦莉拉摇着脑袋说。 “也不能叫被遗忘者,我……只是复活了而已。”我说。 “他们不是说……你替希尔瓦娜斯做事?” “那是以前。”我说。 “现在呢?”瓦莉拉追问。 “当然不替她做了呗。”我说。 “为什么!”她这是在替瓦里安发问啊。 “我不喜欢希尔瓦娜斯的行事作风。”我说。 “但是……她是所有死而复生者的女王啊。” “也不全是,还有数不胜数的死人现在还在亡灵天灾军团的手里,他们是巫妖王的傀儡,并不是希尔瓦娜斯的麾下。” 瓦莉拉眨了眨眼,她似乎词穷了。“那你为什么帮希尔瓦娜斯?”她忽然又想起来一个问题。 “那时候我还不讨厌她。” “你们有什么矛盾吗?”瓦莉拉刨根问题。 这个问题估计深得瓦里安心意。 “就是不喜欢这个人了。”我说。 “为什么不喜欢了。”她打破砂锅问到底。 艾格文一下子笑出了声,瓦里安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我瞪了她一眼。 “那群兽人不会善罢甘休的。”瓦莉拉忽闪着大眼睛说。“明天你还得解释。” “我不需要解释这个问题吧,这是私人问题。” “那个兽人似乎不认为这是个私人问题。”瓦莉拉说:“你看,你……” “比尔。”吉安娜回来了,她瞪着眼盯着我坐到了我的对面,瓦莉拉的话被打断了。 吉安娜扫了瓦里安一眼后盯着我:“你什么时候变成亡灵的?” “你说话别这么冲。”我慢慢地吐出这句话。 “你最好跟我好好说说。”她一脸的严肃。 “为什么?” “你的出现破坏了原本的气氛和目的。”她有些生气。 “什么叫我破坏了气氛,我怎么知道会这样,你又没说不让我出席。” “部落方对你的出现很不满,他们怀疑我有别的目的。” “别目的?哈!你有什么目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不是跟那个兽人关系很好么?你还有什么目的?”我也看着她的眼睛,在我眼里这个成熟的女人依然是个孩子。 “我是想促成部落跟我们人类王国的和平,他们愿意出席就说明有诚意,瓦里安在这里,这是一个停战的好机会。可是……”她顿了顿说:“你……怎么会是亡灵?而且你……” “我不是亡灵。” “你不是代表希尔瓦娜斯去谈判了么?你是亡灵的人!” “以前是,现在不是。” “你说不是就不是?”她急了。“他们可不这样想。” “好了。”瓦里安轻声打断了吉安娜,“比尔是不是希尔瓦娜斯派来的并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吉安娜的脾气蛮急的。 “我说不重要,就不重要。”瓦里安直接怼了回去。此时他看吉安娜的眼神里满是威严,完全就是不可反驳不可违逆。 吉安娜愣住了。 “瓦里安……”她诧异地看着瓦里安,“我……我只是想……” “你想……”瓦里安哼了一声,“光你想还不够。”他的眼神如果看我的话我会感觉很不舒服,虽然没有厌恶的表现可是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我们没必要打下去了。”吉安娜也瞪起了眼睛。 “那个兽人以前是奴隶对么?我听说他以前被关押在北方,还当过角斗士,你知道角斗士是什么吗?那不是人,连猫狗这种宠物都不如,他们甚至不如待宰的羔羊,角斗士是工具,娱乐的工具!就像扔在桌子上的骰子!”瓦里安声音沉稳有力。 “可是他不一样!”吉安娜还在解释。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你知道我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么?你知道我们被关在笼子里是什么样的么?你知道我们受了多少打,受了多少侮辱,他们为了让我们屈服是如何对待我们的么?”瓦里安的语调依然平稳,但是却带着质问的感觉。 吉安娜将目光从瓦里安脸上转到瓦莉拉的脸上,我瞟了一眼瓦莉拉,这个姑娘脸上的表情跟刚才就不一样了。她很严肃,皱着眉的样子似乎是回忆起了曾经。 吉安娜张了张嘴然后顿了顿说:“但是现在我们确实需要停战。” “我也没说不停战。”瓦里安说。 “所以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吉安娜强调。 “我不相信他们。”瓦里安说。 “萨尔也没有恶意!” 瓦里安盯着吉安娜,“没有么?” 吉安娜的表情不好看,她显得有些急躁。 “兽人被驱逐出人类的土地,他们在这里建造了王国,那么为什么现在洛丹伦,奥特兰克还有希尔斯布莱德,甚至斯托姆加德都出现了兽人?”瓦里安盯着吉安娜的眼睛缓缓说道。 “他们是为了对抗亡灵天灾。” “呵呵……”瓦里安笑了。他摇着头笑了起来。“我们被派出去的军队是亡灵天灾么?现在我们驻扎在希尔斯布莱德的军队是亡灵天灾么?还是斯托姆加德被亡灵占领了?” “这……这里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瓦里安摇摇头,“误会……你能告诉我是什么误会么?他们攻击了我们的军队不是么?” “当时确实是这样,但是我们现在正在对峙,且我不想让战争再继续下去了,我不想看到更多的人牺牲,我不希望那些外出征战的士兵因此丧命!我不想暴风王国的女人孩子失去自己的丈夫,父亲和儿子!” “谢谢你这么想。”瓦里安淡淡地说:“我应该谢谢你,可是这件事的决定权在我,而且现在政局混乱,他们出现在东部王国就一定不准备离开了,如果你能劝说他们撤军,我会考虑跟他们好好谈谈和平的事情的。” “至于亡灵天灾……哼……”他说着竟然将目光投向了我。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47刺客 她的头发里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我将脸贴在她的头发上,她则依偎在我的怀里。 女为悦己者容,她一定也是喜欢我的,至少她愿意向我展示她最年轻最美丽的一面。她握着我的手摆弄着我的手指一直没说什么。 我挪了挪身子轻轻叹了口气。 “你还在为那事忧愁么?”她问我。 “我只是觉得很不爽。” “我也没想到你的国王会是这样的态度。”她说。 “吉安娜今晚别想睡着了。”我哼了一声。 “魔法师不需要跟普通人一样睡觉。” “那她今晚会烦躁得坐立不安。”我补充道。 “瓦里安以前也这样么?”她拿起我的手掌端详起来。 “不,他变了很多。”我说。“变得我感觉都不认识他了。” “他态度很强硬啊。” “我原本也以为他会很决绝地同意停战协定。”我撇了撇嘴。 “他非常不相信兽人。” “当然,他父亲被兽人杀死,而且他亲眼目睹了他的父王死在自己面前,暴风城破城的时候他也不小了,肯定是记事了。而且安度因·洛萨,你应该知道的,自从他父母死后就算是他最亲的人了,但也死在了黑石山跟兽人大决战的时候。虽然他没见到洛萨的尸体,可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的血亲了。” “你不是一直辅佐他么?”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而且我感觉刚才他似乎还是很在乎你的。” 我眨了眨眼没说话。 “明天你准备怎么解释?”她揉搓着我的手指说道。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再说了,现在来看瓦里安拒绝他们的可能性很大,即便没有我出现我感觉结果也差不了多少,就算是最后真达成了停战协议也没有实质性的作用。”我说。 “你也这么认为?” “怎么?还有别人有这想法么?” “其实我也这么认为。”她抬起脸来看着我。 “你怎么还会有这种想法的?”我笑着看着她。 “感觉而已。”她也笑。“你会跟他一起回暴风城么?”她忽然问道。 我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睛,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有刺客!” “保护国王!”紧接着又有一个人撕心裂肺地喊道。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我俩一下子全都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还以为听错了,可外面又传来了尖叫声。 “怎么回事!”艾格文只一挥手她的长袍就飞了过来,我来不及套上铠甲只是抓起枪带抽出一柄战锤就冲出了房间。 此时的城堡里已经充斥着喊杀声,刚巧吉安娜看到我从艾格文的房间冲出来,她瞪了我一眼就往楼下跑去。可是突然从一边的房间里跑出来了两个人,他们没有蒙脸,但是他们的衣服只要不是瞎子就看得出他们就是刺客。 那俩人直接朝我扑了过来,拔出火枪一枪就撂倒了一个,另一个也到了面前,我一侧身子躲开了他劈过来的武器,我抬手朝他嗓子眼就戳了过去,他一低头,锤子戳在了他的下巴上,他打了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抽手,朝他脸上又戳了一下。他一仰头的功夫我一抬手锤子就被我举了起来。 “我去你的吧!”一锤砸在他的脑袋上,他应声倒地。 这时候从旁边的几个房间里又冲出来了五个人,还没等我举枪的时候一阵寒风吹来,只听“砰”的一声,一团冰渣子从他们之中炸裂。几个人直接被炸飞了,当他们扑倒在地的时候身上已经结冰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艾格文走到了我的身边,我举枪对着她身后连开两枪,两个刺客应声倒地。 “这些人是什么人!”艾格文惊呼。 “我怎么知道!”我将火枪揣进枪套里又返回到了屋内。 此时不管是城堡里还是城堡外已经满是呐喊和吼叫声,听声音人数得不少。现在穿衣服感觉来不及了,又揣了两把火枪之后我也冲了出去。 而下到二楼的时候楼道里已经厮杀的满地是血,可是令我震惊的是这里面有人类,有兽人,还有牛头人! 他们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全都没有蒙面。城堡里的卫兵被他们砍死了很多,却不见有人从一楼冲上来支援。瓦莉拉在人群中躲闪腾挪,她的身材娇小而且非常灵活。她手里散发着绿色幽光的匕首所过必定绽放出一朵血花。 瓦里安没有在这里面,但是我看到一堆人聚在一个房间门口,他们想冲进去但是门外的人始终被里面的人堵在门口。 突然楼下传来一声巨响,是爆炸声!这声爆炸把楼道都给撼动了。 我已经不会管那些人里究竟有没有自己人了,举手就对着门口那堆人开了枪。 瞬间三个人瘫软在地上,而飞溅的血花溅了旁边人一脸。他们也知道身后来人了,立即有人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当我看到一个食人魔的时候我感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怎么还有食人魔?我这是发梦了么? 当我们的士兵被刺客砍倒之后他们有一些朝我扑来,艾格文举手施法,一团火球朝着一个家伙就飞了过去,那人没能躲开火焰瞬间就点燃了他的身体,但这并不能阻止其他人朝我冲来。 楼下传来的吼叫声很不寻常,那分明就是兽人的吼叫。萨尔他们住在哪我不知道,难道是他们是想趁机弄死我们? 可是转念一想,那些人类又是怎么回事? 没有时间思考更多,现在只有砍倒冲上来的敌人和更多的敌人。 重新跟兽人面对面厮杀的时候让我一下子产生了些幻觉,这一幕好熟悉! 我没有离开艾格文身边,近身格斗艾格文这种魔法师会很吃亏,虽然她现在的脸蛋还是那么年轻。 一个人从楼上摔了下来,我抬头一看,是瓦里安! “你怎么在那!”我朝他大喊,但是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回身招架扑过来的敌人。 这是从哪冒出来的! “跟紧我!”我扭头对艾格文喊了一声就朝楼上冲去。 可是当我冲上楼的时候出现在面前的已经不是人类,而是一群兽人!其中一个女性兽人让我愣住了,我认得她! 她竟然还没死! 瓦里安没有穿铠甲,他的衣服上已经满是鲜血,撒开的头发上也沾满了血。他旁边的安度因颤抖的手中举着一柄小剑。 我直接冲了身上去,一下子挡在了安度因身前,举起战锤架住了一个兽人砍来的斧子。 此时不需要言语,再多的言语多余,砍倒敌人是最实在的。 那个女兽人朝着瓦里安扑了上来,我将安度因一把拎了起来。艾格文此时也上来了,我将安度因朝她丢了过去。 瓦里安举起剑朝着那个女兽人劈了过去,女兽人很是灵活,她一闪身一个翻滚就冲到了瓦里安身侧,她手里的匕首朝瓦里安的小腿上就划了过去。瓦里安一抬腿,身体不自觉地往一边倾斜,他失去了平衡。 女兽人从地上弹起来冲着失去平衡的瓦里安就扑了上去。就在这时另外两个兽人也同时朝瓦里安身上扑了上去。 瓦里安被女兽人扑倒了,此时的我也冲了上去,只不过我手里的战锤没有砸向骑在瓦里安身上的女兽人而是砸向举起斧子准备砸向瓦里安脑袋的一个兽人。 打架就是比谁速度更快,不管是反应还是出手,快的赢。而这一下我就赢了,他举起了斧子还没落下的时候我的锤子朝着他的脸上就抡了过去。 这一下是平着抡,原因很简单,即便没砸着也能阻挡下他即将落下的锤子。而他的斧子刚要落下的时候锤子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锤子砸在脸上的感觉比砸脑袋要过瘾。尤其是结结实实地砸中面门,鼻子附近的时候,那种摧枯拉朽的感觉非常让人痴迷。要不是脑袋前后左右摆动的幅度和范围太大的,受击后脑袋会后仰,这一下会大大提升对方继续攻击信心。 真的!就像要将一个球击飞,将一个南瓜击碎时候,那种瞬间你会感觉手臂一下产生了一股巨大的且使不完的力量。 那个兽人直挺挺地倒向地面,他的面部骨骼碎了。 另一个兽人刚也准备等同伴砸完他再砸,可是身边的同伴一下子仰面倒地,他愣了,我举起火枪朝他脸上就开了一枪。 子弹射进脑袋的时候没有多大伤口,但是子弹从脑袋的另一侧穿出去的时候,跟着飞出去的还有白花花的玩意跟殷红的血液。 转眼看到地上挣扎的瓦里安,他身上的女兽人跟他个头差不多大,可是这个女兽人的力量似乎完全不亚于瓦里安,而女兽人像狗一样的嘶吼着,就像一头疯狗一样骑在瓦里安身上疯狂扭动着,瓦里安此时手里的长剑已经脱手了,他只能拼命地用双手招架着女兽人朝他脸上招呼的拳头。 我本想举起锤子结果了她,但忽然间我就改变了想法。于是我朝她左侧胁肋部狠狠踢了过去。 踢断对方肋骨自己是知道的。 真的! 对方的身体会告诉你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48究竟是谁 萨尔的脸色很难看,瓦里安脸上的表情则完全是愤怒之后的冷峻。 满地的尸体。 没人说话,没人解释,瓦里安一身血污,吉安娜震惊得似乎有点不知所措。瓦里安没有看她而是看着面前的一众兽人。 萨尔也盯着瓦里安,他那张兽人的绿脸现在耷拉得更长了。如果不是加尔鲁什张嘴估计场面会继续这么冷下去。“人类国王,你解释解释吧!” “应该解释的是你们!”瓦莉拉站了出来。 “你们人类是想在这里将我们一并杀死对么?”加尔鲁什瞪向吉安娜,“你为什么不施展魔法呢?对我们施展魔法将我们冰冻致死!现在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是给谁看?” 吉安娜的脸上满是愤怒,“不是这样的!加尔鲁什!” “要是你刚才下手快点,你就不用这么说了!”加尔鲁什几乎要咆哮起来。 “这不是我指使的!”吉安娜叫道。 “是你们想趁机杀了我们对么!”瓦莉拉尖叫,“这些兽人跟牛头人是你们早就藏在船上的吧!” “胡说八道!兽人不屑于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我要杀了你我会光明正大的杀死你们!”加尔鲁什的声音比瓦莉拉的大多了。 “那这些兽人和牛头人是怎么来的!他们是怎么回事!要不是你们指使怎么会出现这些家伙!”瓦莉拉的声音很尖锐,直接刺破了加尔鲁什浑厚的声音。 “那么那些人类呢!”加尔鲁什脖子上的筋都鼓了起来,他现在非常愤怒。 “这些人类跟我们无关!我们的士兵已经被送走了!瓦里安刚刚回归,他怎么可能找人杀你们!再说了这些人类跟兽人和牛头人穿的衣服几乎一样!你怎么解释!” “这时嫁祸!这时诬陷!”加尔鲁什喊了回去。“兽人从不跟人类合作!永远都不会!就是你们派来的!” “人类中有海盗,你们部落也有雇佣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雇佣了这些海盗!一定是这样的!”瓦莉拉脑子转得快,嘴皮子也利索。 “胡说!胡说!”加尔鲁什一跺脚大叫一声就想冲上来,带着狼头的兽人一把拽住了他。 “别阻拦我!雷加尔!”加尔鲁什朝他的同伴大喊。 “冷静!”这个叫雷加尔的兽人身上竟然出现了电流,那些电流缠绕在他的双臂上。 “我无法冷静!这些人类和低贱的精灵血口喷人!”加尔鲁什大喊。 “够了!”萨尔终于说话了。 “人类国王。”萨尔此时说话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愤怒,他看着瓦里安说:“兽人不屑于用刺杀的方式解决问题。” 我哼了一声,这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萨尔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凶光,他瞪了我一眼。 “瞪我干什么?你父亲是怎么死的?”我说,“据我所知,你父亲就是被刺杀的,而且……他的父王,也是被你们的人刺杀的。” 萨尔的脸一下子就愤怒了,他非常严肃地看着我,“如果是我安排人,现在你们一定全死了。” “是么!”我略带嘲讽地哼了一声,“那把刚才他说的话还给你,你们下手太慢了。” “刚才的人全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么?”萨尔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他们身上一定有线索。” “对!”吉安娜赶紧插话,“他们身上一定能发现蛛丝马迹,萨尔不是那样的人,瓦里安,请你相信我。”她说着也看向萨尔,“大酋长,这件事很蹊跷,我以我的人格发誓,这绝对不是瓦里安安排的,也不是我策划的,你们都误会了彼此,我们需要赶紧找到原因而不是在这里争吵。” 瓦里安瞥了一眼萨尔,“我能相信你么?” “是我能相信你们么!”萨尔怼了回去。 “那就先这样吧!”萨尔接着说:“不管这件事背后的主使是谁,他一定想你或者我,或者我们都去死。我说的话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说的都是实话,而背后的原因,我会跟踪调查下去,直到找到原因。” “我也会。”瓦里安说:“而且我不光会找到元凶,我发誓一定会将他抓住让他付出应有的惩罚!” 我瞥了瓦里安一眼,心里有点疑惑。 “萨尔,我很抱歉,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但是……现在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暂时搁置,我让大家来的目的是希望大家能和平相处。”吉安娜说。 萨尔望着吉安娜,又看向瓦里安,最后又扫到了我的脸上。“和平……我原本也以为这个人类国王对这次谈判充满诚意,但是现在看来,谈判的时机似乎并未到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瓦里安没有让步。 “瓦里安,请你看在战死的将士们的面子上冷静下来,好么?”吉安娜的脸上尽可能表现得诚恳。 “吉安娜。”萨尔望着那个女人说:“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我们之间现在似乎有巨大的分歧。” “我知道现在大家都很愤怒,但是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我恳请你能冷静下来。”她说着看向瓦里安:“好么?” “一天。”瓦里安伸出手指,“我还会在这里待一天。” 吉安娜用力点了点头。“谢谢你,国王!” 他们在收拾尸体,地上的血有点发粘,但是现在没人在乎地上有多少血。一句句的尸体被抬出来摆好,有人类,有兽人,有牛头人,甚至还有侏儒! 安度因看到侏儒的尸体时惊讶地喊道怎么还有小孩。而瓦里安只是瞥了一眼就直接走进了城堡里。 “那个女兽人呢?”瓦里安低声问我。 “被控制起来了。”我说。 “不要让他们知道。”他说着径直走上了楼。“还有……一会我要见她。”他扭头对我说:“秘密的。” 女兽人被铁链锁着,我摆了摆手,三个卫兵上去拽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拽了起来,然后按到了墙上并给她吊了起来。 女兽人一脸的血,左眼肿了,右眼角和鼻骨都断了,血依然还从伤口流出来。她用仇视的眼睛瞪着看着我。 我打量着她的脸,然后是她的脖子,然后是她的胸脯,一直打量到她的脚。 “你还活着。”我说。 她的嘴巴被堵着,她一不楞脑袋就跟要咬人似的。 我笑了笑,“你能出现在这让我很诧异,但是很不幸你被我抓了。”我顿了顿,“你是第几次被我抓了?”想到这我撇了撇嘴:“第二次!对,我记得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麦迪文的……城堡附近,卡拉赞,你还记得么?” “但是你后来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麦迪文如此喜欢你,后来你杀了国王。”我看着她脸上的血从下巴上滴落到地上,“你知道被抓前你差点杀死的是谁么?” 她只是愤怒地瞪着我。 “你差点把当年的王子,现在的国王给杀死。”我说:“弑君者……这个名头放在这应该很合适。但是你失败了,这次你失败了。”靠近她的脸,她仰起头看着我,血从她的脸上沿着她的脖子流到了那呼之欲出的胸前。 “你会受到惩罚,在这之前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吐出来。”我说:“当然了,还有……遗言。” 塞拉摩的地下室门前站着暴风城卫兵,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吉安娜出现在了门前。 “里面是什么?”她看着我的眼睛严肃地说。 “跟你无关。”我说。 “这是在塞拉摩,我的地盘。”她很强硬呢。 “小姑娘,看在曾经一起生活过的面子上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你最好不要这样对你的长辈说话。”我冷冷地看着她。 “我有权知道里面是什么。”她说。 我摇了摇头,“等瓦里安吧。他没有允许前,你就等着吧。” “你!”她气得脸都红了,然后她一甩手扭头就走了。 瓦里安去洗澡换衣服了,等了他好久他终于出现了。 “吉安娜去找你了么?”我推开房门让他进去。 “她来过?” “来过,我没让她进来。”我说。 瓦里安没说什么而是直接走到吊起来的女兽人面前,女兽人抬起头看着我们,此时她已经显露出虚弱来了,地上淌了一滩血。 瓦里安伸手抓起女兽人的头发猛地一拽,我将火炬凑到近前。 瓦里安面色铁青,他看着女兽人的眼睛说:“你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我记性不错的。”我说:“而且这张脸我怎么能忘呢?” “你说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瓦里安皱着眉头咬着牙看着这个兽人。 “要想知道,最好是让她说话。”我伸手拔出了塞进她嘴巴里的布头。 “啊!”女兽人大叫一声。瓦里安使劲一拽她的头发,女兽人的脑袋被拽歪了露出了她的咽喉,她脖子上的青筋全都露了出来,那又粗又明显的血管跟她的眼神真的很搭。 “我杀了你!”女兽人大喊道,可是还没等她喊完瓦里安一只手一下抠住了她的咽喉。 “她说什么?”瓦里安问。 “她说要杀了你。”我翻译道。 瓦里安一松手,朝着她的肚子上就是一拳,兽人嗷的叫了一声,他将她的脑袋拽了起来,“你能听懂我的话对么?迦罗娜!”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49不欢而散 瓦里安的这句话叫我有点诧异。抓这个女兽人的时候我没有说原因,他也没有问。在这之前我都在怀疑瓦里安究竟还记不记得这个女兽人,但现在来看,他确实记得,而且依然恨之入骨。 迦罗娜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仅仅是脸上的伤疤,她的发型跟以前也有很大的区别,当年她的头发是短发,跟个假小子似的,现在则是辫子,一脑袋的细辫子。 我见过的女兽人不是很多,但是她这个样子的兽人绝无仅有。 她只是长得像兽人,但是五官跟人类还是很像的,她没有跟猪一样的朝天鼻孔,眼眉跟人类不说一模一样也可以说是极其相似。她有鼻梁,兽人大部分是没有鼻梁的,她的颧骨并不突出,而兽人的颧骨又宽又高。她跟人类最不像的地方仅仅是她的嘴巴,那个地包天的下巴和短短的獠牙是人类所不具备的。而且她的身材比其他兽人要小得多得多。 她的皮肤并不是棕色,也不是绿色,而是一种介于绿色和淡淡蓝色之间的一种颜色。 真没想到瓦里安过了这么多年依然记着她。 瓦里安非常愤怒,此时的他没有了帝王的矜持,没有了绅士的优雅,没有了男人所谓的温良恭俭让。当然他已经相当克制了,他没有将她的衣服全部撕开,也没有对着她做猥亵的事,仅仅是死死地扯住她的头发咬紧了牙关。 他的手在颤抖,他打了迦罗娜几拳,但是仅仅就是几拳而已。他虽然依然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他没有再继续殴打她。 迦罗娜的脸已经彻底肿了,嘴巴里的血随着口水一起流下来。瓦里安没有让她低下头,而是扯着她的头发让她看着自己的脸。 迦罗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现在估计也做不出什么表情来了。 我理解他,他对自己母亲的死都耿耿于怀,更何况是他最爱的父亲呢。于是我站在他身后看着这个极度渴望复仇的男人。“再打就打傻了。”我说:“还有好些事没有问出来呢。” 瓦里安狠狠将手撒开,他伸了伸手,旁边的卫兵将一块抹布递给他。“你还没问?”他一边擦手上的血一边问。 “还没呢,这不是等你来么。”我说。 “这种事以后不用我说。”他瞥了我一眼,这眼神叫我感觉有点复杂。 “问吧。”他将抹布扔到一边对我说。 迦罗娜耷拉着脑袋,两条胳膊被铁链拽着。我托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托起来,“谁派你来的?”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的脑袋一点力气都没有,仿佛脖子断了一样。 “谁派你来的!”我重复了一遍问题。 她依然没有回答,这让我有点难堪,哪怕你吱一声我也不会这么难做。我转身对着一个卫兵使了个眼色指了指一边的水桶,“将她拽起来。”我说。 迦罗娜被拉起来脑袋朝下。 “让她清醒一下。”我说。 迦罗娜的脑袋被插进了水桶里,瞬间她就醒了过来,扭动的身体妄图打翻水桶,但这是不可能的。 过了二十秒左右她的脑袋从桶里被拽了出来,还没等她好好喘口气,她的脑袋再次插进了水里。反反复复七八次,我示意差不多了。被翻过来的迦罗娜开始呕吐,不知道她是没吃东西还是已经消化完了,她吐出来的除了水之外没见到食糜。 她闭着眼睛妄图多喘几口气,但是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在拉文霍德的时候有一门专门的学科,就是刑讯逼供。这门学科很有学问,很有道理,虽然确实非常残忍,但对待拒不配合的敌人时这门学科里面的内容就太实用了。 迦罗娜比人类要抗折腾,刚才被打再加上一连串的逼供,一般人早就受不了了,可是这个女兽人确实是抗揍且坚强。她始终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鞭刑对她来说完全不起作用,抽了她三下之后发现她依然那个死样子。 “你就这点本事?”瓦里安对我的刑讯逼供表示了不满。这话叫我有点难堪。可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闪开!让我进去!” “国王说谁也不能……” “我才是这座城堡的主人!” 吉安娜走了进来,但是见状后她的脸色立马大变,她惊讶地看着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抓得刺客。”我解释道。 “你怎么在这里逼供!”吉安娜表示抗议,她此时的话其实是冲着瓦里安说的,可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我。 “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搞刺杀。”我说。 “那你问出来了么?”吉安娜皱着眉头看着一身血水的女兽人问。 “还没有。” “你们不能在这里搞这些。”她压低了声音。 “她可是来刺杀国王的,这可不是小事,要不是我出手及时国王就没了。”我说。 瓦里安没有说话,但是我的余光看得到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微妙。 吉安娜看向瓦里安,“这件事确实需要好好查查,但是……我希望咱们都暂时放下成见……” “你觉得可能么?”我说着瞥了瓦里安一眼。这话是我替瓦里安说的。 看着有些生气有些着急略有不满的吉安娜,我接着说道:“如果真的是部落策划的,这场和谈有什么意义么?” “但是……这里面确实有人类,还有侏儒……” “你是说部落怎么可能雇佣人类和侏儒对么?”我哼了一声,“我倒是认为有可能,海盗是不会看你这个雇主是畜生还是人类,他们只认钱。而且我要告诉你,你替兽人说好话说得够多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努力推动和平而不是让士兵白白送死。”她急了。 “虚伪的和平会导致更多士兵白白牺牲,阴谋在爆发的时候,死的人比正面战场上牺牲的还会多,那才死得冤枉。” “我不相信兽人。”我盯着她的眼睛说:“而且说实在的……我也不相信你!” 她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脸似乎也涨得通红。 “国王在这多待一天就多有一天的危险,我们明天就会返程。”说到这我看了一眼瓦里安,瓦里安面沉似水。 “瓦里安……” “好了,吉安娜小姐。”我张嘴阻拦,“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在调查清楚之前,和谈这件事就暂时不要提了,如果萨尔那边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转达给我们。”说完我伸出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瓦里安转了个身面向了迦罗娜,吉安娜则是一脸的失望,她咬了咬牙转身就走。 “让士兵们准备好。”瓦里安扭头对身边的一个军士长说:“明天中午起程。” 说完他扭头看向我:“看住她,别让她死了,更别让她跑了,明天中午出发前,你亲自将她装上飞艇,我要在暴风城监狱见到一个完整的,活着的她。” 瓦里安的眼神很是凌厉,我在他身边那些年从未见过这种眼神。 “你……过来!”我指了指一边的一个士兵,“给她清洗然后好好包扎下伤口。” 瓦里安没有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看着耷拉着脑袋的迦罗娜,可以想象得到一旦到了暴风城她将面临什么样的待遇了。 安排完守备工作,我回房间洗了个澡,兽人的血味道很重。艾格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的身体。 “明天我就要走了。”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我知道。”她笑吟吟地看着我。 “你笑什么?” “没想到没有心跳的你身体保存得这么好。” “注意用辞。”我说:“说得我跟个物件似的。” “你怎么做到的?” “我以为昨晚你就会问这个问题。” “现在问也不晚。”她抚摸着我的胸膛说。 “魔法。”我捧住她的脸说。 “你决定跟他一起回去么?”艾格文揽住我的腰。 “你要跟我一起走么?”我看着她的眼睛。 她轻轻地笑了,然后摇了摇头,“我会想你的。” “送我一支你配的香水吧。”我说。 “为什么?” “你头发上的味道我很喜欢。”我笑着看着她。 “想我的时候你就回来看看我。”她说。 “呵,只怕吉安娜会对我杀之而后快。” 她拉起我的左手,摸着那条符文,“这个需要我给你去掉么?” 我摸着她的脸说:“不用了,这也算是个念想了。” “我们会再相见的。”我说。 “或许吧。”她微笑着说。 在地下室待了一天一夜,迦罗娜被包扎好后锁得结结实实。虽然不确定是不是部落搞的鬼,但是我绝对不允许她再从我手里跑掉。 她没有再挣扎,她的肋骨被我踢断了几根,这种疼痛将会很大程度地限制她的行动。第二天清晨,士兵再次检查完飞艇之后在我的指挥下将迦罗娜装进了一个现做的木箱子,并运到了飞艇上。 将她的脑袋从箱子里拽出来,然后用枷将她的脑袋固定在箱子外面。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我看的到她我放心。 兽人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我们先离开。送别仪式很简单,他们面色凝重地看着我们离开,船头加班上巨大的龙头更是让他们看我们的时候一脸不悦。 无所谓了。 艾格文站的远远的,我一直看着她的脸,她没有微笑,只是那样看着我渐渐飞远,而她发丝间的香味还萦绕在我心间。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50王者归来 红嘴飞翔的速度比飞艇快多了,而且我可以飞得足够高,也可以看得足够远。 国王港出现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的时候我就开始转向,用不了太久我就能看到暴风城了。 忽然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涌上心间,我不需要偷偷摸摸,也不用担心被谁发现,更不用操心明天该怎么办。是的,我回来了,重新回到这个令我熟悉而又陌生亲切却又惶恐的城市。 从天上俯瞰国王港,那些渺小得跟蚂蚁一样的人在忙忙碌碌,掠过那条通往暴风城的大道,道上的行人难得抬头看看天上飞过了一个我,他们只知道埋头赶路。 暴风城出现在了我面前,那巨大的城市展现在眼前的时候产生的感觉比我前些日子离开的时候似乎更震撼。 这个城市规模更大了,也就预示着这里居住了更多的人,更多的人口也象征着这个帝国的繁荣和强大。 被黑龙损坏的暴风要塞还没有被修复好,劳作的工人让我忽然就想起了艾德温。在要塞顶上盘旋了一周之后我落了下去。 周围的工人看到从天而降的我被惊呆了,卫兵很紧张,立即端着长枪将我包围了起来。 “瓦里安国王令!”我举起文件大喊,“让守备官来接旨!” 守备官叫什么我不清楚,我也没问,他看完我带来的文件之后诚惶诚恐,然后抓着文件立即转身跑了起来。 是的,国王胜利归来了,他要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国王胜利归来了,国王杀死了巨龙,国王拯救了王子,国王战胜了邪恶。 用脚趾头都想得出他们要做什么,一场极其隆重的迎接仪式是必不可少的,办得越隆重越好,因为这意义非凡!而瓦里安说要将黑龙的脑袋挂在城头上,让更多的人来瞻仰这一壮举。他们将会从国王港登陆,然后从西门进入并穿过整座城市,让全城的百姓都来瞻仰这一壮举,最后将黑龙的脑袋悬挂于暴风城的正门,英雄谷的尽头,图拉扬巨大雕塑身后的城墙上。 如果是直接飞到暴风城降落的确是很省事,但这种事情如果不弄得惊天动地就是纯粹的浪费机会!这次前无古今后估计也难有来者的壮举必须得热烈庆贺,必须让全国甚至全世界都知道。 我将国王的意思传递到了暴风城之后很快摄政王伯瓦尔就赶来了,他再次见到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依然很是惊讶,但他并没有询问国王归来情况外的更多事情。他的专注还是令人称赞的。 将信息传递完之后我带着伯瓦尔的命令回到了国王港,离着瓦里安的飞艇到来已经迫在眉睫,但是国王港的迎接仪式并不需要太复杂,礼炮,卫队,花束,彩带都不是难搞的物资,而且欢迎的人群也是非常容易弄来的,毕竟要说国王胜利归来并带回了举世无双的战利品,好热闹喜欢凑热闹的人也不在少数。 当国王的飞艇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时候礼炮就开始鸣响,而当飞艇稳稳地停靠在码头上的时候群众开始高呼万岁。瓦里安带着安度因走下悬梯,而紧跟国王下船的则是巨大的黑龙头颅。 当人们看到那颗巨大的黑龙脑袋的时候人群爆发出来的欢呼达到了高潮。龙这种生物只有在神话传说里出现过,人们已经听说过暴风城的事情,女伯爵竟然是妖怪,还是一头黑龙变的,而现在国王不光拯救了被掠走的王子而且还带回了黑龙的头!他们的国王是如此伟大,他们的国王斩杀了传说中的龙! 至于国王如何斩杀黑龙的故事并没有传开,但是人们看到龙头的时候已经暂时不需要知道过程是什么样的了,留给人们自己联想讨论也不是个坏事,毕竟英雄的传说有一大部分都是后人揣测加工捏造的,而且越是传奇捏造的成分就越多。 巨龙的脑袋被装上了大车,国王身披耀眼的铠甲,背上的宝剑闪耀着魔法的光芒,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他威风凛凛光彩照人。此时他的脸上展现的不光是坚毅和威严,微微表露出来的慈善更显示出这位铁血君王柔情的一面。 人们喜欢这样的人。 真的,越是威严的人,越是感觉高不可攀需要仰望甚至膜拜的人展露出一丝和善来的时候试图接近他的人就会对他更加崇拜,更加尊敬,甚至更加谄媚。 这是人性。 国王没有在国王港停留多久,而是在港口向他的臣民们发表了简短的讲话。站在高台上的他是那么耀眼,我相信此时此刻他大手一挥就能一呼百应,愿意为他赴死的人也大有人在。这份荣光,这份荣耀可以完全激励起绝大多数在场的人。 在我眼里他真的是长大了!这才是我心目中真正的帝王。 大部队在国王港众人的欢呼和簇拥下开向了暴风城,而城中恭送的仪仗队和从暴风城赶来迎接的仪仗队在队伍前面开道。从国王港到暴风城这一道上几乎村庄不断,沿途的住户和村庄里的人们大概全都跑了出来一睹国王的风采。 为了赶上进城的时间这段路走得还是比较快的,中午时分大部队来到了暴风城的西门外。此时西门外迎接的人群更是海了去了,鲜花,掌声,欢呼,彩带,礼花,那震天的呐喊声和齐声高呼万岁的声音直冲云霄。 瓦里安脸上的笑容跟刚才没什么区别,不知道是他刻意克制还是他已经成熟到喜怒不形于色,不过这个表情确实很带劲。 城里沸腾的人群站满了街道的两侧,国王归来受到的拥戴已经超过了我见过的所有场面。当年他还年幼,我护送他回归暴风城的时候跟现在根本没法比。那一声声的万岁,他们狂热的样子,脸上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的自豪让我都产生了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而身边的瓦莉拉更是笑得开心极了。 从西门沿着大道走到城中央的国王广场,为人们展示了一下巨龙头颅并发表了一段演讲之后,他再次带着队伍出发,沿着中央大道一直来到了暴风城正门。 此时国王谷和正门处也是挤满了人,我真怀疑是不是城中其他城区的人也全都给找来了,乌乌泱泱的人群高呼万岁的样子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作为他们的统治者,他们的国王,瓦里安站在高台上一个挥手的动作就让所有人都为之疯狂。 而当黑龙的头颅被巨大的铁锁链吊起来挂在了城头的时候,那一声声国王万岁无不彰显着他的王权正在迈向巅峰。正如他所说的,他要让暴风王国重返荣光,他要让帝国的子民都能在帝国的荣光下心想事成。 人民在吃喝拉撒睡之外,精神上的满足是王国稳定的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精神上得到了满足,生活和工作才能变得更美好,建设家园的劲头才更足,他们也更愿意为了王国,为了国王奉献自己的所有。 他比莱恩国王他的父亲要强得多,或许此时的威望甚至超越了他爷爷拜拉席恩·乌瑞恩。同时他又宣布抓到了杀害先王莱恩的凶手,当迦罗娜被提上高台展示的时候人们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那个场面很疯狂,说实在的虽然经历了无数的阵仗,十几万人的阵仗我也见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这样同仇敌忾,群情激愤,近乎癫狂的场面这确实还是第一次。 未来即便是真的再需要发动一场战争,我甚至能想象得出人们会有多积极多主动多狂热。瓦里安宣布放假一天,将这一天定为节日来庆祝以纪念这场伟大的胜利。他此时的承诺人们愿意听,他此时的所有话都感觉是那么可信。他就是太阳,他就是这个王国的灵魂。 回到宫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街道上,广场上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载歌载舞,冲天的焰火在夜空中绽放,我站在暴风要塞的最高处房顶上眺望着这座庞大而伟大的城市心里真的满是感慨。 我希望它能好,我真心希望这一切都能是美好的,可偏偏在这盛景之下却又让我联想起了艾德温。 晚宴如期举行,从西门就一直跟随的众多贵族们此时全都拖家带口的出现在了宴会大厅,瓦里安换了一身衣服,安度因也是兴高采烈,虽然折腾了一天了可这孩子还是兴致满满。 我站在一边看着他们高呼万岁,他们则对着这个样子略有改变的君王无不毕恭毕敬极尽谄媚之能。 尽可能的我想离他们远点,这里面有我认识的,还有更多我不认识的。我不想跟那些我认识的人接触,更不想认识那些我不认识的家伙。而当我看到黛瑞雅穿着雍容华贵的衣服出现在现场的时候我躲到了立柱的后面。 并不是自卑,也没什么好自卑的,此时我心里完全没有想要复仇,或者想要得到点什么别的说法之类的念头,我只是看着她,远远地看着她,此时的她让我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却又感觉她是如此的陌生。 我是我,我也不是我。我从未真正拥有过她,我也知道我爱的并不是她,爱她的也并不是我。 梅森已经死了亦或死的人是我,还是我跟他都死了…… 我不知道。 宴会对我而言无聊至极,他们推杯换盏,现场觥筹交错,灯红酒绿不是我所喜欢,我走出宴会厅漫步在我还能认识的路上找寻着当年的记忆。 安度因·洛萨,还有雷吉纳德·温德索尔,我曾跟他们俩一同走过这些地方,还有……我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安度因·洛萨。 往事如烟,他们都已逝去,独留我还在人间。不知道他们的灵魂现归何处,也不知道此时他们是否看到了此时王国发生的一切。 雷吉纳德的尸体还未正式下葬,他的棺椁此时也已经不在王宫而是转移到了公墓。 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争鸣,英雄正在枯萎,英雄已经凋零,但眼前却飞扬着一个个如此鲜活的面容。湮没了黄尘古道,也荒芜了烽火边城,可即便是最无情的岁月也带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我不知道过去发生的种种故事未来是否还会有人记起,我也不确定那些出现在历史文献中的资料是否被删减更改,或许……有些事情注定要被历史湮没,有些真相注定要随着时间消逝。 英雄的故事大多都是悲凉的,或许只有悲凉才更符合英雄的故事。 但我不是英雄,我只是这历史长河里的一粒沙,偶然出现,然后经历,最后湮没。我甚至记不起我能跟那些矗立在英雄谷或者现在被人传颂歌唱的人物比,我都做了哪些了不起的事情。 我就像一个幸运的士卒,一个苟活的老兵,我只是跟他们一起,只是看到,然后看着身边的人不断死去。 我有什么值得被纪念的呢?呵,似乎没有。我有什么值得被提起的呢?也没有。我只是陪着那些英雄一路走过,我只是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变化,可世界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不同,世界也没有因为我的选择而改变。 不管是希尔瓦娜斯,还是瓦里安,不管是乌瑟尔,还是阿尔萨斯。在洛丹伦,在奥特兰克,在面对兽人出现,在成为了亡灵中的一员。 最后就这样了吧……我最后谁都没改变,谁都没有因为我而改变。 天空中的星河依然璀璨,或许他们都化作了天上的星星只是我不认识他们是哪一颗,但是他们如果在天有灵,我想他们一定能看到我。 他的路是他的路,他的王国是他的王国,而我……不属于这里,我也从来不属于这里。可能我更适合荒野,更适合浪迹天涯,做一个没有改变,不愿改变,也不会改变的无用之人。 就这样了,就这样吧…… 那就…… 这样吧!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51 不稳定的世界 这家名叫“猪和哨声”的旅店为什么会起这样奇怪的名字本地人并不清楚,就连酒保都已经记不大清具体的历史缘由,隐约就是一个来自北方的外乡人在闪金镇开了一家旅店,后来生意慢慢做大后来到了暴风城开了这家店。 而这家店的特色就是烤猪排,猪肉馅饼之类的食物,经过两代人的努力这家店也就这么存在下来了。但是现在的这家店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尤其是食物的味道。 兽人最终攻陷了暴风城,幸存者只有及时逃出去的那些人,留在城里还能存活下来的人并没有官方的记载,而这家旅店的主人就是所有不幸的人中的一个。 而后来有人接过这家店继续干就是因为这家店在暴风城沦陷之前就是一家比较出名的老店了。而主人正好已经不在了,也就继续在旧址上沿用了这个名字。而现在这家店留下来的除了地址,名字还有酒之外,食物的味道已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暴风城内的人被屠杀了大半,后来的居民大多都是从外地迁进来的,所以对这家店食物的味道也就没那么挑剔也没以前那么讲究了。 但我不一样,我记得我吃过的所有认为好吃的食物的味道。而且这家店不光有我对美食的记忆,还保留着我与艾丽和洛萨曾经在此度过的时光。 店门前的路还是当年的路,房子还是当年的房子,可这里的人却早已不是当年的人。酒馆里的人依然保留着以前人的优良习惯,高谈阔论吹牛胡扯针砭时弊指点江山。 不管他们究竟是谁,也不用管他们究竟有没有钱,此时此地这群家伙是最自由自在的,那些喝醉了睡着的,吹完牛心满意足回家的家伙似乎都比我洒脱。 我掏出一个银币扔在桌子上转身就离开了酒馆,在走了两个街口之后转入了一个小巷子里面。 “你在找我么?”当后面有个人也走进这个巷子的时候我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他被我吓了一跳,“不是!不……我不认识你。”他赶忙解释。 “别装了,我认识你。”我说。 “你搞错了吧……真的是……”他说完就要走。我伸手抓住他的衣服领子直接拽倒了他,他哇哇大叫起来。 我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我不认识你!你要干什么!”他还想叫的时候我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我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他双手开始乱抓,我则跪在他身上让他无法挣脱。 直到他要翻白眼了我这才松开手,他蜷缩在地上大口地喘气,我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拖进了更深的巷子里。 这个家伙最后放弃了抵抗,他装不下去了,毕竟刀子插进大腿之后是很危险的,尤其是靠近腹股沟这里。 “是肖恩的命令。”他蜷缩在地上捂着伤口说。 “肖恩还在旧城区么?”我蹲在他面前问。 “在。”他从嘴里挤出这个词。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肖恩不会为难你,你尽力了。” 我当年在王宫的住处现在已依然空着没有人居住,至于为什么空到现在我没问瓦里安,但我感觉应该不是感念于我做出了什么功绩,毕竟这个地方离国王的寝居并不远。对于地方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我当年所有的东西都已经不在了。 “你希望你哪都不要去。”瓦里安低着头批阅着文件头也不抬地说。 “怎么呢?” “我相信你,也需要你。”他说。 “你现在已经安全了,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到你,这个世界上能伤害到你的人估计也不存在了。”我说:“而且你身边的将士都是绝对的精锐。” “这个世界并不太平。”他说。 “我能保护好自己。” “线报说在黑暗沼泽南边的那片被兽人和恶魔践踏的土地上有新的动向,那个传送门被打开了。”瓦里安说。 “兽人又要入侵?” “不,是当年进去的远征军……”瓦里安抬起头看着我:“他们还活着。” “图拉扬还活着?”我几乎叫了出来。 “不,不是图拉扬,而是卡德加。”瓦里安说。 “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半年了。”他说。 “那边什么情况?” “你还记得布罗尔么?”他说。 “布罗尔也去了?” “不,暗夜精灵已经派军队进入了那个世界。” “他们去干什么?”我疑惑地问。 “据说那边充斥着恶魔,兽人和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发现了一些被兽人几乎灭绝掉的一个种族。” “暗夜精灵去那……的目的是什么?铲除邪恶还是发现未知?” “暗夜精灵希望我们能配合,在驱逐黑龙之前伯瓦尔已经下令让一部分军队前往了那里。而且现在那边已经基本平定了,我想告诉你的是……卡德加还活着,远征军的一部分人还活着。” “我要去见他。”我立即说道。 “世界并不太平。”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以为我回来之后事情能少一些。”他站起身来走向了一边的桌子。“但是这个世界发生了很多麻烦,而且现在看来我们都无法置身事外。”他说着端起酒壶倒了两杯酒。 “现在暴风王国已经不错了,在你的领导下一定会更好。”我也不知道该说点别的什么。 “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他端着酒杯走到了我的面前将杯子递给我,“我不在的时候……吉安娜将暗夜精灵这个盟友拉拢进人类的联盟里,但是现在暗夜精灵却将我们也拖入了他们的麻烦之中。” “发生了什么” “布罗尔回去了这事你知道,他回去不是为了外域的那些个恶魔兽人,而是在他们的大陆上发生了一些情况,据说从沙漠里冒出来了一些上古时期的玩意,这些玩意解开了封印,暗夜精灵需要我们的援军支持。” “可北方的战争仍在继续。”我说。 “所以现在的我们其实处境很危险。”他喝了一口酒皱了皱眉:“吉安娜相信那些个兽人,但是我不信,此时的停战协定只是看上去挺美好,但是兽人麻痹了我们之后一旦对我们动手,那后果就是整个北方都将彻底沦陷。” 我点了点头,“吉安娜的家人们什么态度?” “库尔提拉斯人不愿意卷入争端,他们也不相信外面的人。哼,他们现在内部斗争的激烈就更不愿意掺和外面的事情了。还有吉尔尼斯……我感觉那些家伙都是些怪胎。” “所以现在能依靠的人很少,斯托姆加德因为背靠矮人现在还不至于被灭国,但是如果被抽调走很多人去支援暗夜精灵,那么北方不保或许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你有什么对策?” “那个女兽人始终不愿意吐口。”瓦里安说。“我们用尽了方法想让她说话,但是做不到。” “达拉然的魔法师应该会读心术。”我说。 “暴风城里没有魔法师会这个法术。”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如果有的话这事早就解决了。” “塞拉摩的艾格文会。”我说:“你还记得她么?” 瓦里安瞥了我一眼,“那个跟你走的很近的女人?” “什么叫走的很近……”我皱起了眉头。 “别装了,比尔,我们都看得出你跟她关系不一般。”他说。 “我们只是……” “朋友对么?”他哼了一声。“我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据说是守护者麦迪文的母亲对么?不过年龄不是问题,而且她长得确实很年轻。” “你……” “你去请她帮个忙吧。”他此时脸上的表情我不大会形容,没有要求,不是祈求,没有不怀好意,但也不是嘲笑讽刺,语气也单纯就是希望我帮他个忙的感觉。 “上一次在你身上展现的魔法是他们两人一起。”我撇了撇嘴。 他沉默了下,然后说道:“我会给吉安娜写封信,然后……你……” “这送信的事情就不要我来做了。”我说:“你也知道那女人不喜欢我。”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你要不要给她也写封信?” “谁?” “艾格文。”瓦里安此时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有必要么?”我笑了出来。 “当然。”他笑着说。 “我觉得没有呢!”我皱了皱眉头,“你只要跟吉安娜说明情况……我感觉如果她还有心撮合联盟跟部落之间的关系的话,她应该会帮忙。” “但是只靠她自己不是不行么。”瓦里安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嘬了嘬嘴巴摆了摆手转身就出去了。 “明早我会派人将信送到塞拉摩的。”他说道。 夜已深,桌子上的蜡烛发出的火光轻轻地摇晃着,桌子上的信纸经过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纸上面依然空空如也。手里的羽毛笔被我蘸了不知道多少次墨水了,可始终落不到纸上。 “亲爱的……艾格……” 嗯……亲爱的……这词合适么?亲爱的……会不会显得我有点太痴情或者太主动了? 尊敬的呢? 呃……这词还不如亲爱的!我记得给人写信在名字前都要加个……词。这个词究竟是形容词还是什么词我就不清楚了,可我实在是找不到更合适的词了。 那就……亲爱的吧…… 唉,希望这信不要被别人看见。 “亲爱的艾格……” “见字如面……”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52噩兆 远道而来的飞艇被特许降落在了暴风城,她们没有选择回信而是直接来了。吉安娜这个女人还是知道好歹的。 瓦里安没有安排多么隆重的迎接仪式,毕竟没有回信,而对于她们的到来似乎也都在瓦里安的预料之中。 瓦里安表现出了作为地主该有的热情,这跟前些日子在塞拉摩的时候很不一样,而一同前来的艾格文还是那个装扮,当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招待的晚宴并没有想象中的隆重,仅仅是几个重要将军和部分公爵被邀请出席,黛瑞娅的父亲莱斯科瓦公爵却没有在列。 瓦里安让我也一起上桌吃饭,我本想婉拒但是被他强烈要求必须出席。那些老面孔有些见到我的时候脸上惊讶的表情让我觉得很假,但我能说什么呢?简单的打个招呼之后我就坐到了那条长长的桌子的末端,坐在我旁边的则是陪着小王子安度因的瓦莉拉。 国王家的伙食确实是不错,我选择了先塞饱肚子,那些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贵族们则对这些饭食就没那么热衷了,他们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些,更多的是端着酒杯频频向两位尊贵的女士敬酒。 席间瓦里安向吉安娜详细陈述了自己的想法并诉说了现在的情况,当她们听说黑暗之门再次开启的时候无不惊讶,在听说远征军竟然并没有全军覆没还有人活着的时候更是惊讶,在听说卡德加也还活着的时候艾格文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但吉安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反应就没那么强烈。 我本以为瓦里安会跟两位女士讲述一下现在暗夜精灵的动向,但是直到宴会结束瓦里安对此只字不提。而且有意思的是,瓦里安在讲述黑暗之门再次开启的时候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暗夜精灵派出了一些部队,在他回归暴风城之前伯瓦尔也派出了协助的部队前往了黑暗之门的另一端,并没有大张旗鼓地说更多。 席间伯瓦尔没有多少言语,大部分都是瓦里安在跟两位女士讲述,而两位大法师听的也是最后干脆放下了餐具不再进食。 宴会比我想象中的结束得要快得多,最后瓦里安也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就是一定要知道部落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迦罗娜为什么会再次出现。 迦罗娜这个名字吉安娜并不熟悉,她不知道这个女兽人的底细是什么,而这些事情艾格文似乎也没有跟吉安娜交代。席间她好奇地询问了一些关于迦罗娜的事情,但是瓦里安并没有全告诉她,而且我估计迦罗娜的一些事情瓦里安并不比我知道得多。 当我敲响艾格文房间门的时候我发现门并没有上锁,而站在窗前的她倚靠在窗边正眺望着窗外。当我走进去的时候她并没有看我,而是依然出神地望着窗外。 我关上门走到了她的身边,窗外是暴风城的夜景,在这个高塔上眺望这个城市的夜景真的是很美。晚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动了她的长发,那沁人心脾的芬芳让我心神忽然有些荡漾。 她转头看向了我,但那双深邃且温柔的眼睛里竟然带着一丝忧伤。 “怎么了?”我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她没有躲闪,脸微微地贴向了我的手。见状我伸手想将她揽进怀里的时候她伸出双手扶住了我的双肋。 她抬头望着我。“没怎么。”她说。 “你似乎有点不开心呢,想起什么了?”我望着她的眼睛,她却将脸再次扭向了窗外。 “变化很大。”她说。 “你以前……”我刚要说些什么忽然就打住了,于是我转口说道:“嗯,变化确实很大。” 她笑了笑似乎还轻轻地叹了口气,“今晚瓦里安隐瞒了不少事情,对么?”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也笑了笑放开手将身子靠在了窗边。 “暗夜精灵究竟去外域干什么了?瓦里安没有交代清楚,作为盟友,而且作为国王他不可能不知道,是他不想说还是不能说?另外……关于迦罗娜的事情,你们的国王隐瞒得更多。”她缓缓地说道。 “酒席间说那么多干什么,吃饭就是吃饭。”我斜着眼看向艾格文。 “不,你们的国王不光不相信部落,他也不相信吉安娜。”艾格文看了我一眼。 “正常!”我随口说道:“毕竟在吉安娜的地盘发生了刺杀行为,而且兽人,食人魔都有,并且这个迦罗娜可是个惯犯。” “我也很好奇这个女人为什么还活着。”艾格文说。 “她杀掉了瓦里安的父亲之后跟随部落一直到了北方,后来什么时候丢的……我忘了,似乎是在北方战争的末期了。”我说。 “即便是你们的国王不邀请我们来我也想会会这个女人。”艾格文说。 “怎么?”我有些好奇。 “她身上的秘密非常多。”她看着我说。 “麦迪文……跟她似乎有些事情。” 艾格文垂下眼睛沉默了。 第二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太阳一点都不明媚。瓦里安没有再跟两个人会晤而是直接带着两人来到了暴风城的魔法师园区,这里有达拉然遗留的魔法师们跟他们的学徒,而作为达拉然的正统,大魔法师安东尼达斯的继承人,吉安娜的出现也让这里的魔法师们非常兴奋。 在经过短暂的接触和慰问之后,押送迦罗娜的囚车也到了。 几十名皇家卫士的注视下迦罗娜被人从囚车里拽了出来,她双脚不沾地被四个人拎到了大厅里。 大厅的地面上已经重新布置上了法阵,一大群魔法师围在法阵的周围。将迦罗娜固定在一个木架子上之后,木架子整个被抬着放进了法阵中央。有两个魔法师被选为了助手,她们手提笼龛围绕着法阵开始转圈,烟雾随着她们的行进开始在法阵周围弥漫。 艾格文跟吉安娜站在迦罗娜的身边,然后两人席地而坐将手放在了迦罗娜的头上。迦罗娜的脑袋和脖子被固定住了,任凭整个女兽人咆哮却是丝毫动弹不得。 仪式开始了,女兽人在最后发出了半声嚎叫时就戛然而止了,她的整个身体肉眼可见的一下子挺直僵硬了。而瞪大的眼睛和张大的嘴巴显示着她已经被两人给控制住了。 两位助手在法阵周围继续转圈,很快我感觉到了空气似乎变得浓稠,那些散发出来的烟雾飘进法阵中后就像被什么定格了一样,这跟上次就很不一样。 渐渐的法阵中的烟雾越来越多,就像秋天清晨的雾一样,逐渐的法阵里面的三人就被笼罩了起来,而被烟雾笼罩之后,里面竟然会偶然闪出光亮,迦罗娜的身体偶尔也会扭动几下,有那么几次迦罗娜发出了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把法阵外没有心理准备的人吓了一跳。 时间在流逝,这场仪式进行了已经大概有四个小时,但是仍然没有结束。魔法师学徒们的脸上开始有点不耐烦,甚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瓦里安坐在一边,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将军也站在了国王旁边耐心地观看。 直到过了中午饭点了仪式也没结束,当已经午后了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阴了起来,忽然之间,法阵里面的烟就像包裹住它们的那层透明膜瞬间消失后一样直接沉降然后淌了一地。 烟雾淌得满地都是直到遮住了整座大厅的地面。法阵中间的三人没什么变化,吉安娜摇晃着站了起来,我则直接冲上去扶住了想要站起来的艾格文。 “没事。”她有些吃力地说。但此时的她脸色已然苍白。 将她扶着坐在椅子上之后,吉安娜也是脸色蜡黄,看来这场仪式消耗了极大的能量。瓦里安看着她的脸,她摆了摆手说:“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依然昏迷不醒的迦罗娜被卫士们直接连架子带人一起抬走了。而国王则直接要求先扶两位魔法师下去休息,会谈的事情明天再说。 所有的魔法师及学徒们都窃窃私语,他们脸上的表情更是多种多样,有的眼神瞟过来的时候竟然还带着些许不屑。 我坐在艾格文的床前握着她的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躺在床上的她似乎一下子衰老了好多。她一直睡到半夜才醒来,而醒来也不是好醒而是惊醒。她惊恐地看着一边的我一脑袋都是汗。 “做噩梦了?”我关切地问。 她怔怔地看了我几秒又一下子瘫软了下去。 我赶紧想施展点圣光法术给她点力量,但是她却将手抽了回去。 “怎么?”她的动作叫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房顶看了好一会才开口,“我要喝水。” “是做噩梦了对么?”我将她扶起来,把水递到她的嘴边。 一饮而尽之后她扭头看向我,“吉安娜呢?”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这里。”我说。 “我们俩看到的应该是一样的东西。”她咽了咽口水,“要发生不得了的事情了!这个世界可能真的要有危险了!” “你看到了什么?” 她听完这话后看向我的眼神一下子让我觉得好陌生。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53迦罗娜的过往 蜡烛熄灭了,但是谁都没有心情去再点上,任凭蜡烛燃尽黑暗再次笼罩整个房间,窗外射进来的光线微弱得几乎不能看清屋里的物件。 我没有一丝困意,艾格文坐在我的对面也陷入了沉默。作为一个曾经艾泽拉斯大陆上最强大的魔法师,被称为世界守护者的人此时也对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迦罗娜的记忆并不混乱,但是很长,而且里面发生的事情越往后让她感觉越难以理解越发感觉害怕。 倒不是她已经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能量,而是此时展现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堆,而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景象和力量。 她告诉我迦罗娜的身世,这个女兽人从开始拥有记忆开始生命中就充满了苦难,她的生命中没有爱,只有饥饿,欺凌,压榨,欺骗和苟且偷生。 迦罗娜最初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她身上的所有特征告诉她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兽人,事实也确实如此,她亲爱的同胞们不断提醒她的身份,她是个杂种,是个兽人战士强暴了一个德莱尼女人后孕育出来的杂种。 她不记得自己的母亲是谁,也没人告诉她她母亲的名字是什么,她从有记忆开始身边就是被囚禁的德莱尼人,被关进笼子里的德莱尼人,她也被关在笼子里,不断有人死去,不断有人被杀。 至于她的族人为什么被杀她不知道,她只是看着身边的人减少,被拖走就再也回不来了。关在笼子里的人就像待宰的鸡,她的相貌既不是纯正的兽人也不是德莱尼人。兽人厌恶她,德莱尼人也不接纳她,但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直到慢慢长大后的某一天,这个女孩被一个兽人拖出去强暴了。在她的记忆里,那年她十四岁。 从此被强暴就成了经常经历的事情,这个杂种的身份甚至比被囚禁的德莱尼奴隶更低。而她毕竟拥有兽人的血统,所以在不被强暴的时候她还是必须要从事劳动以换取一点食物。 终于有一天,一个佝偻着背的兽人带着他的手下来到了她所在的部落,从那天开始,她获得了新生,她看到了希望,她甚至将所有的心都交给了这个佝偻着背的极其丑陋的兽人。那个兽人的名字叫古尔丹。 古尔丹对这个杂种女孩很关心,他没有瞧不起这个女孩,也没有欺凌她,而是解开了女孩的枷锁,并在这个女孩面前杀死了所有欺侮过她强暴过她的人。他给了她自由,给了她复仇的权力和能力。然后给了她活到那时从未敢幻想过的生活,并且给了她一个好听的名字……迦罗娜。 从此这个杂种女孩成了古尔丹的贴身随从,而古尔丹要的不是这个女孩给他端茶倒水或者洗澡暖被窝,而是开始训练她,将她快速培养成了一个刺客。用古尔丹的话说,这个女孩身上有无穷的潜力。 成为了古尔丹之手后她活动的范围遍布了兽人世界,她帮助古尔丹去调查刺探情报,或者帮助古尔丹去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比如让某人神奇地死在家里或者狩猎之中。原因就是她拥有兽人和德莱尼人的血统,非常好地继承了这两个种族的绝大多数优点,而且她的体型够小,绝对是刺客的好苗子。但她身上的缺点也很明显! 她有时候很享受这份虐杀的快乐,但是有时候又会极其厌恶这种生活,随着她暗杀的人越来越多,她开始变得沉默,在没有人的时候她会变得极度狂暴。而这个事情古尔丹是知道的,于是后来他针对于迦罗娜日渐严重的失控情绪开始用魔法控制她的心灵。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被尝到恶魔止血,如果她尝到了恶魔止血,她将会成为古尔丹手下最忠实的手下。而古尔丹把这个机会给了战歌氏族,给了战歌氏族的酋长格罗姆·地狱咆哮。 如果仅仅是这些也就罢了,但艾格文在她的记忆中看到了一个让她差点晕厥的身影,她的好大儿……麦迪文! 麦迪文发现了虚空中的一股奇怪能量信号之后找到了古尔丹,甚至在灵魂链接中他跟古尔丹进行了深入的交流,而在这种交流的过程中他终于见到了迦罗娜。 高级魔法师之间的交流不光是语言上的,任何情绪和能量的波动都能被对方捕捉到,这也是为什么古尔丹让迦罗娜穿越空间之门来到艾泽拉斯,而且是第一批!并且古尔丹的指令非常明确,让她去接触麦迪文。 艾格文说到此处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痛苦。 迦罗娜直接来到了卡拉赞,而迎接她的麦迪文对她更是友善。迦罗娜起初对麦迪文的优待并不感冒,虽然古尔丹让迦罗娜接近麦迪文,帮助麦迪文,适当的时候可以帮助他排解下忧愁。 但是迦罗娜虽然听从古尔丹的命令却也有自己的脾气,她起初是很不喜欢这个人类的,对她而言,这个白皮生物看上去就像野猪肚皮上的肉。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她却慢慢地觉得麦迪文没那么讨厌了,甚至折服于这个人类强大到不敢想象的力量。 而麦迪文对她展示了足够的诚意,在一次肢体接触后她感觉身体像触电了一样,而从那开始她对这个男人也终于不再以臭脸相对,随着麦迪文开始解除迦罗娜身上的魔法枷锁,迦罗娜曾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但是强大的麦迪文安抚住了迦罗娜的内心。 迦罗娜不知道麦迪文是不是也用了相同的魔法,只是换了个人对自己施法以控制自己,但是慢慢地她感觉到了不一样,她感觉到了自由,她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这种快乐不是复仇带来的快感,不是屠杀造成的兴奋,而是一种看到什么都感觉顺眼,世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可爱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 此时她再看麦迪文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心跳加速,一种她更是从未体会过的愉悦在某个夜晚在她心底萌生。她开始越来越喜欢待在麦迪文的身边,即便是不用做什么就是坐在那看着他忙碌都会感觉快乐。 也终于有一天……麦迪文跟她在皎洁的月光下拥抱在了一起,只是当他们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迦罗娜的内心忽然就泛起一阵厌恶和烦躁,她一下推开麦迪文跑开了。 这件事让麦迪文和她关系冷了两天,但是迦罗娜的内心被麦迪文释放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她主动找到了麦迪文,而麦迪文也很识相地给了她足够的安慰和一些她从未见过的礼物,这个女兽人也终于敞开心扉向麦迪文诉说了她为什么会那么做。 麦迪文表示理解并尊重迦罗娜的内心,而也是这一次让迦罗娜彻底爱上了这个人类。艾格文说在迦罗娜的内心里,迦罗娜自认为那就是爱。她感受到了尊重,感受到了爱。 两天后的一个夜晚,她跟麦迪文在星空台上眺望星空这种交流的最后就是完成了心灵和肉体的双重融合。在迦罗娜的记忆里这段记忆是非常愉悦的,她不再担心被强暴,但她喜欢麦迪文以温柔的爱抚开始,用粗暴的冲刺结束。 她们开始不断尝试在天文台,实验室,宴会厅,甚至厨房完成这种跨越种族的融合。麦迪文很开心,迦罗娜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而她来这里不是陪麦迪文上床的,古尔丹的使者送来了口信,对迦罗娜提出了新的要求。而随着战争的进行,迦罗娜已经不能在这里仅仅是陪麦迪文欢愉了,她有了新的任务……就是跟麦迪文的学徒卡德加保持足够好的关系。 究竟可以好到什么程度艾格文没有说,但是为什么要靠近卡德加古尔丹却说得明白,那就是她一定会在某时某刻发挥出难以估量的作用来。 迦罗娜取得卡德加的信任并不难,老师麦迪文的权威是不容置疑的,而迦罗娜跟人类一样的行为也让这个学徒最终放心了心里的戒备开始完全相信她,而这个女间谍完全站在人类的角度去思考去计划,甚至愿意为了帮助人类而去跟自己的族人为敌让卡德加对她的印象越来越好。 洛萨被骗了,因为迦罗娜有麦迪文的担保,还有来自于达拉然的卡德加的认可。而当洛萨发现麦迪文开始不正常的时候,迦罗娜跟卡德加两人决定帮助洛萨和人类王国。 但是迦罗娜此时是惶恐的,因为她的任务即将接近终点,那就是毁掉麦迪文,然后杀掉人类国王。她内心是挣扎的,可是古尔丹在发现她出现了异常之后再次对她实施了精神控制。再次沦为傀儡的迦罗娜按照古尔丹的指示进行的他的计划,而最后她也确实做到了。 艾格文说在迦罗娜的记忆中有我的身影,可是我很可惜的最终依然没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我们杀上卡拉赞,杀死了已经癫狂的麦迪文。艾格文说我们做得对,即便是没有迦罗娜我们也确实得这样做。只是没想到迦罗娜不光毁掉了麦迪文转身就前往暴风城提前杀死了莱恩国王。 艾格文也终于看到了莱恩国王是怎么死的,也更知道了为什么迦罗娜会流着泪杀死这个人类国王。因为她看到了亲眼看到自己父亲死在自己面前而受到惊吓的瓦里安,那个无助的哭泣的孩子。此时的她怀孕了,她肚子里有了一个孩子,一个麦迪文的孩子,她和麦迪文的孩子!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54迦罗娜的记忆 迦罗娜坏了麦迪文的孩子!这个消息令我震惊,但是我更好奇的是这个孩子是不是活下来了。 迦罗娜被一个叫伊崔格的兽人看管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而这件事大酋长奥格瑞姆知道,古尔丹应该也知道。 但是这个孩子并没有在兽人节节胜利的时候诞生,而是降生在了急行军通过辛特兰泥泞的森林沼泽地里的时候。 迦罗娜一直在思考怎么逃跑,她想尽了办法企图让这个坚强的部落勇士伊崔格对她放松警惕或者产生些怜悯,在她的不懈努力下伊崔格确实对她的照顾比以前强了不少,而且大酋长也默许了迦罗娜怀孕的事情,用迦罗娜自己的话说就是这件事应该跟古尔丹有关。 可仅仅是怜悯还不够,她渴望出现机会能让她逃出生天,可是机会终于来了对她而言也是一次艰难的挑战。也可以说是生死就在一瞬间。 当时兽人的部队受到了袭击,而此时的迦罗娜下体忽然流出一些血水,迦罗娜大叫自己要生了,而此时的伊崔格被迦罗娜痛苦的嘶吼声给弄慌了,在迦罗娜的催促下他解开了连接他和迦罗娜身上的铁链去寻找萨满给迦罗娜接生。 而迦罗娜此时知道自己真的要生了,可是她也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艾格文说她无法想象这个女人竟然能有如此强大的毅力和耐力,作为人类,即将临盆羊水破了之后虽然可以活动但是行动已经非常受限,而这个挺着肚子的女兽人不光跑出去了很远还成功地将孩子给生了下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不仅佩服迦罗娜更佩服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个男孩的脸和身体就是个四不像,拥有人类的五官,但是却有德莱尼人明显的特征,眼睛的颜色,额头,下巴,甚至还有条尾巴,身上唯一是兽人的特征就是绿色的皮肤。迦罗娜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麦德安,跟他的父亲名字有些相近。 迦罗娜裹着孩子在丛林里奔逃,而兽人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至于为什么,艾格文说迦罗娜可能猜到是古尔丹的主意。 这对母子在森林里奔逃,追逃的兽人狼骑兵穷追不舍,终于狼骑兵将迦罗娜追得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半人半鬼的干枯老者出现在了迦罗娜的面前。 艾格文说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但这一幕就是出现在了迦罗娜的记忆里,那个老人不是别人,艾格文不仅认识他,而且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这个老者叫梅里·冬风,是很久很久以前达拉然的初创者,而这个强大的魔法师最后离开了他创建的达拉然,据说他是因为死而复生才决定离开达拉然的。 艾格文很惊讶这个人竟然还活着,虽然相貌变化巨大,但是他的装扮和怪异的法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梅里看到兽人迦罗娜很是惊讶,但是当他看到迦罗娜怀里孩子的时候他更是被震惊到了。这个孩子体内蕴含的能量之强大让这个老者感到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梅里想要夺走孩子,但是迦罗娜死死抱着孩子不放,也就在这时候兽人的追兵到了,几十号兽人狼骑兵的出现让迦罗娜绝望,而更让她无奈的是这个老者夺走了她的孩子。 梅里跟追来的狼骑兵杀成一团,这个强大的魔法师仅凭一己之力就杀死了所有的追兵,躲在一旁的迦罗娜随即冲出来想要夺回孩子却差点被梅里也给顺手消灭了。 梅里看着这个刚出生的孩子和面前狼狈且衣衫不整的女兽人眼睛里没有一丝怜悯,更没有丝毫的仁慈,即便是迦罗娜跪在梅里面前苦苦哀求也无济于事。面无表情的梅里最终仁慈地放过了迦罗娜一条命后消失在了丛林里。 艾格文对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感到惊讶,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迦罗娜生下了麦迪文的孩子,而老友梅里却带走了他。艾格文说并不担心孩子的安危,但是她现在真的想知道这个孩子此时身在何方。 迦罗娜被丢弃在了那堆尸体之中,她想要追踪那个老人的踪迹,但是很快她就放弃了,那个老人消失在森林里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足迹。 从此迦罗娜开始四处流浪,因为曾是刺客所以她将自己隐藏得很好,而在看到了兽人的失败后她也选择了历经千难万险走过这片大陆最终来到了藏宝海湾。 而在藏宝海湾她偷偷潜伏进了即将离港的船只上并随船来到了西边的大陆上。在那里她又开始了艰难的荒野求生,也是机缘巧合,她遇到了迁徙的食人魔。 她很好奇这里竟然出现了食人魔,在经过了一些摩擦之后不打不相识的两伙人坐在了一起,在食人魔口中她得知了兽人远渡重洋也来到了这片土地上,现在兽人,牛头人,半人马,巨魔,食人魔,精灵,人类在这片土地上打得不可开交。兽人牛头人巨魔组成了属于他们的阵营号称部落,食人魔脱离了兽人的掌控选择了独立自主,半人马作为这片土地最初的主人跟所有外来者都充满敌意,而精灵和人类虽然若即若离但是也勉强合作在了一起。 身为半兽人的迦罗娜虽然也受到了一些不好的对待但是她出现在兽人的城市和地精的城市也并非不被允许,可她依然没有放下戒备心而是独自一人小心地苟活着。 直到有一天她来到了厄运之槌,这个食人魔的新王国。在这个食人魔的新王国里食人魔已经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样必须跟随兽人四处征战,这里的食人魔对这个新家园很是满意,而兽人们也很愿意跟他们交往做生意。这里虽然日渐繁荣,但同时出现在这里的还有令她感觉厌恶的宗教,当年跟随古尔丹的暗影议会产生的一个新的组织那个被称作暮光教派的食人魔组织。 迦罗娜跟这个教派接触不多,但正因为看到他们就会想起古尔丹而让她心生厌恶之感。 可在食人魔的大型角斗场附近遇到了一个食人魔,那个食人魔是厄运之槌最有名的占卜师,可偏偏这个食人魔占卜师似乎又是暮光教派的人。 她对这个家伙心存疑惑,在观察了他好几天之后,她决定冒险试探一下这个食人魔的底细,可是这个看上去有些傻头傻脑的家伙没有等她开口就说出了一些她心中的困扰。被看穿的迦罗娜很是惊讶,但她没有说更多而只是让食人魔给自己占卜一下未来的命运,而食人魔在占卜之后只是说让她跨越黄沙,因为只有在黄沙的国度中在才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 她最初是不信的,因为她感觉食人魔有可能在骗她或者对她有什么别的企图,于是她决定再试探一下他,可食人魔却直接说出了想要亲人团聚就必须踏上这条路的话。她被震撼到了,因为她几乎什么都没说,更没说想要寻找孩子的事情。 食人魔给她指明了前进的方向和要走过的道路,他告诉她只有在踏上那条路之后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虽然前途混沌,但只要找到被风沙掩盖的国度人生才能走上正轨。 迦罗娜最后还是选择了听信那个食人魔占卜师的话,她只身前往了南方去寻找她儿子的线索。这条路确实如他所说很是艰难,在往南方的路途中她遇见了各种野兽,还有想要剥她头皮的巨魔。 她在沙漠里搜寻了很多年,可以说她一直都在那滚滚黄沙里寻找儿子的踪迹,她以为那个黄沙中的国度是巨魔的国度,可巨魔们怪异且变态的行为让她一度以为自己搞错了。 在她感觉迷茫的时候她又在沙漠里找到了地精的城市,还发现了人类的港口,也是在那她知道了这里不光有巨魔的王国还有更多神秘的东西埋藏在黄沙之下。 于是她继续寻找,这下她不仅看到了翻滚的黄沙还看到了异样的天空,同时那些奇怪的半虎半人的生物更是让她感到吃惊。 但这些都不像是自己想要寻找的最终目标,她寻找了数年的时间却一无所获。 她感觉自己被骗了,可想要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时她却迷了路,不知道走了多久,当她面前再次出现食人魔的时候她几近崩溃的内心感到了无比的喜悦。 开始她以为看错了,而等她凑上去观察他们的时候她才发现并没有错,那些食人魔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于是她尝试着接触了这些食人魔,让她感觉无比幸运的是这群食人魔对她毫无敌意,而她见到了这个村落的食人魔首领后,她被引荐给了他们的大酋长,因为她所说的那个预言他们的大酋长一定能知道些什么。 就这样迦罗娜被带到了大酋长的面前,大酋长住在一个庞大的沙漠废墟里。这个废墟庞大到让迦罗娜感觉震惊,而更让她感觉震惊的是出现在她面前的大酋长她不仅认识而且非常熟悉。 双头食人魔……古加尔! 艾格文不知道古加尔是谁,而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震惊到无以复加。 我以为那些家伙都死了,不管是怎么莫名其妙的消失总之都死了!可是在迦罗娜的记忆里他不仅没死,而且还控制了一大片土地,就如那个被黄沙掩盖的废弃的王国。 古加尔看到迦罗娜更是震惊到忘了笑出来,此时的迦罗娜很害怕,她感觉掉进了圈套里,而且还是自投罗网。然而古加尔却并没有为难她,而是请她坐下来慢慢回忆了过去发生的事情。 迦罗娜这才知道,古加尔跟古尔丹真正分道扬镳是他们抛弃了大酋长奥格瑞姆·毁灭之锤进攻银月城的大部队后擅自离开了战场并前往海上寻找一个据说是燃烧军团首领萨格拉斯之墓后的事情。 古加尔告诉迦罗娜他跟古尔丹的关系很微妙,古加尔听从古尔丹的指令,但是古尔丹对古加尔又似乎有些忌惮。当时大酋长奥格瑞姆率领的部队围攻银月城却久攻不下,而古尔丹在攻城的过程中却发现了更加黑暗的力量,并且在偶然得知了上古时期燃烧军团首领萨格拉斯曾经陨落在这个世界上并留下了一个大墓被封印在海底的时候他立即选择了要去寻找而不是帮助部落大军继续攻城。 古尔丹立即提出了分兵的想法,本意就是带着他的人离开战场去寻找那无上的力量。而他也是这么做的,古尔丹带着古加尔和他们的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南方并回到了占领的南海镇,然后迅速扬帆起航前往那个萨格拉斯之墓。 而被他们的背叛大酋长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尽管战事紧张,可大酋长却一定要弄死他们。于是他们在前面跑,大酋长派出的追兵在后面追。追击他们的是黑齿氏族,由原大酋长布莱克汉·黑手的两个儿子雷德·黑手和麦姆·黑手率领的部队。 他们在海上历经艰险终于找到了萨格拉斯之墓,古尔丹此时已经几近疯狂,古加尔也感觉到了这里散发出来的强大魔力,然而古尔丹让古加尔带领暮光氏族抵挡住身后的追兵,他要先去墓中打探一番。 可是古加尔也不是傻子,他选择了断然拒绝,要不是追兵冲上来他们可能要在这里比划比划。而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先将追兵消灭,而狡诈的古尔丹在战斗中却脚底抹油悄悄溜走,带着一些人跑进了古墓之中。 古尔丹带人撤离就是把古加尔给卖了,而此时的古加尔没有选择也冲进古墓而是选择了撤退逃跑。在他们逃到了海上之后那座岛发生了剧烈的震动和坍塌,古加尔万幸自己逃了出来,而随后那座岛竟然沉入了大海的时候见到此状的古加尔不禁拍手大笑。 随后古加尔带着他的人在海上飘了不知道多久,最后船停下的时候面前是一片无垠的沙漠。他们沿着海岸线航行最终发现了地精的港口城市,于是这群家伙尝试着跟地精接触,并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 经过很长时间的了解之后这群食人魔最终选择了离开,不光是因为他们得知在沙漠之中有着无数令人痴迷的秘密,更是古加尔忽然受到了启示,他要去寻找他必须服侍的真神。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55迦罗娜的隐瞒 迦罗娜对古尔丹抱有深深的敌意,对这个庞大的双头食人魔首领则是带有一些恐惧。她不了解这个食人魔,她只是知道这个食人魔带着他的手下投靠了古尔丹,而这群食人魔究竟做了什么她却并不清楚,在她的印象里这些家伙陌生且神秘。 而此时古加尔对迦罗娜的到来感到了惊讶且惊喜,而他对迦罗娜很坦诚,他告诉迦罗娜来到这里完全是因为受到了神的启示,他不知道那个神究竟是谁,但是他知道那个神就是一直引导他的神灵,也是他力量的源泉。 他告诉迦罗娜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古尔丹,跟随他的原因仅仅是古尔丹拥有着强大的力量,而追寻力量是所有魔法师,尤其是双头食人魔所必须要做的事情。他们依附古尔丹是为了力量,古尔丹利用他们是因为他们比普通兽人要强大得多。 而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们发现这个世界上隐藏着一种完全超越古尔丹所拥有的甚至他追寻的力量,尤其是在发现萨格拉斯之墓之后,虽然也心向往之但是古尔丹最终没有选择为这个力量而赴死的原因就是还有比那个陨落的燃烧军团首领所残存的力量更强大的力量,那就是他现在侍奉的主人,也是他的神灵。 他说在入侵暴风王国之前他就感受到了这个神灵的召唤,在得到神的启示之后在他的组织里也有人陆续受到了召唤而选择了离开,即便没有离开的食人魔也开始创造出专属的秘密的祭拜仪式,更神奇的是兽人中一些变异了的被称作白鬼的兽人更是能够成为连接这个神的使者。 古尔丹发现了这个情况,但是他感受不到这个神,他更感受不到那股力量究竟有多强大,可为了继续让食人魔听从自己的指挥也就默许了这个教派的存在,古加尔也更加顺利地成为了这个教派的首领并将这个仪式公开化。 也是因为如此食人魔的流失才被抑制住,而得到了许可后的古加尔则是更加努力的祈祷祭拜希望得到这个所谓的神的指引和力量。 他们也确实取得了一些成就,而随着古尔丹发现他的力量来源以及他需要侍奉的主人留下的遗产之后,古尔丹妄图最后利用一次这些食人魔,可是食人魔最终活了下来。 迦罗娜问古加尔古尔丹现在还活着么,得到的答案是古尔丹已经死得彻底,甚至他的头颅都被砍下,而且现在这个脑袋还被做成了器物并被人拿走了。 在得知古尔丹已经死了之后迦罗娜脸上露出了一丝罕见的笑容,随即古加尔说她终于可以自由了。 迦罗娜说她是受到了指引来到了这里,古加尔则说这都是神的旨意。而既然来到了这里,神也一定会帮助她的。 迦罗娜此时还不相信古加尔的话,因为同样的招数古尔丹已经用过一次了。 古加尔没有说什么,而是带她参观了这个古神的王国。她看到了这个废墟的宏伟,宏伟到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但是这里没有神,只有虫子和没有生命的雕像。 古加尔说这个地方被封印了,神就在里面。 迦罗娜的内心想法就是这群食人魔一定受到了蛊惑,直到古加尔带着她来到一座祭坛,古加尔尝试着沟通了他口中的神。 古加尔说没有魔法仪式,就是让她站在那,神如果认可她就会给她启示。 迦罗娜还在幻想那个神会怎么忽悠自己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令她浑身酥麻甚至到颤抖的景象。 她看到了一个孩子和一个半人半鬼的老人! 迦罗娜感觉她就站在那个孩子面前,她伸手想去触摸他,但是她做不到,她能清楚地看到孩子的脸,他的五官,他对着老人笑,老人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孩子。 她非常想触摸他,她甚至开始呼唤这个孩子的名字,神奇的是那个孩子就仿佛听到了什么似的,他也望向了迦罗娜的方向。 迦罗娜瞬间崩溃了,她哭了起来,而也就在这时幻象一下子消失了。 她疯了似的抓住古加尔要求他让她再看看自己的孩子,但是古加尔说这不是他说了算的,而是神让她看到的,而究竟发生了什么古加尔一概不知。 迦罗娜祈求古加尔跟神说说,让她再看看孩子或者给她指引,可是古加尔却只是摇了摇头说爱莫能助,他告诉迦罗娜只有诚心地侍奉神,神一定会让自己心想事成。 也正是因为如此,迦罗娜留了下来,迦罗娜内心的想法是假装信奉希望套取孩子的信息。 古加尔没有要求迦罗娜做任何事情,她留在这黄沙和废墟之间,可是时间推移她什么都没得到于是气愤地找古加尔讨要说法,古加尔却说心诚则灵,神是不能被欺瞒的。 也是从这时开始迦罗娜开始尝试着去祈祷,而神也回应了她,在迦罗娜的梦里她又见到了自己的孩子,虽然是梦,可迦罗娜尝到了甜头。 终于几年后的有一天她在祈祷的时候再次看到了那个幻象,只是现在的孩子已经逐渐长大而且在那个僵尸一样的人类训练下学到了一些保命的技能。 虽然这个幻想简单,可是她已经感觉很满足,至少她确定她的孩子还活着,而且长大了。 这几年间她在这里也逐渐放下了心里的芥蒂,毕竟在这里古加尔从不要求她做什么,从来不束缚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不需要厮杀,不需要担心被杀。她唯一要做的,还是自愿做的就是祈祷,为了更好的跟神产生共鸣。 终于有一天,古加尔告诉她要她离开这儿,她以为是神被她感动愿意告诉她孩子的下落,但古加尔告诉她要她回到厄运之槌,将神的伟大和力量宣传给更多人。 这个任务让她忽然警觉起来,是不是又要她去杀人,但古加尔却说,如果为了自保那就去杀,但暮光的教义不是杀戮而是救赎,他希望迦罗娜作为宣传使者去将神的荣光播撒出去。 在这里的这些年她确实没有再拿起屠刀,她也没有因为跟神的交流而产生一些变异或者别的变化,仅仅是生活上的安逸和心灵上的满足。 于是她选择了相信这个食人魔,她离开这只有黄沙的地方回到了那个喧闹的世界。 在厄运之槌她又见到了那个占卜师,她想让他给她再占卜一次,但是那个食人魔却说她身上已经有了神的痕迹,神会指引她,他已经看不到迦罗娜的未来。 迦罗娜放下了屠刀开始专心宣传暮光教派,她发展了很多人信封了暮光教派并指引那些人前往黄沙之国去朝圣,而那些归来的人给迦罗娜的反馈让这个心里仍有疑虑的女人彻底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她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而神也赏赐了她,她可以经常在梦里见到她的儿子,虽然只是在一旁旁观却已经让她感觉到了无比的幸福。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我! 是的,她看到了我身影!我出现在了厄运之槌! 迦罗娜此时的内心泛起了波澜,她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出来,那晚她不仅梦到了我,而且还梦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尤其是他梦到我,还有一个男人会伤害到她的孩子! 她一下子就陷入了焦虑,她开始心神不宁,她开始祈祷,终于有一天,她得到了神的启示,神告诉她,那个男人真的会杀死她的孩子,而我也是帮凶! 她开始虔诚的向神祈祷企图寻求帮助,而神给她的启示就是去保护自己的孩子,杀掉跟我一起的那些人,尤其是那个人类男子。杀掉那个男人之后,她的孩子就能继续活下去,而她也会很快找到远在天边的孩子。 迦罗娜此时对此已经深信不疑,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她要见到自己的孩子! 而在她行动之前神给她的启示是要快,因为神的宫殿面临着巨大的威胁,暗夜精灵想要占领这里,神希望迦罗娜在完成自己的救赎之后回来保护所有暮光信徒的圣地。 迦罗娜对此深信不疑,表示坚决执行。于是就发生了后面的这一幕…… 艾格文给我讲述完这些事情后我也愣了半天神,说真的,我确实没想到迦罗娜来刺杀瓦里安竟然是看到了我!当时的我真的是完全没有察觉! 迦罗娜带领的那些人都是暮光教派的成员,可是奇怪的是迦罗娜只带了一部分人,而战斗发生的时候出现了更多的暮光教派的人,而这些人并不是迦罗娜所带领。 可是战斗发生的时候迦罗娜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掉那个人类男人,顺带将我也消灭掉,虽然神的命令中并没有消灭我的指令。 战斗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们失败了,而被俘的迦罗娜也知道了她要刺杀的男人竟然是暴风王国的国王,曾被她亲手刺杀的莱恩国王的孩子,那个在她面前亲眼看到自己杀死了他父亲的那个孩子。 迦罗娜内心崩溃了,可她咬紧了牙关,她不能说原因,她不想让我们知道她还有个儿子!这是她内心绝对要保守的秘密,死也要保守的秘密。 艾格文讲述这段的时候声音低沉且缓慢,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我能猜到这个女人在想什么,我理解她。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不知道瓦里安知道之后会怎么想呢。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56暗藏杀机 “你准备怎么跟瓦里安交代?” 艾格文的表情略显凝重,虽然躺在床上,但是她一直都没睡。 “我得先去跟吉安娜聊聊。”她翻了个身从床上起来。 “你觉得吉安娜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么?”我直接问道。 艾格文没有回答而是稍作装扮之后就出门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我也陷入了思考。吉安娜应该是不知道麦德安的身份的,她知道麦迪文是谁,但是她知道麦迪文就是艾格文的儿子么,麦德安好歹也算是艾格文的孙子么? 艾格文似乎也算是吉安娜的老师了吧,这件事我没问她也不是很确定,而吉安娜会为了这个向国王隐瞒这件事么?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呢。 如果这件事被国王知道,那这母子两人存活的几率可能不是太大,如果我是瓦里安我就会这么做而且做得毫不犹豫,但是现在杀死迦罗娜容易,可要找到那个小子就没那么简单了。而且那孩子现在的扶养人还是达拉然的创建者,据艾格文说还是一个死而复生者,一个真正的不死人,也就是说即便找到能不能杀死他还两说,而且艾格文会让她这个杂种孙子就此陨命吗? 对瓦里安而言放过迦罗娜显然是不怎么可能的,而就这么养着她短期看没什么,长期看这应该也算是个祸害。那个孩子大概率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而这样的情况下一旦被这个孩子知道自己的母亲被关在这里或者被处死了,他究竟会不会报复就不得而知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但在我眼里迦罗娜被处死的可能性极大,瓦里安有仇必报,何况这个家伙造的孽完全说得上该千刀万剐。 她去了很长时间,直到快到中午的时候她才回来,回来之后的她一下坐进了椅子里,样子显得很是疲惫。 “没谈妥?”我倒了一杯早晨送来的果汁端给她。 她没回答我而是愣了愣神,我将杯子递到她面前的时候也只是接了过去捧在了手里。过了一会她才说:“她始终认为得将这件事告诉瓦里安。” “你们一个早晨就聊了这么点事?”我皱了皱眉头。 “不,我们……重新梳理了一下迦罗娜的记忆。”她说。 “你们发现的有什么不一样么?”我问。 “是的,有些……细节。”她说道。 “还有细节?”我好奇了,“什么细节?” 她摇摇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着我说:“得去见国王了。” 我轻皱眉头,“你怎么打算的?”我有些忧虑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说话是这个语气。 “吉安娜不知道你和孩子的关系对么?” 她摇了摇头。 “你想不想留下那个孩子?”虽然说这话但我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答案。 艾格文站起来,将杯子重新放回了桌子上,“走一步看一步吧。” 午餐结束撤去了桌上的所有换上了新的酒杯酒壶和水果,瓦里安靠在椅子上看着两位魔法师,我跟瓦莉拉则坐在她们的另一边。 “现在可以说昨天的事情了。”瓦里安说:“说说你们的发现。”瓦里安说着将目光投向了吉安娜。 吉安娜跟他四目相对,她顿了顿说:“迦罗娜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她眨了眨眼睛接着说:“当年跟随兽人一起进攻人类世界的一个种族现在已经逃到了……卡利姆多,就是你们当年所在的竞技场以及更南方的地方,并在那里扎下根来。” “他们……现在信奉一个未知的神灵,这个神能蛊惑人心,而且……他不仅拥有强大的心灵之力,还拥有强大的我也无法估量的力量。” “这么夸张?”瓦里安皱了皱眉头。 “不夸张,在迦罗娜的记忆里……我感觉她所到的那个王国不简单,那绝对的不是一般种族能创造出来的,即便是暗夜精灵也创造不出这么宏伟的建筑。” “而且……暗夜精灵似乎已经发现了这个隐藏的王国,他们……似乎要对那里用兵。”她说。 “似乎?”瓦里安此时看吉安娜的眼神严肃了起来。 “你还记得布罗尔么?”吉安娜说。 “他怎么了?”瓦莉拉听到这个名字反应相当激烈。 “他没怎么。”吉安娜瞥了这个小姑娘一眼,“布罗尔被征调回去估计就是为了这件事。” 瓦里安盯着吉安娜的脸,“兽人知道这件事么?” “兽人?”吉安娜疑惑了。 “对,部落知道这件事么?” “不……我不清楚……”吉安娜有些诧异。 我看着吉安娜的脸,这个女人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精灵跟兽人现在闹得不怎么愉快吧。”瓦里安问吉安娜。 “有些摩擦。”吉安娜说。 “精灵为什么要出兵那里?”瓦里安问。 “现在还不清楚,我们可以问……”吉安娜说。 瓦里安一只手托着下巴盯着吉安娜,只是这么盯着她并没有说话。 “你既然已经猜到精灵似乎要出兵那里了……”我将目光从瓦里安身上转到吉安娜身上后说道:“去问岂不是会被人猜忌?” “你说的阴谋是什么?”瓦里安问。 “迦罗娜就是那个组织派来杀你的。” “杀我?”瓦里安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安度因。“为什么?” “原因不得而知,迦罗娜得到的指令就是杀死你。” “她怎么知道我在那。”瓦里安并不糊涂。 “她并不知道你是谁。”吉安娜严肃地说。 “派她来的人是谁?” “古加尔,原来兽人军团中古尔丹的副手。”吉安娜解释。 “一个兽人?”瓦里安的语气沉了下来。 “不,是食人魔。一个双头食人魔。”吉安娜说。 “食人魔?我见过么?”瓦里安疑惑地问。 “你应该没见过。”吉安娜说。 “我见过。”我插了句嘴。“但我确定那家伙从未见过你。” “那他怎么会要杀我?” “不是他要杀你,而是他的主人,他侍奉的神要杀你。”吉安娜说着看了我一眼。 瓦里安面色凝重,但是他没有接茬,而是就这么看着吉安娜。我猜不到他现在想什么。 “部落那边知道这个组织么?”瓦里安的声音低沉:“部落知道古加尔还活着么?” 吉安娜赶紧摇头,但瓦里安的话让艾格文的面色忽然就凝重了起来。 “萨尔是你的朋友对么?”瓦里安问吉安娜。 “你发现了这个情况之后……你会……怎么做?”瓦里安的眼神忽然让我感觉有点咄咄逼人。 “什么……”吉安娜愣住了。 “你……会跟萨尔说这件事么?”瓦里安问。 吉安娜真的愣住了,而瓦里安此时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直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陛下……你想让我怎么做呢?”这个女人的回答让我心里的石头一下子落了地。 瓦里安的眼神稍微收了收,“你觉得部落那边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会有什么打算?” 吉安娜轻轻摇了摇头。 瓦里安也轻轻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的。” “陛下……”吉安娜对瓦里安的称呼都变了。 “你相信他们对么?”瓦里安的话似乎是在步步紧逼。 “不……我……我只是相信萨尔……他……” “萨尔是部落的酋长,所以你相信部落对吗?” “不是这样的……”吉安娜赶忙解释,“萨尔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吉安娜的表情显示她着急了,而且显得心里已经有点乱了。 “古加尔曾是部落的人。”瓦里安说。 “但是……如果说萨尔想杀死你,那么在塞拉摩……” “我说的不是在塞拉摩,而是……如果部落知道古加尔还活着,他们会怎么做。” “陛下的意思是……” 瓦里安将目光转向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艾格文,“这位女士,你有什么发现呢?”瓦里安直接过滤掉了吉安娜的追问。 “部落那边确实需要警惕。”艾格文缓缓说道。“暗夜精灵如果出兵,或许作为他们的盟友……陛下需要出兵援助,出兵援助的结果就是可能会被部落方趁机偷袭。”艾格文看向瓦里安,“北方现在的局势还不容乐观。” 我趁机瞥了吉安娜一眼,这个女人脸上的表情真的是一言难尽。 瓦里安盯着艾格文,他并没有将目光转向吉安娜,而吉安娜则满眼复杂地看着瓦里安。 “部落的一举一动斗必须在我们的监视之中。”他说:“亦或者……”他这才将目光投向了吉安娜,“部落方必须做出表率。” 吉安娜此时似乎还是有点懵。 “吉安娜女士。”我将话接了过来,“部落那边想和平,这件事他们必须做出选择,要么选择清除厄运之槌以及沙漠里的暮光教派,要么和平永远不会到来。” “古加尔必须死。”我补充道。 我没有看瓦里安,而是继续说道:“这件事得看部落方的态度,想证明他们没有刺杀陷害我们国王,想拿出和平的诚意,这件事……他们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吉安娜此时看着我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诧异和说不出的复杂,而是变得清晰明亮了起来。 “我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她坚定地说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57审时度势 “你们还在迦罗娜身上发现了什么?”第一个问题往往都是最关键的问题,而聊完最关键的问题之后瓦里安显然想知道更多。 刚才吉安娜表现不佳,而此时的瓦里安似乎想要了解一些不一样的,而不一样的可就太多了。这不禁让我把目光从她身上转到了艾格文身上。 艾格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而吉安娜则屏了屏气说道:“陛下想知道哪方面的?” “哪方面的?难道你们昨天就只了解了这么一点内容吗?” “这个女兽人的经历很丰富。”吉安娜说。 “有哪些有意思的事?”瓦里安看了一眼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艾格文。 “她……的身世比较悲惨。”艾格文说。 瓦里安没吱声。 两个女人此时也都不说话了。 瓦里安皱起了眉头,“没了?”他的眼神里有些不满。 两个人的表情有些紧张,吉安娜尤其明显。 瓦里安从椅子上站起来,“那就先这样吧。” 他看着吉安娜说:“我很期待你能带回什么样的消息。” “我……会尽力而为。”吉安娜也站了起来。 “既然这样了,挑个日子……迦罗娜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瓦里安这话似乎不光是对我说的。 等国王走了,众人也纷纷起身。这时候有个仆人走到我身边说国王找我。艾格文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我则跟随那个女仆来到了国王的房间。 “是这样么?”国王指了指一边的座位示意我坐下。 “什么?” “哼,跟我装什么傻。”他鄙夷地哼了一声,“迦罗娜的情况是这样么?” “你说的哪方面?” “你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么?”他扭过脸来看着我。 “没有。”我笑了一下说道:“迦罗娜确实是来杀你的,但是她应该不知道要杀的人就是你。” “艾格文跟你说的?” “嗯,我去厄运之锤找你的时候……她发现了我。然后……她接到了杀你的消息。” “你信么?” “艾格文不会骗我。”我说。 瓦里安注视着我的眼睛,“你跟她讲了多少外域的事情?” “我没说。” “你觉得部落会做什么反应?” “很有可能会出兵。” “吉安娜会不会将外域的事情也告诉兽人?” “我想应该会。” “把兽人放过来……这事好么?”瓦里安问。 “放过来?”我有些诧异。“什么意思?” “兽人如果想掺和外域的事情他们要从这里借道。”瓦里安说。 “不,陛下,他们不用。” “怎么?”瓦里安有些诧异。 “看来我们的探子走得还不够远。”我说。“兽人已经在暮色森林南方的丛林里设置了据点。” “南方丛林?巨魔那?” “对,荆棘谷!”我说:“这件事你不提我都给忘了,上次去藏宝海湾租借地精飞艇的时候我们发现了兽人已经在荆棘谷的某处海边建造了营地。” “规模大么?” “还可以,不是千人营地。”我说。 “看来兽人野心不死!”他皱起了眉头。“如果是这样我们更应该小心。” “是这样,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北方。”我看着他说:“即便是我们将北方的军队撤掉对北方的影响……我认为也不会太大。倒是如果让兽人穿过黑暗之门回到他们的老家……我很是担心。” “说说看。” “据我所知兽人入侵的时候并没有将所有人都迁过来,还有很多的部族留在了那里,被率先派遣过来的大多都是些比较听话的部族,有些过分狂乱的氏族古尔丹没敢放行,上次咱们在塞拉摩见到的那个棕红色皮肤的兽人你还记得吗?” “格罗玛什地狱咆哮。”瓦里安记得这个名字。 “他的父亲和他的族人跟其他兽人不一样,他们曾经接受过恶魔之血,曾经跟古尔丹是一类人。” “现在呢?” “当年在阿尔萨斯跟随燃烧军团前往卡利姆多参加灭世之战的时候,那些兽人再次喝了恶魔的血,但是后来他的父亲为了让自己的族人彻底摆脱恶魔的控制而跟那个提供血液的恶魔领主同归于尽了。这样才解除了恶魔的控制。” “阿尔萨斯还去过卡利姆多?” “你不知道么?” “没人跟我说起过。” “我当年跟随阿尔萨斯一起参加过那场战争,后来阿尔萨斯脱离了燃烧军团,跑到了北方自立为王完全控制了死人。” “你经历的可真不少。”瓦里安看我的眼神里没有赞许,但是我感觉也没有指责。“你是说如果部落有些不好的想法……是他们一旦知道通道再开就会想方设法冲过黑暗之门到这边来是么……你是这意思么?” “是的,他们完全可以将那个世界上残存的族人带过来,或者……那边的兽人应该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虽然我不知道那边现在究竟什么情况,但是这件事我不建议让部落知道。” “你说的有道理。”瓦里安点点头。 “而在那个沙漠里的事情……我建议……务必让吉安娜达成陛下的目标,部落一定要做出表率,让我们看到诚意。”我说:“那个暮光教派现在还扎根在厄运之锤,我估计有兽人和食人魔的地方他们就会存在,这是个大问题。” 瓦里安摇了摇头,“但是上次刺杀我们的不光有兽人,还有人类!” “这件事……艾格文说了,迦罗娜带的人里只有食人魔跟兽人,刺杀当天出现了很多她也不认识她也没料到会出现的人。” “这么说……暮光教派已经渗透到了人类中?”瓦里安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你的那些探子就有活做了。”我说:“对了……忘了跟你说了,你别派人跟着我了。” “我派人?”瓦里安有些诧异。 “哈!”我笑了。“让肖尔别搞这些小动作了,如果他觉得我有什么问题,我可以现在就离开这里。” “不,一定是误会。”瓦里安哼了一声。“这件事我会警告他不要私自乱来的。” 我只是笑了笑。 “迦罗娜身上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么?”他岔开话题。 “没什么了。” “关于那个什么暮光教派她知道多少?” “她只是个棋子,一个被利用的棋子,古加尔那家伙可不是简单的食人魔。”我说。“而且她不是纯正的兽人,要想操控她的内心,这点很重要” “什么?” “迦罗娜不是纯兽人,是兽人强暴了他们那片土地上的另外一个种族之后诞下的杂种。” “这就是艾格文说的身世坎坷?” “嗯,兽人的那个世界有个种族叫德莱尼人,不过现在估计要被杀光了。” “卡德加的报告里提到过这个。”瓦里安说,“这个种族现在岌岌可危,但是还没有被杀绝。” “可以联合他们,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说:“如果能被我们所用……也不失为对抗部落的一股力量。” “你说的对。”瓦里安点点头,“得赶紧告诉吉安娜……这件事暂时不要对部落提起。” “这事得你去说。”我撇了撇嘴。 “还有别的么?”他其实好奇心挺重的。 “你还想知道什么?” “迦罗娜以前跟麦迪文走的很近,是麦迪文跟卡德加推荐给我父亲的。”瓦里安说:“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事?” “迦罗娜是古尔丹派来安插到麦迪文身边的。” “麦迪文知道么?” “当然。”我说。 “也就是说麦迪文也得为我父亲的死负责,我说的对么?” “可以这么……说……”我点了点头,“但是麦迪文解除了她身上的诅咒后迦罗娜又被古尔丹控制了,这才有了后面……的悲剧。” “那也要付间接责任。”他说。 “不过迦罗娜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些情报。” “你是在给她说好话么?” “当然不,我又不喜欢她。” “那么麦迪文喜欢她?”瓦里安有些厌恶地撇了撇嘴。 “还好。” “在兽人中她就算是眉清目秀的了是么?” “哈!”我被瓦里安的话逗笑了。 “麦迪文的口味真重。”瓦里安摇了摇头,“他们……发生了么……” 我点了点头。 “这群魔法师确实都是奇葩。” “你就不准备再续弦?”我问了这么一句。 “你管的还挺宽!”他哼了一声:“下去吧,有什么发现随时告诉我。”他说着摆了摆手让我退下。我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瓦里安找你说的什么?”艾格文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 “你换香水了?”我闻了闻她身上的香味。 “回答我。”她挡开我的手。 “还能有什么,他问你们的时候你们什么都说不出来。”我伸手捧住她的脸。 “你说什么了?”她有些焦急的拿走我的双手。 “说了说迦罗娜的身世,分析了下现在的情况。” “那件事呢?”她严肃地看着我。 “哪件?”我想逗逗她。 “哎呀!”她似乎真的急了,“还能哪件!你说了什么” “看把你急得。”我靠在窗沿上说:“你都没拿定主意,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疼你的人了。” 她听到我说的话脸上的表情这才没那么紧张了,“你说的是真的么?” “要不你去找瓦里安亲自验证一下。”我哼了一声。 “讨厌。”她跟小姑娘似的一甩手扭脸就走。 “我准备去兽人的世界看看。”我说。 “什么时候?” “这几天就动身,吉安娜那边……也不知道得几天或者几个星期才能有信,而且这事成不成也还不知道。”我说:“这段时间我不想留在这,我想去看看卡德加,那个狗东西竟然没死!哼!” 艾格文皱了皱眉头,“狗东西?” “哼,我对他的昵称。”我说。 “吉安娜或许会很快。”她说:“如果快的话可能一周内就会有消息。” “这么快?” “她好歹是安东尼达斯的学生!”艾格文说。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58艾格文的过去 我愿意带着艾格文出去转转,她对这里还有记忆,但仅限于重修的老城区的部分地方。兽人入侵之后城市里的大部分建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也可以说现在的暴风城跟当年已经很不一样了。 艾格文说其实她在这里也并没住很久,在将麦迪文安顿在这里之后不久她就离开了这个城市,在她的记忆里那时候的暴风城还很小,跟北方洛丹伦城,激流城都比不了,即便是吉尔尼斯城都比这里建设的好,而现在的情况真的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除了在城里转转外我还喜欢带她去酒馆,说实在的带她去酒馆我感觉很有面子,她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青春年少,我甚至在她脸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笑容。 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是高高在上的巫师,矮人们敬仰的大魔法师,预言者,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对我还是那么苛刻甚至有些刻薄,等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似乎从天上降临到了地上,也不知怎么的她似乎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我感觉跟她在一起蛮舒服的,不管我看着她的时候还是想起她的时候我永远都记不起她的年龄,我只记得她的一颦一笑,记起了她看我的眼神,记起了她的脸。而牵着我的手的她笑得露出牙齿的样子其实真的挺美的。 她换下长袍换上利索的衣裤,略显飒爽却又充满女人味的样子着实令我着迷。我们走进酒馆的时候她总能吸引大部分男人的目光。这里没人认识她,也不可能有人认识她,此时的她似乎也是很放松的,笑的也是我见过最洒脱的。 她说她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进过酒馆,她已经记不起上次去酒馆是什么时候或者是不是自己去的了,她总是将自己隐藏于荒野,总是一个人,而且一直一个人。 我问她会觉得孤单么,她只是笑笑。我问她为什么不来人间呢,她说过去的她不允许自己到这种地方来。我没有追问她为什么,其实也不用问,能到这种地方来的大魔法师我确实从未听说过。 我带她去吃她以前不曾见过和吃过的食物,去喝各种甚至有些口味独特的酒,去河边钓鱼,去国王港乘船出海,然后烹饪捕获而来的食物,她还亲手为我制作了她用魔法创造出来的食物,虽然味道吃起来怪怪的,但这种东西这个世界上估计没有谁能再有机会吃到了。我们坐在船上淋雨,坐在海边等待日出,并在落日的余晖下目送太阳沉入大海。 她也跟我说起了曾经,她说她现在才感觉是在活着,作为一个人,一个真正的人,真正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活着。 我故意说以前也不能叫白活,只是她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而且那些事情刚好非常重要而已。但是她却摇头,她说那些事有些确实很重要,而真正去承担那些事的人才知道做这样的事就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必须时时刻刻都要提醒自己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一切都要为这件事服务,一切都要为这件事让路。 她说的我知道,她是世界的守护者,但是我依然不清楚为什么顶着这样一个头衔就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 她没有跟我说事情的具体时间,但我感觉得到那一定年代非常久远,那天她怔怔地望着大海出神,然后给我讲述了以前的故事。 她从出生之后就跟别的女孩不一样,她的聪慧远远超越了周围任何一个小孩,并且身边的东西偶尔还会被她的思绪和情绪所牵动,这件事让邻居害怕,可这件事也让在城里成为很多人的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快她就被魔法师们接走,达拉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他们认为有魔法天赋的人,而且她还是个孩子。 她说她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达拉然,她被接到达拉然学习,对她而言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和词句就像跟她早就认识一样,她学得非常轻松。她这种人类历史上都罕见的天才让整个达拉然都为之震惊,那些大魔法师们也愿意教她,因为她学得实在是太快了。于是没过几年她就成为了那里最优秀且年龄最小的学徒,没有人能超越她,没有人能比得上她,她在十五岁时展现出的才能就已经是达拉然最顶级的存在。 她说那时候的世界还是混乱的,人类的王国人类的生活还是脆弱的,所以她被寄予了厚望,她也不负众望地在成年之前成为了达拉然历史上最优秀的最年轻的魔法师。也终于有一天,她在经历了提瑞斯法守护者议会的考验之后成功地接过了守护者的法杖,也是从那天开始她接受了上一任守护者体内所有的能量和知识从而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守护者。 那时候的她还年轻,非常年轻,她充满了活力,脑子里有无数新奇的想法,而上一任守护者传递给她的能量和知识更是启发了她体内的巨大潜能,她甚至感觉那时候她已经强大到自己能挑战整个世界。 但那时的她还很单纯,是一个单纯而善良,充满了正义感,也正是因此她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时内心却依然恪守着达拉然的各种守则。后来她的名声和地位被达拉然和提瑞斯法议会的魔法师以及奎尔萨拉斯的高等精灵都捧得非常高,但代价也接踵而来,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一个男孩或者男人愿意接近她,虽然她确实长得挺好的。 最开始还没事,但终于有一天她忽然感受到了什么,她开始觉得有些烦躁。是的,她也是人,她也是有感情的,她渴望爱,也渴望被爱,可是当上这个守护者之后她就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展露自己的好恶,她不能随意跟各种人接触,除了议会的人和两个仆人外任何人想见她都要得到审批允许,她感觉自己成了笼子里的鸟,虽然她很强大,但是那时的她却依然不谙世事。 随着她继续长大,她发现议会的那些老头子和老女人们其实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纯良,那些家伙将她束之高阁根本就是想将没有经过世事的她控制在他们的手心里,把她当成他们巩固自己地位的工具。 她想离开,可是她那时候还单纯,她不敢,可这种日子对她而言是巨大的煎熬。终于有一天议会的人找到她,因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难以解决的麻烦。 那是她成为守护者之后第一次被议会要求出去执行任务,也是那次任务让她感受到了反抗的乐趣,感受到了叛逆的乐趣,她违抗了议会的命令。 当时是去击杀一个恶魔,如果单纯是杀死那个恶魔也没什么,但恶魔控制了一些孩童,当议会还在讨论这样那样的拯救计划时她果断重进恶魔的领域出手击杀了恶魔,可她将孩子们救出来的时候她的行为并没有得到那群老年人的赞扬反而导致了严重的不满和严厉的批评。 那时候的她内心很不服,她说最关心的是怎么赶紧救出那些孩子,而不是考虑这样那样的影响和这样那样会有什么后果。 她说她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可现在想来确实也是很冒险很冒进的,现在说起来这样做也确实是很鲁莽,但那时候的她确实很强大,强大到在那群老年人眼中极其强大的恶魔到了她面前根本不堪一击。那群老年人只是为了稳妥其实也不能说有什么错。 她很不服,但是她忽然又有了些胆量,而且她也真正发现了这群老家伙们的做法是越来越想控制她,甚至不惜用语言从心理上打击她,可惜她们低估了她,她们还没完全体会到此时的她已经强大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更没想到这个姑娘一旦觉醒了之后他们根本控制不了。 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达拉然。 随后的几年日子里她非常热衷于到处搜寻恶魔和奇怪的事情,她也杀死了各地潜藏的恶魔和怪物,以至于北方的土地上经过了很多年都再没有听到有恶魔鬼怪之类的事情传出来。她一个人做完了那些老家伙们上百年都没能完成的事情,虽然人民在夸赞,但她的行为却让议会的人大为不满。 说道这的时候她一脸苦笑。是啊,她强大到已经完全能一个人挑战整个达拉然和提瑞斯法守护者议会,而现在的她跟议会里面的任何一个人关系都很一般,她说小时候的她只醉心于研习魔法,她并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后来她才发现她不了解议会的所有人,也没有感觉特别亲近的人。这应该是后来议会开始找她麻烦的原因。 但她不听令于任何人,她也不愿意受制于人。她有自己的思想,她有自己的喜好,这对那些老家伙们来说已经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了,而是权威被撼动或者毫不客气地说是连根拔起的问题了。 终于有一天,她也不再满足于留在北方,于是她开始往没有人类记载的更南方前进,她开始周游世界。从达拉然出发,她先到了矮人的世界,然后到了更南的南方,她说那时候根本没有暴风王国,甚至燃烧平原都还是一片郁郁葱葱,虽然那时暴风王国这片土地上没有人类但是她却已经走过这里的大多数地方。 到了野外之后她感觉到了自由,自由的思想和心态让她心里充满了各种灵感,随着时间流逝,她体内的潜能被越开发越大,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大自然竟然包含着各种能量,风,火,水,电,土,都包含能量,这些看似没有生命的物质其实也蕴含着类似生命却不同于人类生命的生命。她能感受到各种力量是从哪儿来的,在什么样的地方才蕴含那样的能量。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在森林里发现了龙在这个世界上设置的结界,一个虽然她进不去但是她知道那是必须拥有极其强大的能量和魔法才能创造的结界。 她说她很开心,那时候的她离开了提瑞斯法议会的束缚完全释放了自我,那是她认为自己比较快乐的一段时光,也是在那段时间里她见到了龙,绿色的龙。龙没有杀她,龙跟她进行了一些交谈。她说龙很诧异她的存在,也很敬佩她的力量,但是当她想要继续探寻一下他们的秘密时却遭到了龙的拒绝。 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因此而不满或者怎样,可是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龙告诉她既然她是守护者,世界上不仅仅有这一片土地,还有更广阔的地方可以去探索,绿龙告诉她在这片大陆的北方的更北方,跨越茫茫的大海,那里有龙都已经有点搞不清楚的秘密,或许对她会有一些帮助。 于是她回到了达拉然,并在一众老头老太太的职责下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北去的旅程。也是这趟旅程彻底的改变了她,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未来。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59萨格拉斯之眼 想跨越大海对那时候的人类来说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且不说那时候人类的工匠水平怎么样,那时候的人类还是非常愚昧且迷信的,想划着舢板去寻找更北方的大陆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那时候的洛丹伦王国根本没有足够的航海水平,并且这种事并不能获得国王的支持,于是她来到了奎尔萨拉斯,那时候奎尔萨拉斯的国王已经不是达斯雷玛逐日者,而是安纳斯特里亚·逐日者。 安纳斯特里亚答应了她的请求,表示愿意派人护送她去寻找那片陆地,于是她在一部分高等精灵的陪同下深入了北方的大海。 越往北就越冷,那些高等精灵离开了太阳之井之后力量就开始衰退,越往北他们的力量就越弱,以至于寻找到那片被冰雪覆盖的土地的时候他们并不比人类更抗冻。极寒的天气让他们虚弱,他们根本就无法适应这样恶劣的天气,在靠岸之后不久就有不少人被冻死,没被冻死的人身上也出现了各种不同程度的冻伤。 于是那些高等精灵选择了要求回程,他们只负责将她送到这里,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她自己了。艾格文也不好说什么,她看这群家伙即便跟随她深入内陆下场也是死在这极寒之地,于是她答应了那些船员的要求。 她踏上了那片无垠的冰天雪地。 可是在她还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这片土地的不一样,跟人类的世界有着巨大的差别! 她很高兴,也可以说是兴奋。因为她能感受到这片大陆上蕴含的能量跟她生活的土地是多么的不一样,而且这片土地散发的能量不光有她熟悉的更有她陌生的,那种类似于恶魔但是又不同于恶魔的一种空虚而混沌的能量让她感觉十分有挑战性。 于是她开始在这冰天雪地里游荡,也是在这里她看到了无数奇观,那些人类世界根本不存在的巨型生物,比人类高大好几倍的人型生物,那些不知道谁建造但是荒废了的遗迹。虽然不知道是谁建造的,可是那巨大的石头建筑定然不是普通人型生物建造的,即便是比人类体型庞大数倍的那些人型生物也造不出如此宏伟的建筑。 她被这一切所深深折服,但是当她妄图探寻这里面的秘密时却发现凭她的智慧和知识都无法理解这里面的奥秘,她甚至连那些遗迹的门都进不去。 她记下这些地方后又开始继续探寻,探寻更多的未知,可是当她深入更远的群山时她看到了一些令她惊骇的事情,她再次见到了龙,只不过这些龙已经死了,死的只剩下了骨骸! 她无法想象这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大大小小的骨骸,甚至是残缺不全的骨骸让她震惊,龙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清楚的知道龙的强大,可看到这样的景象后她根本无法想象会是怎样的力量才能将如此多的龙斩杀殆尽。 我问她怕不怕,她说有点害怕,不仅仅是漫山遍野的尸骸让她震惊,而且这里散发的力量她是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恶魔才会有这样的魔法气息,陌生且令她担忧的是这里还残留着比黑暗更黑暗的力量。 如果她选择了后退估计未来就是另一个情景了,这是她说的,但是她选择了前进,她选择了去看看前面还发生了什么,当她看到新鲜的尸体后她被震惊地打了个冷战。那里不光有龙的尸体,还有更多的恶魔尸体。 积雪并没有完全覆盖那些尸体,食腐动物正在大快朵颐。当她发现了还有一头龙在绝望地想要驱赶那些食腐动物的时候,她出手救了那头龙,那是一头幼龙。 被救下的幼龙告诉她这里发生了什么,并将她带到了他们的聚居巢穴,一个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山谷,那里居住着的都是些蓝色的龙,而最让她感到震惊的是这里蕴含的魔法能量让她感觉眩晕,这力量太强大了! 可是那些蓝色的龙大多都受了伤,龙告诉她他们跟这里的恶魔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战争,虽然这里蕴含的能量能治愈他们,并且能让他们生长的速度变快,但是多年的战争龙依然是日渐衰微。 而他们的首领在很多很多年前就舍弃了他们,并不知所踪,现在他们只能靠自己勉强维持,可是这种伤亡代价太大了。 艾格文问他们那些恶魔是怎么回事,他们告诉她在大概一万年前有个恶魔组成的军团,名叫燃烧军团入侵了这个世界,后来燃烧军团被打败,但是这个世界也被一股力量撕裂,撕裂之后的世界尤其是这里残留下了相当数量的恶魔,并且在最近的几年时间里这里的恶魔数量明显增加了。恶魔也最终发现了他们,于是为了争夺能量源泉他们爆发了冲突。 她问他们是怎么发现她们的,龙告诉她这里蕴含着的魔法力量超乎想象。艾格文当然能感受得到这力量究竟有多强大,她也理解了那些恶魔为什么会一直不断地想要争夺这个地方。 对于她的出现龙表示很惊讶,他们没想到会出现一个这种生物,他们是龙,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人类这种生物,但是从未见过。可更令他们震惊的是艾格文身上所蕴含的魔法力量是他们想不到的。 如果没有恶魔,或许这就是一场普通的旅行,可是恶魔不光存在还在她没来得及离开的时候就发动了袭击。 艾格文被迫加入到了战斗中,而她所展现出来的能力让更是那些龙感到诧异,艾格文仅凭她一个人就顶得上他们一群,那些恶魔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后就倒在了艾格文释放的魔法光芒中。 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龙非常感谢艾格文的出手相助,但还没等他们得到喘息的机会当晚恶魔再次发动了袭击,而这次的袭击规模和强度已经不是艾格文能承受得住的了。倒不是不是这次袭击来了多少恶魔喽啰,而是恶魔军队中出现的一个巨大的身影。 据他说以前猎杀过的恶魔最大也就三米左右,更高更大的没有见过,可是面前出现的这个怪物超出了她的认知,那玩意感觉得有几十米高。那燃烧的头冠和肩膀哪怕是个傻子都看得出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恶魔,而那双燃烧的双眼望向他们的时候艾格文说当时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这是她说的,没有半点虚假。 跟这个庞然巨物一比战场上的恶魔显得如此微不足道,那些龙也被吓坏了,这个似乎能毁天灭地的庞然大物出现的时候让龙们开始混乱,战场形势仅凭它的出现一下子就被完全反转了过来。艾格文当时虽然害怕,但也还是做出了最后的抵抗。或许是绝望之后的爆发,她说她站在地上的双脚似乎如大树生出了庞大的根系一样有力,树能通过惊人的根系吸收大地的水和养分,而她感觉到了大地传给她的力量。 那种根的力量! 当她感觉到无穷无尽的力量通过双脚贯穿她的身体,并通过她面前的法杖释放出去的时候,那个力量似乎能横扫一切。 最后事实也确实如此,那道光就像一柄剑,还没冲过来的恶魔被一闪而过的光所横扫,没扫到的没事,所有被扫到的恶魔则直接全被切成了两段。她说她能感受到一股魔法涌入她的身体,但完全没想到竟然能如此强大,一瞬间横扫完那些喽啰之后,她瞄准了那山一般的巨物。 那庞然巨物也察觉到了艾格文,那家伙随即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并对他们释放了一个魔法,这个法术差点将艾格文和那些龙们全部带走。 能想象得到这冰天雪地被席卷而来的火焰整个笼罩起来是个怎样的景象吗?那扑面而来的烈焰巨浪就像奔腾而来的海啸,因为速度非常之快所以艾格文惊恐之余仓促之间再次释放了大地之力,从大地中汲取的魔法能量形成了一个魔法屏障,但是因为来得匆忙她所能展开的保护范围非常有限,她想尽可能地保住她身后的龙,但是她真的做不到,这波如海啸般的烈焰将战场上所有活着的恶魔喽啰和没有被保护到的龙全部杀死了。 随后那个山一般的家伙说话了,艾格文也知道了他就是燃烧军团的首领萨格拉斯。恶魔嘲笑蔑视如蝼蚁般的他们,而艾格文说当时除了震惊能回忆起的事情非常有限,她只是在书籍中知道燃烧军团的存在,在精灵的书籍和传说里有对燃烧军团的记载,但是艾格文完全没有什么感觉,甚至后期猎杀那些恶魔也让她感觉不过如此,她也知道燃烧军团的首领叫萨格拉斯,但是她完全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而且刚才一击让她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她承认面前这个家伙非常强大,要打败它或许会很困难。 这里艾格文说得很含蓄,其实我理解她说的,两个人交手之前,眼神和感觉就几乎注定了这场战斗谁输谁赢,特别是再过第一招的时候胜负往往就已经感受得出来了。 恶魔还在嘲讽,但是艾格文已经在酝酿下一次攻击,她趁着那家伙还在炫耀的时候率先出手,一道蓝光闪过,朝着萨格拉斯的脸就射了过去。萨格拉斯身材巨大,巨大到根本就不可能躲开这次攻击,即便它尽力躲了。可是那道光还是射到了它的脸上,射进了他的眼睛里。 萨格拉斯惊叫一声,当它捂着那只眼睛的时候,艾格文再次发动了攻击,而此时那些龙也加入到了施法的行列中,平时他们攻击都会进行烈焰喷吐,魔法吐息,但是此时他们对着艾格文施法,将自己的力量灌输到她的内体。 再次发动攻击让萨格拉斯躲闪不及,魔法穿透了萨格拉斯的护甲并贯穿了它的身体。萨格拉斯的血瞬间从它巨大的身体上喷溅而出,这一下让他们所有人都为之振奋,可是还没等高兴两秒钟,萨格拉斯被完全激怒了。 当萨格拉斯怒吼着从嘴里喷出一股烈焰朝着艾格文涌来的时候,艾格文再次施展屏障法术,但是萨格拉斯喷吐的烈焰就像从百米高空倾泻而下的瀑布,艾格文说当时感觉有千斤之力压在了她的肩上。龙们立即再次给艾格文灌输魔能,这才让艾格文没有被顶翻在地。 接下来的时间根本就是在角力,艾格文得到了龙的支持才勉强缓过来一口气,而也就是这口气让她再次将这片土地所蕴含的魔能给完全发挥了出来。大地立即开始震动,甚至他们所在的山谷也开始崩塌,脚下的土地随即开始龟裂,从裂开的缝隙中蓝色的光芒更是迸射而出。 艾格文说那个时候的她感觉胸膛都要炸了,她很想吐,但是她不敢吐,她用尽了她能用到的所有方法来调整自己自己身体出现的变化,她想尽了办法来修正自己的身体状态,她绝对不能有一丁点的服软,哪怕是一点想法都不能有,她说当时就是这样。 究竟僵持了多久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她只知道最后一个场景就是那个山丘般的怪物,燃烧军团的首领被她释放的能量给顶了回去,爆发的魔能直接贯穿了萨格拉斯的脑袋,紧接着引发了剧烈的爆炸,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身边的龙全死了,一个都没剩下。 此时的脚下土地还散发着余温,不知道是被炸开的还是被能量所撕裂的土地裂缝中往外散发着白色和蓝色混杂的柔光,爆炸发生的地方树木一颗都没剩下,并且这片土地也几乎被完全夷为平地。 艾格文说交战的地方真的几乎就是被被爆发的能量推平了,她说她站起来的时候身后的山谷都没了! 山谷没了! 成了平的! 很大很大的一片地方被刚才的爆炸炸平了! 而没有被炸到的地方山和树木则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光,她说当她离开这里时去看过那些树,那些树竟然全都晶体化了。她搞不懂这是怎样的魔法造成的,但是周围很大很大一片范围的树木上没有了叶子,只剩下了散发着白光的结晶了的树干。 她找到了那个庞然大物倒下的地方,那个恶魔的躯体已经不复存在了,而且那个地方被炸出了一个大坑,在坑的底下却残留了那恶魔的部分碎片。可虽然是碎片她也完全感受的到里面所蕴含的力量还是非常恐怖的,尤其是一个晶莹的如皮球般大小的圆球更是如此,这力量被任何人吸收都将是一个极其恐怖的存在,而如果是被一个魔法师吸收那后果更是不敢想象。 她注视着这个圆球,虽然是实体的,可她说那感觉就仿佛球内有液体在流动,可再仔细看又不像是液体,眨眨眼再看又变成了一个实体的,球体周围则散发出似光似雾的气息萦绕其上。她本想伸手去抚摸一下,但是她犹豫了,这个球似乎会说话! 她看着那流动的球体忽然入了神,可也就在这时她不经意间用手指触碰到了它,就在这一瞬间她心里猛然感觉一阵绞痛,紧接着就是胸口一闷,随即一口血从胃里涌了上来,直接一口血吐在了那个球上,瞬间那个球仿佛活了一样猛地闪了一下!她眨了下眼的功夫再去看却发现那玩意根本不是个球,而是一个眼睛!一个巨大的眼珠子!它竟然在注视着她! 当时瞬间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这玩意绝对不能留在人间!她当时就这样想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60皆有因果 这个东西绝对不能留在人间! 艾格文说那感觉就像是在注视深渊,而那深渊是活的!她能感觉到深渊中有什么在注视着她。她能感觉到!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害怕。萨格拉斯被她消灭了,形体被消灭了,但是她能感觉得到这应该就是萨格拉斯力量的源泉,形神俱灭的恶魔之主留下了这么一个邪恶的东西! 这个玩意所蕴含的力量无比强大,她说她曾尝试着去吸收或者接纳它,但是她接触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掉进了万米深的大海。那种失重感甚至让她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她发现自己并不能控制这个力量。 而这么恐怖的存在如果留在这世上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麻烦,于是她想把这玩意给毁掉,可是此时的她也受伤了,她感觉自己非常虚弱。于是她将这个玩意包好拎在手里一直形影不离。 这片土地在这场战斗中被完全改变了样貌,而在她随后的旅行中她在这里发现了一些遗迹,而这些遗迹上镌刻的文字虽然已经模糊但是还能辨认出一些,这里竟然是精灵留下的遗迹。 她想象不出来这里为什么会有精灵的遗迹,但是在随后的那段日子里她一边调养自己受伤的身体一边游荡在这片广袤而神秘的大地上。她也遇见了一些种族,一些长得像野兽却也能跟人一样直立行走的种族。可是她没有去接触他们而是绕开了他们,毕竟她手里的这个玩意散发出的力量仿佛就像一个人一直在耳边低语。 随着她身体的逐渐康复,她决定施展魔法毁掉它,可任凭她怎么折腾这玩意没有丝毫损伤。而眼看毁不掉,她才再次尝试看看能不能驾驭这个力量,她这次的尝试让她感觉有门,可是等她想要再进一步探寻的时候她内心一个声音告诉她,千万不要! 这个力量不属于这个世界,虽然恶魔身上蕴含的能量跟这个有一点点相似,但是这玩意里潜藏的能量远远超过了所有她接触过的恶魔,甚至她感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让她想起了精灵们的上古传说,那个万年前的燃烧军团从另一个时空降临到了这世界的故事。可毁不掉,又不能留着,这玩意成了烫手的山芋。但有一点好处还是值得称赞的,就是通过数次尝试,她感受到了时空是可以被扭曲撕裂组合的,这也是后来魔法师们的一个极其有用极其高效的魔法法术……传送。 作为最强大的魔法师她自然是不需要什么材料道具的,而后来的魔法师因为无法跟艾格文相比所以要想释放这种传送法术绝大多数人都要借助道具,也叫施法材料。而且这个魔法也不是学徒能够掌握的,至少要中级魔法师才能学习,而掌握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最后她决定带着它,如果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她就会将这个封印并埋藏起来。 在这北方极寒之地的旅行日子里她本人的力量也有了一定的增强,在确实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地方后她决定离开这里。而在试验了无数次传送法术后,她想好了要传送的地方,那就是达拉然的魔法中心,大法师塔。 当她撕裂时空,穿过那个裂口出现在大法师塔中,出现在那些老家伙们面前的时候,惊呆了所有的人!是所有! 她说那个场景很值得纪念,有些人甚至被震惊地倒在了地上。 她说感觉自己很庆幸很幸运,同时也很骄傲。她宣告给那些人说她杀死了萨格拉斯。 人们都以为她疯了,而只有她自己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因为要传送回来,所以她将那个眼球进行了无害化处理,可她也知道这个玩意仅凭这个魔法是封印不住的,于是她在达拉然住了没几天又消失了,她这次去到了库尔提拉斯。 奎尔萨拉斯她是绝对不会去的,她知道那些高等精灵对魔能的渴望,那些家伙对魔力的嗅觉超过了人类,所以带着这玩意去那里是绝对会闯祸的。而她也想到了南方这些没有人的森林,可是她最后觉得还是不行,只要在陆地上就还是有可能会被人找到,于是她到了以海洋为家的库尔提拉斯,并在那里租到了一艘船。 她知道精灵们说海洋的西边更西还有一片大陆,因为精灵们就是从那来的,她想去那里看看,如果可能的话,她愿意将这玩意埋在那里。 可是说来也巧,在她行船的过程中,她感知到了大海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平静,在汹涌的海面下蕴含着一股非常古老的力量。 古老,这个词来形容力量似乎不合适,但是艾格文说就是古老,那种古老是一种感觉,即便没有看到但是心灵上能感受到,这用语言是无法形容的。 于是她让船在这片海域连续转悠了好几天,终于确定了力量的核心区域。 她让水手们在海面上等她一天时间,如果一天后她没有出现,他们就可以返航了。但是如果没有等她而私自逃跑,达拉然会找到他们跟他们讨要说法。 水手们对魔法师很敬重,对达拉然更敬重,他们拍着胸脯说等两天也没问题。 随后艾格文从船上一跃而下跳进了大海之中。 艾格文说这种水下魔法能保证她在水下保持两三个小时不会溺水,但时间能不能更长她说她试验后极限就是三个小时左右,当然她不会在水下待三个小时才想到要浮出水面。 这片大海很深,越往下就越黑,直到周围完全变黑。她说她能看到头顶上微弱的光线,但是这里看不到任何光,于是她的法杖释放出了极强的光,可是等她往下再一看的时候,深渊!似乎不见底的深渊。 有那么一瞬间她说有点眩晕感,她想起了跟那个眼球接触的时候的那个感觉。 但是她还是选择了下潜,当她看到这个海底竟然是有一片废墟的时候她被震惊了,这幽黑的海底竟然还有一座沉没的城市,怪不得这里有魔法力量的感觉呢。 城市不算小,可尽管如此她还是能大概分清这些建筑都是什么的。在一处类似于祭坛的建筑群附近她找到了力量的核心源头,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沉入大海深处的建筑中蕴含着魔力。 在那个巨型堡垒的深处,她将那个眼球藏了又藏。她说按照当时的想法,这里应该算是最理想的藏匿之地,并且在离开之前她对这里进行了魔法封锁并设下了咒语。 这是她初次将这个邪物埋藏在这里,在很多很多年之后她其实又来过一次,只不过这次是她一个人,那时候的她已经登峰造极,而且通过继续的学习和训练,并且在这里又进行了数次的试验,她成功了!她说她能召唤出海潮,大海都能听她的指令,她创造出了水元素。也是在水元素的帮助下她再次来到了这个水下城市,可很不好的情况也出现了,这里出现了纳迦! 她说她初次见到这种生物的时候以为是水怪,可击杀了之后才发现和不是普通生物,而是高等智慧生物。这种玩意不仅亲近魔法,会魔法,而且他们竟然赖在了这里。 她驱赶了那些纳迦,并对这里的安全性表示了担忧,水元素并非仅仅是工具,也给了艾格文一些提示,就是这片大地能沉入水下,就能有办法被大海托起来。 回到海面上上的艾格文倾尽自己的力量搅动了大海,在无数水元素的协助下,大海被撼动了,当翻天覆地的海潮涌起的时候一小片土地从大海里升了起来,储存萨格拉斯遗物的那个宫殿露出了水面。 时间很紧迫,于是艾格文用最快的速度进入到了那个地方并对那里再次进行了封印,再度加强了封印和结界以及诅咒之后那个宫殿再次沉入了大海。 累到虚脱的艾格文并没有放心,而是在船上修整了几天后再次下水,确保无误后才真正放心离开。 这些秘密一直记载她的心里,可当有了麦迪文之后,她才将这些秘密写了下来并用血咒将其封印了起来,并在麦迪文建造了麦迪文之塔后将这本藏有无数秘密的笔记封印在了麦迪文之塔,就是那个被称作卡拉赞的地方。 我问她那个笔记本是不是后来被称作《麦迪文之书》,她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承认。不过我猜应该是的,要不古尔丹要了命的一定要得到那本书呢。 可是那本书后来怎么就流失了我就实在是闹不清了,毕竟麦迪文现在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 艾格文还说,虽然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那么强大的魔力了,但是某些魔法如何施展她还是记得的,并且她还提到将召唤水元素的方法传授给了一些魔法师,吉安娜也会这种魔法。 不过在我询问她那个能托起陆地的海潮魔法是不是也记录在那本书里的时候,她承认了这件事,我问她如果以当时的她那种力量发动海潮,能不能淹没一座海港的时候,她微微一笑说了一句,米奈希尔港那样的城市能直接被夷为平地。 我很好奇要是吉安娜有了这样的实力岂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了,但她说这个魔法需要的能量极其强大,不是说你想翻江倒海就能翻的,虽然她确实也将这个法术传授给了吉安娜,但是凭吉安娜能召唤出一堆水元素已经是很不容易了,那种毁天灭地的海潮吉安娜是绝对召唤不出来的。 不知怎的我脑海里出现了联盟跟部落在海上相遇的场景,吉安娜站在船头…… 呵……估计这娘们永远都没这能耐。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61不枉此生 艾格文给这个世界留下了很多东西,不光有魔法,还有数不清的秘密。有些是已经被她解决的,但也有不少她没有能力解决的。萨格拉斯的遗物就是其中之一。 她当时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对人类而言这已经是巅峰中的巅峰,直到现在也没有再见到有任何一个魔法师能有她这样的天赋和能力,所以她对那个东西既有点放心又偶尔会感觉后怕,她毁不掉这玩意,可是万一有一天被某人发现并利用那结果是什么她就拿不准了。 我问她以她这么强大的能力完全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她说正因为有这样的能力才让她时常感觉到后怕,她知道未来一定会有人将这个秘密揭开,但是她依然保留着幻想,就是这玩意能被一个好人发掘利用。 我问她知道这个东西现在被谁夺取了吗,她摇头说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个玩意已经消失了。 我告诉她这个东西已经被一个暗夜精灵夺走了,但是现在究竟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我问她让麦迪文成为世界守护者后告诉过他这些事情没有,她说没有直接说,那本记载这个秘密的书被她封印在了卡拉赞,麦迪文长大之后应该看过,他应该知道,而且她也在书里记载了要让这个秘密永久地保存下去。 但是麦迪文最后还是成为了傀儡。 说起这件事艾格文的脸上很是悲伤,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利用了。萨格拉斯跟她开了个大玩笑。 她说当年她在感知我混乱的记忆后用了很长时间来整理我脑子里那些混乱的碎片,后来她也感觉到了异样并回到了卡拉赞去找麦迪文探寻情况,可是在找他的时候她惊讶地感知到了麦迪文身上散发出来的能量跟萨格拉斯当年身上的力量是一样的。 震惊之余她选择了质问麦迪文并最终跟他动了手,可是那时候的她已经不是守护者,在诞下麦迪文之后她就将自己大部分的魔能封印在了麦迪文的体内,她希望等麦迪文长大之后,在他拥有足够强大力量的时候他能够发现被触封印的能量,他能像剥洋葱一样一点一点让自己强大起来,而不至于受伤害,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萨格拉斯竟然早已潜伏进了她的身体,并在孕育麦迪文的时候转移到了麦迪文身上。 我说是不是麦迪文曾经陷入昏迷的事情。 她点了点头,那时候的麦迪文贸然地觉醒其实是萨格拉斯搞的鬼,那个恶魔释放了封印的能量,虽然麦迪文是她跟另一个强大魔法师的孩子,完美地继承了她两人的天赋,但是对麦迪文而言还是过早,这让他的身体因为承受不住而晕厥并陷入了长时间的假死状态。 我问她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去帮他,她说帮不上什么忙,也不用帮,麦迪文的天赋她是清楚的,只要没当场暴毙他能调整自己恢复过来,只不过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长,但是一旦他醒来,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了。 只是当时她没想到这不是麦迪文解开的而是萨格拉斯解开的。而在麦迪文昏睡的那些年里,萨格拉斯逐渐操控了这个身体,也就是说从麦迪文醒来的时候真正的麦迪文其实就被萨格拉斯所控制了,有些时候做的那些事情并不是麦迪文做的,而是萨格拉斯引导麦迪文做的。包括去寻找那个兽人的世界,接触兽人,并把兽人引导到这个世界来,这都是萨格拉斯的计划。 我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说那次去找麦迪文对质的时候萨格拉斯出现了,那时候的麦迪文力量很强大,她几乎牺牲了自己的命,但也只是打伤了萨格拉斯,要不是自己跑得快自己就死在那里了。 我问她要是她死了我会不会受影响,她看了我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我说有几次我的身体会突然不受控制,完全失去力量是不是跟她有关系,她点点头再次承认了这个事情。 我说有一次在洛丹伦遇见了一个从暴风王国去的冒牌伯爵,现在想来似乎是龙变的,当时我的身体就忽然失去了一切力量,她满脸遗憾地看着我说应该就是她去找麦迪文的那次。 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变得越来越虚弱,几次都濒临死亡的边缘,而我身体的变化因为符咒的牵连也能让她感受到,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我问她当时给我上这个诅咒除了想监视我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她苦笑了一下问我介意么,我则笑着摇头说不介意,而且即便如此我也活了下来,一直到了现在。 本想问她当年是不是也给另一个魔法师施了诅咒,可看她这个样子我还是没张开嘴。 我问她既然知道了麦迪文已经变坏了有没有想办法寻找补救的方法,她说想了,甚至她回到了达拉然,她想回达拉然看看那边有没有硬实点的人能力挽狂澜,那个叫卡德加的年轻人就是其中一个。 我惊讶地看着她问她什么叫其中一个,她说她愿意让达拉然的最高层肯瑞托派人去跟麦迪文学习,她也说了现在跟麦迪文不是很合,这样的谎肯瑞托半信半疑,但是他们还是派出人,明面上叫学徒,背地里其实就是去监视麦迪文的。 艾格文说当年她也受到了提瑞斯法议会的监视,但是当时的她强大到根本没人能接触到她,后来提瑞斯法议会很是恼怒要她交出守护者的权杖以及守护者的能力,但是她当时是有私心的,也是这个私心才造成了后面的一切。她选择了一个男人,然后她们共同孕育了麦迪文,而为了麦迪文能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她将那个魔法师带到了这个远离北方的这样一个贫困且封闭的地方。 她始终没有提那个男人的名字,但是我知道并且深深地记得那个男人的名字,可现在通过她的语言来看,她根本不爱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只是她的一个工具。 想到这一点我心里不禁有点不舒服,可是看着她哀伤的脸,心里又产生了些别的异样。 哼,其实也无所谓,作为一个处于权利或者能力巅峰的人,或者矛盾中心的人,利用和被利用都是基本操作,而爱情这种东西对这些人而言是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即便存在也是极其罕见的。想到这我心里倒又有些释然了。 现在即便依然是逢场作戏,也无所谓,我感觉我没有什么损失,而且现在能跟我在床上全力配合到让我有点忘我的女人可不好找了。 我问她这些事情后来跟麦迪文说过没有,她摇头,废了千辛万苦将麦迪文的灵魂拼凑起来让她已经没有多少能力了,她现在是油尽灯枯,勉强苟活,而复活后的麦迪文是亲历者,很多事情也不用她告诉他,而且麦迪文苏醒过来之后跟她讲的那些事情基本也都跟她所知道的相似。 她说做一个守护者是她活了那么久感觉最后悔的事情,她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她不仅守护世界的平衡,而且守护那些秘密,这是一件很累人的工作。 她问我知不知道穆拉丁铜须,我好奇地看着她说我当然知道,而她却轻轻叹了口气说穆拉丁的死跟她有直接的关系。 她的话让我睁大了眼睛,我说穆拉丁铜须是被阿尔萨斯杀死的,她点点头说,是我将北方大陆的消息告诉给了他们兄弟,穆拉丁铜须跟布莱恩铜须俩兄弟组建了一个探险者协会,以前只是在这个大陆上到处游走,而从她嘴里得知了北方大陆的消息后,穆拉丁决定去那片大陆看看,要不是布莱恩当时不在他身边估计俩人就都去了。 我说当时穆拉丁在北方大陆的时候洛丹伦国内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她说她知道,当时的她已经没有能力去管这些事情,但是她知道北方大陆上有强大的能量,那些宏伟的建筑下蕴藏的能量没那么简单。她跟矮人接触过多年,她认为矮人是个比较纯良而且性格坚毅,很难受到邪恶蛊惑的种族,跟人类相比人类的意志根本就不能比,所以她将这个消息告诉麦格尼国王后,穆拉丁决定亲自去北方探寻,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死在了北方,还是被自己的学生给杀了。 她知道这件事之后非常难过,以至于不敢面对麦格尼国王。 听她诉说这些事让我愣了好久,但是为了安慰她我还是说这不是她的错,她也只是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点而已,怨也只能怨世事无常吧。 不知道怎么的,忽然间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从未见到过的哀容,那种类似于心如死灰的哀伤。单纯这个样子很难让我把她跟曾经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联系起来。此时的她在我面前根本就是个哀伤的,无助的……女人。 一个让我忽然感觉有点心疼的弱小的女人。 不知道怎么的,这种反差让我忽然心里……很想抱抱她,安慰她。要说可怜吧应该也有,但是……我感觉应该更多的是爱怜。 对,是爱怜! 她说她累了,真的累了,现在这个世界的变化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已经超出了她能掌控的范围,她的时代早已经过去,她被时代抛弃了。虽然心里确实也有些许的不甘,可是她现在也明白了,她终于可以像一个人,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了。 有句话在我心里产生之后我又打消了那个念头,这样消极的问题还是不要问了。可尽管我选择了不问,她却提了出来。 她轻轻地拉起我的手,然后端详着我左臂上的符文,当她口中念念有词,她的手指散发出微微的光时,我用右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后左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 她没有反抗,而是静静地等待我放开手。 “这个印记我帮你擦去吧。”她说。 我笑着将怀里的她抱得更紧了,我握着她的手说:“不必了,这是你留给我的最有价值的印记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已经不会再有下一个人能有这样的殊荣了,不管它是什么,但是它能让我知道,通过它我能感知到你,而你……应该也能感知到我吧!” “但是我死了……你……” 我捏住了她的嘴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没关系啊!”我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我想让你活,好好活着。” “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我贪婪地闻了闻她身上的香气。 “我活了足够久,久到我已经忘了我究竟活了多久。”她说。 我刚才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现在的答案已经有了。 “直到现在我才感觉到了快乐,感觉到了我人生最大的意义,我不会永恒,我终要死去,永恒在我身上并不是赐福,而是一种诅咒,那上百年,或者几百年……我是在背负诅咒活着,我并不快乐!” “现在这种快乐让我感觉到了生命应该如此,我已经很满足了,即便现在就走到生命的尽头我觉得也值了。”她说着将头依偎在了我的怀里,“谢谢你,梅森,谢谢。”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62重返卡拉赞 吉安娜回来的速度快让我诧异,确实不到一个星期她就回来了,要不是艾格文提醒我会继续享受这种欢乐时光。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从奥格瑞玛回来三天了,而她回来后瓦里安并没有派人去找我,当然想找也不一定能找到我。 我没有询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在当晚用餐的时候瓦里安也没有特意跟我说什么而是跟吉安娜继续交谈了些事情。晚餐结束之后我没有去找瓦里安打听情况,他也没单独找我谈话。 晚上艾格文跟我说了她从吉安娜听来的消息,吉安娜去到奥格瑞玛之后见到了萨尔,当然是单独秘密的会见,她没让部落上层知道她来这里了。 吉安娜跟萨尔聊了很多,从艾格文的转述来看吉安娜并没有跟萨尔搞什么弯弯绕,而是直接提了塞拉摩遇刺的事情有了新的调查进展。 萨尔的表现令我很吃惊,他并没有奇怪人类是怎么调查的,也没有问调查的结果是什么,而是直接问了吉安娜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吉安娜并没有立即表露自己的目的,而是将俘获半兽人迦罗娜的事情告诉了萨尔。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这个萨尔确实不简单,他比吉安娜强多了。 萨尔并没有很诧异,而是开玩笑地跟吉安娜开玩笑说难不成迦罗娜说是他指使的。吉安娜的回答让我觉得她确实不会说话,她竟然直接回答当然不是,并说了她的调查结果,迦罗娜刺杀瓦里安并不是部落指使的。 萨尔没有对这个调查结果表示怀疑,也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他说他对这个半兽人并没有多少印象,他只知道迦罗娜是曾经杀死了人类国王的部落英雄,但对迦罗娜再次出现他却完全没有表现出一丝的诧异。 我也不知道吉安娜当面对这个场景的时候内心是怎么想的,可她随即将在迦罗娜脑中看到的事情跟萨尔说了一遍。 萨尔这个被人类抚养长大的兽人智力水平完全超过了他的兽人同胞,似乎比吉安娜也要高不少,他问吉安娜找她的原因是什么,吉安娜则非常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艾格文说吉安娜对这个地方的描述是……她说是自己的想法,而没有提这是人类国王的想法,意思就是这都是她的设想跟人类国王无关。她说想让部落这边调查一下暮光教派,然后控制一下这个教派在部落这边的发展。 她说她是站在萨尔的角度说了一下控制这个教派发展的必要性,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当我很好奇萨尔会有怎样的反应时艾格文说萨尔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说实在的……当我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真的皱起了眉头,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艾格文,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哈!就这么答应了? 吉安娜没说什么,我估计她也不会想那么多,但是在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能想到的就是会不会答应的有点太干脆了。 作为部落的首领,虽然对兽人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政治和政治家的说法,可这个问题答应得这么干脆倒是叫我感觉真的不好。如果我是萨尔的话,我会称赞吉安娜,说她这个提醒很不错很有必要,但是这个组织可是食人魔组建的,兽人跟食人魔的关系并不差,而且现在不光是食人魔,还有那么多兽人也参加了,这是说取缔就取缔的么? 食人魔怎么想?兽人怎么想?那些可都是自己人! 而且即便是部落的敌人,隐形的敌人!也应该尝试着看看能不能被他们部落这边利用一下,而不是一棒子砸死。 一旦成为帮手,有些事情部落官方不方便出面的这个盟友能发挥的作用可就很大了,即便闹出了大事部落这边也有托辞! 部落那边不该这样考虑问题么?怎么还直接答应了?找人借钱还推三阻四的不会直接答应呢,这倒好!越是干脆我觉得这事越不靠谱。 我问艾格文什么意见,她也同意我说的。 吉安娜说部落那边这段时间会彻查暮光教派,听到这话我笑了,彻查……哈!怎么彻查?具体怎么做?对方配合怎么办,不配合怎么办?而且这个事情多久给个交代?一个月,俩月?还是半年? 说到这里我不禁想到吉安娜有没有将联盟要出兵卡利姆多的事情告诉给萨尔,艾格文摇头说这件事倒是没问。 这些事情不是从瓦里安嘴里得知的所以我没法直接去跟瓦里安说,而且过分关注这些事我觉得不好。可从吉安娜的表现来看,我感觉她应该把这事跟萨尔说了。 就在我观望的这几天时间里我看到了暴风王国征兵的通知,瓦里安已经准备好要发兵了。 派军出征哪怕是从这里到赤脊山准备工作都马虎不得,更何况这是远征,比到洛丹伦更远的远征。对这事我没有太多过问的权力,也没有义务。而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于是在瓦里安找我之前我提前找到了他。 我开门见山地跟他说了我准备去那边一趟,不是卡利姆多,而是兽人的老家。我想去看看那边究竟什么样了,更重要的是我想见见卡德加。 瓦里安没有反对,他反对也没什么用,我是一定要走的。而他也确实没有挽留而且说派人协助我一起去,我是不需要协助的,对我而言他派的人就是累赘。我讨厌被人监视。 不日我收拾好行装跟他道了别,吉安娜已经回塞拉摩了,她会在那边接应瓦里安的军队,并且做好跟部落的协调工作。 艾格文则没有跟吉安娜回去,她跟我。 横穿艾尔文森林再往南抵达了夜色镇,现在这里已经不叫布莱特伍德了,暮色笼罩的这个地方让人心情压抑,而且对艾格文而言,这个景象无时无刻地提醒她这是她儿子造成的。 路上她跟我说了这里形成的原因,麦迪文死的时候释放出的巨大能量不光摧毁了逆风峡谷而且也波及到了龙在阳光林地设置的结界,原本龙在阳光林的有一处结界,是龙在这个世界跟他们世界连接的点,可麦迪文被杀之后失去控制的能量扰乱了这两个空间,大量能量外泄,所以这里出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我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她说这片森林里出现的狼人不是偶然。人类世界是不存在这种东西的,只有在龙的世界里,精灵的世界里才能有这种玩意。 我说北方的吉尔尼斯也出现了狼人。她点头,她说她知道,我说我以为这里的狼人是从北方跑来的,她说不是,是结界被破坏之后出现的。 我信她说的。 她还补充说狼人生活在黑暗中,这里暮色越重,黑暗越深的地方就越会隐藏狼人,而且在以前这里还叫阳光林地的时候阳光林的南方有一大片森林就很适合狼人生存。这让我想起了吉尔尼斯的狼人是怎么出现的,我估计可能真是这么回事。 我好奇她怎么知道这么多,她说跟我说过,很多年前她到过这里。 她跟我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看上去云淡风轻,可是我能看得出她心里的惋惜和悲伤。 在夜色镇停留了一日后我们前往了逆风峡谷,这里跟我以前走过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枯萎,昏暗,凋零,凄凉,除了风吹过耳畔的声音和马蹄踩地发出的声响外这里只有一片死寂,真的是头上连个鸟都没有。 我说的还是白天,而到了晚上就更不一样了,尤其是我们在路边废弃的村庄里过夜的时候除了风声和柴火发出的声音外,还有那种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耳语声。 我看不见有人影,也没有鬼魂出现,但是那声音却一直萦绕在耳畔,我跟艾格文说这个事她笑了笑让我别管,说那就是鬼魂发出的声音,但是它们已经连实体化的身影都没有了,残存的怨念让它们一直环绕在我们身边。 我说能驱赶掉么?她摇了摇头。 所以在接下来的行程中我们就不在废弃的村庄里过夜了,我倒是不怕,因为我也不需要睡眠,而那些瓦里安派的官员和随从就受不了了,而且最关键的是艾格文还是得睡一会的。 在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我回身对那些随从说让他们去守望堡等着我们,因为艾格文想去卡拉赞看看。 随行人员有些为难,我说到了卡拉赞你们生死我就管不了啦,他们立即表示愿意在守望堡等我们,并希望我们注意安全并早点去跟他们汇合。 摆脱了这些家伙后我感觉一身轻松,可这种轻松只保持在了还没看到卡拉赞废墟之前,当那个依然耸立的高塔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艾格文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到达卡拉赞周围村庄废墟的时候那里真的是寸草不生,这地方也不是不下雨,可就是一根草都没有,所有的树都死了,到了晚上更显得恐怖。 艾格文说现在卡拉赞周围散布的能量还很强大,所以到这里了周围的亡魂也都不能安息,这种强大的负能量导致了这里完全没有生机,如果是活人在这里用不了多久就会疯掉。 这话不假,当我们路过那些废墟的时候那些亡魂会远远地看着我们,那空洞而呆滞的眼神很是瘆人。 卡拉赞的建筑质量相当不错,虽然经过了这么些年,可是除了原先倒塌的地方之外那漆黑的城堡岿然不动。 卡拉赞的正门现在处于关闭状态,跟我上一次来的时候很不一样。当我打开这扇厚重的大门时并没有出现里面的景象而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层流动着的屏障。 就在我好奇的打量着这奇怪的屏障时,忽然一张狰狞的人脸出现在了上面,可仅仅是一霎那,那张脸就消散在了跟水一样流动着的屏障上。 艾格文一把将我拽到了身后,她说:“小心,这里面又出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63不得安息 “上次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进去过,这里面……有鬼。”我说。“但是上次这里并没有这个玩意。”我指了指那个屏障。 “里面的鬼魂非常不安。”她说。 “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上次你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魔法屏障,那这玩意定然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她说。“而且……这上面刚才出现的脸……可不光是警告。” “那是真的么?”我问。 “当然是真的,而且那张脸就是里面鬼魂的脸。” “是在警告我们别进去?” “不,是里面的鬼魂想逃出来。”她说。 “想逃出来?” 她指着那屏障说:“你仔细看。” 过了一小会那张脸又出现了,我认不出是不是同一张脸,但是那脸消失之后又出现了另外几张,也是转瞬即逝。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魔法师。”她说。 “那还进去么?”我看着她问。 艾格文犹豫了,这时候的犹豫可不是好事。 “那我们走吧。”我说。 “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抬头看了看上面。 “上次我来的时候……见到了里面的一些人……不过都是死人。”我说。“他们都死了,一个活人都没有。” “我知道……”她往后退了几步依然往上面看着。 “你看上面……”她指了指上面。 我抬头往上看什么都没看到。 “那个地方有个平台,那个平台上面有东西。” 我仔细一看,可不么……那个平台的边上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一个东西正盯着我们呢!先是心里一惊然后我一把将艾格文给拽到了身后。 “那是什么!”我除了那一双大眼睛外别的真看不出是什么。 “那是……一头龙。”艾格文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 “你又知道了?” “我跟它一起来的。”她说。“但是它死了……” “跟你?” “我来找麦迪文的时候。”她说。 “先说怎么办。”我不是很急于想知道它是谁究竟怎么死的。 “他应该还认识我。”她说。 “你确定?”我心里没底,“要是不认识你了……咱们可有点危险。” “退!先退!”艾格文拉了下我的衣服。我们开始往后退,但我现在更担心我的马。 火焰!那个黑暗的角落里忽然就燃起了火焰,而火焰照亮那个角落的时候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好!”艾格文惊叫一声。 为时已晚! 那个身影被火焰照亮完全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而这个玩意个头也真的是不小!那玩意的身体在燃烧,火焰从他的身体里冒出来,他就像一块被烧透的火炭,里面发着光,外面裹着一层黑色的焦炭。 我们还没等转身跑他已经腾空而起,他就像一颗彗星,冲上昏暗的天空然后拖着一道火焰和黑烟朝我们这扑了过来。 我转身一把抓住艾格文就跑,但是那玩意的速度更快,当我面前一道红色的身影闪过紧接着就是“轰”地一声,那个巨大的躯体落在了我我们面前。 当我看向他的脸,那巨大的头颅和骇人的样子确实镇住我了,有那么一霎那我想起了被我们杀死的那头黑龙,但面前这个家伙看上去比黑龙更恐怖。 他的脑袋上没有了血肉,可以说基本就是个骨架,那双眼睛冒着橘红色的火焰,他的鼻子,腮,和没有了皮肤的嘴巴缝隙里透出了红色的光,而他的头骨则是黑色的。就像被烧焦一样的乌黑! 此时我就看到了他的脸,别的地方我忘了看,也没时间看。 “阿坎纳苟斯!”艾格文叫出了声。 那头巨大的骷髅龙没有动作,就是这样看着我们。艾格文想从我身后出来被我使劲拦在了身后。 “阿坎纳苟斯!”艾格文呼唤着这个名字。 那龙没有攻击我们,而是轻轻的往前探了探身子,稍后他的下巴动了,然后微微地说道:“你们竟敢踏足这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茬,该不该接茬,艾格文试探着再次呼唤道:“阿坎纳苟斯……是你么?” “是谁……在呼唤我的名字……是谁……”他那双冒着火焰的眼窝子似乎在打量我们。“我记得这个声音,我忘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他说话给我的感觉像是在喃喃自语。 “是我!”艾格文说:“你还记得我么?” “女巫!”那头龙的回答让我感觉不适,这个称呼一点都不亲切,亦或者他们俩之间本就没那么熟。 “我是艾格文!”艾格文不打算让他继续猜下去。 “艾格文……”那龙的身体里缓缓发出这个声音,可那个声音叫我感觉不到任何的友善。 “你还记得我么?”艾格文试着让它重新恢复似乎是消失了的记忆。 “是的……”他回应了,“是的……我记得……” 听到这话我的心稍微平复一下了,可紧接着…… “你的儿子……杀了我!” 这一句又把我的心揪了起来。 “阿坎纳苟斯……”艾格文温柔地呼唤着这个名字,“我……很抱歉。”她说。 这个歉道的……啊!似乎没有什么作用!那龙没有任何表示。 龙顿了顿说:“你为什么还活着……” 哈!为什么她还活着……这问题…… “从那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她说。 “我则被囚禁在了这里。”龙说。 “我很抱歉……” “并没有什么用。”龙的声音很低沉。 “我想帮你!”她说。 “你已经不是曾经的你,而我现在内心只有仇恨!”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你的命!”艾格文说的很诚恳。 “晚了!”龙这次没有犹豫,立即回了一句。 “我真的……很抱歉。”艾格文说。 “你的儿子毁了这里的一切……”他说。 “现在他已经受到了惩罚,而且……他也在努力弥补。” “他的命不足以弥补这些。”龙说。 “如果仅凭他不够,就由我来替他。”艾格文从我身后走了出来。 “你替他……啊!你没有被火焰灼烧,你没有被暗影侵蚀,你没有被痛苦折磨,你也没有被无休止的疼痛所困扰,你知道你要承受的代价有多大吗!”龙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 “我不知道,但如果我能替你分担,我愿意!”艾格文说的大义凛然。 但如果那龙真要对她做什么,我不会答应的。 龙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艾格文,良久,他说:“在我还有些许理智之前,你最好赶紧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下次当我看到你,我或许会让你加入到城堡里那些人的行列。” “那里面发生了什么!”艾格文追问。 “诅咒,痛苦,折磨,无休止!”龙的身体里冒出这么几个词。 “究竟里面有什么!”艾格文不死心。 “鬼魂!永远陷入痛苦的鬼魂!永生不灭,无穷无尽!痛楚!苦难!折磨!无休无止!”龙的声音一下子高亢了起来,他很激动。 “麦迪文已经……死了!”艾格文说,“这里应该被荒废。” “确实被荒废,但是荒废之下死去的人永不瞑目!” “那些鬼魂……就没有办法安息了么?” “永远不会!”龙说:“永远!” “这些萦绕在卡拉赞周围的能量为何不散去?” 听到这个问题我诧异地看向艾格文。 “这个问题你不用问我!”龙说:“你自己知道!” “但是以前不是这样,里面的鬼魂不是这样的!”艾格文大喊。 “里面出现了时空的扭曲,混乱……无法言喻的混乱,那里出现了无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什么东西!” “虚无!混沌!恶魔!”龙叫了起来,“他们全都被困在了这里!” “什么虚无……混沌!恶魔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龙叫了起来,“我只知道这里面已经挤满了恶魔,那些枉死的鬼魂现在非常不安。” “那个屏障是怎么回事!”艾格文指着身后的大门说。 “我不知道!” “那为什么你能跑出来,我刚才在上面看到了人的脸。”艾格文说。 “我不知道以前那个屏障究竟有没有,我也不知道这是谁搞的。但是我可以离开,却无法离开更远,我永远的被束缚在了这个地方!” “不应该啊!”艾格文惊讶地追问。 “我无法解释,但是我真的离不开这里。” “那些恶魔是怎么出现的?”艾格文对这个事情很上心。 “空间……破碎了。”他说,“城堡里面的空间已经破裂了。” “谁搞的!”艾格文追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龙一下子变得狂躁起来。 这龙一问三不知。 “不……好……好了!”艾格文赶紧安慰道:“我希望我能帮你。” “你的能量几近丧失,我能感觉的到,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你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挽救这一切,女巫,你走吧,去告诉人们不要靠近这里。” “可是你……” “没有人能驱散这里的怨念,没有谁有那么强大的身体能吸收这里的能量,这里的能量已经扭曲了时空,已经撕裂的空间,所有的亡魂都在挣扎,所有的亡魂都在哀嚎,这里已经变得疯狂,我……也在丧失理智,他们不会死,不会消亡,即便被杀死,扭曲得时空还会让他们复活,重新遭受这种无休止的折磨。” “这里就是一座牢笼。”他补充道。 “如果你真想做点什么,就去找更多的魔法师,或者我的同胞来,将这里完全封印起来。一直等到真正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出现,一旦里面的恶魔冲破这道封印,这个世界无法承担那代价。” 艾格文的神情更沉重了。 “走吧,你们解决不了这里的问题,走吧!去寻找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来吧!在这之前,请一定将这里彻底封印起来。” “但是你……” “如果下次见到我,请杀死我。”他的声音依然低沉。 “但我不会死,在彻底将这里的扭曲能量清除前,我会重生,一遍一遍的复活,但是每一个死在这里的人,他们的亡魂将会让这里变的更强大更扭曲,直到你们的封印被彻底撕碎。” “走吧!”他提高了声音,“直到找到那个能解决这问题的人吧。” 艾格文望着他已经是满脸的泪水。“我答应你,我一定会让你解脱的,我的朋友……” 龙应该已经听不见了,此时的他早已一飞冲天,那燃烧的身体拖着一道红色的火焰划破了灰暗的天空。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64枯萎的大地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问题,即便没有人只有动物也会有它们自己的问题,而当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人,不……应该是出现了高等智慧生物之后,这世界上的问题就多了起来。 出现问题,解决问题,可是问题可以出现,解决就没那么容易了。动物的问题只是吃饭交配和活下去,而智慧生物创造的问题可不是吃上饭和吃饱饭这么简单,吃不饱饭的时候问题多,吃饱了饭问题会更多。 每一把锁都有捅开它的钥匙,每个问题都有解决它的方法,虽然用别的方式也能打开锁,解决问题的办法也不是就一种。可问题不是想解决就能解决,时间,人物,事件,条件,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很多必然看起来就像偶然。 艾格文答应了那条龙要解决这个问题,可这个问题暂时真没有谁能解决,至少在人类里面似乎没有比当年的艾格文更强大的存在,麦迪文究竟强到什么程度反正我是没体会出来,至于以后还会不会有更强大的人出现,或者一群差不多的人出现也只能交给时间了。 但现在至少有一个人还是能试着考察考察,那就是卡德加。再怎么说他是唯一一个能留在麦迪文身边成为他学徒的人类。 那片沼泽地比当年要好多了,至少有了路,而且是被认真修整过的路,可在还没到达守望堡的时候我被那片土地彻底惊呆了,这里不是我记忆中的地方,在我的印象中虽然在黑暗之门被兽人给祸害完了,可别的地方还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和广袤的沼泽,但是现在完全变了样子! 树全部枯死!地上寸草不生,那一望无际的红色土地和炽热的太阳让我感觉似乎来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这跟逆风峡谷比仅仅是天空的颜色,而这里的天空也不是蓝色的而是红色,一抹让我感觉心里十分憋屈的淡红色。 艾格文诧异的问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可脚下的路怎么会有错! 越往前走我心里越没底,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在跟瓦里安交谈的时候他并没有告诉我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这不是被火烧过,也绝对不是人工砍伐,要说污染我估计没有谁有这么大的实力,可是要说魔法污染的话麦迪文的死应该不会导致这里出问题啊,这相隔的也太远了。 我问艾格文有什么想法,她抚摸着那温热的土地说这里确实被污染了,这片土地已经死了,可至于是什么原因她也不清楚。 知道我们看到守望堡的时候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了下来,我们并没有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上。 守望堡的卫兵发现了我们,我们被迎进了城堡里,可在进城的时候我才发现这里又在施工,还在施工。 守望堡的最高指挥官是个很魁梧的男人,名叫雷索恩·奈瑟维,他认得我,原来他曾是洛萨麾下的一名少尉,暴风王国光复之后他被安排到了这里,现在已经是上校了。 能见到老战友我也很高兴,他也热情的接待了我们。但席间吃的东西说实在的是真不怎么样,他说现在这地方出了大问题,它们现在举步维艰,能吃这些东西已经很不错了。 我吃惊地问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点头承认,但是这里变成了这样也并不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大概在十个月之前,他们的巡逻人员外出巡逻一直未归,他派人前去寻找,去到了黑暗之门附近后看到的景象让那些士兵吓的直接跑了回来。 倒不是那些死掉的战友有多惨烈而是黑暗之门那耸立的巨大石门上再次开启了传送门。 士兵们不知道什么叫传送门,他们也没见过传送门究竟什么样,但是那个建筑已经不是从这头看到那头,而是一个旋转着的漩涡。 雷索恩·奈瑟维立即派出大量士兵前去再次侦察,那些未归的士兵尸体被找到了,但是除了明显的开放性创伤之外他们的尸体已经干枯腐化,这是非常不正常的。 雷索恩·奈瑟维也是经历了大阵仗的,当年黑暗之门被关闭的时候他也在,而当他看到这个景象之后他说他感觉无法相信,只觉后背发凉。 现场残留的痕迹来看那些士兵根本没来的及反抗就被杀死了,而杀死他们玩意留下的脚印让这个老兵大感不妙。 他立即向暴风城发了报告,但是等来的并没有多少援军,而是要他继续监视,继续侦查,一定要有个说法的命令。 拿着命令的他心里深感不安,这里多少年都没出过问题,现在的情况是极其严重的,可感觉暴风城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是很上心。 随后的几个月里问题就越来越大了,有些地方开始出现各种动物的尸体呈现干枯腐化的状态,而且不光是动物,越来越多的地方植物枯死,凋零。而这种跟传染病一样的情况迅速在这片土地上蔓延,没过几个月这片土地就肉眼可见的成了光秃,所有的植物都死了! 原来他们是有耕地的,可是这里土地的腐化蔓延到守望堡之后他们种的粮食作物和蔬菜全都死了,一夜之间全都死了! 植物全死了,他们打的水井就没人敢喝了,雷索恩·奈瑟维派人外出找水,可是最后他们只能去北边没被腐蚀的黑暗沼泽里打井取水,原本物产丰盈的守望堡在半个月内展现出来的不仅仅是捉襟见肘完全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很快这里的守军军心开始出现严重的动摇问题,雷索恩·奈瑟维已经向暴风城三番四次地发去求援报告,可是等来的却是只有继续坚守的命令,军援没有,援军没有。 实在没办法的他亲自去了趟暴风城,可是结果就是瓦里安允许守望堡的士兵阶段性轮换,并且承诺给他们解决军需物资的问题,而对于黑暗之门重开的事情瓦里安身边的女伯爵说这件事需要跟魔法师们沟通,让他们先回去继续监视。 雷索恩带回来了轮换的士兵,等到了国王承诺的物资却迟迟等不到前来调查的魔法师。土地彻底枯萎之后他们的调查也陷入了僵局,他们都直到有怪物从那个漩涡里跑出来了,可谁都没见过究竟长什么样,也找不到任何的踪迹。 黑暗之门前被放置了大量拒马障碍物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有陷阱,陷阱多到根本就无法靠近了,可是将黑暗之门包围起来之后也始终没再见到有任何一个东西从里面跑出来。 直到有一天,从里面走出来了几个人类。 当报告报上来的时候雷索恩说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立马赶往了现场,那几个人类还站在黑暗之门前,他前去之后反复确认是人类并得知是远征军之后立即将几个人保护了起来。 几个人给他讲述了在那边发生的事情,他这才知道远征军竟然没有全军覆没,他们并没有死在那里,还有人活着,而大法师卡德加就是其中之一。 雷索恩说他立即想起了图拉扬元帅,可是士兵们却说目前除了卡德加外其他的将军基本都失踪了,另外一个则是斯托姆加德王国的王族达纳斯·托尔贝恩。 这几个人也是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了黑暗之门的异样,但是他们说在黑暗之门的另一边世界的土地跟这里差不多,最大的区别就是那里的世界已经支离破碎,破碎到会让人感觉自己生活的地方是虚假的。 雷索恩理解不了士兵们描绘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但是他立即带着这几个士兵前往了暴风城。 在他心里这件事就是天大的事情,到了暴风城之后这件事却被压了下来,他并没有看到王国沸腾了,也没有看到所有贵族都群情激愤,而仅仅是受到了国王,女伯爵,以及伯瓦尔的单独召见。 召见结束之后,他就被安排回到了守望堡,而几个士兵没过多久就被派了回来,然后还有暴风城的一些魔法师,他们再次来到黑暗之门前并走了进去。 可是走进去之后就再也没看到人出来,这可吧雷索恩给吓坏了,不仅仅是丢了那几个士兵的事,魔法师在暴风王国可依然是稀罕玩意,而且这件事怎么跟国王交代? 于是他决定等,等几天看看,而在他等了一周都将报告发给暴风城了之后,从黑暗之门里走出来了几个人影,那些魔法师回来了! 看到那些魔法师的时候雷索恩说他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回来后的魔法师已经激动的都要说不话来了,而当他得知那边是大概一个情况之后他立即将魔法师送往暴风城。 一个多月之后,守望堡来了一群精灵,没见过精灵的人类士兵惊奇极了,而这上千人的队伍就这样走进了那个大漩涡,然后一去不复返。接下来他能的就是漫长的等待,他也想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可再也没有人出来,更没有人没有军队进去过,就这么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当我跟他讲暴风城发生的一些事情后他愣了半天神,然后问我王国究竟想怎么做,我说我这不是来了么,我要去那边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且我还纠正了一下他,其实从黑暗之门里已经出来东西了,只是他没看见。 他疑惑的问我是什么,我告诉他是暗夜精灵变成的鸟,里面的情报其实早就被传递出来了。 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真不知道这个情况,对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这种事情跟传说故事一样不可思议,确实不容易相信。 向他表示了感谢之后我和艾格文已经国王派的人就再次出发了,那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我拭目以待。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65那边的世界 黑暗之门是我见过的兽人建造的最像样最宏伟的建筑,奥格瑞玛那座城市建造水平跟巨魔相比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走在那座城市会有一种进了养猪场的感觉。 而这座门的建筑风格完全不是兽人能造出来的,这就很有意思。不过背后的设计师是谁估计是个永远的谜了。 站在那座巨大的门前,门中间巨大的魔法漩涡就像大海中旋转的黑洞,努力想要吞噬所有能吞噬的东西。门的另一端就是兽人的故乡,这件事部落还不知道,瓦里安真的必须越快越好地掌握那边的情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看了一眼艾格文,她也看着我。“以前的传送总让我感觉头晕。”我说。 “习惯就好了。”她说着拉起了我的手。 我回身看了看身后的那些人,“你们准备好了么?” 他们个个面色凝重,虽然点了点头可眼神明显就是没准备好。 “万一失败了,可就回不来了。”我假装严肃地看着他们。 这话说出来他们的眼神似乎有些动摇,可他们还是选择回答的视死如归。呵,他们没法决定自己的生死。 靠近那个漩涡的时候能感受到风,那种沙沙拉拉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些电流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艾格文伸出了手伸进了漩涡里,我则拉着她的手跟了上去,当我的身体进入到那漩涡的时候感觉还是很轻柔的,可又往前迈了一步,忽然一股拉力把我往里面一拽,一股强大的吸力把我拽了进去。 我心里一惊,以前走传送门的时候可不是这感觉。 艾格文的身体已经进去了,我本想往后拽可是已经拽不动了,此时想回头似乎是不可能了,我一咬牙也顺着那股力量进到了那个漩涡里。 刚才我还担心会不会刚才那一下把艾格文的胳膊拽下来了,可是当我看到她的时候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看了她一眼后就被周围的环境所吸引,我仿佛置身于星海之中,周围看不到别的实体,只有闪烁的就像星星一样的光点。 而我们的身体完全失重,漂浮在空中。但是我能感受到的到我们是在往前飞行的,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和感受不到的风在把我们推往一个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中。 我拉着她应该是在旋转,我能看到眼前的星在变换位置,但是没有任何血灌颅脑的那种压力感,身上的衣服也并不会摆动,可我感觉到身体应该是在旋转的。 飘了的好久,忽然当我感觉脸上有被轻抚的感觉时我看到了前面的黑暗正在褪去,逐渐变亮,变灰,变白,当我感觉到一股重力让我落下来的时候我的脚感觉到了柔软的并不结实的好似虚幻却能踩进去的地面。 我可以走起来了。于是我拽着艾格文努力往前走,后面推着的力量越来越小,我们必须用些力气才能感觉到往前又走了一步,就这样眼前的光越来越亮,当我看到外面的景象的景象的时候我确定来到出口处了。我们穿越过来了! 心里很高兴能穿越成功,可外面的世界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不是蓝天白云,而是深蓝灰暗的闪电夹杂的天空和暗红色的大地夹杂而成。 因为看不到更多,所以我努力往前奔,当我不光看到天空和大地,近处的景象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我忽然就想往回走,因为前面出现的不是迎接我们的人类军营,而是正在厮杀的恶魔。 那是恶魔,我清楚的很,我见过的。可是当我想要减缓脚步停下脚步的时候却有一股力量开始推我们。 我“哎”了一声,艾格文的手也攥地更紧了。我地左手还没来得及抽出武器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经将我们推了出去。 脚下踩到了结实地面上的时候我知道真的穿越过来了。 燥热的空气里弥漫着的是一股腥骚的味道,恶魔在厮杀,而跟他们厮杀的不是别人是一些脸上长着触须身体呈淡蓝色的怪异种族,就在我诧异的时候我发现了人类! 我们的出现并没有引起恶魔的注意,他们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而且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广场,脚下铺设的石板整整齐齐,回头一看身后是跟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的黑暗之门。 当我的那些同伴们也穿越过来的时候我让他们抓紧拿起武器。 这里没有地方能躲藏,如果实在没办法应付那只有一条活路就是再原路返回。 身后的队伍陆续都过来了,我们的马和物质车竟然也被运送了过来。忽然我看到有个恶魔朝我们这跑了过来,它们发现我们了! 瞬间身边的人就陷入了惊慌,他们是没见过恶魔的,甚至连兽人都不曾见过。还没等我张弓搭箭艾格文释放的冰锥就已经飞了过去直接将其刺倒。 “上马!快走!”有个人压低了声音喊道。 “等等!”我直接拒绝了他的说法,“你们在这里待着!” “如果恶魔发现了你们你们就准备逃回去!别死在这!”我盯着那个人说。 “可你怎么办!”那人还挺关心我。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不是来旅游的!”我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进行的厮杀,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跟你去!”艾格文说。 “你在这里!”我一把扶住她的肩膀。“万一不好你带着他们走。” “你是要去送死么?”艾格文生气地盯着我。 “我不会死!”我说,“我跑的足够快!” “你不……” “好了!别说了!听我的话!如果顺利咱们就算来着了,如果不顺,我会跑回来的,到时候你们也抓紧跑!现在全都准备好随时撤退!听明白了吗!” 不等艾格文点头我已经打马冲了出去。 手持战锤骑着马我想用最快的速度冲进阵中,我不想让恶魔发觉我是从他们身后出现的。骑着马看得远,面前真的是尸横遍地,这场战斗似乎进行了好一会了。 指着冲锋,斜着冲进了阵中,面前的恶魔个子比我骑着马还高,但是这个高度对我而言真的是太合适了! 面对这些庞然大物,我只恨手里的锤子头太小,横着抡过去,马的速度加上我抡锤的速度,那恶魔的大脑袋就像一个巨大的南瓜,被我这一锤扫过之后它应该活不了了。 可是这马冲在阵中也是个巨大的问题,脚下的尸体可不是说踩扁踩碎就能踩碎的,那又不是西红柿。当我的速度减下来的时候,一个恶魔一斧子朝我劈来,我抡锤招架,可马显然受惊了,当马被惊吓一歪头的时候,马停了下来。也就在这时候一个恶魔直接撞到了马身上。 连人带马直接被撞翻在地。 别的不敢说,逃命和躲闪对我而言可是强项。就地一滚,眼睛的余光就看到了周围的环境,我没有往那些地精般大小的恶魔身边滚而是朝着一些大个恶魔腿边滚去。 个大的注意不到我,即便注意到也没有那么高的灵敏度对我第一时间就发起攻击,但是那些小玩意就不行,一旦它们扑上来被它们抓住了身体那才是真的玩完! 事实就是如此,我滚到一个大个头恶魔脚下的时候它正在招架对方的进攻对我并没有理睬,我站起身子一锤砸向了它的脑袋。 血溅了我一脸。 我面前的那个脸上长触须的家伙也是一脸的血,但是他虽然怒目圆睁地看着我紧接着就举起了手里的大锤朝我着砸来。 我一闪身,他抡过来的大锤朝我身后飞去,一拧身子我这才发现一个恶魔刚才已经几乎冲到了我的身后,他砸过来的锤子脱了手直接将我身后的恶魔给击倒了。 我转身扑了上去抡锤就砸,那个跌倒的恶魔瞬间就不动了。可身边的红皮恶魔就像疯狗一样朝我扑了上来。 这种跟地精差不多大小的恶魔我见过的,当年阿克蒙德进军海加尔山的时候这种东西还挺多的。 它们的眼睛出奇的大,大的有点过分,那张长满利齿的嘴张开后能放进去半个西瓜。它们可不光会撕咬抓挠,它们是恶魔,而且这种恶魔是会魔法的。它们身体通红,像野猪一样长着杂毛,但是身上并没有鳞片或者什么能保护它们的身体。 那玩意扑上来是要咬人的,我一伸手就抓住了它的脖子,那玩意个头不高但是胳膊长,可再长也挠不到我的脸,那大脑袋疯狂摇摆企图挣脱我的手,这时候我能让你挣脱么! 它企图将身体倒下后将我拽倒来让我放手,可我不能惯着它啊!右手中的锤子朝它那没毛的大脑袋上就是一下。 它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僵硬了。“我去你的吧!”一咬牙我又给它一锤,这一锤砸在它的眼眶上,骨头断裂,锤头砸了进去。然后猛一用力撒手就将它丢在了地上。 这玩意看着是真恶心! 一个浑厚且沙哑的声音在我身旁传来,刚才那个蓝脸的家伙来到了我的身边,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他端起锤子站在我身边的样子让我猜到了他说的大概意思。 在战场上,身边只要还有战友那就是幸福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66德拉诺远征军 这群恶魔里面首领在哪我不知道,即便战斗结束了我也没见到当年阿克蒙德那种体型的恶魔,即便是恐惧魔王身材大小的也没有出现。 我活下来了,当然这里也有艾格文的功劳,她并没有听我的话老老实实呆在那而是也冲了进来。她说看到我消失在军阵中,但是后面就再也看不到骑着战马的身影。 其实此时我心里美开了花,说实在的不光是因为活下来了,还有她对我的态度。虽然我也会埋怨她不听话之类的,可现在皆大欢喜别的什么注意安全的听话的说辞都抛到脑后了。 刚才跟我并肩战斗的家伙此时受了些伤正在包扎,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是这个家伙还是很靠谱的。这个种族我是有印象的,当年兽人刚到达艾泽拉斯的时候用的祭品材料就是这个种族,在森林里的女性尸体也是他们。 他们的语言我听不懂,但是这里面还有人类啊。当我找到他们的指挥官时,指挥官惊讶地看着我,并对我们的运气表示无比赞叹。我们正赶上了他们夺回这座黑暗之门的战斗。 为什么是夺回呢?因为这座传送门不知道怎么就被打开了,究竟有多少恶魔从这里前往了另一端没人能知道,但是这边发现问题之后立即就进行了封锁,并派人前往另一端。他说的这些我知道,我问他夺回是什么意思。 他告诉我这被他们控制之后就一直在等待那边世界的回信,但是沟通并不理想,并且只有一部分精灵部队前来支援,暴风城那一直没有太多动静,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们能知道的,后来这里遭到了恶魔的袭击,并被恶魔占领,今天很巧,他们发动了夺回这座传送门的战斗,而我们刚好来到这里。 这个跟我说话的指挥官名叫杜隆,是远征军的一名将领,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援军,守护住这里。我问他你们的总指挥在哪,他告诉我离这里有点远,走路去需要好几天。 我本是满怀期待地想要从他嘴里多了解些东西,但是战斗完之后的工作很是繁忙,我也就不麻烦他了。于是我带着访问团在他给我们安排的向导引领下起程了。 随行的人员里有人类,也有蓝脸人,刚才跟我并肩战斗的那个家伙也在其中,他叫加斯提努斯,他们是德莱尼人。德莱尼在他们的语言中是圣洁的意思,德莱尼人就是圣洁的人,他们这个种族受到了极其严重的迫害,现在正在寻求机会,寻求复仇。 我们从黑暗之门出发首先要到的地方离这里有两天的路程,人类为了监视这片土地在这里建造了许多岗哨和据点,而东部最大的据点叫荣耀堡,是当年远征军踏上这片土地之后站稳脚跟的第一个据点。 这个红土漫天,一望无际都是红色的地方原先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随行的向导告诉我说,这个地方现在叫地狱火半岛,地狱火是因为这里已经被完全腐蚀并且大地在燃烧。 这个地方曾名为塔纳安,是一片极其辽阔的森林,当年远征军来到这里的时候环境确实很好,但那时候兽人并未被完全污染,这里最大的一个兽人部族叫“血环氏族”,但是现在的血环氏族已经被打败了,他们盘踞在这座半岛中间的一片区域里,那地方现在被他们给监视着,里面的人想出来不容易,我们军队想杀进去屠城也绝对做不到。 血环氏族的兽人在世界破碎前就在那建造了城堡和工事,那里就是血环氏族的首都,一个被称作地狱火堡垒的地方。但是现在这里不光有血环氏族,还有一些魔法师,被称作暗月氏族,当年碎手氏族跟血环氏族关系不错,这里面也有碎手氏族的人,还有一部分火刃氏族的兽人也沦落于此,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存活下去的,可是他们进攻了数次却并没见到他们饿死或者崩溃掉。这让远征军们很奇怪,但是至今没有答案。 而在最后一次进攻后他们发现这里面的兽人个个精神百倍,而且全都是喝了恶魔之血后成为了腐化的邪兽人,也就是说城堡里面一定有恶魔或者跟恶魔有联系的东西,对于那里的传闻也大多只是猜测,具体里面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荣耀堡建造的地方让我感觉很是诧异,这个地方建造在一处悬崖上,城南侧是悬崖,城门开在了北边,而且因为这个地方地势是从南往北逐渐升高,所以整个地势是个陡坡,要想从城门进去得绕城一圈到城的北面去。 而进攻这座城的人不是你想绕就能绕,城东和西侧也是嶙峋的怪石堆和沟壑,如果占据了城北从上往下俯瞰整座城,居高临下就会成为进攻这座城的绝佳条件,可是当我们绕道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北面的沟壑断崖大到让人害怕。 他们告诉我原本这个地方三面环海,植被丛生,城北这块地方原本是个山谷,但是世界破碎之后山谷没了,整个山谷的那一片土地塌陷消失了,只留下了这万丈深渊。 万丈深渊只是形容词,这片土地就像悬浮在了空中一样,对面就是虚空了。真的难以想象当时发生了怎样大的变化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随行人员先行进入了堡内,我们参观了周围的环境之后才正式进入城堡,当我们进入城堡的时候有个满头银发胡子都已经白了的中年人正站在城堡面前跟暴风城的那些人热烈交谈,他们给我介绍说那就是他们的指挥官,地狱火半岛最高的军事指挥官达纳斯·托尔贝恩。 我们骑着马进来的时候达纳斯·托尔贝恩就看到了我们,当我们走近的时候他一直注视着我,我也打量着他的脸,说实在的我已经有点记不起他当年的样子了,时隔多年他的脸变化不是一般的大。 而他看到我的脸时却是逐渐的激动起来,我从马上翻身下来,他更是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我不可思议地打量着他的脸,他也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真的是你么?”他说。 “真的是你么?”忽然我从他的眼眉间发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你可没怎么变。”他有些激动。 “你倒是变了很多,达纳斯。”我点点头握住了他的手。 “我没想到还能见到那个世界的人,尤其是你。” “我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原本我以为你们早都……”我轻轻摇了摇头,“真是太好了,你还活着!”我低头看了看他的衣服,“我会跟瓦里安说,他应该会派人来接替你们,你可以回家了!” “回家……”他说话间眼神一下子迷离了,“我的家还在么?我的国还在么?” 我点点头,“还在,他们都还在。”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也没底,究竟在不在了我也不知道,斯托姆加德现在几乎是名存实亡。 “那边的世界还好吗?” “还……好吧。”我笑了笑,“你们受苦了。” “来吧!见到你后我忽然有无数的话想对你说。”他转身拉着我就要进城堡里。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这个已经步入中老年行列的男人身体看上去还算硬朗,那晚他兴致很高所以一直说个不停,我想让艾格文去休息,我跟他聊就可以了,而艾格文则坐在我的身边一直到很晚。 他给我讲述了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发生的故事,故事很长,但他大概给我讲了吓过程后我也知道了大概发生的些事情。 以前光复了暴风王国之后我其实就不再过问这边的事情,尤其是将兽人赶到黑暗之门并关闭黑暗之门之后。那时候伯瓦尔公爵成为摄政王几乎包揽了所有大事,我唯一的任务就是保证瓦里安的安全,而当时军情七处旧部回来之后也在伯瓦尔的领导下肩负起了保护王国的重担。而那时候其实国王身边也没什么很特殊的危险的情况。 后来北方插手这边的事务,尤其是是守望堡的建造工作,那边也派来了一些驻军,暴风王国百废待兴所以出兵占比并不是很多。 当时建造守望堡的原因就是卡德加发现虽然关闭了黑暗之门但是这里的空间已经被永久性的破坏,空间扭曲之后留下了很严重的裂隙,就是如果想再次开启黑暗之门是完全做的到的。而且所要消耗的能量已经远远低于当年第一次开启的时候。 所以为了这个事情一定要建造一座要塞来监视这个地方。当时有人提出把那门拆了不就好了,卡德加理都没理他。 和平总是短暂的,没过多久黑暗之门再次开启,虽然做了大量工作,但是依然让兽人冲破了防线,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当时出现的兽人部族实力远远强过最初入侵的部落。 但是这次兽人并没有大举进攻而是守在了黑暗之门附近,大批的兽人消失在茫茫森林中,这件事虽然没有公开,但是出现在森林田野中的兽人确实引起了暴风王国人们的担忧,而王国内部则一直声称是兽人余孽还未清除干净。 当时的瓦里安已经不小了,当时在黑暗之门附近已经发生了多次大规模的冲突,但是瓦里安被禁止到前线参展,于是内心渴望复仇的他也慢慢开始放飞自我,他开始骑马在野外搜寻兽人的踪迹追捕野外的兽人。 而真正发现问题所在是达拉然的魔法师们,他们发现了卡拉赞附近的能量波动,赶到之后发现这里被人侵入过,但是仅此而已,里面发生了大规模的战斗,死了不少人,但是并没有人类的遗骸出现。死的相当诡异。 而后来发生在达拉然的恐怖袭击让所有人都懵了,部落的军队出现在了达拉然,而且杀死了那里的守卫和一些看守法师,并抢夺走了那里的一个据说很重要的东西。 当时我们只知道达拉然受到了袭击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相隔太远我们得到的信息也相当滞后。但是有一点我们知道了,袭击达拉然的不对不是普通兽人部队,而是死亡骑士! 那些战死的人类骑士被复活后成为的死亡骑士。 他们是人形,但是却不是活人,而且这些玩意是会魔法的,他们想要假扮城洛丹伦的人或者任何地方的骑士并不是难事。而这件事的出现让达拉然内部深受打击,于是派出了大量人员前去协助调查,可后来发现这群家伙竟然跑去了奥特兰克。 据说那些骑士找到了已经失心疯的匹瑞诺德国王,那天晚上他没有再发疯,而是很平静地待到骑士们离开,可是第二天醒来地匹瑞诺德国王不光发疯还疯得更厉害了。之后他一直声称要光复奥特兰克,兽人会帮他们,燃烧军团会帮他们,奥特兰克是不朽的。 从那之后不久匹瑞诺德国王就死了,官方通告是说自己将脑袋扎进马桶把自己淹死了。那是从那时候开始奥特兰克王国被彻底肢解。 后到一步的达拉然侦察者随后追踪那些死亡骑士的行踪一直到了海上,死亡骑士在前面跑,追踪的人则跟在后面吃屁。当他们追踪到海上的一座海岛上之后却发现死亡骑士们再次不见踪影。而那座岛上只剩下了大量兽人和食人魔的尸体,后来传回来报告说那座岛上曾存在过难以想象的黑暗力量。 追踪的队伍没有最大的成绩就是告诉守望堡的人,那些死亡骑士正在朝着黑暗之门方向快速移动。 可是他们的行动总是慢一步,他们不光没有拦截到那些死亡骑士而且还有大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兽人军队竟然用迂回的方式出现在了黑暗之门附近并跨越黑暗之门回到了他们的世界。 那时候暗黑之门一直在部落手里未曾被夺回来,而部落的举动因为实在是摸不清楚后来他们才费了很大劲抓到了一个死亡骑士俘虏,经过了极其严苛的审讯,在魔法的作用下死亡骑士心里所有知道的东西都被掏了出来。 恍然大悟的他们这才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得主动出击了,如果放任部落在那边折腾,兽人卷土重来的悲剧很可能会重演的。 他们必须远征!为了艾泽拉斯,为了永远的和平!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67落脚之战 远征军为了通过黑暗之门要做的准备工作耗费了比较长的一段时间,这不是说只是去那个世界作战就行的事情,需要源源不断的兵源,绝对不能出问题的后勤保障,还必须要保证足够的士气,所有军队的协调性和部队之间配合的整体性,如果到了那边水土不服怎么办等等问题。 此时的暴风王国已经提供不出那么多的士兵,所以需要从北方调集军队来,而且现在暴风王国能提供的物资也相当有限。所以即便是黑暗之门已经能跨过去了,可在黑暗之门前集结整顿却花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 几个月后随着物资和人员逐步就位可以跨越黑暗之门的军队也越来越多,为了保证远征的事情不会被兽人发现并搞破坏所以等军队集结的差不多了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全部跨越了过去,人员,装备,物资,包括防守需要的装备和建设堡垒工事所需要的部分物资源源不断地被送到了那个世界。 联盟军很小心,侦察兵的情报已经足够清楚,在黑暗之门前建造防御工事就是大家一起来做的事情,只用了几天的时间,黑暗之门前的防御工事就基本完工了。 初步站稳脚跟的联盟军队随即派出更多的侦察兵去侦察这片大陆的情况,库兰德带来的狮鹫骑士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人类的行为不可能完全隐蔽,被发现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天上飞过狮鹫兽人又不是瞎,所以很快就兽人的侦察队就到了黑暗之门前,联盟军队发现兽人侦察队返回之后也立即着手安排防守工作。 那场战斗发生的有惊无险,防守反击对联盟军来说可以说手到擒来,初步击败了兽人进攻之后联盟军乘胜追击,前段时间派出去的侦察兵尽最大努力侦察到这里的地形结构和兽人营地的情况,所以大军化整为零立即前往一处地点开始安营扎寨修筑防御工事,这也就是现在的荣耀堡。 因为荣耀堡离着这片土地上最大的城市并不是很远,所以这个行为是极其冒险的。而联盟军队的行动也被兽人所察觉,于是真刀真枪的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作为防守方的联盟军队深入内地之后虽然有黑暗之门的后援可以提供前后夹击,但是从发出信号到那边军队赶过来还是需要一部分时间的。 这里的兽人跟在艾泽拉斯的不一样,进攻的兽人中有两支部队是邪兽人组成的,那些兽人不光嘴里长獠牙,那些骨刺刺穿了他们的皮肤也冒了出来,他们的肩膀上,胳膊上,脸上,背上都会长出一根根黑色的尖刺,这种兽人战斗起来是完全不怕死的。 所以最开始兽人扑上来的时候还没站稳脚跟的联盟军打得非常吃力,经过了一上午的战斗,在午后兽人暂时退兵之后发现双方的损耗都很大,这场战斗人类能赢其实是占了地形优势的便宜,居高临下的箭雨覆盖和矮人们空中的配合成功逼退了兽人的第一次进攻。 但是很快兽人立即发动了第二次进攻,这次进攻双方付出的代价非常大,但也是这次战斗让人类看到了兽人不是不可战胜的,即便是邪兽人最疯狂的进攻也是完全可以被逼退的,当然了这里面也有卡德加这个魔法师的作用,他不声不响地出现然后定点清除兽人扎堆的进攻。 被记录在册的一次就是卡德加释放了一个法术,一个二十多人的冲锋小队中爆发出剧烈的爆炸,那个邪兽人冲锋队其实已经冲破了远征军的防线,要不是卡德加反应快他们这二十来人完全能把防线撕出个口子。 