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汉家天下》 第1章 陈王世子 东汉,豫州,陈国 都城外不远处的小山丘上,一位穿着华服锦袍的少年正闭着双眼沐浴夕阳,阳光照在他那张清隽俊逸的脸庞上,山丘前方浪汤渠水静谧流淌而过,一派祥和之景。 少年不远处矗立着五名大汉,面色又黄又黑,个个身着劲衣,手提短刀,眉目之间透露着冷冽之气,在这处祥和的景象中显得格格不入。 忽的,远处传来一阵踢踏之声,护卫们纷纷将手放到了刀柄之上,将身体向着正在沐浴夕阳的少年靠拢。感受到阳光消失的少年睁开了双眼,“刘大,你突然靠这么近干嘛?” “世子,有马蹄声!”刘大话语短促而有力。此时马蹄声由远及近变得清晰了起来,少年起身后仔细聆听,果然是整齐有力的马蹄声,转念一想便又躺了下去懒洋洋的道:“刘大,你不用紧张了。” 刘大有些不明所以,侧头问道:“世子?” “一是这马蹄声很齐整,一听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二是马蹄声强劲有力,不似我们中原地区的马匹。结合此两点来看应是府上的宛马铁骑。”少年摇头晃脑的回道,颇有些老夫子教书的意味。 听到这句话,刘大和另外几名护卫紧绷的身体都松了一口气,刘大也不忘拍拍马屁道:“世子真是才智过人,神机妙算。”难怪这家伙能做成护卫头头。 少年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暗道”这马屁拍得真是生硬“。 两人交谈之间,远处已经能够望见马队的身影了,刘大远远望去,高声道:“黄马银甲!果真是陈王!” 马匹数量并不多,仅仅二十匹,所骑之马皆负轻甲,骑乘之人俱是身披银甲,手持长矛,身背强弓,马侧附有箭袋,疾行中队列未有丝毫散乱,一看便是精锐之师。 转瞬,马队便到了山丘处,为首一人看上去约莫八尺高,身形魁梧,甲胄也更为精致,只见他马鞭一甩抽出个脆响,大喝道:“刘靖,赶紧给我下来!马上跟我回城。” 刘靖还是非常忌惮这鞭子的,自己虽是独子,可从小到大没少被鞭子抽啊!赶紧起身跑下来,一旁骑兵非常有眼力见的让出马匹与另一人同乘一骑,刘大等人亦是与他人同乘一骑。 众人皆上马后队伍扬长而去! 陈国原是高祖时期设置的淮阳郡,在东汉汉章帝时期分封给了自己的兄弟,地处洛阳东南方七百里,下辖九城,面积虽不大,但人口非常多,有十一万二千多户共计一百五十四万余人。 此刻陈国都城王府内,陈王刘宠坐在首位,下坐两人,一人是世子刘靖,另一人鬓角微霜,蓄有胡须,身材清瘦,有着一股子儒雅之风,此人是陈国相骆俊。 东汉时期为防诸侯王割据反叛问题,设置了国相一职,其实与郡太守基本相同,而王侯只享有封地内食租税,不能插手封地内事务。就是钱你可以拿,别的你是一个别想碰。 “今日我接到洛阳传来的消息,太平道意图谋反,洛阳内的太平道信徒已经被处死,他们的首领马元义也在前两日被车裂处死。”刘宠脸上显现出几分无奈。 之前太平道盛行的时候他就有不好的预感,故而与陈相骆俊在商讨后严禁太平道信徒进入陈国,如今陈国内并未受到波及。 骆俊也是长叹一声后开口:“我早就知道这太平道必然是包藏祸心!” 相较于刘宠、骆俊两人的忧心,刘靖虽然面上平静,可内心早已翻涌起了滔天大浪!为了这一刻他可是足足等了十四年啊! 刘靖原本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原身乃是21世纪的失业小青年,不知怎的就穿越了,穿越后居然是个刚出生的孩子,只能一步步的学习、打探,直到弄清楚了这是东汉,而且是灵帝时期,一个大计划终于呈现在了他的心头,打黄巾!刷军功!割据一方! 穿越而来的刘靖也带着一个系统,本来以为人生巅峰到了,结果大失所望,这个系统只有一个天眼作用,可以查看他人的数据信息,而且还带来了一个噩耗——并不止刘靖一个穿越者! 其余穿越者多是历史名人,封闭了记忆,也没有系统,但作为平衡可以自带家臣伴生!刘靖表示很羡慕,若是能有几个历史猛人做家臣,那还不是横着走?可惜自己携带的是一个天眼系统。 刘靖将目光落在了刘宠的身上,虚空中展开一个面板: 姓名:刘宠 年龄:37 统率:60 武力:70 智力:60 政治:70 魅力:95 特性:远矢(其麾下弓箭手射程、命中率增加) 羁绊:刘靖、骆俊 刘靖对这个系统面板非常有亲切感,活脱脱的光荣三国志啊!收名将推平天下指日可待!现实却是残酷的,刘靖出生在170年,后世熟知的那些名将好多都没出生呢! 刘关张倒是生了,但总不能十四岁不到从豫州穿行到幽州然后和人结交吧!即使他想这么做,刘宠也不会放他去的。 刘靖只能好好跟着骆俊学诗书、治郡,跟着刘宠学习弓马技艺,在十一岁时拜了前太尉刘宽为师,前往洛阳潜心修习两年,去年才回了陈国。 虽然前后跟三人学习但刘靖自身的属性还是很拉胯 姓名:刘靖 年龄:14 统率:50 武力:50 智力:50 政治:50 魅力:95 特性:学习(系统赋予特性,可跟从他人学习获取特性、属性) 远矢(其麾下弓箭手射程、命中率增加) 属性拉胯不要紧,毕竟才14岁,而且成长性比较高,最重要的是自己记忆没被屏蔽,这才是最大的外挂。 如果记忆没错的话马元义被车裂处死,原本的河南尹何进因搜捕马元义及太平道信徒有功被任命为大将军、慎侯,统领北军五校负责京畿重地的安全。 再过上大半月就是三大战神出征的日子了,必须想办法搭上这趟顺风车,在东汉末期到群雄割据的这段时间里黄巾战功绝对是硬履历,不管走到哪儿亮出你的战功,还是能让人高看一眼的。 当然你要说战功能让你腾飞的话,那就是说笑了!若是“白身”立下战功,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一县都尉,看看刘跑跑的履历就知道了。 东汉时期想要成功就必须有三个条件:出身、名声、长相。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科举,选拔人才以察举制为主,举孝廉、举茂才。在这种选人机制下催生了世家门阀与夸夸群的诞生。 世代为官的家庭基本都能以孝廉身份出仕,曹操就是其中代表,还有宗室之人或一些世家门阀人可以直接被征辟为官。名声亦是如此,很多人精心营造名声,就能获得举孝廉的机会,或是跳开察举制直接征辟为官。 东汉末年“八厨、八俊”、月旦评等等的都是一些营造名声的夸夸群表现,后来大名鼎鼎的凤雏庞统也是其中的集大成者,逢人便夸!而且是超出别人能力的夸赞。 后来就有人发现了这一问题,问庞统:“你给人的评价往往都超过他自身的才能,为什么呢?” 庞统也是发挥了东汉诡辩风格:“天下正道渐弱,善人越来越少,恶人越来越多,我此举是在助长正道风气,宣传好的榜样,让大家改善自己,既达到了教育他人的目的,又能让有志向的人自己勉励自己” 懂话术的人就是不一样,明明互夸却变成了改变世界,助长正道的行为。 除了出身、名声以外长相也非常重要,君不见公孙瓒本也算个贵族,因为母亲地位卑贱的原因,只能当个书佐。 简单来说那时没打印机,都要配一个书佐用来抄写文件等。结果太守发现他长得俊美,直接把女儿嫁给他了,还帮他搞到了一个去卢植门下学习的机会。 后来又辗转到刘宽门下学习过,不过与刘靖并非同期,两人虽是师兄弟却并未见过面。 刘靖这些年可不是白过的,成功三要素基本都具备了,汉室出身无可挑剔,长相清隽俊逸远近闻名,拜师刘宽后得刘宽赞曰:“汉室之栋梁!”。后回陈国又跑去找了月旦评的许家两兄弟,与他们相处些许时日并增了不少钱财。 有刘宽评论在前,许家两兄弟又得了钱财,非常自然的加入了刘靖夸夸群,发表了一句:“汉室之栋梁、国家之柱石”。 名声营造到位了,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像样的事迹来证明自己与名声相符,只是徒有名声而已。黄巾起义无疑是喂到嘴里的蛋糕,要是不去啃上一口,那可就亏大了。 刘靖当即起身道:“父亲,我想去洛阳!” “你这孩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刘宠声音不由得大了几个度。 “当然知道,看现在的情形,太平道举事迫在眉睫,这是天大的好机会啊!”刘靖说着,语调中夹杂着几分兴奋之感,“同时也是向陛下表明我们陈国的忠心啊。” 听了刘靖的话语后刘宠不禁思考起来,其实陈王刘宠一贯奉行低调之风,因为在173年时发生了一件危险的事情,当时刘宠正值青年,接任陈王没几年,又添了个儿子,有点飘飘然了。 与前国相搞起了祭祀鬼神这么一出,好死不死的被刘宏抓到了,彼时刘宏刚处理完渤海王一家上下没留活口,感叹宗室渐少,所以放过了陈王一脉,从那以后刘宠一直奉行低调。 