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店长是怨种》 第0章 无题 小林医生的工作日记。 2021年11月17日，晴。 大概是看的病人多了，有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精神慢慢也有点不正常。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是个精神病，但我不敢去找其他医生，这有点滑稽。事实上我无法做到自己坐在同样是精神病医生的同事面前，把自己的内心剖开让他们分析。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一门学科。 只记得高中毕业那年，我稀里糊涂地报考了医学院，接着稀里糊涂地选了精神病学，然后毕业就稀里糊涂地来到这家医院工作，现在更是稀里糊涂地干了三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大概会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完这一辈子。 然而每天对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精神病人，却总是让我对这个世界产生怀疑。 也有人问我精神病人是不是都是疯子。 在我们正常人眼中，他们是疯子。或许在他们眼中，我们也是不折不扣的疯子吧。 世界总是相对的。 2021年11月19日，突降暴雨。 工作依旧是一如既往地平淡，正如这人生。 不过今天医院来了一个病人。他叫陈景晨，也可以称呼他为小陈。 和大多数被家里人带过来或者是被某机关押送的病人不一样，小陈算是少有的主动过来问诊的病人。 实际上，大部分精神病人基本都不知道自己有病。精神病不同于其他病症，它源自于内在，看不见，也摸不着。 我一直觉得比起肉体上的折磨，心灵上的痛苦才是最难受的。 第一次见到小陈，我会觉得这是一个很独特的人。他长得其实挺英俊，可惜英俊得并不明显，需要你仔细去观察。 很大程度的一部分精神病人都伴随着暴躁易怒的症状，而小陈是个例外。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端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进入问诊的时候，我例行询问他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 小陈告诉我:“我觉得自己可能会有妄想症。” 这大概是我从业以来遇到过脾气最好的精神病人了，我觉得他很有意思，于是便问他:“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心中却觉得他有点好玩，哪里有人会觉得自己有精神病。 谁料他忽然之间凑了过来，用一双眼眸死死盯着我，正当我被他看得发毛的时候，忽听他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林医生，你觉得这个世界有没有鬼？” 这大概也是第一个会主动问我问题的病人。如果不是在诊室里面，有人对我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我或许真会觉得这是一个精神病。 或许是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我居然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我也没有见过，等我见过的时候，或许才能给你答复。”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我都必须以认真的态度去对待。 然而这个时候，又见到小陈语气怪异地说:“如果我说我能够看见鬼呢？” …… 2022年5月17日，夜九点许。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忽的吵醒了正趴在房中书桌熟睡的符颜夕。 迷迷糊糊之间，她摸索到自己的自己手机。 接通了电话，响起的是一个颇有磁性的男人声音。 “颜夕，是我……我们之间大概有点误会……” 然而符颜夕并没有多听他说一个字，便直接挂了电话。 她起身出了房间，然后来到洗手间冲洗了一下脸庞，也算是清醒了一下。 镜子里面，是一张略带憔悴的面容。 “居然坐在桌子上就睡了……” 最近的她总是睡不好。大概一个一个星期以前，每到夜里睡觉的时候，总会被同一个奇怪的梦境缠绕着。 在第二次同样出现这个梦以后，她就找到了自己的一个心理学医生朋友。朋友虽然不能解释梦境的内容，但是给出的解释是可能和符颜夕最近的工作有关。 符颜夕是一个新闻工作者。而最近她的工作就是负责一个叫做《求贞问诡》的节目。