而卡德加在那场战斗中最大的贡献就是非常有效地抑制了冲锋队的进攻。矮人的空中部队对他们的指挥造成的影响非常大,这也是他们能打赢这场仗的关键一点。 从黑暗之门赶来的军队及时补充了战斗的损伤,而趁着战斗胜利士气还行的时候他们发动了攻击那座兽人城市的战斗。 当时他们在审讯俘虏的时候也知道了入侵艾泽拉斯的两个部落现在已经沦落了,此时的兽人形成了又一个部落,而这个部落是由一个叫耐奥祖的兽人控制着的。可是这个耐奥祖的计划也很简单,就是这个传送门被联盟军队控制了,所以他们可以寻找另一个,只要找到另一个这个传送门不要了也罢。 可是现在的情况也很明显,那就是他们必须在最短时间能够克服这个兽人城市,这样即便继续进军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那座城市的规模着实不小,兽人攻不下他们的阵地,他们想攻陷这座已经成型的城市又谈何容易。 城里最高的指挥官是一个叫卡加斯·刃拳的兽人,他是碎手氏族的首领,当时大家的主意就是引蛇出洞然后定点击杀,一旦指挥官死了战斗及结束了,他们被击溃之后这座城应该就好打了。 以他们对兽人的了解,他们一致认为兽人不可能有过高的智商,他们勇武有余但是智力不足。 图拉扬带领的军队做佯攻状,被箭矢伺候了几次之后图拉扬带着军队就退兵了,第二天依旧如此,连续三天之后,部落方果然主动出击了,大概是看到人类军队也不过如此吧。 当兽人军队倾巢出动的时候,图拉扬带兵立即撤退,此时图拉扬所带领的部队旗帜和规模完全能让兽人相信这就是我们的主力,这里面也必然有军队的统帅。 于是他们紧追不舍,在追出去一段距离之后达纳斯带领军队从一侧杀出,但是兽人反映很快,他们竟然接住了达纳斯的偷袭,而此时逃走的图拉扬也立即带军掩杀回来。可是我们在森林和原野上直接对兽人是非常不占便宜的,双方一接触人类原本的优势就一点也没有了。 就在这时候卡德加出现了,可是卡德加的出现并没像上一次一样有效,现场一片混乱,照这么打下去远征军估计真的会完蛋,而此时扭转了乾坤的还是矮人。 矮人库德兰·蛮锤带领的狮鹫骑兵深刻的掌握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卡加斯·刃拳的位置完全暴露之后那群狮鹫骑士立即在库兰德的指挥下朝着卡加斯就俯冲了下去。结果一个俯冲却没能带走卡加斯。 但是这个兽人已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在狮鹫骑士二次从前后左右四面八方一起朝他飞来的时候兽人彻底慌了。再次地俯冲差点要了他的命,而见状不好的卡加斯立即选择了逃跑,此时兽人的后续援军也赶来了,但是首领此时已经逃跑,既然首领都逃走手下当然也会跟着逃走,一个人能带走十个人,十个人就能带走一百个。 突然崩溃的兽人部队即便在面对已经赶来增援的军队后也没有选择转身继续战斗而是选择了继续四散逃走,而此时冲上来的援军也因为被溃散军队裹挟着带走了一部分人而立即成了强弩之末。 人类军队趁机掩杀,这支兽人军队就这样败下了这场战斗,可就在人们觉得即将要取得胜利的时候天上出现了兽人们的空军……龙出现了! 龙的出现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这里怎么可能会出现龙!而且驾驭龙的兽人部族已经被联盟击溃了不是么?虽然来的龙不多,但是这几头龙旧已经让人类军队付出了一些代价,喷出的烈焰点燃了许多士兵的衣服。 库兰德的狮鹫骑士立即调头扑上去跟龙在天上缠斗起来,这时候图拉扬脑子是很够用的,他没有让士兵们看戏而是让达纳斯等人带领各自军队立即去追击溃散的兽人部队,尽可能阻止更多的兽人逃回城里去而且是消灭的越多越好。而艾蕾莉娅带领的弓箭手部队在卡德加带领的几个魔法师的协助下成功击落了几头黑龙,其他黑龙见状立即四散逃离。 图拉扬的作战目标不在于攻城而在于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所以每个将军带领的军队回来邀功请赏的根据就是斩杀了多少兽人。战斗持续了大半天,倾巢而出的兽人军队损失惨重,虽然追击出城并不是特别远可是很多兽人士兵已经失去了再活着回去的机会了。 经过粗略的计算,联盟军消灭了大概两千左右的兽人,二次战斗能取得这样的战绩已经相当可喜可贺了。但尽管这两次战斗联盟军是占了一些便宜可是这座城却依然挺然屹立在那里,只要这里一日不破城联盟军队想不付出任何代价的绕过去就是绝对不可能的。 想要切断这座城的补给是做不到的,想要攻下这座城暂时也并不现实,虽然赢了战斗可战况依然陷入胶着。但是奇怪的事情也来了,这两场战斗按理说不应该对兽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可据探报说兽人的主力部队并没有前来支援而且一股部队正往西南方向快速移动。 如果按照正常的作战思维来说兽人在塔纳安丛林拖住人类军队应该说是首先要做的第一要务,而且那座地狱火堡垒一日不被攻陷联盟军的整体作战就要受到严重的牵制。可是现在的情况让联盟军的领袖们一下子就摸不着头脑了。 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全力以赴的集中最优势兵力挫败人类进攻势头么?那他们的主力部队这是要做什么?地狱火堡垒这么重要的战略据点是准备不要了么? 所以此时的图拉扬派出了诸多侦察兵,一方面要探知兽人的目的和兽人的指挥中心所在,另一方面就是随时监视兽人部队动向,因为要想进一步行动地狱火堡垒是必须得拔除的一颗钉子了。 这天晚上库兰德和所有狮鹫骑兵吊着一队敢死队成员潜入到了地狱火堡垒的房顶上和城墙上,所有敢死队成员轻装上阵,来回两趟只上去了不到一百人,而城外的军队已经准备好城头放火他们就冲锋。 这场战斗有惊无险,从堡垒内部攻破的士兵采取的是制造混乱和放火的扰乱行为,而城墙上面的则是强攻正门为联盟军开门的。卡德加落上城头之后他一个人就搅乱了整座城门的防御,冲天的火焰保证了开门的士兵存活到了城外的大军冲过来。 地狱火堡垒的战斗从城外打响到彻底城破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而且这晚上的战斗还是有龙的,只这着几头龙发挥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了。 城破之后除了继续修筑荣耀堡的一小部分人之外其余所有人全都进入到了这座堡垒之中,为了防止兽人使诈,之后的两天时间根本就是在检查城堡内的一切建筑设施,来防止兽人万一在出现在他们背后。 彻底占领这里之后侦察兵带来了消息,他们发现了兽人主力的踪迹,兽人从达拉然抢的神器和某些暂不可知的秘密也一定在这里。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68紧追不舍 肩负侦查任务的还得是库兰德的狮鹫骑士,他们在天上飞行的速度比战马更快而且更不受约束,任它脚下是山川河流沟壑纵横飞翔在天空中一切皆可尽收眼底。 也多亏了这群狮鹫骑士才能这么及时发现并追踪到了兽人指挥中心的所在,而随行的狮鹫骑士则在沿途拼命寻找更适合进军行军的路线。 出其不意地攻克了地狱火堡垒并在获取了兽人的进军情况之后图拉扬立即安排了各项任务,达纳斯镇守地狱火堡垒并统领黑暗之门的防御工作,并做好荣耀堡的建设工作。其余人则组成突击队追击部落莫名其妙转移核心部队。 库兰德的狮鹫部队在路途中成功对部落军队造成了一定的进军阻碍,他们焚烧破坏了部落的一部分物资,尽可能地拖住兽人进军的步伐。而后面紧追不舍的联盟军队更是废寝忘食地一路追赶,直到两拨人追到相差大半天的路程时联盟军被兽人发现了。 原本他们是想稍微休息一下,不用追这么着急,喘口气之后找机会给部落来一下,可是他们发现兽人斥候出现在他们周围之后就顾不上休息了,现在已经追到这里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他们选择了再加快速度追上兽人在他们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给他们沉重一击。 或许真的是诸神的眷顾,虽然只有大半天的时间但是想追上他们却也经历了些波折,天降大雨让行进的土地在最短时间变得异常难走,双方其实都在挣扎,但是飞在天上的狮鹫骑士此时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们手里的锤子本身就是带有魔法属性的,而此时他们更是将丢出去的锤子化作了引雷的神器,从天而降的炸雷瞬间让一大片兽人倒在了地上,据后来记载这一下消灭了至少六分之一的兽人。 要不是兽人术士朝着天上全力阻挡狮鹫骑士可能他们遭受的损失会更大,倾盆而下的大雨让骑士们也没法长时间暴露在外面,于是见好就收的矮人们选择了撤退。也是因为这一次的袭击似乎让兽人感觉到了异常恐惧,他们的队伍开始不受指挥,他们往更西南方向的一片废墟里逃去。 当时的情况也确实没办法,如果长时间暴露在空旷的荒野之中对他们而言是很恐怖的,这场雨下得出乎意料,如果阴沉的天空不能够放晴而再次下雨的话,他们的军队将要面对的损失是他们绝对无法承受的。所以他们往更西南逃走也是没办法,看样子他们似乎想要在那片废墟跟紧追不舍的联盟军队分出个胜负。 此时的联盟军队大受鼓舞,所有人都相信这可能将是他们的最后一战,乘胜追击彻底消灭这支兽人部队之后这剩下的威胁也将被完全终结。 可是真等到联盟军追着溃败的兽人进入那片巨大的废墟之后噩梦接踵而至。 首先一件事就是这里不仅是废墟,更像是坟墓,不是一座而是整个这里都是坟墓,而且是被诅咒了的坟墓! 在前面荒野上是干燥且温热,但是进入到这片废墟之后他们感觉到了凉爽,越往里面走感到的已经不是凉爽而是寒冷,这里的石头仿佛都会说话,每一座坍塌的房屋废墟间似乎都徘徊着一些身影,可是真去看的时候那里却什么都没有。 外面的荒野上至少还有秃鹰之类的鸟,可是在这里只有死寂。他们发出的声音在这个地方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加上温度的骤降让联盟士兵的士气瞬间就发生了变化。 第二件糟糕的事情就是库兰德受伤被俘。 狮鹫骑士一直在兽人部队周围徘徊直到他们追着兽人也进入到了这片废墟里,可是库兰德着急了,在荒野之中他们能清楚的看到兽人想干什么,可是在这里他们就躲不开藏在废墟之中兽人的暗箭。 库兰德的装扮跟普通矮人骑士不同,虽然他驾驶狮鹫技术高超且确实非常抗揍,但是兽人也不傻,这个是联盟空军的眼睛和大脑,只要把他打下来空中的压力能小一半。 所以据说当库兰德被击落的时候兽人几乎沸腾了起来。眼看库兰德掉进了废墟之中,所有狮鹫骑士都想去救他可是这种集中的俯冲和聚集让兽人抓住机会消灭了一些骑士,尽管这样可是库兰德依然没被救出来。 得知库兰德被俘的消息图拉扬立即要求全力寻找并实施营救,可是在这鬼影森森的废墟之中他们忽然就变成了无头苍蝇,即便是没有牺牲的狮鹫骑士似乎一下子也失去了精气神。 就在他们几乎要失去希望的时候一团黑乎乎的毛茸茸的家伙出现在了图拉扬的面前,这个家伙不会人类语言,但是他会兽人语言,而且这个家伙竟然是个身上长满羽毛,脸上长着鸟喙的一个鸟人。 掌握了一些兽人语的卡德加跟这个鸦人进行了交流,而这个鸦人也像众人通过魔法展示了他们是谁,他们跟兽人有什么渊源,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这个鸦人的名字叫格瑞兹克,他们的家乡本不在这个地方,但是现在他们的家乡不光被摧毁了而且诸多鸦人被兽人杀害,奴役,流放或者做成了开启黑暗之门的原材料。 对于兽人入侵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但是他们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人竟然能击败兽人,而且会出现在这里。鸦人将这些人类当成了来替自己复仇的人,他们很愿意看到兽人被人类追赶屠戮。虽然众人得知鸦人的直言不讳后心里也确实有点疙疙瘩瘩的,可是既然能为自己提供帮助眼前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在鸦人格瑞兹克的带领下他们避过了兽人的暗哨,进入到了一个能直插兽人后方的通道。可是这件事也是相当冒险的,把所有军队的命叫道这个一个家伙手上就相信了他的话一定是世界上最弱智的人才能做到的,图拉扬也很纠结,不相信吧现在没好办法,相信吧风险还是很大。 而鸦人格瑞兹克其实也看出了人类的犹豫,于是他建议带领一支先遣突击队先去侦查。图拉扬答应了这个建议,卡德加和奥蕾莉亚等人率领这支几十人的小队出发了,图拉扬不让奥蕾莉亚去,但是这个精灵毅然决然选择要去,此时的奥蕾莉亚其实已经怀孕而且显身子了!可是奥蕾莉亚执意要去,图拉扬怎么也拗不过她后委托卡德加一定要照顾好她。 他们一众跟随鸦人深入到了城市中心,而且这座城市地上部分是废墟地下部分却保存的几乎完好。兽人显然是知道这里的,他们也藏进了这里可是鸦人已经将这里摸地透透的,他们不光绕到了兽人的后面还发现了被俘虏的库兰德。 此时的库兰德被殴打的一身是血,被众人从刑具上救下来的时候脑袋肿的跟猪头一样。而库兰德竟然神志还相当清楚,他告诉众人他没有告诉兽人任何东西,当然了估计兽人也不能懂矮人的语言,这纯粹就是在发泄吧。 库兰德被成功就回去的消息让联盟军的士气重新振奋了起来,而且这一趟让他们对鸦人有了一定的信任度。可是尽管如此图拉扬依然还是不放心,他只是让部分军队跟随鸦人穿过地底隧道前去打击敌人却依然不敢全军突击。 在得知兽人大部已经逃离了这里转向东南快速进军后图拉扬这才允许大军从地下隧道里通过。图拉扬也是赌了一把,但是他赢了,鸦人确实没有害他们,但这种犹豫也确实让兽人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喘息。 在通过的过程中鸦人确实没有想害他们,但是狡猾的兽人却留了一手,本想等联盟军通过后背刺他们一下,可是兽人不光搭上了一大部分士兵而且据说死了个首领。 逃窜的兽人部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他们虽然现在已经人数上不占优势了但是真要拼一拼也不是不行,而且奇怪的是竟然并没有足够多的兽人前来支援他们,这个情况让众人都很高兴却也十分不解。 当他们追过这片凄凉的荒野来到一片郁郁葱葱的大森林之后,他们发现了兽人的最终目的地。卡德加说这片森林里充满了各种混乱的能量,这片土地本身是十分具有魔法属性的,而且在兽人钻进又一座巨大的废墟之后也终于发现了部落的后援部队。只是这几百人的后援部队真的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没错就是几百人,当时的情况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却又不敢贸然进攻,他们随即对那里展开了激烈的进攻,兽人很是勇猛,但是卡德加犹如天神附体,这片土地让他十分轻易地就将自己的法术威力提高了十数倍。 在这里等候多时的兽人后援部队被他们轻而易举地就摧毁了,于是他们顺利地重进了那座异常庞大的城市废墟中。 这座城市中心有一座巨大的城堡,城堡上有一座极高的塔,所有士兵的目标都很明确,就是那座塔,因为此时那座塔上出现的景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沿途他们并没有遭受任何抵抗,即便重进那座城堡他们遇到的抵抗也在卡德加的作用下瞬间被瓦解掉。可是在他们通过庭院即将进入高塔的时候大地忽然就开始了剧烈的颤动,这种颤动让所有人都有点站不稳,但是当他们看到天空一声巨响,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一样,那虽然不明媚但是正常颜色的天空被一道道裂缝所打乱。 那些裂缝就像画上去的,看着是如此的不真实,而且有些地方裂开之后缝隙之间的那种看不透的黑色让人感觉到不好了。 卡德加比任何人都明白,这是他后来讲述的,因为裂隙中透露进来的能量不光化作闪电而且是直接让大地都不安稳了起来,那划过天空的巨大火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那绿色的火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啊。 都知道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可现在他们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先冲上高塔把上面那个情况给终结了,或者至少先冲上去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69无法挽回 卡德加带着众人冲破兽人最后的阻挡冲进那座高塔的到时候大地已经抖得让人开始有点站不稳了。要不要继续往上走成了一个现实问题,虽然有人没见过或者没经历过地震究竟是怎样的,甚至说起大地晃动脑子里根本毫无印象,可是只要经历过在水中被浪带着前后摇摆而身不由己的人就知道大地震动起来可是一点不比浪要温柔。 士兵是要听话的,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该冲也得冲,可是图拉扬不是,他不是士兵,他是这群人的首领,他要做出最后的决断,是继续上,还是退回去。 站在花园里也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颤,虽然很微弱,但那种轻轻的摇晃是能感觉得出来的,而高塔上那冲天的能量和被撕裂的天空似乎预示着一场更大的灾难降临了。 此时进还是退全凭他一句话,而看到身边的奥蕾莉亚的时候他做出了决定。 奥蕾莉亚自然是无所畏惧的,可是作为她的丈夫,而且是已经有了孩子的男人,一个即将成为父亲的男人,他开始有了畏惧和更多的牵挂。 卡德加无法评估现在的情况究竟可能会发展成什么样,于是图拉扬以指挥官的身份命令奥蕾莉亚原地待命,他对奥蕾莉亚说,如果看到天空出现一道蓝色的光,他们就胜利了,如果是一团火球在空中爆炸,什么都不要管,立即撤退回到地狱火堡垒或者荣耀堡,甚至是黑暗之门。 奥蕾莉亚当时哭得梨花带雨,这个情况下她更不让图拉扬自己前往了。而此时的卡德加一把拽过图拉扬告诉他让他们两口子全都在这待着,他带着矮人去,还是刚才的说法,只要红色信号就立即撤退。 库兰德说要用狮鹫将他们运上去,但是遭到了卡德加的反对,狮鹫骑士虽然现在依然幸存可是数量确实也已经不多了,这支仅存的部队一方面能做侦察使用,二来做刺杀工作也并非不行,最后再不济,这些玩意短时间内救一部分人逃离还是不在话下的。 卡德加虽然没将话挑明,但是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清楚。 就这样卡德加带着大部分士兵冲进了高塔中,图拉扬带着他的妻子和十几个人则找地方躲藏等待信号。 都说冲锋陷阵将军要带头,但是现在让图拉扬留下来是对的,即便不为了她妻子肚子里的孩子也为了整场战争。毕竟他可是远征军的大元帅。 图拉扬率部冲进高塔中后遇到的抵抗也基本就是象征性的,此时的兽人不知道怎么了,估计也是被目前这个地动山摇的情况所震撼到了,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意志,一触即溃的情况让卡德加他们感到高兴。 是的,感到……高兴。此时的他们可以说完全沉浸在这种来不及多想的高兴中,对于其他的卡德加说能想到的就是再加点小心。别的他现在什么都联想不起来,比如什么阴谋诡计,什么暗算陷阱,什么其他可能导致这个情况的原因。 卡德加想不到,其他人能不能想到也就更不知道了,估计士兵们现在脑子完全都不会思考了,他们只相信眼前的首领,一切都由他来决断好了。 在他们还没到顶层的时候卡德加说就能感受到强烈的电流了,身上的衣服,人和人之间,武器和武器之间只要接触到就会出现被电到的感觉。头发长的家伙脑袋上头发也会不由自主地朝四周散开。 士兵们普遍没有什么文化,他们是不懂发生了什么,甚至有人很好奇地想要开玩笑,可卡德加没有批评他们,没有指责他们,没有说教更没有打击恐吓。他要做的是带着这群什么也不懂的家伙一会冲锋陷阵而不是给他们科普知识然后吓坏他们顺带降低士气。 高塔顶端的防卫工作要明显比下面强多了,他们在这里遇到了死亡骑士,遇到了邪兽人,这群家伙是高塔平台上正在施法的兽人术士的最后一层防护,可也是最坚固的一层。 战斗一触即发,那些拥有兽人灵魂人类躯体的死亡骑士再次展现出了他们恐怖的战斗能力,也可能是遗忘,也可能压根就不知道死亡骑士是何物,率先冲上去的士兵被那一队死亡骑士直接砍翻,卡德加根本叫不停士兵们冲上去,因为战斗一旦打响不是你想停就停的。 他身边带着几个达拉然的魔法师立即释放了法术,这些对人类而言相当有用的法术在那些行尸走肉身上效果立马大打折扣。而现在没有更好办法的卡德加只得亲自下场一个一个帮助士兵们解决这些难搞的家伙们。 摧毁死亡骑士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它们彻底粉碎,尤其是脑袋,而要想短时间内冰冻它们需要耗费的能量也是极其恐怖的,可没办法,情况到这了那就得逼着自己必须要坚持再坚持,直到自己被弄死。当然了估计没人想死。 卡德加的爆发对战况很有效,虽然也耽误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可他们战胜了兽人的最后一道防线。 福无双至的意思就是高兴一下就好了,想要接着又高兴这事就太难了。现在就这个情况,当他们战胜了这些拦路狗之后可以高兴一下,然是想要接着高兴是绝对高兴不起来的,此时他们面前的这个极其宽大的平台上已经肉眼可见的让人感觉到了不妙。 且先不说天空中的景象,平台上面已经能看到沉降在地面上的不知道是烟还是雾气之类的已经开始聚集成型,那偶尔迸裂的电火花似乎是在说现在地面上已经充满了电流,而空气中嗡嗡作响的声音不是从天空上传来的,而是就在这平台之上,这群施法者中间发出来的。 那些施法者站成一个圆,法阵中间的有三个立柱,立柱之上摆放的是什么已经看不到了,除了噼里啪啦的电流之外,那三个立柱散发着无法形容的光,而这三条光柱相互链接并在天空中交汇直刺天空中翻滚的乌云。那乌云就像被这条光柱戳破了一样,外层翻滚的黑云被光柱卷进了黑云的肚子。 他们的出现让施法的兽人很震惊,尤其是站在一边并没有参与到仪式中的那个兽人,据说那个家伙就是现在这群兽人的领袖,被称作耐奥祖的家伙。 那家伙大叫着让法阵周围的部分施法者和仅存的几个死亡骑士冲过来阻挡,这也算是他们的最后一搏了。 卡德加此时感觉到了疲劳,但这已经是最后的关头,他还是扑了上去,可仪式中的施法者刚一抽身,那个叫耐奥祖的家伙也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看法阵中的光柱一闪,“兹拉”一声后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瞬间法阵周围的施法者全都被弹飞,光柱原本是朝天喷射状,但是现在不光是往上喷,而且是朝四周一下子就扩散而来。 卡德加猛一拧身就要躲闪,他好歹还是魔法师,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可这一下还是把他直接给撞倒在地。 据卡德加自己回忆说当时平台上所有的烟雾瞬间一扫而空,法阵周围的施法者更是全被弹飞出去好远,而失去控制的光柱就像失去了能量的火焰一样,一下子就萎缩了,缩短,变弱,然后直接消失了。 平台上没有一个人是站着的,可以说此时大家都懵了,要不是耐奥祖大叫着爬起来拽着地上几乎晕厥的兽人施法者让他们继续施法,就连卡德加也忘了要战斗的事情。 卡德加抬手就是一个火球朝着耐奥祖给射了过去,耐奥祖背上被狠狠来了一下一下再次跌倒在地。此时的死亡骑士从地上爬起来朝他扑来,而卡德加根本就不想打理这个家伙了,他看到了那三个柱子,他看到了柱子上的东西,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可他十分清楚那玩意就是兽人折腾了那么久所必须要用的道具。 阻止他们,只需要抢过那些玩意,或者直接摧毁掉就可以了,卡德加如是说。 卡德加一个闪现术躲开了死亡骑士的纠缠,他来到了法阵外环,可是当他看到那三个柱子上的东西后心里先是一惊,然后果断朝着那个他认为最熟悉的东西扑了过去。 他在接触麦迪文之前是达拉然的一名学徒,他不是个蠢货,虽然不能说是绝对的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但也差不了太多,能被推荐给麦迪文的没有平凡之辈。 而作为达拉然的学徒达拉然最宝贵的法器他自然也是听说过的,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是那个外形类似于眼睛散发着淡蓝色和红色黄色相间光芒的玩意他首先能想到的就是这个。 他手刚抓到那个眼睛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到了他的后腰上,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被撞得七荤八素的卡德加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死死守护住已经到手的宝贝。 当然了这个玩意在他手里能发挥出的作用很大,他从地上翻过身来正准备找到袭击他的人给他一个响亮的还击的时候,天空中出现的景象让他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 天塌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70天崩地裂 天塌了…… 这个词在大多数人的脑海里是没有印象的,什么叫天塌了,天怎么会塌?天塌是怎么样的?天上有东西掉下来么?天上除了太阳和月亮星星也没什么吧,太阳掉下来还是星星掉下来? 还是跟房顶一样掉下来呢? 都不是!天塌了的样子是天裂开了,巨大的裂口就像破碎的冰冻的河面,颜色已经无法形容,是黑,是灰,是紫,还是红,还是这些光乱七八糟地杂糅在了一起。 其实刚才他们在上塔之前就看到了天空被撕裂的情况,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是被撕裂了,而是碎裂,虽然没有到粉碎的程度,可那景象跟裂开的冰面没有任何差别。 更大的问题是大地已经不是轻轻地晃动,而是越来越激烈地开始抖动,这个情况就是建筑开始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断裂和坍塌。 当建筑断裂坍塌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了,卡德加说他能感受到地面上原本严丝合缝的地砖竟然活动了! 这个情况非常可怕,这代表着一会这个地方可能会从几十米高的地上回到靠近地面的地方,而如果他们以现在这个姿势接受接下来的状况,可能几十或者上百年后他们的尸骨,还是不完整的尸骨可能会被发现。 他想爬起来,但是从翻过身来到跪到地上,然后想站起来都已经做不到了。他拼命想站起来,可越着急越站不起来,这可比趴在摇晃的小舟上要难多了。 而他说当他听到地板下传来巨大的断裂声后他心里咯噔一下,他抬头看向他的伙伴,但是他的伙伴们跟他现在的情况如出一辙。 他心里大骇,而此时他能想到的竟然是翻身面朝天空,一团火焰从他手中射出直冲破碎的天空,当那团火焰在天空爆炸的时候他心里这才好受一点了。 没错,他是要告诉下面等待他们的人,快跑! 卡德加说此时他已经完全不考虑胜利或者杀掉敌人的事情了,天空的样子明显就是谁都别想好。跪在地上爬行的耐奥祖被晃得好几次要摔倒在地上,这还是跪在地上爬呢,可见当时震动得多厉害。 那个兽人爬向了三个立柱,卡德加一眼就看出他也想来抢夺剩下的东西,卡德加本还想爬起来的,可是再次被晃倒之后他朝着耐奥祖就丢了个火球。 火球没有击中耐奥祖,耐奥祖加快了爬动了速度,当他趴到一根柱子旁边的时候他抱着柱子就要站起来,可是柱子竟然直接断裂,耐奥祖被石柱砸倒在地。石柱上的东西一下掉了下来。 卡德加说这他才看清楚那是个什么玩意,那是个手臂粗的大概半米长的一截金属物品,耐奥祖虽然被砸倒可是这家伙完全被估计被砸的腿而是朝着滚落在地的那玩意扑了过去。 一人一个,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卡德加原本是想算了的,可是当他看到耐奥祖挣扎着还想去抢另一个的时候他果断出手了。 只不过这次他射出的火球不是朝着人而是朝着最后一个柱子丢了过去,抢不到也不能让他抢走! 毁掉! 耐奥祖根本不顾及流淌在地上和附着在柱子上的火焰,这个情况让卡德加心里一惊。他也爬着朝柱子扑去,可此时一声断裂,地面直接发生了倾斜,最后那根柱子也应声断裂,耐奥祖扑了个空,他一下子滚到了地上。火焰点燃了他的衣服,虽然没让他瞬间变成一个火人,但被火烧着这件事是怎么看都觉得危险的。 柱子上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完全出乎卡德加的预料! 是完全! 竟然是一本书! 一本在火焰之中都完全不会燃烧的书! 火焰在书周围猛烈燃烧,但是书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化,卡德加想都没想就往火里扑,但是他还是有点脑子的,他一侧身想要把火里的书给踢出来,可是一脚两脚没够着! 他的衣服……着了! 兽人此时在地上翻滚,周围的人能站起来的选择了逃跑,站不起来的跪着爬着也要逃跑,就连那些死亡骑士也选择了逃! 卡德加感觉时间不够用,感觉时间太不够用了,他的嘴想要叫喊,他想对他的同伴士兵们说快跑,但是他没时间,他想从火力拿出那本书,但是他的衣服着了,他没时间。 而当他看到周围的碎石子竟然浮起来飘起来,飞到空中的时候他感觉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他能想到的不是小石子飞起来了,而是他们是不是掉下去了! 短暂的眩晕让卡德加一下忘了被烧着的衣服,他愣了一下神后耳朵告诉他似乎没事的时候他直接扑向了火焰里,将地上的书给抓了起来。 抱着书的卡德加从火里滚出来,然后他大吼一声躺在地上释放了一个寒冰之环。说来也巧,这冰环朝四周猛烈扩散竟然也吹灭了耐奥祖身上的火焰。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再次爆发一声巨大的声响,这声音就仿佛海里什么要钻出来,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断裂了要沉没的感觉。 而另两人都惊讶的是在这平台之上竟然一下子裂开了一道口子,不是地面和地板,而是空中,凭空裂开了一道口子,裂隙中除了黑紫色的颜色外别的什么都看不到,而且就在这道口子裂开之后一道道更大的口子出现在了不远的地方,甚至在远处的天空中也出现了这种更加奇特的撕裂。 耐奥祖大叫起来,卡德加很疑惑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大叫,可是随便他什么原因吧卡德加现在不想调查,也不想知道口子里面是什么,他现在只想回到地面,赶紧离开这里! 耐奥祖爬着爬到了那道口子处,卡德加震惊地看着这个有点失心疯的兽人,只见那兽人爬到裂口处,他伸出手伸进了那条凭空出现在空中的裂缝之中,兽人的脸上出现了震惊,然后是惊喜,那难以置信的脸上露出笑容,然后笑容一下感觉失控并让卡德加感觉有点变态的时候,那兽人竟然朝前一趴,半个身子就进到了那个裂口之中。 这一幕可把卡德加给吓坏了,半个身体没有了!兽人的下半身竟然留在了地上! 真的是下半身!下半身并没有跟上半身一样跟着进去而是选择留在了地上,就在下半身蹬了几下腿后就不动了,当卡德加看到从那下半身流出的血液的时候他哎呀大叫一声然后扭身就赶紧爬了起来。 此时平台上除了晕倒的没动,已经剩不下多少活人了,能逃的都逃了,但是此时的地面已经晃得很厉害,而且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轻,他感觉自己要浮起来了! 震惊之余他尝试着要站起来,当他站起来的时候他要迈步往前跑,可是一股力量让他往前的那种力被抵消了大半,而且明显感觉踩在地上的脚也变得软绵绵的似乎踩不实了一样。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一道尖啸,一个巨大的身影落了下来,一头狮鹫从天而降。卡德加翻身上鸟,当卡德加飞在空中的时候才看到了这世界的可怕,这个世界真的要完了! 当时他的想法就是这样,这个世界会破碎,最后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但破碎是显而易见的!因为此时的大地已经裂开了,不光裂开了而且有无数的东西飞到了空中,似乎要被什么给吸引走。 他骑在鸟上没敢再往身后看,他问其实图拉扬和奥蕾莉亚呢,骑士告诉他他们已经先撤退了,他是被派来看一圈这里还有没有活人了,没想到看到了他。而当他问库兰德·蛮锤的时候骑士根本不知道库兰德现在身处何方。 他们不敢停下脚步,更不敢降落,此时的大地裂得叫人感觉到绝望,塌陷,沉降,那些裂开的口子根本无法被跨越。此时的卡德加无比庆幸自己现在是飞在天上的。 而当再次问起图拉扬等人的情况时,狮鹫骑士完全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但是可以肯定一点,当时留下的狮鹫骑士应该能保证图拉扬夫妇的安全。 可话是这么说,能保证他两口子的安全,但那些士兵呢? 我相信卡德加一定也想过这事。 这个世界在崩坏,彻底的崩坏!从这里飞回到地狱火堡垒要一段时间,而此时他们最缺的也是时间,并且不光是缺时间他们已经无法分辨东南西北,即便是白天也见不到太阳,这个世界的天空变得跟人类世界完全不一样了,天空中的裂隙让他们看到一些奇怪的景象,一些巨大的星体出现在天空中,那么近,近到能看到天空中星体上盘旋的气流。 而且这种情况不是个例,是非常常见,这里的白天和夜晚已经没有了什么规律,所以想要通过太阳初升来辨别方位成了妄想。他们只能寻找路,然后沿着路的大概方向飞行。 可是除了他们前去狙击兽人的那个地区坍塌得快一些之外,这个世界别的地方也在缓慢的崩塌。 这个世界应该是没救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71进退两难 自然界中的生物是很奇特的,虽然不能用趋吉避凶来形容但即便是蚂蚁也知道灾难是不是真的要来了,而当这些渺小的生物出现了异象之后也确实代表着一些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而这些生物的这种本能不光能告诉别人灾难的到来也能反应出往哪躲才是正确的。 失去了太阳失去了方向,可想找到回去的路并非不可能,只需要跟随本地的生物就好了,比如兽人。 整个世界都在颤抖,这种抖动不是一会而是一直,这种情况任谁再傻都能知道要发生不好的事情了,而兽人想要逃离这种危险唯一的去处就是到达另一个世界。这个他们很早之前就知道这段时间被通知准备要前往的地方,只是这次前往带领他们的不是他们的族人,不是大酋长,而是被大地的异常所驱赶。 卡德加飞在天上的时候看得一清二楚,兽人看到他们也根本没有任何理睬,他们只会低下头继续急匆匆地前进。大体方向找到了剩下的就是怎样沿着路找到下一个地点。 他们两个人的体重对一头壮年狮鹫来说还是太重了,尽管卡德加对它施加了些魔法可这种长途飞行还是太艰巨了。 达纳斯说当时卡德加耽误了一些时间,这也是没办法,要是累死了这头狮鹫就更麻烦了。劳逸结合是一回事,给它找食物是另一回事。而这么大的狮鹫不是吃一只山鸡或者一只小野兔就能吃饱的,但想抓到大型的生物也不是那么简单。 就这样两人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那片熟悉的红土地上。而在躲开不断出现的兽人同时,他们还是尽量要离他们远点。原本他们以为到达地狱火堡垒后可以休整一下,可是当他看到完全开裂变形的土地后,尤其是大地中心出现了一条几公里宽无法看到尽头的裂隙后心里一下就凉了半截。 而且地狱火堡垒也没有幸免于难,裂开并塌陷的大地整个把地狱火堡垒给沉到了裂谷之下。他们飞到扭曲的城头看了一眼,城里已经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大地的裂变让他俩即便是飞到了天上也认不出哪儿是哪儿,地形被完全改变了,他本想在周围找找看还有没有侦察兵或者有巡逻队之类的,可看到的却是急匆匆赶来的兽人大部队。 此时的兽人队伍一看就不是作战部队,拖家带口且不说老弱妇孺更是常见。他们都想活! 达纳斯讲到这的时候停下了讲述,他盯着我看,我有些疑惑地问他怎么了,他问我没有疑问。 我有些好奇地问他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应该有什么疑问呢? 他问我是不是觉得他们找个路怎么这么费劲。 我皱了皱眉然后摇了摇头表示了否定,我说当然不,如果自己常年居住的城市发生了地震和塌陷或许会找得到方向,但是在野外就不是,特别是地形一旦发生大的改变还没有太阳和星斗作为指引的话几乎是无法仅仅在陆地平面上准确找到方向的。 他点头表示赞同,他说虽然已经到了地狱火堡垒可是想找到黑暗之门还是费了些功夫,荣耀堡他们根本就没再去找而是直接奔着黑暗之门去的,而确定找到黑暗之门的准确方向还是有天夜里。 那天晚上他们正在休息的时候忽然原本就已经变得黑蓝泛紫的夜空忽然就一闪,卡德加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可是当天空再次闪烁了几次之后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天空的颜色再次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原本的天空颜色在几次白光闪过之后那种原本的暗色就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罐,整个都乱了套,以前说五彩斑斓的黑以为是胡说八道,可现在的天空真的是五彩斑斓。 一抹非常深沉的红色在天空中蔓延开来,红色和紫色融合之后的感觉让他感觉说不出的压抑,而天空中原本的黑色也被其他颜色所沁染,就在他还在惊诧天空变化的时候忽然大地发生了极其剧烈的震动,当他感觉脚下的土地似乎要翻过来的时候他俩爬上狮鹫再次飞到了空中。 而来到天空中一看,非常遥远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红光,那道红光顶天立地,就像是天开了道口子。 他俩朝着那个方向飞去,飞了很久,就在他们感觉越来越近的时候忽然那道红光爆发出来的光从红变白,从弱到让狮鹫瞬间失去了控制。 要不是矮人跟狮鹫已经几乎是一体的估计他们仨都得被摔死,矮人猛拉缰绳拽过了狮鹫,而瞬间极度的光亮让他们短暂性失明,背过身缓了好几秒才缓过来,而狮鹫掠过地面后还是趴到了地上。只不过受伤不严重。 白光结束之后他们再次飞上天,此时的大地跟天空似乎没有更大的改变了,但是黑夜就这样被瞬间剥夺了。一瞬间变成白天虽然让人难以接受,但是这个已经濒临死亡的世界发生什么都不应该奇怪。 红光消失了,白光没有了,但是远处的乌云并未散去,他们奔着那个方向奋力飞去但是在他们看到前方景象的时候卡德加叫了出来,地上有无数四散奔逃的兽人,全是兽人,没有发现一个人类,而地上的兽人就像发了疯似的,他们在朝着反方向疯狂逃跑。 而他们沿着兽人逃来的方向往前看,看到了已经破碎的平台,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尸体,还有那扇已经倒塌的黑暗之门! 那座门有二十几米高,在这片土地上是非常扎眼的存在,但是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了,门已经倒塌,门下面的基座和平台也已经破碎开裂。更可怕的是尽管这样那里的尸体多到无法想象发生了什么。 而当卡德加反应过来的时候,据他自己说当时感觉一下子就陷入了绝望。 传送门没了! 这简直就是无法接受的,传送门没了!那就意味着他们无法离开这个世界了! 无法离开就说明判了他们死刑!他们必须要陪这个世界一起殉葬! 他们降落在平台之上,到处是死人,各种各样的死人,还有活人,半死不活的活人,痛苦呻吟的活人。不光是人,还有兽人。 这一段发生了什么达纳斯亲身经历了,卡德加理解不了,所有不经历过的人都理解不了。这一幕其实是发生了厮杀,异常激烈的厮杀。 这片土地上其实还隐藏着很多很多的兽人,他们大多以小群居的方式散落在各个地方,而大地出现震颤之后,不光是这个地区的居民别的地方的兽人也全都往这儿赶,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这个传送门。 最初驻守在地狱火堡垒的达纳斯发现这个事情后还想以地狱火堡垒作为中心拦截或者追击兽人队伍,但是随着情况发展,两天之后黑暗之门发来了求援报告,大批的兽人部队冲向黑暗之门,他们已经感觉要抵挡不住了。 达纳斯立即带兵回援,但是此时他手下其实也并没有足够数量的士兵了,荣耀堡还在建设的士兵全部停止建设回援黑暗之门,可是大地轻微的震颤已经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好,军中开始有流言,尽管纳达斯不让私下胡说可这种事怎么能管得住。 而当他们赶到黑暗之门的时候黑暗之门其实已经沦陷了,正在有大批的兽人涌向黑暗之门并进入传送门。他们军队的出现立即就冲散了兽人队伍,其实此时兽人也不是成建制的冲锋或者怎样,因为当时驻守在黑暗之门的人类军队已经不存在了。 半路杀出的他们立即切断了兽人跨越黑暗之门的队伍,兽人也暂时选择了四散而逃。可是很快,四天之后兽人聚集到了一定人数之后立即就再次发动了冲锋,这次达纳斯孤军奋战,背后就是黑暗之门的传送门,他说他无比期盼身后有援军到来,而他的期盼也确实成真了,只不过从黑暗之门率先冲过来的不是人类军队而是兽人军队。 现在想来是冲过去的兽人又被赶了回来,而追过来的人类军队其实并不多。他们顶住了这一波兽人冲锋之后当晚就发生了剧烈的爆闪,其实在爆闪之前他们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好,不仅天空在变,传送门肉眼可见的越来越不稳定。 可是作为驻守将军的他一下子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是撤退还是继续驻守?图拉扬和卡德加并未回来,兽人穿过这道传送门确实就是他们的世界,他们在这驻守就是为了阻止兽人过去。 那求援么? 他派出了求援的信使,但是从那天开始他再也没能见到那个人。 而大地的震颤让兽人发了疯,他们此时毫无顾忌地发动了冲锋,达纳斯说那次进攻的疯狂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他们的军队根本就阻止不了,交战不到十分钟他的防线就被冲破了。 兽人爆发出的来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的士兵一下子就崩溃了。 而更让他感觉绝望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72生或死 士兵在战场上听谁的? 当然是命令,是使命,是纪律。可当士兵开始被生存本能所驱使而将命令纪律抛在脑后的时候,大概是出现了严重的溃败。 虽然也有拼尽最后一人的情况出现,但是这大概率是被包围了无路可逃,因为有着强烈战斗意志而战斗到最后一人的情况则是小概率,毕竟没有那么多军队有着超乎常人的思想境界。 此时的他们,达纳斯手下的军队崩溃了,他们虽然没有跟着兽人一起逃,但是队伍已经被兽人的钢铁洪流所撕开,被切成两段的防守战线此时根本无法发挥作用了。 而兽人根本不恋战,他们是想冲过去,到传送门那边的世界去,而不是浪费时间在这跟人类继续厮杀。 达纳斯所在的军队纪律还稍微好一些,但他们的攻击此时也已经完全成为了强弩之末。就在这时天上飞下来了十几头狮鹫,也可以说有些是跌落下来的,达纳斯不知道那是谁,那时候也根本没时间去看是谁。 也就在这时候传送门发生了扭曲,巨大的撕裂声和无法形容的噪音让所有人都瞬间失去了战斗的欲望,而瞬间变白的天空让他们一下子全都闭上了眼睛,甚至将脑袋扎进怀里,拱到地上。 那光太亮了! 而亮完之后所有人都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一下子就炸了锅,因为传送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达纳斯说当他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紧接着就是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的哭喊中,兽人这种六神无主的狂乱让他感觉害怕,而他内心那种难以置信在转化为绝望之后也让他内心感觉到了极度的崩溃。 而此时的兽人狂暴了,他们应该是在发现传送门消失后产生了极度狂躁的情绪,这时候根本就是没有了任何理智,没有了任何语言,没有了任何别的想法,兽人开始了发泄,而人类就是他们发泄的对象。 当时已经不是血肉横飞来形容了,达纳斯被砍倒在地,他失去了意识,还是卡德加将他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 当他醒来的时候就像一场噩梦,只不过是一场永远都不会结束的噩梦。 他说失去了传送门的黑暗之门附近满是尸体,死去的不说了,能够最后留下姓名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而他们要做的是让那些受伤的士兵不要再死去。家……他们是回不去了,当兽人散去之后留下的仅剩的这些还喘气的就是他们最亲的人。而有意思的是他们竟然在死人堆里发现了一个……婴儿! 一个刚刚出生没两天的……婴儿! 没人会问这个孩子的父母是谁,其实也不用问,这个孩子的耳朵就说明了一切。可是这孩子的父母却已经不在了! 没人知道他们去哪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孩子的父母,父亲图拉扬跟母亲奥蕾莉亚也没有通过黑暗之门。 现场一片狼藉,不,不能叫狼藉,完全就是尸山血海的地狱景象,将所有尸体扒开认真找了一遍又一遍,确认了一遍又一遍之后依然没有找到这对小夫妻。 他们究竟去了哪,没人看见,或许看到的人永远也无法开口说话了。唯一能被记录下来的仅仅就是奥蕾莉亚半路上分娩了这个孩子,他们骑着狮鹫赶回来,赶回来之后发现了这里已经乱成一团,而一直飞行的狮鹫也已经筋疲力竭,图拉扬选择了降落,但是降落之后发生了什么就没人说得清了。 库兰德不见了,统率图拉扬跟他的精灵妻子也不见了,现在只剩下卡德加跟达纳斯,还有一千多名伤兵。 两个人商量了下决定不能在这里停留过久,简单修整了一下之后将战死的将士们集中在了一起并火化之后他们选择了撤离。虽然这个世界在崩塌,但是留在这种地方等死就显得太傻了。 黑暗之门附近的土地在继续断裂,而且有些竟然飘到了空中成为了空中的浮岛。返回的侦察兵无法形容自己看到的景象,卡德加只得亲自去看,后来达纳斯能动了之后也去亲眼看过,他说他感觉看到了宇宙,看到了虚空,他就站在宇宙之中,这个世界跟虚空的交界处,似乎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一个世界,而仅仅是飘荡在虚空中的一小块土地而已。 那种突然袭来的苍凉感和无助感让两个统帅都陷入了一种怀疑的状态中,可这仅仅是开始,他们是活下来了,可接下来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就是无尽的煎熬。 没有了希望,真的没有了希望!家回不去了,而且这个世界虽然没有像那几天一样剧烈颤抖并开裂塌陷,可这种慢性的坍塌和分解在不断地告诉他们每一个人,他们有朝一日也会跟那些飘荡进宇宙中的土地一样也会飘走,然后遁入虚空。 这种颓废的情绪在他们中蔓延,原本的军纪此时完全作废,甚至有些人选择了自杀,尤其是当他们肉眼可见的看到这片土地用最快的速度死去,树木枯萎,草木凋零,几周之后已经满眼都是荒芜的时候自杀的人更多了。 卡德加带着还能动的人去寻找食物,并努力寻找有水,有树,还没有枯萎死亡的地方安顿下来,慢慢的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大地不再震颤似乎恢复了平静,或许是他们走的够远来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于是在这里他们开始修筑窝棚,安营扎寨,没有目标只是这样活着。 可是偶然间他们遇到了另一个神奇的种族,一个被兽人几乎赶尽杀绝的种族。也正是因为遇到了他们,这群被隔绝在这异世界的人类忽然就换了个活法。 最初他们的相遇并不是很愉快,这个被称为德莱尼的种族对人类还是抱有很高的警惕性的,但是人类并没有像兽人一样猎杀他们,而是选择了相互观望,在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卡德加学会了他们的语言,这才打开了两个种族之间的交往。 当然他们能接触并愿意接触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兽人。兽人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既然是共同的敌人那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就可以成为朋友,就这样他们开始了接触,然后是帮助,然后慢慢发展起来了关系。 德莱尼人帮助人类,人类中尤其是以卡德加为首的几个魔法师也很大程度的帮助了他们,尤其是当达纳斯展现了圣光之术之后德莱尼人跟他们的关系迅速升温。 原来德莱尼人也信仰并使用圣光! 在德莱尼人的世界里那不叫圣光,虽然都是一种玩意。在德莱尼人中这种能量是被一个叫纳鲁的东西所创造,在德莱尼人的信仰里,纳鲁就相当于人类的神,人类的神创造万物创造光创造奇迹,纳鲁也创造了德莱尼人世界的一切,包括救赎。 因为有了基本相同的信仰,所以德莱尼人最终愿意将他们带到了他们曾经的王都,已经被完全破坏成废墟的城市,沙塔斯。在这里他们算是得到了德莱尼人的庇护,虽然德莱尼人几乎被兽人灭族,但作为庞大的种群来说剩下几万人还是有的。 就这样远征军跟德莱尼人相互帮助相互扶持度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但是人类士兵跟德莱尼女人却一直都没有结合,仅剩的女人跟女精灵在这个城市里孕育出了他们的后代。 这些年来这个世界的坍塌减慢了,但卡德加一直在寻找回去的方法,他坚信一定能找到重启黑暗之门的方法,他无数次的前往黑暗之门的遗址去寻找时空裂隙,但是过了这么多当年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可是就在某一天,沙塔斯城忽然沸腾了,所有的这里的德莱尼人全都涌向了城市广场,在耀眼的圣光中一个东西从天而降,所有的德莱尼人全都跪拜在那个东西的面前,这个景象让他们这群人类感觉到了无比的诧异,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个情况还是让人类也跟着跪了下来。 卡德加后来被引荐给了那个从天而降的家伙,达纳斯说见到那个玩意的时候他根本没把那东西当成一个生物,在他眼里这根本就不能算生物,形象的说更像是一个……装饰品。 德莱尼人毕恭毕敬,那个恭敬的状态已经大大超出了他对德莱尼人的认识,他从未见过德莱尼人这样,那个悬浮在空中的,巨大的,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的玩意身体周围不是血肉,而是被一些半透明的跟玉石一样的不规则的石板环绕着。 那些石板就像翅膀却不是翅膀,如果说那巨大的玩意立在那的时候只要它不开口只要没人告诉说这是什么绝对不会有人相信这竟然是活的,而且是智慧生物! 它们竟然就是德莱尼所信仰的神灵,纳鲁。 当然那个降临的不叫纳鲁,叫阿达尔,是纳鲁这个类似于神族的种族中的一员,它们的到来虽然带的来了一部分好处,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它们也带来个灾难,一连串的灾难。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73变故 守望堡修建的时间并不长,可以说现在依然没有完工,而重新修建守望堡的根本原因就是阿达尔到来后告知它们这个世界虽然正在死亡,可是恶魔,也就是燃烧军团并不准备放任这个世界就这样沉寂死去,而是在这个世界彻底毁灭之前让它发挥最后一点作用。 恶魔降临了。 它们都被称为纳鲁,纳鲁是它们的统称,它们是能量的化身,它们可以有实体,也可以没有实体,它们穿行在宇宙之中,发现宇宙的奥秘寻找无限的能量,并且寻找恶魔的所在并试图击溃它们。 它们跟暗影虚空恶魔们之间的纠缠已经久远到无法计算时间,而在暗影虚空中恶魔只能被杀死却无法被消灭,它们一直在寻找能彻底消灭它们的方法,据说燃烧军团的首领萨格拉斯就是被虚空和暗影腐化了的一个曾经堪比神明的家伙。 德莱尼人最初并不叫德莱尼,而是叫艾瑞达,德莱尼这个名字在艾瑞达语中是“被流放者”的意思,一部分艾瑞达人被暗影虚空中的恶魔腐化之后,没有被腐化的艾瑞达人选择了逃离它们曾经的家园,而这些人也受到了纳鲁的帮助,于是这群被称作“德莱尼”的人们来到了这个新世界,并在这里隐居而且建设了新的家园。 可是这个世界还是被恶魔们发现了,恶魔怂恿兽人腐化兽人,不光让兽人狂暴而且将原来的好邻居德莱尼人几乎赶尽杀绝,兽人将德莱尼人杀掉,后来将德莱尼人用作了维持黑暗之门的原材料。 这个情况持续了好多年,德莱尼人曾经受过纳鲁的帮助,他们信赖纳鲁,他们信赖纳鲁的能量,他们相信纳鲁不会忘记他们,可是纳鲁在他们几乎被赶尽杀绝的时候并未及时出现,这也导致了一大部分德莱尼人出现了另一种腐化,他们的相貌出现了变化,他们的信仰也随之改变。这群德莱尼人称自己为“破碎者”。 他们的相貌已经变得极其丑陋,这个情况在最初德莱尼人中是被认为不洁且堕落的。所以这些被唾弃的破碎者们离开了他们的同胞选择了隐居,他们开始是陷入了极度的苦恼,可后来就变得越来越偏激,他们想要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他们寻找一切能复原的方法,但是这些人再也没得到过纳鲁的青睐,他们的祈祷毫无用处。所以他们就开始寻找自然之灵的帮助,可是神奇的是这还真就得到了自然之灵的回应。 于是他们果断不再信仰纳鲁,而是开始跟兽人一样信仰自然,他们以萨满教作为自己的信仰,而且他们真的从自然之灵中寻求到了自己想要的力量。这个力量让他们感觉痴迷,也迅速将那些失去了希望而变异的德莱尼人给聚拢了起来,只不过他们这样也跟原本的同胞彻底的割裂开来。 在远征军来到这里之前他们在首领维伦的带领下尽力活下来,可是当这个世界真的要崩坏的时候他们的首领带着一大部分人先行撤离了,虽然留下的人内心也很是不甘但这也是他们能够为他们的后代做的最后的付出。 而就在半年多前阿达尔突然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万民欢呼阿达尔带来了能量和力量,可是它们降临之后告诉了现在沙塔斯城的最高指挥官将要面临的困境。 恶魔重现德拉诺,并且再次打开了连接这个世界跟人类世界的大门。 当他和卡德加得知黑暗之门重启的消息后首先想到的不是不好了,而是太好了。 是的,这是达纳斯的原话,就是太好了,他听到卡德加强忍着笑的脸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根本就绷不住了,尤其是回到他俩住处的时候他笑着拍着巴掌一边跺脚,甚至笑着笑着都流出了眼泪。 他也想家,可是这么多年已经叫他不报任何希望,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种难以置信又马上十分相信的心情溢于言表。德莱尼人如果见到他俩现在的表现应该是能理解的。 可以说现在这个情况对于两人来说根本就是喜讯,他们俩没有告诉士兵关于黑暗之门开启的事情,毕竟有些事还需要核实并做好计划。 前期的侦察任务是由德莱尼人做的,包括发现黑暗之门重建和塔纳安丛林现在的情况,当侦察兵带回黑暗之门确实已经被重建的消息后他们就派出了更多的侦察兵深入到已经沦为不毛之地的原本称之为塔纳安丛林现在称为地狱火半岛的地方详细地侦察到了那里兽人的活动,在确定兽人似乎要卷土重来的时候他们也派出了军队。 这种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一方面是要防着兽人对他们发动攻击,另一方面也是阿达尔要求的,因为它说现在的行为不是兽人的本愿而是背后的燃烧军团在捣鬼。 卡德加他们对燃烧军团的了解就像故事一般,仅仅是故事里的印象,因为在达拉然有关于艾格文曾经抗击恶魔的传说,所以卡德加还稍微知道点,可是对达纳斯来说关于恶魔的印象来源于小时候老人讲的故事。 他们更不知道恶魔长什么样,即便是卡德加也不知道。当然了德莱尼人里面见过恶魔的也是一个都没有。不过德莱尼人听阿达尔的话。 荣耀堡被秘密地修建着,他们也想方设法的派出人回到艾泽拉斯去传递情报,可是等来的消息令他们非常失望,暴风王国的瓦里安国王对他们竟然还活着这件事表现非常冷淡,倒是没过多久暗夜精灵忽然就派来了一支精锐武装,可是这支武装部队跟这些远征军的关系几乎是冷到仅仅是相互之间不会出现冲突,而要想更多地接触他们也基本不会理睬。倒是他们一到这里之后就直接跟德莱尼人搭上了关系。 后来达纳斯才知道,原来当年逃出这个世界的维伦,就是他们原来的领袖乘坐的逃生船竟然坠落在了他们的世界上,而且是坠落在了离着暗夜精灵家乡不是很远的地方,就这样德莱尼人跟暗夜精灵就接触上了,而暗夜精灵是知道兽人的事情的,也知道兽人入侵大概事情,原本他们是想跟北方洛丹伦接触的,可是谁都没想到北方人类王国竟然在最短的时间里就完蛋了。 这件事被暂时搁置了,也是因为当时黑暗之门没有再次重启,关于这个种族暗夜精灵也没有跟任何一个人类透露。 直到有一天黑暗之门重开的消息被暗夜精灵知道之后,这个高傲的种族不请自来了。他们来到了暴风王国,来到了黑暗之门附近,并在一段时间后直接派出了军队进入到了这里。 而对达纳斯来说暗夜精灵的到来他们是非常令他们震撼的,他们当然没见过暗夜精灵,虽然这里确实还有一些精灵但是跟暗夜精灵相比差距不是一点半点,而且陪同来的人类翻译和助手给他们的信息和命令非常有限,只是暂时让他们配合精灵们的行动。 这个情况让达纳斯和卡德加相当不理解也很愤怒,可是现在也只能暂时这样,而且他们还不知道现在那边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另外一件让他们感觉无比诧异的事情是在三个月前,那就是在沙塔斯前突然出现了大批精灵部队,当时把城里的守军给吓了一跳,但是这些不是暗夜精灵的高等精灵突然出现竟然是来归降的! 要不是这群家伙的到来卡德加还不会这么着急,这群前来的归降的家伙跟他们讲了很多很多那个世界发生的故事,尤其是人类世界的毁灭。 在得知了一些情况之后他俩暂时也没了主意,人类世界发生的情况让他俩感觉有点接受不了,尤其是北方人类王国洛丹伦的毁灭更是让他俩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们知道了暗夜精灵来这里似乎是为了追捕一个逃走的暗夜精灵,虽然不知道那个暗夜精灵究竟犯了什么大罪,但感觉应该不是个简单家伙,而且这群前来投靠的高等精灵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那个逃到这里来的暗夜精灵的下属。 这群来到这个高等精灵的首领竟然是奎尔萨拉斯王国的王储,原达拉然高级魔法师,肯瑞托组织的成员凯尔萨斯王子。 高等精灵的王国被毁灭之后凯尔萨斯王子整个人就不好了,而在某天凯尔萨斯王子忽然就重新振作了起来并带着大批军队离开了他们的家园,他们乘船一直在海上飘荡,也经历了一些磨难,但是最后凯尔萨斯王子带着他们来到了这片土地上。 可是来到这片土地上不久,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就放弃了跟随他们的主人,而是寻找自己内心的追求。 这个事情说来也是奇怪,这个叫沃雷塔尔的高等精灵声称在他们还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就时常在梦里梦见纳鲁,他们原本是来摧毁这个城市的,但是他感知到了这个城市里就有曾经一直指引他的纳鲁,于是……他投降了! 这个事情是不是有点搞笑?但事实就是如此!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74沙塔斯 沃雷塔尔带领血精灵投靠过来这件事阿达尔似乎并不惊讶,达纳斯理解不了他们是怎么感知到纳鲁的,他更无从得知这群家伙是从什么时候感知到纳鲁的。 作为圣骑士的达纳斯只是感受到圣光而已,而投靠过来的血精灵声称的纳鲁的感召他是一点都没感觉到。 这群高等精灵自称血精灵,他们已经抛弃了高等精灵的称呼,他们内心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对光明的向往,还有复仇的期盼。 达纳斯说这群血精灵被安排住进了沙塔斯城,并且划了一大片区域给这群家伙作为他们的领地。而这群家伙似乎对这个安排也是相当满意,从那时候开始这群家伙就将自己几乎封闭了起来,他们接触不到这群血精灵,而作为曾经的盟友这群血精灵也并不把人类当成伙伴。 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奇怪,仅仅是同在一片屋檐下,然后……有一个相同的目标。 当然了这个目标对于卡德加来说一直都不是特别清晰,他慢慢知道了暗夜精灵前来的目的是追杀那个带着凯尔萨斯等人逃来这个世界的名叫伊利丹的家伙,可是伊利丹究竟做了什么他却又完全不知道。 而暗夜精灵在追杀这个叫伊利丹的家伙的同时也对这里出现的恶魔表示愿意关注,可看上去他们对恶魔其实并没有多么关心。而投降的血精灵们大门一关,倒是过上了踏实日子,他们对消除恶魔的事情要说关心吧是要比暗夜精灵多一些,可是那段时间里并没有想象中的积极。 要么还是那句老话,谁的娃谁疼,谁的事谁管,德莱尼人在阿达尔的指示下确实进行了非常多的调查,而想要解决这件事单单靠他们自己还有这么几个血精灵和人类还有暗夜精灵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沙塔斯的沃雷塔尔将军找到卡德加希望他能给他们的国王写信增派调查团然后派驻些援兵来,可是这件事一下子就这么耽搁了,人类王国那边的反馈不光不及时而且很是冷淡。 而在暗夜精灵那边不知怎么的他们也并没有派更多的人来,据说只是从人类世界有些德莱尼军队返回了这个他们曾经逃离的家园。 看着达纳斯的脸我心里忽然就产生了很多疑问,比如他们为什么不撤,而是继续留在这里。 达纳斯回答不了我,其实当我问出这话之后我又忽然能理解达纳斯的心情了,有些事不是你想你认为你觉得怎样就怎样。暴风王国这才刚刚消停了几天呢? 我提出了要去见卡德加的想法,达纳斯表示赞同,他说虽然暴风国王没有给他们多少积极的回应,但是矮人王却不这样,他们派来了一些人,也顺带带来了物资,尤其是增派的空军让他们受益颇多。如果想要去见卡德加最快的方式是空运! 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很高挑但是略显单薄的男孩子,那个男孩消瘦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而他的耳朵瞬间吸引了我的目光。 达纳斯看到那男孩走进来赶忙向我介绍他,他叫阿拉托尔。虽然达纳斯没有说更多但是他给我一个眼神之后我心里已经了然。 这个男孩虽然消瘦但是一头金发,这让我想起了图拉扬,似乎奥蕾莉亚也是金发。他的眼睛是绿色的,这个颜色叫我有点诧异,他那虽然严肃却依然充满稚嫩的脸叫我感觉有点做作。 达纳斯向他介绍了我,这个男孩也向我们点头问候,可是自始至终他都是那种爱答不理的高冷状态,而他进来这里只是想看看来的人究竟是谁。 这个人类跟精灵的混血给我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毕竟是图拉扬的孩子我也就没再计较什么,在这种地方生长起来的大小就没有了父母相比性格有些怪异孤僻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跟艾格文乘坐狮鹫飞上了天空,俯瞰这个世界的时候感觉确实不一样,这个凋零的世界确实充满了死亡的气息,那种干枯和灼热即便飞在天上时风吹得我有点张不开嘴也还是让我心里感觉很是压抑。 在天上飞了很久,我们在几个狮鹫骑士的带领下降落休息了好几次之后终于来到了有树有草的地方,虽然大地逐渐换了皮肤可是天空的样子却一点都没变。 我也真正体会到了那种似乎伸手就能摸到天上星星的感觉,那巨大的星体虽然不发光却就那样呈现在我们眼前,而且是感觉要随时碰过来跟我们所在的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样子。 我问艾格文在这个世界上是什么感觉,她说这个世界的气在外泄,而且这个世界的能量确实已经流失的很严重,能感受到这里的土地失去了生气,跟艾泽拉斯的土地相比这里就像是干透了没有了任何营养的沙漠,死亡已经降临了。即便是我们之后来到的那些有树有草的地方艾格文说这里的能量枯萎造成了这里的植物都变异了,能明显看出这里的植物不是以草本植物为主了,而是以一些真菌孢子类的植物为主了。 真菌和孢子类的生物不需要太多阳光和养分,这种寄生在死亡动植物和大地上的玩意才是这个世界最适合也是活到最后的玩意。 飞临沙塔斯城上空的时候我们遇到了空中的骑兵,这里的骑兵骑的玩意不是狮鹫而是一种跟海里的某种鱼很相似的动物。我跟艾格文都很好奇那是个啥,凭什么没有翅膀还能在天上飞的,矮人骑士也解答不了这个问题。 这个城市的规模真的比我想象中要大的多,这个城市就是一个圆套一个圆一层一层的,这让我想起了巨魔们建造的家园。可这里尽管规模很大却看的出这里已经失去了曾经的辉煌,残破的建筑和失去了修剪的绿化让这个城市显得很是萧条。 我们降落的地方人还是不少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也没人想去将那些残缺和破损修缮一下。 我们被带着往城中中心的中环走去,忽然艾格文拽了拽我的手,我这才发现从中环的那个建筑中一道光束直冲云霄。刚才还没有的! 矮人说那是每天这个城市的主人阿达尔在接受宇宙的能量来给这个世界这个城市灌注力量。 中环的样子更像是一座堡垒,只不过是一座圆拱形的堡垒,那座堡垒周围是一片非常宽广的类似于广场兴致的空地区域,那里仅是德莱尼人。 我好奇的看着他们,但是他们却对我们似乎司空见惯。 当我们被允许进入中环之后,里面的场景彻底惊呆了我,这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在它中心的区域一个并不是很高的圆形台子上一个体型极其巨大的跟装饰品似的玩意就漂浮在那个台子上。 确实跟装饰品很像,除了上下之外我是真的分辨不出那玩意的脸在哪,有没有个正反面啥的。那玩意体型真的不小,二十米高是有的,而且它周身散发的光芒就完全照亮了这个没有任何窗户的建筑。而且这光相当柔和,一点都不刺眼。 在那个台子周围则围绕着一群虔诚的德莱尼人,他们跪在地上似乎是在祈祷。这时候有个德莱尼人走到了我们面前,“你们就是人类王国的特使么?”他说。 “是的,我们要来找卡德加。”我说。 那个德莱尼人转身看向那个高大的雕像一样的玩意。“尊敬的先知,人类王国的特使来了。”他喊道。 那个雕塑忽然动了,那些悬浮在空中的石板开始缓缓转动,我这才看到它的一个面朝我转了过来,那不是脸,我确定那应该不能叫脸,但是在上面我看到了类似于眼睛的图案。 这时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人影,我被那个人影所吸引了目光,但是当我定睛一看的时候一下就被震惊了。 那个人也愣了,他盯着我看了好几秒然后一下子朝我快步走了过来,说实在的我是真的没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他走到了我的面前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但是他看到我的表情还是露出了一丝尴尬。“你不认识我了么?”他开口了。 这个声音我还是有点熟悉的,只是眼前的这个老人真的是让我怎么也没认出来。 “你是?”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比尔。”他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你没死!” “卡德加?”我试探着叫出了这个名字。 他激动地摇着头,“你没死!竟然是你!” “我以为你死了!”我一把抓住他胳膊。“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他的眼睛里噙着泪花,“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真的难以置信。”我说,“但是我终于……见到你了。” 卡德加转身看向后面的浮雕,“伟大的阿达尔,这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战友我的兄弟。” 他说着看向我身边的艾格文,“这位是?” 我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这是我的爱人。”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75卡德加 卡德加的样子让我真的难以接受,他的脸已经苍老的有点过分,他那张原本方方正正的脸此时只剩下了皮包骨,高耸的颧骨和突兀的眉骨真的难以分辨这张脸就是卡德加没了血肉之后剩下的头颅。 而且他的胡子……并不是很茂密,下巴上的那稀疏的白胡子是很难让我把他跟大魔法师联系起来,毕竟我见过的几乎所有男性大魔法师的胡子都不少。他的头发也白了,可是白得一点都不亮眼,真的。 “我记得你们失踪也就十几……二十年左右的样子,但是你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 “你是如何保持年轻的。”他对我说话却看向边上的艾格文。他对艾格文点头示意,艾格文也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男人。 “真没想到你都已经如此年纪了。”艾格文的话虽然有些不是特别合适,但是她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 “什么?”卡德加有些诧异。“这位优雅的女士……想必也不是个普通人吧。”他又打量了下艾格文,“你也是魔法师?” “是的。”艾格文笑了笑,“我了解一些魔法。” 卡德加饶有兴致地看向我,“没想到你最后能选择一位魔法师当伴侣。” 我微笑了下并没有继续接这个话茬,“我有很多事情想跟你说,但是现在……我更想……”说着我看向那尊巨大的浮雕。“跟这位先知先了解一下。” 亲眼见到这个被称作先知的智慧生物阿达尔,它跟我想象中的有着很大的差别,尤其是它的体型,我真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大。 跟人交谈的时候对方脸上的表情,眼神,姿势都能显示一些不需要用语言既可以表达出来的意思,但是这个玩意就是一团光和一堆石头一样的玩意组成的,除了它悬浮在空中之外,它身上的花纹是死的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这就是圣光的源头么?”我仰头望着那玩意然后对卡德加说。 “也可以这么说。”卡德加说,“他们拥有圣光之力,而且可以将这种力量赐福给信仰它的人。” “赐福这个词用的好。”我说,“但是它的相貌确实出乎我的想象。” “我的朋友……说话比较直接。”卡德加有些尴尬。 说实在的我说这话是因为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东西是一个智慧的或者类似于神灵的东西联系起来。 面前的东西没有任何反应,卡德加扭头看着我说:“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走出那座建筑之后卡德加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吐了出来,他扭头看我的脸:“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怎么了?”我笑了笑。 “他可是德莱尼人的神。” “我们的老百姓如果见到他们信仰的神长这样我相信估计得有至少有一半的信徒得重新考虑还要不要继续信它。”我哼了一声。 “不要仅仅通过外表来判断它的强弱。”卡德加板了板脸。 “比尔,他说的没错,刚才那个……嗯……确实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艾格文说。 “极其强大。”我看着艾格文,“能被你这么说的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艾格文有些认真地看着我,“真的是这样,它很强大。” “比当年的你呢?” 艾格文笑了笑没说话。 “那就是了,看来还是不如你。”我说。 艾格文摇摇头,“超过我。”她说。 “你是……”卡德加插嘴了。 “你在开玩笑。”我故意说道。 “这位女士……气质不凡!阁下是达拉然的注册法师么?我以前没有见过你。”卡德加好奇地追问。 艾格文笑着摇了摇头。卡德加好奇地看向我,似乎想从我这寻求答案。“她的确很厉害。”我说着就拽着他往前走。 “我在荣耀堡见到了达纳斯。”我说,“有些事情我得跟你核实一下。” “你是谁派来的?是瓦里安国王么?北方王国……现在怎么样了?” “也算是瓦里安派我来的。”我说:“但是更多的是我非常想见你。”我拍了拍他的胳膊,“我真的是没想到你还活着,而且……这里面有好多事,多到我一时半会可能跟你说不完,所以……”我看了一眼身边的艾格文,“给我们找个地方,我需要洗个澡,然后吃点东西,今晚如果你睡的不早的话,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这里的洗澡跟人类那完全不一样,没有热水!而且他们沐浴的地方竟然是一个池子,还是公共的! 费了好大劲我才烧了些热水好歹让艾格文洗了洗风尘,然后我跳进那个公共大池子把自己搓了一遍。当晚卡德加的设宴用他的话说已经很隆重了,我也相信了他的话,不过真的是……太寒酸了。 饭吃到了半夜,因为我们更多是在交谈,我将过去发生的几乎所有的事情,发生在我的事情和部分我觉得能讲的事情都跟卡德加说了个大概。卡德加从最开始的眉头紧皱到面色凝重到最后双手支撑着脸感觉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了。 看到他的样子我就想要不就少说点,但是他坚持让我讲,还讲的越详细越好,他也是坚持听完了我的讲述。 老年人哭我只见过老太太哭,老头哭我是从未见过的,真的从未见过老头子流眼泪,更没见过老头子哽咽是什么样,但是他在听我讲述的时候几次哽咽流泪。他的样子让我心里感觉十分不舒服。讲完之后我感觉我都被掏空了,而他靠在椅子上的样子更像是被完全卸掉了精气神。 他们舍弃生命保卫的家园却最后被摧毁然后变成了那个烂样子,他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不被允许撤回去,他说即便是瓦里安国王也该体谅他们的难处。我本想给瓦里安国王开脱一下,但是想了想还是暂时不要说了,现在说了他也听不进去。 卡德加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之后我问他现在的打算,他抹了一把脸之后说:“虽然我很想,但我现在却不能回去,这边的事可能真的有点复杂。” 他的回答出乎我的预料,他的这种理智叫我一下有点懵。“你确定你没事吧。” 他看了我一眼,“我可没你想的那么软弱。” “应该是不理智。”我笑了笑,“德莱尼人的事情由德莱尼人管,而且现在暗夜精灵不是已经介入这件事了么?” 他摇摇头说:“不是那么简单的,阿达尔不仅仅拥有强大的力量,他看问题的广度和深度超过我们,我跟他接触的这段时间里学到了很多,了解的更多,也可以说我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看到眼前发生的那点事而是能看得更多更远。” 我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你这话说的让我感觉你已经不是一个普通魔法师了。” “虽然我掌握到的信息并不多,但是恶魔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不是简单的问题,阿达尔他们在几万年前就跟那些恶魔战斗,他们见过太多世界的兴起也见过太多世界的灭亡,这个世界就是他们经历过的一个。” “你是说这个世界变成这样也是他们造成的?” “是恶魔。” “可兽人入侵这件事的起因是……麦迪文。”我顿了顿说道。 “但是这里的兽人被蛊惑则是恶魔造成的。”他说。“恶魔蛊惑兽人,兽人入侵我们的世界,麦迪文只是其中牵线搭桥的人。” “还有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恶魔曾经入侵我们的世界?” “怎么?” “我们的世界并不会仅仅因为兽人入侵而危险,恶魔不会放弃我们的世界。”他说。 “上次他们失败了,兽人跟人类还有精灵一起阻止了恶魔的入侵,我说过的。” “正因为他们失败了,所以他们还想寻找别的方法继续他们的计划。否则黑暗之门不会平白无故的再次被开启。” “黑暗之门是被谁重启的你知道么?” “不知道,但是黑暗之门被开启之后,从咱们的世界逃进来了不少人,比如那些血精灵,也从这个世界跑过去了不少恶魔。” “那你从这个阿达尔那还得知了什么?” “这里的兽人躁动不安,他们在利用恶魔,然后准备孤注一掷。”卡德加说。 “那边的兽人应该还不知道黑暗之门重启的事情。”我说。 “早晚会知道的。”他说:“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我撇了撇嘴,“那你留下是准备怎么办?” “调查出真相,然后……”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会跟人类的国王继续汇报这里的事情,包括给矮人国王和达拉然。” “达拉然知道你还活着了么?”我问。 “应该还不知道。”他说,“黑暗之门开启之后我也曾多次派人去报信,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回应,至于你们要来,也是好几个月之后的第一次,而且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能来。” 我打量着他的脸很久,然后缓缓地说道:“关于那个被追捕的暗夜精灵你知道多少?” 他轻轻皱了皱眉,“这个家伙是个极度危险的家伙,就是他允许血精灵们攻击的我们。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关于他的事情阿达尔跟你说的并不多,对么?” “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什么意思,兄弟。”我说:“这个家伙是叫伊利丹吧!”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76烂摊子 卡德加很惊讶地看着我,他应该没想到我会直接说出这样一个名字。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的,他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个名字,我这才将我曾经如何见到过这个家伙的一些事情告诉了他,讲完之后我才发现艾格文正好奇地看着我。 这件事我跟她提起过,只不过没有这么详细讲述,而听完我故事的卡德加眼中更是充满着难以置信,在他发了会愣之后才认真看着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世界上的恶魔应该就是他搞来的吧!这也难怪暗夜精灵能派出这么多人一定要抓住他了!” 伊利丹吸收了古尔丹之颅的能量,他已经从暗夜精灵变成了半精灵半恶魔的状态,当年被阿尔萨斯在冰封王座下击败后他就不知所踪,后来奎尔萨拉斯的国王凯尔萨斯也消失了,我还记得当时的大概情况。现在也就是说凯尔萨斯跑到这里来了,还带来了大批的军队,这件事暗夜精灵应该是知道的,暗夜精灵对高等精灵,也就是现在自称血精灵的家伙们的态度或许会因为这件事而矛盾更深,我猜测也必然是这样的。 而且在卡德加的补充中,跟随血精灵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还有一些爬虫般的上着人身的怪物,在人类世界有这种生物的记载,称之为纳迦。也就是说纳迦跟血精灵是一伙的,纳迦的由来卡德加不是很清楚,这种古来而神秘的生物能被记录在册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这件事我问艾格文,她虽然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可也无法得知这些玩意是怎么回事。 凯尔萨斯跟这种玩意掺和在一起,然后被暗夜精灵追杀,暗夜精灵在追捕的跟他们一伙的是一个叫伊利丹的家伙,也就是说伊利丹是目前为止这个世界发生的所有事的罪魁祸首。 已经被关闭的黑暗之门因为伊利丹而开,伊利丹因为黑暗之门重启而获得了逃脱并跟暗夜精灵周旋的机会。 而伊利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呢? 那些兽人,那些恶魔呢? 当我将这个问题抛给卡德加的时候,他也说就他了解的情报来看,大概是伊利丹想利用这里的兽人,然后利用兽人来牵制恶魔或者利用恶魔。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派出的大量探子,人类侦察兵得到的消息就是在这个已经支离破碎的世界上,血精灵在北方一个非常遥远且破碎得很严重的地方安营扎寨了下来。那个地方曾经居住着很多德莱尼人,但是后来德莱尼人被兽人几乎赶尽杀绝,那个地方也被摧毁了,后来世界崩塌之后德莱尼人就集合在了一起,那里也就不再被人所提起。 但是血精灵们却去到了那个地方,德莱尼人称那块地方为法兰伦,原本有些兽人也在那居住的,而且那个地方跟纳格兰有一定的相似性,就是都蕴含一些魔法之力。 卡德加说这事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血精灵跑去那个地方的原因,必然是为这能量去的。血精灵跑去那个地方之后行动非常迅速,他们在那个地方不停修筑工事和诸多堡垒建筑,虽然那个地方确实已经不适合居住,但是血精灵不仅乐此不疲而且夜以继日,他们完全不在乎那里的土地正在分崩离析。 那地方现在破损得非常严重,据说也是这个世界损毁的最严重的地方,那里的大地已经有很大一片消失在茫茫虚空之中,而且这个情况现在一直还在持续。那里的土地充满了混乱的磁场,所有过去侦查过的士兵回来之后都会变得非常虚弱。 阿达尔说那个地方的土地不光正在死去而且是拉着上面的所有的生物一起死去,那里不光没有了普通的动植物变得几乎成为绝对的死地而且那个地方就像一个水坝上的裂口把这个世界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散向宇宙之中。 说到这我也赞同了大概血精灵是想要吸取那里的魔法能量的这个事情,只是不知道他们是采取了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自己不会跟人类一样受到磁场的干扰而变得虚弱,还能坚持在那里定居的。 除了血精灵的事情之外再就是伊利丹了,他现在据说已经占据了影月谷,就是当年追杀耐奥祖的那个地方,那座城堡已经成了他们的大本营。探子想方设法的要接近那个地方,但是现在的影月谷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寸草不生并且因为当年那里就是导致世界崩塌的源头,所以那里不仅土地变得极其嶙峋陡峭而且那里的元素之灵也都陷入了疯狂,不管是石头还是火焰,不管是风还是别的什么从地下冒出来之后再在那片大大地上狂乱地想要袭击任何它们遇到的生物。 这个情况给前去探查情况的侦察兵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而最初还有狮鹫骑士能从天上飞过去,但是后来兽人不知道怎么搞的,降伏了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长着翅膀的体形类似于龙一样的生物,还有一些偶然出现的就是后来德莱尼人降伏的一些被称作虚空鳐的生物。 德莱尼人驯服的空中坐骑非常有限,但是影月谷的兽人却降伏了大量的虚空龙,这让原本就难以勘察的影月谷变得更难靠近。所以目前逃到那里去的伊利丹及其同党现在什么情况也还是不清楚。 在我们到达这里之前暗夜精灵曾擅自出兵准备一鼓作气冲进影月谷,因为这件事的核心目的最初暗夜精灵是没有跟卡德加他们和盘托出,所以人类军队最后就是做了个样子,而冲进影月谷不久就出了大事,不仅进攻变得困难,而且后路其实早就被敌人切断了。 人类军队因为原本数量就不多,而且因为年龄普遍较大随意真正随军的人数并不多,暗夜精灵追得很急,而在最初兽人真的是把暗夜精灵吸引进了他们的包围圈,贸然前进的暗夜精灵受到了袭击,在发现自己进入圈套之后想退已经退不出来了,人类军队因为在后面本来是当支援的,可是在面对兽人空中和地面双重夹击的情况下也是迅速溃败。 骄傲的暗夜精灵失败了,而且他们的首领还生死未卜。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是很惊讶的,不过想了想又觉得就应该是这样。失踪的暗夜精灵指挥官还是个女的,卡德加说他只见过那个家伙两次,因为那家伙身披铠甲,全身上下包裹得那叫一个严实,所以除了身高和声音外他对这个指挥官几乎一无所知。 我看向艾格文,她也正看着我,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暗夜精灵这段时间要求瓦里安帮忙出兵,原来是在这里他们吃了一大憋。说到这有些事情我就弄明白了。 我又跟卡德加聊了聊图拉扬的事情,他向我证实了达纳斯的说法,图拉扬和奥蕾莉亚这两口子在追杀耐奥祖的行动之后确实是乘着狮鹫返回,但是路上遇到了很多艰难险阻,过程跟我是很相似的,而且最要命的是奥蕾莉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生下了这个孩子。 按理说还不足月的,而且是远远不足月,按照人类的习俗这个孩子至少还得在娘胎里待三四个月。但是在半路上奥蕾莉亚就生了。 没有护士,没有医生,但是好在图拉扬是圣骑士,他召唤的圣光之力不仅保全了奥蕾莉亚,而且竟然让这个根本不足月的孩子活了下来。战后活下来了两个狮鹫骑士,他们都是见证者,都可以证实现在身处荣耀堡的那个半人半精灵的家伙就是奥蕾莉亚所生的孩子,图拉扬就是他的父亲。可问题就是也仅仅如此了,他们在路上耽误了功夫,推断跟后来找不着路的卡德加基本相差也就两三个小时的样子。 但是卡德加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提前到达的图拉扬一行人降落在了正在厮杀的黑暗之门前,当时的达纳斯带领着军队正在奋力抵抗。活下来的两个狮鹫骑士说他们只是跟随图拉扬元帅降落,他们猜测图拉扬元帅是想参与战斗的,他们因为是空军所以这俩活下来的就没有降落而是继续在天空中参与战斗,那些降落下去的没有一个活着的了。 所以图拉扬元帅跟奥蕾莉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而地上的战斗人员只是说他们应该是进到了空间裂隙里了,可问及详细信息的时候没有人真的注意到,都说当时太乱了,而且即便是看到的应该也都死了。就这样图拉扬元帅和他夫人奥蕾莉亚现在只能说是失踪,下落不明。而究竟去了哪里卡德加说很有可能是进到了时空裂隙中,而怎么进去的,孩子为什么留下来了他无法解答,而且他也在调查过几次之后就刻意回避掉了这个问题。 现在来看图拉扬没有回到人类世界,他们真的是消失了,对于虚空卡德加没有任何的了解,他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也只是在阿达尔出现之后的这一小段时间里才对虚空有了初步的认识,可尽管如此以他的水平不说在虚空中穿梭,就连宇宙他也没有穿行其间的能力。 而他也曾试探着想从阿达尔那里得到一些搜寻进入虚空的人的方法,但是这个方法即便是阿达尔教给了他也白扯,他还完全不能掌握要领。 天亮了,一夜的长谈之后我发现这还是个烂摊子。 又是一个烂摊子,一直就是烂摊子。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77纳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觉得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了,于是我又将一些没有告诉他的事情也交代给了他。比如为什么一直最应该支援他们的暴风国王没有及时派人来,黑龙潜伏在国王身边以及国王失踪的事情,还有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包括刺杀。 尤其是说道迦罗娜的时候卡德加脸上的表情怎么形容呢?那种难以置信让他的眼珠子几乎掉出来。 迦罗娜他并不陌生,这个几乎已经消失在他脑海里的女兽人此时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记忆里并让他回忆起很多事还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她的改变。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这个女兽人背叛了我们逃出了我们的掌控并刺杀了莱恩国王这个事情即便当年再熟识也是一件难以被接受的事情。这个行为造成的后果其实就是间接改变了世界。而当我提及迦罗娜现在再次对人类国王,目前仅存的还比较靠谱的瓦里安国王动手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将眼皮耷拉了下来。 可说到这个女兽人跟他的导师麦迪文其实有私生子的时候麦迪文尖叫一声站了起来。 他的样子改变得已经跟当年完全不一样,而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都说沧海桑田,不仅是这里,黑暗之门的另一边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岁月静好而是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告诉他我前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看看他,然后就是探查一下这里的情况好回去报告给国王。 身处异世界的他错过了之后人类跟兽人,人类跟亡灵天灾的战争,虽然我没说,可有他没他似乎也可能并不能改变什么,世界变化的不光是地表景色,因为人而产生的政治和经济,势力和权利也在发生着更迭。他问达拉然怎么样了,我能告诉他的也仅仅是被人类王子阿尔萨斯几乎踏平后又被恶魔再次踏平而留下了一片废墟,魔法师的极度衰弱让这个世界失去了当年能够平衡各大势力并解决问题的筹码。 而自从麦迪文陨落之后没有了守护者的世界就更拉胯了。 我告诉卡德加麦迪文其实已经复活了,只不过他又去了哪谁也不知道。作为守护者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学徒,他卡德加既然没有死,那么接下来的重担应该也会由他来承担。 这话我说得是轻松,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一点都不轻松。旁边的艾格文拽了拽我的衣服,我这才停止了继续讲话。 “你觉得瓦里安会怎样处理这件事?”他终于抬起眼皮看向了我。 “他已经向精灵所在的那片土地发兵了,迦罗娜带来的问题不仅仅是那个食人魔跟兽人组成的暮光教派,现在是联盟跟部落双方较劲的关键时候,联盟不能耽误时机,更不能输,部落那边必须要参与到这次的行动中,必须被一些事情牵住他们的注意力,至于这里……瓦里安国王暂时应该不会派遣大量军队前来,而且我回去报告也不会建议他派遣军队。” 卡德加看我的眼神没有一丝诧异。 “德莱尼人的土地,德莱尼人的仇恨。那个叫阿达尔的先知应该更多的是指挥这里的德莱尼人和逃走但是现在找到回家路的德莱尼人参与这场战争,现在暗夜精灵也被拖进来了,虽然在那个世界暮光教派的那件事情暗夜精灵也必然会参与进来,可是暗夜精灵的指挥官不是失踪了么?这件事就让他们先折腾。” “关于远征军的事,我会跟瓦里安国王提议将所有的军士都接回家,当然了要是愿意留下的也可以,关于如何分批次撤军这事他们会有自己的办法,但是……瓦里安应该不会增派更多的人过来,在黑暗之门那,最多荣耀堡那里派驻一些军队我估计就已经是极限了。” “叫你这么说的话形势并不乐观。”他说。 “从来都是。这些年北方打的已经几乎废掉了,暴风王国因为离着远所以幸免于难,但是现在如果两线作战是很容易出问题的,战争这种事不是隔壁两村打架,需要耗费的财力物力人力无法可数,这不是闹着玩的。”我说:“而且现在北方虽然暂时停战可谁敢放松?现在的联盟说句不好听的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坚固那样团结,所以这件事……” “不,这件事瓦里安做不了主的话,可以去找矮人王。”艾格文突然插话。 我歪头看着她,她抿了抿嘴巴也看着我。“麦格尼,铜须,这件事他能帮上忙。” “说说。”我扬了扬下巴。 “现在远征军撤军算是凯旋么?”艾格文说。 “当然不是。”我说,“呃……如果非得宣传成凯旋也不是不行。” “英雄谷给你们树立了雕像,但是现在唯一没找到的下落不明的只有图拉扬跟奥蕾莉亚,你活着呢卡德加,还有达纳斯,还有一个人你们俩忘了么?” “库兰德!”我惊讶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是的。”艾格文点头。 “他跟麦格尼……”卡德加若有所思。 “矮人虽然分家了,但是蛮锤矮人跟铜须矮人依然是亲兄弟。”艾格文说,“而库兰德不是别人,他是蛮锤矮人的统帅。他现在还活着呢!” “但是矮人出兵的可能性有多大呢?”我问。 “那这就得看瓦里安国王怎么跟麦格尼国王谈了。”艾格文说。 “要这么做的话,我们得先跟瓦里安国王透透底。”我说。 “必然是这样,但目前为止联盟中还有足够实力的也就剩下矮人了。”艾格文说:“虽然矮人不好战,但是库兰德如果同意帮助德莱尼人跟暗夜精灵,那麦格尼国王应该也会同意。” “那这件事首先得说服库兰德而不是麦格尼和瓦里安了。”我说。 艾格文看向卡德加,“这个计划你怎么想的?” 卡德加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似乎也只有这样一个办法了。” “接下来的所有军队调配和人员调整暂时都还得保密吧。”我说,“虽说德莱尼人跟血精灵被那个阿达尔笼络到了一起,但是这个军事联盟我不是很看好。” 卡德加有些尴尬地看了我一眼。“我们的很多事情阿达尔是可以预知的。” “什么意思?”我斜了他一眼。 “今天我们的谈话虽然没有阿达尔在场,但是我们的行动逃不出他的眼睛,他能洞悉很多事情。”卡德加说。 “说得这么玄怎么没料到暗夜精灵的失败?”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他料到了,但是暗夜精灵不听,他们的指挥官完全不把阿达尔放在眼里。”卡德加说。 我看向艾格文,“你以前能预知未来么?” 她摇摇头。 “即便是你们的到来也是阿达尔通知我的。”他说。 “信使不是……” “信使是信使,但是你们的到来阿达尔提前好些日子就告诉我了,只不过我没有料到你们来这么快。” “那这场战争我们能不能赢?”我问。 “可以。”他说。 “你信么?”我是一脸不信。我看向艾格文,她脸上没有啥表情。 “当你跟他接触上之后你会发现他的神奇和伟大之处。” “伟大!”我笑了,“你怎么还用上伟大这个词了。” “他不是一般生物,他很强大。” “既然强大,那我们的士兵就不用做炮灰了吧。”我说,“这些伟大的玩意完全可以解决问题不是么?” “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的。” “那该发生的也是他安排的吧。”我直接摇了摇头哼了一声,“他说的胜利……或许是在故弄玄虚。” 卡德加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我还是劝你在这里对他尊敬点。” 接下来的几天我还是选择听了卡德加的话,听人劝吃饱饭。虽说不是毕恭毕敬但也是以人类大使的身份跟阿达尔进行了好几次的沟通,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还是对这么样的一个玩意有点质疑,但是随着逐渐的接触,艾格文也说越发感受到这个玩意所蕴含的强大力量。 他对艾格文的评价非常之高,此时的卡德加依然不知道艾格文究竟是谁,只是惊讶地看着我身边这位优雅的女人。而他给我的评价就不像艾格文那样明确了,他不用任何仪式和法术就能说出我大概的一些经历,甚至包括我身上暗影被圣光所压制都能被它准确地说出来,虽然他没有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我身上所有的能量变化过程都没有逃过他的洞察。甚至包括艾格文在我身上种下诅咒这事。 他很好奇我的经历,而艾格文也趁机向他请教了发生在我身上的诸多疑惑,可是他却没有回答艾格文的问题而是陷入了沉默。 此时我已经对这个神棍一样的玩意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和崇拜的感觉,这真的是个算命的玩意,于是我也用一种非常虔诚语气真心请教我身上发生的这些变化核心源头在哪的时候他直接下了送客的命令。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所震惊,我直接朝它喊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么,可这个家伙却无动于衷地仿佛就是一座无言的雕塑。我讨厌故弄玄虚,更厌恶这种欲言又止,极其厌恶!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78政治需要 卡德加将我送上了狮鹫,他表现得并没有什么不妥,甚至表情依然自然,可是在我心里我产生了不小的异样。那个玩意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他的魔法水平确实超过了艾格文,即便是当年的艾格文也确实不如他。但是这种欲言又止十分叫我好奇不解又愤怒。 我会幻想我是不是还有什么大作用,或者能对未来发生一些大的影响只不过他不方便说。可是反过来想一想我又感觉不好,他都说了我身上存在暗影只是被压制了,那未来朝不好的方向发展的可能性就不是一点没有,他没点破难道是给我留面子? 还是……他看出了我未来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飞出沙塔斯后艾格文依偎在我的臂膀里,风儿轻轻地拂过她的脸吹起了她的秀发,那头发磨蹭着我的脸。 “阿达尔说的都是真的么?”艾格文终于开口了。 “是的。”我说。 “过去的你我还有印象,但是后来的你……他说你曾经接触过巨大的暗影。” “我不知道。” “你忘了么?”她轻轻地说道。 “不是忘了,而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暗影。” “那是什么?” “我当年被黑龙喷了一口差点没死了,后来我被暴风王国的人研究了很久,再后来我就被装上了一艘运往北方的船,那时候的我完全无法自理,但是后来我自由了。” “就是那个玩意救了你么?” “大概是,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确实见到了一个东西,一个很宏伟的东西,当时给我的震撼可比那个发光的雕塑大多了。”我说。 “那个东西对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说了些奇怪的话,然后我就被……丢在了海岸上。”我说。 “他说了什么?” “我记不住了。”我说,“至今为止我都认为那是一场梦,梦这个东西只有在梦里才会感觉真实,醒来之后就会感觉荒谬然后遗忘。” “你发生了什么变化?” “我身上的一些原本奇怪的能力消失了。”我说。 “阿达尔说的那些能力可都不好。” “能救我的命,好不好我自己知道。”我说。 “那些能力以前你是没有的,后来偶然获得的对么?” “我记得跟你说过,我曾跟巨魔一起生活过。” “你的确说过,但是你没说更多。” “我接触过巫毒法术。” “邪门歪道么?” “对你们而言是的,但是对巨魔来说不是,这是他们的法术。”我说。 “后来消失了?” “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说。 “都有什么能力?” “愈合,狂暴。”我说:“只要我不死,我就能让自己身上受到的伤愈合,时间也很短。” “你现在的身体不就有这种能力么?” “跟那个不一样,我那时候还没死呢!” “他说这能量很邪恶。” “对外人来说很邪恶,但是对巨魔来说这都是赖以生存的本事。即便是现在,这非我所愿,但是我偏偏有这个能力。” “那你后来跟巨魔那学的本事消失了之后,你又发生了什么?” “没有什么,很平淡,就这样跟普通人没有多少区别,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多隐藏的功能没被发掘,从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并没有陷入绝对的死地,当时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那就一直到北方沦陷么?” “是的,直到被阿尔萨斯赐死。” “你身上的圣光这件事你告诉过我,我知道,被阿尔萨斯转化之后那个能量就和以前不同了对吧。” “死亡的滋味没有那么可怕,活过来之后最可怕的是成为行尸走肉,我没有经过什么抽丝剥茧扒皮抽筋的挣脱过程,就是很自然的醒来,就仿佛头疼突然好了,一下子就舒坦了。醒来之后的我就离开了那,但是身上的变化是很明显的。” “什么?” “衰老。” “但是你现在没事啊。” “最初我要保持身体的年轻和状态是需要从外界汲取一些物质补充自己的。” “食物?” “也可以这么说,我们的食物。但是后来在圣光之愿那场战斗我被净化了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你觉得现在的你跟以前相比有什么改变?” “应该是更强大,而且……当年的我是无法接触圣光的,但是现在我的身体里可以蕴含圣光之力,甚至我能召唤圣光。” “他说你体内的黑暗只是被压制。” “这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不得不说,我现在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确实没有了,以前会充满憎恨,杀戮在我眼里是常态,但是现在我不再有这方面的欲望,而且内心也平静的多了。” “圣光让你平和,对么?”她扭过头来看着我。 “不,圣光只是引子,真正的原因是你,是让我真正感受到了活着真好,对我而言这就是活着的意义吧。” 我将撤军换防的提议告诉给了达纳斯,这个斯托姆加德的王室成员已经多年没有回到故乡了,我这么说也是为了安抚他的心,至少也算是这么多年给他的一个承诺和迟到的补偿吧。这个已经步入中老年行列的圣骑士脸上依然充满了坚毅,但眼神中的那份渴望是绝对无法被忽略的。 从外域直接传送到暴风城目前艾格文是做不到的,所以我们只能再次跨越黑暗之门后在到达守望堡之后才开启了传送门,如果仅仅是我跟她通过传送门回到暴风城的话还可以,但是那几个国王的眼线也得一起过去,这一路的所见所闻他们嘴里的话瓦里安应该更相信些,所以也不能丢掉他们。 于是我写了一封很长的报告信交到了这几个特使的手上,这样即便我们晚回暴风城几天瓦里安心里应该也有了打算,两头都不耽误。 这几个特使还不敢跨进那扇传送门,直到我拽起一个年轻点的一把将他推进去,又亲自扶着另外几个年纪稍微长些的比较友善的送了过去。这种事情是非常耗费魔能和体力的。 果不其然,当我们不紧不慢地回到暴风城之后瓦里安的命令就已经下达了出去,跟我设想的没有多大差别,士兵可以换防,但是必须是分批次的而且每次换防的人数不能超过原本人数的百分之二十五。而对于那些英雄们瓦里安不是他们的国王,虽然出于对他们贡献的尊重也邀请他们回到暴风城接受联盟的表彰,但是最后他们没能回暴风城,因为从那边传来的消息就是突然那边的形式变紧张了,在德莱尼人的要求下他们暂时还不能离开。 话是说给人听的,可是不同的人听同样的话获得的信息也是不一样的。他们一直就没能调回来其实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我们回暴风城之后瓦里安先下达的是士兵换防的命令,但是将军和士官这块瓦里安并没有立即派出多少像样的人去换防,也就是过去的都是年轻士兵,中高层是没有人去接班的。 这也没办法,兽人,被遗忘者和亡灵的北方前线被牵制了一些人,现在情况虽然稳定了下来,但是北方烂摊子其实一塌糊涂。暴风城最有实力和威望的圣骑士,也是元帅,加文拉德被从北方调回来,现在已经踏上了西征的征途,另一个据说是后起之秀的将军,叫拉托维奥斯的不幸战死在奥特兰克,亡灵天灾不光全歼了他的部队而且他们那支队伍里的人几乎没剩下多少,战场遗留的除了散落的残骸和不全的尸体没人管之外,其他人一个都没剩下,后来猜测是被复活成为了亡灵天灾,但是这件事一直没有得到证实,只有报告说几乎全歼,将军战死而已。 所以调到北方的将军和高级士官一下子就少了很多,而已经被打残且受到国内反对派的影响,这个国家现在基本组织不起像样的武装来,斯托姆加德的国王现在根本无力掌控目前他们王国内部的情况。 而达纳斯他们活着的消息是不可能一直隐瞒的,库兰德活着的消息只要传到北方,远征军还在的消息就会被所有人知道,所以瓦里安将这个消息传到北方的时候,斯托姆加德的国王给的回复却是暂时保证前方战局稳定为重中之重,意思就是暂时不愿意让达纳斯回来。 瓦里安对这个事也不好说什么,这毕竟是人家王国的内政,而且此时达纳斯回去斯托姆加德能不能更乱了他也不好说。斯托姆加德的国王加林,托尔贝恩可是个将自己老爹逼死了的家伙,当年我刚被关进大牢的时候他就一肚子歪心眼,现在他们国家这个鸟样子,达纳斯作为他的堂兄弟,还是个英雄,他想的多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另外还有一个限制条件就是暗夜精灵的要求,虽然他们对人类军队一直就不怎么瞧得上,但是目前这个情况一旦把人类军队的统帅换了军队的作战效率肯定要减弱,所以这也是他们作为联盟主要成员的一个要求。最后一个让暗夜精灵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就是消息最终还是被泄露了出去,部落已经知道黑暗之门重新开启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79异教徒 我记得前段时间跟瓦里安说过关于荆棘谷有部落营地的事情,而暴风城这边得到的部落消息也是因为荆棘谷的部落营地而起的。 