可悲的是刘靖生母在这种动荡的气氛中郁郁而终,而后刘宠送刘靖至洛阳学艺也有一部分当人质使刘宏安心的意思在。 不要觉得东汉末年宗室之人好像特别多,大部分都是些沾不上边的人,像熟知的刘表、刘岱、刘繇、刘焉、刘备基本可以说是徒有宗室之名。 西汉到东汉中间夹杂了王莽的新朝,当时王莽几乎把所有的这些王都废了、剥夺了。到了光武帝创东汉后并没恢复西汉这些王的位置,同时西汉宗室之后也不能凭借宗室的身份出仕。 真正的宗室有刘虞、刘宠、渤海王此类,刘虞追溯到光武帝时期与现在的皇帝刘宏同宗,刘宠则更近一点于汉明帝时同宗,渤海王于汉章帝时同宗,可惜得罪了常侍,被诬陷致死。算起来刘宠还算是刘宏的叔父,刘靖则是刘宏的族弟。 你看刘备敢在刘宏在位期间上朝廷去大声嚷嚷汉室宗亲吗?别说刘备了,就人家族谱世系非常清晰的刘表都遇到了党锢之祸,在外头躲了好多年。 “其实世子前往洛阳也并非是件坏事。”短暂的思虑之后,骆俊开口了,“去了之后陛下会更放心陈国,若世子立下军功还可另谋发展,如今宦官乱政,陛下偏听,不如让世子早些出仕,结交名士,谋求发展,也好拨乱反正,还天下一个世道。” 刘宠本还听得点头,在听到“陛下偏听”后眼睛都瞪大了,急忙出声:“骆相慎言!妄议朝廷乃死罪!”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随即转过头对刘宠说道,“既如此,事不宜迟,明日便出发吧,宛马铁骑二十人你都带上!明日我与骆相也要商讨对策,就不送你了。” 刘靖突然有些错愕,这宛马铁骑都给自己了?这可是花了大代价搞回来的二十匹大宛马,选了最精锐的骑兵日夜操练了一整年才训练出来的精锐之师啊!感动之意涌上心头。 刘靖重重点头然后告退,准备收拾行装好在明日上路,毕竟时间不等人,去晚了可就没军功分了。 第二章 洛阳动荡 次日清晨,东方刚刚有了一丝光亮,刘靖就已经做好了启程的准备。 此时的刘靖已经全然变了样,一身明光铠颇有些英姿飒爽之意,而手中提着一杆重约四十斤的马槊,一个面部清隽俊逸、看上去稚气未脱的小将手持如此一杆凌厉之器,反差感十足。 可不要小看了这杆马槊,槊这种兵器在汉代才开始出现,其实本质上和枪、矛是一样的,不一样的点在于槊头开刃部分一般在50-60公分长,看上去像一根长木杆装了一柄剑。 槊柄木材的要求也是非常苛刻的,需要非常好的硬木,刀剑不能断,同时又必须兼备弹性,一般都选择桑柘木作为材料,制作工序也非常复杂,时间需要以年来计算。 槊头铸造基本和八面汉剑类似,厚实且有棱度,比普通的枪矛破甲力度更强,这个年代能装备上槊的人少之又少,主要是造价太高且费时,一般的工匠也不会。 刘靖这杆马槊也是前后花了三年时间才完成,也幸亏刘宠早年收留了一位曾在洛阳考工打造兵器的老工匠。 考工是主要生产军械的,一部分用于装备京师军队,另一部分则用来装备边防军队。对军械品质的要求十分高,而老工匠又是匠人世家,代代传承,在考工内也是佼佼者。 可惜宦官子弟渐渐的被安插进了这些机构,开始苛扣工钱、索贿工人,许多人都选择了辞工,老工匠亦如此。 如果现在打开刘靖的面板,就会发现他的武力值已经变为了55,多出来的5点就是马槊带来的,在不计成本的情况下老工匠精心选材,呕心沥血三年铸造出来的马槊已经能算得上神兵的范畴了。 刘靖带上刘大出府,只见二十名大宛铁骑已经列好队在等候了。 刘靖见此情景直接下令:“所有人上马,前往洛阳!”然后翻身上马向着城门口疾驰而去。 队伍出得城门沿官道飞驰而去! 此时的洛阳并不平静,宫殿之内正在朝会,刘宏一改往日的懒散之风,正襟危坐,双眼凝聚有神,不过发福的身材看上去有些憨憨的。 “河南尹何进此次搜捕京师内太平道有功,朕封你为大将军、慎侯,节制天下兵马!”刘宏声音虽不大,可所说话语在朝会上掀起来的波涛却不小。各位大臣虽没人发出声音,却是疯狂的在下面对眼色。 见其他人没有不同意见,刘宏接着说:“即日起统领羽林军、北军五校,屯都亭守卫京师安全,再从北军五校军官中提拔官员把守洛阳八关!” 刘宏是享乐皇帝,最在意的事便是享乐,此次京师内差点出事着实给他吓出了一身汗。他甚至梦到马元义成功与黄巾军里应外合,而他死于刀剑之下的场景。 “喏!”何进赶紧低下头颅领命道,脸上挂着极其灿烂的笑容。何进身材跟行伍之人完全沾不上边,一身横肉、不高的个头怎么看都像地痞流氓,充满着油腻之感。 这何进本是南阳杀猪的,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进了宫得到刘宏宠幸,再加上诞下了刘辩,成功跻身上位,成了皇后。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祁厅长给同村狗都安排警犬。何进可是何皇后亲大哥,自然不会含糊。何皇后初进宫为贵人,何进便摇身一变,从杀猪匠变成了郎中,又迁虎贲中郎将、颍川太守。 当了皇后之后,又迁侍中、将作大匠、河南尹。东汉京兆尹其实是主管长安地区的,河南尹才是真正的京兆尹主管洛阳地区。 现在搜捕马元义有功,加上何皇后在夜间发力,大将军之位手到擒来! 其实黄巾起义之前东汉王朝各地一直都不太平,只是规模不大,且并未波及洛阳,只要坐在这个王都里的高官贵人们安全得到保障,那就是一种“太平盛世”。 至于农民吃不吃得饱?民生具体怎么样?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享乐、权力、金钱。东汉至三国这段乱战之中,除了黄巾以外,基本都是上层人士的战斗、争夺。 农民、底层人士只能够在这个过程中成为一批又一批的生力军,在战场之中相互攻杀死去。 就算没有张角组织黄巾起义,也会有李角、王角组织。从刘宏决定西园卖官开始就成为了一个恶性循环。 刘宏为敛财修园林享乐开启了西园卖官,真正的清流文人都不屑于买官,甚至有官都不会去做,因为皇帝封你当官,你也要去西园缴纳礼钱。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你就会被士人唾弃!辱骂!直接丧失朋友圈。 而买官的人变成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到任后搜刮民脂民膏充实自己的钱袋,搜刮慢了还有可能会亏本。 因为刘宏为了多挣点钱直接加快了官员换任速度,今天把官卖给你了,过两月换个人再卖,你的任期也就结束了。 百姓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反的话,那才成了一大怪事。 钜鹿郡,一处幽静的庭院之中。 为首一人身着紫衣,外披黄色宽大法袍,手持九节杖,看上去并没有崇尚黄老之说的清净无为,反而是透露着几分狠厉之气。这便是天公将军张角。 张角看完了手中的信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没想到我计划了这么久,最后却被自己弟子出卖了。” 站在张角面前的十几名信徒不禁开始交头接耳,发出阵阵声音。 “马元义已经在洛阳被捕杀,原定的起事日期提前,你们现在出发通知各地渠帅,接到消息立马开始我们的计划,迟则生变。” 众人听了急速散去,张角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声:“天不助我啊!原本有着八分把握,如今是一分也没有了。”这话也只有张角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能说说。 他是个聪明人,对局势判断非常清晰,汉庭看似腐败、黑暗,但实际上拥有不少力量,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正统”。 汉庭是“正统”,原本内部争权夺利,外部矛盾一出现,内部就会统一一致向外,到时仅凭着手下的农民义军,胜算寥寥无几! 黄巾也并非他张角一个人努力的结果,其中也闪烁着世家、宦官的身影,两股势力类似于三国杀中内奸的身份,若公然反汉,必会受天下群起而攻之。 只能选择以外部势力击溃汉庭后再除去外部势力登上高位,而张角也并非什么善茬,他知道凭自己一个人运作是没办法成事的,所以选择了与虎谋皮。 若马元义真能成功,里应外合把控京师,外部大量兵力组成联合之势,不敢说执掌天下,但拿下司隶、冀州、豫州三州之地也基本成功。 余下便是发动更多的人参与起事,完成正规操练,分割残余势力逐个击破,大事必成! 而今事已泄密,只得仓促起事,洛阳并未被颠覆,整个汉庭的指挥中心依旧健在,宦官、世家也只会加入到除反贼的队伍之中,想成事难上加难! 当天夜里,本应安静的巨鹿郡城却异常热闹,街面上人头攒动,在火把闪动的光芒照耀下,能看到所有人都佩戴着黄巾,手里拿着的东西各不相同。 