主要的内容就是用科学去解答一些所谓的都市怪谈传说。 也许是最近真得接触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多了，精神也出了点问题。 对于自己身上出现的问题，符颜夕也只能用这种答案去解释。敬业的她还是选择完成了这档节目再去处理身上的问题。也许去出去旅游放松一下身心，很快就能走出来。 回到书桌上，她继续整理着接下来的工作内容。 下一期的节目他们节目组将去到一家名叫民安精神病院的地方进行揭秘。 这家精神病院是一家私立的医院。然而在3年前却因为一场大火毁于一旦。 从那以后，有关这家医院的恐怖传说便层出不穷。 第1章 规则一:请坚信这是普通的奶茶店 时间:2022年5月21号，晴。 大学城东南有一个商业街。因为这几天一个学校校庆的缘故，学校没有上课，故而这里比往日热闹许多。 过完新春佳节以后，回到学校的学生们惊讶发现商业街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家装潢精美的小奶茶店。不过这没有引起他们太大的关注。商业街人来人往，几乎每隔一两个月就有店铺关门，然后又有新店重开。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几个学校的论坛就突然流传着一个奇怪的说法:如果你遇上了不可以自己解决的问题，那就试着来到这家奶茶店，点上一杯招牌奶茶，一般来说，奶茶都是甜的，然而当你发现自己喝下的奶茶是苦的时候，就可以找到店里的员工，他们会为你解决身上的麻烦。 这个所谓的“不可以解决的麻烦”也有许多的说法，有说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也有说是店铺的老板是恶魔，需要等价交换…… 其中最可能的说法就是灵异事件了。 这种说法一般来说都是怪谈协会那些人整出来的。几个学校里面没有这个社团，也不允许这个社团存在。完全是大学城的学校的学生一直以来自发组织的一个兴趣部落。 符颜夕在自己那个怪谈协会挂职副会长的表弟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以后，便有了很大的兴趣。而刚好她最近也被一件难以言说的事情困扰着。然而这件事她一直不敢对别人说。 对于灵异事件，符颜夕其实一直以来都不是很感冒，也不认为是真的。她是个新闻工作者，以追求真相为职业，从来不会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现在都22世纪了，人类都可以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怎么还有人对这些封建迷信的痴迷不悟。 偏偏大学的时候，她有个男朋友，就是怪谈协会的会长。而现在，自己刚上大学的表弟又和这个怪谈协会扯上关系。 符颜夕有时候搞不懂，自己的身边怎么都是这些奇葩。 正走着，手机却是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符颜夕接通了电话，便听到那头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问自己:“你好，请问符颜夕小姐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是穗深市第二人民医院。现在我们这里有位周未的先生出了车祸……” “你让他去死！”符颜夕压根没有兴趣听她说完，只觉得现在的骗子手段真落后，居然还觉得这样的方法能成功。而且也不做做功课，不知道自己前几天就和那个渣男分手了。 骂完了这一句，她才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曾经的符颜夕也是大学城里面的学子之一，如今再回来却已经是不同的身份。只是这里面的风景还是一样。 来到商业街，又往里面走了一段路，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一家简陋的小店，连名字都没有。如果不是符颜夕拍了照片给自己表弟发了过去，对方确认是这里，她是完全不敢相信的。 外面那些奶茶店的店面都是又大气又高端，而且开在最显眼的地方，哪里会像他们这样，窝在小巷子里面。 手机再次传来表弟的信息:“姐，快进去，里面会发生让你意向不到的惊喜。” 符颜夕没有理会这信息，而是迈步走了进去。 这外面看着不怎么样，但是里面却是别有一番洞天，从桌椅的选择布置到装饰的运用倒是精致，有点像某书上面的网红风格。很难把外面简陋的店面和里面独特的风格相提并论。店里虽然小，但是在空间的运用上却是极为的巧妙。 店里面很安静，实际上压根就一个客人都没有。如果不是那个传说，谁会知道这地方会有这么一家奶茶店。 侧头一看，前台里面站着一个女孩儿，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干什么。