一艘船停靠在了荆棘谷最南端的藏宝海湾,可从船上下来的人却不是些简单的家伙。如果是人类,尤其是装成乞丐之类的人类还是能骗一骗聪明的地精的,可是兽人的样子跟气势是再怎么隐藏都会被人关注并发现问题的。 尤其是藏宝海湾隐藏的探子眼睛都不瞎,他们可都是军情七处的精英,这些人被国王特许,他们干着不合法的勾当却能给国王在第一时间送来最新的情报。 这件事就是他们发现的,虽然经常有船只从西方世界来到这里,而且也确实有越来越多的兽人,牛头人来到这里,但是他们的行踪基本都是能被掌握的,而这艘船上的人却在到达兽人在荆棘谷的营地后立即离开了那里往北进发然后转向东北,钻进森林之后最后从逆风峡谷里钻了出来。 尾巴一直跟着他们,在消息传到暴风城之后立即就通知了守望堡的人加强巡逻。最后在应该没有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探查到了兽人果然是来看重启的黑暗之门的。 可是这件事兽人是怎么知道的确实一直没有得到答案,有说法是吉安娜走漏了风声,有说法是兽人其实一直有探子在人类世界活动,是偶然发现的。有说法则是黑暗之门里跑出来的兽人找到了部落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他们。 可不管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兽人已经开始行动了,这绝对不是个好消息。我在暴风城的这段时间里瓦里安对这件事一直很上心,他的担忧一点都不为过,这件事你弄不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瓦里安再三考虑之后还是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吉安娜和暗夜精灵,并向北方的矮人发出了警报。 随后矮人国王也发来了回复,就是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只要部落那边还没有做出威胁的动作就保持关注并继续加强防御就好。瓦里安是同意麦格尼国王的想法的,可是从西边传来的军报却一直都不怎么好。虽然加文拉德元帅已经亲自督战了,可战斗进行的却十分不顺利,安多洛夫将军还在战斗中受伤并失去了一只眼睛。 瓦里安这天找到了我,意思是想让我去西边看看情况。从卡利姆多到这里不是几天的路程,能把这个消息传回来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可能正在变好或者已经有了不小的改观呢。 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我是不想去。而且暴风王国的那些大贵族们,比如格雷森公爵,李奥瑞克公爵都在家闲着呢,这都是经过兽人战争锤炼过的将军,要去也是他们去。 这话我没这么说,而是换了个说法委婉地提醒了瓦里安这些贵族们应该为王国尽些义务,瓦里安也听出了我的意思他也就没再强求。 可是跟艾格文说了这事之后她既没有反对我可也没有表示支持我的想法,她只是说尊重我的决定,她的表现让我有点诧异。但也是因为这我决定陪她回塞拉摩一趟。 她是守护者,即便曾经是,那也是守护者。其实作为我而言去不去的都无所谓的事,她没有要求我但是我愿意替她做点事情。 跟瓦里安辞行的时候他没有说别的什么,只是让我保重而已。我则祝他江山永固千秋万代。我不知道会不会能再回来,人跟人的每一次别离都有可能是生离死别,所以这么说也不过分,而且我也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 他最终也没有要求我这个那个的,不过越是这种我还越愿意伸伸手。我就是这种人。 回到塞拉摩见到了吉安娜,这个已经成为成熟女人的女魔法师脸上挂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惊讶。她说她没想到我能跟来,对此我嗤之以鼻。不过这个女人对我的态度确实比以前稍微好一些了。 她跟我们说了一些瓦里安没有告诉我们的事情,听完她的讲述之后我觉得没说也是对的,这种事也只有她们这种人能处理,瓦里安知道了也白瞎。那就是精灵内部出现了很严重的分歧。 这个分歧不是瓦里安能左右的,他绝对毫无办法,甚至连说上话的资格都没有。倒不是说瓦里安年轻,而是暗夜精灵内部出现了严重的污染。 吉安娜嘴里的原话,就是严重的污染。我没有瞎说。也是这个污染导致了联盟和部落双方现在根本无法彼此相信,既然都无法相信了联合作战就成了泡影。 事情是这样的,暗夜精灵的最高的领袖是她们的祭司,大祭司泰兰德·羽风,泰兰德有个相好的,只能叫相好的,最多叫恋人,名字叫玛法里奥·怒风。玛法里奥是现在所有德鲁伊教徒的领袖,但不是绝对领袖,在暗夜精灵中大德鲁伊有好多位,他们彼此之间多多少少是有些嫌隙的。 而在所有的大德鲁伊中有个叫范达尔·鹿盔的家伙跟玛法里奥就不是很对付。玛法里奥的性格没有那么急躁,但是范达尔的性格则是出了名的暴虐。 暴虐这个词没有丝毫的夸张成分,这个人虽然是大德鲁伊,但是他因为儿子在万年前的战役中战死而导致了他原本就是暴躁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暴躁。 可尽管他的脾气性格确实不被大多数暗夜精灵所接受,但他仍然以自己非常非常强大的实力占据着大德鲁伊的位置。 不过这个家伙也是有优点的,那就是负责,极其的负责,他全心全意为了暗夜精灵的未来而恪尽职守,这是任何一个暗夜精灵都无法反驳和抹黑的。 可也是因为这个较真,极度的较真,甚至说是偏执让现在的情况变的越来越糟糕了起来。那就是德鲁伊的精神世界出现了严重的污染。 这污染源究竟是什么现在没有任何头绪,于是原本就强烈抵制外族修炼德鲁伊法术的他将矛头直接对准了加入到他们战争的部落身上。因为部落这边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并学习德鲁伊的法术。 吉安娜说范达尔鹿盔是个有着极强种族意识的家伙。她当年第一次去到精灵的领地跟暗夜精灵讨论联合抗击恶魔这件事的时候范达尔对她的态度就非常不好。 要不是玛法里奥从睡梦中醒来支持了吉安娜的想法后来的战争就可能是另一个结局了。 在卡利姆多这片大路上能接触到德鲁伊法术的人类几乎没有,但是能接触到德鲁伊法术的兽人尤其是牛头人就多了去了。只不过兽人自己的宗教正统是萨满教,萨满研习的也是萨满教派的元素法术,虽然兽人继承他们原始的法术的兽人也不在少数但是这些人大都也都认可并尊重萨满教的许多仪式和禁忌,而现在部落中据说有不规矩的兽人在研习暗影法术,但部落那边并不否认。 可要说到德鲁伊法术部落那边表示兽人毫无兴趣。 如果仅仅是这个样子那这件事情可能也就好办多了,可偏偏部落牛头人不光研习萨满法术,对德鲁伊法术更是一点都不感觉异类而是有许许多多的牛头人加入到了德鲁伊教的麾下。 牛头人内部对这个新的信仰和教派的出现有什么态度暂且不说,而后来不光是牛头人学习德鲁伊法术,跟兽人走的非常近的巨魔也加入到了这个行列之中。 巨魔的原始宗教是巫毒教派,学习的是巫毒法术,巨魔跟兽人接触之后有一部分跟着兽人学习萨满法术已经是非常大胆的突破了,而现在竟然有巨魔竟然开始学习德鲁伊的法术。 如果仅仅是学习法术也就罢了,而德鲁伊法术跟萨满法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必须要灵魂出窍,就是让灵魂进入一种特殊的境界之中。萨满教称之为灵界,而德鲁伊则是要进入翡翠梦境。 萨满们的灵界究竟什么样吉安娜不知道,她没有打听到这方面的消息,但是暗夜精灵们的翡翠梦境不光是普通暗夜精灵信仰并崇拜的境界更是所有德鲁伊学徒所必须感悟并连接的最神圣的境界。 德鲁伊们会让自己的精神,也就是灵魂畅游在那个世界中,在那里冥想,修炼,体验,感受。那个世界据说是龙守护的世界,是创世之神专门为德鲁伊们创建的精神世界。 但是现在出了极大的问题!那就是这个世界出现了严重的污染! 范达尔·鹿盔作为一个拥有强烈种族意识和领地意识的首领,它能勉强允许牛头人学习德鲁伊法术已经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了。当他知道巨魔也学习了德鲁伊法术并加入到了德鲁伊行列之中后他怒不可遏。他认为这是对德鲁伊教,对暗夜女神,对艾露恩的亵渎。 他想发动一场战争来铲除那些修炼的巨魔德鲁伊,甚至要求也要把牛头人一起赶出翡翠梦境。但是这件事被玛法里奥给压了下来。范达尔有没有耿耿于怀不知道,但是当他感受到并切实发现翡翠梦境出现了污染情况的时候,他立即开始着手调查。 而这个调查只是这场战争的开始,后面的麻烦远不止于此。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80错综复杂 贫瘠之地是卡利姆多大陆上范围最大的一片有着其独特性的土地,这里原来不叫贫瘠之地,暗夜精灵说这片土地最初根本不是这样,是在万年前抵抗燃烧军团入侵的时候他们的半神拉格什造成了这片土地今天这个模样。 这片区域非常大,甚至包含了现在兽人所在的主要区域,也就是被他们称之为杜隆塔尔的那片土地。 这片土地之所以被称之为贫瘠之地那就是这里完全不适合长庄稼和农作物,烈日是这里最标志的特点,而且这里的太阳似乎比别的地方都要毒辣。 我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感觉这里的太阳还挺可爱的,至少阳光明媚。可是不用两天就一定会对这个阳光产生一种新的看法。那真的是炙烤,烤得这个世界似乎都要融化的感觉。 而且这里温差还是蛮大的,而且这里常年不怎么下雨,所以这里的土地是一望无际的干涸。 可就这样一块土地竟然还能发生争夺,野猪人,半人马,牛头人,这三股势力在这片土地上进行了旷日持久的争夺与厮杀。 不为别的,尽管这片土地不适合耕种却也养育着许许多多的动物,以打猎为生的野猪人和半人马是不会放弃这块极其广袤土地的所有权的,而半游猎半耕种的牛头人需要这块土地,因为它的位置太重要了,去哪都要经过这里。失去了这里的所有权就意味着生存空间会被极大地压缩。这种断子绝孙的行为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 而作为整座大陆的主人,无所谓是不是自诩的,暗夜精灵们一直都有治愈这片土地的想法,但万年来真正去做的人少之又少,毕竟这块土地的东边,西边,南边,甚至更南几乎没有什么好地方了。 抛开土地和环境不说,那里生存的生物,尤其是那些动物没有一个善茬。菲拉斯,也就是现在被食人魔占据的那片森林因为跟精灵们控制的北方相距过远而被放弃,那里的建筑也因此被森林完全吞噬。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了后来的世界后来的世界局势。兽人来到这里,虽然不轻松但是有惊无险地占据了该占据的能占据的土地并顺利建国。还顺道将牛头人和巨魔收到自己麾下成为自己王国的一个附庸。 随着恶魔二次入侵和海加尔山之战的结束,这片大陆再次回到了曾经的稳定状态,可是人口的增多异族的定居还是惹到了原本这片土地的主人。 还是那句话,你可以做奴隶,但是当你想直起腰的时候就该被处死。 有着极其强烈种族意识和领地意识的范达尔是不会允许他们的繁衍和壮大的,可是他自己说了不算,他无法对部落进行全面的全方位的打击和驱逐。 即便是兽人在灰谷森林三翻四次的挑衅,毁坏森林,他也因为没有足够的实力挑起全面战争。尽管他很想。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理由,绝对的理由。那就是德鲁伊最圣洁的精神家园翡翠梦境遭到了破坏。 吉安娜不知道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她描述不出来,她只知道那个世界很重要。而那个世界遭到污染和破坏的原因被范达尔一口咬定就是吸纳了异族修炼德鲁伊法术造成的。 如果仅仅是这个理由暗夜精灵内部是完全可以压制得住范达尔的怒火的,可是当翡翠梦境中的德鲁伊出现了精神问题的时候即便是曾经反对激进的范达尔的人也会产生别的想法。 而随着调查的深入,污染源并没有找到,而那些疯魔的德鲁伊却逃出了自己的故乡。 这件事暗夜精灵知道,所有进入到翡翠梦境的德鲁伊一定也能感觉得到,可这种秘密不光是不光彩,被部落知道之后可能会给自己造成的影响并引发的后果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关于两个种族,两个阵营,两方利益的事情从来没有小事。 暗夜精灵想让影响降到最低,所以出动了大量人力去追踪调查那些失踪了的德鲁伊们,不过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找到了线索,那些疯魔的德鲁伊跑到了贫瘠之地上最凶险的地方去了。 贫瘠之地上最重要的地方,绿洲。 这里有好几块绿洲,面积大小不一。可这里滋养着周围的大地,更养育着无数的生命。 也正因为如此,这里的所有权就成了领土矛盾的关键。兽人一直想拿下这些绿洲,掌控这里,可是做不到。 首先一个问题,这里被半人马占据了非常长的时间,所以盘踞在绿洲附近的半人马部落是非常强大的。第二个原因就是要想拿下这里就要经过长途跋涉,这些绿洲都是深入贫瘠之地深处的,而要想到达这里沿途是没有水源的,这样的行军后勤压力过大,这样的行军无异于自杀。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兽人在贫瘠之地的据点少得可怜的原因。不是不想拿下而是真的拿不下。 可偏偏那些德鲁伊跑到了这里,并躲了起来。 如果他们不再次进入翡翠梦境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被找到,可偏偏他们再次进入了翡翠梦境,并在翡翠梦境里种下了噩梦之种,一些怪物出现在翡翠梦境里。 被抓住了线索之后他们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可尽管如此,那个被称为甜水绿洲的地方,那是贫瘠之地最大的一片绿洲,也就意味着那里养育着最多的半人马部族,而且那里据说还有怪物。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暗夜精灵想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但是面子已经丢了,而且部落那边究竟什么意思暗夜精灵们肯定是不好去打听的。而且现在的情况是南方的沙漠里出现的暮光教派正在谋划一场非常非常严重的阴谋。 联盟部落军队第二次联合行动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只不过现在进退两难。这件事在观众眼里面可能不会想的太多,无非就是你杀我我杀你之类的。但是局面摆在眼前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了。 吉安娜显然是入局了,从她的话语和语气种就能感受得到有多么为难,南方沙漠里的暮光教派只是搅局的,可他们的出现造成了原本被封印在沙漠里的虫子再次从地下冒了出来。 万年前范达尔·鹿盔的儿子就是死在了跟这些虫子的战争中,战争结束这些虫子被封印了起来,万事大吉的事情,可是万年后的今天这个封印被打破了。 可事情并不简单,仅仅是虫子冒出来了那就弄死它们,无非就是战争再开,可问题是谁打开的封印,怎么打开的封印,不仅如此,打开封印的背后那股力量是暗夜精灵所从未见识过的。 而随着战争的展开,这个力量终于被有心人发现了,这不就是那些缠绕在疯魔了的德鲁伊身上的力量么? 所以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虫子跑出来的问题了,而是暗夜精灵的世界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威胁的问题了。 吉安娜看的还是蛮透彻的,看来她长进了不少。而这件事她没有和盘托出给瓦里安知道,瓦里安可能知道一些,但是他没有告诉我。 艾格文端坐在一旁,她的眼睛里满是失望。我有点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瓦里安让我去前线看看。”我对吉安娜说。 “前线战争不容乐观,现在的进攻根本没有什么成效,今天往前推进二十公里,可晚上虫子就能从咱们军队的屁股后面冒出来。”她说:“这些玩意不光能从天上飞,它们潜藏在沙砾之下迂回包抄对我们的军队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暗夜精灵没有办法么?” “暂时没有。”她说。 “我听说安多洛夫将军的眼睛还瞎了。” “所以现在形式很严峻。” “黑暗之门的事被兽人知道了。”我说。 她只是点点头。 “你没有跟萨尔谈这件事么?” “你什么意思?”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了起来。 “萨尔那边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她说。 “兽人偷偷摸摸的从藏宝海湾上岸,然后从逆风峡谷经过,他们去看黑暗之门了。” “我知道。” “但是这个时候做这种事对我们双方都是不利的。” “我也知道。”她说。 “现在只有你能劝的了兽人,你在部落首领那的面子还是很大的。”我说。 “我知道该怎么做,这还用不着你来教我。”她瞪着我说道。 “我不是教,而是提醒。” “我不用你提醒。”她瞅了我一眼就看向艾格文。“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艾格文摇摇头,“我已经不是守护者了。” 那天夜里有点阴天,海上的风将浪送到岸上,礁石坚硬的身体撞碎了扑来的海浪,艾格文静静地躺在床上,她似乎已经睡着了,轻轻的呼吸安详的仿佛一个婴儿。 她已经不是守护者了,她也无能为力。 翡翠梦境我是知道的,我是第一个进入到那里的人么? 不,应该还有一个人,当年达拉然的魔法师乌尔应该也进入过那里。他带来了狼人,吉尔尼斯和银松森林里的狼人之灾就是他的杰作。 我呢? 我应该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吧。 我可是经过了绿龙同意才被允许进入那里的,我没有对那造成任何的伤害和破坏。 只是……那条龙…… 这也不是我的原因啊。 是啊,是他自己的原因! 那么……这样想来,翡翠梦境被污染这事……是那条龙的事咯?而那条龙现在还存在么?那个沉没在水下的神庙还存在么? 如果这件事跟那绿龙有关,那也就是跟那里的巨魔也有关系,如果是巨魔的话……那么……部落这边知道不知道呢? 忽然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地方,部落在荆棘谷建立了据点,当年兽人入侵的时候在黑暗沼泽里可是也曾建立过一座巨大的据点的。 呃……希望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吧。 不过这件事我是不是得跟瓦里安说一声? 不,忽然我转念一想……再看看!那些个疯魔的德鲁伊应该就是解开谜题的关键。找到他们之后这个问题应该就能很快找到答案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81贫瘠之地 当我说出我想去调查这件事的时候两个女人除了表示惊讶外吉安娜说这件事暗夜精灵一直在调查并不建议我插手这件事。 但是我还是决定去看看。跟她们说的是我们最好还是要掌握一手的情报,万一能帮上忙当然是最好的,可是我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艾格文让我小心点,她说这个问题比以前她遇到的所有问题都要麻烦,绿龙守护的那个提供给德鲁伊修炼的梦境她是有所了解的,这个地方如果出问题可能就不仅仅是单纯的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了。 我说我不怕,我有能力自保,她则抚摸着我的脸告诉我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一定活下来。 除了信誓旦旦地向她表示一定小心不会有事之外我也没有什么好承诺的了,而且我也知道她什么意思,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她这种女人。 吉安娜派人护送我快速离开了塞拉摩西边的这片沼泽地,当我踏上贫瘠之地干燥的土地上后护送我的人告诉我巴尔堡就在西边不是很远的地方,前段时间矮人部队到达此处之后已经在这里安营扎寨了。 矮人的营地离这里确实不远,而我也在路上遇到了运输木材的队伍,说实在的当我看到那些矮人的时候还真有种亲切的感觉。 塞瑞克·黑炉公爵是巴尔堡的驻守将军,这儿被他们称为堡垒,但是现在并没有建造起来,遍地都是帐篷。他们需要许多树木,但是贫瘠之地并没有多少树木能让他们砍伐,所以他们只能从尘泥沼泽里砍伐树木再运到这里来。 黑炉公爵脸一点都不黑,他的胡子倒是挺黑,他并不认识我,但是他认识范达尔·雷矛。我们通过聊亲爱的雷矛兄弟而快速建立了好感。 他告诉我受麦格尼国王的派遣,他们是第一批来到这里的部队,在这里安营扎寨并初步探查了地形地貌之后麦格尼国王才派出了第二和第三波军队。麦格尼国王的兄弟建立的探险者协会现在也已经到达了此处。 很有意思的是他们选择的这个地方能挖出一种石头,这种石头通体红色,分为几个档次,有暗红色,有鲜红色,还有淡红色。只有鲜红色的石头价值最高,那种石头蕴含能量的,虽然这种石头不能当煤炭烧,但是将它投入炉火中能极大地节省煤炭或者柴火的使用量,而且燃烧产生的温度都更高。 这个发现源于他们优秀的勘探专家,现在这个石头已经被运回到了丹莫罗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现在他们建立了大型的挖掘场,就是巴尔堡附近的巴尔莫丹挖掘场。 其实我对这个石头的兴趣并不是很大,因为对我也没什么用处,我现在只想问问那个叫艾恩·流水的暗夜精灵在哪。 黑炉公爵说她们一行人出去巡逻了,可能要过一两天才能回来。我问她们去哪了黑炉公爵表示不知道,这些人的行踪不是他能知道的,并且即便告诉他们他们的目的的最后他们出现在哪都是个未知数。他建议我在这里等她们回来。 矮人干活是很麻利的,但是这里的气温相当的不友好,烈日让这群壮硕的家伙几乎全都光着膀子,而搭起的帐篷根本就不顶什么用。 我向他询问了这里的情况,他说这里其实也不太平,在他们南方居住着大量的野猪人,那些能够直立行走的野猪对他们相当不友好。他们初来乍到的时候曾误入野猪人的领地,结果就死了一些人,他们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冲突发生之后他们发现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只能是白死人,不光是因为野猪人的数量多得惊人,而且这些家伙的战斗力防御力超过了矮人们的预料。 可这也不算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有些野猪人的部队里竟然出现了能活动的死尸。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愣了一下,我追问了好几次他说的是真的么,黑炉公爵向我详细描述了那些死去的但是能跑能跳能继续战斗的野猪人是什么样的,听完他的叙述直接把我给震惊到了。 黑炉公爵说在艾泽拉斯听说过北方人类出现了死而复生的情况,但是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这种情况。他们将这个事情也报告给了铁炉堡,得到的回复就是离他们远点,不要再起冲突,做好防御防护工作,确保挖掘工作和城堡建设工作顺利进行。 所以现在他们根本不敢招惹也绝对不去招惹那些野猪人,而那些野猪人倒是也奇怪,从来不会离开它们的领地乱跑。过了这么长时间双方倒是也相安无事。 我问起联盟军队和部落军队联合行动的事情的时候他表示这就不是很清楚了,他现在只负责这座前哨的建设工作,探险者协会现在正在对这片土地进行勘测,别的他们一概不管。 可尽管他们现在非常安分守己了但是最近发现部落那边的牛头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那些黑色的牛频繁的出现让他们感到不安,也正是因为这个联盟方派来了暗夜精灵的人帮助他们进行侦察工作。 当我问及有没有半人马的时候黑炉公爵表示知道但是从未见过那种东西。而对于暗夜精灵是否有些怪异举动的时候他表示并没有发现什么,也不了解太多。究竟是他真的不了解还是不愿意说就不得而知了。 说来也巧,第二天上午那一队暗夜精灵的巡逻队就赶回来了,其中竟然还有一个男性人类。对于我的到来这些精灵并不惊讶,那个男性人类叫马库斯·拜尔,是军情七处的人。我不认识他,但是他却认识我。 对于我名声在外这件事我并不认为是件好事,但是此时倒也不算坏。至少省下了相互问候。我没有说是瓦里安让我来的,他也没问,即便他问我也是不会告诉他实情的。 跟他一起的还有三个女性暗夜精灵,其中一个紫色头发骑着黑豹的女人看我的眼神叫我着实有点不爽。后来才知道这就是我要找的人。 艾恩·流水个子比我还要高出不少,她身材高挑,这种身材要是人类女人的话得十分壮硕了,可是在她身上却显得很匀称。 我对她说明了来意,因为有吉安娜背书所以她选择了相信我,马库斯一直在一边静静地听,这个男人自从见到我就收起了笑容。这个家伙跟这三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笑得倒是听灿烂的。 艾恩在黑炉公爵的信息基础上补充了一些情况,比如那些石头的事情,那些石头据说是上古半神野猪之神阿伽玛甘流下的血而形成的,虽然有魔力但是暗夜精灵对此嗤之以鼻。那些野猪人都是那半神的信徒和后代,暗夜精灵跟它们从来不来往,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掌握的消息不是很全。 对于野猪人暗夜精灵并不很放在心上,即便是从矮人口中得知有死而复生者暗夜精灵的反应也不大,她们现在最关心的是南贫瘠之地上的牛头人似乎在蠢蠢欲动。 而且现在联盟跟部落之间的关系其实很紧张。 说到这我问起她关于德鲁伊的事情,这个女人脸上的表情就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我骗她是帮助吉安娜查这件事,可这个女人瞟了马库斯一眼后对我说的情况也并不多,只是告诉我从这往北一直走,在看到天边的山之后就能找到绿洲了。 而她给我的唯一建议就是最好不要白天去,即便是晚上也要千万小心,因为凶悍的可不光是半人马,还有他们驯养的猎犬。那些猎犬无处不在! 来到这里得到这点信息叫我有点失望,于是中午我就离开了那里。可在我临走的时候那个叫马库斯的人忽然问了我一句,知不知道现在艾德温在哪。我盯着他的眼睛妄图看出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最后只是笑了笑就转身去找那三个女人了。 我在心里暗骂了他一句,等我调查完回来我会好好问问他的。 正午的阳光让我的马出了一身大汗,我还没敢使劲跑呢。于是我走了一段路之后就找了荫凉的地方暂且休息了下来。等到太阳没那么毒辣的时候再走吧。 到了太阳西下的时候尽管空气中的温度还很高但是我相信晚上就能没这么热了,我记得上次从这里过的时候还没这么热的。 晚上赶路确实比白天强多了,马的消耗要比白天少多了。等到太阳再次升起并逐渐升高的时候我就和马躲在荫凉的地方等天黑。 这里真的没有水的! 真的是一点水都找不到,但是只要有大树,再大树下就有可能挖出一种草药,石楠草根,如果运气好再石楠草附近还能找到雨燕草。 这两种植物至少不是干的,我是不用吃东西,但是马不行,它需要水的! 往北走了三天,越走越慢,马其实已经有点受不了了。我完全不敢让它跑,只能慢慢往前走,后来我都不骑着它了。 我也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贫瘠之地,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真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甚至见过下雨。我无比期待这里能下雨,即便不下雨阴一下天也是可以的。 等到我见到西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山峰的时候我高兴坏了,应该是到了!但我的马也撑不住倒下了! 这还不是正午时候而是在早晨的时候,我是很不忍心将马抛弃掉,于是废了好大劲将马连拉带拽连扶带架的弄到一个应该有荫凉的地方后我决定去弄水。 地平线上出现山峰……你知道有多远么? 而当我终于让地平线的山峦完全展现在我眼前,那片绿洲也出现在我眼前已经过了整整一天。 绿洲里很安静,偶尔传来的鸟叫声让这个地方显得诡异许多。我谨记精灵说的话,而我现在最想做的是先搞到些水。虽然花了一天的时间,但是只要弄点水给它喝应该能救它一命吧。 拿着手里的水带我如此想着。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82藏匿之地 在树林里潜伏隐藏是我的强项,但过往的无数经历让我对树林有种奇怪的感情。此时我最需要找到的是水,但是这里没有河也不可能有河,这里的水源应该处于绿洲的中心吧。 可当我刚走进去没多远我忽然察觉到了一对发光的东西,一瞬间我就反应过来那究竟是什么,可我脑子里的思想却卡顿了一下,猛一回神紧接着我就拽出了身后的弓箭。 眼前的那双眼睛却一下消失了! 瞬间丢失目标! 此时我的耳朵努力捕捉着周围发出的一切声音,树林是黑暗的,保护着我的同时也保护着潜伏在树林里的一切生物。但是声音不是!此时我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声音。 当左边传来草木被踩发出的声音后我出现了严重的失误!这种失误只有亲历者才能感受出来,机会丧失之后的懊悔后怕会瞬间让自己出现短暂的不知所措。本该立即朝那个方向射一箭的,可硬是没来得及将钩住弓弦的手指放开。 声音继续传来。 在那!靠近了! 它过来了! 不能再等了! 盲射的技巧没有说的那么简单,什么听声辩位,什么时机把握,什么眼疾手快,这都需要在一瞬间里做出判断并且身体完全就是下意识的本能的做出反应。 箭矢射出去了。 草丛里发出的一声闷响,倒下的身躯压到草的声音让我心里瞬间安稳多了。但是出于安全考虑我还是抽出了另一支箭搭在了弦上。静静聆听了十几秒之后才朝被射倒的玩意走了过去。 我猜这就是精灵说的半人马养的狗,当我靠近的时候它并没有死透,月光照不到这里,隐约能看到是一个犬类的动物,只不过这狗的前吻短了点。我没有将弓箭收回去而是瞄准它的脑袋补了一箭。 看它不动了我拔出两支箭来重新捏在了手里然后慢慢往里面挪。又解决了四条狗之后我看到了泛着月光的湖面。这个湖两百米的范围还是有的,可白天时候从外围看这片绿洲范围可比这两百米的湖大多了。 将两个水袋灌满水之后我又摸索着退了出去,一路狂奔着往我那匹可怜的马儿奔去,但问题又来了,那就是我安放马的地方了找不到了。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白天我离开的时候是有参照物的,但是晚上的参照物只有星星,可我来的时候没注意星星!万一要是跑错了方向那可有意思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搏一把,在这鸟地方能有坐骑绝对是不一样的,况且半人马这玩意可是半人马啊!真惹着他们了逃跑这事可就全仰仗坐骑了。 这一夜跑的我是相当迷茫,到了天亮的时候我才感觉我似乎确实是跑过了,而等我费了好大劲看到那棵树的时候,树下面的景象让我的心瞬间凉透了。 几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狮子将我的马吃了个干净,现在它们还没有离开而是满意地趴在树下。 我这是白忙活了! 没有意义的事我做得多了,但是今天这个事让我很是生气。可就当我举起弓箭的时候我看到了从母狮身后爬出来的幼狮。看着那小玩意我还是放下了弓箭决定放这群畜生一条生路。马死不能复生,这群东西也有活着的权利。 这应该就叫出师不利吧。 等再次回到绿洲这一来一回可就耽误了两天多的时间。时间对我而言不珍贵,但是对这个世界上很多人而言,对这场战争来说或许就能决定很多事情。 可是当我蹲在绿洲边的一棵大树上观察周围环境的时候我忽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那群德鲁伊真的会藏在这种地方么?如果是的话,他们会藏在哪呢? 我感觉想这个问题比直接行动要重要,虽然可以一边找一边想,但是这个地方不安全,那天杀掉的几条狗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半人马发现。 随着太阳的完全落下,我忽然看向了那几座山。夕阳将它仅剩的光辉赐给了那座山。 就在此时我感觉或许那些德鲁伊就在那山里!德鲁伊喜欢山洞,就像兔子喜欢洞穴,老鼠也喜欢洞穴一样。如果那片山里没有的话,这片绿洲就应该不会藏着他们了。 真为我的聪明才智感到骄傲。 我没有选择从绿洲里穿过去而是从绿洲外围绕到离那几座山最近的地方。也是这么一绕我发现了半人马庞大的部落。 这个规模很大,我估算不出来那里的有多少人,望不到头的帐篷和篝火看上去确实不好惹的样子。但是他们为什么没有跑进绿洲里面建造房屋和村落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趁着夜色我算是来到了山里,这不是一座山,而是三座。一座山在绿洲之外,两座在绿洲之内,我看到的地平线上的山就是更北边不在绿洲里的山。 山的范围其实不小,两座山连起来要找保不齐得找两天,可能两天还不止! 最后……确实是找了快两天。 那个山洞的洞口确实挺隐蔽的,要不是仔细看真的是看不出来。 洞口不是朝外,而是斜着朝上。洞口的那些直立的和倒垂而下的植物刚好就把那个山洞给挡了起来。我从山上往下看的时候真就以为这就是个坑来着,可从下面走的时候不经意间往坑里瞥了一眼才发现是个洞! 扒拉开洞口的植物后我钻进了洞里,洞里的温度不是很高,甚至带着一股子寒气,洞穴里很潮湿,被水泡过的泥土的味道很重。 洞穴是很深的,至少里面的情况我是看不清楚,脚下的泥土很松软,但是泥土上留下的脚印是绝对不会错的。按照脚印的深浅,长度,和脚印的软硬程度能判断出这个地方自从进去了人就没再出来,而且这个脚印已经有好些日子了。 看了看脚印之后我往里面走了一段路,可是越往里越黑,也越冷,直到什么都看不清了也没摸到底,见状我贴边退了回去。现在不能往里面走了,这个地方应该就是我要找的地方,里面也必然是我要找的人,但是这么摸黑下去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洞穴周围的树枝是绝对不行的,火炬这玩意不是光能着,还得烧的时间足够久。 明知麻烦,厌恶麻烦,但是必须承受这个麻烦的我潜伏回半人马的部落搜刮了一大捆火炬。没错,就是一大捆,我不知道那洞穴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会不会跟以前一样走着走着就烧尽了,干脆就多带几根。 我这命就是骆驼命!特能驼。 要是早料到这样我就该跟吉安娜讨要一些能照明的玩意,这火把还是不靠谱,而且携带太不方便。 重新回到洞口的时候我俯身再次检查了下地上的脚印,确保无误之后我大胆地走进了黑暗中。 这个洞穴确实很长,起初的一段并不宽敞,但是到了洞穴内部就发现这里也是个别有洞天的地方,地上全是水,我淌水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环境里引发的回声其实挺大的。 这个洞穴并不是只有一条道,在经过洞口的时候我就在岩壁上做个记号。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后我摸清了这里的结构,而且我在洞穴里还有了新的发现,那就是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当我又经过几个洞口的时候我将火炬朝周围晃了晃,本想看看周围的情况思考下改进哪个洞的时候火光扫过我感觉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亦或者别的东西。 赶紧将火炬对准那个方向的时候才发现一个洞口里坐着一个人,还是个牛头人!慢慢走到那尸体边上,尸体已经腐烂掉了,在这种地方是不会有苍蝇的,因为温度不是很高的缘故,这具尸体腐烂得相当诡异。 我不愿意戳这具尸体,不光是因为尸体已经烂得不像样子,这地方出现尸体一定没啥好事。可这具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没有率先选择这个洞穴钻进去,而是从别的地方开始找起,那个有尸体的洞显得很是晦气。 结果当我通过一个洞穴还发现前面有了光亮的时候我内心充满了欣喜,没选那具尸体所在的通道看来不是错的。 前方的景象让我震惊,这是座天坑啊! 洞穴的尽头是断崖,断崖的前面是天坑,天坑上面是天空,天坑下面……有河流,有瀑布,有植物,还有更多的洞穴。 阳光无法直射这里,但是反射的阳光让这里也并不完全黑暗,而可向下走到底下这条道果然是不通的。在观察到一条通往下面的路是从哪个洞口出来的之后我返了回去,结果数来数去正好就是那尸体所在的洞口。 迈过尸体之后我沿路往前走,并顺着道走真就来到了这座天坑的下面。这下面真的是让我感觉浑身不自在,我这才发现下面竟然有一个巨大的山洞,就仿佛是一张张开的大嘴,而这张大嘴里不是别的,是看不到头的一个湖。 我举起火炬,举起两把火炬妄图看到尽头,但是徒劳,看不到尽头。 周围流下来的水不知道是不是通过这流出去,还是这里面也有水流出来,流到了我不知道的地方。 面对这个环境反正我是感觉不好的,而且上面还有具尸体呢。 就在我站在水边望着这黑乎乎的山洞的时候忽然就感觉远处的昏暗中一个东西朝我这过来了!水面上拱起的波纹我是不会看错的。 说时迟那时快我扭身就往后跑,就在我转身的时候我的余光看到了从水下钻出来的玩意! 那长长的脖子和脑袋让我瞬间感觉后背发凉! 我讨厌蛇!非常讨厌!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83疯狂德鲁伊 那玩意将脑袋伸出水面的时候我感觉那就是一条蛇,一条巨大无比的蛇。 我最讨厌的生物一个是虫子,不管你多可爱多好看,长着多大多闪亮的眼睛我就是不喜欢虫子,尤其是脚多的,蠕动的,以及结网的。除此之外我讨厌的还有蛇。 我实在是无法忍受那种生物光滑的艳丽的身体,每当我看到那种生物的时候我都会产生极大的不适感。 这玩意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我首先的反应就是跑,这是一种本能的恶心和恐惧。 但是当我听到噗通一声的时候我没有选择回头看而是继续往前跑,可就在我即将冲进前面的一个大点的洞穴的时候忽然从里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还没等我停稳身子,只见对面山洞里出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那天晚上被我射死的狗就是这样的眼睛。惊讶之余我赶紧急停闪身,就看那山洞里一下子冲出来一个人。也就在这时一声“不要!”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后面是怪物,前面冲出来一个巨大的人影,那人还举着一柄斧头,这个情景直接把我给震惊到了。可现在也来不及多想,拧身我就往一边逃,可是那个家伙并没有朝我扑来而是从我身后跑了过去。 又跑出好几步我扭头往回一看,瞬间我就愣住了。刚才跑过去的那个人是个暗夜精灵,一个高大的男性暗夜精灵,而此时的他举着斧头跟那个很大个的怪物打了起来。 那个怪物脖子至少两米,一张椅子大小的脑袋,脖子后面是它长满鳞片的光滑的身体,可是这玩意……没有爪子!没有脚!那长在身上的是鳍么? 暗夜精灵口中一边大叫一边朝那怪物身上疯狂砍去,那怪物从嘴里喷出来一些液体,暗夜精灵躲开之后扑到了它的身前,但是那怪物一晃身子朝着他撞了上去,暗夜精灵尖叫的声音非常难听。 见状我忽然想起来要不要帮忙,将火炬扔在地上我下意识地掏出了弓箭,可突然我看到下面精灵的斧头砍在那怪物身上似乎造成的伤害也没有很大,于是我插回弓箭掏出了火枪。 “砰!” 这声爆裂发出的声音叫我心里一哆嗦,这回声也太强了吧! 那怪物应该是中弹了,只见它一摆脑袋撞开精灵扭头就往水里钻去。暗夜精灵爬起来看着那怪物钻进水里也是愤怒地大声叫喊。只不过这叫喊声完全不是正常的愤怒样子。 可那个精灵嚎够了,水面再次恢复平静的时候,那个精灵扭头朝我看来,就在这时忽然不远处的山洞里一下子钻出来了三个人影。两个牛头人,一个暗夜精灵女人。 “博艾恩!”女人大叫一声。 这不叫可能会好些,这一声叫出来只见那男人抄起斧头朝我冲了过来。 我不想朝他开枪的。 他劈头盖脸朝我脑袋上就砍了下来,我往后侧方向一闪躲过了他的攻击,这么近的距离我也看清了他的样子。他那张脸已经完全就是扭曲了,这已经不能用凶残或者丑陋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变态! 他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散发的光完全就是疯了,彻底疯了才有的光。 他的斧头一横朝我腰间就扫了过来,我抬腿朝他握着斧柄的手就踹了过去,抡过来的斧头被我挡了下来,可这家伙是疯的,他再次举起斧头朝我脑袋上砸来。 我抬脚又踹,直接给他一脚踹在了地上。这时候那三个人也跑了过来。 “博艾恩别这样!”那个女人正要扑上去的时候只见地上的男精灵身体开始了抽搐。 “不!不要!”女人声音里带着哭腔。 那个男人的嗓子里发出了极其干涩的嘶吼,强烈挤压喉部发出的声音非常别扭。只见他猛一甩脖子,那张脸完全不是精灵的脸了,他的脑袋发生了剧烈的变形,他的脖子开始变粗,紧接着就是他的身体,整个人都扭曲走行了。 三个人围了上来,只见一个牛头人伸出双手,一团淡绿色的光从他双手中闪耀出来,另一个牛头人也加入到了施法的行列中。他们俩应该在施法。 可是地上的男精灵已经变形了,那已经不是人形了,而是一条蛇。他的胳膊消失了,脚,腿消失了,他变成了一条两米多高,上半身至少一米宽,多长我也不知道的大蛇。 一道绿光从大蛇的身上闪过,蛇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张开血盆大口,这真的是血盆大口朝我咬来。 原本跟我离的就不远,这一个变身我能做的就是往后躲。也就在这时候,只听那个女精灵又叫起来了。 身后传来的嘶嘶声是如此的接近,而这么大的个玩意要是把我扑倒了绝对没什么好事。 可现在除了快跑真就啥也做不了。 就在我要往前面洞穴里钻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呼喊,“别进去!” 我是听得到的,而且我也蛮听话的,那三个家伙应该不会害我。但是我能拜摆脱或者取得主动权的办法就得往前冲。 当我离着墙壁还有四五米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我直接朝墙贴了过去,而后面的那条蛇已经疯了,它发出的声音告诉我它朝我咬了过来。 撞到墙上的我一拧身子终于转过了身体面向了它。大蛇一口没咬到也用脑袋撞上了墙壁,扭身回来的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抬头朝它身上直接开了枪。 有没有飙血我没看到,但是当我开了第二枪的时候那大蛇明显身子往后仰了一下。 - “不要!不!”女人的叫声传来。 突然大地发出崩裂的声音,从地下钻出来的藤蔓一下子就缠住了大蛇的身子。大蛇一拧身子就直接挣脱了藤蔓的束缚。我也是掏枪就射,这么近的距离它中弹是肯定的,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再转身逃脱了。 大蛇的脑袋朝我胸前扑来,我直接一仰身子,双脚上抬,一下将大蛇扑下来的身体给撑住了,可这继续朝前的力量还是奔着我来的,刹那间我双腿一用力直接将这个大玩意给架了过去。 那大蛇重重摔在了地上,我也有了从地上爬起来的机会。而从地下冒出来的藤蔓再一次将大蛇牢牢的束缚在了地上。 看到大蛇被制服,我望向了那三个人。两个牛头人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去检查地上的那条还在挣扎的大蛇,那个女精灵则直接无视我而是跑到了大蛇旁边对他举起了双手。 三个人一起释放了什么法术之后那条蛇才停止了挣扎,而随着那条蛇完全不动了之后它的身体再次发生了变化,它恢复了人形。 第一次见赤身裸体的暗夜精灵,还是个男的。 女人抱起那个男人将他抱在了怀里,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而这两个牛头人也终于顾得上我了。 “你是谁。”其中一个很是健硕的黑牛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是来调查疯掉的德鲁伊的。”我用牛头人的语言对他说道。 他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惊讶,“你叫什么?” “名字并不重要。”我说,“当然,你知道也无妨,我叫比尔。”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他继续问。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这。” “谁派你来的?” “没人。”我说。“我自己愿意来的。” “我没有跟你说笑,比尔。”他的声音很粗,所有牛头人的声音都很粗。 “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没有人能指派我,没有人能强迫我。” “那你为什么要来?” “因为我知道现在联盟和部落都遇到了麻烦。” “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的。”我瞥了旁边的精灵一眼。“这个问题你应知道。” “我不知道,比尔,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很久了。” “没有人限制你们出去。”我说。“没有人,我进来的时候好好的。” “因为你不是德鲁伊。”他说。 “即便我是德鲁伊我也能自由出入。”我说:“没有人能限制我。” “你根本不了解这里发生了什么。”他说。 “所以我来了。”我看着他说:“我需要调查清楚发生了什么,现在外面即将天翻地覆,但是我可以断定外面发生的事情必定跟你们有关。” “外面现在发生了什么?” “你问这个问题之前,最好先回答我。”我指着那个精灵问:“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牛头人外头看着地上的两个精灵,那个女的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质疑。“我们都是纳拉雷克斯的追随者。” 我摇了摇头。 见我摇头他坚定地说道:“纳拉雷克斯是我们的导师,他是真心想拯救这片土地的圣人。” 这评价有点过高了吧!还圣人…… “贫瘠之地是因为上古之战才变成了这个样子,从那时候开始就没人再关心这里的死活,后来大德鲁伊纳拉雷克斯大师许下宏愿想要恢复这片土地的生机,他也是这么做的,在他的努力下这里出现了绿洲,和规模越来越大的绿洲,但是想要完全恢复土地的生命里还远远不够,这里太大了。” “他一边引导我们一边寻找救赎的方法,但是后来……他在翡翠梦境中受到了袭击,从噩梦中惊醒的纳拉雷克斯大师的精神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我们都很担心他。他惊讶的想要找到那个噩梦的源头,但是后来的某天他却带着一小部分他的学生离开了泰达希尔,离开了他的故乡,然后就了无音讯。” “后来他在翡翠梦境中跟我们都相见了,但是他给我们的指令就是来这里见他。我们是他最忠实的追随者,于是我们就来了,可是来到这里之后我们发现这里存在着极其严重的问题。” “我们的导师纳拉雷克斯大师时而清醒时而癫狂,这是我们从未见到过的情况,可是我们……还是尊重他并崇拜他。但……过了段时间之后,他就陷入到了长久的昏睡中,每一个进入翡翠梦境跟他接触的人也最后全部被他控制了。” “什么叫被控制了?你被控制了?” “我没有说错,就是被控制了。”他说。“他创建了一个梦,一个梦境,那段时间我们进入的根本不是翡翠梦境,而是他的梦,我们全都在他的梦里。” 说到这他严肃地看着我:“我们再也无法逃脱!”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84梦魇 翡翠梦境据说是由上古或者太古时期泰坦创造的一个精神空间。精神空间就是只允许能量体和灵魂这种玩意进入,实体是无法进入其中的一个地方。 这里自由,广袤,这个世界也千变万化,进入到这里之后能获得精神的极大满足,并且在这里能让自己的精神力得到很大程度的提升。这里是由绿色巨龙守护的世界,在这里能感受到生命的孕育发展。这里没有死亡,这里只有希望。 而每一个在这个世界里的人都会内心充满平静且被爱和友善所包围,也正是因为如此纳拉雷克斯大师才生出了治愈贫瘠之地的想法。他们说的。 可是这个伟大的境界出现了问题,不知道是谁带来了污染,不知道那些污秽是怎么进入到这个世界的。总之这个世界不再纯净,纳拉雷克斯大师就是在这个世界被无法描述的邪恶侵蚀了内心。 他给他的学徒们创建了一个梦,让他的学徒们全都连接到他创建的梦里,在那个梦里每个人见到的都不一样,也正是因为如此,在那个长长的梦境里几乎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疯狂。 甚至他们最初研习的德鲁伊法术都被抛弃了,转而研习一些被德鲁伊教派所禁止的法术,刚才的博艾恩就是其中之一。 德鲁伊是自然的使者,连接他们族人与自然的桥梁,理论上来说大地万物皆是他们的样子,他们可以变幻变化成万物的样子。世间的万物都有属于它们自己的神,只不过暗夜精灵为了自保更倾向于向熊,豹和鹰的神灵学习本领。 而风蛇,大蛇,狼这些动物的形态并非不可变幻,只不过这些太过阴毒和凶残而被暗夜精灵所摒弃,可是这群家伙却抛弃了以前的信仰和追求转而研习这些原本早就被唾弃和摒弃的东西。 成功的变形让陷入疯狂的信徒们变得更加疯狂,直到有些天赋不是很好的人因为迟迟领悟不到,无法让自己跟纳拉雷克斯大师的精神完成链接而遭到了唾弃。 亦或许也是托了天赋本就不足的福,这群家伙被污染得并不严重,可是这也给他们带来了杀身之祸。其中就有这三个家伙。 绿头发长辫子的女暗夜精灵名叫厄布鲁,她是癫狂的博艾恩的女友,另一个牛头人的名字叫纳尔帕克,跟我一直沟通的则叫穆约。他们都是德鲁伊,只不过对纳拉雷克斯大师而言,这三个家伙是他的耻辱。 其实不光有他们三个,还有两个,一个死在了逃出去的半路上,另一个现在下落不明。当然这些是最后剩下的,起初的那些已经有很多因为愚笨而遭到了唾弃并最后成为了新德鲁伊们祭祀的材料。 这里的德鲁伊们称自己为尖牙德鲁伊,所谓尖牙,就是他们不仅可以变成猎豹和熊,而且他们能变成大蛇,尖牙和毒液让他们感觉自己已经远远超过了以前的德鲁伊。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他们陷入到了那噩梦的梦境中之后,他们发现自己梦里出现的怪物就像真的一样,而当有一天他们发现梦境中的那些东西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失控了起来。 每个人内心恐惧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而越是恐惧的东西就越会出现在这里,很快在洞穴的深处就出现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玩意,有些是野兽,有些则是人形生物。 这些玩意出现之后就开始了厮杀,德鲁伊们最初还是可以控制得了的,可是慢慢的这些玩意越来越多的时候德鲁伊们就分身乏术了。 那些原本愚笨的追随者们开始想要逃离这里,他们虽然还是多少寄希望于他们敬爱的纳拉雷克斯大师能赶紧醒来控制这个状况,但是率先明白过来的一些人最终还是理性战胜了感性,他们选择了逃离这里。 这种背叛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在洞穴的出口处,四个纳拉雷克斯最忠实的仆从也是最疯狂的尖牙德鲁伊挡住了叛逃者的去路,他们四个分别叫安娜科德拉,考布莱恩,瑟芬迪斯,还有皮萨斯。 这四个人都称自己为尖牙之王,他们对待自己的同胞甚至比对那些牛头人更加残忍。他们将那些叛逃者抓回来之后除了严刑拷打之外更多的是用受害者的痛苦来提高自己内心已经扭曲的快感。 他们所谓的献祭根本就是糟蹋自己的同胞和同伴,躲藏在洞穴深处和角落里的“叛逃者”一个一个被抓,最后只有他们三个逃了出来,而这个叫博艾恩的尖牙德鲁伊则精神很不稳定,他时而清醒,时而又会陷入癫狂。 至于他们为什么还没有出去的原因在于他们在等待前去探路的同伴带回能够逃出生天的准确道路而不是在这地方乱串而被全抓起来。 我说你们的那个同伴已经死了,而且可能已经死了好久了。他问我全死了吗,我诧异的说就只有一具尸体,穆约说不是一个,是两个!我审视了面前这个牛头人一眼,说确实是一个。 另一个人现在看来是不知所踪了,他告诉我说是两个人,全都是牛头人,一个是位女士,另一个则是她的恋人。我点头表示,那个她我不知道去了哪,但是我敢肯定的是她的恋人确实已经死了,但是究竟怎么死的这就只能见到她才能揭晓答案。 他们的心情十分低落,我则只能宽慰了他们几句。 这个牛头人声称自己是天赋不高的德鲁伊,刚才他用法术想要困住发疯的博艾恩的时候也确实技术很不怎么样,但是我还是向他继续咨询了关于翡翠梦境的事情,即便是最差劲的德鲁伊都一定接触到翡翠梦境了。而我最关心的是翡翠梦境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能掌握到的消息就是外面现在怀疑是牛头人或者巨魔带来了污染源,而通过穆约的话,我发现大概率不是牛头人造成的污染,至于是不是巨魔就不好说了,因为在他们的梦魇之后出现在这个洞穴中的怪物根本是这片陆地上没有的,或者他们从未见过,而博艾恩能变身成的这种大蛇更是见所未见的。 在德鲁伊教派中只记载了大蛇却从未有人练习过,狼还是有人崇拜的,而曾经在暗夜精灵内部出现崇拜狼的“镰刀德鲁伊教派”的时候纳拉雷克斯大师曾是极力反对者之一。可是现在他却也建立了自己的教派,并取命为“尖牙德鲁伊”。 穆约说出了自己的怀疑,而且他还提到了一件事,就是在博艾恩清醒的时候曾经跟他们描述过他在梦境中见到的景象,那根本不是翡翠梦境,那个梦境种十分昏暗,看到的昏暗,可身体感受的却是黑暗。 昏暗是压抑,黑暗则是寒冷和恐惧。在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无数条触手,他还看到了无数的直立行走的鱼,他还看到了在上古之战中被杀死的暗夜精灵化成的恶鬼。 我问他博艾恩的梦境里的玩意出现在这里了没有,他说没有,博艾恩是疯了,但他偶尔还有清醒的时候,清醒的时候跟正常人区别不是很大,可他一旦发疯起来就会变成这样。刚才就是我的出现让他一下子受到刺激而疯了。 他的话叫我有点不爱听了,什么叫我的出现把他弄疯了。穆约说,刚才他们听到动静就躲起来,但是已经变的极度敏感甚至有点神经质的博艾恩看到我被那个隐藏在水下的玩意追的时候,他说了一句什么没听清,但是有俩词穆约却听到了,就是杀死我。 我皱了皱眉头说要把他弄醒,我有话问他。厄布鲁一脸担心,这俩德鲁伊的法术水平也实在是不行,整了半天不见博艾恩醒来后我决定亲自上手。 在三个人惊异的注视下这个赤身裸体的男人睁开了眼睛,圣光术比他们的自然治愈之术要有效的多。 这个男人醒来了,他的眼睛率先看向了他的爱人,那个绿头发的女精灵。在直勾勾地看了一会后表情漠然地看向了边上的两人,当看到我的时候他的眼神忽然变的充满了疑惑。也正常,在这地方见到我这个人类应该奇怪的。 虽然醒过来了,但是他依然虚弱,我又给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灌输了一些能量之后他才终于深深吸上来了一口气,人缓过来了。 刚才这家伙对我做了什么一无所知,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撒谎。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我直接问他为什么袭击我,他说他没有看到我,他看到的也不是我,而是一团阴影。 我说那我身后那个怪物你看见没,他说看见了。我问他发疯的原因,他说他看到一个阴影和那个怪物朝他奔来,他本能的想要防御。我问他那个怪物是啥样子的,他的描述跟那个怪物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唯独我的外表跟他描述的就完全不一样了。他说他看到的是一团模糊不清的昏暗的模糊不清的身影而不是我。 这里的光线比较昏暗看不清也正常,我说。他则摇头表示不是这样,那个人形是清晰的,但是清晰的身体是由模糊不清的云雾一样的东西包裹着的,那团灰暗色的云雾跟他在梦魇里见到的非常相似。 这个家伙的话让我心里有点不适,这话什么意思?他却说那些梦他只是有印象,但是根本无法记清那里面究竟有什么,现在想起来都感觉很荒诞的一些东西,现实世界是根本不可能有的! 他说在梦里的哪个灰暗的人形云团最初他以为是他的导师,在梦里的时候他觉得很是合理,可是他对那个身影的感情却没有一丝的尊敬,反而是畏惧,疑惑,更多的是畏惧。 后来有一次他感觉那个云团想要弄死他们,所以他就开始逃跑,但是怎么也逃不掉。后来他感觉自己很虚弱,而且无处不在的眼睛叫他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他无法承受,只能拼命反抗。 这时候穆约朝我点点头,他说确实是这样,博艾恩满嘴的胡话,行为也充满了攻击性。 说到这他才想起来问我是哪个,为了不刺激他我声称是联盟要我来救你们的他这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是一个战士,虽然是纳拉雷克斯大师的信徒,但是他本质上是一个战士,一个愿意为他付出守护他安全的战士。当纳拉雷克斯大师传授连接他梦的方法以及在梦里怎样克服恐惧并紧紧跟随他的脚步不要分心掉队的时候,他却比他的女友,就是这个绿头发的女精灵厄布鲁更快的连接到了他们的偶像为他们创造的梦境中。 他在那个梦境里见识到了什么叫力量,什么叫强大,什么叫统治,他被震撼,也被征服,只不过震撼和征服他的原因是恐吓后的精神摧毁,他说他还见到了什么才叫混沌。那是他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混沌,他也想逃离过,但是他没有成功。他尽他所能的向我描绘,但是我们都听的云里雾里。 我又问他翡翠梦境被污染这事他知不知道,他说知道,他是听人说的。而且他现在能变形了从未进入过翡翠梦境。纳拉雷克斯大师也不允许他们再私自连接翡翠梦境。 德鲁伊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当的,所以当他能连接到纳拉雷斯克的梦境里的时候最初是兴奋的,他觉得自己能成为德鲁伊了,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也可以称之为跨越,对他而言更是一种荣誉。于是他变的非常积极。 但进入梦境之后不久他就被震撼到了,然后就被控制住了,要不是他的女友提醒他这个世界跟梦境世界哪个才是真的,他应该已经完全疯掉了。 他们连接纳拉雷斯克的梦境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听从导师的话要拯救这片土地,拯救翡翠梦境,他们都是义不容辞的守护者,是最神圣的最正确的拯救者。 我问他进入那样一个混沌的梦境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么?他说完全没有怀疑,梦里是很难察觉自己是在梦里的,完全没有这种意识。即便是噩梦,他们也认为这不是虚假的精神世界,而是真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的眼睛,但他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光芒。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85不是英雄 我曾进入过那里,在好多年前。那段记忆是绿色的,充满着腐败发霉气息的绿色还有那挥之不去的鬼影彤彤。 在我的印象里那个世界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美好,什么充满希望,什么精神得到极大提升,反而让我有种缥缈的感觉。 那几头龙的样子我至今依然记忆犹新,但是我却忘记了他们的名字,似乎有个叫什么尼库斯的,那头龙似乎是疯了,最后对我不利的也是他。只是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 我尝试问他龙的事情,但是这个初级的德鲁伊显然只知道龙却从未见过他们。在这群家伙的嘴里得到的消息不过如此,但要回去做个汇报已然是够了。 可我还是想进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们说里面的信徒数量过百,具体多少已经不得而知了,究竟被抓被杀的有多少他们是不清楚的。所以我选择先将他们送出这个地方。 我在前面走,他们在后面跟,可是我忽然就想起一个事情来,那就是如果将他们放出去,一是能不能保证他们活下去,毕竟外面有那么多的半人马,一旦被发现他们的脑袋必然被插上旗杆。第二呢就是这群人如果活下来会去哪呢?牛头人当然是去找部落,但是这俩精灵呢?这两个家伙确实能提供一些情报,但是下场绝对不会很好。而这里的情况要不要让部落那边知道呢? 是知道好还是不知道好些? 这个问题让我一下子有些疑虑,回头看看这几个家伙似乎也不像是坏人,那些牛头人长得确实跟友善和善毫不相关,但是能愿意跟着那个疯子大师的出发点想必都是好的。既然是好人那我弄死他们就十分说不过去了。 将他们带至洞口之后,重见天日的他们已然有点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我出去打探了下才让他们出来,在分别之前我告诉两个精灵,如果想好好活着,最好不要去寻找同胞。我说虽然我相信你们的大德鲁伊或许会仁慈,但是不保准有那种想利用你们的人。 女人的脸上表情有些复杂,其实我也理解,她的男人现在已经脑子不正常了,她现在其实也是自身难保,在这种地方独立生存谈何容易呢。话我已经说了,若有朝一日她们俩被抓把我供出来我也不怕。又嘱咐了一些注意的事情之后我再次返回到了洞穴之中。 翡翠梦境出问题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是现在究竟的原因是什么还不得而知,虽然现在回去报告等他们派兵前来围剿也不是不行,但是里面的很多事情或许我永远都不知道了,跟翡翠梦境好歹我也有一面之缘,所以如果能再次进到那里我还真想好好探寻一番。 这个洞穴确实长,不知道跟以前我在西部荒野的时候转悠过的那个洞穴比谁更长,但是这里确实比那里更潮湿,也更好走一些,这里不是完全封闭的纯山洞,而是也存在着一些裂缝裂隙,所以有些地方就会有少许的阳光照进来,怎么说呢,反正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里面火是稀罕玩意,而我也逐渐感觉到这四个家伙为啥在那个地方停滞不前。 这里应该是有很多地方能出去的,但是潜藏在黑暗中的玩意,不光是人,可是相当多。其中一个就是风蛇。所以他们想要用这种集合的方式顺利放心大胆的跑出去是很困难的事情,况且路本身就不熟,一旦走错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摸进去的我前进得并不快,主要原因就是不光是前面的危险,还有就是脑袋顶上和脚下面。 脑袋顶上的就是潜伏着的风蛇,那些玩意有大有小,大的展开翅膀超过一个成年人的臂展,小的也比大鹅小不了多少,而且这些玩意是扎堆出现的。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从他们的梦里跑出来的,但是这些玩意能存在于这种地方必然能跟这里的疯子和平共处。 还有一个就是能跑能跳还会尖叫的花。 是的,是花!植物!就是植物!但这不是简单的植物而是会咬人的植物。并且不是一朵,而是一串,或者一片。 最开始我只是注意到头顶却忽视了脚下的这些玩意,当然了谁能想到这些东西竟然会动呢?要不是我的腿上有护板真就被弄伤了,当我惊讶地看到那玩意咬住我的小腿的时候我不光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当我看到那玩意跟狗一样摇晃着扭动着身体想对我继续造成伤害的时候我一锤将它从我腿上砸了下来,可这玩意非但没死还尖叫了起来。声音嘶哑,但是在这种环境里出现这个声音任谁都受不了。更恐怖的是远处的花竟然也从地里拔出根并朝我奔来。 我赶忙收起战锤并拔出长短剑,这场战斗以我胜利告终,我也第一次感受到刀剑砍在植物身上却有种砍在动物身上的感觉。这些玩意被我砍作两半是还能动的,它们会一直挣扎,这也让整个现场都极其可怖,最后一地的抽搐着的扭动着的植物碎块谁受得了。 之后的路途我就变得非常小心,也发现如果有那些植物我就用拳头大的石头将它们全都吸引到某个方向好让我通过。但更多的漆黑还是造成了巨大的不便。 而且这里面除了这些玩意之外真的是竟然还出现了巨大的雷霆蜥蜴,这种玩意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至少我是还没发现能有这么大的洞口能让这玩意爬进来。这玩意顶得上六辆牛车的大小,就是那种两三米长的牛拉的车,换成马车也行。 这还不算,这里面出现了一些魔法生物,跟黏痰一样的比单人床还大的能够蠕动的玩意,人形却浑身长满苔藓感觉就是一堆泥土成精的玩意,还有迅猛龙! 这地方为什么会有迅猛龙啊! 越往里走我的心里就越没底,也真心能感受出那些想离开这里的人的多绝望,更说明一点就是这里的人思想得有多扭曲才能让这么一个山洞里面充满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呢! 而当我终于看到围着火堆祈祷的信徒的时候他们癫狂的样子打消了我抓两个俘虏的想法,他们没有做任何下流的事情,但是那种扭曲和癫狂不是语言可以表达出来的。 就是感觉很……扭曲。 而且他们施展的法术展现出来的更是不像正经法术,那火焰变蓝之后冒出的烟雾里传来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山洞,但也仅限如此我并没有从他们的法术中看到出现什么别的玩意,只不过有一点,他们似乎在想迎接一个什么玩意,什么混沌什么梦魇什么拯救之类的。 观察了他们一段时间,等他们的仪式结束了之后有两个人走向洞穴的更深处,剩下的家伙要么盘腿坐在火边就不动了,要么就躺在一边似乎是睡着了。 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后腰上的弓箭最终我选择了退出去,前面十几个人我还是很担心的。如果是人类也就算了,可是这些家伙里一旦有这么三四个德鲁伊我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三四个德鲁伊什么概念?虽然前面那个叫穆什么的牛头人和另外一个也是德鲁伊法术也着实不怎么样,但是他们可是被刷下来的,最差的学徒,即便不会变形但是某些法术还是会的。我一个舞刀弄枪的家伙跟一群会魔法的人在这种地方打斗我输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想仅凭我自己就肃清这里是不可能的。我不傻。 原路返回并不困难,我回去会将这里的大概地形和里面情况汇报上去,至于最后他们会派多少人来清剿这个地方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我一直在小心翼翼,对于这点我心里无比清楚。我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再犯某些低级的错误,比如好巧不巧就踩中了树枝,好巧不巧就发出了声响,好巧不巧就想打喷嚏,还是在敌人靠近的时候发出的。这种行为在我眼里不是蠢,而是该被千刀万剐用竹签子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我是不会犯这种错的,在我一边摸黑往前走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个事情,所以我下脚很注意,绝对不是脚后跟或者脚前掌先着地,而是脚的一侧并且是缓缓推着往前然后脚底逐渐着地。人既然已经进来也得好好地平安地出去。 可就在我快要到达洞口的时候,我猛然看到洞口有人!可当我定睛一看,又仔细一看的时候心里什么感觉呢……他们四个竟然又回来了! 我赶紧上去打招呼把他们四个给吓坏了,当看是我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时候四个人的神态完全变了个样子,女人在啜泣男人再次陷入了昏迷。 问了一下才知道,我们分开不久他们就遇到了半人马的巡逻队。他们本想逃跑来着,但是根本没用,半人马跑得太快了,而且他们养的猎犬速度更快。他们也知道不能跑到原野上于是就返回来了,最后走投无路只得又回到了这里。 半人马追了进来,但是很快他们就退了出去,而这个男人在他们刚庆幸死里逃生之后却再次犯病了。他们好不容易安抚住他我就出现了。 这几个家伙确实是够倒霉的这真没话说。只是当我悄悄来到洞口之后发现这外面的半人马并没有散去,他们是没发现我,可我现在想要带他们冲出阻拦然后在这茫茫原野上活下来是绝对做不到的。 英雄好说,可是不他吗好当啊!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86联合行动 我再次表示了无法将他们一起带出去,能告诉他们的就是一旦他们再次冲进来一定要往里躲,如果将他们引到里面也不一定是坏事。而我要做的就是自己冲出去,活下去,然后将这里的情况报告出去。而且我自己更容易活下去。 夜晚降临之后更容易逃跑和隐藏,但是今天这个天气对我非常不利,晴空也就算了,这两轮明月是几个意思?这么亮的夜晚并不比白天强多少。可也没办法,我还是得跑。 两柄火枪握在手里已经是我能拿得出手的最强的火力了,这六发枪弹能让我保证至少撂倒三个人到四个人,剩下的就只能交给天意了。 刚从洞口探出身来我就感觉眼前有个东西一闪,赶紧往后一闪身,就听前面草丛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声音非常好分辨!是猎犬! 赶紧往后退就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一抬手瞄准了漏光的洞口,果然一个细小的身影就窜了进来,刹那间,真的是刹那间,我直接开了枪,还没来得及听到那条狗发出哀嚎就看又有两个身影也跟着窜了进来。 再开一枪的功夫另一个身影已经扑到了我的脸上。 我右手抬手就护住脸,那身体看着小可是扑到脸上之后就不一样了,柔软且结实的身体一下扒在我挡在脸前的胳膊上。狗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很是清晰,那种凶狠无不暴露在它的嘶吼中。 猛一架,胳膊一撑先要把狗给架开,但是这狗咬人可不是咬住就拉倒了,而是撕住胳膊就不松口了。那可劲甩的脑袋就是想把猎物的皮肉给撕开。但是这条狗不这么走运,一当面是我的臂甲它咬不住,二是我的臂甲上面有刺。 它松口了,当它一甩脑袋朝我怀里拱来的时候我一收胳膊,顶住了它钻进来的脑袋,被它咬到了脸那可就毁容了。左手一枪抵住它的肚子直接就开了枪,而这条狗被我射穿了肚子之后也是很自觉地从我身上歪了下来。 顾不得更多我赶紧将身体贴到了洞壁上,然后朝有光的地方摸了过去,在听到上面传来沉重的蹄声后我,将火枪举了起来,三发子弹,三个人!一会打完我还能缩回来。现在不能出去! 一边这么想着我一边歪头朝外瞅了一眼,可刚一探头一箭朝我脸上就射了过来。要不是我脸小这一箭就给我脸上加个洞了。 缩回脑袋之后在想探出去就不容易了,他们手里毕竟是弓箭,而且是架着我的,我探头可吃亏。可是现在不能不冲,三条狗已经都死了他们是知道的,这只会让他们引来更多的人,到时候我就更不好跑了。 即便是我们跑到洞穴深处,一下进来百十人甚至两三百人这里面能给你探查得清清楚楚,想躲说实在是不太容易的。虽然我前面说让他们往深里藏,可现在我的感觉就是可能即便是往里藏也好不了。 因为洞口还是有些植物的,尽量藏身在那些植物后面,但是身手确实的快,根本没怎么瞄准我就朝着一个大概的方向开了枪,立即一个巨大的身躯就从上面摔了下来。 而这人刚掉下来上面就咋呼开了,嗷嗷地叫了起来。不叫还好,一叫可给我高兴坏了,不光位置,数量也全都暴露了。朝着大概的方向就射了一枪,枪响之后的一声哀嚎甚是悦耳。随即我窜出洞口,面前的几个半人马还在惊慌失措的时候我举枪对着一人就开了一枪,撂倒两人之后剩下的几个家伙先是一愣紧接着举起长矛就朝我扑来。 我扭头就跑。 绕着大树跑是好办法,但最多只能晃过两人,尽快击倒他们是我最需要做的事情,而火枪则是最有效的杀伤武器。当我几乎全将他们放倒之后,我赶紧坐地装填弹药,然后朝着沿着泸州外围逃了出去。 半人马一定不会放过我,至于出动多少人我不敢想象。而我朝着远离这片山和绿洲的方向一直跑到天亮,在看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后我立即调整了逃窜的方向。 逃回矮人驻地之后我立即写了一封报告然后送往塞拉摩,在没有得到联盟军方授权的时候是没有权利调动军队的,这不仅仅是需要突破半人马的地盘更重要的是里面的秘密该如何处理。 而一旦有大规模的行动部落那边也不是瞎子,而那边质问起来这事说大可大,说小也不一定能小。很快报告就回来了,吉安娜联系了泰达希尔,泰达希尔那边立即调集灰谷的军队,矮人配合行动两个方向朝着那片绿洲进发,而我作为向导则率先前往。 灰谷出兵,战歌峡谷附近的部落军队立即有了动作,虽然联盟方面做了解释,但是据报告十字路口附近的部落军队也进入了战备状态。为了防止冲突,联盟方告知了部落在绿洲的发现,而为了配合这次行动部落方面也是立即出动了军队对半人马发动了袭击。 这种看热闹不怕事大妄图借刀杀人的手段联盟方并没有计较,联盟军牵制住绿洲附近的半人马之后部落朝十字路口西边的半人马部落发动了袭击。据说战斗非常惨烈,不过牺牲换来的是部落能继续西扩的可能性,而牛头人,尤其是以恐怖图腾为主的牛头人则趁机将军队直接突破半人马防线进入到了更西边的石爪山脉。 在完成初步的进军目的之后我带着精灵军队来到了洞穴之前,人多的好处除了不用害怕之外这路开得也是相当容易,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这话真的是太对了。 几百人举着火炬陆续进入那个洞穴,我则走在前面给他们指引方向。这么多人的火炬把整个洞穴照亮,而当那四个人被发现的时候我感觉其实有点好笑。两个牛头人的显得有些木讷,而两个暗夜精灵则直接被控制了起来。那个女人尖叫的声音让那个男的直接再次发起疯来,而这次跟来的不光有战士,还有一些脑袋上长角的家伙。 男人被捆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些德鲁伊们脸上的表情,完全可以想象的出以后他们将会是什么下场。我带着他们继续往前,真正进入洞穴之后列队整理完成之后的军队朝着两个方向开始进军。我能提供给他们的地图他们似乎并没有携带,这群家伙应该是感觉此时人多势众吧。 见状我也不想体形他们太多,说多了似乎好像我可想显摆自己了一样。他们能碰到什么全凭运气吧。 他们面对他们曾经而同胞下手一点都不仁慈,能抓的抓,不好抓的直接砍死。而变身成为大蛇的德鲁伊除了第一次把战士们吓了一跳之外,之后士兵们见到大蛇都会变得非常兴奋,争先恐后的样子让我直咋舌。 我没有参与战斗,也用不着我出手。但是我看得出那拼命抵抗的尖牙德鲁伊里究竟谁是头。不过这些我能看出来,指挥官也看得出来。抓捕这群人里面的首领就成了精灵们首先要做的事情。当然了他们还是会努力反抗,可是面对数倍于自己的同胞时这群没有被吓地跪地求饶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这也从领一个方面展现了这群家伙的中毒之深。 我们这一队人俘虏了十几个,其中抓住了首领两人,一男一女。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两个首领率先被运出了这里,说是要严加看管。但是另一队人马就没那么幸运了,最后为了早点完成任务我们沿着他们走过的路又走了一遍,他们的战斗成果显然不如我们,虽然也抓到了一个首领,但是其中有一个首领战败自杀了。 可是走到最后也没有找到他们的导师,那个叫纳拉雷克斯大师,最后被抓捕的尖牙德鲁伊首领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也不知道究竟谁是谁,所以战斗过后还得有人专门将尸体从这里运出去。 经过了一整天的行动,清剿洞穴的任务基本算是完成了,除了纳拉雷克斯里面应该已经没有活口了。 尸体被摆了一地,除了那些依然有些癫狂的信徒之外,两个暗夜精灵两个牛头人就成了指认尸体的主要负责人。 四个首领除了皮萨斯自裁了之外,唯一的女人安娜科德拉,和另外两个男人,一个叫考布莱恩一个叫瑟芬迪斯的精灵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扔在了地上。 他们被堵住了嘴巴,不光是为了不让他们骂人,还有就是防止这些家伙对周围的人施加诅咒或者使用魔法。 我们没有审问纳拉雷克斯在哪,牛头人穆约带着我们重新回到了洞里。说实在的我已经非常不喜欢三番四次的重回这里,我不喜欢这里,可穆约说纳拉雷克斯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而想抓这个德鲁伊可就不能光来战士了,有十几个坚定的月亮女神艾露恩的仆人跟着我们一起重回山洞。对方毕竟是大德鲁伊。 纳拉雷克斯隐藏的地方确实很隐蔽,他给我们施了障眼法,穆约这个家伙能把他们首领隐藏的地方搞这么清楚也是留了心眼的。 可是这越靠近纳拉雷克斯隐藏的地方我们遇到的怪事就越多,幻觉已经成最常见的事情了,穆约不断提醒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但是这种话基本就是屁话,幻觉这种东西什么时候出现,出现什么根本就是身不由己,要不是最后那些艾露恩的仆人联合在这里施展了月光术我估计我们真得被困住了。 当纳拉雷克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穆约直接扑了上去,眼疾手快的我将火枪抽出来指向他的时候他已经扑倒了纳拉雷克斯躺卧的石床边上。本想开枪来着,但是看到穆约似乎没有其他动作也就作罢了。 穆约在检查纳拉雷克斯的身体,那个身材修长的暗夜精灵就这样躺在那张石床上,也不嫌硌的慌。 那些德鲁伊们立即围了上去,他们七嘴八舌开始了讨论。别的我没听懂,但是纳拉雷克斯没有死这句我听懂了,还有一句就是……纳拉雷克斯现在正在梦境中!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87无尽梦魇 睡觉做梦这件事对我而言是一件比较幸福的事情。 没有梦的睡眠我记得很爽,而且感觉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睁眼,天亮了。那种转瞬即逝的感觉自从我成年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睡着之后做梦成了睡觉必须要经历的事情。曾经害怕过,毕竟噩梦的体验是很不好的。尤其是当梦魇来临的时候,那种惶恐简直难以言喻。但是有时候我竟然挺喜欢做梦的,不管是意犹未尽的春梦,还是体验感不错的故事梦,即便醒来还会渴望再到梦里待一会。 以前还有过醒来之后继续做梦的经历,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只要睡醒就再也没有睡着的可能。 我曾经仔细观察过别人睡着是什么样子,那种状态真的很像死掉了。而睡着时所谓的千人千面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因为做梦的人脸上是会有表情的。 面前的纳拉雷克斯脸上的表情很是安详,我进入过翡翠梦境,我也是睡着后进入的,或者叫灵魂状态。我估计当时身边即便站着一群人应该也是这个样子。 而周围的精灵们显然对进入翡翠梦境见怪不怪,他们毫无顾忌地交谈,甚至对着他指指点点。我插不上嘴,也没法插嘴只能看着他们七嘴八舌。这群家伙平时看着挺高冷挺骄傲的,那种不屑的表情时常会展现在他们的脸上。而此时的他们比比划划叽叽喳喳的样子跟以前真的是大相径庭。 这群家伙讨论了好一会终于达成了统一的意见,怎么统一的我不知道,但是他们最后全都围在了纳拉雷克斯的床前。众人脸上的表情很凝重,当一个德鲁伊双手出现绿色的光辉,一道绿光从天而降照在了纳拉雷克斯的身上。众人见状全都不约而同的伸出双手,这群家伙的双手全都展现出绿色的光辉的时候,他们发出的绿光全都集中到了覆盖在纳拉雷克斯的身上。 我猜这可能是在唤醒他,可是法术持续了大概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却什么都没发生。我不断打量着那些已经翻了白眼的德鲁伊们,他们脸上的表情竟然逐渐地怪异了起来。瞬间我以为是法术遇到了困难,可是当我看到他们一个个的脸上出现了狰狞的表情时我感觉似乎不那么妙了。 尤其是法术持续到两分左右的时候我听到了洞穴外面传来的嘶吼声。其他士兵立即冲出这个巨大的山洞,我也跟着冲出去可是只听到了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却并没有见到有什么玩意出现。 就在我们在门口警戒的时候忽然间山洞里面传来了惊呼的声音,是穆约。 转身回去的时候发现山洞里面跟刚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就这么一刹那的功夫山洞里面已经被烟雾所完全笼罩,从烟雾中透出的绿色光让我知道他们在哪。 而当穆约大叫小心的时候我是没反应过来小心什么,可随着一穆约大叫小心水里,这话音还没落的时候就听到一个人发出的惨叫声。 烟雾中的绿光闪了一下,而那声惨叫着实也太惨了,更多的惊恐。见状我没有选择冲向亮光处,除了那亮光被烟雾包围的地方几乎看不到两米之外的任何东西。这个可视距离非常危险。而刚才发出惨叫的人已经证实了烟雾里出现了东西。 直接冲过去是找死,往后退了一步扭头一看我直接将身体贴在了墙壁上。“别分开!贴墙进去!” 这个洞穴,就是纳拉雷克斯大师修炼的地方其实很大的,四五十步的距离都无法从这头跑到另一头。而在山洞的另一头有很多积水。开始的时候我只是以为就是一滩积水,可是当我贴着墙壁往前摸的时候我听到了踩水的声音。 这个声音非常杂乱,也就是踩水的不是一个而是一群,而且这脚步声很奇怪,并不沉重,也不拖沓,而是非常快速地朝我们这边冲来。 “小心!”穆约大叫一声。 他没有喊出第二句话来,就听他嗷地叫出了声。牛头人的惨叫声很是粗重,但是能发出这种声音只能说明一点,他完了。 “保护施法者!”有人大喊。我身边的几个原本跟着我的家伙立即朝隐隐约约的绿光冲去。因为确实浓雾遮蔽了几乎所有的一切,而参照物也只有那微弱的绿光。就在我迟疑的这一会绿光方向传来的惨叫告诉我坏事了。 拔出战锤我也朝那里跑了过去,可是没跑十几步忽然就听到前面的声音,那脚步离我并不远,而士兵们发出的低吼说明了他们遇到了强敌。 我讨厌看不到敌人的战斗,这种战斗太他妈累了!太他妈危险了! 战锤被我举在手里随时我都准备着砸向一切出现在我面前的我认为是敌人的玩意。这种战斗是你死我活,我不会看一眼确认是不是友军,这可视距离太短了! 我的迟疑是对的,他们的厮杀让我有了可乘之机。那些出现的玩意不是别的,竟然是鱼人!而且是不会喊叫的鱼人。鱼人是一种极其善于喊叫的玩意,而出现在我眼前的半人多高的鱼人竟然不会说话! 手中的战锤毫不犹豫地砸向它们的脑袋。精灵们的刀剑我不否认很锋利,但是遇到这种玩意的时候,大力出奇迹是真理,砍一刀刺一剑甚至两剑都不一定让对手失去战斗力,而这一锤下去效果出奇的好。 鱼人的数量一点都不少,我能判断的就是这些玩意全都是从烟雾里出现的,烟雾是从梦境里来的,这些就是他,或者他们的梦。 连续砸死几个鱼人之后我已经靠近了石床,此时站在石床边上的德鲁伊们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我直接一把推向一个德鲁伊,反作用力让我吃了一惊,推不动!我这才意识到可坏了!于是我飞起一脚朝着那人就踹了过去。果然是大力出奇迹,那个人被我一脚踹在地上,他身上的绿光瞬间消失。可是绿光刚消失了没两秒,地上的德鲁伊就开始抽搐了起来。 这一幕直接让我傻眼。这是怎么回事啊! 眼看地上的德鲁伊似乎因为我的强行打断而抽搐我心里是一惊,赶忙朝一边看去,似乎没有人看到我刚才的动作。啊!他们都在厮杀,这个距离似乎真的没人看到。 边上还有站立施法的德鲁伊,我赶忙跑过去瞅了一眼他们的脸,这群本来就蓝哇哇紫不溜秋的脸上表情非常难看。这种痛苦让我想给他一个大耳光,可是身后还抽搐着一个呢。 这种看不清,看不到,没有任何预期的战斗是非常让人感觉压抑的。 在普通战斗中我知道对方人数多少,我是跑还是打一目了然,而且对方有没有援兵,位置在哪,我怎么走位才更利于战斗。可是在这一团烟雾中什么都看不到,还走位!走个屁的位啊!小心身后扑出来东西吧! 我不知道鱼人是怎么判断我们位置的,但是它们确实能够很精准地定位到我们。可当我听到嘶嘶声的时候我一下就明白过来这是什么玩意出现了。 我赶紧找人贴上去,这时候身边没个人一旦被扑倒了后果不堪想象。而大蛇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刚才找个同伴是完全正确的。那血盆大口,那尖锐的獠牙,那巨大的脑袋!我往后一闪,身边的那个家伙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被大蛇直接扑倒。 说时迟那时快,真的是这样,所有跟蛇打过交道的都知道蛇的速度有多快,不是我故意陷害,也不是我不想救那人,而是根本不给我时间,我能让自己躲开已经很不容易了。 鱼人怎么分辨敌人位置我不知道,但是蛇能准确发现敌人这事我丝毫不奇怪。不过这已经不是要不要奇怪,要不要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怎么不被蛇咬死。 大蛇除了咬住之外在一个就是缠在人身上。那个可怜的家伙被好几米长的大蛇缠住后那个惨烈的叫声让我一下子有点慌神。 蟒蛇我在荆棘谷是见过的,纳迦这种半人半蛇的家伙也见过,但是面前这个玩意明显要比它们都得多。一旦被捆住根本就不可能脱身,更何况还被蛇咬住了身体呢! 退?退出去! 我想到了逃跑。 可是我现在站的是中央的位置,往外逃就是摸到墙,摸到墙壁之后呢? 此时洞穴里只有叫声和惨叫声。因为出现的玩意是没有兵器的,可全副武装的精灵士兵被这些手无寸铁的玩意给整的那叫一个惨。 一咬牙一跺脚,今天看来是很难善终了!我咬着牙,攥着双锤的双手开始颤抖,我在召唤圣光。虽然不能像圣骑士一样召唤出能够护体的光盾,但是圣光附体之后确实比没有圣光的时候要抗揍的多! 而当我看到我双手散发的圣光蔓延到双锤,而两个锤子因为圣光而一下子驱散了眼前的烟雾的时可给我高兴坏了。忽然扩大的视野让我一下子就占据了战斗的主动权。而暴露出来的鱼人跟大蛇让我一下就没那么担心了。 “靠近我!”我大叫一声!:“向我靠拢!向圣光靠拢!” 这一声呼唤很有效果,瞬间好几个精灵战士就凑到了我身边,在圣光的照耀下他们看的清清楚楚,我也看的清清楚楚。而这种发挥了扭转占据作用的本领展现出效果之后我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这种感觉很好,这种感觉很棒! 而受到激励的我感受到全身在发热的时候我忽然想让这光变得更亮些,来驱散更多的灰暗! 我成了他们的灯塔,而随着我的跺脚和怒吼,我身上散发出了多少光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照亮了这里,我甚至看到了远处的积水,还有从积水里爬出来的怪物们。 说实在的当我看到从积水里爬出来怪物的时候我内心受到了一丝丝的动摇。那不是爬出来一个两个啊! 这战斗还得继续多久?这群沉浸在梦里的家伙究竟招惹了什么玩意!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88无休无止 “杀过去!杀过去!”我声嘶力竭地大喊。 如果任凭远处的积水里往外冒鱼人那可麻烦大了,如果不可控我宁愿逃走。 不,应该叫撤退! 我开始往积水处走去,精灵们也跟了上来,我身边的人数确实不算很多了。刚才战斗打响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跑出去通风报信。 那滩积水范围还真不小,我从未像现在一样厌恶积水。 一脚踩到了水上,松软的泥土并没有没过的鞋子。可是往里走了没五步我就喊停了众人的脚步。就走了这五步积水已经没到了小腿。不能再往里走了,实在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深。 水里还有鱼人冒出来,但是一个精灵忽然挣扎着拍打着自己的脸然后疯狂甩头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个家伙身上附着了一个混浊的类似于黏痰一样的玩意。那玩意包裹住了那家伙的脑袋,那个士兵丢掉了武器拼命想要想要将脸上的这个东西扒拉掉,可是任凭他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 我走在队伍的最中间,也是最前面。见状我赶紧往后退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有水的地方。 另一个士兵伸手去帮忙,但是当他的手触碰到那团粘稠的半透明的像胶水或者黏痰一样的玩意时,那东西一瞬间就蔓延到了他的身上。那个士兵拼命甩胳膊,妄图把这玩意甩下来,但根本无济于事。 他慌了,他惊叫着。当那玩意不可避免地顺着他的前胸蔓延到脖子,然后糊住他的嘴巴最后将他的脑袋包裹住的时候他跟前面那个家伙一样开始了拼命的挣扎。 窒息的恐惧没有人能承受得住,这是生存的本能。看着这俩家伙最后倒在地上扭动着身体的样子我们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当听到有人大喊快躲开的时候我才发现从水里冒出来的不光是鱼人了,还有那种黏痰一样的东西。它们在水里游动得非常快,但是一旦到了陆地上就慢了下来。 所有人都往一边躲,而这个玩意并不对鱼人发起攻击,它们只是奔着我们缓慢地爬了过来。难道这也是梦里的玩意?或者这群家伙进入梦境之后造出来的? 退,赶紧撤退!这玩意即便只有三五个就已经能将我们全部杀死,而从水里冒出来的哪是三五个,二三十个也有了。看到这一幕直接让我放弃了继续战斗的想法。打不了,根本打不了。这完全不是危言耸听,那玩意我们是完全杀不死的!你能杀死水么?我不能,至少现在不能。水是无形的,水亦是有形的,水可以被切割,却又无法被真正切割,这些玩意就是如此。这种应该算魔法生物,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把德鲁伊带出去!”我一边喊一边附身抓住了刚才倒在地上还在抽搐的精灵。这些玩意也不知道是吃啥长大的,真他妈沉! 逃跑的众人更是直接扛起站在原地没有了反应的同伴们。出口就在前面,他们争先恐后地往外逃去。至于身后还有几个没顾得上的德鲁伊此时我也真顾不得了。我只能希望他们能活下来吧。 冲出那个洞口,地上的德鲁伊被我拖拽的脸都朝了下,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毁容事小,死了事大。 怪物们追了出来,从山洞里窜出来的十几只迅猛龙则把我震惊到了。从水里竟然冒出迅猛龙来了!而随着四处乱窜的迅猛龙跑出来,那些会尖叫的花,以及巨大的风蛇也跟着跑了出来。蛇飞在天上很恶心,在地上蜿蜒的大蛇看着更恶心。那个山洞完全变成了一个万花筒,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冒出来了。 看着源源不断涌出的各种生物我感觉迟早会把这里塞满。一旦它们找到出口那这个地方未来是什么样子还真的难以想象了。 扛着那些依然陷入昏迷的德鲁伊来到外面,外面的矮人那原本就大的眼珠子充满疑惑地盯着我们。我扭头看了看跑出来的人,少了至少三分之二的人。 没有进去的精灵原本就蓝哇哇紫不拉几的脸上表情难以形容,他们可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这里的情况立即被送往泰达希尔,这已经不是单纯失败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而我们的失败很快就被部落那边知道了,他们怎么知道的不得而知,但部落的军队很快就来到了我们附近。部落的到来引起了精灵和矮人的不满,但是碍于暂时还是同盟的面子上双方也没有发生冲突。 部落那边进到洞穴里探查了一下之后表示他们可以帮助进去清理一下,被我们救出来的德鲁伊不到进去时候的一半,里面现在什么情况我们也不完全知道,唯一能知道的是那里面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型动物园。 精灵本想拒绝的,但是部落这边兵强马壮,人数众多,就这么拒绝还显得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于是这边同意了部落方面的要求。 昏迷的德鲁伊终于醒了过来,但是醒来的他们一下就变得疯疯癫癫了起来。这个情况真的是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我也参与治疗了他们,但是我的圣光之术只能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让他们不这么暴躁和癫狂。这个情况我们没有让部落那边知道。也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 在他们情绪稍微安定一点之后我得知了一些事情,就是他们没有进入翡翠梦境,我猜大概率进入的是纳拉雷克斯的梦,而在他的梦里完全就是噩梦,当他们说起这些东西的时候有些敏感的德鲁伊会立即再次情绪失控,我阻止了众人企图制服他们的想法而是让他们折腾,他们折腾够了也说出了一些零星的线索。然后将他们再次制服之后我才一点一点地询问起他们嘴里提及的事情。 当然部落的自告奋勇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了。他们也是在纳拉雷克斯的床前被硬生生的挡了回来,那个黏痰一样的玩意让凶猛的兽人士兵无可奈何束手无策。他们虽然失败了,但是里面发生的情况大概了知道了,里面不光成了动物园,而且那些没救出来的德鲁伊一个都没剩下全都死了。至于躺在石床上的纳拉雷克斯他们并没有动,当时他们以为那家伙跟周围的德鲁伊一样都已经变成了尸体。 纳拉雷克斯应该还没死,如果他死掉的话就不会再出现这些玩意了,可是这个情况我们并没告诉部落方,我们在等待泰达希尔那边的援军和指示。 很快泰达希尔那边来人了,飞来的两头巨鹰落在我们面前,这俩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但是他们脑袋上都长着角说明来者不善。不过里面牺牲的一个家伙里也有个头上长角的,可到现在他叫什么名我都不知道。 我记得长角的都是比较厉害的德鲁伊了,俩人详细地询问了事情的经过,然后立即着手对这些精神失常的德鲁伊施展了一系列的法术和仪式。 法术没有想象中那么惊心动魄,但是看样子应该是他们要进入这些家伙的记忆中,我们的话代替不了他们亲眼所见的景象。我感觉这俩家伙的法力应该比先前的都要高得多,至少他们脸上没有那么多怪异的狰狞的表情。 他们对被救的几个人施展了法术之后就碰头讨论了起来,因为我曾施展圣光术帮助安抚这些家伙所以我被允许在一边旁听,而且我这张人脸他们也断然不会排斥。 他们分别进入到了这些人的精神世界里,他们的记忆陷入了混乱,但是更多的是恐惧。他们的意志被那种混沌和恐惧所摧毁,至于是怎么样的混沌和恐惧到什么程度他俩只是对视但并没有解释。其实也能想象到大概是怎样的情况,能把人搞疯掉已经不是常说的那种恐惧了。 不过……梦里感受到的和现实感受到的是不一样的,梦里的感觉会更真实,更愿意相信。这种被放大的感觉摧毁一个人确实要比现实世界简单。 而当我询问翡翠梦境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们俩更是选择了闭口不言。呃,他们跟我不熟啊。 精灵的人数已经没很多了,现在就需要矮人做补充,这些端着火枪的矮个子跟在精灵后面首次进入到山洞里面。在见识到矮人火枪威力之后精灵选择让矮人做前锋。这一路上的活物在矮人联排齐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直到遇到那些黏痰怪。先前进来的部落士兵看来也是吃了这个得亏,前头尽是迅猛龙之类的尸体,但是从见到这些玩意开始兽人士兵的尸体就成倍增加。而且这些玩意明显要比先前个头大多了,虽然身体依然是混浊的,但是我发现有些黏痰怪体内似乎有兽人躯体的残骸。而有残骸的这种怪物身体更大,移动速度也更快。 此时不等矮人动手两位德鲁伊就出手了,要么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们俩召唤的法术如流星一般从天而降,这山洞是有顶的,所以能召唤出这种东西来让我很是惊讶。 流星砸到那些魔法生物的身上,不光是砸的粉碎而且剧烈燃烧的火焰更是让这些玩意发出一阵滋滋声然后灰飞烟灭。嗯,应该换种说法,叫蒸发殆尽。 果然是魔法打败魔法。 就这样一路平推重新回到了洞穴之中,地上的德鲁伊尸体已经被破坏掉了,这不是腐烂,是血肉直接被刮掉了,就像被什么溶解了一样。俩德鲁伊比较轻松的解决了徘徊在周围的怪物,然后才重新检查依然躺在石床上面却安然无恙的纳拉雷克斯。 我终于能凑近看看这个叫纳拉雷克斯的大师长什么样子了。死去的德鲁伊脸上没有一个有好表情的,全都呲牙咧嘴面目狰狞。但是这个家伙则面容安详,完全不像是做了噩梦的样子。 俩德鲁伊还是挺明白的,只有一个人伸手触碰他的身体并连接到了他的思想中。要不是这家伙脸上表情扭曲了一下我还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我紧张地看向另一个德鲁伊,我提醒他说这个思维绝对不能连接久了,会出大问题的!那个德鲁伊严肃地看了我一眼后并没有选择动手,而是试探着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已经陷入思维的那个德鲁伊。我紧张地看着他在触碰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的时候直接飞起了一脚。 我别无选择。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89吞噬者 坐在地上的俩人都是一脸懵,我看他们的眼神没有一点好奇,完全就是震惊和疑惑。看他俩的表情和动作我感觉他俩应该没事。 我凑上前去询问有没有事,后来接触的那个德鲁伊眨了下眼睛然后看向身后的另一个家伙。 在确定没事之后他伸手将他俩拉了起来。 “我没有骗你们。”我说。“幸亏你们陷得不深。” 他俩面色凝重,其中那个紫胡子说:“必须把他弄醒!” “纳拉雷克斯已经陷得太深,普通的方式已经弄不醒了,而且……他的梦完全是乱七八糟。”另一个绿胡子说。 “我们不能用普通的唤醒方式,他梦里的怪物会随时出现。”紫胡子说。“我刚才就遇见了一些。” “我也遇到了,他们在追我。”绿胡子说。 “我躲起来了。”紫胡子说。 “那个梦里的感觉过于真实了。”绿胡子说着看向远处的积水。“那片积水有问题。” “他梦里的东西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我补充道。 俩人看了我一眼,“把他抬出去?”绿胡子说。 紫胡子点点头,“先弄出去吧,至于他的灵魂现在何处我们再慢慢找吧!” 果然是个好办法!这地方太不行了,一旦出现什么危险情况真的是躲无可躲。这个活没有交给精灵去做而是由矮人代劳,矮人看上去更迟钝些应该不会受到梦魇的影响。 将纳拉雷克斯运出洞穴之后部落那边赶紧过来人打探情况,这群粗鲁匹夫里有两个萨满,唯一能懂德鲁伊的就是那两头牛。我感觉部落那边就是来看热闹的,他们脸上的表情多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刚死了一些士兵的事情似乎完全不能影响这些家伙的心情。 纳拉雷克斯被摆放在地上,跟人类魔法师不同的是他们的施法仪式要简单得多,他们根本不需要法阵,也不需要什么法器或者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俩盘腿坐在纳拉雷克斯的左右两边,不一会俩人周围出现了微微的绿光,当两个绿色的光团从他俩身上出现并在纳拉雷克斯的身体周围开始环绕。 在转了好一会之后两个光团直扑纳拉雷克斯的身体,在没入他身体之后纳拉雷克斯忽然扭动了起来,他的嘴巴里发出了怪异的声音,他在说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围的人不少,全都是看热闹的。除了那精灵在扭动并发出阵阵怪叫外并没有出现别的情况。随着纳拉雷克斯身体呈现出十分诡异的姿势,忽然从山下传来一声吼。飞鸟被吼叫声惊飞,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发出这样清晰的吼叫,发声的玩意体形多大已经不可想象。 人群中发出一阵轻微的骚动,过了一会之后忽然有人发出一声尖叫,寻声望去,从洞口冲出来了一堆各式各样的玩意,有鱼人,有迅猛龙,有风蛇,甚至还有长相怪异的乌龟。我在等待着那些软塌塌的玩意出现,一旦那些魔法造物跟眼前的这堆玩意一样成群出现,就现在的情况可是麻烦了。 所有人都立即动了起来,这么多人面对冲出来的野兽们根本就是砍瓜切菜,我一直站在原地看着这俩德鲁伊和那个扭动的家伙。从山洞里冲出来的动物源源不断,而且几乎将洞口塞住了。当尸体倒向山洞内,又一批动物冲了出来,而随着这些家伙跑出来,我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出现了。等待了那么久的黏痰怪终于来了。因为天也是黑了下来,那些玩意非常不容易被察觉,直到有几个矮人战士被裹住脑袋他们才赶紧撒开,可是散开的代价就是瞬间的混乱导致了不少动物跑了出来。 虽然这个世界也有这些生物,但从异世界来的它们不知道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当我尖叫着让他们点燃更多的柴火企图拦截这些玩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见状我一把扯住精灵的指挥官,“点火!点火!把他们三个围起来!” 这个精灵看我的眼神很是震惊,而接下来流露出的那种不信任是难以掩饰的。我瞪着他的眼睛,他跟我对视了几秒之后甩开我的手大声指挥士兵来保护还沉浸在梦里的三个德鲁伊。 众人拾柴火焰高,兽人竟然也加入到了一起拾柴的行列,那些水做的玩意还是爬了过来,当火墙附近出现火焰减弱或者熄灭的情况就是那些玩意爬过来了。而补上去添柴的次数越来越多,其实防守的阵线也往后越来越后移。 我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俩德鲁伊在做什么,这都一天了,在这么拖下去我只能劝他们打断施法将他们强行转移了。指挥官也很焦急,因为出现的水怪越来越多,除非足够大的火焰,否则根本无法阻止他们跨过火墙。 当士兵们发现山下也有怪物来袭的时候部落的指挥官跑来要求立即撤退,这种防御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尽头,并说那三个德鲁伊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说实在的这时候我还真就同意他的说法。而这时候穆约站了出来,他说并不是浪费时间,两个德鲁伊应该是在寻找纳拉雷克斯的灵魂。这个迷失的灵魂不仅能终结发生的一切还能知道很多更加意外的事情。 精灵们不想丢下同伴,尤其是这三个人应该都不是简单的家伙,而兽人则没想到自己人会出来反对自己。 就在我们还在迟疑的时候终于一道月光从天而降笼罩在了纳拉雷克斯的身上,牛头人惊叫起来,也在此时那两个德鲁伊睁开了眼睛。 “快!”精灵指挥官大叫着指挥身边的人去扶一把。 紫色胡须的德鲁伊抬手摆了摆示意不要管,扭曲的纳拉雷克斯的身体此时也瘫软了下去。绿色胡须的德鲁伊伸手抓住纳拉雷克斯的手,“快醒来,兄弟!” 纳拉雷克斯毫无反应,从山洞里却传来一声巨大的嘶吼。当蜂拥而出的鱼人毫无顾忌地冲向烈焰视死如归的时候直接把我们惊呆了,赶紧冲上去的士兵拦住了涌过来的鱼人。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洞口的尸体被一个巨大的力量给推开了。 当那个巨兽从洞口探出整个脑袋的时候我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这是个我从未见过的最大号的鱼人。洞口卡住了它的身体你说它得多大! 扑过来的鱼人被很快消灭干净,因为鱼人的出现而导致了火焰熄灭才侥幸没被蒸发掉的水怪跨过了火墙的余烬。 “快起来!那种水怪来了!”我朝俩德鲁伊大喊。 其中那个紫色胡子的德鲁伊站了起来,他张开双手将双臂举向天空,瞬间一颗巨大的陨星从天而降。这种火焰可比木柴烧得旺多了。 那头巨大的鱼人挣扎着从洞穴中挤出来的时候它顺手抓起地上的尸体朝我们扔了过来。众人纷纷躲避,我一把搀住那个绿胡子精灵,他则一把抓住纳拉雷克斯。 纳拉雷克斯此时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睁不开的样子,“他怎么了!”我惊呼。 “他陷入梦境太深,他的灵魂已经分裂了!”绿胡子说,“我们找到了他的灵魂,但是想要拼接并找到本心只能靠他自己!” “要是做不到呢!” “他一定行!”绿胡子喊。 行不行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庞然大物已经朝我们扑了过来。 “先撤退!”我喊。 “撤退!”绿胡子一把将纳拉雷克斯拽到自己怀里,“先撤退!”他喊道。 这家伙脑子没问题! 列阵的矮人永远都会冲在前面,这个品质是所有种族都不具备的。他们永远都那么自觉,那么勇敢,那么无私。 紫胡子德鲁伊又要施法,他能多撑一会是一会吧。就在我和绿胡子架着纳拉雷克斯走出去没多远,忽然还在半昏迷的纳拉雷克斯身体猛地抖了一下。我扭头一看他竟然睁开了眼睛,不过那双发着绿光的眼睛却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只看了我一眼就猛一扭头看向一边的紫胡子,“吉恩斯!”他竟然认识这个紫胡子。“快走!”他惊呼。“吞噬者要来了!吞噬者!他要出现了!快逃!” 我转眼看向正在攻击矮人军阵的巨大鱼人,“是它么!”说着我推了纳拉雷克斯一把。 还没完全从梦中清醒过来的他转头看向我,然后瞬间就被那鱼人给吸引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大变,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绝对想象不出暗夜精灵还能做出这种表情来的。 “快撤!快!”他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他慌张的眼睛从我的脸上转移到了紫胡子脸上,“它会吃掉我们所有人!” “你冷静下!”紫胡子呼喊道,“我们的军队能杀死他!” “它一旦开始吞噬,我们是无法阻止他的!我们的攻击根本无能为力!兄弟,请你相信我!撤!撤!”他挣扎的样子似乎想告诉我们他说的都是真的。 还没等我们做出反应矮人的军阵崩溃了。竟然是鱼人的体型一下子变大了一倍多,它扭动着的身体快速增长,而顺手抄起一个矮人那张开的大嘴直接一口就咬掉了他的脑袋。一手抓一个人,拽着一条腿就抡了起来。这种攻击根本就挡不住。 “听我的!兄弟!相信我!撤退!不要无谓的牺牲!”纳拉雷克斯咆哮了起来。 “撤……撤退!”紫胡子对一边的绿胡子喊,绿胡子还在施法,但是此时的法术并不能对这鱼人造成什么影响。 “撤退!”绿胡子眼看不行也终于醒悟过来。 这不是撤退,是溃败。 当然了,部落撤的最快,当我搀扶着纳拉雷克斯下山的时候,部落军队已经走远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90梦的起源 这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我从未见过鱼身上的鳞片能有这么强大的防御能力。对人类而言刀枪不入是对盔甲最高的评价。除了盾牌,重型板甲是所有铠甲中最有安全感的武装。排除太重和行动不是很便利的特性之外没有任何缺点。 而这只鱼人的鳞片已经超越了我认知中的所有金属,且不说近战武器能不能够的着它,矮人火枪竟然没能让它躺下这已经就是奇迹了。 魔法生物果然是魔法生物,也不怪叫它吞噬者,这玩意不断地撕咬不幸被它抓住的士兵,它这种吞噬已经不是单纯的恐吓而是成为它身体恢复的最佳方式。是的,那被它吞掉的血肉让它根本不会在意我们士兵对它造成的伤害。 俩德鲁伊已经不敢对那头怪物再释放任何大规模杀伤性魔法,炸裂的法术造成的误伤超过了鱼人本身。但是那些单体的法术对它的伤害似乎不痛不痒。而我印象当中能把黑龙从天上拉下来的巨大藤蔓竟然被这鱼人一下子就挣脱开了。 眼看这时候情况已经完全失控了,我们除了逃命什么都做不到。纳拉雷克斯被我俩架着嘴却不闲着,我也问了他几个问题,他的喋喋不休让我知道了这个巨大的玩意究竟是怎么来的。 他说翡翠梦境确实被污染了,他陷入噩梦是从有次在翡翠梦境中企图寻找治愈之术开始的。绿龙守护的这个世界滋养万物的是水,而真正的治愈之能也是从水里来的。没有水的地方是不会有生命的,没有水的地方只能有死亡。 水可以包容一切,好的,不好的,光明的,黑暗的。在那个世界中水是纯净的,所以在那个世界中不管是露水还是雨水,不管是河水还是湖水蕴含的魔力都非常强大。但是凡事都有两面,就像黑暗和光明,纯粹的强大之处在于纯粹,但是纯粹的弱点偏偏也是纯粹。 那些水被污染了,究竟是谁污染的他也不知道,而且这种污染并不是随处可见更非轻易察觉。可这个事情偏偏叫他碰上了,当他感觉到给他力量的那湖水有些异样的时候只是有点奇怪却并没有起疑心,直到有一天当他感觉到不妙的时候他说他的意志开始变得有点不受控制。 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特殊的,悠远的,苍老的,神秘的,令人恐惧的,令人好奇的声音。 他第一次在进入翡翠梦境的时候出现了偏差,他没有进入到翡翠梦境,而是一个混沌的,灰暗的世界。他当时的感受是疑惑,然后是不断地疑惑,然后从疑惑变成了好奇,直到他猛然发现那个声音再次出现并让他无法反驳无法质疑,他相信了这是他创造的世界。 即便是现在他依然相信那是他创造的世界,只不过那是个不完美的世界! 这个念头深入他的思想,我感觉这想法已经成了他的潜意识,成了他坚定不移的信念或者信仰。不,或者比这还要严重的多! 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他相信自己能当拯救者,这种想法让他开始膨胀,他感觉自己可以超越大德鲁伊玛法里奥,怒风成为暗夜精灵历史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最强大的存在,这已经不是名垂青史,而是将会改变这个世界,甚至是他们的魔法定式的革新。而在他逐渐的突破逐渐的发现这个世界该如何被改造之后他膨胀到感觉自己能做造物主。 造物主! 我架着他一边走一边听他在讲述他的经历和感受,他的话叫我感觉他似乎还很怀念那个世界似的。而在他的话语里我听到了骄傲,听到了自豪,听到了遗憾和不甘。绿胡子这个人还行,他在不停的解释和劝导,希望他能醒悟过来,他告诉纳拉雷克斯他脑子里的世界是虚假的,只有翡翠梦境才是真实的。 但纳拉雷克斯却一直没有接茬,他应该听到了绿胡子的话,但是他既不反驳也不顺着他的话说。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感觉中自顾自地诉说着他的那些尝试是如何有效的,在他的世界中他领悟的法术是有效的,他创造的东西是怎样真实的。他从开始创造最普通的物品到创造花草树木,从改造不能动的植物让它们开始往动物进化,甚至直到某一次他忽然因为屡次创造的不满意而陷入深深的焦虑和愤怒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在两个世界都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玩意。 他说他先感到了惊讶,然后是害怕,他赶紧毁灭这个造物以防止它再生,他厌恶且担心那个怪物,他不愿意记起那个玩意的样子,他说一旦想起并形成了真实且清晰的记忆的话,那这个玩意就有可能再次出现在他梦里。尽管他做了很多的尝试,可这种情况偏偏就成了现实。 他说那个玩意没有头,没有身体,看不到本体,只能看到长满眼睛的触手,那些无穷无尽的,大大小小的触手从地下钻出来,那些触手上除了眼睛就是吸盘,而那些吸盘竟然能喷出黑色的烟雾。无法消散的烟雾让他的世界一下子就变成了灰暗的色调。 再一次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越来越多的恐惧,但是他再也没有梦到过触手却梦到了凋零和枯萎,污染和变异。他开始变得焦虑,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有点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梦,哪个才是现实。 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效果不大,他想要找到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的感觉,他渴望见到那个玩意,然后彻底击败它,酣畅淋漓的将它击杀在自己的梦里。但是那个玩意竟然消失了,就这样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尽管他在努力的寻找,什么盼望,期盼,乞求再梦里再见到它,可是它却真的消失了。 见到它他焦虑,见不到他却更焦虑,他说它被他创造出来了,但是他却找不到它了,无法找到就无法消灭,而越不能战胜它,这个玩意的危害就越大,无法消灭就可能因为某天某事而爆发出来,这种突然的出现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创造出这种东西来,他甚至开始为了训练自己而创造更多更凶很更强大的玩意好让自己能有掌控自己的梦,掌控自己世界的能力。他害怕失控! 他说他那时候强烈的感到需要帮助,但是他却不想将他的这个情况告诉给他的伙伴们,以及自己的学生和追随者。终于有一天他下定决心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给了他最亲密的好友,然后将他拉进了自己的世界里。 这是一种很大胆的尝试,虽然是最好的朋友可这个事情已经超越了他们所有德鲁伊的认知和水平,这事一旦被走漏了风声就是死罪! 但是他决定赌一把,而最后的结果是他竟然还赌对了。他的好友进入到他的世界中从最开始的不屑,不解和指责到逐渐的震惊然后就是沉迷。他用这个世界完全的自由度彻底征服了自己的朋友,而最神奇的事情是后来他俩不用接触,就是不需要身体肢体接触就连接到那个世界里。 他的朋友在这个世界里从探索到逐渐开始放飞自我,这种放飞自己的诱惑是致命的。尽管他的魔法水平确实突飞猛进,但是这个家伙为了让自己的水平更精进竟然开始尝试一些被暗夜精灵所摒弃或者禁止的法术。 一旦开始搞这种事情,就像偷腥成功。暗夜精灵之间有没有偷腥我不知道,但是他形容的感觉跟这非常相似。如果仅仅是练习禁忌魔法也就罢了,可偏偏他的朋友却发现了跟他如出一辙的方法,他偷偷创造了一些练手的怪物。这种事情在翡翠梦境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出现绝对不被允许出现的事情。 这件事被纳拉雷克斯发现了,他立即对他的朋友提出了警告,他最开始还担心自己失去了自主权,但是当他禁止了他的朋友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感到了失落。但是很快他的朋友央求他的样子让他忽然又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这种快感让他非常满足,而且因为这件事他才让他的这个朋友去作了自己的宣传员,这也就是后来他的信众越来越多的原因。 如果仅仅是这样这个故事就是另一个样子了,突然有一天他感觉自己不能仅仅创造一个让他们游玩发泄的地方,而是要有更大的目标,做一些更伟大的事情,于是他再次试图进入已经几乎被自己抛弃的翡翠梦境。 如果他仅仅是进来也并没有什么,但问题是他竟然想到了把这个世界跟他创造的世界相连接。这个事情的直接后果就是……翡翠梦境变得不再纯粹。 他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开始他也很担心,就像一个把洁白的墙壁弄上了污渍的小孩,越想弥补破坏的就越大,直到有一天他觉得自己已经待不下去了,这事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与其这样倒不如早点离开。 他以前在泰达希尔也算是有名有号的,他的为人他的追求大家也是都知道的,而挽救贫瘠之地这个曾经的宏愿也就成了他的挡箭牌。他其实是逃离了泰达希尔,他没有留下任何口信跟消息,但是并不妨碍他的追随者们找到它,只要他们还能被允许进入他创造的梦境,在那里就是他们的天下,他们可以畅所欲言。这就给暗夜精灵们后续追查造成了很大的阻碍。 自从纳拉雷克斯离开泰达希尔,他们起初的秘密行为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愈加的疯狂也为后来的失控埋下了隐患。人是很贱的一种生物,那就是你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想干什么,而暗夜精灵在这件事上跟人并没有多大区别。 被泰达希尔发现还是从纳拉雷克斯告诉同伴不要再进入原来的梦境开始的,他的追随者不被允许再进入翡翠梦境。在纳拉雷克斯的梦里谁来了谁走了他一清二楚,但是在翡翠梦境他就控制不了他们了,他们出现的地点,做了什么,什么时候走的,怎么离开的他都一无以知。 而他们中究意是谁暴露了行踪,究意是谁的何种所做所为被翡翠梦境中的巡查发现他一概不知。当精灵们找上门进入他的思想空间后他一下子就困住了那群德鲁伊,但却始终没能从他们的脑子里获得任何关于自己的有用的信息,这也能看出泰达希尔那边对这件事的保密程度之高。不过尽管如此纳拉雷克斯还是从他们的脑子里得到了一个消息,“抓住他,抓活的”。 他选择了反抗,但他又解释说那个做决定的人根本不是他,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自主意识。 对于这点紫胡子表示赞同。不管是真赞同还是假赞同,反正他点了点头。 因为架着他走得急我有些事情还没来得及问清楚,而更始料未及的是本想先撤退进绿洲的,但是前方队伍报告不可行,部落军队已经逃离绿洲往十字路口方向进发了。而造成这个情况的原因则是从绿洲中涌现出数不尽的怪物。最大一只是个拥有三只脑袋的巨大怪物,那玩意比那鱼人还要凶残,最先撤进的绿洲的部落军队就是让这个玩意给撵了出来。 我们立既也调转方向往绿洲外面逃去,两个精灵全都大惊失色的样子告诉我这怪物的背景岂止是不简单,而纳拉雷克斯的话让我感觉后背更是一阵发凉。 他造的孽还远不止于此。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91永无宁日 暗夜精灵的历史比人类要久远得多,他们所见过的人类不一定见过,出现在他们历史中的东西也大多不会出现在人类的历史中,不管是故事还是传说。 当士兵将告诉我们那怪物是三个脑袋的时候他俩都叫出了声,能让他俩如此惊讶我估计这就已经不是简单的怪物了,这丝毫不是开玩笑也完全没有夸大的意思。这时候哪有什么心情怀疑那怪物是不是真有这么厉害这种傻问题,我只想知道它究竟是什么玩意。 在暗夜精灵的历史传说中曾经出现过这种三只脑袋的怪物,但是这种玩意却并不是祥瑞的代表,更不是财富的吉祥物,这玩意是纯粹的邪恶的化身。但是这个传说太过古老,古老到只有那些资深的德鲁伊和祭司们才知道它的存在。 而传说中的这个玩意其实在精灵出现之前就存在了,而传说中这东西的三个脑袋分别可以喷吐火焰,冰霜和毒液。它们一般生活在深渊之中,只有极特殊的情况下才会让人看到它的面目,至于它的身子什么样就只有记载于传说中那些不知真假的文字了。 在世界没有崩裂之前暗夜精灵跟巨魔共享同一片天空下的土地,暗夜精灵将这种多头怪物称之为多头蛇,他们断然不会祭祀这种怪物,但是作为万物有灵一切皆有洛阿神灵的巨魔来说这也成为了他们崇拜的对象。 对此暗夜精灵虽然也有些微辞但是因为他们跟崇拜这种多头蛇的巨魔部族相隔甚远而就此作罢。但是让两位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里竟然出现了这东西。 紫胡子的反应最开始是以为这片绿洲竟然会有如此深渊,而且他还自洽地说刚才的洞穴里应该还有他们没有发现的秘密。可我看着纳拉雷克斯略显尴尬且稍纵即逝的表情断定他一定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我是不准备给他留面子或者让他有什么别的想法的,于是我直接反驳了紫胡子的说法,紫胡子瞥了我一眼后盯着纳拉雷克斯问他是不是这么回事,他刚只是迟疑了一下紫胡子就直接停下脚步。我被拽了个趔趄,纳拉雷克斯惊讶地看着他的时候紫胡子直接一甩膀子将他甩了开来。 纳拉雷克斯有些尴尬的望着紫胡子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他说那个东西他知道,那玩意确实也曾出现在他的梦境中,但是他不确定眼前这个玩意跟他的梦是否真的有关系。紫胡子听闻大发雷霆,我看着他炸开的胡子告诉了他真相,在他俩施法企图治愈纳拉雷克斯的时候绿洲中确实传来了巨大的吼叫声,应该是它没跑了。至于是不是从纳拉雷克斯的梦里来,那就留给紫胡子自己猜吧。 部落撤走了,我们也毫不犹豫地跟着他们一起转移了,虽然最后跟部落撤退到十字路口这件事让某些精灵们很不满但现实的情况就是必须这样做。对每个士兵的至爱亲朋或者对真正的军队统帅而言伤亡并不仅仅是一个数字。 我无法猜测泰达希尔那边一旦再接到报告将会做怎样的感想,如果他们要派人来的话就已经是第三次派人来了,两位德鲁伊办事不力无疑是在给他们脸上抹黑。但事情变成这个样子也并不是他们俩不想办好造成的,出现这样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撤出绿洲之后联盟军队只在十字路口之外驻扎了两天,稍微修整了一下之后就护送所有伤员回灰谷去了,我们这些人则只能停留在原地等待进一步的指示。有人提议继续在绿洲周围保持警戒,这样即便不进攻也不至于让部落认为他们无能而显得很尴尬,但是半人马的出现让提出这个想法的人直接收回了自己的提议。 漫长的等待让曾经骄傲的精灵们感受到了极大的挫败感,我完全能感受得到他们此时低落的情绪,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消极且烦躁的情绪越来越广泛地开始在士兵们中间蔓延。 联盟这边半死不活,但是部落那边却完全没有停下脚步,他们派来了军队,更派来了大祭司以及他的助手们,显然他们准备在联盟军赶来前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纳拉雷克斯的表情有些复杂,很明显他还有事情没交代干净,但我们并不着急,部落进攻的当天下午我就猜到了他没交代的那些事是什么。 部落果然惨败。 我们并不是不想支援部落进攻,但是我们这点人数顶多也就是一个呐喊助威,部落那边几百人的队伍冲进去之后没多久就逃了出来,不说那个多头蛇,单单是那鱼人自己就完全抗住了这几百个骁勇战士的进攻,就连部落的萨满都差点葬身火海。 联盟这边虽然偷偷幸灾乐祸了一下,但我们都知道这事已经不是笑完就拉倒,这已经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了。 我没有诱导俩德鲁伊继续审问他,但是我知道他还有不少东西没有告诉我们。在我们的注视下纳拉雷克斯将他没交代的事情交代了出来,但是他不想继续说了。我能理解他的想法,他不说是对的。说得越多他这条命可能就越保不住。我看向两位德鲁伊,他俩眼中的目光和表情虽然没有流露出小人才有的阴险和狡黠但是那坚毅的脸还是让我感到了一丝危险。 纳拉雷克斯看了我一眼,这眼神就不是尴尬了,而是一种无奈。我尝试着问他们之间的关系后得出的结论是一旦联盟派大军或者有足够能力的人来这里纳拉雷克斯这条命可能真就交代了,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足以让两人为他隐瞒那些事情。不过现在这个情况纳拉雷克斯被审判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部落数千人的队伍已经远远超出面对普通事件的应对规模。部落能这么做看来是一定要拿下这个玩意,可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来信说援兵马上就到可部落那边战斗已经要结束了也没能见到联盟的人来。 而就在部落大军杀死鱼人的那天,纳拉雷克斯却神秘失踪了。 我不是负责看守他的人,当时我们的离着部落军队并不远,虽然我们依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必须得在旁边督战,一旦需要汇报情况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尽可能多的消息报告上去。而部落那边也并不禁止我们观察战斗,所以我几乎看到了战斗的全过程。 那头鱼人的智商确实也不高,它被一支小队从湖里引出来,然后六七个萨满将鱼人困在了他们设置的法阵中间。这应该是他们精心设计的,鱼人踏进法阵之后忽然就摔倒在地。我看不到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但是鱼人摔倒之后想要完全爬起来就变得非常困难。 此时的部落士兵没有冲锋,而是等待萨满们继续施法,这次的施法过程让我很好奇,每个萨满身边都有好几个助手,那些身上披挂着花花绿绿奇形怪状布条装饰的家伙们手持大锤,有人手里则抓着胳膊粗细的木桩。 手持大锤的家伙抡起大锤将木桩狠狠钉在了地上。而萨满施法之后,那些木桩就会开始发光或者燃烧起来。最后将鱼人困住的是根根木桩之间相互串联的电流,形成的巨大电网让鱼人根本动弹不得。 那个鱼人也是异常的顽强,它坚持了非常长的一段时间,而它被困住之后从水里冒出来的小鱼人更是数不胜数,部落士兵则一直负责清扫冒出来的鱼人和不知道从哪跑来的迅猛龙。再次出现的黏痰一样的怪物在出现之后在短时间内也被控制住了,这才保证了萨满们的施法没被打断。 而彻底击败这个吞噬者使用的最终法术是从天上降临的火。冲天的火焰甚至引燃了周围的树木,那些萨满在助手的帮助下才在火焰中坚持到了最后。 魔法的对抗并不比近身肉搏更轻松,而部落这边的法术跟联盟魔法师的施法有着很大的不同。虽然一众人帮忙,但是只要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就够了。 而当我观看完他们的战斗回去找他们几个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也在找纳拉雷克斯,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或许用逃走这个词更合适,但在生存面前做什么都不为过吧。 干掉了一个还剩另一个,可是自从干掉了鱼人之后在那片湖里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多头蛇露过面。直到联盟军赶来,大家在湖面上制造了一些诱饵妄图引出来,可是最后都用上火药炸弹了也再也没见过那头怪物出现。 当然研究是要继续研究的,但是部落方却将胜利果实运走了,联盟那边能看到的也就是几片烧焦的鳞片而已。而对于纳拉雷克斯的失踪简直跟天掉下来了一样,我也没能得以幸免地接受了好几轮的调查。 这件事就是以这样的结果宣告了结束,至于他们后来将那个山洞翻了个底朝天,据说还翻了数次的事情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失踪的纳拉雷克斯带走了一些秘密,他逃走的原因显而易见,或许他也没想到出现的怪物竟然如此强大最后竟然能惹出这样大的麻烦,而这些秘密或许只有等到他被找到的那天才有可能被真正揭晓吧。不过在找到他之前麻烦应该少不了,这个家伙现在已经被定性为极度危险,恐怕他逃走也注定永无宁日。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92一波又起 吉安娜将信件递给我,这封信她已经提前帮我看过了。暴风城又来信了。 这次是瓦里安亲自写的,信里写得简明扼要非常清楚,那就是要求我立即放弃目前手里的一切别的工作务必尽快评估这场战争的情况并如实向他汇报。 瓦里安在信的语气很强硬,完全能看得出他现在心里的有多急切。当然了他在信里面透露的消息确实也能感受得到他为什么会如此急切。 部落那边已经不是蠢蠢欲动了,他们在荆棘谷增兵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而且现在的情况是不仅在荆棘谷就连黑暗沼泽附近也出现了他们的人。这种事是不能被容忍的。 我完全可以理解他,这不是说部落的行动没有通知瓦里安或者这种行为对暴风王国造成了威胁之类的,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王国周围的土地就算是暴风王国的势力范围了。他们的行为对瓦里安来说就是一种试探,一种挑衅,一种欺骗而且是满不在乎的那种,这是一个君主所绝对不能容忍的。 而现在这场远征花费的不仅仅是金钱,而且还有大量的人口,暴风王国最金贵的最精壮的那些男性人口,他们的离开造成的影响可不仅仅是土地的开垦比去年多了还是少了,粮食是不是丰收,人口数量和经济总量的增长也是一个王国最核心最重要的问题。 耽误的时间越长错过的机会就越大,这种陷于被动的处境只要不是昏君和弱智是一定能想得到的。瓦里安这么做也是真的着急了。 精灵的事情目前其实算是处理了一半,纳拉雷克斯的失踪是个大事,他接下来的日子将会过得非常不安,吉安娜说她了解到的情况就是精灵那边已经下了通牒,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找到纳拉雷克斯。 呵呵,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就这句话就能知道精灵那边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不过也没办法,纳拉雷克斯虽然说了一些事情但是他身上的秘密一定远不止于此,话又说回来,就算他身上没有什么秘密了这个家伙也必须得抓回来,某种程度上来说他造成的危害或许比那个叫伊利丹的要大得多。 毕竟他引发的问题是导致了精灵们的力量之源和精神世界双重被毁,德鲁伊在暗夜精灵种族中严格意义上不能算是宗教,但它的作用却是保证了暗夜精灵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德鲁伊是大自然的使者,是连接他们这个种族与自然的纽带。德鲁伊的兴衰直接影响到了暗夜精灵种族的延续和发展。 然而德鲁伊的精神家园和力量源泉——翡翠梦境竟然被污染了,就像洁白的衬衣上被溅上了一个泥点子。这种情况即便是暗夜精灵不在乎德鲁伊们也绝对不会答应,况且这个家伙创造了自己的精神世界这件事绝对会对德鲁伊内部造成严重的影响。这种算不算禁术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家伙的梦境里能出现这样那样的怪物这件事就一定要被严厉控制。今天能出现吞噬者这样的玩意,那出现更大的毁灭者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另外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就是精灵这边现在非常紧张,他们紧张起来也是有情可原的,毕竟如果部落那边继续拿这件事做文章精灵可能付出的代价就无法估量了。 萨尔究竟会不会这么做吉安娜没有明确的表态,她也没法表态,她能做的就是摇着脑袋说不会吧,不可能吧,我想应该不会吧这种话。但如果我是萨尔,就算跟吉安娜关系再好也断然不会完全拒绝部落内部对这件事的继续挖掘。 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都说要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而要让自己永远都不能被战胜的前提条件就是一定要让自己有足够多的底牌,而最关键的底牌就是掌握住对手更多的漏洞和把柄。用不用取决于我,但是我不能不掌握到这些底牌。 况且现在的部落内部可并不是萨尔自己说了就算的,萨尔只是大酋长,就兽人一个种族来说就有好几个部族,其中之一的战歌氏族跟精灵的仇恨由来已久,当年格罗玛什地狱咆哮的父亲格罗姆地狱咆哮手刃了暗夜精灵的好友,暗夜精灵德鲁伊的重要导师半神塞纳留斯,这也挑起了兽人跟精灵至今无法调和的矛盾。 而这个壮举却被兽人铭记,战歌氏族的酋长格罗姆地狱咆哮为了拯救部落拯救自己的族人而壮烈牺牲,他身上的精神不仅被部落所铭记,而且据说至今被很好的传扬和继承了下来。就现在这个机会,如果我是格罗姆的儿子格罗玛什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放过的。 兽人的确不研习德鲁伊法术,但是这并不影响这件事的推进,暗矛巨魔以萨尔马首是瞻,可研习德鲁伊法术最多的人是牛头人。况且暗矛巨魔即便个个遵纪守法到最后很有可能也会因为调查翡翠梦境而被重点关注。 这个地方我没有跟吉安娜讲而是只对艾格文说了,我向她详细地描述了当年我是怎么接触到翡翠梦境的,怎么进入到翡翠梦境里去的。 艾格文非常惊讶我竟然能进入到那个世界,她也仅仅是听说却从未进去到那个地方,而当我把整件事描述了一遍之后她说出了她的猜测。 呵,她的猜测跟我的几乎一样,其实我也是想让她产生这样的猜测。那就是翡翠梦境的污染其实很早之前就开始了,那时是因为巨魔的巫毒法术召唤了一些不好的洛阿神灵,而龙监视他们这么久的时间也必然要被巫毒法术所影响。这也是翡翠梦境中出现了大量跟巨魔有关系的生物的原因。 所以如果暗夜精灵调查起来最后势必要落到巨魔的头上,虽然精灵那边大概率还不知道这些,但人家已经将怀疑的目标和矛头对准了巨魔。 艾格文如此说着,可她又一句话直接将我说的心里咯噔一下。她说:“这件事其实跟你也有关系吧!” 我哼了一声半开玩笑的说怎么会跟我有关系,她却摇了摇头有些担忧地看着我并伸手抚摸着我的脸说:“其实你知道的对么?” 我没有回答她,我不喜欢被人看透我心里想什么。尤其是这些有可能会引起误解和不良后果的事情更是不愿被人发现更不愿被人提起。即便她是我爱的人。 “现在你身上的那股力量,那股阴影被压制住了,但是当年,那个时候的你却不是现在的样子,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身上的那股黑暗才是后来翡翠梦境出现问题的关键。” 我撇了撇嘴皱着眉头看着她,她眼里的担忧却让我感受不到丝毫的慰藉。 “或许不是呢?”我说。 “我也希望不是。”她说。“我也希望我的推测是错的。” “这个问题我可解决不了。” “那就留给他们解决吧。”艾格文轻轻地说道。 我再次辞别了她踏上了南下的旅程,只有到了前线才更有发言权。但是这一路走的我最后直接要暴走了,我决定到了前线第一件事就是要瓦里安立即马上务必先将暴风王国及周边甚至到矮人盟友那的交通和通讯都完善了。这不仅仅是旅程舒适的问题更是信息和人力物资能更及时快捷的运送问题。 我是走的够够的了!我真的是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在天上飞。这一路那简直就是劳心费力惊险刺激,或许是年纪大了的原因,我开始越来越犯愁这种低效率的行动方式。如果必要情况让我日行一千夜走八百我也不是不能做,但是现在是真的不愿意动弹了。 他们的进军就是从这里过去的,得亏都是些年轻力壮精力旺盛的半大小伙子,要是都我这么大年纪的家伙估计都得撂倒在半路上。 我到达前线的时候战斗刚刚打响不久,他们全都在忙忙碌碌,我则茫然地望着他们来来回回地折腾。营地外的战线附近出现了大量虫子部队,不是虫人,就是虫子。桌子大小凳子大小的虫子冲向了我们的军阵防线,而空中飞着的虫子则是直接从上往下四面八方地攻击着我们的士兵。 他们没人管我,我也不想让他们管我,我没有参战,而是一屁股坐在城墙上看远处他们在拼命撕杀。部落方并没有出现,我也没看到部落的军阵营寨在哪。 战斗进行了大半天,虽然虫人凶猛,但是我们的战士最终还是击退了虫人的进攻。战斗结束后我这才见到了他们的指挥官。当加文拉德看到我的时候他那张臭脸让我不由自主地笑起来,或许是我的笑也让他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也露出了一丝疲惫的微笑。 我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见过他了,他是一个称职的军人,但是他并不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朋友,至少在我落难的时候我没见到他,不过我并不怨恨他。 加文拉德的招待让我很是皱眉,但后来我还是释然了,这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好的食物了。他始终是个不善于言辞的家伙。 我传达了国王的命令和嘱托,他则向我介绍了目前的战况,并说最近的战况报告刚刚被送往暴风城,但是他不指望国王能及时给他答复,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到的路程。但尽管给国王的报告不能及时送达他也是个称职的统帅,他会尽他所能保证战争的持续和作战的胜利。 我说我不是来看他的态度的而是来评估战争的,现在暴风城需要他们要么立即胜利要么就要撤军了,现在暴风王国已经面临比这更严重的问题,兽人现在发现传送门重新开启了,他们开始往暴风王国南部活动,这里的战争如果不能及时结束兽人随时可以抽出手来对我们的王国发动攻击。所以……现在无论如何必须尽快结束这里的战争。 刻不容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93虫人之国 “现在必须让部落做出表态!”加文拉德如是说。 是的,国王需要的不是进攻,国王需要的是准确的情报。部落方投入的兵力究竟有没有减少,还是偷偷将人调走了,他们是在这里磨洋工只出工不出力还是真的想要解决这里的问题瓦里安必须要知道,而这里的将军们元帅们要比国王更清楚。 一旦部落方有问题,他们心里有什么小九九有什么猫腻联盟是绝不会容忍的,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貌合神离装模作样却又相安无事这么简单了。 在加文拉德的引荐下我见到了暗夜精灵的统帅,说实在的当我看到范达尔·鹿盔的时候给我震惊到了,这家伙的脸是我见过的最威严的脸,那种威严怎么形容呢……就是拿眼一看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家伙,那种不容置疑不容反驳的威严可以压倒出现在他面前而一切,而且他的个子本身就很高,极其宽阔的肩膀和强壮的手臂以及壮硕的胸膛也彰显着他强有力的武力水平。 他的脸是红色的,那种红不是纯粹的鲜红艳红而是一种比红润更红润的颜色,他的眉毛很长,不仅长而且根根直立,他脸上长着一圈胡子,紫色的长胡子一直垂到胸口。而最扎眼的是他脑袋上的鹿角! 那是这么多德鲁伊之中我见过的最大的鹿角,光看鹿角的形状和颜色就能感觉到这家伙身份和水平的不简单。 当然了我是听说过他的名字的。而在他身边我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布罗尔·熊皮。老友相见分外亲切,何况是在这种地方。现场的气氛因为大家相互的熟悉而变得稍微温和了一些。 期间我们聊了很多,这时候我才知道虽然加文拉德率领的人类军队在这里出生入死,但是他掌握的信息还不如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吉安娜多,他就是让人当枪使了。这个发现虽然有点让我有点为他惋惜,但是谁又不是被人利用的呢? 面对这样一个威严的不苟言笑的家伙我感觉有点拘束,其实我想缓和一下气氛,但是他听到我说我有一个认识的朋友,一个矮人的将军跟他重名也叫范达尔后并没有任何情绪和表情的变化,他甚至表现得就仿佛是没听见一样。 唯一让他对我感兴趣的只有我讲述了怎么发现并击溃尖牙德鲁伊那一段故事,以及后来纳拉雷克斯交代的那些事情。 显然他不是第一时间得知纳拉雷克斯消息的人,这让他表现出了一丝不悦,但他更多的是好奇,他好奇翡翠梦境究竟是怎么出的问题。 因为有跟艾格文交谈的经历所以我并没有将我进入过翡翠梦境的事情告诉给他,也没有透露过任何有关我身体变化的情况,我只是将我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以及吉安娜女士嘴里讲过的事情告诉给他听。 在这个过程中我没有任何暗示和导向,只是平铺直叙地讲述了我能说的一些事情。但是这个家伙听完我讲的话之后却直接说出了一句令我感到莫名其妙的话,他说纳拉雷克斯的事情以及翡翠梦境的问题跟面前的虫人有直接的关系。 我看着他的眼睛,又瞟了布罗尔一眼,布罗尔脸上的表情和眼神显然也没理解这个大德鲁伊的话。布罗尔看到我看他于是直接问范达尔是什么意思,范达尔解释道他们现在面对的敌人根本就不是虫人,而是虫人后面隐藏的玩意。 布罗尔表示自己只是知道面对的是一个被封印了近万年的王国但是并不清楚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范达尔说这个被封印的王国现在突然被解封只是个表象,背后真正的操手是让虫子都变得疯狂变得不顾一切开始攻击其他物种的家伙。那才是阴谋的真正主使。 我也追问这个家伙是什么,他告诉我那家伙其实出现在了纳拉雷克斯的精神世界里,那个没头没尾的混沌的梦里满是触须的玩意就是现在眼前这一切的主谋。 他说在比太古时期更遥远的历史中造物主创造了世界,而创造世界之后统御世界的却并不是泰坦,而是虚空和暗影。而在大地上,在海洋中,主宰那里一切的是虚空和暗影的结晶。那些玩意不知道被谁被记载在历史中,但是这种历史因为太过久远且没有任何的痕迹和具体的证据而被人所忽视并遗忘。 但他们确实存在,而且他们有个并不响亮的名字,他们被称作“上古之神”。 这些曾经的世界主宰让这个世界变得混沌混乱无序,没有什么生物能在他们的统治下生存,要么服从要么死亡,即便归顺同化结果也是极其悲惨的。 没有人见过他们的本体究竟长什么样,即便在传说中也没有本体的描述只记载了他们最大特点……那就是触手,还有无数双巨大的眼睛。没有任何生物比这更恶心,没有任何生物比这更邪恶,也没有任何生物比这更宏伟。 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没有回答我而只是说了句万万没想到它竟然出现在了纳拉雷克斯的梦境中。他脸上的表情是惊讶中带着疑惑,疑惑中又带着些许担忧,最后他跟布罗尔的交谈中甚至带着些许愤怒了。 而说到这里范达尔表示操控那些虫子的家伙就是上古之神,他说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有点不确定,但是现在看来是它没跑了,因为那些虫子筑的巢跟当年他们打仗的时候筑的巢完全不一样。那种暗黑的,扭曲的造型设计没有任何一个种族能有这种风格。那些玩意虽然是虫子,但是他们拥有的文明曾经创造的文明跟这种风格是完全不一样。而且那些触手和独特的眼睛装饰不正是上古之神所特有的么?布罗尔连连点头并一脸的深信不疑。 而既然是上古之神,那翡翠梦境出现的问题就有了答案,这种腐化的源头就是因为上古之神的潜入。 范达尔的推断叫我心里一阵起伏,我忽然意识到我体内那些黑暗是哪来的,那些艾格文所提到的混沌和灰暗。我忽然就想起了我是见过它的,只不过不是在陆地上,而是在……水下!在海里,或者是海底。我忽然就意识到那个曾经在我耳畔一直低语的家伙……或许就是它! 这似乎不是个好消息。看着范达尔那义愤填膺的脸忽然我心里产生了一丝担忧。我不是预言家但是我感觉我的联想能力超过一般人。 范达尔的要求很明显,他的态度很强硬,毕竟我也是代表瓦里安国王来的,范达尔也不傻,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他都活了一万年了应该比我懂,这时候我来的目的他应该早就猜到了,所以他把这件事往严重里说就是情理之中了。 但是我也不会因为他放了几句狠话就被唬住,我有眼睛,我能看到什么情况,我有耳朵,我能听到不同的声音,我有脑子,我能分辨什么是真的什么是装的。 范达尔第二天就去找了部落方,他要求部落那边必须参加接下来的攻坚战,并准备一周之内攻破虫人的防线深入到虫人王国的内部。 部落那边也做出了回应,表面上看他们是配合的,但是我询问范达尔部落方人员是否还齐备,范达尔给我的回答是肯定的。 转天整座营地全都动了起来,上次是虫人来袭,这次他们要主动出击。加文拉德问我要不要随军出征,我表示当然要,但是非特殊情况我是不会参加战斗的。他开玩笑地说是不是老了,我大方点头承认。 虫人的巢穴是进攻路线上最大的阻碍,他们挖洞可是在地下挖,地面上是无法发现他们究竟会从我们队伍前后左右什么方向钻出来的。虽然它们的虫巢是在地面上裸露的,但是这地方这么大想找到它们的虫巢入口说实在不是个容易事。 而且这群虫子经常会制造一些迷惑性的虫巢,真真假假的虫巢给我们的斥候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为了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巢穴就得深入地下,这给斥候造成了很大的威胁。而不填埋摧毁代价就是万一从这走过去了它们真从后面钻出来那这就麻烦了。 而这个任务交给部落方又着实不放心,最后范达尔的决定是粗略摧毁,尽最大的努力用最快速度通过虫人的巢穴迷魂阵。 可这种深入地下的巢穴要想摧毁起来绝对不是个简单事,德鲁伊的法术最多就是将洞封印起来,想要彻底摧毁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即便是放上狼烟也清理不掉洞里所有的虫人。所以最后实在没更好的办法只能求助于部落方的萨满祭司。 萨满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当年在跟兽人对攻的时候他们的萨满虽然不能撼天但是完全可以动地,他们的法术让大地震颤的非常厉害,而几个萨满一起上这些坑道巢穴被直接晃塌陷也一定是不在话下的。 这个想法得到了很好的实施,部落派来的萨满比当年的要强的多,这十几个萨满一起上直接撕裂了大地,塌陷是最稀松常见的情况,而当大地开裂的时候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从地下钻出来的时候看的我头皮一阵发麻。真恶心! 而德鲁伊们召唤的天火非常好的配合了萨满们创造的成果,火焰灼烧着那些虫子,那股味道说不上来,反正很是刺鼻。这样的模式非常好用,虽然不能用最快的速度推进但是这种稳扎稳打的方式下我们推进的速度已经不慢了。而到了后来虫子们也学乖了,他们不在蜷缩在洞穴坑道里等着我们将它们埋葬焚烧,而是最后基本舍弃了那些巢穴跑到地上来跟我们硬碰硬。 战斗很惨烈,但是这一周的时间就能感受的到我们胜利已经就在眼前。虫人的优势仅仅在数量上,庞大的数量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对我们造成了影响,可我方的德鲁伊和部落的萨满们确实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尤其是在后期,进攻他们那座被解封的帝国大门的时候。 未来的战争模式或许真的要改变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94流沙之战 我一直对埋藏在黄沙下隐藏在黄沙之中的文明很感兴趣,一方面我很奇怪他们是怎样在这种环境中生存的,竟然还能创造出这样的文明来,另一方面就是他们为什么会衰落,究竟是什么导致了他们的衰落,最后就是这茫茫的黄沙下究竟会埋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相较于财宝,我更希望看到一些新奇的东西,当然了财宝也是好的呀! 当我终于遥望到那连绵的城墙和雄伟的城市时说实在的我真的难以将眼前的建筑跟虫子联系起来,这样宏伟的建筑是虫子造的!哈!这怎么可能呢?虫子……虫子在我的印象中就是带着翅膀或者硬壳的生物,这些只能依靠气味和信息素来辨别周围事物的低等生物能在地上挖个洞筑个巢就已经是奇迹了,现在说眼前的城市就是他们造的! 尽管前面我也见到了虫人,但是那些鲁莽的玩意和丑陋的外表,完全不存在任何文明表现的外表以及挖洞筑巢的行为怎么可能是创造文明的种族呢? 后来范达尔向我介绍了这个帝国,这个曾经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帝国历史。 他说精灵一族察觉到这里的虫人行动是在一千年前,但是在万年前虫子其实就已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不过那时候这个混沌的世界精灵只是其中的一个高等文明,但并不是最强大的文明,那时候还有巨魔,以及这些奇怪的虫子。 虽然精灵并不是很想跟这些他们眼里的杂碎接触过多,也非常鄙夷这些玩意,但是精灵们并不参与它们相互之间的争斗。而天崩地裂之后大地分离,整个世界变了个大样子,那时候曾经出现在他们视野和历史中的玩意也就消失了。 那次地裂天崩导致了精灵其实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剩下的万年期间其实就是在弥补他们受到的影响和伤害,而大地被撕裂之后在精灵生存的这片土地上他们能知道的种族生物除了鱼人之外也就是牛头人,野猪人,半人马,和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的巨魔,以及神秘的托维尔石猫人。至于虫人这个种族早就被他们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直到一千年前的某天,范达尔在巡视完了半人马的土地之后偶然进入到了更南方的地方,就是这片沙漠。 这片沙漠对他来说极其陌生,陌生到他回想了所有他阅读过的书籍都没想起这是哪儿。他没有找到巨魔的踪迹,没有寻找到托维尔人,没有发现任何文明存在的迹象,这片不毛之地超出了他的想象,在他印象里凄凉之地和贫瘠之地已经算是生命的禁区了,虽说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但已经是让他们德鲁伊都只摇头的存在了,可这里竟然出现在了比贫瘠之地更荒芜,比凄凉之地更凄凉的地方。 他觉得不可思议,他怀疑这是造物主的玩笑,是一个被诸神所遗忘的地方。 他回到泰达希尔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给了他的族人们,那时候的他还意气风发,虽然活的年头已经足够久远,但是他的内心还是非常渴望做些事情帮助这个世界恢复到最生机盎然的样子。有些人在保护灰谷,有些人在保护冬泉谷,有些人在试图改造贫瘠之地,他作为大德鲁伊,有着大量德鲁伊学徒追随者的他也必然要做些事情,可也是从这开始他做了人生中最坏的决定。 他带着他的儿子以及他的学徒们来到了这里,他们继续寻找,寻找绿洲水源,甚至哪怕一丁点的生命存在的迹象,最后他们放弃了寻找,而是开始召唤天空中的风雨雷电,企图用魔法让这片干涸的土地能得到滋润而重新焕发出一点活力来。 突然有一天他的同伴跑来告诉他有了新发现,这片死地中有埋藏着一些东西,一些秘密,因为他们发现了一座几乎被黄沙淹没的建筑群,那冲天而立的巨大石碑无不彰显着下面埋藏着的建筑的宏伟。 范达尔很高兴,他认为自己的追求是对的,他也一定能完成自己的心愿让这片沙海死地变成森林的海洋生命的乐园。但是等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异样,尤其是进入那些被掩埋在地下的建筑之后,他看到了虫子,满眼的虫子,密密麻麻的虫子。 他看到这些其实很恶心的玩意时想起了虫人的事情,但是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它们。他们立即退了出去,他们尽量做到不要打扰和影响到这些虫子。但是他们的到来还是打开了一个魔盒,一个让范达尔悔恨至今的魔盒。 虫子跑出来了! 看着涌出地面的虫子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大大小小的虫子如狼烟,如黑水,冲破那些建筑的阻拦飞向了空中钻入了黄沙之下。 惊恐的众人想要建立观察站和哨所,但是虫子们才不管那些,它们直接摧毁了他们的哨所,驱赶了所有跑得快的人,跑的不快的家伙则被它们撕得粉碎。 被驱赶的范达尔立即赶回泰达希尔,泰达希尔方面同意了他的想法也愿意派兵帮助他们,但是尽管范达尔一再强调事情的严重性却并没有引起泰兰德等高层的重视,最后无奈的他带着并不是足够充裕的军队回到了沙海之中。 事情跟想象的总是有很大出入,他们的进展竟然很顺利,虫人在他们的进攻狙击下竟然溃不成军。这让范达尔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可胜利是有麻醉作用的,对一万年不怎么打仗的他来说也被接二连三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范达尔的儿子也犯了跟他父亲同样的错误。瓦斯坦恩作为范达尔的侧翼是辅助进攻的,但是前面的战斗都打得太顺利了,所以忘乎所以的他脱离了范达尔的主力被虫人带跑了,而突然杀出的虫人拦住范达尔的队伍之后用最快最凶狠的方式直接碾碎了瓦斯坦恩的侧翼军队。被俘的瓦斯坦恩被虫人摧残的不像样子,在面对范达尔已经溃败的军队面前将他的儿子瓦斯坦恩双手双脚双臂一截一截地扯了下来。 范达尔看到这一幕之后几近崩溃,而虫人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于是杀人诛心的将范达尔的军队围困起来慢慢歼灭一点一点杀死。如果不是范达尔是资深德鲁伊这场战斗他就死了,但是在诸多将领的催促下他变成了乌鸦飞走了。他的同伴让他活下去,活下去然后有朝一日给他们报仇。范达尔这才活了下来。 而范达尔全军覆没的消息也严重打击了其他部队的士气,从此之后他们在这里的作战就像锄地前面锄得好好的,突然碰到了石头。越来越不顺利的战斗让范达尔越来越狂躁,而泰达希尔的态度让他感觉非常不满。在泰达希尔接连派兵前来助战但是收效甚微的情况下奇迹出现了,龙来了! 是真的龙!而且是黄色的龙。 范达尔说他也没想到龙会来,即便是他这种经常出入翡翠梦境的大德鲁伊其实也并非能天天的随时随地的见到龙。此时龙的出现让他喜出望外。但是惊喜过后就是失望,黄色巨龙也并不是虫子的对手。 他根本无法想象那些铺天盖地的虫子是怎么产生的,他们根本杀不完。黄色巨龙的失败让精灵军队从一开始的高涨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但是好在一点,没过几天天空中出现了蓝色巨龙,红色巨龙,还有绿色! 火焰和冰霜是最有效的办法,虫人在四色巨龙共同的进攻下立即就被压制住了,范达尔说他当时化作巨鹰飞上天空,他要亲眼看到那些虫子是怎么被化成灰烬的。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报仇,地下的精灵军队在龙的配合下全力进攻,可是当他猛然发现他的同胞死伤的其实也很严重的时候他忽然醒悟了过来。此时这些受伤的死亡的同胞并不是在为泰达希尔作战,并不是为了精灵一族作战,并不是为和平未来作战,而是为他。为了他的仇恨在流血牺牲。 尤其是最后,当他们将虫人逼退到那个曾经被黄沙掩埋但是现在被虫子们挖出来的那片建筑之中的时候,他们的牺牲越来越大。范达尔终于找到了龙,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消灭不掉,那就将他们封印起来吧! 龙同意了他的提议,这场战斗中不光精灵们有死伤,龙也折损了很多。于是范达尔和四色守护巨龙一起将虫子和这座遗迹一起用魔法封禁了起来。所有的德鲁伊,所有的巨龙共同施法,一座座高墙拔地而起,封印的巨大石碑也钻出地面仿佛一根根钉子一样将这封印狠狠固定在了这片土地上。 魔法壁垒在根根石碑间融合,隔绝在外的虫子只要跑不快的就被消灭,隔绝在里面的虫子想要突破屏障的时候被化为灰烬。高墙将遗迹和里面的所有都封闭了起来。 范达尔内心怅然若失,这个仇算报了么?他不想承认,但是他不能也不想继续想这个问题了。看着那些伤残的士兵,他内心已经非常煎熬了。没有比好心办坏事更让人难过和懊恼的事情了。 巨龙给了范达尔一根节杖,在封禁的遗迹之外有一座建筑,他们告诉他,这个建筑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被魔法所唤醒,它上面会出现一面甲虫之锣。而这根节杖则是召唤这面锣并解开封印的钥匙。 范达尔有点诧异地看着龙递过来的节杖,他说他不是很理解龙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但是龙却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今天能封印住的只是这些虫子,但是封印不住的是黑暗。 当时他还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是现在他明白了。现在他们要面对的确实不是虫子,而是墙里面的黑暗啊! 我问范达尔这些事情部落知道不知道,他说现在知道了,但是部落究竟能重视到何种程度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目前看他们似乎配合的还倒是可以。现在已经几乎兵临城下了,那未来将要面对的邪恶和阻力也将更胜一筹。流沙之战已经过去了一千年,他的儿子已经死了一千年了。不变的只有黄沙。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95流沙节杖 部落的统帅来到了我们的营地。 见到他的时候我愣了一下,说实在的我是真没认出他是哪个,当范达尔说出他的名字的时候我这才一下想起来。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就是瓦罗克萨鲁法尔大王。 “你也在这里。”萨鲁法尔显然是认识我的,他那双小眼睛从范达尔身上转移到我脸上。兽人脸上的表情除了大笑别的时候永远都是丑陋且严肃的,我是没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多少友善。 我点头,“好久不见!” “我很高兴你能来。”范达尔说:“至少证明你们的酋长心里还是有数的。” 萨鲁法尔哼了一声,“这种事总不能让你们全做了,而且你们似乎也没有大包大揽的本事。” 现在我们的军队确实将要兵临城下,但是问题还是有一堆,首先就是要不要开启封印,现在不开启封印虫子也出来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第二就是打开封印后会是怎样的结果,会不会失控。第三就是万一失控了该怎么办? 战争从来不是想着怎么胜利的事情,而是要想怎么才能不败或者即便败了怎样承担损失。这一点萨鲁法尔想的要比范达尔多得多。在交谈中他说他能亲自来也主要是因为这个。而他来的另一个原因正如刚才范达尔所说,他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尽管我提到的暮光教派范达尔是嗤之以鼻,并说他们只是古神的爪牙和傀儡,但是这种话只是说给不懂的人听的,当然我开始的确是不懂,所以他说完这话的时候我还就信了。但是当萨鲁法尔说起他来的另一个原因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问题并不只有精灵这一个角度。 萨鲁法尔说起了当年兽人初次来到人类世界的时候,他说那时候掌管法术和术士的人是古尔丹,但是当时的食人魔首领古加尔其实跟古尔丹并不一条心,这个家伙是个很懂得隐忍的家伙,而这个古加尔所使用的法术既不是兽人的法术,也不是单纯的食人魔法术,更不是萨满法术,并且跟随古加尔出现的还有兽人世界里的奇葩物种……白鬼。 这种传说被诅咒的兽人身上拥有着诡异强大但是不容易被发掘的力量。这些玩意完全不如兽人战士能打,而且这些家伙是极其厌恶阳光的,即便是过来这个世界也是藏在没有一丝阳光的箱车里面。 我说我见过白鬼,萨鲁法尔有些惊讶,我跟他讲述了我以前是怎么发现白鬼并看到了白鬼和食人魔的种种表现的。萨鲁法尔对我过去的行为表示了钦佩,这点叫我有点出乎意料。他还说我讲的基本属实,但是还有一点就是这种白鬼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其实就被这个世界上的黑暗所吸引了。 这种黑暗力量是兽人世界所没有的,而这些白鬼来到这里之后就被激活了,当时的古加尔能力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提升就是因为这些白鬼。 我说我见过食人魔出逃的情况。萨鲁法尔说确实是这样,这种情况非常常见,后来要不是古加尔食人魔军团可能就自动消失了。也就是因为古加尔才拢住了发现了这个世界那股黑暗力量的食人魔们。 但是这个事情虽然部落高层也有所耳闻但是除了食人魔之外兽人那边没有多少反应。而且为了战争所以当时部落高层也就没有对这件事有更多的关注和质疑,只要能赢得战争,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可以往后靠。萨鲁法尔说只是没有想到后来战争会发展成那个样子,而古加尔跟古尔丹的出逃也造成了这些家伙失去了踪影。 在塞拉摩出现刺杀这个情况之后部落那边其实也进行了调查,但是当时并不是很了解背后的情况。虽然也知道古加尔还活着,但是部落方并没有主动联系他。后来联盟这边的发现越来越多,部落方这边也开始重视这个问题,并且迦罗娜的事情被部落这边知道之后引起的轰动更大。萨尔这才要求务必查清楚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部落方全力支持这件事就是得知了联盟方透露的古神的消息,这和白鬼有联系,而且古加尔是什么人他们也知道,这些人迟早要对部落和这个世界造成很严重的破坏,并且现在古神已经对信仰和修炼德鲁伊法术的部落臣民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虽然联盟这边对部落方多有不信任,但是部落会用自己的行为为自己证明。 萨鲁法尔说得很诚恳,他粗重低沉而沉稳的嗓音让他在我心里的印象有了一定程度的改观。 范达尔听到这些话对部落的决定表示了赞许,双方内心的想法都明朗了接下来的问题就好谈了,那就是怎么面对这股邪恶的了。可是在他们交流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兽人现在正在荆棘谷的小动作,看着萨鲁法尔大王的脸我感觉似乎又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个感觉叫我心里有点烦躁。 范达尔是知道黑暗之门重启这件事的,对于黑暗之门这件事他是没有什么概念的,精灵没有经历过那段时光他们不知道很正常,但是前两天说起这个事情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将部落在荆棘谷的行动告诉给了他,现在制定作战计划我是很担心这件事情的。 他们讨论了很久,期间叫我心里又高兴又忐忑,高兴的是范达尔记住了我说的事情,他在强调联盟前期战争做出的牺牲,而且对目前联盟补充兵员的困难进行了极其详细的叙述,萨鲁法尔也不是傻子,他也听出了范达尔的意思。 双方就这个问题进行了长时间的磋商,最后萨鲁法尔同意了增派军队的决定。这倒不是范达尔的彩虹屁吹得多好,我也根本不会对萨鲁法尔拍马屁,但是萨鲁法尔最后还是同意了,用他的话说:“为了部落!为了荣耀。” 说是一周的时间,但是现在一调配,准备工作就直接拉长了时限,从命令发出去到最后集结完成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看着部落军队开来,我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当然精灵那边为了表达诚意也增派了一大波军队。 军队问题被解决之后,就还剩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开启封印的钥匙。 范达尔将节杖端出来的时候我都傻眼了,虽然没有碎成了渣但是这个拼起来铁定是又丑又不能用了。 我惊讶地看着范达尔,这个高大的精灵一脸的凝重。当他告诉我当他接过这根节杖的时候内心很是不解,过往在他脑子里萦绕,眼前的伤员看他的眼神叫他感觉十分懊恼。他……就给它直接打碎掉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永远都不想解开封印,他不愿意他的同胞在因为这个而白白牺牲。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真的是有一天他竟然真用到这个玩意了。 我问他那他摔碎这玩意龙知道么,他说知道,但是龙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有朝一日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会再来的。他说他永远都不会那么做。 他说的我都感觉有点尴尬,这不打脸了么?范达尔面不改色地仰头看着天花板,然后揽下了修复节杖的任务。 龙出现的那天是个晴天,永恒不变的艳阳高照。一头黄色的巨龙出现在了发白的天空中,他从天空划过,盘旋了几圈后落了下来。要不是卫兵及时通报估计就有士兵对他动手了。 巨龙落地之后幻化成了人的形状,一个男人的形状。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高高的马尾束起,他脸上的胡子打理得非常好看。他个子很高,比范达尔还高半头,他穿着长袍,裸露在外面的左臂和左肩上有淡淡的魔法印记。 他走到我们面前,范达尔走上前去迎接,变成人形的龙面带微笑,他们相互认识。 这个人的名字叫阿纳克洛斯,是一头掌管时间的黄龙。范达尔介绍他的时候这龙始终面带微笑,掌管时间……一份多么厉害的职责啊! 修复节杖并没花费多少时间,只是在修复的过程中我看到了很多东西。阿纳克洛斯有个口袋,口袋里装着的不是别的,而是砂子! 他将盛有节杖碎片的托盘放在桌上,然后用手托着那个并不很大的口袋将里面的砂子倒在了节杖碎片上,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那个并不大的口袋里倒出来的砂子远超口袋本身,直到形成了一个沙堆将节杖完全掩埋在里面。 他的法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道具,没有摇头晃脑的动作,没有哎呀呼嘿的唱词,他非常安静地伸出双手插进了那堆黄沙之中。当温暖而干燥的风从门窗外吹进来的时候我忽然感觉眼前一晃,脑袋一晕的时候我眼前浮现出了一些景象。 这个情况把我直接惊呆了。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呀!我确定我睁着眼睛,但是看到的不是眼前的人和物,而是影像,各种各样的影像!我看到了虫子,看到了黄沙,看到了太阳炙烤的大地,看到了精灵,看到了厮杀,看到了死亡和悲伤。 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范达尔!那是一千年前的他!那时候的他似乎要比现在年轻得多! 不,那个人是他的儿子么?那个孩子那么年轻!那脸还是很青涩的!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场战争,他被虫人肢解的景象,我看到了那个悲痛欲绝的父亲。 还有后来,我看到了战争的最后,我看到了他们是如何取得了胜利。 这一切在我眼前浮现,我重温了过去的那段历史。我看到了那封印是如何建立的,那片遗迹和虫子是怎么被封印起来的。那一幕幕让我心潮澎湃,能亲眼看到历史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我现在看到了! 啊……我还看到了……我看到了我们的军队,严阵以待的军队!那是什么……城墙……裂了!魔法屏障在消退!封印解开了么!那不是历史……我很确定那不是历史! 那是……未来!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96封印开启 我确定看到的不是过去。 看到的那些景象叫我心里感到紧张。 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他们我看到的……但是当我望向他们的时候他们更关心的是眼前的龙人怎么复原那根碎裂的权杖。 我张了张嘴又把嘴巴闭上了,过一会再说也……没什么关系吧。 龙人的法术还是很华丽的,那对沙粒竟然形成了一些形状,仿佛那些砂子形成的具象是有生命有灵魂的。随着翻涌的沙砾逐渐从托盘中流落到一旁下面的权杖露了出来,而原本已经碎裂的权杖此时已经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尽管上面还能看出一些瑕疵,但能重新组合成这样已经是奇迹了。 龙人将权杖拿在了手里,他端详了一会抬头看向范达尔,“开启封印的事情应该由你来。” 范达尔摇摇头,“把过去的伤疤再揭开一遍……哼,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么?” “我以为过了一千年,你应该会多少释怀一些。”龙说。 “时间最多让伤痕变淡,但伤痕永远是伤痕,永远都无法复原。”范达尔说。 “或许时间不够久。”龙淡淡的说道。 “不,除非我死了。”范达尔接过权杖后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 “呃……”我伸出手想引起他们的注意,龙侧目瞥了我一眼,范达尔没有看我而是继续端详着那权杖。 “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些……事情?” 我看着龙,他虽然变成人形但是那双眼睛一看就不是人类的眼睛,壁虎蜥蜴这种动物独特的眼睛是别的动物所不具备的,而他的眼睛跟那些爬行动物简直如出一辙。听了我的话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说实在的这种眼神我很不喜欢。“你看到了什么?”好歹他说话的声音跟语气让我不讨厌。 “我……”我将眼睛瞟向范达尔,他斜着眼也看了过来。我又看向萨鲁法尔大王和一边的加文拉德。 “说呀!”龙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我看到了过去。”我说。 龙打量了我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刚才我的魔法引发了时间的回溯,你看到过去很正常。”他说。 “但是……后面……我看到的……我感觉不是过去。”我说。 我看到萨鲁法尔和加文拉德依然看着我,但是龙人已经转过了身去,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不知道该不该说了,或者我说的这些他根本就知道根本就不在乎呢?龙走到了范达尔身边,他俩竟然开始说起了悄悄话,而龙人一走萨鲁法尔的目光就被吸引了过去,而我看向加文拉德的时候他的兴趣显然也不大。 这个情景叫我把话憋了回去。 “或许……没有那么严重……这是我瞎想的吧。”我如此安慰自己道。 有了权杖之后联盟跟部落的营地全都被动员了起来,现在这情况是要进攻了。说实在的此时的景象还是蛮壮观的,等会战局如何暂且不论,但是这个进军的架势确实让我感觉热血沸腾。旌旗招展,大军开动,漫卷黄沙。联盟跟部落并不是混合编队进攻,部落的战鼓比联盟这边要有气势多了,巨大的科多兽群上架设的战鼓发出坚定的,强有力的,有节奏的鼓声,那震天的鼓声阵阵,兽人齐步前进途中高声呐喊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年面对兽人的进攻,那铜墙铁壁的压迫感历历在目。 联盟这边更多的是旌旗,要论队列人类走得可比兽人整齐多了,但是少了些威武霸气。 虫人的王国被称作安其拉,那封印这个王国的城墙就在不远处了,而虫人早已经在前方等待着我们军队靠近。精灵军队做前锋,两排持盾的士兵组成的盾墙走在了阵列最前方,侧翼的人类军队是没有骑兵的,这个数量说实在的让我很是担忧。 虫子开始进攻了! 看着那些巨大的蝎子,一些我都叫不上来名字的甲虫开犹如黑色的潮水一般朝精灵阵线涌来的时候我是真为他们捏了把汗。战阵停住了,此时精灵盾墙已经架设好了,长矛也全都朝向了虫子冲来的方向。兽人从另一侧开始调整队列和方向,加文拉德的军团则暂时跟随在精灵的侧后方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可就在这时,忽然眼前的景象叫我后背的寒毛一下子全竖了起来!坏了!那个场景我见过的!而现在真的是这样啊! 精灵的盾墙一下子就垮了! 因为虫子从地下冒出来了! 出现在精灵军阵脚底下的虫子一下子就搞乱了精灵的先锋部队!我大叫一声!刚才不说!刚才没说!刚才怎么不说!这一幕明明都被我看到了啊! 范达尔是总指挥,我现在就在他身边,精灵军阵的混乱让他一下子蹦了起来。他咆哮着让传令兵发号施令。传令兵的号角一下子吹了起来。我不懂精灵的号角是怎么吹的有什么含义,但是我看得见,精灵们现在立即变阵,由最开始的那种豆腐块一样的整整齐齐的方阵开始逐渐分散开。 突然出现的突发情况让兽人的军阵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他们刚才还在调整方向,但是现在他们显然有些迟疑了。人类和矮人军队的表现可圈可点,他们没有一股脑的涌上去解决先头方阵混乱了的问题,而是立即顶上做好了一旦虫人主力扑过来造成的先头冲击。 果然不出我所料,虫人直扑现在已经乱成一团几乎崩解的先头盾墙方阵,此时的矮人也要发挥他们的威力了,他们的手持火炮和轻型火炮瞬间点燃了士兵们的战斗激情,血与火交织的战场上火药爆裂的声音伴随着虫人的嘶吼让人血脉喷张。 范达尔是见过大阵仗的,这种活了万年的老家伙对此脸上波澜不惊,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扫视着战场,偶尔才会对身边的传令兵发出指令,我则回忆着那似真似幻的影像,现在的形势良好,虽然刚才前面的阵线被摧毁但是兽人跟人类从双侧的包夹没用多久的时间就将那堆虫子给碾碎了。 这些虫子是没有智慧的,它们只是进攻,即便到了最后阶段也没有一只虫子逃离战场。这场战斗打了整整一个下午,在黄昏到来之前虫子被剿灭了。战场上没有多少滚滚黑烟,虫子的尸体烧了一个下午也基本被烧干了,但是整个战场上被砍碎砍死的虫子看着真的是触目惊心。 然而我们的军队也受到了一定的损失,我们面对的不是指甲盖大小的虫子,而是桌子大小,单人床大小的虫子。这些玩意在小的时候能被我们一脚踩死十几二十只,但是现在它们变大了,已经不是你能踩死它们的情况了,它们不光大而且外面的甲壳防御力超过了我们士兵的甲胄,而且我们真的忽视了它们的力量。昆虫的力量是很大的!要不是我们的战阵有序,智慧上更胜它们一筹,单纯靠厮杀的话可能最后是我们输。 夜幕逐渐降临了,打扫战场就成了主要任务,每个战死的士兵都值得尊敬,每个受伤的士兵都必须好好照顾。晚上的指挥官们的碰头会很简短,只是将大概的伤亡情况相互交换了下并且讨论了下明天进攻的计划和注意事项。范达尔对今天大家的配合还是很满意的,他也对萨鲁法尔大王露出了罕见的微笑。 杀死的虫子无法可数,大家的意见是虫子应该不会有第二次进攻了。修整了一晚,第二天早晨起来士兵们再次列阵等待进军的号令,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战斗的原因,今天早晨的天气一点都不明媚,天空中黄惨惨的,空气中弥漫着沙尘独特的味道。 军队徐徐前行,封印的城墙已经不远了,说实在的今天的风沙有点大,可见度也不过百米,这叫我心里实在是不踏实,我对范达尔说这个可见度对作战很不利,建议悠着点,或者今天暂且不要开启封印。 我的建议并没有得到范达尔的同意,他只是暂缓了开启封印的时间,他说可以等到中午再看看。最后士兵们在风沙里站了一上午。快到中午的时候风沙小多了,而且可见度也明显上升,范达尔一挥手号角就吹了起来,士兵们就像苏醒的塑像一样抖落了身上的沙尘。 范达尔拎着那根权杖,那个龙人走在范达尔的身边,其他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而我则选择了亲眼见证这个历史时刻。 当他走到一个似乎是黑曜石材质的建筑边上后停下了脚步,这个建筑就像牛的两支角朝天耸立着,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我在幻象里见过这个东西,这个玩意就是龙所说的开启封印的另一个关键。 “我该……怎么做?”范达尔回头看向龙人。 龙人将目光投向那个建筑,“我知道有朝一日你会要求重开这个封印,哼,我愿意等,而且我也等来了这一刻。”他说着朝那伸出了双手。 “幸亏你还活着。”范达尔哼了一声。 “即便我死了,开启这扇门的人也大有人在,我的同胞……也会帮你。”他说着手里闪出一道金色光辉,只见那两根牛角一样的石柱之间一道金光闪过,然后就是如流水一般的能量从那道金光中留下来行成了一道幕布。 “它被称作虫人之锣,但是你的权杖可不仅仅是用来敲的。”龙人用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 就在这时候那道能量幕布上出现了一个甲虫的模样,当那个甲虫模样的影像消散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事一个圆盘形的物体,能量在继续流转,等那能量逐渐退散之后一个悬浮着的黑色圆盘出现在了两个石柱之间。那个全体黝黑,黑到发亮的石盘上有一个甲虫的浮雕像。 “去吧。”龙人放下手看向范达尔,“你知道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范达尔手握权杖但是他的表情似乎是真的不懂该怎么做。 “走过去,你会看到指引,然后做你想做的。”龙人摆了摆手。 范达尔走了上去,那悬浮着的黑色圆盘其实蛮大的,范达尔站在它面前的时候我竟然有点担心,那玩意看着可是有些份量,要是一下倒下来范达尔会不会被砸死呢…… 范达尔站在那个黑黝黝的玩意面前,数万大军注视着他们的统帅。只见他一下举起了那个权杖,也就在他举起权杖的时候忽然传来和嗡嗡的声音。那个声音仿佛是虫子振翅的声音。这个声音越来越大,这一下就看大军一下全都紧张了起来。 忽然我的眼前浮现出的一幕让我一下打了个冷战,我扭头看向龙人,“不能开!”我喊出了声。 龙人没有理我,他依然看着范达尔。我扭头看向范达尔,心里一下浮现出一些很不好的画面。“不能开!”我喃喃自语,我想告诉范达尔。这一霎那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朝范达尔跑去,可此时的范达尔就像一根引雷的针,一道闪电从他身上冒了出来,瞬间那个黑色的圆盘发出了一声极其清晰的断裂声。 “小心!”我大喊着跑了上去,黑色圆盘突然爆炸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97虫人之乱 龙人一定隐瞒了什么! 我对龙的感觉一直很……奇怪。首先就是我觉得这个种族很……呃,怎么说呢?他们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觉。这种高傲,骄傲,俯瞰众生的感觉让我感觉很不爽。另外就是他们总是神神叨叨的,我讨厌这种遮遮掩掩假装很神秘的样子的这种感觉。不管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有什么不能说的,总之他们的这种姿态让我恶心。 而此时的这个情况让我能联想到的也只有阴谋。 范达尔身前的圆盘一下碎裂开来,那炸得粉碎的黑色碎屑从天空中洒落在地上,就在这时候大地开始了震动,我讨厌一切不能够被我控制的事情发生。虽然大地没有震动的让我站不住,但是这种震动让我联想到的没有一点好。 果不其然,从地下钻出来的巨大石头比雨后春笋可长得快多了,那些石头大小各异,而石头上呈现的是那种深褐色红褐色黑色混杂在一起的颜色。从地下钻出来的巨石让各个军团开始发生骚动,这种情况可不好! 范达尔离我还有段距离,我看他似乎没什么事,但是现在的情况他应该指挥不了了,现场开始混乱起来。不远处由巨石组成的城墙开始坍塌,空中的魔法屏障就像即将破裂的泡馍一样开始动摇,那种五彩斑斓的颜色在那层逐渐透明的屏障上游动,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一种诡异的光线。 那个嗡嗡的声音并未消失,就在这时从天而降一道道光束,有些从地下冒出来的石头被光击中了,非常巨大的崩裂声,要不是军团人多且有纪律约束估计人会躲避甚至选择逃跑。 当石头崩裂的时候令人无比惊讶的景象出现了,一个手持长矛体形足足有七八米高的狗头人身的巨人出现了。那些家伙身上穿着金光闪闪的铠甲,那些蓝色的绿色的装饰让这个造型的铠甲显得威武。可现在不是欣赏艺术品的时候,那些巨人出现之后直接抬脚朝着我们的士兵就踢了过去。士兵尖叫着飞了起来。 然而这不是个例,所有被光照射到的石头全都裂开了,从里面出来的巨人让一些军团一下乱了套。这时候将军们发挥出了他们的水平,让没有受到牵连的军团稳稳地站在了原地。弓箭朝着那些巨大的怪物射去,后来就是魔法师们德鲁伊们的法术。 那些怪物非常顽强,体型也确实很大的原因,我们的弓箭对它造成的伤害实在是有限。当我们的士兵被这些冒出来的怪物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被解开的封印完全消失了,当前方真正的城墙展现在面前的时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幕我绝对绝对不会忘记!我见过的,我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天空一下子变黑了!这被封闭的一千年里它们应该已经憋足了劲,积攒了一千年的压抑和仇恨在此时得到了释放,那腾空而起的虫子遮天蔽日!而那开启的大门里冲出来的则不是虫子,而是虫人!身材高大的虫人士兵。 这一幕让我感觉心里非常憋屈,说不上来的压抑。我曾面对人类,僵尸,亡灵,兽人,巨魔,但是那些在我心中我认可这种敌人,我认可那些我讨厌的家伙,但是面前冲来的算什么?那些虫子……竟然成了人形,而且好像还非常强大。 距离太近了! 转眼间他们就冲到了我们的阵前。前线虽然没有受到刚才出现怪物的影响,但是这冲过来的虫人看起来可比昨天的虫子要凶猛多了。范达尔一改刚才的沉稳,此时的他愤怒了起来,我赶紧跑到他身边,还没等我开口他一挥手只见一道火焰顺着他的手冲向天空,在天空中划过一道轨迹之后那烈焰点燃了空中的虫子。 瞬间各种法术在空中绽放,遮天蔽日的虫群却并没有因为魔法师们的法术而被击溃,那些法术或点燃或冰封,但是那感觉就像滴在水盆里的水,虽然泛起涟漪但是并不能改变什么。 忽然我背后传来一声嘶吼,紧接着就是一股强烈的风从我背后吹来。扭头一看,刚才的那个龙人此时已经幻化为了龙的样子,虽然我不喜欢这些玩意,但是此时的他这个造型比他当人可顺眼多了。随着他张开大嘴,一道金色带着蓝色光晕的能量从他嘴巴里开始聚集,他一仰头,只见那道光唰的一下喷了出去。 那光可比法师们的法术穿透力强多了,就像一道光穿透了阴霾,龙一甩脑袋,那道金光直接划破了天空。瞬间空中仿佛出现了空洞,被一下子扫干净了一大片。龙又一甩头,那感觉就像灼热的刀剑切割了松软的乳酪,这两下直接将空中的虫子给扫灭了一大片。 这一幕看得我直跺脚。 龙又甩了两下脑袋之后就熄火了,但是光柱消退之后空中的虫子已经被扫的差不多了。这次飞出来的虫子好歹不是昨天那种大个的,要是昨天那种比鹅还要大的那种就麻烦了。刚才飞出来的也就巴掌大小,幸亏及时出手,要不这些玩意一旦落到人身上这仗就没法打了。 空中的障碍被基本解决之后部落方的萨满施展的法术让我想抱着他们亲两口,部落没有选择冲锋而是硬生生接住了虫人的进攻,然而就在双方较劲的时候虫群中一下子炸裂开来,原本我还以为是矮人的火炮,但是当看到一团巨大的火焰从起火的地方站起来的时候我被震惊到了,那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三四米高的玩意挥动着双臂将周围的虫人直接点燃了。 其实这也不能叫火人,那是个类似于人形的有双臂但是看不到双腿的大火团,这应该就是萨满召唤的火焰元素。部落方这边的态势很快就被扭转了过来,然而这几个被召唤的火焰元素还是被前仆后继的虫子给掐灭了。不过这已经非常好的帮助兽人减轻了虫子进攻的压力,而兽人这边在火焰元素消失的时候萨满们发挥的作用让我对他们有了全新的认识。他们的火焰法术其实比人类的火焰法术要强出来不少,肉眼可见的强劲,猛烈。 在火焰元素被虫人们摧毁之后他们再次施展了召唤术,这次出现的则是石头,石元素我以前是见过的,我对这个玩意是绝对的敬而远之。然而此时被他们召唤出来的石头元素完全就是以一敌百,你再硬也没有石头硬,真的是一锤一个小虫子。但是这个玩意最大的缺点就是行动比较缓慢。 反观精灵这边,德鲁伊们施展的法术就感觉有点小家子气了,单体法术在群殴的过程中发挥的作用就比较小了。而且他们没有这种带着强烈毁灭欲望的法术,此时最能振奋人心的就是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毁灭之力。 人类这边这场战斗我感觉基本就是在打酱油,也不能说他们不出力,但是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就是彻底碾压敌人的魔法之力。 战斗打得天昏地暗。我也参与其中了,跟这些虫子的初次交道就让我对这些玩意更加厌恶,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嘛!他们有些是人形的,有些其实就是虫子,但是他们是虫子吧,身上竟然还有装饰品甚至是盔甲!我无法想象这些玩意是用什么方式铸造的,谁铸造的,是怎么给它们装上去的。 这些虫子还不是昨天那种蝎子之类的,有些是甲虫,有些是四条六条腿的爬虫,我看着跟田地里的蝼蛄长得差不多。但是现在这个玩意已经长得跟狗差不多大小,它们的钳子还是很有力的,它们跟狗一样扑上来之后用嘴啃噬,那两个钳子也能撕扯士兵们的衣服盔甲。 除了这些小点的还有些大的,大的跟猪的体型差不多大,这种就凶多了。还有一种是在天上飞的,战斗开始后因为对空中的小虫子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所以这些能在空中飞的家伙就几乎不在高空飞行而是选择了在地上跑和低空跳跃。一旦飞起来时间超过四秒就一定会被我们的士兵用弓箭招呼。 但是这些玩意从这个点蹦到那个点之后猛烈旋转的身体带动展开的双臂,双手中的武器会对周围所有能碰到的人造成严重的伤害。这是其中一个比较令人头疼的存在。 战斗进行了好几个小时,说实在的最后我其实对这场战斗的判断就是即便赢了也是个赔本的买卖,因为现场确实是太惨烈了,而且这种战斗持续的时间太久了,我们的士兵是难以承受这种程度的消耗的,而且这种死伤程度实在是有点过分了,所以现在军队竟然没崩已经是个奇迹了。 虫子是不会撤退的,直到最后完全将他们歼灭剿灭,最后一个虫子被砍死它们也没有撤退逃跑,这个情况才是最可怕的! 跟人,跟智慧生物战斗,即便是野狗野兽,它们也是知道胜负的,它们是知道好歹的,它们是知道危险的。但是虫子没有这个概念,我想起了飞蛾扑火的一幕,或许它们的意识里就没有危险这个概念吧。今天这场战斗单纯看最后的战场担心会更多一些,这个封印是打开了,打开就意味着可能不大很好再关上了,或者就这么关上可能会很没有面子吧。但是就目前来看,一旦虫子还有后续部队,大批的后续部队,我们很有可能就招架不住了。 范达尔作为总指挥他应该是清楚的。 打扫战场这个工作交给了人类,精灵和部落军队则没有休息直接开进了那座被尘封了千年的神秘王国。人类被留下来照顾伤病员我其实还是比较满意的,人少只是一方面,人类军团在这种战斗面前跟精灵比起来……就算跟矮人比都差了些档次。 当我跟随范达尔走到那片斑驳的城墙边,迈步走进城门穿过甬道进入到那个被城墙遮挡的神秘王国时,眼前的景象再一次震惊了我。 这个地方绝对有大毛病!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98步步为营 大多数人不会知道虫子的巢穴长什么样。且不说虫子,就算兔子或者老鼠的洞穴里长什么样在大多数人心里都是个未解之谜。当然了,绝大多数人是见不到这些玩意的,更不会想起去看看这些玩意的洞穴里长啥样。人们印象最深的也就莫过于蜂巢了,但是想起蜂巢首先想到的辛勤的蜜蜂,然后就是甜美的花蜜。这是美好的记忆,但是依然有人不知道其实在蜜蜂变成嗡嗡嗡飞行的蜜蜂之前,这些玩意幼时的形态其实跟屎坑里的蛆……区别不是特别大。 拿起一条蜜蜂的幼虫塞进嘴巴里,那乳白色的蠕动着的身躯在你的舌头上蜿蜒,扭曲,就像从粘腻的屎浆里捞出来的蛆,真的很像。只不过蜜蜂的幼虫味道……嗯,好极了。我想说的不是吃蛆,而是……我面前的景象,蛆虫……很多,非常多。多到……让我有了生理上的不适感。这还不算,主要还是那些大个头的蛆虫。 虽然我在东西威尔德地区见过各种各样的蛆虫,但是面前的数量让我感到一阵恶心。除了蛆虫,还有……一种大个头的,堪比蟒蛇的那种虫子,虽然没有蟒蛇那么长,但是它们抬起头来的时候那个样子我是一秒都不想看。 再就是在天上飞的那种玩意,不是苍蝇发出的振翅声却比苍蝇大多了,那些玩意成群结队的环绕着一个个突出地面的巢穴,那个巢穴比白蚁的巢穴要大的多。甚至有三四个人都抱不过来的那种大巢穴,巢穴上面有不少空洞,上面有无数忙忙碌碌的虫子在进进出出。 这些玩意尤其是那些蛆虫竟然能在这种环境里生存也是个奇迹了! 萨鲁法尔大王一脸厌恶,能让这些不爱干净的兽人都皱眉头也说明了问题。我瞅了一眼一边的卫兵,他们脸上的表情也着实都不咋好。 “看来得打扫下卫生。”我把话挑明了。 范达尔看了看一边的指挥官们,“有好办法么?” “我们的魔法师最好把仅剩的体力和魔法用在最关键的时候。”萨鲁法尔说。 “这些玩意确实是够恶心的!”范达尔摇摇头,“先清出一片区域来,看看那些玩意究竟会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 原本以为攻下城门就能漫步这个王国了,但是现在看起来得费点劲了。于是卫兵们在前面清除地上的蛆虫,我们登上了城头。站上城墙之后视野一下子就开阔多了,这个地方还是蛮大的,看规模并不比暴风城要小多少,但是这里面似乎就是个迷宫而不是个城市。至少我仔细看了好半天依然没发现几座能够被用来居住的房屋。 “以前你们真不知道这里有文明诞生么?”我问范达尔。 “这或许是那些石猫人造的,这些建筑的风格跟他们有一些相似性。”精灵们说。 “石猫人是什么?” “长着猫或者老虎的脑袋,下半身是人形,长着尾巴,双腿有些是猫科类动物的双腿,有些则不是,这是一个……很封闭很神秘的种族。”范达尔说,“因为相距太过遥远,所以对我们而言只是知道他们存在,见过他们的样子,知道这是一个智慧文明,仅此而已。” “这个地方不像是给人居住的,你不觉得像……迷宫么?”我说。 “我看出来了,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说。 我看向变回人形的龙人,“你知道么?” 龙人面无表情,“不知道。”他说话缓慢,倒不是爱搭不理,但我总感觉这家伙就像藏着掖着点事一样。 “当年你们没攻进来么?”我问范达尔。 他摇头,“要想清理出这片区域可得些时间了,而且这确实像迷宫。”说着他看了身边的卫兵一眼摆了摆手指,“找人给我把这里的地形图画下来,要快。” “暮光教派的人你们有没有好好审查一下?”我问。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范达尔说:“那些家伙都是傀儡,最低级的傀儡,他们只知道献祭与崇拜,至于更多的事情他们一概不知。” “那他们的首领呢?”我说:“那个食人魔,双头的。” “早就不见了。”范达尔说。“还有一些暮光教派的人逃走了,不过这些都是喽啰掀不起什么风浪。” 随后的几天时间过得很是平静,封印被解开之后只有最初的战斗让我们感到了压力,随后清扫这片废墟的过程中我只听到了捷报频传,偶尔会有那种比较难缠的情况出现,但是还是被顺利解决了。那些所谓的战利品被带到了我们的面前,有顶得上四五辆马车大小的巨大虫子,那个带着双钳浑身通红的虫子被拖到我们面前后将军们给我们讲述了战斗过程,这个家伙给我们造成的麻烦可不小。 它不光皮糙肉厚而且它所在的地方竟然充满流沙,这个家伙身边的小虫子也很多,最后用火烤的方式一次次消除那些小玩意之后才能专心对付那个大家伙。 另一个则是一个比桌子还大的脑袋,那是个甲虫的脑袋,据说那怪物足有六七米高,他身边的甲虫军团在开启封印的时候我们是遇到过的。但这些家伙比最初遇到的要强,这场战斗是又瞎了一只眼睛的安多洛夫中将指挥的,他非常的勇猛,虽然光照日月的大光头在战斗中受了伤,但是这个伤疤足以让他在回到暴风城之后获得一枚金色暴风雄狮勋章。 而这些战斗还不是最残酷的,最残酷的是这里某些似乎是石头制造的魔法生物,在开启这里的封印之前,出现在大地上的那些狗头人身的家伙,或者鹰头人身的家伙,甚至还有一些鹰头狮身但是还长着人上半身还有两只人胳膊的那种诡异的生物。这些怪物出现的地方跟蛆虫们完全不同,蛆虫似乎对这些玩意全都敬而远之。这是个很奇怪的事情。 要不是龙人的话我还真以为这些范达尔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些玩意,在我的追问下范达尔才告诉了我一些过往,在一千年前的那场流沙之战的时候,这些玩意就随着虫子一起出现过,那时候这些怪异造型的玩意就对他们的军队造成过极其严重的伤害,精灵们不知道这些玩意是怎么被创造出来的,但是这些玩意黑曜石的身体被赋予了魔法之后有着非常强大的魔力。要不是因为龙的出现,他们在这场战争中承受的损失将会翻上好几倍。 魔法生物的智商都是不高的,尽管他们确实很强大。这些生物被精灵们称作“阿努比萨斯”,意思是“死亡使者”。这个称号足以证明它的强大,也是在龙的帮助下他们才击败了这些坚硬的强大的魔法生物,龙们几乎全部摧毁了这种魔法生物,但是现在它们又出现了。 现在的处境让范达尔为难,不击败它们肯定是不行的,但是目前来说只有这一头龙来帮忙了,全仰仗他们自己还不知道得承受多大的伤害呢。可是龙也明确表示暂时只有他能帮上忙。而范达尔肯定是不能要求他去冲锋陷阵,在先头的战斗中它能帮助我们打赢第一仗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这头龙虽然不再跟着士兵们去前线战斗,但是他提出的一些建议也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那个石头做的鹰头狮身半人的玩意就是在他的帮助下击败的。面对这个玩意矮人的火炮都哑火了,就是根本轰不动!那个玩意长着一双巨大的但是根本飞不起来的翅膀,尽管不能飞,但是那双翅膀张开的时候带来的巨大爆炸让周围的所有士兵瞬间全被震死。 龙亲自前去,对着还没张开翅膀的那石头雕像一顿施法,在部落联盟魔法师的帮助下才用火炮将它炸碎。是魔法师配合的,据说那个玩意就是个魔法炸弹,受到的伤害越大,积攒下来的能量就越多,合适的时候那个玩意会引爆积聚的能量。而至于他们怎么操作的消除了这些能量龙没有给我解释。 面对那些狗头人的时候,有些还是比较简单的,但有些跟木偶似的这些玩意竟然能召唤天火。 总之每前进一些都要付出血的代价,将这里完全清理干净也付出了相当打的代价。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当士兵们托着一个由黄金和宝石组成的巨大脑袋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那个脑袋我一眼就相中了。头颅非常大,一米半高,接近一米半宽,加上鸟喙前后长度超过两米。 这玩意是一种蓝色的石头打造的,这个蓝色的石头可比蓝宝石的颜色要好看多了,那种纯净是我从未见过的。而且那颜色深邃的让我感觉是冷的,即便在这种酷热的天气里,看到那蓝色就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清凉。它的喙是黑曜石做的,虽然这个一体的鸟喙是不能张开的,但是雕工非常好,镶嵌在这个蓝色的宝石脑袋上毫无违和感。 脑袋的外面是黄金铸造的头盔,额头正中的宝石不是蓝色的,是纯净的,是无色的。但是那宝石自己竟然能散发光芒,在这么刺眼的阳光下它的光芒甚至比阳光更耀眼。 这个脑袋不说价值连城,就这颗宝石我都动心了。 范达尔的眼睛眯了起来,龙看这个脑袋的眼神都变得复杂了起来。 至于怎么搞到的这个脑袋,我们的人死了不是几十几百,而是死了上千人。我早就说过这个世界的战争可能会被重新编排,战争的模式会发生很大的变化。魔法击败魔法,即便是火药和炮弹也比刀枪棍棒强太多了,弓箭和斧头真的已经落伍了。当然现在依然不能完全将刀剑舍弃,毕竟冲在前面吸引敌人注意力当炮灰这种事情还得要某些人来做的。 也是那千人的牺牲才换来了魔法师们的机会,一次次的试错,一次次的重新来过才让那些勇士们有机会将这个几乎刀枪不入的怪物最终打败。 从此之后穿过这片迷宫一样的地方就再也没遇到过更大的困难,在迷宫的尽头,那个唯一的最大的建筑就是我们最后的目标。 贸然闯入是断然不行的,那个巨大的建筑外围有高高的围墙,在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究竟有什么的,而回来报告的斥候也明确的表示那里面有些诡异,可再去探的时候那些斥候就再也没回来,一个都没回来。 第五卷 王者归来 299难言之隐 城中城,我只能这么形容那个地方,走进那座城中城之后我这才发现这个地方最有意思的是竟然是在一个巨大的坑里! 那座建筑应该叫一座神庙么?看着挺像的,曾经在巨魔帝国首都祖尔格拉布见过这种样式的建筑,也是在个大坑里,仰望那些已经被风蚀得不太清晰的浮雕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巨魔建筑的特征。 军队从外面开进来,可是就在军队准备进入神庙的时候那建筑两边的所有塑像一下子全都活了过来。 紧接着就是一通血肉横飞,那些石头雕像复活过来之后不光让士兵们措手不及,而且制造混乱的时候在神庙入口的平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那个长着玫红色甲壳的虫子站在平台上,它身上甲壳是玫红色,但是黑色的斑点让我想起了七星瓢虫。那长长的触须在身体两侧摆动着,而最神奇的是它的身上竟然还有深红色的布料做的装饰和披挂,甚至我还看到了金色的流苏垂在它的身上。 它的上半身还能接受,但是下半身那些腿让我的想象力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这就是把蜘蛛的身体给接了上来,只不过那比人身体还宽的蜘蛛腿真的是粗壮到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它的出现能明显感受到军队气势受到了影响,而随后那玩意张开了双手,就看它手中两个紫色的光团出现之后朝着我们的人群就丢了过去。没有发生爆炸,没有发出声响,然而随即出现的情况让范达尔叫出了声。 那些被光团影响到的士兵竟然立即调转方向朝着旁边的士兵举起了武器。场面瞬间就乱了,那些复活的雕像本来就够乱的了,魔法师们此时已经是疲于对付这些家伙根本没有能力控制突然疯掉的士兵,所以这个情况下范达尔直接下令撤军。 他的做法是对的,如果不撤军只会让更多的人死于非命。 可是这种撤退那时打架输了掉头就跑这么轻松,这个神庙的入口本身并不是很大,十几米的门在这种狼狈撤退面前就一下子不够宽了。被同胞攻击搞晕的士兵们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前面还是好兄弟,现在他们对自己举起屠刀,是杀还是不杀呢?举着盾牌的士兵在等待命令,没有盾牌的士兵要么挥舞长矛将其击倒,要么就是直接刺死那些疯狂的家伙。 而陷于混乱的士兵还是有些理智的,他们为了证明自己没疯会用语言交流并赶紧几个一伙聚在一起好让自己别落单别被误解。 雕像们穷追不舍,直到将追出门去,矮人在门前架起的盾墙组成了防御的第一道防线。但是随即人群发生的爆炸让这个防御瞬间被瓦解。我是没看到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矮人堆里一声爆裂,被炸得血肉模糊四分五裂的身体飞得满哪都是。我最开始以为是火炮操作失误了,但是转眼一看并不是,矮人很有战斗素养,虽然发生了爆炸炸碎炸死炸晕了好些人,但是他们后续部队还是立即补了上来。 范达尔要求再撤,我们远离了那个门口很远的距离,到了迷宫的巷子里才找到了解决那些雕像的办法。德鲁伊们终于醒悟过来召唤了藤蔓,被捆住的雕像在魔法师们的冰霜法术和火炮的共同作用下被炸成了一块一块。 发疯的士兵最后一个也没剩下,那时候已经没有人还在乎要不要抓俘虏或者做个研究他们为啥疯了。消灭所有对自己举起武器想要攻击自己的人是首先必须要做的事情。 撤出去好远,指挥官们终于反应过来不能这么冒失了,这次的失败范达尔是要负责的,但是没人会追他的责任,大家只会包扎好伤口继续等待他的下一步命令。 被赶出那个城中城之后,范达尔下令继续后撤,这个夜晚在这里再发生点什么都是不好说的,一旦再遇到袭击真的是躲无可躲逃无可逃。 那个夜晚是这段时间过得最压抑的一晚,士兵们都很累,指挥官们则一个个的阴沉着脸死活憋不出个屁来。现在知道派出去的斥候都去哪儿了,他们最初还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说实在的就现在这个情况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更好,面对那个庞大的怪物我把我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一遍可基本都是不大可能实现的想法。 我脑子里呈现出了当年阿克蒙德在海加尔圣山上被炸死的场景,我想到了克尔苏加德的大军被清算的场景,我想到了阿尔萨斯大军压境的恢宏场面。想法是好的,可这怎么可能实现呢?龙倒是个好办法,但是现在除了桌子边上坐着的那个高冷的家伙似乎不会再有龙来支援了。 范达尔好歹是大德鲁伊,难道这个大德鲁伊就这水平么? 我端详着桌上的这些家伙,部落的几个兽人指挥官脸上总是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他们低声讨论着今天的战斗但是偶尔瞥向精灵们的眼神里却难掩有些轻视的神态。 精灵们窝了一肚子火,但是作为战场的主要负责人范达尔必须为这件事负责。他眉头紧皱,矮人想出了两个办法,一个是拆掉这座城,一个是用火炮将那座神庙给炸平。他眉头紧皱,这俩方法看上去还不错,但是那些虫子应该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而且这种计划需要的时间过长,火药即便是从贫瘠之地的巴尔莫丹运来也得很久的时间。不过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吧。 但意外的是兽人同意了这个办法,他们表示如果能最大可能减轻伤亡,这个办法似乎可行的,只不过就是花费些时间罢了。加文拉德也附议了这个提议,今天的情况他亲眼所见了,这种程度的魔法他们不仅没见过而且如果再次施展将会对士气造成极其严重的损害。 道理都懂,谁都会说,但是作为正常战争的主心骨,范达尔需要考虑的事情其实很多,单纯说伤病员的问题就得愁死他。暂时是不会有兵源来补充了,所以这段时间要么就是稳住,要么就是被击溃。至于胜利这事,我在这桌上是没感受出来有多大希望。 我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现在的问题就叫我心里很是憋屈,这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状况我看着确实是着急上火。部落还提出城里敢死队的想法,深入那个神庙里再去探查一下,说这话的人慷慨激昂,但是没有一个人响应。我心里就想还成立敢死队呢,倒是真敢死,但最后能得到什么情报呢? 这时龙说话了,“越靠近那个神庙就越能感受到这个地方有多邪恶,那种黑暗的能量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感受到,是那种已经沁润到土壤里的那种感觉。” 所有都看向了他。 “对抗这种邪恶,暂时用强硬的魔法是难以解决的,倒是德鲁伊的治愈法术或许能对这里产生一些影响,白天那个怪物已经不是普通的甲虫,它一定是被诅咒或者被扭曲改造而成的玩意,它站在这片被污染的土地上,力量就越强。” “怪不得它不追出来。”我说。 “不,是它必须在那里,那个建筑里面有它必须守护的东西。”龙说。 “那是什么?”我追问。 “这个地方……其实是座监狱。”龙说:“这下面镇压的是一团黑暗。” 范达尔扭过头去看着龙,“这你从未告诉过我。” “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快就面对黑暗。” “我的儿子死在了那场战争中。”范达尔愤怒了。 “你还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当年你没有足够的实力去面对它。而且……当我们察觉到你打开了这个封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范达尔厌恶地咬了咬牙。“那现在是不是你觉得我们可以面对这些了?” 龙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依然要小心。” “哼!”范达尔的语气非常嫌弃。“小心……你说的小心根本就是废话。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你的安慰和提醒。” 我瞥了萨鲁法尔大王一眼,他的表情阴沉了下来。 “你们最好提供些帮助。”我说,“作为守护者,你不能看着这个篓子被越捅越大,我们已经尽力了。” 龙没有看我只是皱了皱眉头,“这次只有我能来帮你们。” 没人接茬大家都在等他表态。 “我会帮你们……”他看向范达尔,“我也会尽力的。” “你这话说的很勉强。”萨鲁法尔扬起下巴皱紧眉头,“你似乎很为难。” “我看他似乎在隐瞒什么!”我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了起来,虽然他没有瞪我但是我感觉的到他的杀气。 大家全都盯着他。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我会给你们和你们的军队赐福,让你们的军队拥有我们的能力。”他说:“希望你们尽早……解决这些麻烦。” 他离开了会场,众人面面相觑。 “早干嘛了……”我瞥了一眼外面。 范达尔面色依然愤怒。 “这个家伙我觉得……有事瞒着咱们。”我说:“所以他有句话说的对……咱们可真得……小心点!”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00虫人之巢 这种不情不愿的状态让我很是犯嘀咕,加文拉德也说这个家伙不靠谱。究竟靠谱不靠谱现在也没法说,他承诺给赐福,可这事说得这么勉强。不知道兽人是咋想的,我也没问,但是他们的眼神我还是能看明白一些事情的。 我再次找到了范达尔去了解情况,就算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开导一下他也是好的,他毕竟是主帅,部落那边随时撂了挑子可能就不干了他也只能干瞪眼,但是我们的人可也不能白死不是? 范达尔的心情很糟糕,我也劝了,但是似乎效果不是很明显,另外就是他掌握的情报也似乎真是不多。现在龙也不愿意说太多,这是不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呢?他的这个表现是有意为之还是有难言之隐我们也猜不透。这种情况对接下来的战争可以说有百害无一利。可是那龙当晚没有在营地里而是飞走了,第二天才又出现了。而出现之后他也直接表示要给我们的士兵施加赐福。 赐福这个名词叫我感觉很不爽,说句不好听的就这样的态度我们用你赐福么?保不齐是想坑我们呢。 赐福仪式很简单,没有几分钟就结束了,我是没看出有什么变化来,我偷偷问身边的加文拉德有什么感受,他说啥感受都没有。我斜着眼看着那头龙又看向一边的范达尔,一会等没人了我得问问他。 仪式结束后军队再次往神庙进发,而这次我们的士兵直接将那城墙拆掉了。架设火炮的时候我偷偷问范达尔有没有什么感觉,他只是哼了一声。 虽然他态度不是很好,但是火炮的威力似乎是变大了,那个神庙的入口直接被火炮给轰塌了。坍塌之后没多大一会就从里面钻出来了不少虫子,那些虫子跟昨天见到的很相似,只是个头小多了,火炮不停,弓箭也不停,那些虫子是冲不到我们面前的,火炮前面的火枪手也都不是吃干饭的。 在火炮轰完了之后昨天那个大家伙终于出现了,只不过这次出现之后立即它的身体就变换成了三个,多出来的两个分身直接把我吓一跳。这一个就够狠的了,现在变成了三个还怎么玩? 要不是弹药充足我真担心再出现昨天的那一幕,这一次是所有能远程射击的全都拼了命地朝那个大家伙身上招呼。萨满们召唤出来的火焰元素和石头人也都扑向那个大怪物。德鲁伊们召唤的藤蔓也终于发挥了作用。在强大而持续的炮火面前这个玩意被炸死了。尽管它在临死前还在拼命给自己加了一个包裹住身体的类似于魔法屏障的玩意,但是炮弹戳透了它。 这样的胜利大大地鼓舞了士气,矮人们再次为自己的武器感到了骄傲。 蜂拥而至的士兵将神庙直接拆除了,拆掉上面的顶,就露出了下面巨大的洞穴入口。洞穴究竟有多深不得而知,范达尔立即要求无论如何也要将底下的玩意给挖出来。于是数万士兵化身劳工开始以洞口为中心开始了挖掘工作。 要么说人多力量大,没几个小时的功夫洞口就被完全掘开了。找到了方向之后士兵们就开始从上往下挖,工程量很大,但是人多就是好干活。可挖了百十米之后就发现洞穴开始越来越往下去了。从上往下挖就遇到了很大的困难。而被挖开的地方也已经足够大,扎下阵脚之后范达尔派出了侦查队。 没过多久侦查队就跑出来了,很狼狈,还死了两个,他们报告说下面大得不可思议,而且不光虫子多,岔路口也太多了,一时半会的估计难以搞清楚,要想搞清楚就得直接派军队进去踏平那里,这种小队根本进不去。 范达尔立即同意了这个建议,重新列队之后军队就开了进去,范达尔没有留余地,他将尽可能多的人派了进去。兽人打前锋,矮人殿后,然后是精灵,原本以为进去之后的挤得转悠不动了,但是里面的空间确实出乎意料,而且因为岔路口较多所以派进去之后一分散就不见人了。 其实我还是有点担心的,这种地方虽然比较大,但是这里毕竟还是虫子的地盘,而且岔道口越多就代表着虫子跟我们绕圈圈的可能性就越大,一旦被包夹,或者用毒……想到这的时候我赶紧提醒范达尔,范达尔却并不担心,他说如果是毒德鲁伊有办法抵御。 话虽这么说但是范达尔随后的进军命令却是谨慎前行,务必保证走得岔路口与后续部队的联系。不仅如此还有斥候一路上不停地做标记,因为洞穴里面是黑的,所以走过的地方不光有人值守而且会有火把之类照明物提示方向。 谨慎是对的,而且范达尔孤注一掷也是对的。大军开进去之后甭管什么虫子什么怪物挤在这种地方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我耳边传来的永远是愤怒的怒吼和胜利之后的欢呼。 不断的突进带来不断的胜利,不断的胜利带来越来越高涨的士气,就士兵们亢奋的状态踏平这里应该不在话下,而且殊述同归的部队在汇合之后这种亢奋的状态达到了顶点。 但不知怎么的,即便士兵们再兴奋再士气高涨我也老是觉得担心的不得了,现在可是全都进来了,要是出现了塌方可是不好控制。 部队在继续往前推进,被戳死砍死踩死的虫子无数,有些虫巢也被顺带摧毁,一切顺利。只有某一支路径上的士兵遇到了一个空间,那里全是一些半透明的发着绿莹莹的光的类似于黏痰鼻涕似的怪物,他们的处理方式非常简单粗暴,直接炸塌了那个洞穴。士兵们说洞穴很深,但是他们完全不在乎洞穴里面有什么怪物,他们直接炸塌了那里之后不管什么玩意全都埋在里面得了。 他们成功了,万幸那里被炸塌之后并没有引发更大的连锁反应,那些士兵的经验得到了范达尔的赞许,但是也禁止随意使用这种方法。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跟蚯蚓似的怪物,那个怪物让士兵们付出了较大的代价。在那个黑咕隆咚的巨大洞穴里想要把那个在沙地里钻来钻去的虫子抓出来相当不容易,最后要不是有死士抱着火油和炸药点燃了那片土地那个虫子可能会让我们非常头疼。然而将它逼出来之后也并非轻而易举的就杀死了它,那个两米多粗的玩意力气非常大,那蜿蜒的身体甩起来的时候简直就是恐怖至极。萨满们的召唤物在它面前根本就招架不住,直接被被甩飞。 德鲁伊们的法术倒是起了些作用,但是最终要它命的还得是炸药和火炮。它肚子被炸裂之后就开始折腾不动了,一旦行动开始减慢就承受了更多的攻击,双方都付出了很惨烈的代价,但是最后还是赢了。这种胜利并不值得骄傲,前面究竟还有多长的路谁也不知道。但是就目前这个状况死伤的数量已经不少了,可都走到这里了,也不能前功尽弃了只能咬牙顶着了。 龙说这里面囚禁着邪恶和黑暗的根源,一日不除掉它,它就会源源不断地影响周围的一切,腐化他们然后奴役他们。龙说的挺邪乎,但是这一道上也确实比较顺利,所以龙的告诫也暂时被抛在了脑后。 可当前方忽然土地变成了石板之后我们发现竟然从地下走了出来!只不过这里已经不在那座被封印的城市之中,虽然没有走出很远,但是这里竟然有通向城中的隧道是他们绝对没有想到的。 虽然震惊,但是能从那里面出来让所有人心里都开心的不行。士兵们不知道目标是什么,但是他们知道能从这里出来就是最大的胜利,虫人的巢穴被他们踏平了。 但我们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龙嘴里说的那个邪恶之源并不在里面。