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斧子,还有些人拿着歪歪扭扭的木棍,就像是临时从木柴里挑拣出来的一般。 郡府大门外,张角提着一颗正在滴血的人头,配合这夜色,显得恐怖至极。 “我们已经被欺压得太久了!汉庭和这些豪绅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只能自己为自己找一条活路!”张角高声呼道,声音在夜色下传播。“如今巨鹿太守的人头已经在我手上,现在我们要自己开创出太平盛世!” 街面上拥挤的黄巾军眼神中透着一股狂热,那是对大贤良师的崇拜!对盛世的向往! 张角眼看情绪已经酝酿得差不多了,振臂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黄巾军听到口号后狂热情绪到了最顶点,跟着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随着第一个人开始冲向张角身后的郡府,所有的黄巾军都开始了行动,一批冲进郡府,其余的找寻着附近的商贾豪绅庭院进行抢掠。 黄巾军行动很明显的与军队有区别,基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什么令行禁止,做的也是抢掠。 至于府兵,在看到城内城外超过十万的黄巾之时就已经丢盔弃甲跑了,还有府兵为保命直接倒戈加入了黄巾的队伍之中。 一夜之间整个郡府沦陷,乡绅豪族、大小官员都被清洗。 与此同时分布于巨鹿郡南北两端的张宝、张梁也各自起事成功,把控一城。 第三章 烽烟四起 接下来的几日,大汉十三州彻底打破平静。 当张角的信件送达各个黄巾渠帅手中后,轰轰烈烈的黄巾大业便开始了,荆州、扬州、幽州、冀州都被黄巾席卷。 官府大多是无能之人,内地州郡防卫力量薄弱,见黄巾来势汹汹直接启用不抵抗政策,携家眷逃命去了。 可乡绅豪族们世代经营在当地,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啊,大部分豪族被黄巾抢掠杀戮。小部分武装力量不弱的豪族奋起反抗,可在黄巾动辄数万的兵力面前,还是不够看。 消息传到洛阳,刘宏顿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吃不香,睡不着,硬是熬过一晚上,等到朝会。 “想不到我大汉竟如此不堪一击!州郡官员连一帮农民都挡不住?!”刘宏愤愤的质问着下方百官。 朝堂上一片寂静,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说话,很多外地官员和他们之间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此时说话万一受到牵连责任就惨了。 刘宏见状更气了,开始点名:“太尉!这么大的事情,你一句想说的话也没有吗?” 此时担任太尉的是杨赐,杨家是能与袁家比肩的大族,袁家是整个家族四世三公,门生满天下。而杨家是祖传三代太尉,代代忠正,同样门生满天下。 杨赐此时并不是沉默,内心中的真实状态是无奈。起初太平道传道之时,他就上疏阐述太平道的危害以及具体应对解决方案。 结果呢?刘宏是只字未提啊!杨赐也基本可以肯定这位陛下是压根儿没看这奏折。 现在又来责问自己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可是领导点名了,不说话也得说了。“臣以为点将速发精兵平叛为上策。” 司徒袁隗此时也是出列附和道:“臣亦认为此为上策,若放任反贼日久,国不将国,民心不附!” 刘宏听了也点点头,只有天下安定,他才能够无止境的享乐:“诸位以为此策如何?” 下方百官见有人出头,俱高呼:“臣等附议!” 刘宏不由得有些火大,这一帮子官员大多都是废人,吃着皇粮摸鱼。可是又无可奈何,世家门阀、文人浑然一体,自己虽是皇帝可并非是想象中的随心所欲。 今天整治一个儒生,明天就可能一群人上疏劝谏,若是整治了一个小团体头头,还可能受到罢官等一系列的软威胁。 “杨太尉可有将领之人选?”这时间段刘宏手里可用之才是非常有限的,长期用宦官做事,长期享乐导致他对官员的了解、掌控力度不足。 杨赐略一思索后,道:“卢植卢尚书曾于九江、庐江平定叛乱,皆是大胜而归,此番若点卢尚书为将,平叛一事则无需再忧。” 听了杨赐的举荐,刘宏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心头暗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卢植领兵可不比他的经学差啊!“于是急忙看向殿下的卢植,道:“卢尚书可愿领兵前往平叛?” 只见下方一个八尺高的中年男人出列,体型略显清瘦,剑眉矗立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他语调不高,声音却异常坚定的说道:“臣愿为陛下分忧!” “甚好!甚好!”刘宏虽是心思极深的帝王,此刻也不免挂上了笑容,随即又变幻冷眼扫视殿下官员道:”若我大汉官员皆如卢尚书这般,我便高枕无忧了!“ 场下暗波涌动,看似没人出头,实则心中都在盘算。卢植成名极早,为人刚正,基本是不可能拉拢的,朝堂之上世家门阀、宦官常侍、外戚几大势力已经开始角力。 平叛一事虽有战场风险,但也有利益,兵权在握无疑是三方势力都非常想要的结果,大将军何进出列:“陛下,此次叛乱牵连之地甚广,卢尚书一人也分身乏术,应分兵数路逐个击破。” “大将军此言不无道理。”刘宏略一思索,如今黄巾席卷数州,若只派卢植一人前往显然杯水车薪。“大将军可是有平叛将领的人选?” 刘宏这一问正好是何进想听到的,急忙回答道:“我知北地郡太守皇甫嵩乃将门之后,带兵作战颇有本领,可为陛下分忧!” 皇甫家族常年驻守边疆,名气不小,刘宏也是知道的。与皇甫家有些关系的官员也是纷纷附和出声。 “速召皇甫嵩进京,与卢尚书一同前往平叛。”刘宏最终下了指令。 “陛下,臣也举荐一人!”刘宏话音刚落,司徒袁隗便出列道,“谏议大夫朱儁曾以五千家兵大破交州叛军,实乃良将!” 语罢,袁隗看向朱儁的方向,两人的目光正接洽到一起。朱儁也很诧异,他自从平叛后入朝担任谏议大夫数年,好似被大家遗忘了,完全没想到袁家会保举他前往平叛。 接收到袁隗目光信号的朱儁此时也来不及思考袁隗的用意,他只想抓住面前这个机会!出列高声答:“臣愿为陛下扫平叛军!” 朱儁目光灼灼,语言中透露着十足的信心! “好!朕倒是忘了你也是个带兵打仗的良将!朱儁,卢植上前!”此时的刘宏无心外戚、世家的角力,对于他来说早日平叛才是大事,至于这些“聪明人”,只要他手中依旧握有十常侍,那就不足为惧。 朱儁与卢植两人俱走上前,等候刘宏的旨意。 “朕今日拜卢植为北中郎将,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朱儁为右中郎将,调配北军五校及三河骑兵,自行征募青壮,速速前往平叛!” “喏!” 卢植、朱儁回到原位后,九卿之一的光禄勋刘宽走了出来,正是刘靖曾经的老师,前两日刘靖已星夜兼程赶到了洛阳,第一时间就奔赴刘宽府上说明了来意,想要寻求老师帮帮忙。 刘宽也是宗室之人,如今见自己弟子,同样也是汉室宗亲的刘靖如此心系国家,非常的欣慰,当即答应了他的请求。 “光禄勋还有何事禀告?”刘宏看到刘宽出列了询问道。刘宽也算是刘宏的老师,而且是宗室的老长辈了,曾经也担任过一段时间宗正,所以一直以为刘宏都很尊敬他。 “老夫也想举荐一人。”刘宽说话的语速很慢,倒不是他故意端架子,这个年代六十四岁的人已经算是老人了,身体的退化让他感到有些吃力。 “哦?不知是哪位能得到光禄勋的举荐?”这一下也勾起了刘宏的好奇心,刘宽的名声是非常大的,文武皆是上乘,曾经两度担任太尉一职,士人们都很尊崇。 “说起来此人也是陛下的旧识了,老夫想举荐陈王世子刘靖。”刘宽脸上带着祥和的笑容,之前刘靖于洛阳求学时就居住于他家中,偶有入宫为刘宏讲学,得到刘宏准许后也是常把刘靖带在身边,两人早就见过多次了。 闻言刘宏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模样,当年在宫内便看出这小孩不是池中之物,时间一晃倒是自己忘却了。 何进、袁隗、张让在听闻这个名字之后面色数变,几人所代表的势力本就在朝中争得不可开交,若是宗室之人进了朝堂有了话语权,那可就不妙了。 何进所代表的外戚势力是最反感刘靖的,外戚与宗室必不能共存。刘宏还未回应,何进已经出声道:“据我所知,陈王世子还未到弱冠之年吧!”这一声打断了大殿之上回忆往事的刘宏。 