再望下去会发现除她以外，再没有其他员工了。这工作倒是轻松，如果工资也高的话那就完美了。 符颜夕踩着高跟鞋走了进去。鞋跟碰在瓷砖上面发出一种清脆的声音。 这声音也让沉浸在摸鱼当中的马尾女孩儿从手机的世界走出来。她放下手机，抬头对着这难得的客人甜美地说了一句:“欢迎光临。” 不大的店面让一句欢迎之间符颜夕已经来到前台外面。 “请问你需要什么？”女孩儿问。 实际上符颜夕真不知道自己想喝什么，奶茶这东西早在几年前就戒了。 想起那个传闻，于是她开口对女孩儿说:“那就给我一杯招牌奶茶吧。” “好嘞！” 收了钱，女孩儿戴上口罩转身去了水吧开始工作。 “怎么就你自己一个工作？”符颜夕看着她知道忙碌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 “我们店长还没有来。估计是还没有睡醒。”女孩儿略带几分怨气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为什么，符颜夕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儿很有好感。 她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儿，长相甜美可人，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只是娇柔的身子并没有太突出的美好身材。 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与她亲近些。哪怕符颜夕自己是女的也不例外。所以第一次见面，她就问下了对方的名字。 “我啊？我叫李言贝。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叫我小言。”女孩儿欢快地说，同时手上动作不停。 “这店里面是你布置的吧？”符颜夕问，同时目光一直停在符颜夕的身上，看着她是如何冲奶茶。 “是啊，就我们店长那审美，可没有我这么有品味。我以前可是读的室内设计。”李言贝得意地说。 “看得出来。”符颜夕想起外面那简陋的门面。 很快地，一杯奶茶已经调好送到了符颜夕的面前。就这么看上去，好像与普通的奶茶没什么区别。 符颜夕拿起奶茶，忽的开口问李言贝:“我听过一个传闻，如果喝下你们的奶茶以后感觉到苦味，那么就代表着自己遇上了灵异事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甜与苦，你试过就知道了。”李言贝模棱两可地开口。 符颜夕拿过一根吸管插破封口。然而只喝了一口，便感觉到一阵不可言说的苦涩味自舌头沿着神经直冲大脑。 一旁的李言贝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一般，眼疾手快就将准备好的纸巾递了过去。 她笑着说:“看来你的确是遇到了麻烦。” 规则二：本奶茶店所有出品都是甜的 李言贝很自觉地来到门口，在外面的把手上面挂上一个“离开一下有事外出”的牌子以后，便把门关上。 看她熟门熟路的样子，如果不是一个女孩子，只怕很容易让人误会接下来会干什么事情。 还在吧台的符颜夕已经用纸巾将嘴上的奶茶擦干，内心却已经复杂无比。不过此刻的她还是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你的奶茶好像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李言贝却回答:“奶茶还是正常的奶茶，只不过因为喝的人才会不同。” 她故作高深并且一副专业口吻地开口:“我想你最近应该遇上了一点奇怪的事情吧？我想说不管你遇到的是色鬼饿鬼还是傻鬼，我们都可以为你提供最专业的服务，解决一切后顾之忧，并且提出最优厚的价钱。” 符颜夕有点无奈，实在无法把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傻姑娘和刚刚那个清纯可爱静若处子的美少女想到一起。 她的内心还是不太相信这个事情，也可能是这家店的人故弄玄虚，在奶茶上动了手脚。然而在李言贝制作的时候，其实她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对方，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看得出来你很矛盾。”李言贝说。 “我知道，你的内心其实并不愿意相信这件事，但是直到你现在为止，所经历的种种又在提醒着自己，这里面绝对有问题。并且这问题不是用自己的经验以及一切能够解释的方法去阐述内外。” 符颜夕双手抱胸，缓缓说道:“老实说，我其实是个无神论者。