龙却说肯定在那里面,需要我们再继续找找。范达尔没有理他但是却照做了,我也跟着侦查队再次回到了那个洞里,龙也跟着来了。再次进来之后我才发现这个地方没这么简单!月光从几乎被砂子掩盖的窗口照进来,我猛然想到这会不会是一座被风沙所淹没的建筑呢? 钻出洞穴我往周围望去,头顶的月亮将皎洁的月光照在了沙丘上,俯瞰周围的沙丘我才发现这个地方的位置很高啊!而更远些的那座安其拉城的位置比这里稍微低一些,要这么看的话,这地方原来要么就是一座山,要么就是一个城堡。 我将我的发现告诉了龙,大家开始在周围寻找突破口,我们重新回到洞穴怕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别的隧道和洞穴。于是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范达尔,第二天上万人来到了那个几乎被完全覆盖的建筑废墟旁边。两天!士兵们挖了两天,一座巨大的神庙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一座被风沙掩盖的巨大建筑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完全符合我的预料,这就是个依山而建的建筑。虽然还在继续往下挖掘,但是我们已经找到了进入到这个建筑里的路。 这座建筑不是神庙,而是宫殿!一座不知道被废弃掩埋了多少年的宫殿。当阳光再一次穿过那些窗户照进来的时候我都有点恍惚,这得经过了多少年才能掩埋这里呢!这样的宫殿下才有可能埋藏着龙说的那个黑暗之源呢。 我跟着他们往下继续探查这座城堡,没有找到符合龙说的怪物却在一个大殿里发现了两个巨大的座位,那两个座位上分别坐着一个巨大的怪物,他们手里的巨剑杵在地上,先不说别的就这两把剑再傻的人都看得出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凡物。原本以为这俩玩意仅仅是雕像,或者死去多年的干尸,直到那俩玩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啊!” 这一突然的发声让我打了个激灵。 “是范达尔的人么?他们又来了。”一个粗壮的声音。 “羊入虎口。”另一个稍微清脆一些的声音。 “他们的鲜血将滋养这片大地。”粗壮的声音说道。 “不,哥哥,他们的鲜血将首先滋润我干渴了千年的喉咙!”清脆的声音说道。 “对!”那个粗壮的声音附和道:“让我们……畅饮鲜血吧!”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01双子皇帝 能逃出来完全仰仗于我早年艰苦的训练以及……后来的诸多经历。我不是魔法师,我不会那种传送技能,虽然我很想有。我也没有某些稀奇古怪的发明来给自己的命加持,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快的倒腾自己的双腿,尽可能让自己的耳朵眼睛更灵敏,让自己的身体更灵活。 是的,我活下来了,我跑的足够快,躲闪的足够快。剩下的所有兄弟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不是我不想救他们。当我逃的时候我确实也没想到要救他们,因为……当时太紧急了,紧急到我根本没有任何时间任何精力去想别的事情。逃出来的时候我也想过救他们,但是身后追出来的虫子让我疲于奔命。 我确定我没有乱动东西也没有乱走,至少我觉得我没有踩到碰到什么机关,那两个巨大的虫人也不是我唤醒的,那些虫子也不是我引过去的,我还往远的地方跑来着,但是虫子们发现了不远处的军营,然后……他们就受到了袭击。我后来想跑回去通知他们,但是涌出来的虫子阻挡了我回去的道路。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营地被……吞噬。 这些虫子……很恐怖,那些跟战争开始的时候的虫子完全不一样,这些虫子的牙齿能一口撕裂人的皮肉,那些跟我一起的斥候身上都是皮甲或者锁甲,但是在它们面前……我亲眼看到那些虫子钻进那些人的身体,这些拳头大小的黑虫子我根本毫无办法。 这话就这么绝对,我,仅凭我现在这样我只有被它们钻穿身体或者啃成骨头架子的结果。它们太多了!那种爬行过程中发出的沙沙声现在想起来就头皮发麻。 我跑回了大本营。 范达尔奇怪的看着我,在我还没说完这件事,只说出了见到了那两个拿着大剑的家伙时他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是跳了起来,用力过猛还撞到了桌子让桌上的杯子直接倒了。他的眼神从难以置信到愤怒只用了不到两秒钟就再次找我确定是不是真的见到了那俩家伙。 我没想到他会反应这么强烈,在我告诉他涌出的虫子让驻扎在洞口边上的营地整个毁掉之后他掀翻了桌子。当我说那些虫子现在已经钻进了黄沙之下的时候他愣住了。 他立即召集了所有人来讨论对策,听到我的汇报那个叫阿纳克洛斯的家伙更是一脸苦相。我以为他们会埋怨我,但是范达尔没有这么做。最后讨论的结果就是必须从安其拉城的中心再走一次,他们不能冒险从那片沙丘经过,即便是假装经过勾引那些虫子也不行。我这才知道原来在千年前范达尔就跟这两个虫人打过交道,这俩人不是别人,正是这里虫子大军的最高领袖,安其拉帝国的皇帝。 怪不得他们会说精灵语! 一千年前他们发生冲突的时候这俩人手下最可怕的就是召唤这些虫子,这些甲虫给他们造成的困扰非常大,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根本无法靠近,最后要不是四色巨龙共同出面这些虫子能把精灵军团拖垮。而现在巨龙军团似乎是不能来了,只有一个黄龙孤零零的站在这。 那些虫子一旦潜入了地下就不好找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到达那个宫殿附近,但是要想把外面的虫子阻隔住就需要大量的火油,然后在火油熄灭前将那俩虫子国王弄死。虽然不知道他们死了之后那些嗜血甲虫还不会继续攻击他们,但是也只能这么做了。 而派多少人去呢? 大家面面相觑,派人少了大概率是送死,全去似乎也没必要。最后讨论决定派去四千人! 四千人!就为了这俩虫子国王。 四千人的队伍也不少了,但是众人都没有意见。且不说战斗需要的人员,光搬运火油炸药火炮等物资的人就不少了。而且谁知道路上再出点啥事情。而让谁带队这件事范达尔自告奋勇,他咬牙切齿的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俩家伙好祭奠他死去的儿子。 其他部队为了防止虫子发现他们也进行了后撤,范达尔带队再次从被炸毁挖开的神庙入口进到了这蜿蜒幽深的洞穴之中。这一次走的就快多了也顺利多了。部落那边调来的牛头人为运送物资提供了非常好的帮助。 一切顺利,四千人进到了那个挖了半截的城堡之中,为了防止虫子从外面冲进来也是做了四层防御,火油被提前布置好了,一旦外面出事这四层火墙一定能阻挡虫子前进的步伐。我们猜测没有任何一个生物能穿越十几米的火焰之后还能充满战斗力的。 准备妥当了之后全都缄默不语的士兵们开始往下层前进,每八十人被分成了一个团,一个团支撑不住就上另一个团。这意思就是拿人堆也得把这俩玩意堆死,我也觉得只要这俩玩意死了虫子应该就不会有太大威胁了。 但是当我们出现在大殿入口的时候,一只巨大的眼睛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个眼球足有十几米高,当我看到它的时候它也直接看向了我们,我清楚的感觉到它是在看我,它就是在看我!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耳边响起!这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不速之客!”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我猛一扭头,我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上次当你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了。”它说:“你果然又来了,我知道你会再来的!” 这话直接把我说懵了。 “我看到你了,你跟他们不一样。”它说。 “你是谁!”我喊了出来。当我看到大家全都转头看向我的时候我又是一愣。我扭头看向范达尔,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很生气。 “他们听不到。”那声音说:“我在对你说。” “你是谁!”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那个巨大的眼球。 “我在这里已经几万年,或者更久远,我才发现……我等待的几万年原来是为了等你。” “你说什么?” “来吧!”那悠远而低沉的声音飘然而至,“来吧!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猛地看向范达尔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听到什么了么!” “你刚才犯了个大错!”范达尔紧皱眉头。 “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以你的素质不该犯这种错误。”他生气了。 “我刚才……确实听到了一个声音。”我说。 “他不会相信你。”那个声音又说话了,“你这是徒劳。” 他的话让我闭上了嘴巴,看着那个盯着我的眼球,我举起了弓箭。 “欢迎。”这是他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我的弓箭射向那个眼球之后那个眼球一下就消失了,幻象是消失了,众人也一下子换过神来了。“前进!”范达尔赶忙下令。 那个大殿没有灯光,士兵们举起的火炬是唯一的光亮,而没走多少步那两个巨大的虫人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俩依然是端坐在座位上。“瞄准!”范达尔一声怒吼。除了弓弦被拉开的声音就是火枪上膛的声音。 “他们来自寻死路了。”那个清脆些的声音道。 “这次将有更多的鲜血!”粗重的声音附和。 “开火!” “啊!”那个粗壮的声音叫了出来。 “哥哥!我来帮你!”随着那声清脆的呼喊,那个手持长剑的虫人跳了过来,而随着它身上出现环绕的闪电,我们的战士瞬间倒地好几个人。 “哈!你们……逃不掉……死亡的命运!”它一边攻击一边吐出这句话。 刚才被火枪弓箭所伤的那个家伙这时也终于缓过劲来了。他也大叫着冲了上来。“羊入虎口!羊入虎口!” 这个八十人的团瞬间就被这俩怪物给冲溃了。那俩玩意不光是体形庞大,他们挥舞起那柄大剑来简直就是恐怖至极,所有躲闪不及的士兵都会被直接斩为两半。 那个声音粗壮的家伙举起大剑朝我们的战士砸去,举起盾牌的士兵最多承受两下就被直接砸趴下,势大力沉已经不足以形容那个攻击。 “瞄准!瞄准那个家伙!”我一边奔跑一边叫喊,我指着那个家伙大喊道。“所有火枪对着那个家伙射击!火炮对准那个家伙!” 在这里用火炮是很危险的,但是此时也管不的那么多了,如果一发炮弹就能解决它也值了。 矮人立即调整方向朝着那个粗嗓门进行了射击。一个两个的它可能受得了,但是当火炮响起的时候它被直接击倒了。这个场面叫我激动的大叫。我没有选择冲上去,而是抽出火枪瞄准了那个倒地的家伙。 “狂妄!无礼!我要把你们全部碾碎!用你们的血涂满这个地方!”另一个说话清脆的家伙朝火枪队这扑了过来。 “维克洛尔!”范达尔高声喊道:“我要杀了你!” 范达尔能如此盛怒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愤怒的德鲁伊召唤出了藤蔓,但奇怪的是他召唤的藤蔓跟在外面相比差远了,范达尔一看困不住它大吼一声,他的身体一晃直接变成了一头远比他原来体形大的多的多的熊。 范达尔扑了上去,他一下站了起来举起爪子就扑向了那个叫维克洛尔的虫人的腰,这是他能够到的最大的高度了。维克洛尔躲闪不及跟范达尔抱在了一起,范达尔一口咬住它的皮肤然后就不撒口了,维克洛尔则举起手里的剑,用剑首狠狠砸向范达尔的后背。 “维克洛尔!帮我!”那个被火炮击倒的家伙大喊。说实在的我是没想到他能这么脆弱,同样的攻击打在身上,这个叫维克洛尔的家伙就一点事都没有。 “维克尼拉斯!站起来!”现在他也不喊哥哥弟弟了,看来是生气了。 那个叫维克尼拉斯的家伙一下扫倒了周围的士兵想爬起来,但是火炮都怼到脸上来了,他能做的也只有招架。 “帮我!”维克尼拉斯倒在地上大喊。 那个跟范达尔纠缠在一起的维克洛尔大叫一声直接把范达尔给抱了起来,它狠狠将范达尔摔在地上,可就在这时从地上钻出来的藤蔓缠住了它的下半身。 被缠住的维克洛尔使劲摇晃身体,但是这么多藤蔓还是束缚住了他的身体。但就在这时,维克洛尔的身体发出耀眼的白光。“哥哥!”他大叫。 倒在地上的维克尼拉斯的身体也开始发光。忽然就看到一阵白光爆闪,爆闪的白光让我赶紧闭上了眼睛。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直立的藤蔓一下子塌了下去,而出现在藤蔓堆里的竟然是倒在地上的维克尼拉斯。 摆脱了束缚的维克洛尔一下跳了起来,它抡起大剑朝人群就砸了下去。这一幕直接把我看呆了。 相互传送?还能这样? 瞬间的身体互换让原本的场面一下子有点调整不过来,端着火枪的矮人本身个子就矮,这面对换过来的维克洛尔的时候他们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开枪了。 火炮在慌乱中开火了,运动起来的维克洛尔躲开了火炮的攻击,但是火枪打在它身上却明显的看到根本就不起作用。而出现在藤蔓里的那个直接用大剑戳断了藤蔓然后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也行? “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里!没有!没有!”站起来的维克尼拉斯似乎一下子缓过劲来了。 “准备迎接毁灭的来临吧!”维克洛尔一剑抡飞了三四个士兵。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02双子之战 魔法在战争中类似于一种作弊的手段。对于那些没有魔法的人类或者士兵而言,魔法完全是作弊。当然我希望只有我方的拥有魔法而不希望对方也会。但是这种完全不对等的情况现在几乎不会出现了,就现在而言人家两个顶得上我们所有人。 他们的魔法是我们未曾见过的,这种法术不仅让我们的士兵难以适应就连我都被整懵了。我们的火枪手接连开枪,这种慌乱的开枪准头极低,而且那个叫维克洛尔的家伙对火枪和弓箭的攻击完全不在乎,跟那个叫维克尼拉斯的家伙相比,说他是刀枪不入也毫不为过。 这种细节从被察觉到能够应对是需要一些时间的,而现场混乱的场面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调整过来的,人和人之间的差距非常大,反应能力千差万别,相互配合的融洽度相差更大,就这个场面还听从指挥……基本就是靠自觉,靠日常训练的默契。 可现在不是单一部队,而是联盟跟部落混杂起来的。现在两个怪物一交换身体位置之后确实也造成了大家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 第一团八十人很快就被这俩虫子给搅和得剩下不到一半,第二团的人已经冲进来了。但是这八十人冲进来之后因为没有任何的指挥,只是朝着那俩大家伙就冲了上去。 “别浪费他们的血!别浪费!”维克洛尔大喊,“让圣甲虫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我扭头看向入口,希望他们听到了这个虫子说了什么,如果火焰不能阻挡外面的虫子那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死。精灵们听得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兽人和人类则不然,于是我拼了命地朝入口处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准备点火!看好入口!”我喊了好几遍,确保人类兽人和精灵都能听懂我喊什么。 第三团的人已经准备要入场了,加文拉德一脸凝重地看着我,我张开双手拦住了他们。“不能再这么死了!” “怎么办!”加文拉德也很着急。 “召集所有会法术的人,哪怕会一点的也要!” 他张了张嘴。 “快!如果想让士兵不白白牺牲就赶紧去找!全都找来!”我几乎是朝他吼了起来。 当还在厮杀的人群中发生了爆炸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是矮人操作不当导致了爆炸或者火枪炸了膛,但是当我看到士兵们开始四散逃窜的时候我这才发现这哪是操作不当,压根就是出现了虫子!我看到了一个西瓜大小的虫子冲到人群里,然后引发了爆炸。剧烈的爆炸! 两个虫子国王哈哈大笑,此时我们的士兵已经被完全压制,根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那两个家伙在肆无忌惮地追砍我们的士兵。范达尔尽管拼尽全力想要阻挡维克尼拉斯的攻击,但是单凭他自己现在已经落了下风。 我们的士兵并非不英勇,但是在面对这些怪物的时候英勇并不能解决问题,至少现在是这样的。我们现在需要能抵挡住这俩怪物的人,或者东西,或者办法。 在外面防御的德鲁伊们也全部被叫了回来,还有萨满们,当然还有我们的圣骑士。我们的圣骑士此时发挥的作用远远超过了举着盾牌排着盾墙的战士,圣骑士有个比较稀有但是非常有效的自保方法,那就是圣光之盾。当年兽人在塔伦米尔,尤其是面对死亡骑士的时候圣骑士们因为这个本领而抵挡住了死亡骑士的攻击,而此时,圣骑士们前仆后继就是为了吸引住这两个怪物的注意力。 他们的牺牲是很大的,他们并非完全免疫完全抵挡得住它们的沉重一击,他们会被击飞,飞到任何地方,然后他们会回来继续撑着圣光之盾让来吸引火力。但是一旦圣骑士们的气力降低减弱,圣光之盾也无法完全抵挡挥来的巨剑。 这俩玩意也不傻,他们看到砍不动这些圣骑士的时候就会刻意避开他们,但是圣骑士们则追着他们打,我其实早就发现了这俩家伙的不同,那个叫维克尼拉斯的家伙对物理攻击是不免疫的,他在面对圣骑士们的攻击的时候会非常狂躁然后刻意避开,甚至他会横冲直撞地往它的弟弟维克洛尔身边靠。 维克洛尔就是那个声音比较清脆的家伙,它的身体就很奇怪,火枪火炮完全不惧,也正是他这个极其特殊的表现让我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所有德鲁伊和萨满法师!”我一边挥手让他们看到我,一边不断重复着:“攻击那个红色铠甲!” 我疯狂地喊叫着,这些能操纵自然之力的家伙们在手中闪耀的光团朝着维克洛尔的身上丢了过去。当冰霜和火焰法术砸在它身上的时候它先是一愣,然后第一次举起手来企图抵挡。 “他害怕你们的法术!”我一边跳一边叫喊。那些萨满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当一团团火焰打着旋地从地上冒出来然后逐渐变大成长为一个巨大的火人之后那些火人奔着维克洛尔扑去,火人一边跑脚下留下了一道道火焰痕迹。维克洛尔用手挡住自己的脸,毕竟那些火焰砸到自己身上之后可不是那种鞭炮焰火似的炸个响就得了,而是在身上蔓延开来。当火人扑过来之后它也顾不得身上的火焰,举起大剑朝火人劈了过去。 维克洛尔身边的士兵全都往一边躲闪,被一剑拍碎的火人四分五裂,溅落成一地的碎裂火焰大块的又变成小的火人朝着维克洛尔扑去。 就在这时候范达尔大叫着也朝维克洛尔扑去,他一下子变身成为了一头豹子,这还不算最震撼的,他的身体一下子燃起了熊熊烈焰,火焰包裹了他的身体。说实在的那个形态简直震撼极了。维克洛尔见状一下子方寸大乱,那头火焰豹子扑上来之后他往后退了好几步,火焰元素扑上来之后他直接跳了起来。 “哥哥!”维克洛尔竟然开始向另一个正在被纠缠的难受的维尔尼克斯求救了。“来帮我!” 维尔尼克斯咆哮了一声,他一脚踹开身边的人就奔着维克洛尔奔去。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维克洛尔忽然一跺脚,它张开双手朝天念了一句咒语,就看天空中瞬间掉下一块一块的巨大冰块。那些冰块个头可头不小,它竟然还会冰霜法术! 冰块砸到地上,围绕在它身边的火人有些被砸得粉碎。但是变成了小火人之后它们依然不会放弃攻击它们的目标。加上扑到身上就不撒口的范达尔,原本很是嚣张的维克洛尔此时抓狂了。 “火焰!火焰!”我大喊。“用火焰烧死它!” 维尔尼克斯一把拽住扑到维克洛尔身上的范达尔,因为范达尔咬住不松口所以维尔尼克斯举拳就砸向范达尔的脑袋。当范达尔被他从身上拽下来狠狠摔在地上的时候,圣骑士们已经冲了过来。 圣骑士们冲过来狠狠砍向维尔尼克斯的腿,他对物理伤害是没有很多防御力的。他一吃痛身子一歪,万幸举起的大剑没能刺到范达尔的身上。 “火枪手!瞄准那个蓝色的,攻击!攻击!”我拔出火枪朝着他的身上连开三枪。“弓箭手!加文拉德!我们需要更多弓箭手!”扭头朝加文拉德招手,现在是好机会,一鼓作气击溃他们的最好机会! “盾墙!”我感觉我的声音都喊劈了,“长枪队顶上去!” 脚下是同伴们的尸体,但是必须从他们的身上踩过去。 “顶住!”我站在他们身后高喊,“攻击蓝色目标!”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足够大,但是看到他们行动稍微慢了一些,我跑到士兵们身后抽出剑来狠狠拍向他们的后背。 维克尼拉斯知道自己被包围了,他抬脚就踹向围上来的士兵,三层士兵挤在一起,现在已经不是刚才,已经不是杂乱无章不知道该怎么打任由它欺负的时候了。 “戳它的腿!”我用剑指着维克尼拉斯的腿,临近的长枪奔着它的大腿小腿就戳了过去。 “闪开!”我绕到另一边,“逼到墙角!”我扯着靠近维克洛尔一边的士兵,“闪开!让他们退!” 虽然士兵们有些木讷,但是毕竟人数并不是很多,被我连拉带拽加上撤退的士兵一起带动给这俩怪物闪出来了一条后退的口子。我记得打仗的时候有句忠告就是包围敌人的时候切记不能包围死了,一定要给他留个口子。 维克尼拉斯被逼得连连后退,而本躲在他身后的维克洛尔也因为失去了遮挡而也往后退去。两个家伙就这样被逼到了墙角。 此时的圣骑士还能撑起圣光之盾的已经寥寥无几,但是三层矮人组成的盾墙还是顶了上去。“困住他们!德鲁伊们!困住他们!”我怎么才能让声音更洪亮呢? 德鲁伊们召唤的藤蔓顶开了地上的石板,或许就是跟士气有关系,此时的藤蔓似乎是比刚才要结实多了。凶猛生长的藤蔓勒住了它们两人的腿,被挤在一起的俩人开始疯狂的想要挣脱束缚。 这时候又发生了爆炸,回过神来的我立即转身指着一旁的士兵们喊道:“提高警惕!防止爆炸甲虫冲到阵前!” 话音还没落下,就看远处的黑暗中钻出来了一些甲虫。我指着那些甲虫大喊:“盾墙!包围住它!消灭掉它!” 此时的士兵们就机灵多了,这种不是很拥挤的时候他们脑子就变得稍微不是那么迟钝了,而想要阻拦住这些玩意牺牲精神还是要有的。我看有人追上去用锤子砸用剑砍,我则直接夺过身边一个士兵手里的盾牌冲了上去。 其实我觉得真的是很幸运,首先就是当我一脚踢在那个甲虫身上的时候它竟然没有爆炸。另一个就是我将盾牌翻过来直接将那个虫子扣在了盾牌下面。当我用身体压住那个虫子之后,别说那玩意力气还是挺大的,竟然还能顶着我往前爬。当又三四个士兵压在我身上的时候它爬不动了,然后就……炸了。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我身子底下爆发出来,我感觉身体被顶了起来,我背上的那个三个还是四个人也被顶飞了起来。这个力量让我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就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耳朵也听不见了,胸口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很不得劲。 接连的爆炸声告诉我这是那俩怪物想要挣脱束缚的最后办法,它们应该也没预料到竟然会败的这么快。 我被人架了起来,范达尔此时已经疯了,他变回了人形,但是此时的他不光衣服破了,还一身的血。此时的他召唤了天火,当一团巨大的火球出现在这个大殿上方的时候整座大殿都被照亮了。 巨大的火球砸向那个墙角。 我想喊,但是喊不出来了,因为范达尔根本没有考虑还在围攻那俩怪物的士兵。 巨大的天火掉下来了,爆炸直接把我掀飞了。我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爆裂的火焰四射,然后就是坍塌。 范达尔疯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03古神低语 我似乎很久都没睡过觉了。 上一次晕厥是什么时候我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似乎是在圣光之愿礼拜堂跟亡灵天灾对决那次,还是之后……嗯,我一点印象都没了。 不过晕厥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我感觉到了许久都未体会过的轻松。那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的状态真的是自由。 就在我感觉自己身体似乎都不存在了的时候,忽然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了。 “你……很聪明。”它说。 “你又想怎么样?” “我对你很满意。”他说。 “你究竟是谁?” “我跟这个世界一样古老。” “你的名字!”我问。 “对于你们来说……”它的声音让我感觉它在微笑,“我……是神!” “胡说八道!胡扯!”我立即否定了它。 “我从不说谎!”它说得很轻松。 “你怎么证明!” “我没有必要跟你说谎。”它说:“我能看到你,我也一直在观察你,当你踏入这个地方之后我就在看你。” “观察?你就是那个大眼睛!” “我……无处不在。” “这句话……似曾相识。”我说。 “是么……”它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 “我看到了另一个……我的……兄弟。”它的语气似乎饶有兴趣。“在你身上。” “什么……兄弟?你的兄弟?在我身上?” “你见过他对么?” “你说的谁?什么在我身上?” 就在我问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忽然我感觉眼前一亮,原本的黑暗虚空不见了,出现在我眼前的是……无数只巨大的眼睛!红色的眼睛!不,那不是在眼前,我不是用眼睛看到的!我感觉到了!是的那无数双眼睛就这样出现在我脑海里,出现在我的意识里,它们看着我,看穿了我! “是的,就是他,果然是……他。”它轻轻地说道:“我猜是他将你送到我面前的。”那个声音说着真的笑了起来。就在那笑声响起的时候那无数双眼睛消失了,换成的是那只巨大的眼球,那个大大的眼球就这么盯着我。 “熟悉么?”它问我:“那就是我的兄弟。” “后面那个眼睛就是你么?”我问。 “当然不是。”它说,“我……可比我的兄弟好看多了。” “你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那个声音说。 “我忘了。” “忘了?你怎么会忘呢?” “你会记得你的梦么?” “梦……你觉得是梦么?” “是的,那就是梦。就像现在……只不过是我的胡思乱想罢了。” “啊……”它的这一声意味深长,停顿了下它接着说道:“你并不擅长撒谎,尤其是在我面前,你的谎言非常可笑。但我更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选择撒谎。” 我有些不耐烦了,“这个梦做得毫无价值……” “呵呵……”他又笑了,“随便你怎么想吧虚空之子,我想我们未来会再见面的,当然,不管用何种形式,你都不需要惊讶,这全都是……命运的安排。” “我听够了你的遮遮掩掩,说吧,命运是什么,你想用什么谎言来引导我,来吧,告诉我。” “有些事情,其实那头小雏龙是知道的,他知道很多东西,他没有给你讲述那个未来么?” “没有!” “看来他似乎并没有对你们足够坦诚。” “你是想挑拨么?” “不……我从来不做那种下作的事情。”它说:“我只会告诉你真相。” “那你说吧,我听着呢。” “当你初次见到那宏伟的梦魇之神时,他应该给你展示过吧。” “什么?展示什么?” “未来!”它说。 “未来……我知道未来,未来就是你这种妖言惑众的家伙会被消灭,这个世界会变成它本来的样子。” “本来的样子……哼哼,你根本就不知道世界本来的样子是什么。” “至少不是你嘴里的样子。” “不,就是那个样子。”它说:“你的一厢情愿最后会害死他们,当然,他们也是该死的!你只是送他们去死钥匙,你也会看到未来,我说的那个未来,龙没有告诉你的那个未来。”它说完竟然笑了。 “你的笑声让我感觉厌恶。”我说。 “你的鲁莽让我觉得可笑。” “我对你的嘲讽毫无感觉。” “无所谓……”它哼了一声,“未来正在像幕布一样徐徐展开,你的出现改变了很多事情,但是他不会看错,我也不会看错,你让这个未来变得更有趣了。我很期待大幕完全拉开会是什么样子,我很期待……那个……既定的未来。” “你是个疯的!”我说。 “或许你该问问那头小雏龙,如果他能告诉你,或许你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讨厌你们打哑迷,这种无聊的……可恶的猜猜猜!这让我很生气!” “你会习惯的。”它说:“它们都习惯了。而且……它们还很喜欢听我说话。” “它们?谁们?” “被你们杀死的那些虫子……” “它们能听懂你说什么?” “它们岂止能听懂?它们非常爱听,它们愿意为我去死。” “这些虫子都是被你操控的对么!你是它们的背后黑手!”我喊道。 “我不喜欢你给我的称谓,我不是黑手,我是它们的神,也是你们的神,只不过你们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只负责把你们引领上原本的命运。” “一千年前也是你!对么!” “是的。”它大方承认了,“那个愤怒的父亲给他亲爱的儿子报仇了不是么?安其拉帝国的皇帝,那两个家伙,你应该知道它们的名字,那俩家伙已经死了。最后终结它们的就是那个愤怒的德鲁伊,他已经如愿了。” “但是你还没死!” “不……我是……不死的!” “没有什么是不死的!” “你知道的还太少,虚空之子,从这世界的诞生到现在,你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它说得不紧不慢,“但这并没有什么,你已经打开了命运的枷锁,命运的齿轮已经很好地运转起来了。”它轻轻地呵呵笑了一声,“告诉你也无妨,就像今天你能来见我,今天让我见到你……” “命运不能被更改么?” “不能!” “那告诉我未来是什么,我的出现会有什么不同。” “哼哼……不!”它的笑声忽然阴沉起来,“我更愿意让你自己去寻找,你要承受的那些我会很乐意看到,我会看着你的,这会有更多的乐趣!” “你就是个骗子!”我咬牙。 “我不会重复我说过的话,即便你装作没有听见。”它说:“作为见面礼,我会给你一个……启示。你可以信,也可以选择不相信。” “你废话很多!” “我在这里沉睡了几万年……哦,或许更久。”它缓缓说道:“我有的是耐心。” “你到底说不说?” “人们总是渴望预见未来,殊不知,知道未来对你们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呵呵……你未来……不会遇到真心对你的人。”它的声音里带着些戏谑,“你会背叛你的朋友……你也会被你的朋友所抛弃。” “你他妈的放屁!” “你会看到的。”它笑道:“而我……也非常拭目以待……你引领这个世界走向毁灭,走向……你说的那个……世界原本的样子!” “不……你看不到的。”我说:“我会先杀了你,你那个大眼睛,我会亲手给你戳瞎。” 那个大眼睛依然在盯着我,只是我隐约看到了后面出现了一些……触手,还有一张血盆大口!“去问那头龙吧,但我猜他是不会说的,不过……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么?” “比尔!”一个扭曲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比尔!你醒醒!” 我只感觉眼前有人影晃悠,使劲眨眨眼,终于能看清眼前是啥了。“你没事吧!”是加文拉德。 “赢了吗?”我眨了眨眼。 “赢了!我们赢了!”他激动地说。 “范达尔呢?”我扭头看向一边,那个大殿坍塌了,黄沙灌了进来。现在他们正在打扫战场,但是我没看到范达尔。 “他受伤严重,已经被抬走了。” “我这是受伤不严重对么?”我咧了咧嘴巴,撑起身子。 “能赢……非常不容易。” “我晕过去多久?” “有一会了……”他说。 “我们死了多少人?” “伤亡并不是很严重,比预期的要少很多。”他将我架起来。 “那俩虫子的尸体在那底下是吧?”我看着那堆黄沙问。 “是的,挖出来可能要废些功夫。”他说。 “那头龙呢?”我问。 加文拉德抬头看了看,“我不知道。” “找到他!”我说:“我有重要的事情问他。” 当我被架到出口的时候火墙已经熄灭,留下了一地被烧焦的虫子。 “幸亏没冲进来。”我说。 “如果战斗一直被拖着无法结束,这些玩意冲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剩下的虫子呢?都跑了?” “大概是的。”加文拉德说。 回到营地之后,范达尔身边有些没有受伤的德鲁伊正在给他治疗。萨鲁法尔大王倒是完好无损。看到我被抬回来,他将脑袋伸过来看看我咋样,我瞥了他一眼。那头龙果然也在,看到我被抬进来他一脸的淡然。 我从担架上爬起来,来到范达尔身边,“他不会死吧?”我问。 范达尔睁开眼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看来没事。”说着我就走向那头龙。 “你叫什么来着?”我歪了歪脑袋看着他。 他翻了翻白眼看着我,“有事么?” “你还有些事情没有跟我们共享,对么?”我弯了弯腰盯着他的眼睛。 “你想说什么?” “一千年前……你就知道这沙丘下面埋藏着什么,对吧!” 他斜着眼看着我,他的眼睛发着淡淡的蓝光。“你疯了么?” “我没疯,我只是一直觉得很奇怪。”我说着看向一边的范达尔。“这些虫子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对么?” 范达尔睁开眼看了过来。 “那个什么……”我扭头看向萨鲁法尔大王,“你……”说实在的我现在有点组织不起来语言,我有点语无伦次,我指着他脑子里一下子有点记不起来了。 “你怎么了?”萨鲁法尔大王走了过来。 “你们刚来到我们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些白鬼!”我用手指比划着:“那些食人魔,那个……古加尔,是他,对!那些食人魔为什么疯了,为什么出现了逃离,为什么出现了奇怪的仪式,为什么……为……这里,不,是……暮光教派!出现暮光教派!为什么!” “你……怎么了?”他皱起了眉头。 “是有东西蛊惑他们!”我说。 “暮光教派跟古尔丹也有关系吧。”他说。 “不是!”我直接否定。“不是这个!你可以回去查查暮光教派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敢说绝对是来到我们这个世界之后出现的!而且……这个教派是受到了一种邪恶力量蛊惑,被那个邪恶力量控制了!” “你在胡说什么?”范达尔没听懂。 “暮光教派被你们剿灭了对么?他们为什么来这里?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这种恶心的地方!”我看着范达尔。“你……是你再次启动了这里的调查,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你想说什么?”范达尔有些疑惑。 “你是觉得虫子又跑出来了对么?你是来调查虫子跑出来的原因的对么?” 范达尔没有表示,没有表示就是默认了。 我转头看向龙,我摇着头说:“你为什么没跟他说?” 龙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虫子,暮光教派,食人魔,白鬼,迦罗娜,塞拉摩刺杀……背后都有一个推手!一个主谋。”我看着龙的眼睛:“其实你一直都知道的……对么?而且……你根本就不是来帮忙的吧!”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04欲盖弥彰 其实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中有很关键的一个方面,就是信息差。上到国王下到乞丐,不管是官员还是商贩,不管是工人还是农民,每个阶层每个种类的人之间有着专属于他们的不对等的信息。田里的农民不会知道国王跟大臣聊了什么。国王也不会知道到了这个春天的某个季节是该施肥还是该浇水。 每个阶层不光掌握着专属于他们阶层的生存信息,也只能接触到属于他们身份的信息。而人民想要获得幸福感,一方面取决于国王是个傻逼还是个明君,另一个就是不要知道太多不该他们知道的东西。这个非常重要。如果一个平民非得要知道得更多,然后来掌握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光会不快乐,而且这种走独木桥的方式很可能会害死自己。 但是对于同阶层的人而言,信息的不对等却是会死人的。所以层级越高的人掌握的信息需要更及时更准确更丰富,这是普通人所不具备的。 这个叫阿纳克洛斯的龙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些,但是这种行为不被我们知道,不被察觉,不被揭露估计也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在这件事没被彻底解决之前一旦暴露出来这话可就不好说了。 那个大眼睛话只说了一半,我猜它是想看我的笑话,这种玩弄人的方式我是非常清楚的,挑拨离间也会用到这种说半截话的方法,欲说还休会让人好奇,会让人深入挖掘更多东西。这个被挑拨的人不管怎么做都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诸多的不确定性会成为游戏设计者观赏时最大的乐趣。 我不想被人利用,但是现在我站出来问这个问题我却并不认为是我被他利用了。那个大眼睛就是隐藏在后面的黑手,解开这个疑问的诸多条件其实已经都摆在明面上来了,即便我不说,未来还是会有人站出来把这些条件整合整理一下,然后寻找这堆条件下背后的真正答案。所以……我不觉得此时站出来有什么坏处。而且我也确实觉得他隐瞒毫无利处,只有隐患。 他被我说得愣住了,我在等待着他的答案。其实此时我都已经准备好一旦他说不知道我该怎么怼他。我确实不喜欢这个家伙,所以如果惹怒他气得他脑袋大我会很开心。但是他没有按照我的心理预期做,而是选择了另一个我知道的回答方式。 他点头承认的时候范达尔的眼神变了。 “你给解释解释吧。”我说。 龙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然后对我说:“以你卑微的身份还不需要知道的太多。” “范达尔呢?一千年前他的儿子可是战死在了这里,时至今日,你是继续准备将这个事情隐瞒下去么?” 龙瞪着我:“你说话最好注意点。” “告诉我,不,是告诉我们大家,你还知道什么,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没告诉我们的。” 龙的面色很难看,“你……” “阿纳克洛斯!”范达尔说话了。 龙皱了皱眉头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么?”我眯了眯眼睛。 “你究竟想怎样?” “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你……哼,你也不用解释太多,我也不想听理由,把你知道的,还没告诉我们的说出来就好了。”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看向范达尔。“这是你的朋友么?” 范达尔看向那头龙。 那头龙应该是感觉实在蒙混不过去了,“你是从它那里听到了什么……对吧。” 我面无表情,“继续说。” “你也受到了它的蛊惑,对么?”他盯着我。 “它……好吧,你来解释一下这个它。”我也盯着他的眼睛。 他眨了下眼睛,“你听它说了什么?” “你不要转移话题了,不是你问我,而是我问你,你说的它是谁!” “阿纳克洛斯……它是谁?”范达尔终于忍不住了。 “这些事情……你们不该……知道。”他竟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我瞥了眼周围的人,大家的神情要么莫名其妙要么好奇观望。 “这不是一个城市,而是一个监狱。”他说:“我告诉过你们的。” “这下面有一个……跟这片土地差不多一样古老的玩意。这事我说过。”他看着我,“你就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对么?” 我没理他,只是盯着他的眼睛。 他将目光从我脸上转移走,他看着范达尔,“一千年前的那场战争起因就是它。” “你说过这事。”范达尔说:“我还没来得及问你这个事情。” “这个地方镇压着一个被泰坦囚禁起来的玩意,它非常邪恶,那些虫子就是它控制的。” “这些我都知道。”范达尔说。 “这些他已经说过了。”我插话,我感觉这家伙想结束这个话题。“从这里再次出现问题,范达尔带着人来到这里,你们作为守护者的就一直消极怠工,你才是守护者!你们龙族才是世界的守护者,你为什么不积极呢?难道不该是你们率先发现问题或者赶紧告诉我们也行,告诉范达尔!” 他愣住了。 “你一定知道一些事情,那些埋藏在你心里的秘密。”我说着就看向范达尔,“那些你一直想隐瞒的事情。” “我没有……” “啊!”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想说你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对么?”我哼了一声,“一千年前你们一起来的,来得倒是挺齐全,是你喊他们来的吧!但是……现在你们为什么不积极了?你早就知道下面埋着个极大的邪恶,你封印了它一千年,现在它差点跑出来。你能给个解释么?” 我的余光看到了范达尔脸上逐渐严肃的表情。 “不是你说的那样……”他说。 “那是什么?你说范达尔以前没有实力……现在有实力了么?我们这些人?这些贱命有实力了么?这是你迟到的理由么?” “不……” “还有什么?还是你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让你……想要放弃!” “不是你说的那样!”他大声喝道。 “那就……告诉我们,坦诚的……告诉我们,有问题我们可以一起抗,但是……我讨厌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我没有卖……我没有卖你们!”龙的脸上逐渐愤怒。 大家都看着这头龙,看着他冲出了房间,然后化身成龙……飞走了。看到这一幕大家都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我率先回过神来,“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是什么情况?”萨鲁法尔大王看向我,“你把他逼疯了!” “我可没逼他。”我说:“刚才你也看到了不是么?他……心里有鬼!” “它是什么?”大王问。 “不是说了么,上古之神,他说过一次了。” “白鬼,食人魔,暮光教派,虫子,都是它搞的鬼?”大王摇头,“迦罗娜也是?” “都是。”我看了他一眼:“但是……这个什么上古之神……它跟我说话了。” 大家都沉默了,我环视了一圈众人后发现他们都盯着我呢。“你们没晕过去,可能它就没找你们。”忽然我一皱眉,“范达尔……你……它跟你说话了么?” 范达尔脸上的肌肉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我一直盯着他。 “没有!”他吐出了这个词。 “那个上古之神跟你说了什么?”萨鲁法尔大王追问。 “它提到了未来。”我说。 “什么未来。” “我不知道它说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的,但是……我估计不会很好。”说着我就又瞟了范达尔一眼。 “他还说什么了?” “说龙知道这个事情。”我盯着范达尔,但是范达尔已经将目光转移了。“现在来看他不光知道,而且还不想跟我们说。” “你觉得会是什么?” “不好的呗。难道那个什么神还给我们画大饼说信它得永生?信它世界就不毁灭?” “毁灭?”大王皱起了眉头。 “呃……我忘了你们的世界也……正在死亡对吧……”我立马打住了继续说下去,“它说这个世界也会毁灭。哈!” 兽人相互看了看,“什么时候?”大王还是很关心这事。 “谁知道呢?那个神给我出了个哑谜,告诉我了这一堆引诱加恐吓的信息但是并没有任何肯定的说法告诉我,但是你说的……应该就是它想暗示给我的。”我说。 “你相信么?大王看着我说。 “相信!怎么不信呢?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永恒的么?时间长短而已。”我撇了撇嘴然后将目光投向范达尔。 范达尔哼了一声就走开了。 “你先别走啊。”我叫住了他:“那个什么神……咱们怎么收拾它?” 范达尔头也没回地往外走去,“找到它,杀死它。” 看着他跟几个德鲁伊离开这里我看向各位将军,“找到它……” “它在哪?”大王很直接。 “我不知道。”我说。 “那怎么找?” “挖地三尺吧!”微笑着看向他们。“从……那个宫殿开始。”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05古神的居室 有时候越让你知道的你却越不当回事,可越不让你知道的好奇心就越重越想方设法的要知道。龙飞走了,他的逃避只能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更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一知半解的我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范达尔让大家更是困惑。我也是闲来无事到部落营地转转,萨鲁法尔大王旁敲侧击地想要从我嘴里再套出些话来。 世界毁灭,这个话题除了精灵可能之后兽人最感兴趣了。精灵在一万年前经历了一场天崩地裂。范达尔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剩下的这些士兵们应该大多不知道天崩地裂前他们的王国和这片土地究竟是什么样子。而兽人之所以更好奇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其实我来到这个营地的目的是想听听这个家伙到底对黑暗之门的重启有什么想法。但是遗憾的是萨鲁法尔大王在我的一再暗示下依然不表露任何似乎知道知道黑暗之门重启的样子。 这个家伙也是老演员了,能混到大王这个头衔的家伙必然不是没脑子的莽夫,这个家伙给我的印象很深,我虽然记不清已经是第几次见到他了但是我对这个兽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那个叫格罗玛什地狱咆哮的家伙就是个纯莽夫。 我对他说我听说他们入侵我们王国是因为什么什么,是他们的世界怎么怎么回事,但是他说的并不按照我的心里预期来。我也就大概能推测出萨鲁法尔是怎么想的,当然他不跟我说实话其实就是跟我说了实话。我当然也不傻,他越装我越能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一定知道黑暗之门重启的事情了,这个消息在我回到塞拉摩的时候他们就应该知道了,要不荆棘谷的士兵谁派去的?作为部落的高层萨鲁法尔知道也是必然的。 欲盖弥彰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也非常合适。 不过他跟我遮遮掩掩,我对他也是一样,只不过我演得比他逼真多了。对于这件事我其实在来之前面对范达尔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我来这里也只是吐槽一下抱怨一下范达尔和那头龙,说得轻了重了其实并没有多少所谓,我又不惧怕范达尔。再说了他的那些表现只能让人浮想联翩。 而此时的部落也需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并不是说范达尔自己捂着盖着掖着就拉倒了。我的出现倒是给了他们了解事情的窗口和机会。我倒是也不想挑拨离间,虽然我也说了一些风凉话,哼……范达尔这个老家伙身上有些臭脾气我很不喜欢。 拜访过部落的第二天萨鲁法尔就找到了范达尔,他没有把我卖了,而是找范达尔了解情况,他们俩聊了一上午,然后下午大军就再次进入到安其拉的废墟之中开始寻找古神的线索。一部分人来到那个宫殿中继续探索,一部分则负责挖掘外面的沙粒。 这个工作进展的……呃,应该叫顺利么?反正没出任何问题,大家就是在找啊找啊找,挖啊挖啊挖。 布罗尔熊皮受伤蛮严重的,他在开启封印那场战斗中就被打伤了,虽然现在伤口已经愈合但是断掉的骨头和鹿角一时半会是不会好了。 挖掘工作进行到第四天的时候在击败双子皇帝的那个宫殿底层找到了一个隐匿的入口,打开入口之后……进去的人全都死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事情是那里再次出现了甲虫。当发现虫人的迹象后这个消息立即让大家都紧张了起来。虫人在两个皇帝被击杀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个虫人皇帝的尸体被挖出来,它俩的尸体还摆放在联盟军的营地里面。 再次派人进去查看,可是最后的结果依然是……没人走出来。而当那个宫殿周围的虫子出现得越来越多的时候我给范达尔提议将士兵身上绑上绳子,然后一旦出事就拉出来,至少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提议将军们没有人反对,但是这个事落到士兵头上就纯粹是个送死的话。除非硬派,否则是不会有人愿意去送死的。部落不愿意自己的人白白送死,加文拉德更是不愿意,于是我又提出了个办法,那就是将那个地方挖开!彻底挖开! 笨方法,但却是有效的办法。所有士兵都调了回来,除了驻扎在外面防止虫群出现破坏之外就是用更多的人来辅助挖掘。 这个宫殿建成多少年了不得而知,谁建造的也已经无所谓了。为了把这个洞搞清楚里面被我们破坏得非常严重。但是一切都是为了战争服务的,破坏也是没办法。最底层灯火通明,挖掘的通道非常宽,越宽人们心里越不害怕。 这个挖掘工作进展得很快,不到一天时间已经挖出去了很远,但是当我们的士兵挖到了砖墙,并将砖墙推倒之后贸然闯进去的士兵发出了凄惨的哀嚎。受到惊吓的士兵赶紧退了回来,然后我就立即赶到了现场。 整条隧道里插满了火把,黑暗被赶走之后恐惧就会小得多。但是进入那个隧道之后就能明显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面前的景象所带来的,而是一种莫名的感受。 当我看到被挖塌的石墙和漆黑的里面后那种感觉尤其强烈。进去的士兵是带着火把的,但是此时的火把已然熄灭,里面除了漆黑就是一种十分幽暗的胁迫感。 我伸手要过来一柄火炬,然后将脑袋探了进去。火焰发出的光照亮了那个环境,是一个通道,通道很宽,而且看不到尽头是什么。我将脚迈了进去,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兵,那些家伙全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这才发现一个士兵的手里拿着一根绳子,他的眼神似乎在问我要不要绑上。 我笑了笑问他们要不要跟上来,他们迟疑了。我没有强迫他们,但是当我走进去的时候身后还是跟着进来了十几个人。 “一会出现情况,先自保,逃跑不可耻。”我说。“你们先活下去。” 他们都没吱声,但是我回头看他们那一眼的时候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跟刚才又不一样了。 走到拐角的时候我还是探头往里面瞅了一眼,在确定没什么问题的时候我让几个人留在了拐角的地方,然后我带着另外几个往里面走去。而往前走了二三十米之后我看到了一个入口。我伸手让几个人停下了脚步,大家大气也不敢喘,这让整个环境都寂静得吓人。这种寂静就叫死寂!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在这里等着我,他们都点头表示明白,但我还是嘱咐了一句,只要听到不好的声音就跑!毫不犹豫地跑! 来到那个入口处火炬发出的火焰并不足照亮前方的空间,虽然我尽量让自己的脚步轻一些,但是在这种绝对安静的地方再怎么小心都能听到脚下沙粒被踩时发出的沙沙声。 慢慢走到入口处,我将火炬率先伸了进去,火炬的火焰驱散了一片黑暗,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可当我有些好奇沿着尸体往正前方仔细一看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个圆圆的玩意就像一个包心菜,因为火炬发出的光并没有那么亮所以只看到个轮廓,但当我抬脚迈步走向它的时候那个巨大的圆圆的玩意忽然裂开一条竖缝,一个巨大的眼睛就这样撕裂了黑暗显露在我的面前。 黑暗中赫然出现这样一个不发光却能清晰看到的巨大的玩意叫我瞬间感觉脊背一阵发凉。那个眼珠也太大了!感觉比我前些日子见到的那个还要大!初次见到这个眼珠子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怎样,那时候身边的人也多。但是现在我独自面对这玩意的时候一种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直接将我包围了。 这就是它的本体么? “你还是来了。”它说。 我的动作有点僵硬,忽然我有点慌了,这时候是该跑还是抽出武器来。 “你……在害怕。”它的声音带着些许戏谑。 “这就是你的本体么?”我壮起胆子。 “我说我们会再见面,我很满意这种见面方式。” 我愣了一下,它没有发声,这是从心里传出来的声音! “你杀了他们!”我说。 “他们不能活着。” “因为什么?看到了你的样子?” “我是神!”那个大眼珠子动了一下,忽然一道光棱从那个眼珠子上射出,只听一声惨叫传来!我猛一回身,身体倒地和火把掉落的声音才传过来,一个士兵已经倒地,另两个被吓得站在了那里。 “任何亵渎……都绝对不能饶恕!”那个声音非常大。 只听那两个士兵哎呀大叫一声,然后转身就跑。原本死寂一片的这里被他们的奔跑脚步声和恐惧发出的颤抖声所打破。 我扭头看向它,“那我呢!” 那个大眼珠一下转向我,它就这样盯着我,“我们可是朋友!难道你忘了?” 这不是从心里说的!它发出的巨大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回荡,我的耳朵嗡嗡响,外面也一定听到了吧!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06古神降临 我是怎么走出去的我竟然没有一点印象。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走出这里了,隧道里没有一个人,大家全都跑到了外面。而我感觉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大家全都盯着我看,眼神里充满了惊讶。 范达尔坐在椅子上,桌子两侧是各个将军们。两个士兵有些不安地坐在一边。范达尔一只手支着侧脸,他又扫了两个士兵一眼之后看向了我。“你什么意见?” 两个士兵在我回来之前已经跑来跟范达尔汇报了自己所看到的,但是看范达尔看我的眼神我就感觉不对。我不喜欢他,想必他也不喜欢我,但是他看我的眼神从来没有这样过,那是一种审视,一种不信任和厌恶!我知道上次我得罪他了,但是……应该不至于吧,我进去之前还不是这样的。 “什么……什么意见?”我没听懂。 他将目光投向一边的加文拉德和萨鲁法尔大王,但是他没说话。 “你看到了什么?”加文拉德转移了话题。 “那个古神。”我说。 “还有呢?” “我们士兵的尸体。”我说。 “还有呢?” “出现了三个士兵,我说过了,其中一个被那个玩意杀死了。”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加文拉德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心,他的眼神和表情跟范达尔完全不一样。 “这……重要么?”我忽然感觉有点不对。 加文拉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比尔……你出来的时候状态可不怎么好。” 这话让我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加文拉德问。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我说。 “我已经派兵去剿灭那个玩意了。”范达尔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我……”我被他的话整笑了,“我还是劝你们最好别这样。” 范达尔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这就是你的意见么?” “虽然我不是魔法师,但是我能感受得到那是个什么玩意,它比咱们想象的都要强大,而且是强大得多!” 我看了一眼加文拉德,“我从来没有这样失去过意识。”我说。 “你是说你是无意识的,对么?”范达尔说。 “无意识,对,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后来发生了什么。” “它说你们是朋友。”范达尔眯起了眼睛。 “这话你信么?”我哼了一声。 “他没有杀你。”范达尔说,“你……毫发无损。” “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 范达尔轻轻地撅起了嘴巴,他咋了下舌,“我们需要消灭它。” “当然!”我说。 范达尔点了点头然后就示意让我退下了。 刚才这个表现可不妙,我一边走一边心里犯嘀咕。一会萨鲁法尔找到了我:“你刚才怎么回事?” “什么?” “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他的眼睛并不大,但是他盯着人看的时候真的有种威胁的感觉。 “我都说过三次了。”我瞥了他一眼。 “你这样可不好,人类。”他说。 “我怎样?我什么都没做。” “现在不是你做没做,而是它做没做。”萨鲁法尔直了直身子。“你可以告诉我。” “它真的没有对我做什么,至少没有伤害我。”我说。 “你现在很不正常你知道么?” “我……”我瞪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知道它对我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 “你解释不了!对么!”他目光如炬。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解释什么?” 他原本微微张开的嘴巴也合上了,他一脸严肃,然后摇了摇头:“你最好小心点。”说着他转身就走了。 当天没有什么行动,但是到了黄昏时分就出事了。虫群来袭! 这场战斗打到完全入夜,完全不知道这群虫子是怎么来的,但是万幸这场战斗并没有前面那样惨烈最终我们击败了那些虫人,这波虫子的来袭搞得我莫名其妙,但是隐约有感觉到不妙。我能猜到的联系到的也就是因为找到了那个古神的所在,这些虫子应该就是它召唤来的。我将我的猜测告诉给了加文拉德,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了下来。 晚上稍微修整了一下紧接着在天亮之后大军就开始了破拆。 这次破拆搞得非常凶,那座宫殿被完全的整个地扒开了。在露出通往古神居室的通道后更是直接用炸药将那爆破了,洞口直接被挖成了露天的。 前面的破拆没有问题一切顺利,可是在破拆古神居室外面的通道的时候就出事了,开始进入最后的通道之后没有出现异样,太阳炙烤着大地,也将阳光从那个洞口照进去,但是当有一些人进去之后,尤其是来到那个居室的入口之后竟然就这么走了进去。看到有人走进去就有人好奇,不管最后是好奇还是去帮忙的只要走过去的接二连三的进去了好几十人。 终于有人感觉不妙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还想上去帮忙的人被拽了回来。范达尔下令直接炸塌了拉倒,整个炸塌了之后再挖。士兵抱着炸药过去了,但是里面忽然冒出一股黑色的烟雾,那些抱着炸药的人没有放下炸药而是直接跑了进去。这一幕可是把周围的所有人都吓到了,大家赶紧往后撤,可就在所有人都纳闷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忽然有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冲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抱着炸药的爆破手。跑出来的他怀里依然抱着炸药,只不过那些炸药已经被点燃了。因为周围的人撤出了一些距离最初跑出来的人抱着炸药自爆了,一下炸死了不少人。后面跟上来的被前面的爆炸给顶了回去,剧烈的爆炸引发了剧烈的坍塌。而爆炸引起的灰尘烟尘沙砾更是扬了满天。 等烟尘逐渐散去的时候怪异的现象又来了,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觉天上的阳光似乎没有刚才那样明亮了。我抬头看着天,这才发现太阳似乎被蒙上了一层雾,我还以为是眼睛出了问题,但是当我发现扬起的沙砾和烟雾并未散去并且升上了天空后,天上竟然出现了云。 我猛地一拍身边的加文拉德,伸手让他看,只见天上不知怎么形成的云开始了迅速的聚集。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其实不能叫云,应该叫云雾之类的。总是很薄,是能看到天空和太阳的,但是这种云雾越来越多,慢慢出现然后越来越厚。 加文拉德扭头看向一边的范达尔,范达尔已经察觉到了天空的变化,而且不光是他们几乎所有的士兵也都感觉到了天空发生的变化。天空用最快的速度阴沉了下来,当聚集而成的浓重的乌云遮蔽了天空中的太阳后大地忽然开始了震颤。 士兵们从挖掘的坑里开始往外跑,有些士兵站立不稳一下摔在了地上。地震我是见过的,即便是魔法造成的地震我也见过。但是这种程度的地震我从未见过,因为沙丘竟然都移动了起来。 这个场景怎么形容呢?在磨坊里有一种工具,是专门用来筛面的,那种筛子有很细很细的网。将磨好的面粉倒在这个筛子上然后晃动筛子,细细的面粉就会被筛出来。面粉倒在筛子上的时候跟这些沙丘很像的,但是随着筛子的平行晃动,筛子里的面粉会被筛平。 当时的场景就是这样。 大地的震颤就像筛筛子,我们脚下的土地忽然就变得松软,脚下的沙砾开始晃动然后开始滚动。站在高处的比较平坦的地方的人还好一些,但是在深坑里的士兵就遭殃了,他们能快速爬出来的还好,一旦摔倒或者发生了踩踏,随着晃动周围的砂子开始往深坑里滑动并倾泻下去。 抖动越来越厉害,我们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奔跑和跳跃以让自己的脚不被翻上来的滚动的砂子给埋上,一下子所有的军阵和围观的士兵全都乱了套。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什么纪律好约束,将军们只有一个命令就是跑! 但是这个逃也分会逃的和不会逃的,会逃的往平的地方,逃,不会逃的竟然往坡下面冲去。有那种不长眼没脑子的傻子,但是这时候全都乱了套了也没时间跟他们说得这么跑不能那么跑。发出来的声音只有嘶吼和惨叫才是听得最清楚的,想要指挥那就是白费嗓子。 那个被挖出来的洞口迅速被滚动的砂子所掩埋,逃不出来的士兵全被盖在了下面,可是震动没有结束,当挖的洞口被沙砾完全掩埋到周围好大好大一片沙地平得就像拿卡尺刮过了一样平的时候,震动才消失了。 这种震动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我站在平整的有点过分的沙丘上发起呆来,损失已经不能叫严重来形容了,是非常严重,营地没了!露出地面的那点旗杆或者帐篷头至少告诉我们这个地方的附近就是我们的营地。 除了傻子和不幸的人,应该是大多数人都活了下来,但是这个大多数人怎么说呢……此时非常非常的狼狈。将军们招呼手下重新集合,而四散逃离的士兵也都非常自觉地纷纷归队了。 范达尔一脸的不可思议,他脸上的表情既愤怒又尴尬。现在营地没了,基本上所有物资都没了,现在如果不撤退不赶紧找到吃的喝的用不了三天军队就会出现严重的问题。 但是刚才被砂子覆盖的营地遗址应该多少还能抢救一下,于是大家开始手忙脚乱地开始了挖掘抢救工作。 就在被掩埋的营地被挖出来,抢救出来一些物资的时候,哨兵吹响了号角。 经过平整的沙漠这个景象真的是惊奇到让人无法想象,而此时想找到刚才挖掘的洞口在哪现在已经不现实,可是这平整的沙地上开始从下往上翻沙砾了就又不正常了。 这个样子就像是从地下往上冒的喷泉,砂子从地下翻上来,冒上来。从几米的范围到十几米到二三十米!逐渐升高的翻滚的沙砾迅速组成了一个沙丘,从地下长出来了一个沙丘! 看到这个景象任谁都知道不好了,这绝对没有好事! 忽然一个巨大的球状物体从砂子底下冒出了头!而随着这个大球从沙子里逐渐冒出来从沙子里面翻出来的还有大量的黑虫子。这种虫子就是啃骨吸髓的那种大虫子,虽然翻上来的不是很多,但是这个情况还是引起了周围部队的混乱。 天空越来越昏暗,如果我是主帅,我现在可能已经在考虑撤退的事情了,但是我看沙地里的兽人,人类,牛头人,矮人,精灵他们一下子变得六神无主。大球从沙子里露出了半个身子,此时的天空已经阴沉的十分昏暗了。这种如同世界末日降临的景象让士兵们开始骚动。 “死亡离你不远了!”忽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我面前的军阵也出现了明显的骚动。 这是从心里发出来的!它在对我们说话!“你会死!”那个声音又来了。 这一声让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我看了旁边的加文拉德一眼,他跟周围的人一样都在寻找是谁再说话。 “黄沙……会掩埋你们的尸体,就仿佛你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遇到虫子袭击的部队还在奋战,我转头对范达尔大喊,“不能等了!它在蛊惑我们!快撤退!” 范达尔一下回过神来。“火炮准备!”他却这样大喊。 残存的火炮轰鸣声直接驱散了刚才了压抑和混乱。号角的呜咽瞬间就让士兵们重新回过神来。炮弹打到那个大圆球附近,只有几发炮弹打到了它身上。虽然还有些距离但是基本能看清这个玩意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了。 “开火!”火炮阵地的指挥官大喊。可是这一次爆炸不是火炮喷出了烈焰和炮弹,而是火炮阵地发生了爆炸。 “小心虫子!”的呐喊声让将军们回过神来,但是他们的指挥还是慢了一拍,接二连三的爆炸让场面一下就更乱了。 “范达尔!组织撤退!那就是古神!”我朝他大喊,“先撤退!” “迎接死亡吧……你们……逃不掉的。”那个巨大的球已经整个露出来了,而随着这句话,我看到了那只张开的眼睛。“你……已经死了!”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07穷途末路 神。 神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慈祥?和蔼?高大?长着长胡子?智慧的深邃的眼神,磁性的平稳的厚重的声音,金色的或者白色的长发,圣光笼罩,或者仙气飘飘。在我们的印象里他们应该是这样的。 对么? 或者每个人心目中的神应该都不一样。只不过人们塑造了一个雕像,一幅画,所谓神的样子。随着时间的更替,人们接受了他的样子,每次看到那个样子的雕像和画像就不自觉地说,看,那就是神,那就是神的样子。 但是神只能是人形的么? 牛头人总是赞美大地母亲,啊,大地母亲在护佑着你!大地母亲长什么样子?是石头身体,还是泥土身体?要是身上插满了花,那铁定不是大的母亲,一定是树妖之类的玩意。据说半神还是半神的儿子跟某个大的元素还是石元素搞了几次,结果生出来一个圆滚滚的石头人,据说还是个雌性的,我认为不能用女人来形容那个生物,它不光是石头身体而且还……相貌出奇。用雌性来形容我认为已经是……对雌性这个词的侮辱了。 人类的神就是我说的,伟光正那一套形容词。 巨魔的神千奇百怪,可以是蛤蟆,可以是蝙蝠,苍蝇蛆之类的似乎还没有成为巨魔神灵的资格,但是巨魔把野兽和自己最杰出的酋长和英雄当做神灵。 兽人的神究竟长啥样我不知道,但是暮光教派的家伙祭拜的神长啥样我已经见识到了。但是这个神的样子怎么看都跟真善美毫无关系。而且神会威胁人么? 它就会! 那个巨大的十几米宽的眼睛转动的时候已经不是引起恐慌了,就连火炮都哑火了。而这个大大的眼珠子还不是它的完全体,当他将下半身从沙子里露出来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球的下面是一圈尖锐的角刺,那些刺一下子立了起来,而最下面则是一个类似于底座基座的下体,那个巨大的下体上还长着眼睛,最下面则是巨大的触手。那不是乌贼章鱼那样的带着吸盘的触手,而是长满了尖刺的那种。 这就是那些虫子的神,这就是那些暮光信徒崇拜的神! 那个玩意露出所有身体的时候从它的身体下面涌出来了一滩黑水,这滚滚流动的黑水直接流进了砂子的缝隙里。 这时候还是兽人最先反应过来,他们的军阵快速移动起来,而箭矢也朝着那个大眼睛射了过去。弓箭永远是两军之间最有效的压制工具。其他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也开始了围绕这个怪物开始运动。然而一些牛头人的靠近让局面瞬间失控。 那些牛头人冲了上去,这群家伙是很勇猛的,近身肉搏的时候他们确实有万夫不当之勇,也确实很能打。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些牛头人刚冲上去,就看那只巨大的眼睛中射出一道红光! 红光扫过那群牛头人,除了冲在最前面的那几只有幸躲过了红光,但是红光扫过后面的牛头人则直接被切成了两半!那三四十头身材壮硕高大威猛的牛头人一瞬间就秒杀的情况即便是矮人造的火炮也没有这样的效率。 那些牛头人瞬间倒地,鲜血一下子就喷了一地,肚子里的那些零碎撒了一地。那古神身下面冒出的黑水流到了地下也确实看不出什么,但是这些血却扎扎实实地染红了沙粒。 “你们会死!”那个幽暗的声音再次响起。 而当冲过去的牛头人冲到古神的身边后,突然一个巨大的触须冲砂子里冒了出来,那满是尖刺的触手直接砸了下去,一个牛头人因为背对着那触手而被一下子拍在了地上。触手一卷又将他卷了起来,但看这么一甩!我的个天呐!那两米多高估计得有两百多公斤的牛头人直接被甩飞了! 剩下的两个牛头人此时发现自己已经孤立无援了,他们举起武器就扑向了那个怪物,脚下的黑水似乎没有让这两头牛倒下,但却明显减慢了他们移动的速度。而它下半身的那些触手也不是装饰品,两个牛头人就这样死在了它的面前。 射出去的弓箭落在了它的身上,那个巨大的眼睛外面似乎有一个保护层,弓箭并不能对它造成什么伤害。士兵们现在已经不敢靠近了,全都往外撤离,但是统帅没说撤退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先自保了。 对于出现的这种玩意我忽然内心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毫无办法,真的是毫无办法!即便是我现在已经将弓箭抽出来了可那种无奈的感觉还让我深深地感到了无奈。真的是无奈!战斗刚开始就失去了战斗意志。 前些日子跟虫人皇帝厮杀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感觉,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过去我冲过去,然后举起武器狠狠砍下去,将敌人砍翻在地。我要做的能做的善于做的就是贴上去,然后斗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即便是跟着他们在那个绿洲洞穴里和梦境里的怪物作战的时候我都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但是现在,我忽然就感觉眼前这玩意我根本插不上手,我最擅长的攻击方式在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弓箭……兽人的弓弩可比我的弓箭厉害多了,毫发无伤。那群牛头人要是朝我冲过来我只能跑,掉头就跑!但是一道光就将他们全弄死了!这的是怎样的力量呢! 火枪!对,矮人的火枪也在开火呢!但是它似乎并不在乎!它现在根本就是在嘲笑我们!现在它是在看我们这些还不如它奴役的那些虫子一般的渣滓在做最后的挣扎! 天呐!我该怎么办?天呐!他们会有办法么? 不,我觉得没有了!他们原来的招数放在这会有点用么?不,不要让士兵们冲锋了,他们冲过去一定会死的。那些萨满,那些德鲁伊!那些圣骑士!他们会有点办法么? 起风了!越来越强。这风吹起了砂子。当阴沉的天边吹起了沙尘暴,那滚滚的黄沙朝我们这边袭来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它说的话。 世界原本的模样会是这样的么? 它说我不会死……它是这样说过的吧?我不会死,但是他们……他们都会死,是这样对么?他说我会看到未来,看到这个世界原本的模样……我会看到的…… “虫人来袭!”随着远处的一声呐喊,号角再次被吹响了。沙尘暴从一个方向吹来,虫子则从另一个方向朝我们扑来。我以前见过的兽人冲锋,巨魔冲锋,甚至阿尔萨斯带领十数万大军碾压过境的场面都被此时的场景完全碾压了。大地,天空,天气,虫子……这就是神的力量么?它已经跟我们玩够了,它要致我们于死地了么! 兽人的战鼓敲响了,萨鲁法尔骑在狼上,此时的他举着战斧在阵前奔跑,兽人的军团已经开始调整方向。他们的行动也感染了其他种族,我猜测或许是人们感受到了危机,但是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为什么不搏一搏呢?即便是死,也要带着荣誉去死,即便是死,也要勇敢的面对带着战士的骄傲去死,即便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再死! 精灵的号角也吹了起来,联盟放弃了攻击古神,而是转向面对更容易面对的虫子。 就这样带着荣耀战死吧! 这一波出现的虫子在沙尘暴袭来之前被消灭了,但是远远地又黑压压地冲出来了另一波虫子。我一把扯住范达尔,“我们在做无谓的反抗!” 他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睛,他推了我一把,那圆睁的怒目盯着我,他没骂出来已经是好的了。 “那俩虫子中一个怕火焰,一个怕刀剑,我们的火炮对它无效,但是你们还没死绝呢不是!”我不敢张开嘴喊,一张嘴就是满嘴砂。 “虫子的压力太大了!”他挡住嘴巴朝我喊。 “那个大眼睛在看我们耍,你们的魔法应该对它才有效果!如果你们都不能打掉它,那我们就只能面对死亡了!” “冲不过去!”范达尔说,“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无法靠近!” “圣骑士!让圣骑士上!虽然人数不多了但是他们那三十来人就够了!”我说:“你们德鲁伊,还有他们的萨满,还有一些魔法师,我们只能孤注一掷!我们没有退路了!”说着我扭头看向逐渐靠近的沙尘暴,“浪费的时间够多了,最后一次吧!等沙尘暴来了我们就全得死!” 范达尔没有吱声而是抓起他的号角吹了起来,瞬间队伍里传来了其他号角的回应,很快一大群人从各个队伍里跑了出来。 加文拉德一脸灰尘,他带着圣骑士们站在我面前。“接下来我们能不能赢就看你们了!”我说:“我会带着你们冲锋!”扭头我指了指那个大眼球,“我们不会击中冲锋,大家散开!然后尽可能的靠近它,保证自己活着!” “我们冲过去做什么!”加文拉德大声问道。 “吸引注意力,如果有机会我们就狠狠给他来几下,就算我们杀不死它也得给他抠下几块肉来!”我说:“注意躲避,随时小心身后出现的触手!脑袋转的快一点,前后上下左右!都机灵点!我希望一会你你你你你!还有你不是第一个死掉的!” “你也别死了!”加文拉德朝我喊。 “我们!”范加尔喊道:“我们作为自然的使者,守护者,元素的感应者,这场战斗就是给我们最大的考验,未来……某天,你会为今天你的壮举而感到骄傲,今天你做的事情将被永远铭记,你们今天将要杀死的是一个神!一个跟这个世界一样久远的神明!但是我们并非没有机会!” “我们要把它的眼睛戳瞎!将他送回地狱!” “我们要砍断它的触手!让它为今天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我们要杀死他!终结这场千年的阴谋!” 范达尔举起法杖,“为了艾露恩!” 一个萨满高喊:“为了部落!” 一个人类法师高喊,“为了联盟!为了国王!” 我举起长剑,“为了胜利!” 我们为了迎接虫人其实已经离着那个大眼珠子有段距离了,如果离得近,这么个距离它一道红光扫过来我们估计就全报销了。我跑了起来,“大家分散!分散开!小心红光!小心它的眼睛看你!小心触手!” 越来越近,那个大眼球朝我们看了过来。 “别这么快就死了!”我心里默念。 “不!”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会的,他们会在恐惧中死去,每一个死去的人,都将是他同伴的榜样!”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08古神之怒 都说听不见人说话人是耳朵里面塞了驴毛,我宁愿我的耳朵里塞驴毛,因为当我冲锋的时候那个声音就一直在我耳边回荡。那种不断絮絮叨叨的断断续续的说话让我感觉很烦。 越来越近!我抽出火枪来对着它就是一枪!再来一枪,再来一枪! 打光了这三颗子弹,那巨大的竖立的瞳仁朝我看了过来,刚才它看向别处,一道光棱出现,直接杀死了一个圣骑士。我担心那道红光再出现,那道红光扫射一圈可能的死一片。而将它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是我能做的最大的努力和付出。 “你这么渴望死么?”这已经近在咫尺的距离上,那个巨大的眼珠似乎能将我看透,那个抽动的眼珠里仿佛有一个深渊!被它盯着的时候它似乎就像一个血盆大口,随时一口将我吞噬了。 “我会杀了你!”我大喊着抽出了另一把火枪。 “你执意要死么?”它没有躲闪,也没有那种受到伤害之后的愤怒。 我没有废话而是再次开了枪。我的余光能看到周围的人在做什么,我吸引它的时间越长,我的同伴们战友们可能就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当我的余光看到天空中一道火焰划过,一团巨大的火球冲破了厚厚的云层,朝我这个方向砸来。 几秒?几秒会掉下来?五秒?不,八秒?或者十秒! 我在心里这么琢磨火球降落的时间,忽然我转身就跑。跑出去没多远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四溅的火焰甚至飞到了我的身边,我赶紧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身后的大眼球,只见它身的一侧冒出的火焰将它的一半身子给点燃了! 好办法!真的是好办法! 我能想到的也就是范达尔召唤的这天火,可是天空中再次出现的诸多火球让我嘴角一下就扬了起来。我笑了,那穿破云层的火球朝着它砸了下来。虽然这些火球没有最开始的那个大,但是这些数量我感觉怎么也得砸它个半死吧! 那眼球朝向天空只见一道红光射向天空,一个火球被把道红光直接击碎了,红光扫过,又一个火球被拦截,但是它拦截了第三个之后天上的火球还是砸了下来。 我咬着牙看着那一颗颗火球从天而降,那种感觉简直好极了。圣骑士们则直接撤了回来。周围的火焰已经将它完全包围了起来。萨满们召唤的火焰元素也扑了上去。这感觉让我心情大好。就是这样!就是这感觉! 这时候从地下突然冒出来一根巨大的触手,朝着两个人身体就扫了过去。圣骑士没来得及施展圣盾术,直接被甩飞。另一个魔法师闪现术救了他的命。 这些人类魔法师有的擅长冰霜法术,有的则擅长火焰系法术,但是此时不管你会什么,现在就是一股脑地往它身上招呼就好了。 忽然我想起来了矮人。于是我扭头就朝远处跑去,火炮也是可以的! 当一个闪光亮起,紧接着是另外几个,接踵而至的是火炮的轰鸣声。飞行的炮弹在空中留下一道光,而撞在那眼球上之后我惊喜地看到了那眼球抽搐了起来。 我举起火枪对着它连开三枪,此时我多想士兵们此时能将箭矢全都射过来!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道白光,那从天而降的光芒非常快速地冲向地面,冲向那个大眼球。当白光落到眼球上之后如同铁水落地一般啪地一下散成了花! 白光从天而降,一道接着一道。 萨满们此时更是毫不客气地将他们的法术砸到古神的身上。当第二轮火球从天而降砸到它身上的时候,它身上的尖刺一下子变长了,那些骨刺全都竖起来将眼球护住,那个大大的眼球也迅速收缩,就像被吸收了一样消失在了竖起来的骨刺中间,而眼球下面那个原本就非常大的下体也开始膨胀,最恶心人的是原本上面有些并不是很大的眼睛此时开始明显变大,而且随着身体的变大那上面竟然出现了……嘴巴! 长满牙齿的嘴巴!而且还是立着的!那些嘴巴张开的时候别提多恶心了!而它身体周围的触手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它的身体周围一下子从沙子里冒出来一些触手样的玩意,只是那些触手的顶端上竟然……长着一只巨大的眼睛。 我不知道为什么它这么喜欢长眼睛,但是这个眼睛一长出来,一道光就从那眼球中射了出来。不幸被击中的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而另一只眼睛释放的法术则如同闪电一般一下子串联到了五个人身上!就这一下立马倒下了三个人,另外两个没倒下但是他们身上冒起的烟也说明这一下电的他们够呛! “你们惹怒我了!”那个声音传来。 从地里冒出来的触须并没有特别粗,比人的大腿粗不了太多,但是上面那个大眼睛确实很瘆人,而且冒出来的不是一根而是好几根。这些眼球接二连三地释放电流确实对我们影响非常大。 我直接朝那触须跑了过去,抡起长剑朝着那上面就一剑砍了下去。原本就白惨惨的颜色那种类似于橡胶一样的质感我就觉得这玩意不好整,但此时我的剑轮起来是被我灌注了足够大的力量,一剑砍下去,剑砍进去了!却仅仅是砍进去了。剑也就砍进去了两指头宽,要想砍倒它还真不容易呢! 猛一使劲我将剑拽了出来,扬起胳膊又是一剑。拔下剑来正准备砍第三剑的时候那触须一弯直接朝我前胸扫了过来。我赶紧收臂格挡,但是这玩意的力量是真的大我直接被它一下给扒拉到一边,将我撞了出去。 我摔倒在地,抬头一看这玩意顶端那个巨大的眼睛正看着我。还没等我翻身爬起来那个大眼珠子突然一闪,一道电光朝我身上就射了过来。 根本来不及躲闪! 我只感觉身体一下就僵硬了,那种从酥麻到强直然后是僵硬和疼痛接踵而至。 “你是个不听话的孩子!”那个声音如雷贯耳。“我可以容忍你,但是我也可以教训你!” 当这种强直的僵硬的感觉一下子消失的时候我的身体一下放松了,但是感觉身上的力气一下被卸掉了。此时的大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就是一片空白! 此时有人从我身边经过,但是他们没有管我而是奔着那个触须去了,我的余光看到了那几个人围着那条触须狠狠砍下去,可是就在我扭头想要看看究竟怎么样了的时候,忽然一道电光再次闪过,那几个家伙直接全部被通电,然后一起摔倒在了触须一边。因为我离着也不远,所以我也未能幸免。 经过两次电击的我感觉身上怎么一点劲都没有了。我的眼皮也好沉,竟然又一股困意袭来了。 这不是要死了吧! 这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困倦!这不是在床上,这是在战场上!生死攸关! 我看到了那条触须此时已经转向别的方向,瞥了一眼地上的几个倒下的士兵,我轻轻动了动指头。还能动! 动了动胳膊,感觉胳膊真的好沉!甚至此时我感觉随时都能闭上眼睛睡过去。但是我不能! 是真的不想动弹,手指缓缓朝胸前移过来,将手抄到胸前,将指头插进了胸前的枪带。指甲盖顶开了卡扣,费了好大劲才将枪抽了出来。眼皮已经沉得睁不开了,我感觉随时可能会失去意识。 我将枪举了起来。 这应该就是本能。多年的训练和厮杀养成的习惯,我开枪了。 那个眼珠被我打伤了,我感觉是的。一枪打过去那眼球抽搐了一下,接着就开始发抖,我本想开第二枪,但是那条触手已经将眼睛扭转过来了。那眼睛是流血了么?我看到了那眼睛变成了红色。我又开了一枪,但是这枪似乎没打中。 强大的后坐力此时让我的手腕无法控制好方向,这个在过去都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情。第三枪还没开,那条触手将我直接卷了起来。瞬间的失重感让我的脑袋晕得更厉害了。天旋地转的我被甩了起来。 此时的我有什么感受呢?这跟游乐场不一样,此时身体飞出去之后真的让我感受到了一丝轻松,但是身体被甩飞之后那种强烈的失重感和身上的肌肉和皮肤都失去了我的控制似乎想要离开我的感觉。 但是当我猛然发现我被甩出去的地方不是沙漠而是古神脑袋顶上的那张长满尖牙的血盆大口的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可完了!完了!真完了! 那张巨大的嘴巴张开了,这是我最清醒的时刻,我还能看到那张嘴究竟长什么样子。 那张大嘴不说吞我,吞我外加五头牛,四只羊,三头驴再加十个人也是绰绰有余,那好几层我也没看究竟是几层的似乎是嘴唇的玩意后面长满了尖牙。我看到了……它的嘴巴里。 那是它的喉管么?还是食道?它似乎不用刷牙。我进去还能活着么? 或者……它肚子消化食物也分泌胃酸么?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09克苏恩 我见过鲸鱼。在大海上。还有海滩上。 这玩意据说对人没有什么恶意,当年在海上航行的时候我见过很多次,那个庞然大物从我们船边游过的时候说实在的我真觉得挺恐怖的。我对深海或者水深的地方充满了畏惧的原因就是我听过太多深海巨兽这样的故事,当我真正见到这些庞然大物的时候那种恐惧就在我心里扎根了。 在海滩上见到鲸鱼的时候我曾好奇地走到那已经无比肿胀的身体边上参观,那二十多米的身体长度让我有些惶恐。所以在海上见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我会担心一旦被它吞进肚子里会怎样呢? 它的嘴巴那么大,它的身体那么长,它的胃应该也很大,大到完全可以容纳好几个我。如果被它吞下去,会像蟒蛇吞人一样么?人会被消化掉么?是怎么消化的?这奇怪的问题一直存在于我的大脑里。 我感觉人被吞进去的那一会应该会很害怕吧。 反正……别的我不知道,吞进我肚子里的东西过一会它们就消失了。而被这古神吞进肚子里呢? 或者真被吞进肚子里,我说的是鲸鱼,那个人最好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直接死掉了也挺好,至少不会害怕,不会绝望,不会……受折磨。 我被吞进了它的肚子。 如果就这样永远也不醒来,或许就这样了,其实不醒过来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害怕,不会恶心,但我还是醒了。 是不是我所愿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醒了。 掉进去的时候失去了意识,也就是晕过去了。晕了多久我没数,但是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有不少尸体。而且有些已经被腐蚀得非常严重了。 能醒过来还真的好好感谢一些这个啰嗦的家伙。 它说话的速度并不快,就像耳边的呢喃,被风送来的低语。我在初步有了意识的时候听到了它对我说的话,它说把我吞进来首先是想让我消停点。这场战争我不需要参加,我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好了。我问他什么结果,他很轻松地说……死亡,所有人都得死。 我反驳了它,但是它嗤之以鼻。它是神,它跟这个世界一样古老,在龙出现之前它们就存在了,它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它们……我忽然反应过来。 是的,它们!它们就是好几个,除了它还有好几个。 这个信息让我好奇,它也并不避讳。它的名字叫克苏恩,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千眼之神”。 我说它的身上没有一千只眼睛,而且它的样子太丑,这个样子是不会被人奉为神灵的,它更像恶魔应该叫“千眼之魔”。 它并不在意我叫它什么,它也不生气。它还说另外几个在这个世界的另外一些地方,一个叫“萨拉塔斯”,一个叫“亚煞极”,还有一个叫“尤格-萨隆”,最后一个它说我见过,我身上留有它的印记,它叫“恩佐斯”。 这些全都是奇怪的名字。 他问我是在哪见到的它,我不想告诉它,但是它也并不在意,它说它会见到它,因为我身上的印记会给它指引,而且我最后会带它去见它的。 我追问那个叫“恩佐斯”的是怎么回事,它说那是一个喜欢教人做梦的家伙。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在它的领域里,它都会跟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它的轻声细语会感化所有人,它很擅长做思想工作,不管你意志有多强大,它都会感化你。它说我身上的印记可以让它知道我现在究竟身在何处,我身边的能量变化或者见了什么人。所以,现在恩佐斯其实已经感知到了它的存在和所在,这就够了。 我问它那为什么不去找它而是在这干燥的沙漠里。它听到我的问话显得有点开心,它说如果不是那些精灵,或许就没有今天了。一千年前,那个叫范达尔鹿盔的家伙把无数人包括他儿子的生命扔在了这沙漠里,其实那场战争就是它引起的,它被囚禁在了这个地方,它无法从内部打破这座监牢。于是它用了几千年的时间终于让这里的虫子学会了进化,学会了听话。 但是虫子永远是虫子,它们永远都是最低等的存在,它们可以举起巨石,修建宫殿,创造一些东西却永远都达不到精灵智商的万分之一。可这就够了,它让这些虫子消灭了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其他生物,毁掉这片土地上所有适合别的地表生物生存的条件。后来终于精灵们,这群爱管闲事的精灵们发现了这里,他们是那么的有爱心,那么得负责任。 所以他们最后必须付出血的代价,然而精灵们的到来却被龙族给搅和了,龙再次封印了这个已经被精灵破坏的封印。那是它的失算,它原本想好好引诱他们,然后让这场游戏变得更有意思的。但是范达尔是个什么样的人它太清楚了,它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这个自傲自大自尊自爱的家伙最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龙给了他一根权杖,他将其打碎了却又将碎片保留得非常好,它已经料到了未来他一定会重蹈覆辙。 它又等了一千年。 它说它有的是时间,直到有一天,忽然这里出现了一些身上竟然有恩佐斯气息的家伙们。这让它感到欣喜万分,于是它召唤了他们。 那个两个脑袋的叫古加尔的丑陋的家伙告诉它了很多,它也知道了原来在另外一片大路上竟然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它感觉很开心,这样的情景才是它所期盼的,它说这个世界不该像过去那样平静。 但是古加尔这个家伙的天分并没有让它满意,仅凭古加尔是无法解除龙的封印的。但是这个开放的游戏里有无数棋子,关键的棋子也都摆在了台面上。它需要的就是如何让古加尔把这些棋子调动起来。 现在看来它是很成功的。它做到了。 古加尔的暮光教派能不能成事它根本不在乎,它要做的就是用这把刀撬动世界的转轮。 我忽然想起了迦罗娜。它说那个女人是非常好的,非常非常符合它的要求,甚至她比古加尔更合它的心意。这个女人被暗影所侵染过,她内心的伤痕比古加尔纯粹的内心更加美丽和诱人。而且这个女人接触过真正的暗影。 我问它是怎么知道的,它说古加尔告诉它了一些信息,而它更善于观察。 迦罗娜去刺杀人类的国王就是它安排的,它就没想着让这个女人活着回来,因为它根本不在乎。它只在乎她去了,然后动手了。事情果然如它所料,现在该来的都来了。而我……则是意外之喜。 我说我是来终结它的,我会杀了它。 它笑了,它说我杀不了它,因为它是不死的!现在它被彻底解放了,它离开了那个监牢,它自由了!没有人能阻止它,它会杀掉外面的所有人,然后它会往东去,然后它会控制所有黄沙。 我说龙会再次前来消灭你! 它笑了,它说不会的,龙已经不是当年的龙,龙已经不再是合格的守护者。这次不会有龙前来,那头黄色的小雏龙现在都已经夹着尾巴逃走了。它笑着告诉我,因为……他已经绝望了! 那他为什么会绝望呢?因为他是……时光之龙,他看得到过去,也看得到未来,而未来……只能是一片黑暗!现在黄昏已经逐渐到来,他看到的未来已经来临了,所以绝望的他选择了逃避,选择了消沉,选择了离开我们。 我说这是胡说八道,那个未来不是这样的。它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下去而是告诉我现在分布在这片沙漠里的虫子都在往这里聚集,外面那些人的尸体将是养活更多虫子的好食物。我说它们的皇帝已经被我们杀死了,它略显轻蔑地说它可以创造一个皇帝,两个或者三个。死掉的那两个也只不过是傀儡而已。 虫子们会带着它远征,它很期待让这个世界变成它期待的模样。 我没有问它究竟有什么好期待的,它期待的未来具体什么样子,我只问了它一个问题,就是它为什么希望那个所有人都死。 我以为这个问题非常非常难回答,甚至得牵扯到什么哲学之类的玩意,甚至说有个说法叫什么高等生物看低等生物就如同人类看蚂蚁,消灭你跟你无关之类的高深说法。 但是它只是轻轻地说:“你们并不符合我的心意!” 心意?心意……它说得很清楚,造物主只是改造了这个世界,但是泰坦们创造的这些玩意大多数根本不符合虚空大君的心意,更不符合它们的心意。 我问它那它的心意是什么,它说是混沌,混沌才是虚空中最最原本的状态。不管什么,一切万物的起源都是它,即便是光明。但是光明的诞生撕裂了混沌,就是因为它才产生了分裂和对立。 人,精灵,和许许多多的种族,这些源于混沌的产物却开始向往……向往分裂宇宙大统的光明。泰坦支持了他们,殊不知泰坦才是破坏宇宙秩序的罪魁祸首。 它的话让我听得云里雾里。 人类跟泰坦很像,但是你们却并不拥有泰坦的力量。人类这种四不像或许就是泰坦造物时失败的残次品。他们不稳定,他们喜怒无常,他们自诩正义却永远自私自利。其实他们的内心内核才真正是符合混沌本源样子的。只是人类不知。 而精灵和某些种族才是它们着重要消灭的目标。 我问他其他是什么种族。它说它们会发现的,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很多在它们被封印期间出现的奇葩种族。而这些种族的出现对它们而言就是些玩偶,玩具,打发时间的工具,玩弄他们的生命操控他们的命运才是它的乐趣来源。这些并不符合它们心意的杂碎被消灭对它们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它的话让我无言以对。它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它能创造亦能毁灭,在实力面前,它的话就是对的,它可以为所欲为。虽然我想说人类不会屈服,所有人都不会屈服,但它听到这话应该会笑出声。 它还补充了一点,那就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种族中有些人受到了另一种力量的感召,他们会崇尚光,他们信仰光,这是它不能允许的。所以它会终结这一切。 这让我想起了暮光教派,这个名字倒是很符合它的意愿。但是在它的眼里他们跟那些虫子没有任何区别。我可以想象最终这些家伙的结局,要么就被我们消灭,要么他们都会在末日之后被吞噬变成渣滓排出体外。 而我,会看到末日的,我会看到这一切,因为我跟它们是一伙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10曾经的你 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绝大多数人是没数的。 有人说赚钱,足够的钱能解决一切问题,而你问他多少钱才算够,没见过钱的和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会说几百万,几千万,多少亿甚至多多益善。 有人说健康,不怕赚得少就怕死得早。哼,在这个没有社会福利的时代,健康这件事只能是个愿望。 有人说结婚生子传宗接代。嗯……这些回答都没错。这些回答非常符合此时此刻他的认知和社会地位。 但其实作为一个人,最重要的,也是最难的其实是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通俗点说就是……认识自己,了解自己,深刻地了解自己,然后把握住自己。 把握这个词一定是在认识之前。而所有行动也都符合他的认知。 十几二十岁的人能认识自己的极少,不说认识自己,能找到自己的兴趣爱好特长并持续发展下去的人就绝对是凤毛麟角。这是纯粹的人。 还有一种则是大器晚成。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或者自己几斤几两也不影响吃饭睡觉拉屎放屁,怎么活不是一辈子呢?可一旦这个人知道了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之后他往往能活得更顺利些,或者叫坦然,明白,自在,或者……成功。 知道自己是个啥真的很重要么?这个问题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想不到,或许在平淡不平淡的生活中忽然招致重大挫折与灾难的时候才多少会因为这个困难难以克服才多多少少的思考一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自己到底几斤几两,才会想象自己有多大能耐自己究竟能干啥会干啥,未来会到达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而越早知道自己是个啥,越早了解自己的人越容易找到擅长的技能,生活的方向,以及预感到……大概的未来。不管是事业的兴衰,家庭的和睦,子女的发展,健康的持续,父母的顺遂安康等等…… 而我自己…… 我是谁,我究竟在干什么,我究竟要干什么,我究竟想干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会导致什么后果,我该有个什么样的目标。忽然之间我再次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 是啊,我又回到原点了是么? 再次探讨这些个问题。 我的目标是什么。哇……那你的生活目标是什么?你为什么而活?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故事里的主人公,主角,英雄,他们都有一个既定的大概的,你知道的,你了解的,你能想象到的,作者告诉你的……未来! 你会知道故事里的英雄会怎样,比如安度因洛萨为了洛丹伦!比如阿尔萨斯为了杀他爹夺权。再比如萨尔为了部落。 这些英雄似乎……都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和方向。他们的前半生,故事的铺垫就是为了后面故事有个高潮,他做了什么,他为了什么,他有个崇高的目标并为之奋斗!你从故事的最开始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后半生。 呃……每个人都是他生活的主角,都是他人生故事的主角。那么你……知道……在你未来的故事里,你会做什么,你的目标是什么,你的预期是什么,你确定你能掌握的人生是什么呢? 我似乎……不知道我究竟为了什么。 你觉得这奇怪么? 啊!看呐,这有个傻子!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怎样的!哈!他竟然不能掌控自己的未来!他竟然不能像谁谁谁一样,看那谁谁,人生波澜壮阔,人生跌宕起伏,人生可歌可泣。 嗯……我真的想问问你,你希望你的人生跌宕起伏,大起大落,历尽波折,九死一生,可歌可泣么?你目前为止……经历过的最大的灾难是什么呢? 你……还想再经历几次这样的灾难呢?或者……比这些挫折灾难……再难一点……难两点,或者再上几个档次呢? 我活到现在,忽然就发现过去不再期待波澜壮阔,不再……认为九死一生很帅,不再愿意讲述过去的故事有多么坎坷挫折。 就是感觉平淡了吧,即便是从我嘴里讲出来,也不会像年轻的时候那样激动,那样着重强调,生怕别人不能共情,生怕别人没听进去,生怕别人有不同的意见。 这都无所谓了,但令我感到心里很不爽的是现在忽然告诉我……我还有事情要做。而且是一个我并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哼,我不喜欢被强迫。 活到现在经历了那些事情,我是个参与者,但……更像一个旁观者。 你有没有觉得我似乎参与度不高呢?或者……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应该怎么样。 作为一个也曾为生计奔波过的人来说,曾参与过甚至主持过暴风城的一些事情的人来说,我一回忆起来那些过往的时候真的就觉得只是个旁观者,即便我也参与了,即便我也主导了一些事,但是为什么现在想起来我只感觉自己是旁观者,明明我也经历了,但是在我心中我竟然一点都不激动,一点都不觉得回忆真好啊,真令人回味啊。 年轻的时候为了什么?为了跟更多女人睡觉,为了钱,为了面子,为了地位,还有……为了活命。 然后就是为了……活下去,就是活下去。然后是为了……工作?任务?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反正事情到那了,然后我做出自己的选择。究竟为了什么?为了正义!为了谁谁谁!为了什么什么伟大的目标!我要努力奋斗! 啊……很抱歉,我似乎没有目标。按部就班,我的身份,我的职业,我的能力,我的工作,如果非得再升华一下,那就是我的……责任。 哼,去你妈的责任。 抱歉,你应该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吧。 我想起来,我的目标似乎是短暂性存在,持续性缺失。我仅仅是凭借着我的这点本事,混我自己的生活而已。我觉得这就是我活到现在最好的总结。 我为了什么?我真的目标明确的,发自内心的,强烈渴望的……想要做什么吗? 也有过。 不能说没有……我从北方想方设法跑回来为了啥?为了……艾丽?抱歉……我……现在想起来,我似乎……我有点忘记我当年究竟有多爱多想她了。我现在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我知道要发生大事了,我想改变点什么。但是我这种能力,这种水平,这种人品,这种性格……能让我活着我觉得已经就有点厉害了。 我为什么不能像故事里的人一样智慧超人,魅力超群,八面玲珑,巧舌如簧,翻云覆云,云山雾罩,那简直……就神了! 哎呀……我怎么才能逆天改命呢? 啧啧……我发现我改不了。我……觉得以我的智慧,这已经算是极限了。 后来的我……经历了那么多,都是我所愿么? 我为什么不能主宰历史,我为什么不能改造历史,我为什么活成了一个毫无亮点,平庸至极,无所作为,无足轻重的人呢? 当年我也是有过雄心壮志,我觉得我简直潜力无限,我觉得我以后那简直了…… 那时我谁都不服,我觉得我以后一定能成为亿万富翁,香车美女,别墅庄园,我觉得能当一国霸主那都没问题。 别看我现在不怎么样,我未来一定那啥……我未来肯定能混出来,我未来那简直就是前途无量……我现在就是怀才不遇,我现在只是还没发力,我现在根本不屑那些权贵富翁什么发财升迁,我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我现在有的是时间,我这么年轻我这么有才,我觉得我根本那就是……怎么说呢,我未来一定牛得都不行不行的了。 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你呢? 你还在坚持当年你的……呃……梦么?它现在还是……梦吗? 嗯……遗憾么? 啧,我现在……呵,已经不感觉遗憾了。以前还有,但是现在不觉得遗憾了。我觉得这就是所谓的……命吧! 所以……我淡然了,过去发生的……就这样吧。至于现在我设想的未来……我想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我觉得我想有个伴,我会想她,不是那种想,而是一种情不自禁,一种心安。那些波澜壮阔我真的已经够了,我一点都不期待,我不想再厮杀了,我也不想再冲锋了。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我觉得我已经做出了我的贡献,我已经证明了我存在的价值……尽管…… 呵呵…… 我想让一切归于平淡,我愿意继续观看这个世界发生的变化,看到这个世界的沧海桑田,但是我不再想参与了,我忽然想起了提瑞斯法林地里的那个隐士,他叫冈瑟尔·阿坎努斯。他活的时间比我长,他的经历比我多,他的选择我觉得才是对的。 可是当我从这个丑陋的家伙嘴里面得知我似乎不能如愿地消停下来的时候……我很生气。 我讨厌被强迫。 而它还告诉我……我跟他们是一伙的! 哈,我觉得这是对我的侮辱。它这是想拉拢我,嗯,或者蛊惑我。 对,蛊惑! 但是我有什么价值需要它来亲自蛊惑呢? 我忽然想到……应该得想起很多人的,但是我现在唯一能想起来的也只有艾格文,是她告诉我我身体里有异常的。 很多人都会被我吸引,不是我的脸有多帅,而是一种审视一种疑惑。我真不知道我背付的究竟是什么,什么虚空暗影,什么暗影之子……要是以前我可能会觉得有点厉害,有点神秘,有点搞头,有点……期待。 但是我现在只觉得麻烦,如果这个家伙外型稍微好点,就算变成个女兽人,女矮人我也能接受,可这玩意的样子它给我说我跟它是一伙的,我跟它说不能还有千丝万缕的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的时候我只觉得恶心! 这就是我内心最最真实的想法。 至于它说的什么未来,什么黄昏,什么末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点都不在乎。就像有一年有人说要世界末日了,但是后来屁事没有,来了瘟疫了!这个世界要这个那个了,但最后也就这样了。 所以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即便是死了,以现在我的水平我也觉得不冤,这就是命呗,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命不算什么的。 对于这个我很坦然,但是我接受不了的是被这种玩意所操控。 我不喜欢它,是从心理生理上全都不喜欢。 