刘宏并未感到不悦,反而觉得何进说得有几分道理,打仗不比儿戏,前两年看到刘靖还是个小孩,让一个小孩统军上战场,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当。 “大将军所言不无道理,打仗可不是经学文章,战场之上生死一线,让小孩领军上阵未免太过儿戏。”刘宏随即开口道。 “哈哈哈!”刘宽抚着胡须大笑道,“陛下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啊,如今的刘靖可是七尺有余,弓马娴熟,颇有其父陈王之风!” “算起来倒是有两年未见了,但毕竟年少,若为统军主将,其下兵士怕是不会服从于他啊。”刘宏微微皱眉道。 就算他今日点了刘靖做主将,到了战场多半也是名存实亡,兵士们只会服从于强者,服从于有声望的将领,到时军令没人听从,必然落得大败,甚至有性命之忧。 少顷,刘宏想出了一个折中之法,“刘靖年龄尚小,作为一军主将实难服众,让他到皇甫嵩麾下,跟着皇甫嵩学习行军打仗!” 刘宽闻言后嘴角挂上笑意,“臣代刘靖谢过陛下!” 何进与袁隗则面色稍显难看,此刻刘宏已然做了决定,若再反驳无疑是落了刘宏的面子,到时大家都不好看。两人只得认下这个结果,只是脑子里仍在思索如何给刘宏使点绊子。 张让等人就更别说了,几个宦官贪生怕死,既想掌握兵权又怕上前线,想举荐人吧,人家能带兵的基本都想把他们宦官集团除之而后快。 整个朝会下来宦官团体基本上等同于摆设,但他们并不着急,平叛非一朝一夕之事,早晚有他们发力的机会,更别说他们与黄巾之间本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第四章 皇甫将军(上) 朝会结束之后,大将军何进回到了府上,此时的何进真可谓是风光无限啊!大将军之位更在三公之上,整个京畿重地的兵权也尽在掌控,可谓是掌握了整个京城的权势,成了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唯独世家门阀的鄙夷、宦官专政弄权让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世家门阀对何进其实很不友好,一个杀猪的靠着后宫何皇后的枕边风屡屡晋升官职,如今更是坐上了大将军之位,这让世家门阀耻于为伍。 宦官们与他之间就更不对付了,两边的争斗已经快到你死我活的境地了。如今让何进烦恼的事还得再加上一件,那就是刘靖的出现。 若只是刘靖一人那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怕这是皇帝将权力下放给宗室之人的一种信号。汉室昏庸也不是一两天,谁都想取而代之,就算不能取而代之,也想独霸朝堂。原本他何进对这种事是想都不敢想啊,可自从当了大将军后他的心里难免也出现了一些遐想。 此时的大将军府是人才济济!何进坐在高位,其余人分坐两列。这些属官皆是日后乱世中叫得出名号的人。 长史王谦,其祖父在汉顺帝时期担任过太尉,其父曾担任过司空。 主簿陈琳,日后写檄文大骂曹操的就是他,最关键的是曹操还爱惜他的才能没有杀他。 东曹掾蒯越,荆州士族的一大代表人物,后协助刘表单骑入荆州。 东曹属伍孚,在董卓入京作乱时期,这人单枪匹马行刺董卓,最终失败被杀。 府掾王匡,后来成了河内太守,割据一方,也是讨董诸侯之一。 府掾孔融,没错!就是让梨的北海孔融,后来也是割据一方,手下虽有名将太史慈,但本人没什么能力守不住一方基业。 府掾王朗,后来在东吴之地担任会稽太守,最终被孙策打败。 府掾袁绍,这位自然不用多介绍,四世三公袁本初。虽然世家门阀与何进之间亦有矛盾,可两者之间并没有达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而且袁本初是小辈,投靠何进也能快速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 更为重要的是袁本初为庶出子,想要出人头地得依靠自己去打拼,不然以后就只能看袁术的脸色了。 令史边让、部将吴匡、张璋等也非等闲之辈,还有后续辟召的刘表、鲍信、王允等人。 可以说在这个时间段入了大将军府,基本可以保证日后割据一方。 “对于今日朝堂拜将点兵一事,各位有何看法啊?”何进身穿常服,端坐高位发问道。 “大将军为何不举荐我前往平叛?”话音刚落,袁绍便站起身发问。今日朝会之前他便不止一次的向何进表达了自己想要前往平叛的想法,可何进今日却没有任何表示,这让他有些气恼,语气中也有几分怒气。 “袁绍!你这是在质问我吗?”何进虽然想与世家搭上关系,最好能暂时合作,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容忍袁绍这样的行为。 何进内心并不想袁绍带兵,袁绍掌握兵权则袁家的话语权又增添几分,虽然短时间的离开了政治中心,但袁家其他人仍然在,相当于资敌,这样的事他何进是万万不会干的。 一番话砸下来,袁绍整个人都清醒了,他这才想起此处是大将军府,和他说话的是何进,他袁家门阀素来养成骄傲让他总是居高临下。 “一时情急,请大将军恕罪!”袁绍拱手垂头道。 “哼!坐下吧!”何进狠狠的盯了袁绍一眼。 其余人也是看向袁绍,眼神中多少有点嘲讽,对于这个依靠家族余荫的年轻人,他们并没有多少好感。 部将吴匡起身道:“大将军,依今日旨意,北军五校需调往前线平叛,那我们的兵权只剩羽林军和大将军府部曲了。”吴匡身材壮实,面相粗犷,声音豪放,一看便知乃行伍出身。 “无妨,北军五校乃中央之军,日后必然回到我们手里,皇甫嵩也可算自己人,只是陈王世子入局总让我心神不宁。”说完,何进颇为烦恼的饮进一杯美酒。 “大将军不必为此事苦恼。”蒯越缓缓起身,面带微笑,给人一种轻松之感,“陈王刘宠曾经可是犯下过大错!陛下念及宗室之情才放了他一马,如今陈王世子领兵未尝不是一件祸事,况且张让等奸贼必不会让其好过,要知道渤海王一脉就是丧于宦官之手。” 面上虽带着微笑,可蒯越的语气中却是透着诡异肃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何进越听越开心,两个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异度分析得极是!我敬你一杯!” “大将军客气了!” 大将军府气氛欢快,同样的刘宽府上亦是透着欢快的气息。 刘宽一回到府上便将刘宏旨意告诉了刘靖,刘靖大喜过望,捞到了平叛差事不说,还分配到了最佳的位置,这简直是天助我也! 朱儁出师先吃败仗,而卢植则是得罪了小人被革职下狱。只有皇甫嵩出师后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跟着他这份战功算是喂到嘴里了。 “皇甫嵩目前还未入京,陛下虽调配了北军五校、三河骑兵等精锐,但此等精锐必然不会交由你掌控。”刘宽抚着胡须道:“你可先在周边募集青壮,待皇甫嵩进京后与其会面,商定战略。” “不瞒老师,弟子正有此意,弟子来时带家中骑兵精锐二十人,此刻正停驻于虎牢关外成皋。“刘靖本来也打算好了,此次既要刷战功,也要培养一批自己的精锐,所以募兵之事必不能假手于人。 “跟我学习了两年,如今我又在陛下面前力排众议保举你平叛,你可不要让我成笑话啊!”刘宽瞪着眼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老师,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吗?”朝夕相处过两年时光,刘靖早就不吃这套了,一眼便看出刘宽是在吓唬他。 “哈哈哈哈,你这小家伙,如今是真长大了。”刘宽见刘靖不为所动又笑着抚起了胡须,“既然你已成竹在胸,那便早日出发吧!” 刘靖听后拜别了刘宽,与刘大策马奔虎牢关外而去。 北地郡的皇甫嵩在接到洛阳传来的旨意后点起自己在北地郡的部曲马不停蹄,星夜兼程赶往洛阳,在第五日皇甫嵩与十几名亲卫骑马赶到了洛阳,而麾下大军则仍在赶往洛阳的路上。 皇甫嵩入京后立马面圣,阐述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建议,宦官中比较正直的中常侍吕强也在场,对皇甫嵩的看法表达了支持。刘宏便下令解除了党锢,让各州郡可自行募集义军参与平叛,事后论功行赏。 皇甫嵩的建议被刘宏采纳后,他也没有多作逗留,拿了印绶便前往大将军府拜谢何进。 出身将门世家的皇甫嵩怎么可能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在这种关键的事情的上人家举荐了你,你不去拜谢,那在情理之上说不通,甚至名声下降。