一直以来，虽然还没有找到原因，但我觉得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应该都能用科学解释……” 李言贝毫不客气地打断她道:“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当你说出“应该”的时候，你就明白自己真的不相信这些。如果你真的没有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就不用在听到这个传说跑过来特意点一杯招牌奶茶。你的行为就是想要试着验证自己所经历的到底是不是可怕的事情。或者你也可以解释自己来这里的行为。” 说到这里，她忽然捏着声音故作姿态说:“哎呀你讨厌啦，人家一时好奇来看看你们这里有没有那么神奇而已。” “这句话你用来欺骗自己或许有用，但是掩饰不了事情的真相。” “小姐姐，你应该相信我们，我们会帮你解决问题的。”她的目光无比诚恳。 符颜夕吐出一口气，脸上流露出一抹无奈。 “首先我要声明的是，我没有那么扭捏，是绝对不会像你那样说话。” “然后……” 她顿了一下，忽的接着开口:“我承认你说的都是对的。我最近的确遇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些事一直困扰着我。” 不得不说，这个叫做李言贝的女孩儿虽然看着年纪不大，宛若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却是心思通透，头脑聪明得很，更善于洞察人心。自己的那些小心思，被她毫不留情地拆穿。 这个小女孩儿压根就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伶牙利嘴和那份聪明的。 符颜夕无力地靠在沙发上，脸上流露出一抹苦涩，开口说:“我试图用很多的现象去解释，也找过一些专家，可以最后都难以自圆其说。也许这世界真有什么怪异的事情，是用常理解释不通。” 她曾经试过不去理会这些事情，当做不存在。但是每当如此，总会发生一些意外，让自己明白，这一切一直发生着。 “还是说……这个世界真有鬼？” 这个问题，更多还是问对面的这位小女孩儿。 李言贝传过来一个坚定的眼神:“放心吧，小姐姐。我们都是专业的团队。” 符颜夕苦笑了一下。现在的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所谓大隐隐于市，这女孩儿能够一眼看穿自己的想法，想来她的同伴也有其他的本事吧。但是他们真能够对抗一些未知的东西吗？ “我想知道，你们店除了你以外，还有什么人？” 符颜夕明白，自己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哪怕最后没出事，恐怕自己也会精神崩溃掉。但在这之前，也要清楚对方是什么人，而不是招摇撞骗的神棍。 李言贝回答:“还有店长，和一个员工。” “你的事情，我还是先告诉我们店长。他的经验丰富，由他来帮你判断，是最正确不过。” “麻烦你了。”符颜夕心想:“自己就傻这么一次吧。” 李言贝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微信。符颜夕看到她置顶的聊天当中有一个人叫做“小陈店长”，而她打开的也是这个人的聊天，然后发起了语音通话。 语音通了以后，便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客气地问道:“毛事？” 李言贝回答:“店里来一个小姐姐，她可能遇到了灵异事件。她喝下的奶茶是苦的。” “小姐姐？！好不好看？皮肤白不白？身材怎么样？”对方的声音有些激动。 “店长，我开着免提！”李言贝提醒。 符颜夕咳嗽一声，脸色莫名变得阴沉起来，压低声音开口:“陈先生，你好。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问题，希望你们能为我解决。” “你听，人家姐姐生气了？”李言贝埋怨道，然后又问:“你现在在哪里？快点过来。” “我现在在医院。前段时间医生说我可能有酒精肝，让我记得复查，没那么快回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吴星粤他人呢？” “你不是给他今天放假了吗？”李言贝无奈回答。 “啊对对付……我昨晚还和他去酒吧喝酒来着。这家伙，就顾着看人家那个美女接待。” “这样吧，你先找到阿星，你人聪明，他经验丰富，你们一起看看怎么回事。我复查完就马上回去。”这位店长很快做好安排。 “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啊？” “你这个星哥还能在什么地方，肯定溜去学校看美女了呗。每年校庆都有什么拉拉队比赛，或者什么表演台那里唱歌比赛，再不然就是溜去动漫社看美少女cosplay了，肯定是哪里有美女哪里就能看到他。”小陈店长一语道破真相。 “店里不就有一个大美女，还跑出去看别人？”李言贝不满。 “美倒是挺美，大倒是要打个问号，毕竟你星哥爱好大胸美女，不喜欢贫乳萝莉。”小陈店长丢下这一句，然后立马就挂了这通语音。 第3章 规则三:女店员是可以相信的 两个女人离开了奶茶店，就奔赴学校。符颜夕是学校方面报道校庆事宜的特约记者，因此很简单地就带着李言贝进了学校。 大学城其实能够算作一个片区了，里面整整有十座大学。而其中举办校庆的正是穗深传媒学院。当初符颜夕也是这学校的学生，故而也才会被学校特邀过来做专访记者。 李言贝遥望着一望无际的校园，看到的尽是青春洋溢的学生们。她羡慕地说:“这就是大学吗？我还是第一次进来。” “你没上过大学吗？”符颜夕觉得以李言贝的容貌，只要站那里估计就能被录取。 “家里穷，读不起这么好的学校，出来以后没有关系也找不到好工作。如果不是店长收留，怕是要去要饭了。”李言贝回答。 “为什么要做这种……特殊的职业？”符颜夕觉得正常人怎么也不会接受这种事情。 “能够赚钱啊。只要有钱，除了出卖自己，不伤天害理，是正当职业，有什么不能做的。家里人也要吃饭，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况且我还要存钱给妹妹上大学。”李言贝的回答很朴实。 符颜夕没有接话。她觉得不仅是这个这个女孩儿，这店里的人应该都是有故事的人。只是也不知道那个店长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才能够开出这样一家店。 不过她有心想要提问，旁边的李言贝已经跑了出去。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两个人很快来到拉拉队比赛的球场，李言贝仔细找了一阵，却是没有看到自己的同事。 根据先前奶茶店两个人的对话，他们口中的吴星粤应该也是个别具一格的人。李言贝则是直言不讳:“他就是个大色鬼，整天只知道泡妞，我巴不得店长早点把他送去往生。” 如此一来，符颜夕倒是能够对这店里几个人有了大致的印象。店长嗜酒，明知道可能有酒精肝也要喝酒；一个男员工好色，整天出去泡妞；另一个女员工比较贪财，三个人酒色财可以说一概不落，也算是各有特色。话说这些人真的能够解决自己的麻烦嘛？她有些怀疑。 两个人很快又来到歌舞台。像这种传媒大学从来不缺帅哥美女，能上台表演节目的更是数一数二的。 两个人一边观看节目，一边查找着自己想要的人。李言贝翻出了吴星粤的朋友圈照片。符颜夕一看里面的人，光长相也算是一个英俊男子，更别提他留着一头长发，神情忧郁，竟有那么几分艺术家的气质。这样的男人，对于学校里面这些涉世未深又对恋爱抱有幻想的小女孩儿确实颇有杀伤力。 反正李言贝的意思是按照小陈店长的说法，把这厮放进来学校，不知道多少无知少女要惨遭毒手。 符颜夕有些不解:“为什么不直接打个电话给他？要这么找来找去？” 结果李言贝把他的朋友圈一拉，竟是一条“非对方好友只能看到十条朋友圈”的字样。 “这家伙怕我们烦着他泡妞，每次一请假出去都会把我们拉黑删除。你想找到他难如登天。” 符颜夕摇摇头，对这些人的印象又降低了几分。或许自己现在应该立马转身走人。 符颜夕对这个小陈店长有几分兴趣，于是又问:“话说能不能说说看你们的店长是什么样的人？” 李言贝回答:“他啊，人挺帅的，可惜帅得不明显。” “我不是问长相，我问的是他为什么会开这样的一家店，又为什么好好的奶茶不卖，要带你们做这些。” 李言贝说:“其实解决灵异事件才是我们本行，奶茶店只是掩饰。至于为什么要开奶茶店，不是其他的东西，星哥说这是店长的愿望。” “结果有一次有一天晚上我们几个吃宵夜，店长喝醉了，迷迷糊糊就说起了往事，说他以前就想着和自己的女朋友开一家店。可惜言语之间女朋友好像也分了。看他那样子，应该很喜欢这个人。” “那他现在还有没有女朋友？”符颜夕忽的问。 “有啊，他的右手。”李言贝说着，心中像是想到什么，但没有点破。 符颜夕尴尬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于是转移话题，又问:“哪个如果我真的被那些东西缠上，你们会怎么解决。” “开坛？还是做法？”总不能是大喊一句“大威天龙”然后冲过去一巴掌把对方打得魂飞魄散。 这个问题符颜夕还是很关心，这些人到底怎么有什么能耐， “还能怎么解决？让店长送它去往生。”李言贝说。 “往生？”符颜夕听着这个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词汇，一时之间有点不能理解。 李言贝解释:“尘归尘，土归土。把他们送去原本存在的地方。这是店长才有的能力。” “人死灯灭，人世间本就已经再无他们的存在。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例外，因为一点执念不愿意离开，故而继续徘徊在这里，慢慢的也就成了我们所说的鬼。” “按照我们小陈店长说的，实际上怨念是无法被消灭的，我们能做的也是和它们对抗。