啊……对了。我有目标了! 对,我有目标了。我的目标就是摆脱这个玩意,赶紧摆脱,弄死它离得越远越好。原因并不复杂……我嫌它恶心,我讨厌被编排!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11在腹中 你觉得在鲸鱼的胃里面,应该是明亮的还是黑暗的? 哈!这句废话是为了告诉你克苏恩的肚子跟鲸鱼是不一样的。我当然知道在鲸鱼的肚子里是黑暗的,但是在克苏恩的胃里则不是,或者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不能叫胃里,或者叫肚子里,这个地方是没有边界的,周围一片黑暗,只有在我所处的这片区域有点不知从哪来的光亮,而地面上那些液体的味道也着实不怎么好闻。 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身上沾染了一些,但是好歹没有损伤。抬头往上面看,上面就是一片黑暗。起初我是没有感觉到不安的,这种环境我又不是没见过,在梦里的时候见过很多次了,所以此时也是见怪不怪,而且我此时还以为我在梦里呢。可是当我发现我不是在梦里的时候我开始尝试找到出入口。但是这地方除了那团光之外我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我离开那团光走进黑暗中,不管走多远我都能看到那团光,可是我没有看到这里的尽头,甚至我掏出枪来对着黑暗开枪,子弹消失在黑暗中,声音就这样消失了。 没有回声! 到这时候我才感觉到了惶恐。我这是被困到了另一个空间里了么? 忽然我看到有个人影从天而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个人还没爬起来的时候,有一个人掉了下来。我惊讶地冲过去,竟然是两个人类!看盔甲样式是圣骑士。 那两个家伙摔得躺在那半天起不来。我赶紧伸手去拉他们,那俩家伙好奇地看着我,他们都带着头盔,但是他们的眼神我还是看得到的。 我刚将两个人拉起来,头顶上传来一声哀嚎,我们赶紧闪开,一个身影落了下来。 这个落下来的家伙身上还冒着金光,那层圣光还未消失。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但是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就在爬起来的瞬间,它身上的光消失了。我们三个看了他一眼就抬头看向了上面。 “上面怎么了?”我问。 “还在想办法!” “什么?”我扭头看他。 “那个怪物根本不怕我们的进攻,我们无法伤害到它!”另一个圣骑士说。 “那些魔法师呢?”我说:“萨满,德鲁伊,他们的法术也失效了么?”我惊讶地问。 “是的,嗯……我感觉是的。”一个圣骑士说着看了看身边的人。 “你是什么时候掉进来的?”另一个问我。 “我不知道。”我说,“我差点被摔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我也刚醒过来然后在这里寻找出口,然后你们掉下来了。” “我们是被那个触须卷进来的。”一个说。 “那个触须我们根本打不动。”刚掉下来的那个圣骑士凑过来了。“这是它的……肚子里么?”它说着摘下头盔。他一脑袋棕色的头发湿漉漉的。 “是肚子,被卷起来之后我看到了它的嘴巴,我当时想可麻烦了。”一个圣骑士说。“我以为我要死了。” “我们……真的还活着么?”另一个说:“它的嘴巴里满是牙齿,它没有咀嚼我们么?” “你屁股疼不疼?”我问他。 “疼。” “那就是没死。”我说。 “那这是肚子里对么。我们……怎么出去?”棕头发的小伙子说。 众人面面相觑。 “这地方似乎没有边境。”我说。他们看着我,我对着黑暗大叫一声。“听吧,没有回声。” “或许……这里很大而已。”有一个将头盔也摘了,他是个四方脸。 “在你们被扔进来之前,我转悠出去了好远。一会你们也可以转转。”我说。 “那怎么办?”四方脸有点难过。 就在这时候空中再次传来哀嚎声,我们赶紧抱头躲闪,这次又掉下来了两个,一个萨满,一个圣骑士。 萨满摔得晕了过去,圣骑士胳膊还被摔脱了臼。 在把这两人救起来之后,我问萨满有没有什么脱离空间,传送之类的技能。他表示不会。这里面就他一个兽人,别人是听不懂他的话的,而我能会说兽人语让他感觉没那么紧张。 “我们怎么办?”这几个圣骑士开始抓狂。 “你能让这周围更亮一点么?”我对萨满说。 萨满召唤了一个火焰元素。大火人可比火炬好多了,仅凭它自己就照亮了很大一片区域。但是正如我所说,周围什么都没有!萨满朝着天空释放了一个火球术。巨大的火球拔地而起,那个样子就仿佛是一颗巨大的焰火。火球飞上了天空,随着它离开地面照亮的地方更多了,但是也仅限于此了。火球越飞越远,越飞越高,然后终于飞不动了落了下来。 火球在下降的过程中将自己的身体展现得淋漓尽致,但是那无尽的黑暗将它包裹住,火球散发出来的光在黑暗面前什么都不是。它什么都照亮,什么都没照到。 “这些水是什么?这些气味。”看着消失的火球,萨满低头说道。 “是的,这里的味道确实不好闻。”大方脸说。 “肚里肯定……是胃酸么?”棕头发的小伙反应过来。 “既然是胃酸……”我抽出短剑。“那这地面是它的胃壁么?”说着我将剑尖调转过来狠狠刺了下去。 这不是土地,不是木头,也不像肉,这手感我很陌生,我想象不出这是什么,也不是树胶啊。“挖一挖试试。”我说。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个事,总得想想办法。 我们一起跪在地上挖起来,我看萨满没动手,“给你?”我以为他没有工具。 萨满摇摇头,“我试试。”说着他拍了拍我示意我们闪开。然后他从腰间取下一根木桩一样的玩意,一头尖,另外一头上面雕刻着小翅膀。木棍上有花纹和装饰。 他将木桩用力插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棕头发问。兽人听不懂他说什么,我也懒得翻译。 萨满跪在木桩前面,然后从腰间的挎包里取出一穗扎起来的干草。他一手拿着干草,右手手指轻轻地揉捏着。忽然草就冒烟了,然后一下子燃烧了起来。他用手掌闪了闪,闪灭了明火之后将草放在了木桩前。烟袅袅升起,他伸出双手掌心朝上,然后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他的嘴里开始轻轻地念叨着什么,他超前伸出双手,仿佛是要护住什么一样,但见他将手放在那烟的两侧,这烟就跟一下子有了生命一样,在他双手之间开始盘旋,那流动的烟雾样子很是神奇。随着被他控制的烟雾越聚集越多,忽然我感觉脚下的大地开始了颤动。 “地震了!”圣骑士们赶紧挪动身子。 脚下确实开始了振动,而且这种振动很有规律,萨满将双手举过头顶,那团烟雾并没有飘散而是开始在我们头顶环绕,并将头顶的光给遮住了。 忽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是一个东西生长出来伸展开来的声音。 “准备战斗!”我一下警觉过来。大家赶紧转身,这一回头看到了……一根很粗的触手! “保护萨满!”我大叫一声。 就在这时触手发动攻击了。圣骑士们举起盾牌就挡,我则直接冲了上去,火人也非常自觉地扑了上来。它一旦过来我就得闪远点,毕竟它是一团火! 触须被火人抱住之后开始了抽搐,它想甩开火人,但是火人保住它就不撒手了,而且触须虽然柔软但是捆住这么个东西那受到的伤害会更大。 也就在我们准备看戏的时候又一条触手出现了,但是这次不是出现了一个,而是两个! 一条触手朝着萨满就抡了过去,而另一条则朝着空中的烟雾里挥了过去。 所有人都眼疾手快,此时都举起盾牌给萨满撑起一个保护盾。触手砸在盾牌上,然后一拧朝着下面就掏了进去。我一下子抱住了那条触手,那玩意力量非常大。幸亏我身后有人我们三个才顶住了它阻止了它伸向萨满,它猛的一抽从我怀里直接抽走了,而我也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扑上去对着它的身体就是一剑。 或许以后我的随身带着柄斧子,剑也罢刀也罢挥砍起来还是不如斧头,我说的是单手刀剑。这玩意的皮是真的厚,但是这时候我感觉我必须得更加全力以赴,萨满那法术能不能有效果我不知道,但是不管有没有效果也得让他完成。 几个圣骑士别的做不了什么,他们最大的作用就是帮助跪在地上施法的萨满抵挡伤害。我扭头看了萨满一眼,它聚集的烟雾越来越多,另一条触手在疯狂地想要驱散那团烟雾。此时火人跑了过来,它没有过来帮我而是扑向了驱散烟雾的那条触手。 火人再次选择了抱住它,但是这条触手没有管火人,而是继续抽打着空中的烟雾。 可如果仅仅是这两条触手还好,可问题是又冒出来了一条新的。我现在纠缠着这一条就已经有点分身乏术了,新冒出来的没有驱散空中的烟雾而是朝着圣骑士们就抽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一个圣骑士直接被砸倒在地。 我手里的剑已经挥得不能再快了,而这条触手也被我砍掉了三分之一的血肉。从这玩意身上流出来的液体绿莹莹的,味道跟地上的液体一个味。 此时的萨满没有受到影响,但圣骑士们轮流承受这着触手的抽打就有点受不了了,他们在催促萨满快点。我猜谁也不知道萨满究竟想干啥。 当一个圣骑士被触手直接卷起来然后扔上了天之后,随着他的尖叫声萨满的嘴巴里发出了声音。 大地猛地震动了一下,稍微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就开始了连续的剧烈的震动。 “啊!”其中有个圣骑士开始嚎叫,“我无法召唤圣光!”这个人的叫声让我心里一颤。他们开始顶不住了。 当我手里的剑忽然感觉这一剑怎么砍进去的怎么这么深的时候,那条触手明显地就看到它疲软了。猛砍!这根比大腿还粗的触手一下子折断了。 我大喜过望!就在我回身的时候,萨满头顶上的烟雾已经非常大了。火人依然抱着那根触手还不松手,我本想去砍最后冒出来的那根,萨满大叫:“大地之灵,听我召唤!移山填海,赐我力量!” 此时已经不是大的震动了,我感觉到的是抽搐!我直接被摔倒在地上。就在我想爬起来的时候火人冲向了最后那根触手。我简直太佩服这个火人了! 就在火人抱住触手的那一刹那,萨满又喊:“快过来!快!” 听到萨满的召唤我们全都跑到他身边,萨满头顶两三米处的烟雾已经非常浓重。 “不要睁眼睛!不要呼吸!全都俯下身子别被甩出去!”他又喊。 “他说什么!”有人喊。 “蹲下!拉起来手!”我喊:“不要睁眼,屏住呼吸!不想死就照做!” 我这话很管用。他们全都蹲了下来,然后一个家伙伸手将我拽住了。“好啦!”我朝萨满喊。 忽然我眼前一下暗了下来! “闭嘴!闭眼!”萨满喊。 “闭嘴……闭……”我刚一张口就赶紧嗓子被什么直接给塞住了,那感觉很不好!脚下的大地晃得我已经不能跪着了,他们几个也被晃得直接趴在了地上。我为啥知道呢……抓我的手脱手了,我伸手去摸的时候那家伙已经趴在了地上。 现在不是震动了,而是颠簸,这有种被搅拌的感觉了。 忽然有人大叫出声,我心里大惊,这家伙可能要死!当我感觉被颠簸得飞了起来,脸上受伤沾染了一些液体的时候我也听到了萨满的叫声。 猛一睁眼,周围一片漆黑!小腿被某种液体覆盖了,那种黏糊糊的感觉非常恶心。 “你们还活着吗!”我大喊。 “我的眼睛!”有人大喊。 “我们在哪!”有人喊。 “那是什么!我们在哪!”忽然有人尖叫起来。 撕心裂肺的嚎叫明显是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但是四周只有一片漆黑!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12弑神者 在体内是什么感觉? 触感…… 嗯,这个问题……我能想起来的只有那么几个简单的词语,比如温暖,湿润,或者柔软,滑糯,亦或者一些简单的动词。 可在这里当我的手触碰到周围的环境后那种黏糊糊的湿漉漉的感觉其实一点都不好,味道好不好就不说了,单就这里的环境而言无论如何也没法让我产生别的想法,而且黑暗中传来的哀嚎声着实让人慌张。 并且哀嚎的还不是一个人,是所有人,所有人都在嚎叫。 “怎么啦!怎么啦!”我大叫着想要摸到身边的人。 “我的脸!我的手!”有人大叫,“很疼!很疼!啊!” 我没有任何感觉,我很早之前就失去了对痛的感觉,或者我对痛很不敏感。但是当我弯曲手指的时候不经意的摩擦让我忽然发现我的手套竟然粉了的时候我心里一惊。用力一捻,我的手指头竟然将手套给抠破了。我的手套是皮的,但是此时已经成了齑粉。 这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当萨满施展法术召唤出一只火人,火人身上散发出的光照亮周围的环境时,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现在确实是在它的肚子里了! 我无法想象这是不是它的胃,这个环境很大,大到再放上十匹马也没问题,褶皱的胃壁上一滴滴粘稠的液体滴落下来。当我看到胃壁上竟然冒出触手来的时候我举起剑朝着那触手就砍了过去,那跟小孩胳膊粗细一样的触手被我一剑斩落,落在下面的液体里。这残肢在液体里蜿蜒扭曲,但奇怪的是它并没有被腐蚀枯萎。果然是自己不能消化自己,可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充其量是食物罢了。 “小心这些液体!”我大叫着从那些液体里拔出自己的脚来。可当我看向萨满的脸时,我发现他的脸应该是被灼伤了,他捂着自己的脸。 “你没事吧!”我对萨满喊道。 “这些液体……有腐蚀性!”萨满咬着牙说,他将手从脸上拿开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脸上溃烂的皮肤。 扭头看向那些圣骑士,他们都咧着嘴巴,看上去也很痛苦的样子。我低头看向我的脚,我现在只能祈祷我的脚一会儿可别只剩下白骨了。“咱们得冲出去!把它破开!”我再次挥剑斩断一根触手。 “这些黏液会越来越多!它在想消化我们!”我用力将剑插进了肉壁上。“快过来!我们从这里开个口子!” 这群家伙反应了过来并朝我这跑了过来,我这才发现有一个家伙的整个头皮都溃烂了,此时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的脸也已经不是脸了,他刚站起来就摔倒在地,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召唤圣光为自己撑起圣光之盾的能力了。“快!”我大喊着去扶起地上的那个家伙。他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快点破开!” 他们一起朝着胃壁上猛插,但是越插就越感觉那个胃壁上渗出来的液体越多。 “太厚啦!”一个圣骑士大叫,“戳不透!他妈的根本戳不透!啊!”他愤怒地咆哮。 随着他的大喊有人也跟着附和,这时萨满伸出双手,他抽出又一根木桩对着那胃壁就戳了下去,他又拽出腰间的斧子就像砸钉子一样狠狠砸了下去。他一边猛砸一边叫喊着什么,而随着他砸下去的斧头速度越来越快,随着突然几次快到我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挥手的砸击,那木棍直接被钉进了那层肉里。 风怒! 是的,这个情况我是见过的!很多很多年前!没想到这个萨满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技能!虽然此时万分紧张但是我对他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可当我还在好奇他的特殊技能的时候,忽然这里面发生了剧烈的摇晃。 我因为离着萨满近一些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萨满则一只手死死抓着那个楔进肉里的木桩所以没被晃倒,而那些正在挥砍的圣骑士们则直接全被摔了出去。我扶着的那个小伙子也倒霉了,我没抓住他,他也没什么力气抓住我,所以再次摔进了浓稠的胃液里。 一瞬间小伙子疼得大叫。 我想把他拽起来,但是此时这里面蠕动得非常厉害,萨满一手抓着被钉进去的木桩,另一只手中的斧子狠狠插在了胃壁上企图找一个吃撑点,我则一手抓萨满一手将小伙子从胃液里拎了出来。此时的萨满嘴巴里还振振有词,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我觉得他说得越快,这里面就搅和得越厉害。 此时我不敢张嘴,那些黏液味道不好,光闻就知道味道一定不是甜的。而且这些液体万一被甩进嘴巴里那就不好了。 圣骑士们刚才在胃壁上凿了那么多下,其实已经在表皮造成了很大的创伤,那些个伤口在蠕动的时候流出来的液体已经成了一股细流,汩汩流出的黏液十分恶心。 被萨满召唤出的小火人肉眼可见地在逐渐熄灭,或许是脚下已经完全是黏液的原因,亦或许是火人被这些腐蚀性的黏液所伤害,它身上的火苗越来越弱。 忽然胃壁蠕动减小了,萨满一下挺了挺身子,他朝我喊:“可以凿了!我给你赐福!” 他给我赐福。哈!这词用得不怎样,但我还是照做了。举起剑朝着那壁上就一剑劈了过去。忽然我感觉手臂既有力又轻松,那种感觉好极了!而忽然双臂力量陡然增大,这挥砍的速度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原本劈上去的是一剑,但是这一下我又非常快的再次挥出了三剑。 啊,这个感觉简直太好了!虽然那壁上只留下了并不是很深的伤疤,但只有我知道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并且这壁上留下的伤痕可比刚才戳了半天要深得多! 这太神奇了!这就是他赐福的力量么?我一扭头看向他:“这是你做到的?” “快!”萨满大叫着没有解释。 于是我再次用剑狠狠砍了过去。连劈带插,那种力量感非常强烈,虽然不是次次都出现这个情况但是砍上这么四五下就会出现一次风怒的情况。这不仅让我感觉好极了而且还让我产生了一种我估计很快就能刺破它的冲动。 “你也给他们赐福!”我扭头瞅了他一眼,但是萨满无动于衷。“给他们赐福!兄弟!”我着急了。 “我做不到!”萨满大喊。“我只能给你提供赐福!” “啊!”听闻他的话我砍得更疯狂了,不为别的,只为了活着,为了好好活着。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皮被扒下来的感觉。 “你救不了他们!”忽然那个声音出现了。 我没有理睬,因为此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从这个糟糕的地方出去。 “他们都会死。”那声音说道。 “而你,会活着。”它说。 “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反抗了。”它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我会让你活,你也能活,等他们全都死掉,我会放你出去。” “谁在说话!”有人尖叫。 我以为只有我能听到,原来大家都听得到。 “它在蛊惑你!”我大喊。“别听它的!” “你会认清现实,他们也会。”那声音又说,“看你身边的人吧,他们快死了!你要坚持住,他们死亡的时候,就是你出去的时候。” “快砍!”我大喊。 “你的时间不多了,拖得越久,你就越出不去了。”它淡淡地说:“你无法穿透这个身体,你只是在徒劳。如果你错过了出去的机会,你会在这里痛苦地哀嚎,死亡,然后腐烂。” “你是想快点出去,还是选择死在这里?”它缓缓说道:“做出你的选择吧。” 我没有停下手里挥砍的剑,但是真的如它所说,那收缩的肉壁再次将砍出的伤口给闭合了。 圣骑士们绝望地大喊。 “做出你的选择,是出去,还是死在这。”那声音依然悠悠。 我的呼唤只能让他们缓解一时的紧张情绪,可是努力了半天之后发现前功尽弃毫无成效的时候已经负伤在身的他们还是崩溃了。 “冷静!它就是让你们崩溃,自相残杀,它在玩弄你们!他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我喊:“我们是圣光的骑士!白银之手骑士团最骄傲的后裔!团结起来,死也要死在一起!为了骑士的荣耀!” 我伸手去扶已经有点虚弱的一个骑士。 “我们会死在这么?”萨满说话了。 我扭头看向他,“为了部落,为了荣耀!”我咬牙说道。 兽人笑了,“你可是人类。” “曾经是。”我说。 “他们似乎要崩溃了。”兽人的眼睛已经红了。 “他们有自己的信仰。”我说:“他们是不会放弃的,他们是圣骑士!” 这里面的黏液越来越多,他们已经无法站立了,虽然他们身体外面套着板甲,但是我能猜到里面大概是个什么样子了,因为被我砍下来的触手漂在液体表面上,而且从断口切面上能看到被腐蚀变黑的血肉。 他们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我最初扶着的那个小伙子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我一把将他拽起来,他已经双目紧闭整张脸都扭曲了。我使劲晃了晃他,他可能不行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等死的感觉是很不好的,而且还是被消化掉的。 又一个骑士倒了下去,已经没过膝盖的这种液体一下子淹没了他的脸,我知道被水呛是什么感觉,更何况是这种玩意。恶心不恶心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能活着已经不在乎这到底是屎还是尿或者别的玩意了。 旁边的人没有拉住他,他的脑袋一下浸到了液体里,他的胳膊想要撑起身体,但是这一口让他整个人都趴了进去。这种液体是有腐蚀性的,喝到嘴巴里什么感觉我能想象得出来。而这个家伙被呛了几口之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了。边上的人去拉他,可将他拽起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抽搐起来了。 我知道他没救了,他们也知道。 随着这个大男孩的身体瘫软下去,他的伙伴将他的身体靠在了边上,可是依然在蠕动的肉壁把那具尸体晃倒,让他漂在了这恶心的液体里。 没有人再愿意伸手,我猜他们都知道再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我看着那个脸朝下漂浮在这粘稠的液体上尸体,忽然发现,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呢。甚至我都有点记不起他原来长什么样子了……想到这我看向那些圣骑士们,原本风光无限的他们现在束手无策,只能等死。这是一件多么讽刺多么悲哀的事情啊! 我不知道是他们力竭了还是在这里圣光听不到他们的呼唤,那个大男孩哭了起来,他是不想死的。可此时此刻我根本想不起任何可以安慰他们的话语。 “跟你并肩作战,我很荣幸。”兽人忽然开口说:“你是一个强大的战士,兽人尊重你这种战士。” 我看着他的脸,他的表情已经显示出随时要垮下去的样子。 “我也很荣幸能跟你相识。”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奥斯莱杰,你呢?” “我叫梅森,梅森范克里夫。” “或许你能活下去。”他说。 “你还相信这个怪物的鬼话么?”我皱着眉头说。 他摇摇头,“不,但是我觉得,你会活下去。”他说。 “为什么?”我愣了。 “你是被遗忘者,对么?”他原本发棕绿色的脸此时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颜色,那个火人已经快要熄灭了,就像他的生命一样。 我点了点头,“算是吧。” 他想笑,但是他的脸已经挤不出一丝笑容了。“你跟他们,跟我不同,至少你会活得比我要长得多……”他说。 “别这么说……” “不,我能看得到,我也能感觉得到。” 我一把握住他伸向我的手。 “如果……你能活下去,去杜隆塔尔,去剃刀岭,我的……弟弟在那。”他说着将自己腰间的一条腰带解下来递给我,上面有三根木桩。然后他指了指肉壁上还钉在上面的那根。“把它们交给他。” 他望着我,我能看到他眼里的光。“他叫斯瓦特。” 我点了点头,说实在的这时候的这种嘱托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他是一个兽人,但是我真的从未对一个兽人有过这样的感情。“你凭什么认为我能活着出去?” “至少它说了。” “也有可能是你出去。”我说。 “我现在什么情况我自己知道。”他说:“我的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就连刚才的剧痛都已经消失了,但是你不同,我知道!我相信你!” 看着我接过那条腰带,他将手按在了我的胸前,“梅森兄弟,我愿将我的灵感全部奉献给你,你将听得到大地之灵,火焰之灵,水之灵,风之灵的声音,它们也能听到你的召唤……并赐予……你……力量!”说着他按在我胸前的手开始发光,那种柔和的白色光晕从他的指缝间漏了出来,这种痒痒的,麻麻的,如水流般,却辽阔如湖海,踏实如大地的感觉从我胸前开始扩散。 “愿风……指引你……的道路……”他话已经说不出来了,甚至眼皮都已经抬不起来了。 我伸出双手接住了倒下的他。“奥斯莱杰!”我惊呼。 此时的他已然没有了任何反应。 我一把将他揽进怀里,这个兽人的身体是很厚实的,我一直胳膊从他腋窝下掏过去将他架起来,但是他的身体忽然变得非常沉重,它慢慢倒在了那液体中,随着他的逝去那个火人也燃尽了它最后的生命。 周围一下子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还有两个没有死掉的圣骑士发出了最后一声哀嚎之后也失去了动静。这里再次陷入到了一片黑暗和死寂之中。 “很感人。”那个声音幽幽地响起。“但他……死了。他们死了,都死了。” “你似乎对此并不满意。”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的黑暗,我妄图看到黑暗中的什么。 “你是否也在等待这个时刻的到来呢?”它问。 “我在等待杀了你的时刻。”我说。 “我是不会死的。”它说得很坦然。 “你会的。”我说:“我会亲手送你上路。”说着我丢掉手里的剑,将腰间的长匕首拽了出来。 “不用费力。”它说:“我会让你活。” “但我不想让你活。” “你太渺小了。”它说完这话时我感觉脚下一晃,那已经到了大腿的液体开始摇晃,我赶忙伸出双手,左手碰到肉壁的时候,我一拧身子将右手中的匕首插进了它的肉里。 “玩弄你并不能让我快乐。”它继续说,“但是刚才那些人的表现让我快乐。” “自诩为神的你是如此邪恶。”我从牙缝挤出这句话。 “这是人性。”它说,“这才是你们人类最原始的本能。而我,喜欢世界那原本的模样。” 我没有理它,而是拔出匕首狠狠地再次插了进去。而随着这一刀下去,匕首被整个刺进去了,当我的手感觉到柔软的时候,我腰上一使劲,匕首从上到下直接划了下来。 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感受到此时我面前的肉壁已经不像刚才那会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毕竟黑暗中容易产生错觉。我抽出匕首再次刺了进去。而这一次我的左手摸向了被我划开的伤口。 这不是错觉! 当我的匕首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的时候我用手背碰了一下,然后伸出左手抓住了它,这是萨满生前钉进去的木桩。我一用力竟然轻松拔了下来。 这里面又是一阵翻腾,这粘稠的水液很是有劲,万幸没有将我晃倒。稳了稳身体我直接将左手里的木桩再次戳在了肉壁了。可就在这时,忽然我感觉抓着木桩的左手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这种轻松和力量比他给我赐福的时候还要好得多! 匕首再次刺了进去,只不过这次不光是刺,我的匕首直接剜下来了一大条的肉。 对了!不管你再厚。只要我不死,我就要从这里挖出去! 圣光啊!你能照耀到这里么?给我一点启示,一点指引!哪怕是一点点的回应! 我在心里祈祷着,手里的匕首不敢有丝毫的停歇。我不会圣盾之术,但是好歹我也是能召唤圣光的人,至少用它来给人以治愈,但是此时的我感受不到圣光,我一点都感受不到它。难道圣光照耀不到这个地方么? 可满心疑问的我并没有丧气,我手里的木桩依然能给我的力量! 挖了多少我心里大概有数,而且这似乎还很厚的肉壁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收缩得厉害了,至少我挖出来的这个洞已经无法挤压我钻进去的身体了。 这个经历很不好。我心里充满了厌恶和焦躁。我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立即离开一个环境。 当我感觉脚下一晃,就感觉什么落下去然后颠了一下的时候,那个一直在絮絮叨叨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似乎听到了声音,是外面么?是从外面传进来的么!这是什么声音? 是欢呼声? 为什么会有欢呼声? 赢了么?是赢了么?他们……他们杀死了这个玩意?这个念头让我心里一阵狂喜,“你被杀死了么?你这个怪物!”我大叫起来。 没有回应。 “你死了吗!”我大喊!“哈!你被我们杀死啦!你这个杂碎!” 依然没有回应。 大笑着的我猛地朝前刺去然后狠狠划了一刀。我将耳朵贴在肉壁上,我没有听错,是欢呼声!他们赢了!他们一定是赢了!我一定没有猜错!哈!欢呼,我能听到欢呼声,这就意味着不远了,我离着破开这个肚子已经不远了!我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 想到这我瞬间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而当我不由自主地再次呼唤圣光的时候,那种力量竟然一下子就回来了! 就是这个感觉!力量!是力量! 当我看到我的身体发出光亮来的时候我放声大笑。圣光没有抛弃我!它又回来了! 挖!不停地挖!我告诉自己就快了,我就快出去了。可这么挖了很久,很久……我知道的,久到连外面的声音已然消失了。我以为刚才是错觉,于是我大声喊叫,可是这血肉太厚,太厚了!还挖不透,怎么就还没挖透! 刚才是错觉么?或许不是……我猜是外面的人已经庆祝结束了吧!一定是这样!我得快点出去,他们看到我的时候一定会很惊讶。 他们一定想不到还有人能从里面出来,能活着出来!那些认识我的人估计下巴都得惊掉下来。哈!我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们了。而当我手里的匕首尖突然失去了阻力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用力往下一划,那种破皮的感觉是如此顺滑。忽然一股风吹到了我的脸上,对,是风!是新鲜的空气! 啊!这风竟然还带着甜味呢!风就这样从破开的口子里吹了进来,这一瞬间我简直幸福极了。当我的匕首划开一条大口子让风吹进来,完全吹到我脸上的时候,我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 我看到了光。 那不远处的篝火,还有那漫天的星河。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13归来 被压抑之后的释放据说获得的幸福感,兴奋度,满足感是最强的。 我不否认这个说法,但我也实在不想体会被压抑那种感觉。我更理解不了那些喜欢被压抑,甚至喜欢窒息和某种……痛苦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怎样的一个情况才能让她们喜欢上这种感觉的。 再一次逃出生天的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离开,然后找个地方好好洗洗自己,身上的味道跟清新的空气简直太格格不入了,我比较讨厌自己身上有不好的味道。现在的空气对我而言简直再清新不过了。 可是双腿忽然踉跄了起来。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踉跄起来,两条腿开始不听使唤这种事似乎还是第一次发生。我差点摔倒在地上,但是当我勉强自己走了几步之后还是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这里的砂子跟河边的砂子不同,这里的黄沙更细,更像是粉碎的泥土灰尘。我从地上爬起来,尘土拍了我一脸。扭头看了身后的神一眼,这个巨大的怪物就这样堆在地上,如一滩烂肉一般。 这就是神,自称为神的玩意,竟然就水平?就这样被这群人类所杀死了!说实在的看着这个巨大的玩意我心里说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感觉,是惋惜,是好笑,是感叹,是不可思议?但是反过来想我觉得又是幸运的,毕竟它还是被我们打败了,不管它自称是什么,他被我们击败了,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忽然看到那座尸体上出现了一道光,就这么闪呀闪。我还以为是看错了或者是远处的反光呢,但是当我扭头过来之后这才发现并不是看错了,那尸体上确实有个东西在闪。就像猫儿抵不住逗猫棒的诱惑,我对这种闪光的东西也有着天然的好奇心。即便是我已经走出去很远了我还是掉头走了回去。 就让那些家伙晚点惊讶吧,或许那些闪光的玩意是宝贝呢? 就这样我再次回到那个巨物旁边,仰头看看那个闪光点究竟在哪,然后借助匕首和它身上的角刺鳞片爬了上去。我有点担心掉下来会被摔死,这尸体真的蛮大的而且那个玩意所在的地方有点高。站在一根粗壮的触手上我看到了旁边发光的究竟是什么,那个闪光点竟然是它的眼睛,一个眼珠子,这个尸体上竟然有个眼珠子在发光。 那个眼球至少得有四十公分的尺寸大小,匕首够不到,我只能用剑触碰了一下那个唯一发光的眼球。这个尸体上是有好多眼球的,但这个是唯一能发光的,其他的眼睛上插满了箭矢。当我用剑戳向那个眼球的时候,一下从里面流出来了很多的液体。我赶紧收手看着那些液体从破口处流了下去,水流失得很快,当那个眼球塌陷掉之后那光也跟着黯淡了下去,但是还能看到那闪光的玩意是在眼球里面,只不过那个发光的玩意似乎已经随着流出的水也落到了眼睛的底部去了。 用剑挑破那眼球的外表皮,一个光团就露了出来。我用剑扒拉着那个东西,一不小心那个光团从眼睛里面掉了出去。我赶紧扭头去看,那东西直接掉到了地面上,然后就这么消失了。这让我感觉很是丧气,更有点着急,这要是没了我这不白忙活了么? 看看周围的眼球,我发现那些都已经干瘪塌陷了且没有任何一个是发光的,回头再看那个光团掉落的地方我骂了一句之后才慢慢从上面爬了下来。根据在上面观察的位置我在下面的沙地里一通好找。此时我心里就一个想法,可千万别让我白忙活了。 跪在地上用手不断地摸索着扒拉着那些砂子,终于一阵好找之后我的手碰到了一个东西,一个圆圆的东西。一把将它抓起来,那个软软的感觉很像一个鱼泡,用手一捻搓掉上面粘着的灰尘之后,一道柔和的光就显现了出来。这个比鸡蛋小不了多少的玩意真是挺软乎的。 擦掉上面的灰尘之后把我吓了一跳,这里面赫然还有一个珠子,而里面的这个珠子根本就是一个眼睛!天呐!又是一个眼睛!而且这个眼睛……会动! 它正在看着我! 我的天呐!它没死! 它在看我! 我非常想做的事情就是捏爆它,但是当我用力攥住它的时候竟然攥不破!攥不破!我用两只手俩大拇指抠在那个软乎乎的东西上,攥不破我总能抠破你吧!可这玩意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非常非常坚韧!以至于我最后抽出匕首抵在了那个玩意上。 那只眼睛就这样盯着我,它就这样盯着我,没有感情。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感觉有点……恍惚。我将匕首收了起来。 “你的语气我不喜欢,你的话我不喜欢,你的眼神我也不喜欢。但是你现在已经只剩下这玩意了,看你还有什么能耐。”我对它说:“他们或许会对你感兴趣的,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体会到我在你肚子里时是个什么感觉。你会喜欢的。” 将它揣到口袋里之后我看向营地,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营地周围的岗哨很是松懈,连续的战斗应该是让士兵们都累完了,几个站岗的看上去站的都不直溜了。当我出现在他们视野中都离着他们很近了终于有人发现了我。 “谁!”那精灵士兵大叫。 “联盟士兵归队。”我回应。 那家伙将手里的火炬举了起来,但是当我靠近的时候他却大叫一声:“站住!”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很是惊恐地看着我,然后高声疾呼。不远处的士兵一下子全跑了过来。当他们冲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脸上露出的表情。 “怎么了?”我惊讶地问。 “你……你怎么回事!你这是……你是谁,叫什么!”有个士兵朝我喊,我看得出他很紧张。 “我是人类军队的指挥官之一,我叫比尔,让范达尔出来接我!”我有点生气地说。 “快!”最先发现我的那个士兵对一边的人说,“你等等!”他对我喊。 “你疯了么?你怎么回事!”我问。 他摇摇头,“你怎么搞的!你怎么成了这样!”他说。 “我怎么了?”我瞪着他。 “你不知道你怎么了吗?你发生了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那士兵并不愿意放下对着我的长矛。 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竟然出现了恐惧。我忽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我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伸手。 一会好几个人打着火把,火急火燎朝我这跑了过来。加文拉德看我的表情让我一下明白过来那些士兵为什么会这样。 “嘿!怎么了?不认识了?”我打趣,“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护送比尔大人回帐!”加文拉德严肃地命令道。 我身边围着几个人,但是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可我并没有对他们发作。回到帐篷的时候范达尔已经在那等着我了,布罗尔竟然也在,部落方一个人都没有。 我的到来确实让他们大吃一惊,跟我想象的一样,但是不同的却是他们惊讶的不是我还活着,而是我的样子。 加文拉德将布帘子拉上,他也走到我身边一脸错愕地看着我,范达尔能做出这样的表情真的是绝无仅有的,我形容不出来。 “你……感觉怎么样?”布罗尔身上还打着绷带。 “什么……怎么样?”我笑了笑。可是当我笑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腮上的皮似乎被扯了一下,我下意识的伸手一摸,这不摸还不要紧,当我的手指触碰到里面的牙齿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一下他们的眼睛全都一下子睁大了。 “比尔……”加文拉德抬了抬手,“你……你还……好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顿了顿,说道:“我的脸……怎么了?”说着我看向布罗尔。 布罗尔此时已经皱起了眉头,他也愣了,“你……不疼么?” 我忽然忘了该怎么回答他,他知道我是什么人么?啊……我想起来了,他不知道,瓦里安也不知道,他们都不知道! 我将目光转向范加尔,他面色冷峻,非常严肃地看着我。 “我吓到你了么?”我轻哼了一声。 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你……不痛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已经痛得麻木了吧。”我说。 “给他治疗。”范达尔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死了。” 接下来的治疗让我很不舒服,不光是折腾人,而且效果并不好。至于效果不好的原因很简单,我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我看不到我的脸,但是我看得到我的手,我的胳膊,和我的腿还有脚。 脱掉身上早已被腐蚀的不像样子的衣服,有些衣服已经跟我的血肉融合到了一起,但这还不是最令我感到心里恶心的,我已经习惯了血肉模糊,但是当我看到脱下下肢的裤子和铠甲的时候,我的脚趾头已经只剩下白骨了,脚后跟上的皮完全脱落了。小腿上的皮直接整块剥落,露出来的肌肉也有一条腿竟然已经在跟腱处断裂了! 这一幕让我心里一阵恶心,但是周围所有人的惊呼让我心里更是难过。 我在极力不去想这些事,但是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情景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惶恐。虽然我的性别器官并没有受到影响,这是唯一能让我感觉到比较欣慰的事情,但面对这么多人,他们看我那异样的眼神,以及我能联想到之后会产生的诸多疑问我真的就开始感觉头疼了。 负责治疗的是德鲁伊们。圣骑士们的圣光在我身上闪耀,但是在施法的过程中出现了圣光忽然熄灭的情况。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是我能感受到圣骑士们奇怪的眼神。随军的护士对我已经失去的皮肤和已经断裂的跟腱毫无办法。即便是德鲁伊们也没有任何办法,他们试图让我身体上那些被腐蚀溃烂到骨头的伤口愈合,甚至想让我重新长出皮肤。但是最后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 应该已经是半夜了,他们折腾了很久一段时间。最后甚至范达尔亲自来给我催眠,试图让我进入梦乡在给我施展至治愈术,但我根本毫无困意。 他们终于放弃了,这里没有多少水,他们也无法给我很好的清洗伤口,在他们眼里虽然我回来了,但是我已经与死人无异。加文拉德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还是被我赶走的。我不困,但是我感觉到了一点累,心累。 他们也不愿意待在帐篷里我估计,毕竟这个味道确实很难闻。 当帐篷里只剩下一个人,所有的人都去休息了,帐篷上已经失去了他们的身影之后,我尝试着坐了起来。而神奇的是我的双腿竟然可以动的,可当我刚要站起来的时候那条跟腱断掉的腿一下子失去了力量我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我想爬起来,但是根本做不到。 刚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一下子就不行了呢? 再次尝试,我再次摔倒。我惊奇地发现我现在真的站不起来了! 这个发现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事实证明了圣骑士的圣光和德鲁伊们的自然治愈之术对现在的我而言根本毫无作用。我忽然想起来我以前不是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么?要不是我受这个伤我真就忘了我曾是一个死尸,一个能有自愈能力的死尸! 是不是我吃个人就能好了呢?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14英雄 念头一旦产生就会永远存在,即便是改变了也会永远存在。 就像这个念头一样。 我忽然就记起了以前是在什么情况下产生的这种念头,现在只是又想起来了而已。可是以前我从未因为为了吃人而吃人,只是为了自己而吃人,而且我似乎也从未因为吃人而感觉到尴尬或者不安,或者有种愧疚的感觉。然而现在的我虽然心里一下记起了这件事,可我的内心里却出现了一种不对的想法。 吃人是不对的。哈!我告诉我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我心里的感觉确实就是放不下这个念头了。当我在思考如何让自己恢复过来的时候这个念头会时不时地冒出来,仿佛在说“吃个人吧,好得快,只有这样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我没有爬回床上去,而是在地上一直躺到有人来看我,我没有看他,但是我能感受得到他做了什么。 被人厌弃的感觉很不好呢。 而且……我不该是像英雄一样么? 范达尔又来了。这次他出现在我的身边的时候脸色比昨天好看一些了,我知道这是强装的结果,他可不是善于伪装自己情绪的人。 “你感觉好点了么?”他问。 “我没有任何感觉。”我说。 “我会让他们治好你。”他说:“放心吧。” “我放心。”我看着他的眼睛。 “你说你被它吃进了肚子,据说还有好几个人也被他吃了进去,对么?” “是的。” “他们呢?” “死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运气。”我说。 “你这个样子还活着,甚至还能跟我说话我表示很惊讶。”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就这样盯着他,“你想说什么?” “你跟他们不一样,跟我们也不一样,对么?” “有话直说。”我把话挑明了。 “有人说你是……被遗忘者。”他顿了顿,“或者跟它们类似的家伙。” “这是个问题么?”我尽量平静地说道。 他眯了眯眼睛,“瓦里安国王知道你的身份么?” “你想的还挺多。” “不是我想得多,而这只是正常思维。”他说。 “你想怎么样呢?” “看在我们并肩作战的面子上,我当然不会说什么,而且你跟他们也不一样,对么?”他竟然反问我。 “就你自己这么想么?” 他撇了撇嘴,“当然不。”他又补充了一句,“但你们的人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你会告诉他们你的想法么?”我其实知道答案。 “不会。”他说得符合我的心理预期,“但是,他们发现你的情况只是时间问题。” 他直了直身子,“现在你的样子……我很难将你奉为英雄。尽管我很想。”他说完就转身要走了,“希望你能恢复如初。”说完他扭头就走。 他的话让我心里十分不舒服,这不是威胁,却比威胁更让我不安。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昨天的时候我还期待见到他们,可是现在我似乎……白做了,我的付出和愿望就跟笑话一样了。 举起我的手,指甲已经有好几个都脱落了,手上的皮肤也出现了严重的溃烂和缺损,手背上的皮肤剥落之后下面的肌腱完整地暴露了出来。这就是我的手! 再次尝试去触摸我的脸,我这才认真地看向自己的鼻子并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唯恐一用力再掉下来了。我虽然长得不帅,但是这张脸如果没有了鼻子那就更是灾难了。 忽然我想起了克尔苏加德,我可不愿变成那个样子! 仰了仰头,我看了一眼扔在一边的铠甲和已经单独扔在一堆的已经腐烂的衣服。一下子我忽然想起了那个眼睛。扒拉开那堆衣服,我发现那个眼睛似乎不见了! “你怎么……在地上!”加文拉德竟然来了。 我被吓了一跳,扭脸看向他,但是当我的脸展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脸上忽然凝固的表情让我的心似乎被揪了一下。 “没……没事。” “你怎么样了?还疼么?”他的语气倒是充满了关切。 “我……还好。” “你找什么?”他问。 “我……的一个信物。”我说。 “我帮你!”他赶忙说着就走了上来。 “不用!”我叫道:“我自己来!” “你这样也太不方便了!”他说着就到了我身边。 “不用!这……我自己可以!”我伸手去挡他的手,但是当他的手接触到我的手腕时,直接一层皮被蹭得裂开了。 “啊……”加文拉德震惊了。“这……比尔!” “我……还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了。 “你这个……”他说:“你最好回去躺下。”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我……没事。”我说。 可恶啊!可恶! “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我说。 “我会尽力救你,你会没事的。” “哼……”我冷笑一声,“我现在什么样了我知道,而且我也已经废了不是么?”我伸手继续摸那堆烂衣服,忽然我的手碰到了那个软软的东西。“谢谢你的好意,如果我需要帮助了,我会去找你的。”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可以走了。”我说。 扭着脸看他转身走,我赶忙将那个玩意攥在了手里。 “我很抱歉,我……” “不是你的错。”我直接制止了他,“你不需要道歉。” 看他离开后我打开手指,但是令我无比惊讶的是这个玩意竟然变成了全黑色的!黑得一点光泽都没有,黑到像个灌满墨水的鱼泡。 这还是昨天那个发光的会动的眼睛么?怎么变成了这样子? 爬回床上,我可不想被更多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这种缺损的腐烂的裸体非常不具有观赏性,除了视觉冲击很大之外能产生的唯一感受就是恶心,而性别器官竟然还完好无损在他们眼里会成为一个很扎眼的存在。当然如果那里也腐烂了…… 我去尼玛的吧! 而且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现在手里的东西。 负责照顾我的人终于来了,但是来的都是暗夜精灵,布罗尔也在其中。 “兄弟,你感觉怎么样了?”他问。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怎么的,他的眼睛是最令我感到一丝舒服的。“不怎么样。”我说。 “我很难想象……你都经历了什么。” “愿你永远也不会经历。”我说。 布罗尔跟几个德鲁伊一起围在我的身边,她们再次对我施展了治愈之术。 绿色的能量如水一般在我身体表面流淌,在我肌肤的伤口处,那些开裂得如同河谷一样的创口上发出莹莹的光。好像也有点效果…… 扭头看向她们几个,可当我跟她们的眼神重合的时候,她们那光洁的眼睛还是选择了躲闪。 “差不多就好了。”我开口了。 布罗尔惊讶地看着我,“怎么了?” “不用费力了。”我说,“范达尔跟你们都说了,是么?” 布罗尔没有否认,其实他已经回答了我。 “你是想来看看你们的法术对我究竟有没有用得对么?”我哼了一声。“可以停手了。” “不是……比尔,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是怎样呢?”我闭上了眼睛。“你说,我是为了什么?” “什么……为了什么?” “我完全可以……不管这摊子……烂事。” “我会治愈你。”他说:“如果我不行,我就去找大祭司,泰兰德一定有办法,就算她也不行,我就去找我的导师玛法里奥,再不行我就去找龙!他们一定有办法。” “歇了吧。”我说。“你是个好伙伴,好朋友,对我而言。但你不是他们的好朋友。你没有那么大的面子,或者我……没有这么大的脸。” “我……” “你不用费心了。”我打断了他的话直接坐了起来。周围的精灵们避之不及。 “我现在很恐怖么?”我问他。 “比尔……你是我们的英雄。” “你能说这话我很高兴。”我说:“但死在里面的人才是。” “你们都是。” “如果我死在了里面,你们会给我树立一座纪念碑么?”我看着他的眼睛。 “你不要瞎想。” “或许……英雄只有死掉才是最好的结局,对么?” 精灵们还伸着手对着我。 我一把抓住一边的一个暗夜精灵姑娘的手腕,结果她被吓得叫了出来。 “不会有效果的。”我看着她惊恐的躲闪的脸说。 “不会有效果的。”我扭脸看向布罗尔。“不要再让我感到难过……好么?” 布罗尔挥了挥手,几个精灵姑娘立即起身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帐篷。 “比尔,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他说。 这话叫我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 “能认识你我很高兴。”我说着就躺了回去:“再见吧。” 听着他转身走出去的脚步声和布帘子被放下来的声音,心里忽然有些悲凉。我扭头看向那堆盔甲,盔甲边上还有那个萨满交给我要送给他兄弟的遗物。 他叫奥斯莱杰,他有个挂念的兄弟,叫斯瓦特。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15一路同行 萨鲁法尔撩起帘子走进来之前我就感觉到是他了,他走路的声音跟别人不一样。那沉重且坚定的脚步充满了力量,这种单纯从脚步就能感觉到这个人内在气质的人只有他了。 他站在我床边的时候我斜眼看向他,他那双并不大但是却锐利无比的眼睛却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我的身体。 刚才我躺在那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被一个兽人这么看身体突然还有点不适应。他皱眉头的样子跟原本就苦大仇深的样子没有太大分别,“现在你不用隐藏自己了。”他说。 他是知道我是谁的,而他的话倒是也提醒了我,不过我不认为是他告诉的范达尔。 “以前古尔丹把你们骑士的尸体拉来创造出死亡骑士的时候,我还没想过太多,即便是初次见到你们,死人……哼,我都没想过你们会是这个样子。” 他瞥了我一眼,“但是不得不说你们的确令人惊讶。” “那又怎样,一样会死。”我说。 “但是至少你们已经死过一次了,这种经历可不是谁都能有幸体验的。” “有幸……如果你或者你儿子有幸的时候你就不会说有幸这个词了。” “你现在站不起来了么?”他问。 我没有回答。 “你可以去奥格瑞玛,我会让最好的萨满和德鲁伊给你治疗。”他说。 “谢谢你。”我说着却并没有看他,“没有什么用。” “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他说。 “德鲁伊们已经试过了。” “那是他们水平低,都是些学徒而已。”他鄙夷地哼了一声。 “而且……即便真的效果不好,地精那边我也熟悉,我可以给你联系最好的技师给你打造一副不比现在差的下肢。”他说。“这种事情在奥格瑞玛发生过不止一次了,他们做的假肢非常好。” “对我这么关心?”我没好气的说道。 “我们不是敌人。”他说。 “但我们也不是朋友。”我回应道。 “只要不是敌人,就可以成为朋友。”他说。“而且你现在应该难以被他们接纳了。” 他的话叫我心里一阵翻涌。 “我猜你们的国王应该还不知道你的身份,甚至整个联盟最开始都不知道你竟然是被遗忘者。”他说。 “我不是被遗忘者。”我强调。 “随便了。”他说:“但是总之你……是死人。跟活人不一样的人。” “你究竟是来看我热闹的还是来嘲讽我的?” “你很敏感。”他看着我的脸,“但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给你我的帮助。”他吸了一口气:“你是个很伟大的战士,部落崇敬你这种无畏的战士。” 我哼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你想好了就告诉我,我带你去奥格瑞玛。”他说。 当他要走出帐篷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要快,我估计明天就要撤军了。” “不必了。”我直接回复他:“不过……还是谢谢你。” 此时那坚定的步伐已经渐渐远去了。 “来人!”我大喊道。 我身上的创口并没有腐烂,反而全都干枯萎缩了。但是那些已经裸露出来的骨头现在能用手轻松地摸到了。套上那身被腐蚀过的铠甲,那一夜我选择了离开营地,当然是悄悄的。即便是爬,我也能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 我不会跟联盟走,我不想让更多人参观我现在的样子,如果被艾格文知道了……我可不想吓着她。唉,现在想来,我当初还不如不回来假装自己就这么死了。 当然我也不会跟随部落走,这样一走产生的问题会更多。我以前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这样走他们应该也不会说什么,而且他们回去打报告的话应该也更好写更好说。 月亮悬在天上,虽然残缺但是这光对我而言已然够用,而它指引的方向让我不会迷路。确切地说我没有方向,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我更不知道我现在想去哪,我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能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寂下来。 我一路往东,废掉的那条腿因为铠甲和绑在腿外面的木板而勉强能用。虽然走得慢但我不需要休息,只要走得够久就能离他们越远。但是这天傍晚时分我的身后忽然出现了十几个狼骑兵。 他们打量着我,我则在合计着如果动手我该怎么杀死他们。 “这个人是逃兵!”有个兽人说。 “那就杀了他。”另一个说:“懦夫必须死。”说着他就抽出腰间的武器。 “把他抓回去。”为首的兽人说,“万一有什么发现还能领点赏钱。” “他的腿有毛病!”最先开口的兽人说,“他是逃兵无疑。” “不,这不一定,伤成这样不在营地养伤跑这么远还指不定他有什么问题。”他们的首领说。“套住他,带他回去。” 话音刚落一张网就落在了我身上,紧接着我就被直接拽倒在地。马上又有一张网从天而降,从狼身上跳下来三个人朝我走来。我没有反抗。现在反抗没有一点好处。 我没有被绑在狼身上,而是被网兜裹着一路拖回了他们的队伍。 这里只有兽人,牛头人和巨魔,队伍浩浩荡荡。我被拖到一个兽人军官面前,为首的那个兽人告诉他抓了个逃兵。那个军官瞥了我一眼,“杀了吧。” “萨鲁法尔如果知道我被你们杀了,他大概率不会奖赏你们,更不会称赞你们,我可以想象得出你们的下场。” “哈!”军官大笑,“他会说我们的语言。” “你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话,你是谁!”为首的兽人对我喊。 “带我去见他!”我说:“你们还没有资格问我问题。” 他们似乎是被我唬住了,但是依然没有将我解开而是直接拖着我来到了萨鲁法尔的队伍旁边。 萨鲁法尔猛一扭头看向我,然后勒住缰绳从坐骑上跳了下来。他俯下身来向我看来,我没有吱声。 “大王小心。”军官提醒他。 “给他解开!”萨鲁法尔瞅了瞅直起了身子。 我被他们从网兜里掏出来之后,我的头盔被他们摘了下来。 “他们说你丢了!”萨鲁法尔盯着我。 我没吱声。 “哼,他们还说你丢了,你确实是丢了,你竟然跑这么远。他们以为是我把你藏起来了,还想对我兴师问罪。”大王哼了一声,“没想到你却被我们的人给抓回来了。” “那你可以带着我去找他们解释了。”我说。 “哈!是你傻还是觉得我傻?”萨鲁法尔伸手将我从地上拽起来,他扭头对一边的人说:“给他一匹坐骑。” 有东西驮着自己确实比拖着条烂腿舒服。 “你为什么偷偷走掉?”他问。 “我厌倦了。”我说。 “你可以跟我走的。”他说:“我说过的。” “以后被他们知道了我在你手里,他们会很不高兴的。”我说。 “你觉得我会在乎么?”他哼了一声。 “我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我解释。 “我不怕麻烦。”他仰起了头,“他们也不敢找我的麻烦。” “我说部落。” “部落更不会怕。”他哼了一声。 “上次在塞拉摩,你就在那对吧。”他说。 我点头。 “萨尔知道你的身份。” 我说是。 “部落从不多嘴。”他说:“现在你可以放心了,而且你以后可以安心了。” “我有什么好安心放心的?” “联盟不会珍惜你这种勇士,但是部落不一样。”他说。 我们没有走东边的千针石林,萨鲁法尔说那边太远,他往东行了几日后转向了正北,这一路上我跟他聊了很多事情,过去兽人入侵人类王国时发生的事情,后来他们如何躲避逃亡,后来怎么被萨尔发现并团结起来,后来如何远渡重洋来到这里建设家园。 我相信他说的话,他给我的感觉还挺好,虽然面目可憎但是我感觉这个兽人很诚实,如果他是个人类完全可以称得上君子。他再一次改变了我对兽人的印象,兽人里不光有莽夫和野兽也有智慧和文明一些的存在,他就是其中之一。 对于我过去他并不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这让我更愿意跟他分享我的故事,而他也是个善于聆听的家伙,他总能在我讲到高兴的时候更好地把话题引导下去。跟这种人聊天还是挺舒服的。他虽然声音很粗,重低音的嗓子显得这个人似乎不像是个文质彬彬的家伙,可他从不爆粗口,从不说下流的话和话题。这和他身边的那些随行的军官们有着极大的不同。 抵达莫高雷之后他提出要去雷霆崖修整一下然后上路被我拒绝了,我没说为什么,他也没有问原因。我只跟他说我要去剃刀岭。 他很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个地方,我这才跟他讲述了我受人之托的事情,而那个叫奥斯莱杰的家伙则永远地留在了那个怪物的肚子里。我要将他的遗物还给他的兄弟。他问我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当然不知道,只知道似乎是他们萨满施法用的法器,他则告诉我这是他们兽人萨满施法用的图腾,一个可以用来沟通元素之灵的工具。 我告诉他奥斯莱杰临死前将他的灵感赠送给我了,我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这个事情,应该不能叫传授或者传输。他倒不在意我的用词,他只是好奇我有什么感受。我能有什么感受呢?只是当时为了活下来,为了冲出去。身体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现在身体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有没有那些神奇的能力对我而言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来到剃刀岭之后对于萨鲁法尔大王的驾临这里的人格外重视,而听到要找一个叫斯瓦特的兽人后,那家伙被立即找出来带了过来。那个兽人并没有其他兽人一样健壮,看上去是个极其普通的兽人。当我将他哥哥的遗物交到他手上之后这个兽人流下了眼泪。 这个情景是我从未见过的,兽人也会流泪呢。 而剃刀岭的大祭司看到我将这套图腾交给他之后也宣布他继承了他兄长的衣钵,从此之后这个叫斯瓦特的兽人将开始学习萨满之术,学习如何沟通天地万物之灵,成为一个合格的萨满。 受人嘱托这种情况其实是不容易的,不光是为人诚信也更是一份责任。萨鲁法尔蛮高兴的,他那张苦大仇深的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从此我就不用骑马了,萨鲁法尔大王调来一辆大车,然后我就被送往了奥格瑞玛。他说他会治好我,他保证。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16厄兆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跟人保证过。 我保证让你怎么怎么样,我保证怎么怎么样。保证这个词的意思就是确定确信一定可以达成某种要求某个事情,而绝对不会让对方有后顾之忧。 承诺人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他会如何如何,但是那个委托人究竟信不信就得看承诺人的实力以及这件事究竟的难易程度了。我相信萨鲁法尔大王拥有着极其强大的权力,能被称为大王的人一定不是简单人物,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如何帮我达成他所说的治好我实在是不报什么希望。 什么叫治好呢?我身上这层皮我感觉是够呛了,以自然和治愈引以为傲的德鲁伊平时号称能治愈这个治愈那个,可在我身上没有丝毫的作用。他们的法术能救我的命,这我知道,但是对于创伤,那些伤痕他们也无能为力。 而萨满们沟通的都是水火雷电之类的元素,跟我的伤似乎也根本不搭边。我不相信一根断掉的胳膊能被他们接上,要不然他也不会说这让地精来帮忙了。断掉的那条腿每当在我活动的时候就能明显地感受到肌腱断裂之后的无力感。就像断了链条的机器,废了。 其实现在这个情况我不是很对他们的法术抱有希望,反而我一直在琢磨着要是换条腿该怎么换,要么在我脚后跟上打上螺丝将我那断裂的肌腱接上,要么就直接给我换成铁的,大概也就是这样。 再次来到奥格瑞玛的时候我发现到了一些不一样,这座城市的大门被再次修缮了,城墙已经不是用土坷垃堆砌而成的烂泥墙了,就连城墙上面的装饰都精神了不少。而且城外已经不是一片荒滩而是也已经建成了诸多村庄并开垦了广阔的农田并修建了片片牧场。 城市主干道两侧的就是集市,路有多长,集市就有多长,这里也不再仅仅生存着兽人,虽然依然以他们为主体可是牛头人尤其是巨魔的数量明显增多了不少。而进到城市里之后这个城市的繁华程度也让我刮目相看,这是个充满活力的城市。 我被安顿下来,他则去找萨尔汇报战争的所有情况。那天晚上我洗了个澡,我已经忘记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了,几个女兽人坐在水池边,用毛巾轻轻地擦拭着我的身体。 我尽量不去看她们,倒不是我害羞被她们看光,而是我不想看到她们的眼神。兽人洗澡应该从不用热水,说实在的现在用热水我可能也会很不适应,我的皮肉会不会被热水一泡就炸起来了呢? 在擦洗我的腿的时候我清晰地看到了那条已经断裂并枯萎的肌腱耷拉在外面,而露出来的腿骨看上去又是那么扎眼。她们轻轻抬起我的胳膊,擦拭得格外小心,似乎一用力就要把我的皮给擦下来了。 她们往水里倒了些精油,我知道味道不好闻,而洗完之后我感觉身上那股子腐烂的气味依然存在。我被扶到床上之后她们就退了出去,我躺在床上感受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窗外的草丛里蛐蛐在幽幽地叫着,这种安静很难得,可我的心里却有些难过。 从一边的衣服里掏出那个眼睛,这个已经不发光却能看得清它样子的奇怪玩意在我打开手掌的时候它就盯向了我。 “如果我把你捏爆了会怎样?”我对它说道。 它不会说话,只是这样死死地盯着我。被一个眼珠子这么盯着说实在是很恶心的。于是我捏住它,然后缓缓用力,想把它从那个透明的膜里挤出来。但是我用了很大的力那层膜依然坚韧。 “保护得这么好,看来这就是你的灵魂了对么?”我把它举在眼前,“你身上那么多眼睛,那些被射破的眼珠里也跟现在的你一样么?还是你就为了让我带你出来?” “你这个样子不像是个玩具,可我觉得把玩你这么个玩意实在是心里不舒服。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么?你不是特别善于不用嘴跟人交流么?为什么这一路你都沉默不语呢?” “哼,我想把你扔进火焰里。”我略带威胁地说道。 它依然无言。 “你想试试么?”我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已经不是很旺的火盆。“你还不说话?” 我将它举了起来瞄准了那个火盆。但是在我举起它之后我又抬眼瞅了它一眼,这个眼珠子依然是死死盯着我的。 “你的眼神我不喜欢。”说着我直接丢了出去。 火盆里飞溅出一团火花,我盯着那火盆,那火盆依然半死不活地燃烧着,毫无变化。我也懒得去捡,希望明天不会被人发现吧。 第二天仆人来打扫卫生,我让她们把火盆端过来,我伸手从火盆里掏了一下,当我手触碰到那个软软的玩意时我心里咯噔一下。用手指捏出来之后我攥在手心里捻了捻搓了搓上面的灰。 那个端着火盆的女兽人奇怪地看着我,我瞅了她一眼,她很自觉地转身走了出去。搓掉上面的灰,那个眼珠子又看向了我,我一下就皱起了眉头,一种极端的厌恶感油然而生。“这点火看来对你确实没有作用,但是我不相信你能对锻炉重锤也有抵抗力。” 这时候传来了那独特的脚步声。 “你醒了。”萨鲁法尔大步走了进来。“还是你就没睡过?” “从我死了之后就不怎么需要睡觉了。”我说。 “活着何须多睡,死后自会长眠。”他哼了一声,“但是现在看来死了也不消停呢。” “这话听谁说的?”我歪头瞥了他一眼。 “怎么?” “竟然还挺有道理的。” “兽人谚语,广为流传。”他骄傲地说。 “萨尔知道我来了?” “他知道了。” “他同意么?” “当然,我就是来接你的。”他说。 “他给我治?” “不,我们有专业的祭司。”他说。 “你有没有给他们提前说?”我问。 “说什么?” “可能会没面子的。”我说。 “嗯……我倒是想看看他们会是怎么个表情。”他撇了撇嘴。 我被带他们带到了一处高地上,我被抬上来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牛头人,有巨魔。而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有一个人正站在那望着我。 “你真是令我惊讶。”沃金说道。 “你也令我很惊讶。”我说。 “我听说了你的事情。”他说:“你是个英雄。” “老虎失去了獠牙的时候,过往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萨鲁法尔希望萨满们能帮你,我也希望能帮到你。” “谢谢你的好意,我的朋友。但是……嗯……依然感谢吧!”我躺了回去。 仪式开始了。 萨满们的施法道具比德鲁伊们多太多了,光是地上插着的木桩就三个一堆四个一伙的。而对我施法的萨满也不光有兽人,还有几个牛头人,但是巨魔就少了,只有两个。 我看了一眼场外的沃金,他似乎不是萨满。 祭坛周围只有几棵树,树并不大,似乎是后来才栽种的,周围有水池子,祭坛周围有火焰燃烧过留下的痕迹。他们没有点燃篝火,而只是焚烧起一些草药之类的东西,烟雾缭绕,云山雾罩。 当其中一个兽人祭司身上披挂着各种颜色的布条以及带着奇怪的面具走出来的时候,所有的萨满都开始不约而同的鼓掌,几声之后所有人的掌声全都整齐划一了。而随着那个带着面具的祭司在我周围踱步,跳跃,周围的一圈萨满开始从拍手变成又拍手又跺脚,而随着他们整齐的呼号,忽然鼓声也传来了。 他们的呼声和沉重的鼓声相呼应。每跺一脚,那鼓声都撞击着我的心。 当烟雾已经越来越重我甚至已经看不见周围的环境和烟雾中的人的时候,忽然我发现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种突然的寂静叫我很不适应。我从躺着一下坐了起来。 可我刚坐起来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将我拽倒,我直挺挺地躺了回去。忽然我的身体开始发热,这种感觉很不好,我忽然就想起了当年在暴风城被卡特拉娜女士喷了一口的感觉。那感觉永生不忘。 而这时候身体传来的跟那个灼烧的感觉还不同,这个感觉跟针扎着的似的。 不对!我不是死了么?我是感受不到痛觉的! 忽然我意识到我是不是已经进入到了梦里。我这就被催眠了么?以我的水平我能被催眠?在我不可思议的时候我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我大概是被催眠了。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一个人影,我猛一扭脸,那个人影消失了。可当我扭回头来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那个身影竟然出现在我的头前面。当我一仰头准备看看他是谁的时候他却再次消失了踪影。 我讨厌稀奇古怪的梦,就比如现在这个。 “你是谁!”我对它喊,可是我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来。这一下把我惹急了,我想爬起来,但是身体沉重的我根本动不了。 梦魇! 对付梦魇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力让自己动起来,哪怕是个小手指动一下就好了。可是现在的我忽然意识到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尝试过梦魇是个什么滋味了。不管我怎么转头都始终看不到它的脸。 “你是谁!”我尝试跟它沟通,但是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嗓子周围的肌肉完全失去了力量甚至嗓子这个器官似乎都不存在了。现在真的急得我要发疯了。 我在尝试用自己肢体的一点轻微动作来让自己醒来,但是根本做不到,身体越来越热,一股力量从我的身体里面往外拱,那种皮肤肿胀到似乎要爆裂开的感觉很是难受。终于当我感觉皮肤爆裂开的时候,体内那种力量被释放了出来。我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但是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出现的变化,那就是血肉就像融化了一样在从我的身上往下脱落。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大概要被火焰再焚烧一次,这大概会成功吧。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17无能为力 “你醒了。” 我苏醒过来的时候面前不是萨鲁法尔,也不是我不认识的女兽人或者他们的萨满,而是沃金。 “我以为你死了。”他说。 我不想说话,此时我感觉很不好,一种非常无力,无力到要虚脱的感觉充斥着我的身体。 “我是说……我以为你真的死了。”他补充道。 我连皱眉的力气都没了,只是瞥了他一眼。 “你再次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他的獠牙很长,但是却将脸凑了过来。“包括对死亡的认知。” 我闭上了眼睛,我不想理他,不想说话。 “你知道你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吗?”他还在说话。 我努力吸了一口气,“什么。”说实在的我现在真的是感觉很糟糕。 “看来你不知道。”他说着将脑袋缩了回去,然后端过来一个瓦罐,然后他用一根毛刷往里蘸了一下。“我真以为你要死了,再死一次。哼,大家都知道你是个被遗忘者。但我有点疑惑当年见到你的时候你是活的还是死的,我说的是在荆棘谷的时候。” 他用沾着粘稠液体的毛刷往我身上蹭。他看我在看他于是说道:“这是我们的草药,我们的医术,巨魔的医术。” “成功了么?”我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不过声音轻微的几乎要把我憋死。 “成功?”他瞥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你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真相。”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他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我想咬牙,但这时候才传来一阵浓重的焦糊味,还是从嘴巴里传出来的。 “你的身体突然就发生了爆燃。”他说,“萨满们说这不是他们造成的,但是很可惜,你确实开始燃烧。” “萨满们以为这是特殊效果,但很可惜也不是,你的身体发生了爆炸,从你身上发出的冲击波还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他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我说。 “你一直在燃烧,你可比火盆里的柴火耐烧。”他说。 我现在一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然后……”我哼了一声。 “你燃烧了很久才自动熄灭。”他说:“灭了之后就这样了,说实在的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你死定了,因为此时的你……已经碳化了。” 这个词真刺耳。 “我也以为你死定了,毕竟……烧成这样活下来的概率比被太阳砸死的几率还小。”他慢慢地在我身上刷着。 “但你竟然活下来了,要不是我检查一下,你现在醒来就是在棺椁中或者地下了。” “怎么……发现……”我感觉胸口一阵憋气。 “那时候的你整个都烧焦了,我本是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身上还存在着巨大的魔法能量没有消失,虽然魔法能量沾染在某种东西上后留下痕迹,但是你身上的能量体量还是很大的,我再进一步检查的时候发现你竟然没死,只不过你活着的方式跟普通人完全不一样。” “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近的了解了被遗忘者活着的原因。”他说:“不过我感觉即便是被遗忘者在这么大的火焰中存活的几率也不大,可是你很幸运的存活了下来。”说着他指了指我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动弹,也没说话。 “忘了你动不了。”他说:“你全身唯一没有受伤的地方就是……这只手。”他又指了指。“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忽然我想起来那只眼睛。 “我能看看么?”他看着我的眼睛询问我的意见。 我没有反对。 他把我的手翻过来,然后扒开我的手指,我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是……什么!”他惊讶地说。 我哪有力气说话呢? “这玩意很符合我们巨魔的审美特质。”他缓缓说道,“不过……这东西似乎不像是个能给你带来好运的玩意。”他把玩了一会之后将它塞回我手里。 接下来的几天我成了重点参观对象,一批又一批的萨满和德鲁伊前来参观受伤的我。他们大多应该不光是抱着猎奇的心态来的,他们更多应该是学习的。他们剥开了我已经烧焦的皮肤,但是万幸没有剖开我的肚子看看里面是不是熟了。 他们在我身上轮番试验,德鲁伊用德鲁伊的方法,萨满用萨满的方法,他们在我身上涂满了各种草药药膏,仪式往往一做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我不知道身上是否发生了变化,可这种无力的情况没有得到任何改善。 萨鲁法尔也来了,但此时的他脸上的表情就显得有些尴尬。至少我在被治疗之前可不是焦炭样子的。我问沃金怎么样了,沃金如实相告,毫无作用。就在他们俩无奈的时候一个穿着长袍的兽人来到了两人身后,他们低声议论了一下,三个人全都看向了我。 他们俩脸上似乎有点为难的样子,那个后来的兽人则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萨鲁法尔看了沃金一眼,沃金有些为难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对我说:“我们还有一个办法。”他指着旁边的兽人说:“他叫泽弗洛斯特,他说他或许有办法。” 那个兽人看上去相当阴郁,他的面色很是晦暗,萨鲁法尔这种兽人虽然长的不好看但是面色一看就很健康,但是那家伙就像是地窖里爬出来的。但我其实已经不怎么抱有希望了,这群家伙轮番试验,或许最后内心的想法就是怎么治疗烧烫伤吧。但是我这种情况应该深深打击了他们的积极性。而这个兽人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现在也来凑热闹,罢了,由他吧。如果实在不行……就将我抛向大海吧。上一次奇迹不就是这样的么? 我被他们抬着走街串巷,最后来到了城中的一处阴暗的地方,果然是什么样的人住什么样的地方。但是当我被抬着走进一个山洞的时候我不免产生了一丝怀疑。 奥格瑞玛城里怎么会有……洞穴? 山洞里面很是昏暗,但是硫磺的气味非常重,我现在虽然身不由己但是对这种环境我还是本能的充满了抵触情绪,我不喜欢这里。一会来了好些兽人,他们手持火把给这里提供了一些照明,但是诺大的山洞这点光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们将我放在地上,我周围有一些法器,但是这些法器跟萨满和德鲁伊用的完全不一样,我看到了人脑袋和兽人的颅骨。那些燃烧的蜡烛散发出来的味道也是说不上来的一股子怪味。 那个叫泽弗洛斯特的兽人换了一身衣服,虽然火光昏暗,但是这个花纹我太熟悉了! 他不是魔法师,他是术士! 他将后背的兜帽套在自己脑袋上,就在套上的瞬间,我看到了那被黑暗遮挡的脸上发出红光的两只眼睛。 我不要换身体! 我脑子里忽然想起这个事情,兽人能把灵魂注入到人类的尸体上,估计也能将我的灵魂安放在兽人的身体上!拥有兽人灵魂的人类骑士叫死亡骑士,我要是换了个兽人身体…… “唔……”我努力想从嗓子里发出声音,但是身体已经虚弱到没有了一丝力气。 “圣光!”我在内心绝望地大喊。“请赐予我力量!听我召唤,赐予我力量!” “我不要跟兽人换身体!我才不要兽人的身体!我宁愿去死,我绝对不要做兽人!”我想翻过身来,我想告诉他们我拒绝这样的治疗!但是那种几乎完全瘫痪的状态让我无比狂躁。而我在内心不断呼唤的圣光此时竟然也默不作声了! 眼前一闪,数道蓝光朝我身体射来,周围的那些兽人开始施法了。我死死盯着一边的兽人,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我想告诉他我起来就要弄死他,我想让他知道我的愤怒,我想让他知道他这么做我是反对的,但是那个兽人丝毫不理会我。 当绿色的火焰在我身边燃烧起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 “这就是你的命运。”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里才是你最该来的地方。”它说。 “你没死!你还会说话!”我心里急死了。 “我很早之前就知道这里了。”它说:“但是我没想到最后是以这种形式来到这里。” “你想怎样?” “一切都是注定,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出乎我的意料,却符合命运的安排。”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话!” “我对你说过,我会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向未来。” “他们在做什么!” “你以为暗影……只能杀死众生么?”它的声音带着些许骄傲。“不,你会看到它伟大的另一面。” “他们要对我做什么?” “你不是想被治愈么?你内心想过无数次了我都知道。现在就完成你的愿望……你会被治愈。” “我不要兽人的身体!”我怒吼。 “大君会为你感到骄傲的,呵呵……我很期待你的样子。” “我发誓我会杀了你,让你粉身碎骨,我不会把你放进钢水里,把你挫骨扬灰!” “你会的。”它幽幽地说道,“而我会看着你,走向属于你的未来!” 说实在的此时我心里很乱。它的话我没有搞懂,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它的安排,它不是在幸灾乐祸而是带着一种释然和欢喜,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我心里很憋屈。可此时我无暇估计这些,我不要兽人的身体! “圣光……请回应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18光与影 光是一种伟大的东西。但我却不知道它究竟是个啥玩意。 它能照亮外界,它能带来温暖,它能让万物生长。它似乎是无私的,一切万物都因为它而存在。而最重要的是它亦是刺破黑暗的利剑,能给予人战胜困难的力量和希望。 在光的面前,黑暗会被光所切割,黑暗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尤其是当黎明来临,朝阳的那道光刺破黑暗的时候,能让大地在一瞬间就驱散了包裹万物的黑影重回光明。 我也曾无比渴望光。阳光,月光,星光,甚至火!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光之所以存在,并不是光本身就存在,而是因为被它刺穿的黑暗而存在的啊。 那光……是什么? 光究竟是怎么来的呢?它凭什么存在呢?如果没有了黑暗,那还有光么?那样的话光的存在还有意义吗? 当我看到阿隆索斯法奥大师展现出圣光来治愈他人的时候,我是很震惊的,好奇的同时我被那道柔软的力量所折服。当我看到乌瑟尔展现出它刚强的一面后我被它的无可匹敌的强大所震撼。人们信仰圣光是因为死亡,因为恐惧,因为治愈,因为希望。人们把最美好的希望寄托在了圣光之上,弱小则希望强大,无法强大则渴求庇护。 那些人类在圣光没有降落人间的时候依然选择信仰它的原因我想应该就是因为……憧憬,因为希望!即便他们可能一生都无法受到圣光的庇护和青睐但是依然选择了相信。毕竟他们没得选,毕竟人类社会的法则不允许存在其他的信仰。 我感受过它,从最初的接触到毫无感觉,到被……彻底感染。 我能想到的也就是这样的词……感染。圣光之愿礼拜堂的那场战斗,我不知道我当时经历了怎样强大的圣光之力才得以驱散了我身上的黑暗,而后来的日子里我也确实感受到了它的存在,我也因为它而受益。我很高兴能拥有这样的力量,在人类社会中拥有这种力量真的是非常幸运。可不知道怎么的……其实我内心却一直不怎么踏实。 这怎么形容呢? 我……很纠结。 就像我想做一个好人,但是……我的内心却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牵绊,让我对做好人做好事有些芥蒂。 圣光也是一样,我召唤它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它在回应我,这种应答的反应很是奇怪。呼唤自己的家人,他们应声或者不应声,但是你知道他们都在,你呼唤自己的狗,它也会回应你,你也知道它在!但圣光却不是,我……不确定他在不在,我不确定它一定能回应我。所以当我每次呼唤圣光的时候,我……似乎都是在渴求。 我在渴求! 是的,是渴求!你知道什么叫渴求么?就像……乞丐朝你伸出双手! “圣光怜我!” “圣光保佑!” “圣光赐予我力量!” 虔诚……所有信仰圣光的人都要虔诚。全心全意地去信,去侍奉。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圣光的青睐,只有这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前提一定是……虔诚! 但……我虔诚么?那时候我能展现出圣光的原因是什么呢?我那时候全心全意为那些平民百姓了么?我……内心真的充满怜悯了么?我内心真的充满爱了么? 那为什么它会青睐于我? “回答我!回应我!”我愤怒咆哮。我不愿跟那个怪物同流合污,我不愿变成那种样子。但是它却没有回应,没有任何回应,它听不到我的呼唤,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那种已经准备了很久的……失望今天终于再次应验了。 为什么是准备了很久呢?就是作为一个悲观的人来说我很敏感,对于所接触的事物它究竟好不好,对自己有没有利,是不是能为自己所用,以及自己真的能完全驾驭使用它,我心里会自动对它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像圣光。 它给了我力量,但是这种力量并不完全属于我,而是我渴求来的。所以我本能的就会在准备随时失去它,我做好了准备,当我失去它的时候我就不会过分难过,过分失望了。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这依然让我彷徨,让我疑惑,让我愤怒。 “你还在抗拒。”它说。 “我会杀光你们所有!我饶不了你们!” “你何必如此辛苦。”它的声音很轻柔。“但……我又很喜欢看你挣扎,无谓的……挣扎。” “闭嘴!” “当怀疑产生的时候,结果已经不重要了。”它说:“你并不爱它。” “你闭嘴!” “你做的这一切,它毫无感觉,甚至连惋惜都不会。”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笑。 “我发誓我一定要用钢钎戳进你的眼睛!” “你越挣扎我越高兴,我甚至已经看到了你未来的样子。”它说:“任何改变都是为了进步,而进步则是为了更好的明天。” “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 “术士!” “一个如此浅薄的词语。他们都是接触过暗影的人,融入过黑暗的人,他们都在感受过什么叫空虚,也感受过什么叫虚空。”它说:“暮光教派的那些人我怜悯他们让他们也感受过同样的事情,他们都是渴望力量的,他们苟延残喘为了什么?生存,而生存的好坏就取决于力量。” “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在治愈你!” “他们也是暮光教派的人?” “不,他们不是!他们当然不是,但他们此时做的跟暮光教派的人毫无区别。” “你说什么!” “你身上的虚空之力曾被一道光所压制,但是现在……他们会开启压制原本的你的那道封印。” “会发生什么!” “哈,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是告诉你了么?我拭目以待。” 从一边又走来两个术士,一个男的一个女的,那个叫泽弗洛斯特的家伙口中念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语言,忽然他的身体周围开始出现紫红色的闪电,那些电流开始围绕他的身体并在他身体两侧产生了激烈的碰撞。突然之间两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身边。出现的两个玩意通身红色,甚至那俩玩意的身上竟然还在燃烧。那尖尖的耳朵,和绿色的眼睛以及大大的脑袋跟地精似的。 这俩玩意出现之后身上的火焰就熄灭了,在熄灭之后那俩东西嘴巴里面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泽弗洛斯特指了指我,那两个家伙来到了我的身边,那俩玩意盯着我,它们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审视,而且它们的大嘴巴一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那俩玩意将手放在了我的身上,忽然它俩尖叫一声,我身上开始散发出红色的光来。那两个术士也开始施法,那俩家伙身体周围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光晕,那些花花绿绿的光晕就像一个保护罩将他两人包裹在里面。就看着从他俩身后出现了一团巨大的阴影,然后那团阴影开始逐渐实体化,一个巨大的深蓝的怪物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可是出现归出现,那俩玩意出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朝前方的两个术士一巴掌拍了下去。 但是它们的爪子还没碰到他俩的身体就一下被弹开了,那个巨大的蓝色的胖子审视着它们前面的两人,忽然两人一转身,一道金光闪过,那两个蓝巨人的双手一下子被拽到了一起,两个巨大的金色光环出现在了它们的手腕之间。 两个蓝巨人开始嘶吼,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当它们平静下来之后,那被拴住的双手也就自动打开了,只不过就像带上了两个手环一样。紧接着两个蓝巨人走到我的头脚两端。 “那是什么!” “好好看着,不用说话。”它说。 两个术士忽然对着两个蓝巨人释放了个什么法术,蓝胖子叫了一声之后忽然就消失了,那两个原本套在它们手腕上的金色手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就在这时我感觉我的身体里面就像出现了一股水流,从头顶顺着后背脊柱一直串到了尾巴根,从会阴处蔓延至生殖器附近,然后从腹股沟处沿着大腿内侧唰地一下串到了脚上。 而在这时,两个红色的小鬼也尖叫医生消失在我面前,我忽然感觉身上开始再次发烫,仿佛我身体里的血液开始了流动,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有水在我的血脉之间流动,那种水流动的感觉真的是好极了!但是不好的是有些地方能明显感受到水到了某个地方就不动了,串不下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 它没有理我。 我忽然感觉到了身上似乎舒服多了,力量在恢复!那我的身体是不是也正在恢复?术士们开始吟唱我完全听不懂的话,那声音很难听,男性兽人的声音粗壮,女性兽人的声音说尖不尖说粗不粗的很是刺耳。他们的声音非常同步,我的身体里面的水似乎也流动得越来越激烈。 我的脖子忽然有了些力气,我扭动脖子看向他们的时候发现身体表面的皮肤上渗出了血液,那些血液从我已经被烧焦皲裂的皮肤下渗出来,然后被一股力量吸走,这些流动的血液在我皮肤的裂缝之间穿梭。往下看去,那已经裸露出来的骨头上也被红色的血液所覆盖,这让我大喜过望。 我盯着这奇观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你会获得新生。”那个声音再次出现。“暗影并非不能治愈,圣光做不了的事情,暗影却有无数的办法。” 说实在此时我已经无所谓了。 可是术士们的法术似乎停滞了,我听到了泽弗洛斯特的呼声,他让大叫加把劲。但是我能感受到他们最初的那种力量在消退,奔涌的血液开始减慢。 “他们能行么!”我急切地说。 “不能!”那声音说。 “想想办法!”我命令道。“快!” “我有办法,虚空之子,你做好准备了么?”它说,“准备迎接你的……命运吧。”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19蜕变 我那条手臂是特制的。 原本我的手臂因为当年跟随阿尔萨斯急匆匆赶回冰封王座的时候,被那个暗夜精灵恶魔一刀斩断,后来用龙筋和诺森德独有的金属铸造才有了现在的这条胳膊。它很结实,很坚硬,很轻便,甚至比另一条好的胳膊更强有力,但是现在我不需要了,即便这条胳膊即便再珍贵我也不再需要了。不为别的,我的身体只能属于我,属于我自己! 看着地上那只原本属于我的胳膊我忽然有点愣神,但是当我看到那条已经被斩断的手臂竟然再次蜿蜒扭动起来的时候内心那种无比厌恶的情绪瞬间上头。 “你该死!”我咬牙切齿。“” 当我再次举起斧子来的时候,那条胳膊的切口处竟然冒出了好几条触须,紧接着它就立了起来,而此时的眼球已经不在手心里了而是转移到了手背上。 “你疯了!”它惊呼。 “我才没疯!”我说:“我只是单纯的……厌恶你!” 说着手里的斧子朝着那只胳膊就砍了下去,但是它用最快的速度接住了我砍下去的斧子,紧接着它竟然一下从我手里夺走了斧子。 “快掌灯!火把!快点火把!”有人惊呼。 闻声我仅一抬头的功夫,再看向那只手臂……它已经攥住了斧子的柄,我直接顺手将它提了起来。 火炬一下子就被再次点燃,当火光再次驱散了黑暗,这光却让我感觉有点刺眼。 “那家伙怎么回事!”有人喊。 “他还活着?”有人应声。 “他还活着!”女人的声音撕破了这里的氛围。 “天呐!”更多的人惊呼起来。 我看向周围的人,他们全都震惊地看着我。包括沃金!还有萨鲁法尔。他们脸上的表情并不复杂,但是那眼神却叫我很不适应。 终于沃金回过神来,他看了看一边的萨鲁法尔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 “真的……是你么?”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 “是我么?”我缓缓重复着这两个词。 “不可思议。”他轻轻摇晃着脑袋,“太不可思议!” 他将目光从我脸上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然后看向了我的手。他一下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顺着他的眼神我看向了我的右臂,没有鲜血淋漓,没有惨不忍睹。我举起右臂,切面非常整齐。 沃金眉头紧皱,“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撒这个谎。 “你手里怎么会有柄斧子?”萨鲁法尔疑惑地看着我。“你在自残?” 我哑口无言,这怎么解释?“我……不是自残,我是在……自保。”我说。 “什么意思?”萨鲁法尔看我的目光转向了我手里的斧子。他伸手指了指,“那是什么!” 我将斧子举起来的时候最后直接被它震惊了,此时手里的斧子哪是最初从兽人士兵夺来的斧子了,我的残肢还挂在上面,但是斧子已然变了形状。这把斧子是一柄兽人用的单手斧,但是在我手里这斧子单手双手都能持用。但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那个眼球! 眼球已经不见了,并且那斧子的斧头上似乎长满了血管,那原本只是普通的双刃斧的斧头此时已经变成了两只翅膀的样子。我将斧子举起来,举到沃金面前,他伸手抓住那条残肢。 “小心。”我说。 沃金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一用力将我的右臂从斧子上拔了下来。他端详着我的手臂,“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的身体在恢复的时候受到了……异物的控制。”我说。 “什么叫……异物?” 那个叫泽弗洛斯特的走到了我身边,“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萨鲁法尔问他。 泽弗洛斯特似乎一时还没从我的变化中缓过来,直到沃金将残肢伸到了他脸上。“告诉我们你们发生了什么?” 泽弗洛斯特这才缓过来,但是依然满是惊讶地盯着我打量着我,“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说他不受控了,有异物在控制他。”大王替我回答了。 “是的!”泽弗洛斯特坚定地说:“确实就是有异物。要不是我们突然发现不对劲也不会停止施法。” “那是什么?”大王追问。 “我不知道……嗯……你斩断了自己的手臂……为什么?”他不解。 “异物,异物出现在了我的身上。”我说。 “你斩断自己的胳膊……就阻止了它?” “目前来说,是的。”我说。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看向那个兽人术士,“是你们在对我施法,这个问题该问你们而不是我。” 术士一脸懵。 “那个斧子……”萨鲁法尔指了指,“怎么回事?” “异物造成的。”我说,“这是它的魔法产物。” “你的胳膊怎么办?”他说。 “你完成了自己的承诺。”我说:“胳膊……只是个意外。” 萨鲁法尔看我的眼神还是充满疑惑。“你没事吧。” “你想检查检查么?”我伸开双臂。 泽弗洛斯特治愈了我的消息立即传遍了奥格瑞玛,我立即成了稀罕品,无数的人慕名而来。我直接拒绝他们了,只有但是那个叫格罗玛什的兽人根本没有将我的话当回事,他直接闯了进来。 当他看到我的样子后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感情能写成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在兽人中他的眼睛就算大的了,他打量了我好几遍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我不喜欢这个家伙,他太粗鲁了。我没有跟他搭讪几句话,他最后扔下了一句“给你装上一根臂刃你可以加入碎手氏族”就扬长而去。 而除了格罗玛什这个莽夫之外,我唯一见到的就是大酋长萨尔,当然他还带来另一个人,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人吉安娜。 我实在是没想到她会来,她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我,而当她看到我现在样子的时候她直接愣住了。 我其实不想见她的。 但事情就是这么巧!她肯定已经听说了我的事情,但是她一定没听说我来到了这里。或许我现在的伤能让我编造更多的借口,但是她的出现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20断臂残肢 我那条手臂是特制的。 原本我的手臂因为当年跟随阿尔萨斯急匆匆赶回冰封王座的时候,被那个暗夜精灵恶魔一刀斩断,后来用龙筋和诺森德独有的金属铸造才有了现在的这条胳膊。它很结实,很坚硬,很轻便,甚至比另一条好的胳膊更强有力,但是现在我不需要了,即便这条胳膊即便再珍贵我也不再需要了。不为别的,我的身体只能属于我,属于我自己! 看着地上那只原本属于我的胳膊我忽然有点愣神,但是当我看到那条已经被斩断的手臂竟然再次蜿蜒扭动起来的时候内心那种无比厌恶的情绪瞬间上头。 “你该死!”我咬牙切齿。“” 当我再次举起斧子来的时候,那条胳膊的切口处竟然冒出了好几条触须,紧接着它就立了起来,而此时的眼球已经不在手心里了而是转移到了手背上。 “你疯了!”它惊呼。 “我才没疯!”我说:“我只是单纯的……厌恶你!” 说着手里的斧子朝着那只胳膊就砍了下去,但是它用最快的速度接住了我砍下去的斧子,紧接着它竟然一下从我手里夺走了斧子。 “快掌灯!火把!快点火把!”有人惊呼。 闻声我仅一抬头的功夫,再看向那只手臂……它已经攥住了斧子的柄,我直接顺手手将它提了起来。 火炬一下子就被再次点燃,当火光再次驱散了黑暗,这光却让我感觉有点刺眼。 “那家伙怎么回事!”有人喊。 “他还活着?”有人应声。 “他还活着!”女人的声音撕破了这里的氛围。 “天呐!”更多的人惊呼起来。 我看向周围的人,他们全都震惊地看着我。包括沃金!还有萨鲁法尔。他们脸上的表情并不复杂,但是那眼神却叫我很不适应。 终于沃金回过神来,他看了看一边的萨鲁法尔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 “真的……是你么?”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 “是我么?”我缓缓重复着这两个词。 “不可思议。”他轻轻摇晃着脑袋,“太不可思议!” 他将目光从我脸上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然后看向了我的手。他一下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顺着他的眼神我看向了我的右臂,没有鲜血淋漓,没有惨不忍睹。我举起右臂,切面非常整齐。 沃金眉头紧皱,“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撒这个谎。 “你手里怎么会有柄斧子?”萨鲁法尔疑惑地看着我。“你在自残?” 我哑口无言,这怎么解释?“我……不是自残,我是在……自保。”我说。 “什么意思?”萨鲁法尔看我的目光转向了我手里的斧子。他伸手指了指,“那是什么!” 我将斧子举起来的时候最后直接被它震惊了,此时手里的斧子哪是最初从兽人士兵夺来的斧子了,我的残肢还挂在上面,但是斧子已然变了形状。这把斧子是一柄兽人用的单手斧,但是在我手里这斧子单手双手都能持用。但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那个眼球! 眼球已经不见了,并且那斧子的斧头上似乎长满了血管,那原本只是普通的双刃斧的斧头此时已经变成了两只翅膀的样子。我将斧子举起来,举到沃金面前,他伸手抓住那条残肢。 “小心。”我说。 沃金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一用力将我的右臂从斧子上拔了下来。他端详着我的手臂,“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的身体在恢复的时候受到了……异物的控制。”我说。 “什么叫……异物?” 那个叫泽弗洛斯特的走到了我身边,“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萨鲁法尔问他。 泽弗洛斯特似乎一时还没从我的变化中缓过来,直到沃金将残肢伸到了他脸上。“告诉我们你们发生了什么?” 泽弗洛斯特这才缓过来,但是依然满是惊讶地盯着我打量着我,“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说他不受控了,有异物在控制他。”大王替我回答了。 “是的!”泽弗洛斯特坚定地说:“确实就是有异物。要不是我们突然发现不对劲也不会停止施法。” “那是什么?”大王追问。 “我不知道……嗯……你斩断了自己的手臂……为什么?”他不解。 “异物,异物出现在了我的身上。”我说。 “你斩断自己的胳膊……就阻止了它?” “目前来说,是的。”我说。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看向那个兽人术士,“是你们在对我施法,这个问题该问你们而不是我。” 术士一脸懵。 “那个斧子……”萨鲁法尔指了指,“怎么回事?” “异物造成的。”我说,“这是它的魔法产物。” “你的胳膊怎么办?”他说。 “你完成了自己的承诺。”我说:“胳膊……只是个意外。” 萨鲁法尔看我的眼神还是充满疑惑。“你没事吧。” “你想检查检查么?”我伸开双臂。 泽弗洛斯特治愈了我的消息立即传遍了奥格瑞玛,我立即成了稀罕品,无数的人慕名而来。我直接拒绝他们了,只有但是那个叫格罗玛什的兽人根本没有将我的话当回事,他直接闯了进来。 当他看到我的样子后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感情能写成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在兽人中他的眼睛就算大的了,他打量了我好几遍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我不喜欢这个家伙,他太粗鲁了。我没有跟他搭讪几句话,他最后扔下了一句“给你装上一根臂刃你可以加入碎手氏族”就扬长而去。 而除了格罗玛什这个莽夫之外,我唯一见到的就是大酋长萨尔,当然他还带来另一个人,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人吉安娜。 我实在是没想到她会来,她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我,而当她看到我现在样子的时候她直接愣住了。 我其实不想见她的。 但事情就是这么巧!她肯定已经听说了我的事情,但是她一定没听说我来到了这里。或许我现在的伤能让我编造更多的借口,但是她的出现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21先知 这是吉安娜表现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对我的关心。我感觉这份关心不像是假的。真关心假关心我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我问她来这里做什么,她说战争结束了,联盟和部落应该继续和平相处。她希望大家能够增加相互之间的沟通,多沟通就会减少摩擦。 