再说何进如今地位尊崇,走动起来对皇甫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何进自然也是对皇甫嵩的登门拜谢感到很受用,在心里默默的给皇甫嵩打上了自己人的标签,很放心的把剩下的北军五校、三河骑兵交给了皇甫嵩统领。 接连五日以来,刘靖都奔波于荥阳、中牟、开封三地募兵,五天时间总共募集了两千余青壮,募兵之余不停的对士兵们进行操练,这两千余人已经可以正常列队,行军,勉强可称之为军队。 “刺!”刘靖在临时筑起的点兵台上发令。 “喝!”伴随着整齐的一声吼,列队整齐的两千多人整齐的将手中长矛刺出,看起来极具威势。军队目前人手一柄长矛,至于甲胄运输颇为麻烦,管控严格,加上军队编制还未确定,暂未发放下来。 刘靖脸上也带着笑意,毕竟是现代人,利用现代手法训练出整齐划一的军队还是很简单的,同时教这些士兵学会以声壮胆,先声夺人,相信到了战场之上黄巾军必然会被吓破苦胆。 “世子,洛阳传来信件!”刘大快步走上点兵台,将手中的信件递出。 “所有人原地休息!”刘靖不慌不忙的做出指令后接过信件拆阅。 刘宽早就让派人注意皇甫嵩的消息,在皇甫嵩进京之时他便已经知晓了,立马给刘靖传了信件。 看完信件后刘靖心中已有了决策,他决定马上前往洛阳见皇甫嵩,现在自己的身份是皇甫嵩麾下将领,必须要打好关系,抱紧大腿,才能方便之后做事。 刘靖并未停下募兵、训练等事务,暂时将事务移交刘大负责,自己则带一宛马铁骑快马加鞭往洛阳方向而去。 赶到洛阳时已是半夜时分,只能再次打扰老师刘宽,在刘宽府上歇息,等到第二日再前往拜见皇甫嵩。 第五章 皇甫将军(下) 皇甫嵩一大早便起来处理起了军务,到了洛阳后他就安排了人在弘农郡募集青壮,操练军队等。 “将军,有一人求见,说是您手下将领。”一个身穿玄甲的兵卒向皇甫嵩汇报。 “请他进来吧。”皇甫嵩放下了手中竹简说道。 兵卒走后,皇甫嵩将视线投向了另一边端坐的男子,其人身着黑甲,面色严肃,皮肤呈黄黑之色,十分粗野。 他颇为严肃的脸上突然挂起了笑容道:“看来是我那个小师弟来了。” 到了洛阳之后他已经拜见过老师刘宽,从刘宽处得知了刘靖会跟从皇甫嵩作战的消息。 平日在与刘宽的书信往来中,刘宽常常称赞刘靖,导致他也对刘靖非常期待且好感度上升。预料到刘靖应该很快会赶来,于是他也向皇甫嵩夸了夸刘靖,毕竟是一个师门的。 男子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以及甲胄间相互碰撞的金属之声,几步之间此人进了门,赫然是刘靖。 刘靖也是丝毫没有耽搁,一大早便从刘宽府上过来拜访,屋内不大,一眼打量完了屋内环境和处于屋内的两人。 “系统查看!”刘靖看着二人,心中默念道。 虚空中展现出只有刘靖自己才能看到的能量面板。 【姓名】皇甫嵩 【年龄】52 【统率】90 【武力】61 【智力】73 【政治】51 【魅力】75 【特性】督将(麾下部队纪律严明,不会产生哗变,阵形不易被破坏) 摧墙(攻城时麾下部队能力提升) 火攻(采取火攻时成功率提升) 节约(麾下部队军粮消耗减少) 寡欲(自身俸禄减半) 【羁绊】卢植、朱儁 不愧是汉末三杰啊!刘靖心里已经乐开花了,他自己有一个【学习】特性,皇甫嵩这统率和特性只要能学过来就爽歪歪了!当然除了寡欲。 查看完皇甫嵩的属性后刘靖向皇甫嵩行礼道:“末将拜见皇甫将军!”这个时候礼节一定要重视,东汉时期很多时候矛盾都是因为一些礼节问题,态度问题产生的。 像孙坚就是被荆州刺史王叡瞧不起,后来找到机会杀了王叡。还准备杀了怠慢上司的董卓,结果被拦下了。 皇甫嵩爽朗一笑道:“哈哈哈哈!早就听说陈王世子的大名了!” “皇甫将军谬赞了!希望日后能得到皇甫将军的指点!”刘靖自然不可能当真,第一次见面人家捧你两句是客气。 说完后,刘靖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人,虚空中的能量面板再次展开。 【姓名】傅燮 【年龄】29 【统率】76 【武力】72 【智力】61 【政治】63 【魅力】70 【特性】谏止(常直言进谏) 直率(说话往往直抒胸臆,易与人交恶) 勇将(冲锋陷阵,易在战阵之中斩杀敌将) 【羁绊】皇甫嵩 “好家伙!原来是师兄啊!”刘靖不看不知道,一看此人竟是自己的师兄傅燮傅南容,难怪他一直看着自己笑。 “还未请教这位将军名讳……”刘靖虽通过系统知道了面前这人就是自己的师兄,可自己是第一次见到,所以还得走个过场。 皇甫嵩望着两人笑而不语。 傅燮见状只能开口了:“师父他老人家与我信件往来总是称赞你,真是让我羡慕啊!” “哦?恕师弟眼拙,不知是哪位师兄当面!”既然装傻了就得装到底。 “不怪你,我们俩也是初次见面,我是北地傅南容。”说到此处,傅燮也是十分正式的行同辈拜见之礼。两人的年岁差距比较大,但因师出同门,算是同辈。 “原来是南容师兄,我跟随老师学习之时,老师常常提到你。”刘靖也是顺杆往上爬,开启互夸模式。 两人一顿互夸之后,皇甫嵩说起了正事:“在你来之前,傅燮已经跟我介绍过你了,我也和他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傅燮和刘靖听到皇甫嵩讲话都正襟危坐。 “傅燮是我从北地带过来的,陛下已经授予他护军司马一职,为我副将。”皇甫嵩接着说:“如今副将一职已由傅燮担任,让世子做基层军官又不妥当,商量之后决定让世子领别部司马一职,另统一军,与我军配合行动。” 前半句让刘靖有点迷糊,后半句却让刘靖兴奋了起来!从来到这方世界开始,他就无时无刻不在向往着战场!男人嘛!对战场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热爱。 “末将谨遵皇甫将军之令!”刘靖非常正式的接下皇甫嵩的安排。这样的安排对他而言是最好的,如果在皇甫嵩军中,头上有皇甫嵩、傅燮两座大山,军权不在他手上,军功到手也会大大削弱,完全脱离了他本来的想法。 当然刘靖心中也清楚,皇甫嵩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一是自己的身份,二则是脱不了师兄傅燮在背后的帮助。 他人在洛阳,可募兵并没有停止,刘大正在虎牢关外为他奔波着呢,如果一切顺利,最后应该能拉起一支三千到四千人的部队,训练时间是少了点,但是他的后方有皇甫嵩大军支持,打打黄巾应该问题不大。 此间事了,刘靖并没有选择离开洛阳,而是留在了皇甫嵩、傅燮处,随着两人一起募集军队,训练军队等。主要是两人身上的属性太香了,多跟两人呆一段时间,凭借自己的【学习】特性,属性点肯定能往上涨一涨。 一连几日皆在忙碌,时间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三月初三。 皇甫嵩再一次上书天子刘宏,他认为目前军队的军心士气并不是很高涨,想让刘宏把私房钱掏出来犒赏一下军队,顺便把西园里的马都拿出来组建骑兵或者赏赐给将领。 这一下皇甫嵩火了!军队也跟着火了!一下子就有了打仗的动力,那训练起来气势震天,整个京师内都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气息。 刘宏心里很不痛快,这皇甫嵩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叫自己把钱、马一起掏了!士兵们的积极性已经调动起来了,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选择拒绝,那后果显而易见。 没办法,在这情况下刘宏只能痛快的掏了钱。 刘宏心里已经决定了,要是皇甫嵩打了败仗,立马就得把他砍了!第一次来就解了党锢,第二次来私房钱也全卷走了。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些大事,大将军何进在京师内搜查到了之前被处死的黄巾叛贼马元义与宦官集团往来的密信!这事让整个京师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大家纷纷感叹原来敌人就在内部,刘宏则是大吃一惊,他一直以为宦官只是他的刀剑,任他驱使。刀剑只要离了他刘宏就是废铁,没想到玩脱了,这刀剑开始反噬了。 接到消息后,刘宏当即处死了封谞和徐奉两人。 可心里还是不解气,将宦官头子十常侍等人全部召来痛斥一顿,一直到他们全都跪在地上痛哭求饶,献上珍宝,并承诺会约束自己的家族子弟等才罢休。 他也知道,若真把这群宦官杀了,大汉立马就会脱离他的掌控。 