越恐怖的鬼实力越强大，哪怕是我们，有时候面对恶鬼也是束手无策。但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可能保证你的安全，而且不成功不收费。” 符颜夕从来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些说法。 两个聊了这么一阵，却也还是没有找到吴星粤的身影。按道理说，这里这么多的美女，他肯定不会错过。 一向聪明的李言贝也想不到这个家伙会在哪里。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感觉到腹中一紧，却是绞起了肠痧。好在身边有个曾经在这里上过学的符颜夕，不一会就找到了洗手间。 李言贝进去了，等在门口的符颜夕则是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就在她思绪正纷乱着，却听到旁边响起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向自己问好。当她转头望去，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心中不由得感慨一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你好。”符颜夕回应。 男人开口:“茫茫人海，相识是缘。不过我看小姐印堂发黑，身上黑气缠绕，最近必定是夜不能寐，身边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吧？” 符颜夕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回答说:“最近我的确是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不过我已经找到人解决。” 男人惊讶地“哦”了一声，然后不屑开口:“虽然这样，但我建议小姐还是找我。毕竟我是专业人士。” “可是我找的人就在你身后。你还是和她说说吧。” 男人转身，然后低头，见到的却是一张熟悉的且带着愤怒的面孔。他怔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接着开口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拜拜。”抬腿就要跑路。 不过他没有走出去多远就被李言贝一把抓了回来。 第4章 规则四:当店里员工提起怪谈，请不… 奶茶店内。 吴星粤在水吧做好两杯杯柠檬茶以后，又装了一杯温水，便友好地将东西送到了坐在角落处的李言贝符颜夕二人处。 在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上面左右各有一个5红色的巴掌印尚没有褪去。从巴掌大小和修长的指节来看，这两巴掌应该是被一个女孩子打的。 吴星粤在桌子上放下柠檬茶，目光偶尔瞥见李言贝，不由得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什么暴力女。这家伙在精神病院里面一定是有暴力倾向。” 在两个女人对面坐了下来以后，他轻轻吐了一口气，然后看着符颜夕开口:“还没有请教小姐尊姓大名。” “我叫符颜夕。” 符颜夕目光在店里两个员工之间徘徊。小言是个女孩儿，倒是另说。在照片上面还没太大感觉，但是真正看到这个男员工以后则是有点出乎意料，甚至觉得有点货不对板。 在她印象中，处理这种事情应该是像电视剧英叔那种遁迹黄冠的道士。哪怕是神棍，也应该要有神棍的样子。不过能让李言贝那样形容，是不是自己高看了他这个人。 现在这家店就剩下最后一个店长没有与自己见面了。 “我想我们三个人小言也给你介绍过了，不用再介绍一次吧？”吴星粤素来知道李言贝是个大舌头，嘴里没个把门。 符颜夕点点头。 这时吴星粤忽的看向李言贝，问她:“话说陈景晨那家伙死哪里去了？不会跑去约会了吧？”同时目光不被觉察地瞄了符颜夕一眼，不过对方没什么反应。 “他这种万年单身狗怎么可能有会约？我问他了，店长说今天要去医院看病，晚点会回来。”李言贝吸了一口柠檬茶，含糊不清地说。 “怎么这么巧？”吴星粤呢喃了一句，然后继续看向符颜夕，又说:“符小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发生了什么事？” 李言贝很识时务地拿起桌子中间的温水放在符颜夕面前，又说:“姐姐，你不用着急的，慢慢说。” 符颜夕客气地拿起桌子上的热水，但是没有喝。她握住杯子的双手紧了紧，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良久没有说话。 奶茶店的两个员工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倒是有耐心等她做好心理准备。 “这件事情应该从一个梦开始说起。” “大概一个星期以前，我每天晚上就开始重复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每次我都被这个梦搅得睡不好？” “能不能形容一下那个梦？” 李言贝在早已经准备好的笔记本上面开始记录着。 符颜夕点点头，然后说:“那是一个女人。穿着红色衣裙的女人。” “女人？什么样子？”吴星粤认真问，同时接过李言贝的笔记本，准备画下来对方形容的女人。 “我看不见她的样子，因为她总是背对着我。每次她要转过身来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地醒过来。” 吴星粤微微皱眉，接着又问:“你梦里的这个女人每次出现在的时候，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举动……”符颜夕说:“她每次在梦里出现都会离我近一点。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能看到她的全身，但是昨晚我能看到的只是一头披散而下的长发。” 李言贝从吴星粤手中抢回笔记本，将这些关键的线索记录下来，思索着开口:“她没有直接找你，每一次在梦里都会离你近一点。这听着像是给你的某种暗示。你说一开始她离你很远，但你昨晚看到的已经是一头长发，按照距离，恐怕今晚你做梦的时候就会和她撞上。” “也就是说，最快今晚可能就是最后的期限了，我想她会来找你。” 这个女孩儿还是一如既往得极其聪明，只一下子就切中了问题要点。而一旁的吴星粤没有说话，基本上是默默认同了自己同伴的猜测。三人组当中他和店长的头脑都是正常人水准。 “如果只是一个这样的梦，我想以符姐姐的性格，应该还不至于听到一个奇怪的传闻就亲自来试验。在你身上，应该还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李言贝看着符颜夕，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第一次聊天，李言贝就确信符颜夕是那种个性倔强且颇具自信的女人，一般来说，轻易不会改变自己的观点。所以必定还发生了什么，让她不得不对自己产生怀疑。 “不得不说你真是聪明。” 符颜夕苦涩一笑，又开口:“你拿出手机，对着我拍一张照片，就能明白我的处境。” 李言贝闻言也拿起桌子上自己的手机，直接对着符颜夕拍了一张照片。 然而当她打开相册查看刚刚拍下的照片的时候，却是不由得脸色一变。 这种诡异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吴星粤见到她这副模样，忙问:“你看到了什么？” 李言贝面无表情，默默将手机屏幕转了过去。 相比于李言贝，吴星粤自然更稳重，不仅当过兵，而且跟着陈景晨的时间也比较长，没有大喊一句:“我草”，但也是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 他半开玩笑着说:“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p妈不认’。”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一个五官容貌和符颜夕都截然不同的女人。 比起符颜夕那成熟姣好的容貌，这个女人相对年轻些许。在她的嘴角上面，挂着一抹微笑。 但是无论怎么看，这笑容都无比诡异，面容僵硬，没有丝毫感情，就好像是死人面孔上面硬扯出来的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不管是镜子、照片、还是影像上，只要是出现我的样子都会被这个女人取代。” “因为这件事，我甚至连出镜都不敢了，工作上只能临时申请调离。” 李言贝不信邪，抓起吴星粤的手机又是给符颜夕拍了一张照片。 这一次，女人嘴角的微笑更盛。但落在奶茶店二人眼中，都觉得是对自己的嘲笑。 第5章 规则五:奶茶店只有三个员工 奶茶店经过一阵良久的沉默以后，最后还是由李言贝打破。她问:“吴星粤，你怎么看？”对于这类事情，她的资历经验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浅，因此也不会对此贸然下结论。 吴星粤摇摇头说:“对方已经能够干扰现实的东西，恐怕最低也是怪谈级别的怨念了。那种东西只靠我们两个，解决不了。” 一旦面对真正的危机，哪怕吊儿郎当如他这种人也会流露出认真的神色。 “我们三个人当中只有店长才有真正抗衡这种级别存在的能力。恐怕也要等他回来才有下一步打算。” “这么严重么？”李言贝同样皱眉。 符颜夕看着他们两个人那难看的脸色，心知道如果不是装的，那必定是真得出现了很糟糕的事情。 但不论怎么说，作为事情的经历者，就如同得了绝症的病人一样，她觉得自己应该有权知道一切。 “小言，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虽然认识了不长时间，但她还是比较信任这个小女孩儿的。 李言贝耐心解释:“这就涉及到一个鬼的等级问题。一般来说，人死了以后，就会去往亡者的世界。然而也有例外……我们店长在员工守则里面把鬼分成了几个等级。” “比较常见的也就是普通的残念了，你可以理解为游魂野鬼。然后就是执念，这种就是所谓的恶鬼，像这种的基本上已经具备了一定能力，能够让人受到伤害。” “而执念之上，就是怨念。每一个怨念都有自己独特的能力。在执念面前，或许人还有一定的办法，但是面对怨念，只能成为无法解脱的他们宣泄的对象。每一个流传在都市的怪谈传说，基本上都有一个怨念。” “根据我们的经验，那个缠着你的东西，保守估计，也是一个怨念。” 符颜夕听着这一番话，只觉得世界一下子变得真正奇幻起来，但是她又不得不相信，这一切好像是真的。 “你们会怎么做？用法术还是符咒？” 电视剧里面，对付鬼怪不都是这样。 吴星粤说:“我们不是道士，当然不会这些。我们自有一套的方法。” “鬼是无法被消灭的，一旦被它缠上，基本上就是不死不休。然而对方早已经是死了。要想解决它们，只能从根源入手。” 还在学校的时候，李言贝就已经提起过这个设定，如今再被提及，符颜夕也只觉得好奇他们会怎么样做。 “符小姐，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你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那种发生过怪谈之类传说的地方。”吴星粤又问。 他们解决问题从来都是从最根本的地方入手，首先就必须要知道自己的目标是谁。这个鬼魂是谁？怎么死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成为执念。 执念不除，它们就会永远存在。 符颜夕想了想，然后开口:“其实也有……这和我的工作有关。” “是什么样的工作？”李言贝追问。 对于符颜夕的工作，他们并不感兴趣，只想要知道她具体都在什么地方，并且做了什么。 “我是电视台的记者。最近我们电视台和网站搞了一档面向网络的节目，主要内容就是揭露一些都市怪谈的真相。”符颜夕回答。过去在节目都是她问别人，现在感觉倒像是栏目的主角一样。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求贞问诡》？”李言贝接着问。 符颜夕点点头。 “你又知道？你不是只喜欢看娱乐综艺？”吴星粤问李言贝。 “你没发现这段时间店长有时候鬼鬼祟祟会拿着手机不知道看什么，有时候我走过去，他会很快速地把屏幕遮住。他的性格，除非是不可告人的东西，很少有东西会瞒着我们两个。然后有一次我偷偷瞄见他在看这个栏目。再转过去看他，表情也是看得出神。” “就很奇怪，看个东西，有必要瞒着我们？” 吴星粤笑着耸耸肩，表示他也不懂。小陈店长不会对他们隐瞒事情，但不代表没有自己的秘密。 “我们言归正传，符小姐你主持了这个节目以后，是去了哪个怪谈？” “按照我们已知道的都市传说中，还真不清楚哪个怪谈有这么一个怨念。” 大概没有什么人，会比他们更关注这个城市有没有灵异传说。只是一座城市何其大，太多未知的人与事往往都会埋藏在茫茫人海中，最后湮灭。 “你们听说过理工学院的实验室怪谈吗？” “我们上次去解密的，就是这件事情。也就是录完这个节目过后，我就开始发生这些怪事。” “实验室怪谈？有点耳熟……”李言贝说。 “上个月我和陈景晨去解决的不就是这件事情。”吴星粤说。 在大学城这块地方当中其实发生过颇多的奇怪传闻，光在论坛里面学生当中流传的故事就有不下七八个。 似什么“废校的幽魂”、“情人湖人工岛红衣还愿”、还有现在提到的“实验室的学生”，诸如此类的故事可以说比比皆是，而每一个故事衍生出来的版本更是多不胜数。 当初店里开业的时候，吴星粤就问过陈景晨为什么选这里。陈景晨的回答是以前他读大学的时候，曾经是大学城里面怪谈协会的会长，知道这里有很多奇怪的传闻，更是清楚大学城的前身是什么地方。 在上个世纪城市规划不如现在的时候，这地方其实只能算是城郊。时值抗日烽火遍及神州大地，这座拥有千年历史的文化古城也随着国军的溃败而沦陷。据老一辈的人说当时有数以万计的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和国军战俘被拉到这个地方枪毙。去收尸的人发现屠杀过后的鲜血甚至染红了土地。有看过那个惨烈景象的人，至今都是毕生难忘。自此往后各种传说自然不胫而走。 随着后来城市规划的变迁，这里居然慢慢发展为城市的中心，大部分野草丛生的荒地被拔高成为高楼大厦，荒山也被铲平变为商业中心，唯独这个地方一直没有开发商敢于染指。 一直到90年代中期，才有一个领导发现这块地无人问津，并且拍板落下了大学城这个教育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