我问她是不是瓦里安派她来的,她说不是她只是来看看老朋友,顺道跟萨尔说说继续和平共处的事情,毕竟她的领地可是在部落的航线上。 吉安娜说这话的时候萨尔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至于这话是真是假他信不信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萨尔留下吉安娜就走了,当只剩下这个女人的时候我再次询问她是不是出事了。可是此时的她看我的眼神跟之前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的眼神里有审视,有怀疑。她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说:“艾格文很伤心。”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本想把这个事就这么遮过去,谁也不要提,但这怎么可能呢?这只是一厢情愿罢了。我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尤其是在来这里之前。” “她很担心你,她知道你没死。” 我看着这个年轻而性感的女人,“如果你见到几天之前的我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听萨尔说了。” “你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 “别装糊涂。”她板起脸来。 “你想教训我,还是想教育我?你准备教我做事么?”我盯了回去。 “你至少得跟她说一声。” “说什么?说这个?”我举起断臂。 “你就不想她有多担心你么?” “这种事还用不着你来教育我。”说着我走出了房间站在了外面的露台上。“你过来!”我扭头瞅了她一眼。 “是不是出事了?”我又问了一遍。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没有。” “没有……那你还真的是闲的没事找事呢。”我没好气地说。 “瓦里安知道我的事么?” “他知道你丢了。”她说:“所有人都知道。” “除了丢了之外,丢之前的事情呢?”我看向她。 “也知道。” “联盟对我的伤束手无策。”我说。 “这是你的理由么?” “你不信?” “我只信我看到的。”她说。 “你看到了什么?” “你身上确实有很多事,我看不透你,艾格文似乎也被你蒙骗了。”她说。 “我骗你们做什么?” “你不是人类,你是被遗忘者。”她说。“这事瓦里安也知道了。” 我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这种事有必要告诉你们吗?你是不是心里有问题!” “是信任,更是立场!”她的眼睛立起来了。 “信任……你们从未信任过我,对么?” “是你做的每件事都让我们感到不解,问题是你,不是我们!” “我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什么?” “天知道你为了什么!” “这是瓦里安的态度么?” “你出现在这里我怎么跟瓦里安说?不说?装作不知道?” “我什么都没做。” “但你已经做错了!”她瞪着我。 这话让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杏眼圆睁,“你是瓦里安派出去的特使,你是评估了战争,而且战争最后的结局令人满意,但是!但是!你怎么能这么一走了之?现在你还出现在这里!你知道你出现在这里让我怎么想么?你让瓦里安怎么想?” 我无言以对。 “是你把你自己的路给堵死了,如果我是瓦里安,我也无法信任你。”她非常认真地说。 这话让我心一下凉了半截。 “你准备怎么跟瓦里安解释?”她的语气又一下软和下来了。 “我觉得不用解释。”说完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哼,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她说:“看在以前的面子上,我允许你进入塞拉摩见艾格文最后一面,你这样的男人以后离她远点,如果你不愿意见她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带话,当然了,你不愿意跟她说什么也无所谓,毕竟你这种人生性本就凉薄。” 说完她扭身就走。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心里忽然一阵憋屈。 部落的将军们还是很热情的,我被邀请到了萨鲁法尔的家里,因为我跟沃金早就认识的事被他知道了,所以沃金也被请来,席间有萨鲁法尔的儿子德拉诺什,还有一个萨满,她竟然是个女士,叫卡德里斯。还有一个高大的战士,叫伦萨克,他是黑石氏族的一个首领,跟萨鲁法尔一样。还有一个家伙叫尼尔鲁火刃。最后来的是一个叫佐尔·孤树的年迈老兽人,他来到的时候所有人都站起了身,足见对他的重视,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叫佐尔·孤树的老者跟萨尔的导师德雷克塔尔一样都是奥格瑞玛最著名的先知,也是萨尔智囊团先知议会的长老。 这个局面让我有点懵,一顿家宴请来这么多大人物。但是萨鲁法尔大王则很洒脱地摆手说都是朋友。 大家讨论得最多的还是萨鲁法尔领导的这场战争,而兽人说话也是相当直接,他们对联盟军队的战斗力进行了全方位的鄙视,他们确实也有自大的成本,而吹完牛之后他们也终于将目光和注意力投向了我。 奥格瑞玛是有被遗忘者的大使的,但是这些被遗忘者的大使在奥格瑞玛城里根本没人注意,他们仿佛不存在一样,而他们并不是想挖苦我,而是它们很好奇我是怎么成为的被遗忘者。 故事不能细说,这些家伙也没有耐心听我讲故事,他们只关心我是怎么被弄死又是怎么被复活的,被复活了之后是什么感觉,忽然我明白了过来我拒绝见所有人,所以萨鲁法尔把想见我的人都带来了这里! 沃金也很好奇,他就坐在我身边,其实我更愿意看着他讲那些事,别的人看我的眼神让我不舒服。可是他们聊的内容却让我更不舒服了。首先就是说起术士的事情来。尼尔鲁火刃是火刃氏族的一个祭司,火刃氏族当年被打散打废了,残存的氏族成员跟随萨尔远渡重洋来到了这里。他们最开始还是比较安稳的,人数少是一方面,多年的征战和困苦让他们也想安稳下来。 但是现在部落逐渐恢复了元气,随着部落的再次强大,尤其是兽人的逐渐兴盛,部落内部也出现了一些问题,火刃氏族的某些人就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 术士是魔法师的衍生物,但这个身份的家伙起初是源于旧部落的古尔丹成立的暗影议会,古尔丹已经被定性为恶魔的仆从部落的罪人,但是尽管他已经死了,可是他留下的遗产却被继承了下来,比如法术。 新部落在这里扎下根来,魔法是绝对少不了的,萨满教永远都是兽人最正统的宗教,但是有些学习魔法的兽人在萨满教的基础上更多地去探索元素之力,这就是魔法师的由来,可是这些术士却被保留了下来。 保留下来的原因他们没有说,但是我能猜到一些具体情况。萨尔既然默认允许存在我感觉不可能跟他没关系,但是部落内部的原因应该会更大一些。这个组织一直是被抑制的,不允许公开讨论,也不支持宣传。而越是被禁止的东西就越有人好奇。而且人的思想是不同的,有些人天生就爱亲近这些阴暗的东西。 暗影议会依然是他们的称呼,虽然被禁止这么叫但是这个称呼已经被大多数人接受并默许。术士们的法术原本就看上去不干净,而这次治愈我这件事如果失败了也就罢了,但是偏偏却成功了。而且不仅是成功了,这个消息竟然不胫而走在奥格瑞玛传了个遍。大家虽然对这种法术确实也存在着一些偏见,但是这种起死回生的方法平民百姓还是很吃这一套的。 而火刃氏族的人对这方面的法术感兴趣的人尤其多。加上城里的那片区域恰好就是火刃氏族的势力范围,所以尼尔鲁感觉他们的族人中最近的风气越来越不正了。 在座的诸位对尼尔鲁的话表示赞同,伦萨克大王更是将兽人鲜血和荣耀的词都搬了出来,他说兽人还是要首先保证强大的武力,格斗才是兽人的基本素质而不是魔法,只有懦弱的人才会选择学习魔法。而且是那种看上去就不干净的魔法。 他的话得到了那个女祭司的赞同,那位长者也是,他表达了对兽人未来的担忧。 他是先知长老,这种有特殊技能和身份的人说话更是能引起周围人的赞同。这个叫佐尔·孤树的老先知也是一个萨满,他说他每天都会关注星象的变化,这里跟他们的德拉诺并不相同,可这里的星星也能说明问题。他说这个世界并不太平,相较于他们那个已经崩坏的家园这里虽然暂时安定下来,但是这里的元素却并不稳定。 火焰正在愈发狂躁,水则沉寂得如同死了一般,大地孕育生命的能力正在降低,风也压抑得失去了自由和活力。 这个世界并不是理想的家园。 这是他的原话。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22未来 萨鲁法尔说起我去剃刀岭的那段事情时那个女萨满听闻奥斯莱杰的名字后也是吃了一惊。我这才知道奥斯莱杰的老师是她的朋友,奥斯莱杰是一个比较有天赋的萨满,也算是那些学生里的翘楚了,但奥斯莱杰自从学成离开奥格瑞玛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只是没想到再次听闻他的消息却是已经战死。 于是我讲述了他是如何战斗并牺牲的过程。所有人都为之唏嘘,但作为兽人战死疆场是荣耀的事情,他为了部落,为了荣耀而战死这是值得尊敬和纪念的。 而讲完这事之后那个老先知忽然伸手指向我,他说要给我看看手相。 看手相这种事情我只在洛丹伦城见过,那些预言者给人占卜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中一种就是看手纹,用他们的话来说每个人的手纹都是不同的,每种纹理都记载着那个人的过去,也预示着他的未来,通过这些纹理能看到很多他知道的和他不知道的事情。我想他大概也是用的这种方法吧,只不过我想象不到兽人竟然也用这种方式,人类的手纹跟兽人应该不同吧。 那位老萨满的手指非常苍老,他的皮肤干燥而皱褶,也因为年迈而失去了光泽。兽人的骨架比较大,所以他们的指头要比我们的粗很多,而衰老让他的肌肉萎缩,那粗大的骨节让他的手显得很难看,尤其是那已经灰白的指甲让我感觉他的寿命大概也不会太长了。 我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他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眯起来另一只手在我的手上沿着手纹慢慢地滑动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眼皮,所有人都看着他等待着他对我做出的评价。但他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双眼注视着我又观察了一会儿。 “我们的手纹跟你们的手纹是不是很不一样?”看他不说话我率先打破沉默,要不感觉很尴尬。 “我看的不是你的手纹。”他开口了。他的话让我有点诧异,于是不自觉地瞟了旁边的女萨满一眼。 “他确实把灵感给了你。”先知继续问道:“你曾经感受到过吗?” “我不知道。”我说,“但我能活到现在,能从困境中逃出来跟他应该是有关系的。” “萨满的力量来源并不固定,他可以来源于大地,来源于火焰,来源于风,或者水甚至宇宙虚空。萨满身上的那个木桩是他引导这些力量的必要道具,虽然你现在已经把他的图腾送还给了他的兄弟但是他的力量却保存在了你的身上,你知道吗?”他的双眼认真地盯着我。 “说实在的我并不知道。”我说。“我原本以为他将他的……力量传给了我,然后我就……会有很大的变化之类的……”我耸了耸肩。 “他确实把力量给了你,或者说他给你的是……产生力量的方法。” “他召唤的那个火人很……厉害!”我忍不住赞叹,这话让女萨满哼了一声。 “那只是萨满的一个……技能。”先知看了她一眼说道:“沟通元素,召唤元素,驾驭元素的本领。这也是一个萨满的最基本技能。” “但是我……不会,我不知道该怎么召唤那个火人,我感觉它……挺厉害的。那火人确实帮了我们大忙。”我说。 “作为萨满,首先要做到的是平和而专注,首先要有一颗善于发现的心,元素无处不在。”他说着伸出手指指向桌上的酒,然后一勾手指,那酒杯中的酒竟然开始沸腾,然后从酒杯中飘了起来。 “既然你继承了他的灵感,首先我是不希望被浪费掉的。”他说。 首先这个词后面跟随着的一定是个不好的事情,我听得出来,只不过想到后面跟着的这个“但是……”却叫我心里有点不痛快。 他把竖在空中的手指转了个圈,那飘散在空中的酒汇聚成了一个球,他张开手那个球漂浮在他的手心中。“但你不是萨满,至于萨满的教义和精神,我不指望你能学习和领会,人类中有没有类似的人我不知道,但是你确实可以是操控元素的第一个人。” 我张了张嘴但真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我希望……你能有一天感受到它们,并利用好这个力量。”他接着说道。 “怎么感受到呢?”我问。 “它们就在你身边……”他说着将那团酒举到我面前,忽然那团酒一下子就分解成无数的小水滴,然后眼看着这些小水滴变成更小的,最后完全消失在了空中。 “你继承了一个天才的灵感。”女萨满说:“你应该感受到荣耀。” 我看着她的脸,但是目光却被她的小獠牙给吸引了。“我确实挺……”我在组织词语,“挺……荣幸的。但是……如果你需要的话,你可以拿走,这对你而言比我更有用。”我说。 女萨满盯着我看了两秒接着就笑了,“哼,你以为这个东西想给就给,想拿走就能拿走么?” 我看向老先知。那老人也笑了,“希望你不会辜负奥斯莱杰的一番好意。” “但是我想提醒你一下。”女萨满说:“你们这个世界的元素……很危险,小心把自己给弄死了。” “什么意思?”我惊讶地看向老先知。 他呵呵笑了两声,“在我们的世界,元素都是很平和的,但是你们的这个世界里那些元素都带着怨气,它们都带着愤怒,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想要驯服他们……确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心想这还不如不告诉我。 “关于你……”他说:“我希望你能保持住你的内心,做一个善良的人。” 我又愣了一下,“你是……发现了什么?” 他眯起眼来看着我,“你的内心有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我摇摇头。” “或许是那群术士搞的鬼。”他说着看向一边的女萨满,“告诉我们的人,那群术士不可信,他们救人的时候也会损害那人的灵魂。” “他身体出问题了?”女萨满皱起了眉头。 “术士的魔法你应该是听说过的,他们使用的魔法跟那些恶魔是一样的,黑暗的虚空才是他们力量的源泉,而越是这种魔法越是邪恶的,他们的治愈一定会伴随着一些代价。”老先知说。“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不一样么?” 我摇摇头,“还没有。” 先知的语气里带着些担忧,“你的过去并不顺利,你的未来也一样充满崎岖,我希望你能守住你内心的那份善良,千万不要选错了啊。” 他的话并没有让我感到尴尬,反而让我有点担心。而这份担心并非因为未来,而是我身边的这群人。这句话一定会传到更多人的耳朵里,吉安娜会知道,瓦里安一定也会知道。而最后传到瓦里安耳朵里的时候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可以想象得出大概会歪成什么样。 “我相信他会的。”萨鲁法尔打断了这个话题,伦萨克大王看了萨鲁法尔一眼后对我举起了酒杯,“部落永远欢迎你这样的勇士。” 我也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伦萨克大王的话题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他说他很早之前就见过我,他说他记得我初次来到奥格瑞玛时的样子,那时候也没有多少机会跟我做过多的交流,但是我的言行举止还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猜这大概是客套话,兽人也会说客套话。说实话我对当时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 大家说起对被遗忘者的印象,这个话题大家还是很乐意交流的,只是他们不理解我为什么现在又为联盟效力。 这个问题其实有点难回答,而且也让我感觉很尴尬,他们是不是在等待我表现得跟叛徒似的?沃金看出了我的尴尬,他把话接了过去,“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我点点头,“我不喜欢席尔瓦纳斯的行事风格,而且我看着那些人继续陷于战乱而生灵涂炭……我曾生活在那片土地上,我亲眼见过那里是怎样的安定和平,我知道那里的人曾经生活得有多快乐。但是随着阿尔萨斯的堕落这一切都变了样子,准确的说是完全被毁灭了。而希尔瓦纳斯之所以成为女妖之王是因为受阿尔萨斯所赐,她渴望复仇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如果仅仅是因为她的仇恨而无限地扩大战争,让所有的人都要因他的仇恨而付出代价的话那么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就是卑劣的。” 我看向伦萨克大王,但是我在他的眼中却看出了不一样的理解。“你反对希尔瓦娜斯?”他问。 “有些事情我不支持她的做法。”我说。 “既然你不支持她为什么要替她完成加入部落的任务?” “我来这里帮助她寻求部落帮助的时候还没有完全认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我对她有一些意见,但是在我的心里我还是希望给她一个机会,我希望她能改变。当时我是有这种想法的,但是后来我却发现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是如此的艰难,有些时候不是说你想改变就可以改变,而是她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恰巧……这个女人的性格可是很执拗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23危机四伏 “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我说。 “魔法呢?”女萨满说:“你们的那个王子不就控制了人的思想么?那些亡灵大军!” “如果魔法真能控制得了,那么我,希尔瓦娜斯,还有她手下的那些个亡灵士兵,那些被称之为被遗忘者的家伙就不会跟他们曾经的主子巫妖王对抗了。” “而恰巧……反抗巫妖王的人里面希尔瓦娜斯是他们的领袖,而也只有希尔瓦娜斯才是他们的领袖。” “我听说……希尔瓦娜斯身边可是有一个大蝙蝠恶魔的。”伦萨克大王说:“你知道么?” “瓦里玛萨斯,恶魔。”我说。 “希尔瓦娜斯竟然还有征服恶魔的能力?”伦萨克显然不信。 “我不知道那个恶魔是怎么出现的,她没跟我提起过。” “你就一点都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确实不知道。” “你可知道现在被遗忘者的大部分军事行动可都是那个恶魔在下令。”伦萨克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略有耳闻。”我说:“我……不相信那个恶魔,所以我在很多事情上也劝过她,可效果不好。” “希尔瓦娜斯后来派人来请我们过去帮助他们这件事你知道么?” “我后来才知道。” “那时候你已经……回到人类国王那边了对么?”伦萨克看着我说。 “你们跟矮人在奥特兰克大战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说。 “联盟还是有些实力的。”他哼了一声。 “被遗忘者一直想开拓战场。你们……”我看向萨鲁法尔,“也想渗透进东部王国对么?” 两个大王都没表示,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过。 “最初只是为了帮助盟友。”伦萨克说:“但是现在来看……双方都的克制。” “被遗忘者占领的土地人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那些都是死人。且不管那些个死人是怎么复活过来的,北方所有人对死而复生的人都充满了敌意。”我说。 伦萨克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长。 “希尔瓦娜斯想寻求生存下去的机会无可厚非,但是洛丹伦王国的首都和那些土地联盟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萨鲁法尔皱起了眉头。 伦萨克瞥了他一眼,“部落无意扩大战争,道理谁都懂,但是你促成的这个结果,我们也很为难呐。” “如果萨尔真心想和平的话,他最好……”我忽然意识到这么说不妥。 “他最好什么?”见我停止了说话,伦萨克追问道。 “减少对被遗忘者的帮助。”我说。 “你的变化确实不小。”伦萨克笑了笑。 “你们作为大王,部落的最高层领导,应该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子民因为这原本可以不发生的灾祸而白白丧命,我说得对么?” “不要谈这件事了!”萨鲁法尔看着伦萨克但是话却是对我说的。 “劝导她的是很难的,几乎不可能实现。”我摇摇头,“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帮她。” “我感觉你对她似乎……有一种恨。”女萨满说话了。 “恨?我为什么要恨她?” “你们动过手吗?”伦萨克说:“当你说服不了她的时候。” “没动过手,只动过嘴。” “哼!她生前有爱人么?或者伴侣。”伦萨克问得挺详细。 “我不清楚。” “看吧,那个女妖的恨这么大估计也有因为没人爱而导致的仇恨,偏执的女人一般是没有爱人的。”他还挺懂。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萨鲁法尔则哈哈大笑。 “你是不是曾经喜欢过她?”女萨满问。 我瞟了正盯着我的伦萨克大王一眼摇了摇头,伦萨克大王笑得更开心了。 “人类的情感思想还是……很复杂的。”女萨满有些鄙夷地哼了一声。 “那你后来去到那个人类小国王身边他们就没有怀疑过你吗?”伦萨克问。 “人类最大的特点就是从来不轻易相信别人,越是位高权重的人他们的疑心就越重,这点我不否认。而且自始至终他们应该也从未真正相信过我。” “那你还留在他们身边?” “人类国王跟我的关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我看着他长大,当年你们入侵暴风王国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后来他逃到了北方也一直是我在他身边,从小到大我不光是他的老师。”我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了下去。 “那他为什么不相信你?” “或许是因为苦难的经历,或许是因为别的……”我哼了一声。 “你没有把你成为被遗忘者的事情告诉他对吗?” “如果是你,我是说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选择告诉他吗?” 伦萨克大王笑了笑:“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还准备回去吗?去见他,你那个孩子国王?” “应该会吧,对他我问心无愧。”我说。 “那个人类女法师,你知道她的,吉安娜。”伦萨克说:“你们关系怎么样?” “她是国王的幕僚,很重要的一个人。”我说。 “她跟我们的酋长关系很不错。”伦萨克说:“你们的国王知道么?” “知道。”我说:“有很多事都是这个女人在联盟和部落之间联络。” “她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曾经为了萨尔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伦萨克说。 “我知道,我认识她,瓦里安对这个女人也很了解,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我不想听他再说了。 这晚的宴会持续到了很晚,我们聊的内容非常多,其实我已经不想说了,可那些人的兴致却一直很高涨。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今晚他们想见的也见到了,估计想问的大概也从我嘴里得到了答案,看着伦萨克跟萨鲁法尔耳语了一番,我心里边有一种感觉,萨鲁法尔有一些话不方便直接说的伦萨克应该也替他问完了吧。没想到兽人的脑子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他们问的这些个问题和表现出的情感并不比人类要差。 回到住处已经是后半夜了,沃金将我送了回来。说实在的当年跟他只是认识,虽然也确实有些交情但是时隔这么多年他的变化还是很大的。我也一直没有多少机会跟他接近,当年来奥格瑞玛的时候他虽然很激动可作为部落的重要首领他也不会跟我走得非常近。 他说他无法想象我竟然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说我也想不到会这样,但是命运的车轮带着我们不得不这样走向未来。 我住的房子是个三层的楼,敞开的窗户外面是并不圆的月亮和月光都遮盖不住的繁星。我跟他坐在露台门口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除了聊过去我也爱跟他聊跟他们相关的事情,他已经离开那片森林太久了。 沃金不是萨满。 这次见到他我以为他也变成了萨满,因为他的打扮确实跟一些萨满非常相近。但是他否认了自己成为萨满这件事,他说他不是萨满。巨魔的很多法术跟萨满是很相近的,但是巨魔信仰的不是元素而是天地万物,那些生物都可以成神,每一个神都有自己的名字。 说到这我对他讲述了我是如何遇到了血神哈卡的信徒,我是如何拥有了血神哈卡的能力,再就是之后我利用魔精来提升自己。但是沃金听说我使用过巨魔的汗水凝液和魔精之后他皱了皱眉。其实我有些怀念被血神哈卡赐福的感觉,不管多大的伤,只要有足够的血似乎都能痊愈。这跟巫妖王的魔法有些相似,但是那些洛阿神灵的力量确实无比神奇。 我还跟他说起了邦桑迪,沃金很惊讶我跟他们最伟大的死神竟然有联系,但我也告诉他我已经跟他失去联系了。看沃金有些难以相信的表情我告诉了他我发生的一些事情,就是跟那些洛阿神灵彻底失去联系的原因。 我说我应该很早之前就见过所谓的上古之神。当时我只是觉得那是个幻觉是个梦,但是直到跟克苏恩厮杀才明白我见到的那个应该不是幻象,而是一个跟克苏恩一样的古神。也是因为那个像梦一样的经历之后我跟邦桑迪以及哈卡的联系就彻底断绝了。虽然哈卡是他们的邪神,是邪恶和死亡的代表,但是即便是这样的神也不愿再跟我有任何联系。 说起这个我竟然还有点怀念有点伤心。 古神并不是只有一个,这个被封禁在死亡沙海中的上古之神只是它们中的一个,而我见到的那个大概是存在于深海之中。而既然不止存在一个古神那么它们也一定会伺机而动,既然能控制那些虫子就能控制别的那些玩意。那个被称之为“暮光教派”的组织现在随着克苏恩这个古神的结束而暂时毁掉了,可是也一定要引起足够的重视。 沃金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我告诉他暮光教派里绝大多数都是兽人,部落究竟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我不想知道,但是这件事我之所以没有在宴会上提出来就是因为这个组织里面不光有兽人还有大量的牛头人。虽然这里面有些人类,但是作为暮光教派的领袖和实施者还是当年旧部落的人。而今晚在座的他们都曾是旧部落的人。 危机并未解除。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24不死 沃金对我的话感到难以置信。他不仅仅是难以置信竟然背后还有这么多事情,而且惊讶于我能想到这些。 这些都不是阴谋论,而是可以预料到的未来。 说实在的我其实对那些懂得占卜的人是很崇拜的,我想学,但是学不会。能预知未来真的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虽然对于占卜有些智者会说命运这个东西是注定的,所谓的占卜并不准确,或者说如果提早知道会改变既定的命运,反正种种说法吧。 但是以我的个人认知来看,命运是不可能被改变的,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注定好的,都是有轨迹可循的,我的意思就是你的确作为命运的主体,但是跟你相关的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所有的物体也是既定存在的,并不会因为你的改变而改变。而所谓你的改变是源于你的家庭,你的父母,你天生的性格性情等等决定的。也就是你的认知。 认知就是命运,命运就是认知。 哪怕你在要不要在车开过来之前冲过马路这件事而犹豫或者果断实施这个行为的事情上,也决定了你的命运。如果不出门就不会被楼上掉下的花盆砸死了,如果不走这条路就不会被杀人犯撞见了,如果不吃这个花生就不会被呛死了…… 都是偶然么?不,这都是必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偶然的。偶然有着它的必然性。 就像现在。 我担忧的不是暮光教派,而是暮光教派背后可能隐藏的东西以及……他们会引发的未来。那个叫古加尔的双头食人魔没有被找到,他溜了,但是我相信他知道的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多,他一定也不会放弃机会,而如果部落这边没有足够的重视我想后果将会非常非常可怕。 古神的力量究竟能强大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它操控了一个群体,创建了一个帝国就不容被小觑,虽然克苏恩被我们弄死了,但我觉得没这么简单,可他为什么会被我们击败,我觉得也不是因为幸运或者我们太强大导致的。 沃金应该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反正他走的时候我看出了他脸上的愁容。 我做这些……能改变历史么?我是改变历史的变量么? 看着他关上门离开,我忽然脑子里出现这么一个想法,如果我直接弄死萨尔,且不说能不能弄死他,我说如果……我直接弄死他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呢?对暮光教派有什么影响?还是对联盟和部落有什么影响? 这种影响会是好的还是坏的呢?随着他的死亡……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望着那扇关闭的门我忽然就陷入到了沉思中,我的脑子里迸发出无数奇怪的想法。占卜是通过什么方式得出的概率我不知道,但我更相信我的经验和推理,有个词叫见微知著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我那条断臂之上,还有旁边的那柄变异了的斧子。那柄斧子长得很难看,但是那些长出来的血管仿佛是血肉和钢铁融合而成。我用手指刮蹭着斧刃,并没有传说故事里那种神兵利器的那种锋利反而有些粗糙的感觉。 我用腋窝架着斧柄手指在那些生长在斧头上的血管和跟血肉非常相似的地方使劲抠了几下,除了冷冰冰硬邦邦的感觉之外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之所以没有将这个斧头给任何人就是因为我似乎看到了被我砍断的残肢上的那个眼睛附着在了上面。这玩意不能轻易给人,鬼知道这玩意未来会怎么祸害人呢。 将斧子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我拿起了一边的断臂。 这条断臂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血肉之躯,那种诺森德独有的金属打造的骨架,里面接上的是龙筋,外面这层皮是我原本的那条胳膊上剥下来的。现在再次被斩断了,还是我亲手斩断的。我倒是挺满意这个斩切面,一点都不碎,切得整整齐齐。 我拿起那条胳膊,平时看自己的躯体感觉稀松平常,这不都是应该的么?可是现在这么拿着自己身体一部分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变得很不一样了。哈,这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这不同于剪下来的指甲盖和抠下来的死皮肉刺,更不同于掉下的牙齿和头发。这么大的一个玩意抓在手里的时候这感觉怎么说呢? 我想让它动,它本来是可以动的,我想怎么让它动它就得怎么动,但是现在不行了,它不能动了,哪怕是最简单的抬臂翻转都做不到。我失去它了!这一次大概是永远的。 一手举着断臂,那段还长在我身上的一截大臂看上去真的是很可笑。不疼,但是我心里忽然就感觉有点难过。 一手拿着胳膊,我将它慢慢地对准了那个切口然后将两截对齐了。我想再攥起拳头来,哪怕动动手指呢,可那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和力度的手就这样耷拉着。我永远失去了它!这种念头这种感觉让我无比愤怒! 我咬着牙很想骂人! 可就在我想要举起那截手臂摔出去的时候,那两截创面之间竟然出现了无数丝丝状状的东西,当我看到两个创面之间出现了一些我见过的那种触手状的玩意时的一瞬间将我的记忆拉回到了几天前。 一下子我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那个因松手而垂下的断臂竟然跟长出的触手连在了一起。就像手上沾上了蛆,我猛地一甩,那条断臂非但没有被甩掉长出的触手将那条断臂牢牢地抓住了。我伸手去抓,此时的这条断臂已经对我而言忽然就变得非常的不亲切了,我甚至想将它扯下来丢得越远越好。 可我抓住胳膊猛地一拽却纹丝未动,它俩融合在一起了!这不是我的手!这不是我的胳膊! 一时间我有点慌了,我忽然想起了当时我的手掌心里长出的那个眼睛,抓住那条没有知觉的前臂我往后一甩露出了手心,手心没有眼睛,这一幕让我心里稍微安稳点,但是看着切口处那些正在蠕动的肌肉纹理我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恶心。 这绝对不正常,这绝对不是我的胳膊,这不是我的身体!猛然间我看到了一边的斧子,刹那间一个念头闪过,而我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抄起了面前的斧头。可就在我刚举起斧头的时候,一个声音传进了我的脑子里。 “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我一下子愣了,“谁!” “你确定不要这份礼物么?” 我一下看向举着的斧子,瞬间我感觉头皮上的头发站了起来。只见那柄斧头的中间部位赫然张开了一只眼睛! 哎呀一声,我直接将斧子甩到了地上。 那柄斧子咔嚓一下竟然扎进了地板里,而那只眼睛也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没死!”我大叫。 “我是神,神不会死。”那声音有点不真实,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可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那条断掉的胳膊……跟我那条好的一样,它恢复如初了! 我惊讶地看着那条已经长上的胳膊,我使劲攥拳,活动,使劲拍了拍发现没有任何异样。当我看向那个切口的时候,那个切口处只有一道很浅的痕迹。我用手指使劲抠了一下,然后抠住里面的筋没有发现异样,感觉很真实。 这一幕让我感觉有点不真实,就像梦一样! “这是你做的?” “不,这不是我做的。”它说。 “那这怎么解释?”我盯着那只眼睛。 “你不是一般人。”它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但是你身上的力量跟我们并无不同,我是能够帮你的,但是在这里这么明目张胆地让你复原,就说不过去了。” “你做的?我身体的变化是你……” “不是我是谁呢?溺毙之神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你已经体会过一次复原是什么感觉了,不是么?就像刚才你说的。” “你听到了我们刚才的讲话?” “但是那些兽人术士非常好地替我做了个掩护,他们做的很好。” “那些兽人术士……” “他们的法术只是个引子,只是个幌子,的确我承认他们的力量跟你体内的力量是相通的,但是凭借他们的那点力量根本不算什么,他们是无法将你复原的,但好处就是他们的魔法引导并打开了你身体里的……封印。”它说得很惬意。“我只是顺水推舟。” “我的那只手没有被烧毁也是因为你?” “这点自保的手段我还是有的。” “你长在我的手上……是想侵占我的身体么?” “原本是这样的。”它倒是丝毫不遮掩。 “那你为什么……长在那柄斧子上了?” “呵呵……”它笑得那样枯燥。 “你会感受到身体发生的变化的。”它没有解释。 “什么?” “这些需要你自己去发现,等你真正熟练运用这些力量的时候,你会理解我的。”它说。 “不,我会先踩爆你。”我说。 “或许吧,但我说过我是不死的,你……也会看到的。而那个未来也是不会改变的,你也是会看到的!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看到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25希冀 这个事情我该怎么跟沃金解释呢?还有萨鲁法尔以及……其他人。昨晚神威显灵,突发奇想,然后就这么长上了?这种说辞绝对难以服众,但是转念我心中又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万一呢?万一他们信了呢?毕竟奇怪的事情太多了,魔法这种事情是讲不明说不清的。 那天早晨的朝阳我感觉格外明亮,对着那柄斧子我跟他说了一宿的话。它不会发声,但在我脑子里却听得无比清晰。他一直想引导我,这点我知道,包括让我离开奥格瑞玛。这种蛊惑人心的家伙是很可恶的。于是我将它踩到了脚下,它很自觉地闭上了眼睛,而当我用手指去触碰那已经闭上的眼睛时跟刚才的感觉又如出一辙,它跟这柄斧子融为了一体。 第二天我就去见了萨鲁法尔,他的震惊完全符合我的心理预期。他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不断地检查我的手臂,而我能给他的答案就是昨晚我本想拿它再比对一下纪念一下缅怀一下,但是奇迹就这么发生了。 他是有点难以置信的,我看得出他的眼神,而我一口咬定这就是奇迹他也没法说什么。我对他表达了感谢,并跟他说我要离开奥格瑞玛,他不愿意我走想留我下来,但是我跟他说得清清楚楚我要去塞拉摩见一个人。 他问我为什么不跟吉安娜一起走,我摇摇头说不习惯。跟沃金再次道别之后凭借他的地位给我争取到了一头军用的双足飞龙。这样我就可以飞到十字路口去,毕竟从十字路口到塞拉摩要稍微近一点。我问他为啥不飞到陶拉祖营地附近,他说那边没有饲养员,兽人们不大愿意让牛头人骑乘双足飞龙。 出于礼貌我跟吉安娜打了个招呼,她也没有想用传送门带我一起走的意思,哼,就算她说我也会拒绝的。 飞翔在这广袤而红色的土地上,那一望无垠的红色真的是既壮观又让人感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焦躁。这次的飞行让我很满意,军用的双足飞龙就是健壮,几天的飞行不吃东西完全没事,只是沿途喝了点水。部落这边在尽力培养双足飞龙,矮人的狮鹫他们是知道的,空中力量的强弱在未来战争中应该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现在的情况是饲养这种动物并不困难,但是想要驯服他们却并不容易,更何况是要从中挑选出这种吃苦耐劳有强健体魄的军用种类就更困难了,百里挑一都已经是很高的概率了,所以现在对部落来说这个东西仅仅用作情报传递,部落的空中作战部队现在完全不成型。 而这片大地上联盟的空中力量也不行,从东部王国调集来的狮鹫其实也没多少,这点部落清楚得很。 来到十字路口之后他们对我的态度也就这样,有些人还记得我,但是他们只是怀疑我的身份却并没有对我怎样。我是没钱雇佣他们的车队或者护卫队的,所以剩下的路只有我自己走。但是出发之前酒馆的老板好心地提醒我说千万要小心,路过绿洲的时候千万要小心。我问他怎么了,他看在我痛快付酒钱的面子上告诉了我那里发生了什么。 他说那片曾经联盟部落共同围剿的地方现在又出现了幺蛾子,那里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生物,并且绿洲周围的半人马现在因为无法清除绿洲中出现的怪物而不得不撤出绿洲,他们也想围剿那些出现的生物,但是并没有多大的效果,这导致了半人马的火气非常大。最后他神秘兮兮地告诉我那片绿洲的湖里出现了一种鱼,吃完那种鱼之后会有非常神奇的反应。 对于出现幻觉的这种玩意我并不陌生,但是在旅店老板的嘴巴里这玩意简直神了。他列举了不少例子来证明这玩意的神奇,见我不感兴趣于是答应给我半条,可以先体验再付款。 既然他说可以体验了那我也就试试,但是吃这个东西他建议我租一间房,然后慢慢享用。对于这种奸商我一向不惯着,关上门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于是我决定在大厅吃,在大庭广众之下吃。 边上有几个兽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在一边看热闹,我问他们吃过没,他们说听说过但是没吃过,见过有人吃,我问他们吃完之后什么反应,他们七嘴八舌,但我觉得这玩意跟那种吃完出现幻觉的蘑菇应该不会有很大的区别。 兽人处理的食物除了烤就是煮,老板端上桌的半条鱼是烤的,但该说不说这老板烤鱼的火候把握得还是很好的,而且这条鱼散发出来的味道就非常棒,我不会形容那种味道。 那玩意入口之后的口感很不错,蒜瓣一样的嫩白的肉被舌头一抿就裂开了,但是很弹牙嚼起来很带劲。可是吃了这半条鱼还没一半我就感觉眼前开始花,那种万花筒似的景象在我眼前转悠。我看到了五彩斑斓的黑也看到了绚丽多彩的白。耳畔传来了兽人们的笑声,我抬起头看向对面的老板,此时他的脸已经变形了。 天呐……这跟那种吃了就上头的蘑菇是一样的啊。整个世界都发生了扭曲,眼前的景象已经不是原本的景象,所有物体的线条都似乎成了油画里面的线条,那些花花绿绿的不断变换的颜色就像是水面上漂浮的油脂反射出的光。 他们的表情变得夸张,他们的动作变得缓慢,甚至在我眼里都出现了残影。我感觉身体有点用不上力气,我失去了力气,我知道这种天旋地转是怎么回事……我跌倒在了地上。 我听到了兽人们的惊呼,凑上来之后他们七嘴八舌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最后我似乎被扔在了一边。脑子里全是那种乱七八糟的语言,嘈杂得让我感觉头都要炸了。我很想堵上耳朵,但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逐渐感觉缓过劲来,身上有了些力气。 我似乎是发出了一些声音,有人蹲在了我面前,“你活过来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声音消失了,但是仍然晕晕乎乎的。我的眼皮沉得要命但就是合不上。 “你怎么样了?”他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我的脸。 我被他拖起来扶到了椅子上,他扶着我的脑袋,我这才看到了他那张丑陋的脸。 “你们人类对这个玩意反应这么大的么?”他说。 我被他灌了一些水,慢慢地我感觉好些了,“你这鱼有毒。”我趴在桌上看着他说。 “这不是毒药,这是……快乐。”他笑了,周围的兽人也跟着笑。 “一点都不快乐。”我说:“这玩意让我的脑袋要炸了。” “或许你得多吃几次。”一边的兽人说:“我们吃完之后会获得力量,嗯……也会获得一些奇特的能力。” “你看到什么了没有?”老板问。 “看到什么?” “就是一些奇怪的东西,或者你感觉自己变成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斜着眼看着我。 “没有。”我说,“我只感觉脑子里就像被狼牙棒给搅和了一通。” “你没看到你自己发生些变异?比如你变成彩虹小斑马,软绵绵烂泥怪之类的。”一边的兽人问。 “没有,我感觉要死了……” “嗯……他这种假死的状态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一个兽人说。 “还死得特别认真。”老板笑道:“话说朋友,你装死的技术是真的高。” “他是被遗忘者么?”有人问。没人应声,但我看大家都是饶有兴致的感觉。 “我以为是要洗劫我。”我哼了一声。 “这你不用担心。”老板一边干手里的活一边说:“十字路口的兽人没有那么下贱,真要想要你身上的东西,他们会在营地之外等着你,兽人不屑于搞这种下作的勾当。” 这话引起了周围兽人的一致赞同。 这种鱼就是从十字路口南边那个甜水绿洲打捞上来的,现在这种东西被地精发现了之后已经变成了畅销品,而畅销的原因就是能让人产生幻觉,但有时候则会增强那人的力量或者持久力,但是究竟出现怎样的感觉这个暂时不可控,如果发现自己变成了软泥怪或者小斑马或者小鸡也是正常的。 这样的垃圾怎么会成为畅销品呢!但老板告诉我这种东西对他们而言只有快乐,而且因为这种东西确实不容易被搞到,所以价值绝对不菲。而据说在棘齿城现在有了几种这种鱼的新奇吃法,有人用生鱼片沾煤油吃,有人用公迅猛龙奶当佐料拌着吃据说能夜夜笙歌。他还告诉我这种变异鱼如果发酵了做成臭鱼风味会更独特,这让我觉得一阵恶心。 这段经历说实在的一点都不美好,对于兽人的美食我也开始逐渐有了新的认识,他们是野兽,但是却创造出了文明,尽管创造出了文明却……着实有点太过粗犷。不过有一点我可以承认,他们也是人,拥有着几乎跟人类一样的心智以及完全不输给人类甚至有时候比人类还要高尚的灵魂。 或许战争真的可以结束呢。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27吉安娜 我相信这些事情吉安娜会比任何人都感兴趣,这种事艾格文想要隐瞒虽然不是不可能,但我认为她可能不会这么做。我相信她是为了我好,可那个女人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相互之间可从来没什么好感。 在塞拉摩的这几天我一直和艾格文在一起,但是这天晚上吉安娜忽然想要宴请我们,这种事没法推辞只得赴宴。 虽然叫宴,但也仅仅是在她的城堡做了一桌子平时不会做的饭菜而已。库尔提拉斯厨师的厨艺我个人表示不喜欢。 这种心知肚明的宴席开头的寒暄显得非常刻意,而吉安娜女士脸上的微笑尽管在努力表现得自然一点可在我眼里依然是一眼假。按年龄算我绝对是她的长辈了,但是从相貌上来看我跟艾格文并没有比她大多少。不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嫉妒这一点。 两个女人还是有些话题的,但也仅限于我回来之后艾格文的心情啊身体啊之类的小事杂事。听着这俩女人在聊八卦的事情我心里想的是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碰上能征服她的人。 当然了要想征服她,优秀的强悍的身体素质是必然少不了的,可是能让这个女人跟艾格文对我似的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可能不会有那个人了。这个女人太强势,太有主见,想法太多,且无法琢磨。作为库尔提拉斯曾经的公主,现在自己也成了独占一方的领主,虽然没有头衔但并不耽误她的实力。这样优秀的女人放眼整个世界上能从各个方面配得上她的人几乎就是屈指可数。而那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又有谁能看得上她呢? 我看着艾格文的侧脸,那张脸让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舒服且踏实。 我能理解艾格文,但是艾格文是艾格文,吉安娜是吉安娜,艾格文是守护者,那吉安娜是么?安东尼达斯有没有将衣钵传授给她还是个谜,只是她这么说,可是究竟怎么回事谁也不真的知道,而且即便到现在她也不是守护者啊,如果黑暗之门没有被再次开启那个死而复生的卡德加不出现保不齐过几年矮子里拔大个她还真有可能成为守护者了,但现在看来她可能够呛了。而且虽然她一直游走在部落和联盟两边,但她却并没有让我感觉她有多重要或者多有存在感。 反正她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努力折腾可劲刷存在感但是最后却并没有表现出有多厉害,以证明自己的一个很尴尬的女人。至于在奥格瑞玛给我甩脸子,用她的话说就是避嫌。我微笑,并不反驳。避嫌……哈!这个理由你觉得怎样?我是觉得挺好的,挺合理的。 当她因为这个话题而终于将矛头对准我的时候,我也准备好了再一次看看她那副嘴脸。 她前面的解释就是为了让我给她讲故事,我看了艾格文一眼,她的眼神告诉我她不反对我说这些事情,不过说不说,说多少我自己心里有数。 我给她们俩讲述了战争的全过程,从我去了之后怎么面对虫人的袭击到反攻,然后打开封印攻入虫人的领地。我觉得我描绘得绘声绘色,艾格文听得饶有兴致,但是这个女人在我讲话的过程中却一直在引导我说一些她想知道的事情而不是听我单纯地讲故事。 比如龙。 她长这么大除了被我们砍下脑袋来的黑龙之外她并未见过其他的龙,所以对于青铜龙的出现她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如何开启封印,如何帮助我们战斗之类的。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爱慕虚荣和钱财的女孩听到贵族公子就两眼冒光一样。 但我并未将青铜龙后来灰心丧气地离开告诉她,这件事我不想说,我觉得告诉她可能会招来更多麻烦。她可是个好事的家伙。 另外她感兴趣的就是双子皇帝,魔法伤害免疫和物理伤害免疫似乎给她打开了新思路。最后在讲述跟上古之神作战的环节里她听得非常认真。对于她而言,我说的这些是她完全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她并不知道有个叫上古之神的玩意存在。 我跟她讲了上古之神的预言,我看她觉得这个事情似乎是个笑话,而当我看向艾格文的时候她的表情就显得没那么轻松了。而在讲到我们在上古之神的肚子里等待被消化的时候,他感兴趣的是我是怎么继承那个萨满灵感的。 这个事情她问得比在萨鲁法尔家那晚两个萨满问得还详细。我也问她关于萨满法术和人类元素法术的区别,她说虽然殊途同归,但是两者的区别很大,人类的元素系法术是通过自身的修为以及所谓的灵感才能感受元素的存在和变化,人类可以直接将那些元素力量转化出来为自己所用,但是萨满则是跟元素之灵达成了某种联系。 她的话让我忽然想起了在古神肚子里为什么我失去了圣光的回应,但这事我没说,我不想告诉她。 她讲得跟老先知说的几乎一样,那就是不管身在何处,即便是虚空,元素的力量都会存在。这也就是我在那黑暗里屁都放不出一个的时候奥斯莱杰竟然能召唤火元素的原因吧。 吉安娜向我投来羡慕的眼神,她羡慕我能获得这种灵感,我没跟她说我其实什么感觉都没有这件事,让她瞎羡慕去吧。 后来的情节才是她最关心的,我是如何被救治的,如何离开联军,如何被发现被运送至奥格瑞玛,以及后来怎么给我治疗的。 魔法师只有召唤使用元素的能力,同为自然之力,但是她们并不会治愈之术,然而术士却有强大的治愈能力。诚然大多数法师对术士没有好印象,而且术士怎么说呢,可能跟研究的法术有关,他们身上自带一种阴郁的气质,这跟那些正派魔法师是完全不同的。我在暴风城见过一些研究这方面法术的人,确实是这样。 瓦里安默许了这种人的存在,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而魔法这东西只是工具,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她问得非常详细,我不是施法者所以我不清楚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但是我可以说我身上的感受以及之后我身体发生的诸多变化。她听得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她认为有疑问的地方。或许是我有讲故事的天赋,她听得都入迷了。 而讲到我胳膊的时候我撒了个谎,那一段完全是我胡扯的,因为她也不可能跟艾格文一样检查我的身体所以我怎么说都可以。具体的魔法表现究竟合理还是不合理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只负责把这段给糊弄过去。 故事讲完,她有点意犹未尽。我看向艾格文她竟然眼含笑意。 这个女人问我有什么打算。忽然我想起一件事来,她现在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或许这就是她跟瓦里安汇报要讲的东西,至于她会不会添油加醋我就说不准了,但她问我什么打算……嗯,这个女人……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了她另一个问题,现在部落在荆棘谷的驻军是什么情况了。 她抿了抿嘴唇,告诉我现在黑暗之门重启的事情部落方已经完全知道了,荆棘谷的驻军瓦里安很重视,瓦里安不希望部落有太大动作,部落方已经明确表态已经派人前往了诅咒之地去探查情况,这个先斩后奏的行为让瓦里安非常不爽。 但这件事已经这样了瓦里安只是要求部落方谈判,先坐下来谈谈他们是什么目的,他们想怎样。联盟方必须掌握部落的动向否则这件事是绝对不允许部落擅自行动的。 其实联盟这边这样做是必然的,如果我是瓦里安我也会这样做。作为战争的元凶和战败者,黑暗之门的重启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回家,回到那个虽然不认识但是还存在着不少同胞的土地上。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再有别的歪心思呢?在这种事情上往往都是先考虑不好的后果而不是先想着找个理由麻痹安慰自己。 吉安娜这次去奥格瑞玛就是为了这件事去的,她准备明天就起程前往暴风城跟瓦里安汇报情况,并问我要不要同行。 我问他我失踪的事情瓦里安知不知道,她点头,说这种事情肯定是要第一时间告诉国王的,我不是普通士兵,我是国王的特使。她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见到瓦里安才是真尴尬的事情呢。我该怎么跟他解释呢?想到这我看了吉安娜一眼,她的脸在烛光下泛着油光。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是自己的选择,所有的选择都要有相应的代价。这些事做得敞亮也好不敞亮也好,做得妥当也好不妥当也好,事情现在已经发生了。未来的路也是我自己选的。 那夜艾格文想跟我一起去,原本我想拒绝她跟她说我去去就来,如果顺利可能第二天我就回来了。但转念一想我觉得这个想法太天真,这个说法也太不负责。去去就来,去去就回……哼。哪有这么简单!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26女人的敏感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被人忽冷忽热的感觉,就是那种突然对你温柔体贴,然后突然又对你冷若冰霜,今天对你阳光灿烂,后天忽然对你雷霆闪电。 在我看来这种人要么就是精神有问题,要么就在你身上有所图,比如想在精神上虐待你,让你难受,如果再延伸去看这个问题,那就是……那人想在精神上征服你。 吉安娜的表现却让我很……纠结。 为什么纠结呢?就是因为当我来到塞拉摩的时候她对我的态度竟然发生了一个很大的转变,她的和颜悦色让我很不适应。当然我也并不想理她。 我走进艾格文房间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被人记挂着的感觉,被人爱的感觉真的是…… 我感觉这种心情有点难以表达。 它不同于老友久别重逢,不同于他乡遇故知,不同于见到分别多年的兄弟姐妹或者父母,这种喜欢,喜悦,激动是从内心溢出来的,是完全不受控制的。当相见的时候那种感情就不是溢出而是爆发。 年轻人容易产生这种感觉,年纪越大这种感觉可能就越少,至于为什么我想不出来。 这些日子没见到她我感觉她似乎……苍老了。虽然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睫毛,她的鼻子和嘴唇长什么样我不用闭眼睛都能想象得出来,就连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出现的细小的鱼尾纹长什么样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可是今天当我看着扑到我怀里的她时……我忽然感觉她苍老了。 这种感觉就很奇怪,我端详着她的脸,那些地方还是一样的,可我就是感觉到了她身上的一种……苍老之感。这种感觉描绘不出来。这让我很惊讶,又很心疼。 她说听到我负伤的消息后就很担心,再听闻我失踪的消息之后内心只有难过。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当然是不能用那种状态那种姿态来见她,我愿意陪她走过人生最美好和最黑暗的时光,但是成为她的累赘这种事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这话让她哭得像个孩子。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不过我心里也很高兴,在这个世界上有人真心爱自己,这一生就不算白活。毕竟我们不是畜牲,啊……不,即便是牛羊猫狗也是有感情的啊! 我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笑她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她虽然嗔恨地埋怨着我,不过我还是很乐意听她唠叨的。这一点上中年女人确实比小姑娘要会得多。 但温存归温存,他依然曾是人类中最强大的人,她比我想象中要敏感得多。 “吉安娜跟我说了你复原的事情。”她拿起我的手说。 “她怎么说的?” “她说是兽人的术士帮助了你。” 我点点头。 “她还说了你的……手。”她抚摸着我的胳膊说道。 “还说什么了?” “她说萨尔告诉她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她尽量保持呼吸的匀称,但是她失败了。 “我褪了一层皮。”我说:“的确不是以前的我了。”我指了指身上,“以前的伤疤都没了,除了这只手之外。” “她不是这意思。”艾格文说。 “我知道,兽人们也这么说,说术士在救人的过程中是要索取回报的。”我看着她的脸,“而作为被治愈的人,我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她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异样,我看得出是尴尬。 我笑了笑,“这很正常,但是你也不用多想,这种代价我是拿得起的。” 她垂下了眼睛,“这是真的么?” “怎么?”她的话叫我皱起眉头。 比尔。”她仰起脸看着我的眼睛,“你真没有察觉出什么变化么?” “怎么了?有话就直说好么?”我说。 “你身上的光消退了!”她说。 “什么?” “你身上的光……消退了?”她又缓慢而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她的话让我一下愣住了,她说的光应该就是圣光……消退了……怎么会消退呢?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一点感觉! 她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吗?”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的?” “我可以感受得到!”她说:“你身上的能量跟别人不一样,你不是圣骑士,你也不是战士,你也并非魔法师,但是你身上的能量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就像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相貌和性格,每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味道也并不相同!你身上那种独一无二的能量我是知道的!”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 “你不相信吗?”她盯着我的眼睛。 “我相信,但是你能告诉我身上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吗?就是那个……味道……” “当我们第一次在塞拉摩重逢的时候,你身上的那种感觉……是一种……特殊的味道。”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回忆,不,更像是在回味。“那种味道就让我感觉很清新,有青草的芬芳,伴随着柑橘的甜蜜,青涩之间仿佛带着一种雪松的巍峨和高冷,然后还伴有丁香般的缠绵和温柔。还有一种那种松柏一样的高大和挺拔,橡树一样的纯真和踏实!那些味道是可以感受得到的,但是现在……那种感觉……仿佛消失了!真的!”此时她的眼睛看向我,很认真地看着我:“比尔,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他的话让我感到震撼,倒不是说她的描绘和比喻,而是因为她的敏感。这种具象的感受……不得了! “她告诉我你斩断了自己的胳膊,对吗?” 我点了点头,“是这样。” “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她的声音很温柔,温柔且充满担忧。 “在治疗的过程当中我感觉到了一些异样,我的手有点不受控制,而且……我……呃……” 此时我忽然发现她盯着我的眼睛里的那眼神不光带着担忧,此时已经带着失望了。 “我想帮你!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你是我爱的人,我愿意帮你!” 她的话让我很是尴尬,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想把那件事情告诉她,我就是打心眼里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我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是她既然都这么问了想必也已经察觉到了。 “我没有骗你。”我说,“我的手确实不受控制了,确实有一股力量在争夺我的身体……但是被我及时阻止了。” “所以你就砍下你的胳膊?” 其实我在点头的时候已经在考虑另一个问题了。 “那它是怎么长上去的呢?他们都说没有办法,吉安娜说奥格瑞玛的祭司和萨满都说没有办法,而且我记得你这只胳膊当年是在诺森德的时候……那些亡灵天灾帮你接上的对吗?” 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让我心里倍感压力。 “确实是这样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你的身体并没有被你完全占有,而是它……已经在你身体里边潜伏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能明显地看到她眼睛瞳孔的变化。 “我没有感觉,我不认为是这样的。”我说。 “你还记得萨格拉斯吗?”她忽然说道:“你还记得麦迪文吗?”说着她将手摸向我的小肚子然后直接往下摸去。“它的变化并不一定会发生在表面,还有可能会发生在里面!” “呃……刚才我表现得不好吗?还是……” “别闹,我在跟你说正事。” “那你现在身体有什么感觉或者变化吗?”我问她。 “没有!”她一脸严肃。 “即便你现在还可以生育……我也……做不到了。”我说。 “萨格拉斯在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也没有任何感觉。” 她的话让我再次皱起了眉头:“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已经老了!如果潜伏在你身体里的那股力量要选择的话也一定不会选择我!它会选择你!你才是最佳的选择。” “你是说我现在身体里面潜藏着一股黑暗,是这样吗?” “或许不是潜藏,而是当年被圣光压制的黑暗现在再次蔓延出来了。” “但是我没有任何感觉。” 她痛苦地摇了摇头,“或许当你发觉的时候……已经发生更大的灾难了。” 这让我想起了麦迪文,这段事情对她来说是一段极其不美好的回忆,可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却让我产生了更多的联想。是啊,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我该怎么做呢会不会变成有一种情况,就是做的越多错的就越多,然而我还不自知,或许在出现问题的时候我还觉得很委屈,还觉得这并不是我的错,为什么都怨我呢? 这个念头让我感觉很丧气,忽然我貌似就理解了克苏恩跟我说的那句话,或许那句话还真不是威胁,亦或许我才是那个最大的威胁……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我注意到了丢在一旁角落的那柄斧头。会不会它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呢? 一下子我又想起了那头龙……是的,那头守护巨龙。黄色的龙掌管着时间,他们能看到过去,应该也能看到未来,对了……它说的那个未来是什么样的来着?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28信任 当我出现在瓦里安面前的时候再次看到我的他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惊讶,他愣了一下又皱了皱眉,似乎又在思考。我对他轻轻点了点头,他则轻轻摇了摇头吐出了一句,“你去哪了?” “受伤了,去奥格瑞玛治了治伤。”我说。 他打量着我的脸,“你的脸似乎又变了些样子。” “我褪了层皮。”我说。 “加文拉德跟我说了,你受伤有点严重,而且精灵们似乎对你的伤无能为力。” “有这么一回事。” “这就是你擅自离开队伍的理由么?” “其实当时我以为我活不下去了。”我说。 瓦里安皱了皱眉头没继续说下去,他转向吉安娜,“你那边怎么样了?” 他没有回避我,而是直接询问起吉安娜的事情,我看到吉安娜有些诧异,但是她给了瓦里安一个眼神之后瓦里安并没有理睬她,于是吉安娜将在奥格瑞玛的情况跟瓦里安说了一遍。我这才知道她去奥格瑞玛的真实意图确实是去谈事情的,而她作为中间人是为了联络部落,跟部落协商继续合作的事情。 原来部落那边确实已经在荆棘谷动手了,他们不光增派了军队而且斥候的数量也明显增多,有些斥候甚至已经到了暮色森林附近,这让瓦里安感觉非常不爽。虽然联盟跟部落联手解决了希利苏斯暮光教派和安其拉虫人的问题,但是一码归一码,现在他们的行为已经触及到了瓦里安的底线。 部落已经知道黑暗之门的事情了,这件事已经捂不住了,所以瓦里安希望部落那边给他一个说法,他们有什么打算,或者他们这么积极地想要接触黑暗之门究竟是什么目的。 瓦里安态度非常明确,他绝对不允许部落任性地前往诅咒之地,并宣誓了对诅咒之地的主权,而且他也表示尊重部落方的想法只是现在部落要想做什么必须跟联盟分享情报,并在协商之后才能在允许的范围内采取行动。其实意思很简单,目标也很明确,就是要严格监视部落的一举一动,以防止部落跟那个世界的兽人产生联系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当然了,如果真有这个苗头,联盟这边会立即采取行动。 吉安娜在跟瓦里安交换完双方意见之后问那边最近是否发生了什么情况怎么样了,可瓦里安并没有回答她。晚上他没有设宴招待吉安娜而是单独召见了我。 他说这是家宴。 桌上只有我,他还有他的儿子。安度因已经不是小孩了,他现在跟当年暴风陷落时的瓦里安差不多大小。在他刚出生和很小的时候我是在他身边的,但是没等他长大他的母亲就遇难了。所以他只是依稀记得我,对我礼貌但陌生。 “咱们已经很久没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他说。啊……对啊,家宴,如果蒂芬王后还活着的话,这真的就是家宴了。 “是啊。”我点头。 “当年暴风城沦陷的时候跟他差不多大吧。”他看向安度因。 “差不多。” “你从北方来到这里,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他说。 “你还记得?” “当时你的脸上可是绑着绷带。”他说。 “我们遇到了海怪……海妖。” “一晃过去的二十年了吧。”他看着我说。 “弹指一挥间。”我看向一边默默吃饭的安度因。 “咱们两个相识,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他递过来一个眼神,“现在的你还是当年的你么?” 这句话让我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白天见到我的时候你还说我变了。” “你还记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么?”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没变,但是这句话却叫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笑了笑,“我怎么没发觉?” “你有没有怀疑过我?”他换了个问题。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盯着我,虽然他的眼睛里没有杀气但是我感觉到了威慑。他不是瓦里安,他是国王! “有。”我直接承认。 “怀疑我什么?” 我忽然意识到跟他如此对视还是他小的时候,自从他回归暴风城登基称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这样跟他对视过。 “你长大了,你也不是以前的你了,我是说……源于我对你的担心。” “什么叫我对你的担心?”他皱了皱眉,“我担心你什么?” “关于我的事情,一些历史问题吧。”我说。 “那什么叫我长大了?” “你已经不仅仅是瓦里安乌瑞恩。你更是国王。或者说你只是国王。” 这话说完他的表现并不符合我的心理预期,他没有表现出想跟我解释或者说一些宽慰我的话,而是摇了摇头,“这就是你疏远我的理由么?” 他接着说:“是你疏远了我,让我感觉你变得陌生,变得懈怠,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你,是你离开了我!而不是我不信任你!” 他是在指责我么? “你做的很多事让我感觉不理解,我无法理解!我感觉不到你在关心我或关心这个国家!”此时他的脸板了起来:“从我坐上那个王座开始我就发现你不对劲,后来你直接开始摆烂。” 我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诧异。 “不是摆烂。”我反驳道。 “不是摆烂那是什么?你为什么那样?当年那个英勇无畏的你呢?那个足智多谋的你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洛萨的死对我影响很大。” “仅仅是洛萨的死么?”他并不满意我的回答。 “你为什么不给他树立雕像?”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了,“什么?” 他是真没听清么?“我问过你这个问题,但是你没有回答过,你还记得么?”我说。 “我记得。” “我今天再问你一次。” “他确实值得被纪念,但是这件事我说了算。” “他做得不够么?还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你还记得你是在什么时候问过我对么?”他的眼睛已经立起来了。 “我不记得了。”我说。 “这个问题让我难堪!”他说:“我是国王,你这个问题让我感觉到了难堪!” “但是你确实做错了!” “我是国王!” 他的咆哮声把我给震惊了。 “你根本……不了解!”他说:“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用手指使劲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你知道我面临的是什么处境么?你应该知道的对么?” “什么?” “我是坐上王座了,但是我不傻,我看着你们呢,我看到了那些贵族们都是什么样的嘴脸。”他说。 “你看不到么?”他反问。 “那时候你们是不是还以为我是个孩子,我什么都不懂,我还什么都处理不了,我离了你们就玩不转了对么?” 我刚想轻轻地摇头,但我立即停止了这个动作。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猎么?” 我摇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不停地猎杀兽人,斩立决,格杀勿论么?” 我怔怔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雷厉风行么?”他提高了声音。“你是不是以为我为了报仇,为了发泄?” 他摇摇头,“我才是国王!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说的话……就是命令!”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不理解我,这让我很伤心。” “我会保护你。”我说。 他摇头,“这远远不够。” “我只是……” “你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你以为我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对么?” “你是国王,你的话谁都得听,你说得对,但是我依然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在英雄谷不把他树立起来。” “在这个王国,只有一个真正的英雄,只能有一个。”他说。“你永远给我听清楚了,人民的英雄永远是他的国王!” 这话让我愣了。 “而且我在燃烧平原已经给他树立了纪念碑,人民知道我纪念他,我感恩于他。” “这是卡特拉娜的主意对么?”我说。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他说:“现在看来,这个决定依然是正确的!” “哈?”我惊讶地看着他。 “为了联盟!”他说:“而暴风王国……主导联盟!” 我略显无奈地笑了笑。 他摇摇头,“我很难想象你因为这件事而对我心生嫌隙。” “他曾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他是我愿意将后背交给他的人。”我说。 忽然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在他皱眉的一瞬间变得有点凶。“你的话让我想起了我父亲。”他狠狠闭上眼又睁开瞪向我:“还有我母亲!” 这个眼神让我感觉他好陌生。 我看到了他身边的那个小男孩,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他……仿佛就是当年的瓦里安,那个骄傲的小王子。但是当我将目光转向那个小孩旁边那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后,那不是小王子了,而是一张坚毅而严肃,冷峻而宽阔的脸! 他是国王啊! “你……也在……为过去而耿耿于怀。”我轻轻地说道。 “有些事需要用一生来治愈……”他说:“他死在了我的面前!” “而我的母亲……也死在了大火里!”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29过往 “我……呃……我很抱歉……”我觉得这个地方我可以适当地退让一下。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很想念他们。” 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闭嘴。 他收回了刚才有些凶悍的眼神,忽然我感觉他的眼睛中似乎泛着泪光。“我的母亲临终前……走得没那么痛苦……对么?” 我点点头,“她……走得很安详……很……平静。” “你一直在她身边对么?” “是。”我说:“我一直陪着她。” “是你将她……” 我点点头,“是我将她暂时埋藏在了那座废墟里。我……无法将她更好地安葬了。” “可我还是无法接受我母亲最后的结局……”他咬了咬牙。 “当时太混乱了。”我瞥了他一眼,“兽人进攻得太猛,城破的也出乎意料。但是……没想到城破之后能乱成这样。而且……当时也确实没有协调好预备好。”我只能这么说了,再说多了就又会牵扯出一些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我不想跟他回忆往昔了。 “你成长得很快。”我说:“你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你几乎不会夸人。”他看向我,“这是你向我示好还是想拍我的马屁?” 这话叫我很是尴尬,“我说的是事实。” “你知道么?你让我感觉你……不踏实。”他说。 “什么意思?” “我以前从没有这样说过你,对吧。”他认真地看着我,“我跟你交流的并不多,其实以前很多时候我还将你视为我的榜样,我很尊敬你,你确实很无私,很伟大,你能从北方回来参加这种战争……不管为了什么,但是你救了我,你也帮了我以及这个国家,你做了很大的贡献,但是后来的你就总是在躲闪,我不知道你在躲闪什么,你总是让我感觉……我跟你之间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我惊讶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想委托重任给你的,我跟你提过的,但是你做的……”他摇了摇头,“你最后却只想做我的保安队长。” “我有多大能力我就办多大的事,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啧……我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可我不是孩子了。” “但你还是被掳走了。” 他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如果你在我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么?” “是的。”我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他盯着我沉吟了一下,“你为什么回答得如此干脆呢?你这么确定?” “当然。”我说:“只要我在你身边,谁都无法动你。” “但是这件事是谁动的手你知道么?” “迪菲亚兄弟会。”我说。 “你哥哥没死,他是假死,他还活着!是他操纵了这件事。” “即便是他,我也不会让他动你。”我说。 他哼了一声,“蒂芬遇害那天……你……参与了么?” 我皱起了眉头直盯着他的眼睛,“没有。”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他目不转睛。 “我有机会么?”我说。 “你跟他们跑了。”他说。 “你为什么要抓我?”我直接问道。 他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哼!我那是为了保护你!保护你!”他一下子急了。 “保护!把我抓起来是保护?”我的语气也变得有点不友好了。 “要抓你的不是我,而把你抓起来想弄死你的也不是我。”他坐直了身体。 “是那个女人对么?”我说:“是卡特拉娜对么?” “你知道当时有多少人想要你死么?” “哈!要我死?谁要我死?我又没得罪他们!” “隔三岔五就有人来打你的报告!你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你是范克里夫的弟弟!虽然你叫比尔!但这件事全城的人都知道!我也知道!” “全城?” “所有贵族!你怎么来到这里的那段故事暂且不说,但是认识你的人可确实是不少!当年我父王还活着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事你不清楚么?你以为脸上多了几道疤人家就认不出你了么?暴风没沦陷之前就有你的传闻,那时候我还小,但是我就听过关于你的事情!那时候我不懂!但是暴风光复之后你的传闻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你说我信还是不信!” “那你信么?” “我怎么不信!”他瞪着我提高了声调。 “可你从未问过我。” “问?我怎么问?问你是不是范克里夫家的?问你是不是艾德温的弟弟?你想我这么问你么?”他的身体已经往前倾了,“我是想给你留面子的,因为我念着你的好!” 我不知道说什么。 “我在内心是想……即便你是范克里夫家的,但是你对我好,我还是能容忍你的。” “然后呢?”我说。 “然后然后就是你的传闻越来越多,而且你也确实不争气,在城里你惹的事还少么?你一点都不检点!而且你让某些贵族恨得牙痒痒!” “谁?谁这么恨我?” “这还用我说?”他有些厌恶地撇撇嘴。 “我可没得罪他们!” “你以前没少得罪!他们都记着呢!” “呃……”这也行?秋后算账么? “那时候石工兄弟会要闹事,举报你也参与密谋的信件一天得有八十封。”他伸出三个手指举在空中吼叫道。“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把你先控制起来!” “你……至少跟我说一声。” “说一声?卡特拉娜恨不得把你脑袋砍下来。” “我知道。”我说。 “你知道什么?你在监狱里还一点都不安稳!你一直在给我惹麻烦!你还开上会了,给他们讲故事!你可以啊!” “呃……我被蒙在鼓里我也想知道真相!而且……那时候我有点心灰意冷。”我说:“其实那时候你也是怀疑我参与了一些事对么?” “我是想知道你背后的事情,我说了……你总是让我对你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尽管我不想,但是你这个性格很有缺陷你知道么?一个人说你,两个三个也就罢了!但是后来几乎所有的人都让我小心你的时候,我怎么想?” 我难道在他心里就这么……容易被否定么? “你哥哥领导的石工兄弟会已经不是一个小组织了,已经不是简单的石匠工会了?你应该知道你哥哥手下的人有多少吧?” “他们只是工人,石匠……” “但他们的数量远远超过了军队!” “薪水问题……才是导火索。”我说。 “薪水?哼,恐怕没这么简单!”他哼了一声坐回椅子上。“你哥哥被利用了,卡特拉娜利用了他,我说得对么?” 他怎么这么问我? “卡特拉娜确实是背后的元凶……”我说。 “不!不光卡特拉娜!”他一挥手,“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她挂在暴风城门前的脑袋已经不能张嘴告诉那些事情了。但是我知道,当年想害我的人可不止她,还有很多人!现在树倒猢狲散,我刚回归不久暂时没有时间和精力搞清楚这些事情,但是你给我听好了,这后面还有人!” 他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我把你抓起来,就是因为我想把你摘出去,你给我老实点就好了,那时候的我心里还是有数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你……你一点都不省心!你跟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是想一箭双雕?” 他有些鄙夷地犟了犟鼻子,“我是想搞清楚那些人背后的目的!这么挤兑你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是艾德温的弟弟,这么污蔑你他们图什么呢?而且……那时候的我虽然身为国王,但并不是我什么都说了算,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在我身边那么久你难道不知道么?当时朝中的那几个大公爵哪个不是威风凛凛耀武扬威!” “呃……你是想……”我轻轻摇摇头,“你想动他们?” “你以为我天生爱打猎么?你以为我出去打猎是为了玩么?”他大声说道:“我是为了试探!” “试探?” “你忘了?”他的眼神此时充满了愤怒。“我是乌瑞恩的后人,但是我身上依然流淌着洛萨家的血。” 我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他,说实在的我有点猜不出他想说什么。 “你以前一直在调查的索拉丁的遗产,你以为这件事我不知道?那个该死的诅咒我知道!可既然我知道,那外面的人也保不齐会知道。一方面我要彰显自己的威武,好战,英勇,不屈!一方面我得试探出有谁对我有想法,有谁对我有看法,有谁想要趁机对我下手。” “你那么小……心思还挺缜密的。”我不由得赞叹。 “我以为你懂我。” 这话我心里有些惭愧。 “但是那时候的你只是当了保安队长。”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不过也是……除掉你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我撇了撇嘴。 “我把你关起来后就一直在调查,那些接触你的人,不管是温德索尔,还是当年你的那个小情人!以及你身边的人!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当然外面的人也都知道,就连你放了几个屁说了谁的坏话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身边有你的人?” “但是后来被你们杀了。” “军情七处的卧底对么?” 他白了我一眼。 “不是我杀的吧……他叫什么名字?” “我怎么知道他就叫什么!最后整座监狱都暴动了,你也跑了。” “我不跑行么……后来我觉得这事闹大了,而且当时我认为你也已经不需要我了,或者……啧……” “或者什么?怀疑你就是帮凶么?”此时他的脸色和表情完全不是一个孩子了。 “差不多吧。” 他白了我一眼缓缓说道,“我之后曾派人找过你。” “找我干什么?” “我想知道你究竟怎么回事。” “那你知道了么?” “知道了,你果然找到了艾德温,你们汇合了。” “我是走投无路了,而且我不得找他问清楚吗?我也一肚子的疑惑。” “那你搞明白了吗?”他问我。 我点了点头,“基本上是的。” “那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了……不……嗯……你想说什么?” 他眯起了眼睛,“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被遗忘者的?”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30成长 对有些人来说,信任这个东西来得并不困难,毕竟有些人很傻,或者叫……比较容易相信别人,嗯……应该说比较善良更合适一点。 对,是善良。 但是有些人就不这样,想取得他的信任非常难。但是失去他的信任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他们或许不是坏人,但是这种人大多比较机敏,比较聪明,且生性凉薄。 我不是说瓦里安不好,要怪也只能怪他是国王。 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作为这个世界上看上最风光无限但是一旦出事就极容易送命的人,他们心里或许在随时准备着被人欺骗被人背叛,或许在他们眼里背叛欺骗这种都是太习以为常的事情了。毕竟想攀附在他们身上谋取最大利益的人可不在少数。 跟他的这个天聊到最后让我感觉很累。 心累。 他说他是为了保护我,其实也是为了查出我是否跟那些事相关,以及我背后是否有人,攀附在我身上的人究竟都是谁。毕竟我是除了王后之外能陪伴在他身边最久的人,更不巧的是我还是艾德温的弟弟,这个我一直在自我欺骗但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或许他真的是担心我跟这些事有关,他真的不想我被牵扯进去,可怀疑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就难以被消除,更何况我的所作作为……嗯,用他的话来说我逃了我躲了,我的行为让这件事变得更复杂更扑朔迷离,也让他认为我肯定也参与了。 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的一厢情愿不仅毫无价值而且危害非常大!对,就是一厢情愿。 我以为,我觉得,我认为他会对我怎么样!我觉得,我以为,我认为他应该对我怎么样,他为什么不该对我怎么样!可我却忽略了一点,当我远离他的时候就已经把我原本能解释的机会给放弃了,把我证明自己的机会给错过了!最后我不仅没能证明自己反而让自己嫌疑更大了。 我这不是个傻逼么?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我怎么就会那么选呢? 我还去调查,我还觉得我跟个什么正义使者似的去这个那个地去折腾……结果最后把自己都差点搭进去了。 啧……啧啧!我太傻了。要不是我还有点本事,估计我早就死了而且是死的连尸体都找不见的那种。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弥补肯定是弥补不了了。而且我现在说实在的也不想掺和这些事情了,今天他既然已经提出来了,我也干脆就明说了。 但是反过来想,当时的情况下……我有更好的选择么?他妈的!或许性格这个东西真能决定命运。如果让我在再选一回我会怎么选呢? 对于我不幸成为天灾军团一员的这个事情他听得很是认真,这段往事说实在的在我心里可是一点都不美好,我见证了帝国的衰败和毁灭,我亲眼目睹了我最好的朋友死在自己面前,我看到了什么叫绝望什么叫失望,我也见识到了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人性,权力,欲望,背叛,伤心,绝望,分裂……这段经历就跟梦一样的不真实却让我想起来就心里堵得慌。 我一边讲一边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在传递着他听到我话之后的心情,我也一直在揣摩着他会产生怎样的反应。直到我将故事讲到与他的重逢的那一段他的身体才慢慢软了下来。 “这段经历……还有谁知道?”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你是对这段故事了解得最完整的。”我说。 “那你还跟谁讲过?” “我的许多事情希尔瓦娜斯是知道的。” “你跟她讲过什么?” “我没有跟她讲过。” “那还有谁?” “萨鲁法尔大王。” “还有谁?”他盯着我的眼神让我不舒服。 “没了。” “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呢?” “对,她也只知道一点。”我补充道。 他沉吟了一会,“那吉安娜知道么?” “并不全知道。”我说。 他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一边瞪着大眼睛认真聆听我们讲话的安度因。“我现在还能相信你么?”他说。 这话叫我心里很不得劲。“信不信任取决于你,不是我。”我说。 “你觉得部落那边会跟我们达成一致么?”他问。 “他们应该想得跟我们这边是一样的。”我说。 “你觉得部落的领袖,那个叫萨尔的兽人怎么样?” “他目前应该是部落方最合适的酋长。”我说。 “但是他却在挑战我的底线。” “我相信吉安娜会有办法。”我说:“她俩关系很好。” 瓦里安眯了眯眼睛,“那你现在算哪一方?” 这个问题问得…… 我摇了摇头,“你认为我现在对你有威胁么?” “联盟跟部落之间的协议脆弱得像锅里的煎饼。”他说:“部落那群家伙绝对不会放弃跟我们的战争,现在萨尔还活着,如果萨尔死了呢?而且那些被遗忘者,那些死人……它们对那个大酋长的话可不一定会听呢。”他看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尤其是那些被遗忘者,他们没有思想,没有感情。” “联盟并不安全,暴风王国也面临着巨大的危险。”他说道。 “你想让我怎样?” “不是我……”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们是不是亲人但胜似亲人,我们没有那么疏远,更不是敌人。” 他这话说的…… “我会帮你的。”说着我站起身来。“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知道我现在最需要什么。” “说实话……”我欠了欠身子,“我不知道你具体想要什么。” “我要让部落退回他们的领地去,你能帮我做什么?”他问。 “这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如果你让我去杀个人还好,你这个问题太大了,我不是你的战略参谋。”我说。 “你能把萨尔的首级取来么?”他说。 我皱了皱眉头以为听错了。“你确定?” “怎么?” “萨尔他真的是……” “好了……”说着他直接低下了头。“今天讲得够多的了,你可以退下了。” 瞬间我感觉无比尴尬,那种不被尊重不被重视被忽略忽视排挤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心里有一种深深的不安。当我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说:“你知道最近艾德温有什么动向么?” 我轻轻地回了回头,“不知道。” “他前段时间就蠢蠢欲动。”瓦里安说:“他还有支舰队你知道么?” “怎么了?” “我的人已经查到了他的下落。”他说。 我侧着身子看着他,他坐在座位上也盯着我,这种扑面而来的陌生感让我心里一阵发凉。 “我知道了。”我说着点了点头后就走出了那个房间,当我走出房间将身后的门关上的时候我心里那个别扭啊!这完全不是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没有感觉到如释重负,站在外门的我只感觉到了一种陌生和莫名的难过。 或许……我该离开这里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我脑子里,我不知道在心里重复了几遍。当我回到我的住处之后艾格文迎了上来。 “你怎么样了?”她关切地拉起我的手。 我摇了摇头,“不怎么样。”我说。 “我感觉你从未像今天这样疲惫过。”她说。 我没说话只是来到窗边坐在了椅子上,窗外的夜空中那片月亮散发出淡淡的光,远处的住房大多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这种静谧完全无法平复我的内心。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她问。 “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我说。 “怎么回事?”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我说。 “他说你什么了?” “或许我真的不适合跟他们打交道。”托着腮我望着窗外。 “你也不用这样说自己,你不擅长这点事而已,但是你却是无法被取代的。” 我扭过头看向她,她坐到了我的腿上依偎进我的怀里。 她的声音很温柔,但却依然无法安慰我的心。“我只是有点伤心。”我说。 “或许你可以离开这里,用你认为正确的做法去做事,去生活。”她说:“你是一个无法被束缚的人,我知道。” 她看着我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无限的温柔中带着让我感到温馨和安全的包容。“你们争吵了对么?” 我嗯了一声。“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能被他信任的人了。” “会不会是你多虑了?” “不,我能感觉到。而且我以前确实……” 她笑了。 “你笑什么?” “你现在的样子跟你的心态可不怎么相符。”她笑。 “什么意思?”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或许我老了。”我说。 “老年人做事年轻人看不惯很正常。”她说。“你让我想起了一句话,我听说男孩的成长都是……要通过挑战他的父亲来完成的。” “我可不是他的父亲。” “但你是离他最近的,也是最亲的男人。他看不惯你的行为或者说跟他父王管不了他是一样的。” “他那可不是挑战。” “某些方面来说,几乎是类似的。”她说。 “那照你这么说……阿尔萨斯,还有那个斯托姆加德的国王他叫什么来着……加林托尔贝恩,还有原本奥特兰克的王储……嗯……吉安娜也算么?”我挑起了眉毛看着她。 艾格文笑而不语。 “但是他已经看到自己父亲被杀了,而且我也不需要用自己来让他证明他长大了,我可是个外人,他只是纯粹的……不信任我了。” “嗯哼,那谁又知道呢。”艾格文摇摇头微笑着说道。 第五卷 王者归来 331未有期 我记得以前老人说过,狼这种生物在成长到一定阶段之后是会离开群体的,不知道真的假的,但是老人随后会教育我说要学会独立自主,要勇敢,要能独当一面。 而孩子也是会长大的,他长大,然后离开家,不管能不能成立一番事业,但是他会离开这个家建立自己的家,他会成为父母养育自己的后代。而对于他的上一代人,他或许会尊重会孝敬,但是他一般也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愿意听取老人的话,即便是好的建议。他会有自己的思考,自己的判断,自己的决定,然后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或许会超越自己的父亲,不管能否超越,但总有一点绝大多数人都会那样做,那就是下意识的不再愿意服从自己的父母。 纵观人类历史到今天就是在不断的叛逆和反抗中前进的,即便在这个过程中出现无数重大的失误和灾难。但整体还是好的。个体的灾难往往无法改变历史浪潮的走向。当然了,这里的个体指的绝大多数的平头百姓,阿尔萨斯那种人仅凭自己就完全更改了历史。 挑战成功的孩子创造一段属于他的历史,而被挑战的人则能安心的闭上眼睛,看着后浪将前浪拍在沙滩上并悄然离场。 我感觉我不是瓦里安要挑战的人。 我不是。 如果非要让我在他的生命中做个注脚,我大概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正如他说的,他才是国王,他已经不是孩子了。 艾格文睡着了,她依偎在我身边轻浅的呼吸就像婴儿一样安静。看着安详睡着的她,我下定了决心。 这个世界曾是我们的,但也是他们的,可终究是他们的,未来人的。他……已经完全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哼……我还给自己加戏呢……有没有我也没有影响到他的事情啊。 当我看向墙角的那柄被包裹起来的斧子时,斧子中间发出了淡淡的光。 第二天我跟艾格文找到了吉安娜,我们俩准备离开了,离开这里。她问我们要去哪,艾格文看了我一眼告诉她说并不知道,想去哪就去哪,没有目的。 吉安娜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俩,临别前我没有什么好祝福她的,只能祝愿她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嗯……我看到她脸似乎红了。 走在暴风城的街道上,重新走一遍这些虽然翻新过但是还有点印象的街道,我忽然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早晨的阳光洒在这街道上,被无数人踩过已经磨损的挺光滑的道路上的石头泛着微微的晨光。 清新的略带丝丝凉意的空气里弥漫着希望的味道,街上的人并不多,有些老人坐在路边的阳光里注视着我们从他身边经过。由远及近的木轮车走在这并不是很平的路面上发出卡拉卡拉的有节奏的颠簸声。他们的脸上并没有看到多么苦大仇深,反而我看到了一丝淡然。 这就是他们的生活,平淡且安静。这才是大多数人的人生,这才是人活的人间啊。 路过一间花店,我让艾格文在外面等着我,她微笑着看着我,我跑进花店买了一捧今早才采摘的百合花。我喜欢看她笑,她捧着花的时候,那张带着笑得脸在那些花的衬托下让我怦然心动。 出英雄谷的时候艾格文扭头看着那些雕像,她指着卡德加的雕像告诉我他不是还活着呢么?我有些好奇的问她怎么了,她说人活着的时候……最好不要立雕像,否则会倒霉。 我笑她乱说,她说这不是乱说,能被立塑像的都是逝去的人,或者是神。显然那些人都不是神,而卡德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说也有道理,他现在即便活着也不能回到暴风城,不能回到这个世界,确实够倒霉的。 黑龙的那颗巨大的脑袋依然挂在城头,别说确实挺扎眼的,不过跟周围的建筑确实也不相符。 重回闪金镇,这里繁华的堪比暴风城了,形形色色的人和路两边喧嚣的商贩让这个地方充满了活力。狮王之傲旅店门前的女人已经不在了,然而旅店门前和周围的人群足以彰显出这家暴风王国第一旅馆的地位。 艾格文从马上跳下来,摘下了遮阳的斗篷,她那张白净且优雅的脸让门前的一众男人纷纷投来打探的目光。在路边采摘的小花别在她的发丝间优雅间还略显俏皮。带着这么个美人出门是真有面子,这可比穿一身黄金铠甲要长脸多了。 这家酒馆从来没让我感觉冷清过,不过好处是虽然人多却并不嘈杂。当我们出现在门前的时候艾格文自带的气质立即就吸引了全场酒客的目光。这里除了服务生是女人之外似乎没有女人了。而女人出现在这里原本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艾格文让全场都肃静了下来,在众人的注视中我们俩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他们都在看你。”说实在的这让我心里又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此时我不喜欢这种被注视的感觉。 “服务生。”她抬头喊道。那服务生其实也在看她。 她点了些食物还问我吃不吃,我摇头,只要了一点酒。而当服务生将食物端上来之后,她“啪”地一下打了个响指。我亲眼看到那些还在瞟她的人全都扭回了头去。 “这么神奇?”我笑道。 “一会咱们吃完出门都不会有人找咱们结账。”她说。 “太神奇了。”我只能如此赞叹。 我说我带她去北方吧,洛克莫丹,丹莫罗,阿拉希,都是好地方。她笑着看着我,“都行。” 就在我们吃饭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几个卫兵,他们挨桌看了看桌边的酒客,从吧台绕到了我们这边。 “你们找什么?”当他来到我们这桌却盯着艾格文的时候我问。 有个歪嘴的卫兵瞥了我一眼,“没见过你们。” “刚从暴风城来到这里。” “外地人?” “嗯。”我说。这声刚应完那几个人就不走了。 “哪里来的?” “有关系么?”我问。 “我们在例行公事,你说有关系么?”一个秃头声音很生硬。 “塞拉摩。”艾格文抬眼看向那人。“我们从塞拉摩来。” 秃脑袋皱了皱眉头,“有没有文件?” “塞拉摩的首领吉安娜女士还在暴风城,你可以去问她。” 秃头男撇了撇嘴。“走吧。”一边的人说,“他们俩不像。” 几个人又瞥了我们几眼走了。 “一群神经病。”我哼了一声。 “你们从塞拉摩来的?”旁边桌的矮人扭过头来。 “你知道塞拉摩?”我好奇的看向他。 “我的堂兄应征入伍,现在就在西边大陆服役。”他说。 “是巴尔莫丹么?”我问。 “哈!你果然是从那边来的。”矮人笑道:“你认识一个叫玛尔金·麦酒的矮人么?” 我笑着摇头。他说:“我叫犹鲁斯·麦酒,如果你见到他提我的名字他会请你好好喝一顿。” “热情的矮人兄弟到哪都是一样。”我说。 “他在巴尔莫丹是军需官。”他说。“但我不是,不过我依然可以请你们喝一顿,我的朋友。” “谢谢。”我说:“刚才那些人找什么?” “迪菲亚兄弟会的人。”矮人说。 “你还知道迪菲亚兄弟会?” “外面全是通缉令。”他摇摇脑袋。“你没看见么?” “他们怎么了?”我问。 “他们要造反,杀掉国王。”矮人说。“胆子也太大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追问。 “这种事他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听呗。”矮人说。“不过你们外来人最好小心点,最近这段时间接连发生了不少命案。”他说:“迪菲亚兄弟会最近很猖獗。”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我有点不理解。 “不知道。”矮人摇头。 “他们要造反不该悄悄地做么?搞这么大动静怕别人不知道么?还是怕别人支持自己的行为呢?”我接着说。 “他们可都是穷凶极恶。”矮人说。“估计心怀怨恨或者脑子不大正常了。” 这餐饭吃到最后竟然让我有点闹心了。 跟矮人道别之后我离开了这家旅馆。而旅馆旁边的公告牌上赫然贴着通缉令。 “你……怎么了?”艾格文问我。 “没事。”我说,“悬赏的金额竟然还挺高的。”我指着悬赏令说。 “你认识那些人么?”艾格文问向我。 “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我指着其中悬赏最高最高的那个人说:“那个人我是认识的。” 原本轻松的心情被这个消息给打破了,走在路上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和烦躁。艾格文也发现了我的异常,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 这一路我尽量让自己开心点,我不想让自己心底的那点破事影响了她的好心情,虽然我的表现已经让她察觉到不好了。我们沿着国王大道一路向东。在路过格林村的时候我带她去看了安度因·洛萨家族的墓地,并采摘了些鲜花放在了他那已经斑驳的墓碑上。 看得出这里从未有人来祭奠过,微风拂过墓地,吹过草场,只有墓碑旁边黄色雏菊在朝我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