叛乱不断,外部州郡很多都脱离掌控了,他杀了宦官,则宦官安插的自家子弟也会脱离掌控,掌控权就会尽数归于世家门阀或太平道叛军。 一想到此处刘宏不禁感叹手中可用之才太少!很多人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并不只是忠于自己,不能任用。这也是为何刘靖只有十四岁他仍然同意了刘靖前往平叛。 刘宏思前想后终于是想到了一个人,王允! 王允名声很大,少年时期举孝廉之后不断的做出大事,在当地方小官员时就敢对当权宦官的家族子弟下手。王家又是有名的士族,名声营造得非常不错。 刘宏在听闻这些后,知道王允这个人不错,特意征召来做了侍御史,只是叛乱发生前自己忙于享乐倒是忘了王允这个人了。 正好如今豫州之地叛乱严重,豫州刺史之位也空缺有段时间了,趁此机会派王允去拿回豫州的掌控权。深夜,一道旨意从宫中传了出去。 这小半个月来,黄巾也不是吃素的,冀州是张角根据地也是黄巾发展得最快的地方,巨鹿郡已经全面沦陷。 巨鹿郡隔壁的清河国、安平郡的百姓们本来还很迟疑,毕竟是造反,失败了都得死。 结果巨鹿郡的进展过于顺利,直接激发了两郡百姓们造反的心,冲进官府拿下了州郡长官,响应张角。 冀州九郡,巨鹿、安平、清河都已经被张角收入囊中,魏、常山、中山也已经渗透了一部分,可以说冀州已经成了黄巾的圣地。 与冀州相邻的幽州情况稍微好一点,幽州黄巾目前的渠帅是程远志,他与张角比起来可就差远了,现在才凝聚起了约莫五万黄巾,在广阳郡打过几场仗,皆是小胜,没能动摇到广阳郡的根本。 于是他领着大军来到了苏县外与官军对峙,官军据城不出,目前谁也奈何不了谁。 第六章 桃园结义 目前幽州黄巾集中在广阳郡与官兵对峙,与广阳郡相连的便是大名鼎鼎的涿郡。 担任涿郡太守的是汉室宗亲刘焉,此人极具战略目光,黄巾初起他便已经对局势有了一个基本的把控。 刘宏准许招募义军剿贼的圣旨还没发下来的时候,刘焉就已经开始征募义军为抗击黄巾做好了准备。 在家织席贩履的刘备一直想入仕,可却没有门路,祖上是中山靖王,名头在东汉不太好使。 曾拜师卢植学习了一段时间,可还是没捞到入仕的机会,眼瞅着自己已经到了二十三的年纪还是白身,不免有些着急。 如今看到了刘焉招募义军的消息简直是激动坏了,本来是想着去府衙报名,怎知在路上遇到了热闹。 “打呀!打呀!”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传来,只见百姓在街面上围得水泄不通 刘备颇费了些力气钻到了围观群众的最里层,只见场中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拳来脚往之间虎虎生风。 其中一人身着黑衣,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威武异常。 另一人身着粗布衣裳,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唇若涂脂,吊着一双丹凤眼,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两人打斗之间闪转腾挪,看得出两人的武艺俱是不凡。 刘备心中暗道,涿县之中竟有如此威猛之人! 场中两人分开,长髯红脸大汉一言不发,转身收拾起装绿豆的包裹准备离开。 黑衣大汉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大喝一声一拳招呼上去。 可长髯红脸大汉好似身后长了一双眼睛,连头也没回举手招架住了攻势,顺带回身一掌将其击退数步。 长髯大汉也是起了怒气,自己本不想争斗,此人竟还不罢休,于是两步上去与黑衣大汉扭打在一起。 刘备在场边看得心惊,“此二人之武艺、力气皆是不凡,此番从军若得二人相助,则大事可成!” 场中二人再度分开,黑衣大汉心中暗想:“此人不是凡俗之辈。” 不等他多想,长髯大汉一拳攻来,黑衣大汉瞬时拿住对方手腕,使其不能寸进。 长髯大汉拳不能进,黑衣大汉同样也是收不回手,两人一时之间动弹不得,在场中开始了角力。 此时,刘备进入场中,行至二人身侧,一双手分拿住两人,将两人的手渐渐分开。 两位大汉角力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与对方旗鼓相当,难分高下,可在场起哄的人太多,一时之间收不了手,恰逢刘备来打圆场,两人也是逐渐收了力看向刘备。 “两位壮士俱是身怀绝技,武艺惊人,在下佩服佩服!”刘备开口道。 一见对方出言夸赞,长髯大汉也没了怒气,抱拳回道:“不敢当!不敢当!” 黑衣大汉没回答刘备的话,向长髯大汉开口道:“这位壮士,刚才听说你举起了我的磨盘,我特意赶来亲自领教!”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讨要猪肉钱的。”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明白了其中误会。 “些许猪肉,何足挂齿!我请二位到我庄上饮酒。”黑衣大汉声如炸雷,显得颇为豪放。 “恭敬不如从命!” 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了黑衣大汉的住处,黑衣大汉是个猪肉贩子,手中有些钱财,将府邸修筑得相当不错。 “俺姓张名飞,字翼德。平生最爱结交天下豪杰,今日幸会二位壮士。”黑衣大汉说道。 “某姓关名羽,字云长。河东解良人。”长髯大汉也自报家门。 “在下刘备刘玄德。”刘备向二人介绍道。 三人介绍完后,张飞端起酒碗道:“为你我三人萍水相逢,请!” “请!”随即三人各自饮下一碗酒。 饮完酒后,刘备起了个话头:“我观二位皆非常人,眼下黄巾猖獗,天下大乱,不知二位壮士有何打算。” “哎!”关羽先是叹了口气,接着道:“关某在老家解良时,看不惯豪强欺压乡里百姓,一怒之下杀了那厮!此后亡命江湖。” “至今已有五六年了,想我关某一身本领,却只落得四处漂泊,报国无门!” 张飞听得义愤填膺,拍桌怒道:“杀人怎地!俺老张恨不得杀尽天下恶人恶鬼!” 关羽猛喝一口酒,出了一口胸中之气:“今日太守发放募兵告示,关某有意从军,一刀一枪效命疆场,即便马革裹尸,也不枉男儿七尺之躯!” “好!大丈夫正当如此!”张飞听得有些激动,走到关羽桌边为他倒上一碗酒,“俺欲与你同去投军!” 话说完,两人饮下碗中美酒,张飞又看向刘备道:“你说是也不是?不如你也与我等同去投军,如何?” “哎……”刘备面色平淡,叹了一口气,“如今正值乱世,乱世则必出英雄。像你二位这样的英雄,正是用武之时。何必非要屈身受制于他人?” “岂不闻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适时也?” 这一发问,有点把两人问懵了。 “如今黄巾大乱,而朝堂力有不逮,各地自募以抗黄巾,已展现出割据之势。待黄巾平定之日,必是群雄崛起之时。那时域中竟为谁人之天下,还尚未可知也!”刘备接着道。 不得不说,刘备不愧是卢植的弟子,此一番话已能看出他所具备的战略目光。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佩服佩服。”关羽听完刘备的分析已经反应过来。 张飞挂起笑脸又走到刘备的桌边为他倒酒:“俺是个杀猪的,不知天下大势,你说吧,让俺怎么干?” 刘备饮下杯中酒,站起身,面色颇为难看,在桌边徘徊几步后开口。 “有一人,原是汉室宗亲,祖先中山靖王乃孝景帝第七子,后来因祖上涿鹿亭侯没按期缴纳酎金,被削去了爵位。其中一支族人便流落到了涿县之地,如今第十八代孙落得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说着说着,刘备眼含热泪。 “此人贵为帝胄,怎不想光复祖业,重振家风?”关羽说道。 刘备眼中热泪滴下,继续演讲:“他十五岁游学四方,寻师访友。常思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可如今他已二十有三,终是一事无成!到头来,只能空怀壮志。” 张飞是个急性子,急发问道:“你说的那人是谁?” 刘备转过身来,泪痕仍挂在脸上,表情略显感伤:“不敢相瞒,那人正是在下。” “啊?何不早说呢!”关羽有些意外道。 “原来贵人就在眼前。”张飞语速飞快,“刘兄弟说吧,想让俺老张怎么干!” “说吧!”关羽也是附声道 刘备擦去泪痕,端坐道:“我想招募乡勇,讨贼安民,只恨财力不足。”说完垂下了头。 “哈哈哈!这有何难?”张飞听完爽朗一笑,“我颇有家资,愿与公同举大事。” “此话当真?”刘备的目光认真无比。 “某向来说一不二。” 听完张飞的话,刘备虽面色如常,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从街面上见到二人他便想收服二人为他所用。 到了张飞府邸见修筑精美后又想得到一笔创业资金,随后便有了刚才的一番演讲,现在整个计划还剩最后一步,确立自己的领导地位。 两人相谈甚欢,可关羽却是有些插不上话,他是杀了人怕惹上官司逃亡而来的,如今一个汉室宗亲,一个慷慨解囊,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刘备瞥见关羽面色有些为难,开口道:“单丝不成线,独木难成林啊,只你我二人势单力薄啊。” 关羽听后急忙抱拳道:“若不嫌弃,某愿相随。” “二位英雄真是雪中送炭,肝胆照人!请受刘备一拜。”刘备得两人相助,又拿到了创业资金,站起身向二人一拜。 “刘兄不必如此。”关、张二人扶住刘备道。 “为谋大事,刘备不断奔走,今日皇天不负有心人,将二位英雄赐予刘备。”刘备说道,“备欲同你二人结拜为生死弟兄,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俺早有此意,三人一条心,黄土变成金。有你带领,大事定能成功。”张飞迫不及待表露心意。 关羽紧随其后道:“关某虽一介武夫,亦颇知忠义二字,正所谓择木之禽得其良木,择主之臣得遇明主,关某平生之愿足矣!” “从今往后,关某之命,即是刘兄之命;关某之躯即为刘兄之躯,但凭驱使,绝无二心!” “俺也一样!”张飞不太会说漂亮话,急忙附和道。 “某誓与兄患难与共,终生相伴,生死相随。”关羽又道。 一旁的张飞都急坏了,你这漂亮话一溜一溜的,嘴上依旧附和道:“俺也一样!俺也一样!” “有违此言,天人共怒之。”“俺也一样。” “大哥!”关、张二人齐呼道。 “二弟!三弟!”刘备也激动道,现在是得财又得人,想不激动都难,“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关、张二人亦是重复了一遍誓言,三人在张飞的带领下来到府邸后院,三人在桃园内正式焚香结拜! 次日张飞便悉数变卖了家产,尽数交予刘备,三人先是寻访了名匠弄来了称手的兵器,随后又募集了乡勇开始操练。 可怜的张飞,不仅财去楼去,还把自己也卖了。 第七章 备战出征 除了幽州、冀州之外,豫州和荆州的黄巾叛逆也已经形成了较大规模。至于其他州郡规模比较小,在灵帝开放募兵政策后地方武装足以应付。 彭脱为豫州黄巾的主要渠帅,如今已凝聚七、八万黄巾盘桓于汝南郡西华县周边,此地离陈国仅一水之隔。 许多百姓加入黄巾作乱,可依旧有部分百姓不愿意,这部分人就成了受害者。 黄巾主打官员与豪绅,可他并不是只打官员与豪绅,许多寻常百姓也招受无妄之灾,无奈只得背井离乡,西华周边大部分地区都遭受了破坏。 众多百姓流离失所,而陈王刘宠与陈相骆俊在刘靖走后便定下策略,严闭陈国,排查所有有可能的太平教徒。 陈国这一系列政策下来基本避免了黄巾之患,与之临近的汝南郡遭受大乱,流民数以十万计。 骆俊见状便与刘宠商定了接收流民的想法,对汝南的流民们进行了安置,且派人传播陈国境内的安全性,吸引附近流民的加入。 从汉灵帝执掌国政后基本上每年都会发生地方反叛、征战,但黄巾起义之前三年并无大规模反叛,使得国家得到一段时间休养生息。 长期的各地叛逆让中央对地方已经失去了掌控力,很多地方都没有再缴纳赋税。很多郡国王侯连租赋都收不起来,百姓们穷到了极点。 陈国在这么长的一段混乱时期里基本没有受到冲击,加上骆俊对陈国的治理,陈国一直以来都人口众多且国富民强。 当自行招募义军的政令下达之后,刘宠立马拿出府内收藏的几千张强弓和各式样的兵器拉起了一支两万人的武装。 刘宠的弓马技艺非常娴熟,是一位武王爷,曾经射靶,十射十中,皆中同一处。拉起军队后刘宠也是亲自操练,与骆俊一文一武将陈国打造成了一个固若金汤的堡垒。 汝南相邻的颍川郡,是三国时期出名的文人孕育之地,此刻也是遭到了黄巾的侵袭。 波才便是这支黄巾军的渠帅,手下也统领了至少七、八万人,长期盘桓于汝水、颍水之间,地势非常好。 颍川郡治所阳翟时刻受到波才军的威胁,两水淌于左右,北有嵩高山、阳乾山,西有小山谷,东北有陉山。 屯于此处,发兵难至,守军以逸待劳,为驻军宝地。 荆州部黄巾叛军为神上使张曼成领导,部众有十万之多,在南阳郡势如破竹。 张曼成率领的部队已经攻破了南阳郡治所宛城,郡太守褚贡也已经被张曼成所击杀。 消息传回洛阳时,震惊四座,现在整个洛阳已经呈现出被黄巾包围的局势,再进一步,黄巾就该打进河南郡了。 刘宏接连下旨三将,即刻出兵,不能再等了! 三将虽有朝廷调配的三河骑兵以及北军五校,可人数太少,各自募集了青壮补充部队,所以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操练军队,还没从洛阳出发。 刘宏下令出兵,几人也不敢不从,卢植将军队整合往河内郡方向出发,朱儁整合军队往虎牢关外出发。 皇甫嵩这边却犯了难,他当初从北地郡入京时,带了北地郡军队而来,自己是先行入京,可部队从北地郡急行军过来都是步行。 如今部队没到,即使到了两军也需要简单合练一两天,不然到了战场上各自为战,岂有不败之理? 皇甫嵩只能紧急入宫面圣,说明了原因,刘宏也是知道临战换将不妥,而且真换了皇甫嵩,到时北地军队入京如何处理? 处理得不好甚至有可能产生哗变,自己人打自己人,到时给了黄巾可乘之机,自己说不定就成亡国之君了。 刘宏已经是第三次答应皇甫嵩的请求了,看似皇甫嵩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有求必应,实则刘宏心中已经对皇甫嵩打上了标记,只要皇甫嵩出了岔子,那就是死路一条。 皇甫嵩心里也是非常清楚,同时压力也很大,将门世家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懂伴君如伴虎之理。 只要自己在战场上有不利的消息,迎接他的必然是陛下的屠刀。 皇甫嵩面色凝重的回到了府邸,此时刘靖正在和傅燮学习一些军事上的问题,恰好看到皇甫嵩进门。 “皇甫将军,陛下怎么说?”刘靖看见皇甫嵩的脸色不佳,以为是此行不利。 “陛下同意了。”皇甫嵩答了一句。 “陛下同意了为何皇甫将军愁眉苦脸?可是有事发生?”刘靖颇有些不解。 “无事,接下来要加紧操练,待北地边军到后立即出发,两军合练之事在路上进行!”皇甫嵩摆摆手,扯开了话题。 “遵令!”傅燮道。 刘靖也是知道前方战事紧迫,出兵之日将近,他也准备回到中牟整顿一下军队,等皇甫嵩大军开拔后在中牟会合再一同行军。 “皇甫将军,末将欲先回中牟整军,待将军大军行至中牟时会合。”刘靖向皇甫嵩提出了他的想法。 “嗯,你担任别部司马一职自统一军,你可自行拟定计划行动,行动前派人传信告知于我即可。”皇甫嵩说道。 “多谢将军!”刘靖抱拳谢礼。皇甫嵩这一下可谓是给了刘靖莫大的权力,可以自主决定战场一切事宜,只需要报备一声就行了。 本来刘靖以为自己这别部司马只是口头上的,战场上可能更多的还是受到皇甫嵩的节制,如今一放权,自己可成了货真价实的一军主帅。 刘靖在皇甫嵩处待了十数日,期间向皇甫嵩学习练兵、行军等,又向傅燮学习武艺,自己的【统率】已经上涨到53点,而【武艺】则上涨到52点,配合马槊加成有57点。 除了属性点外,还在两人身上各学习到了一个特性,从皇甫嵩身上学习到【火攻】(采取火攻时成功率提升)。 从傅燮身上学习到【勇将】(冲锋陷阵,易在战阵之中斩杀敌将),这波简直是赚翻了! 刘靖也发现在同样的时间里跟属性点更高的学习后上涨的属性点也更高,跟【统率】90的皇甫嵩学习后自己【统率】涨了3点。 跟【武力】72的傅燮学习后自己【武力】涨了两点。 若是能跟吕布学习一下……画面太美,刘靖已经不敢想了。 向皇甫嵩辞行后刘靖与自己带来的宛马铁骑随从当天出发往中牟方向而去。 当夜在成皋歇息过夜,第二天近中午时两人回到了中牟。 刘靖一回来便叫来了刘大询问:“刘大,现在一共募集了多少青壮?”一边说一边脱着盔甲,成天穿着这身盔甲确实太累了。 “世子,现在一共有三千三百二十七人,前天起已经停止募兵了。”刘大上前接过盔甲道。 “嗯?怎么停了?”刘靖有些好奇。 “回世子,这周边都已经募集不到青壮了,朱将军、卢将军、皇甫将军和我们同时募兵,如今洛阳周围的青壮大多都已投身军队了。” 听了回答刘靖方才想起,现在都在募兵,而洛阳周围很多条件不错的都不想从军,还有一些乡绅手下大把的人也不可能从军。 现在上面催促得紧,也不可能走太远去募兵。 “三千余人也不少了,操练得如何?”刘靖弄明白后又问起了训练的情况。 “属下沿用世子的行伍操练法进行操练,如今所有人动作整齐划一!”刘大回道。 行伍操练法其实就是刘靖前世军训那套,在没有接触皇甫嵩之前刘靖也看过兵书,不过文字简练,实在是晦涩难懂。 最后刘靖还是结合自己的前世经验总结了一套练兵之法,操练内容都很简单,主要是队列训练,军姿训练。 让军队能够做到令行禁止和行军等,因为作战的主要对象是黄巾军,所以训练还有一个特别训练——气势! 黄巾都是乌合之众,只要己方军队的气势能够压过黄巾,基本就是顺风战役。 战斗方面主要由带来的宛马铁骑二十人亲自教导,教导内容主要为长矛的一些基本使用,考虑到对方是农民军,更多的教会他们以长击短的一些技巧。 刘靖也是加入一点要求,让手下青壮们训练时一定要记住眼睛、喉咙、心肺等位置,所有的攻击都要朝这些部位招呼,做到一击必杀! 与皇甫嵩相处期间,皇甫嵩为他和傅燮讲解了一些兵法,对于行军打仗的各个方面都有涉及。 刘靖自然也是没浪费这个机会,将皇甫嵩讲解的东西都牢牢记住,然后理解消化。 之前跟随刘宽学习了很多东西,但刘宽并非将门,虽任太尉却没有真正的战斗经验,这次跟皇甫嵩学习让刘靖把以往学到的很多东西都融会贯通。 刘靖根据这段时间所学对手下军队进行了重新整编,根据兵士们的身材大小、胆气武艺等编为十二人一队,每五十队为一曲,列方阵。 三千余人编为五大方阵,自己统率中军,其余分布左右,为左部前曲、后曲,右部前曲后曲。 接下来的日子便不再操练队列,而是操练起了阵法和胆气,力图在战前让士兵们都达到能闻鼓变阵、交战不退。 第八章 拜会朱儁 时间一晃到了三月中旬,在刘靖的不断操练之下,麾下部队已经能够团队协作。 不得不说现代军队那套“一人犯错,惩罚全队”的方法确实好用,手下的每个小队都能够浑然一体,组成方阵后如臂指使,一点都不像刚募集而来的军队。 至于阵法方面进度则比较缓慢,方阵无疑是现在掌握最为熟练的阵法,剩下的则掌握了一个变圆阵,对于圆阵的战场厮杀之法还不是很熟练。 这段时间内还专门做了胆气训练,找了很多牲畜给麾下部队屠宰,虽然不能比真正的战场厮杀,但也可以提前让他们感受鲜血,至少不要见了血傻愣在原地。 提前出发的朱儁部队在三月中旬抵达了荥阳位置,刘靖驻扎在中牟位置,距离荥阳并不算太远。 得到消息的他准备前往荥阳拜会一下朱儁,顺便探听一下皇甫嵩大军的行军消息。 抵达荥阳城外都亭后,刘靖不禁感叹自己与朱儁的差距也太大了! 刘靖与刘大在马背上远远眺去,一个巨大方形阵驻扎在地面上,四方形层层往里,像是一座“城郭”,士兵们身上清一色的黑铁甲让这座城郭看上去如同地狱,令人胆寒! 还未接近大军驻地,刘靖便被步哨所拦截。 “下马!来者何人?”粗犷的声音从侧方大树后传来。 刘靖转过头才看到阴影覆盖之下的人影,身着标准的黑铁甲胄,手持长矛,矛头隐隐向着刘靖。 “吾乃皇甫嵩中郎将帐下别部司马,知朱将军驻扎此地,特来拜会!”刘靖示意刘大将兵器收起来后说道。 “你先在此等候,待我前去禀告朱将军。”步哨说完后向另一方向示意后往大营方向跑去。 只见阴影处又出现一个步哨,紧紧盯着刘靖与刘大。 刘靖不禁感叹朱儁手下的军队军事素养真是高,各个方面都如此成熟,然后与刘大下马停在原地等待。 不一会儿先前的步哨便回来了,“请二位大人随我来。” 刘靖与刘大跟在步哨身后向大营走去,靠近大营后大营的具体部署也映入眼帘。 最外层是精锐步兵部署,身后是步军营帐,方阵四角皆是行军步道径直通向中央,像是四个等腰梯形分布四方。 再走向里,则是部署着骑兵机动部队,一半骑兵已经下马歇息,另一半仍在马上警戒,随时可以发动。 骑兵向里是辎重车队,全是辅兵和辎重车,被步、骑两军护卫于内。 战争中辎重的重要性自然不需要多说,军心士气等皆系于此,断了粮的军队最后只会落得就地溃散的下场,连饭都没得吃谁还愿意跟着你打仗? 最中心处便是中军大帐和旗鼓等所在,一军主帅和旗鼓等也是大军的根本所在,主帅在阵中发令,士兵们根据旗鼓的不同变幻接收主帅的指令,做出相应的动作。 进入中军大帐后刘靖终于见到了朱儁,第一件事自然是看朱儁的具体属性。 “系统查看!”刘靖注视着朱儁心中默念。 虚空中只有刘靖一人能看见的能量面板展开: 【姓名】朱儁 【年龄】35 【统率】84 【武力】63 【智力】70 【政治】71 【魅力】75 【特性】粉碎(对建筑工事进行攻击时部队全能力提升,城池除外) 看破(不易被伪情报干扰) 火攻(采取火攻时成功率提升) 招募(募兵时更容易吸引民众参军) 抚慰(任职区域内不会出现反叛) 【羁绊】卢植、皇甫嵩 这一看,刘靖又开始馋了,【统率】、【特性】个顶个的好啊,自己要是能搞到就好了。 快速查看完后,刘靖向朱儁行礼:“皇甫中郎将部下别部司马刘靖参见朱将军!” “陈王世子不必多礼。”朱儁站起身迎接刘靖,不称呼刘靖别部司马的身份呢,而是称呼他为陈王世子,给足了刘靖面子。 “朱将军太客气了,我听闻朱将军到了荥阳,便想着来拜会朱将军。未先通报,私自前来,打扰朱将军了!” “不碍事。”朱儁摆了摆手,他的年龄相对皇甫嵩年轻许多,且出身寒门,很注重与人结交,没有那么多的架子。 “方才入营时参观了朱将军的行军布阵,真是高明。”刘靖想到朱儁大营布阵不禁发出感叹,“还希望有机会向朱将军学习学习。” “不敢当不敢当!你是光禄勋的高徒,我哪谈得上教学啊,只能是互相切磋,印证所学。”朱儁一番话将自己的地位摆得很低。 其实他有这种心理也是有迹可循的,想当初在交趾,他朱儁意气风发,仅凭家兵五千便大破交趾叛乱,随后使民众休养生息,让交趾又回归安宁。 寒门出身的他以为自己年纪轻轻就要飞黄腾达了,朝廷一纸诏书将他召入洛阳,委以谏议大夫之职。 谏议大夫其实是一个小官,相比之前在交趾做刺史来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谏议大夫并不是一个独立官职,而是属于光禄勋手下的属官,俸禄才六百石。 目前担任光禄勋的正是刘靖的老师刘宽,所以朱儁在对待刘靖时一直将自己的地位摆放得很低。 这谏议大夫一当就是三年,灵帝刘宏又是出了名得享乐皇帝,谏议大夫之职有名无实,让朱儁将自己的意气全部磨灭在了永安宫。 难得此次有机会出来平叛,他对自己的规划也与以前不同了,寒门出身没有关系网?那就自己去营造出一个关系网! “朱将军可知皇甫将军行军情况?”刘靖开始打听起了自己的正事。 “皇甫将军应该三四日之后便会到荥阳,世子不必着急。”朱儁与皇甫嵩的联系是非常密切的,此次平叛,卢植、朱儁、皇甫嵩三人算是主帅。 在洛阳时三人已经具体商量过战略局势等,将计划告知了刘宏,得到了刘宏的准许。 目前反贼对洛阳呈包围局势,不过洛阳地理位置特殊,在山水环绕之间,是一座天然的军事基地。 南阳张曼成军看似与洛阳临近,实则被群山阻隔,暂无威胁。 而豫州黄巾只需要向北进发即可攻虎牢关,亦或是向北与冀州黄巾会合成势。 冀州张角是整个黄巾太平道的领导人物,灵魂核心。 三将的策略便是卢植带一军北上打张角,因为卢植本身是幽州人,对幽州、冀州等地区的地势熟悉程度要超过另外两人,由他带领是比较好的选择。 皇甫嵩、朱儁则出虎牢关南下攻颍川、汝南黄巾,成功后再攻南阳黄巾。 两人正交谈着,一个士卒快步跑进了营帐。 “将军!汝南来报!”士卒说完后大口喘促着,还瞥了眼刘靖。 “刘司马也是前往平叛的,但讲无妨。”朱儁一听,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得到朱儁的准许后士卒开始讲述:“汝南方向来报,汝南太守赵谦带领军队在召陵处与汝南黄巾大战,赵太守的军队已被打败,目前不知所踪。” 此消息让帐中两人皆是一惊! 朱儁与皇甫嵩带出来的军队加在一起也不过四万余人,而颍川、汝南黄巾加起来足有十五万众。 形势不利,原本战略是朝廷大军为主,地方军为辅分割黄巾叛军再逐个击破,如今汝南军已败,颍川波才又堵得颍川军出不了城。 地方军已经是指望不上了,如果颍川波才与汝南彭脱会合在一起,那就是朱儁和皇甫嵩两人会合军队一起上也是白搭。 刘靖担心的则是陈国的情况,他早早的从陈国出发去了洛阳,完全不知道目前陈国的情况如何。 召陵之地离颍川非常近,离陈国也不远,若汝南黄巾转头攻陈国那后果不堪设想! “世子,看来我没办法招待你了。”朱儁面露苦笑。 “朱将军哪里话!我们出来平叛自然是以战事为重,以陛下为重。”刘靖抱拳遥遥朝洛阳方向虚拜。 “事发突然,我要赶在颍川、汝南黄巾会合之前赶到。”汝南军的败退给朱儁泼了一盆冷水,语声也变得有些沉闷。 “理解!朱将军为国考虑,不辞辛劳,待全胜后末将亲自设宴款待!”刘靖非常真诚的说道。 ”好!一言为定!“ 说罢,刘靖便退出大帐,沿来时之路往中牟而去。 朱儁想要结交刘靖,其实刘靖同样也想要结交朱儁,朱儁看上去功绩、发展等皆不如皇甫嵩,但实际上也是隐藏大佬。 朱儁平叛回京后没多久又被外派到河内做太守,期间击败黑山军首领张燕,一直都是掌有兵权的人物。 后来董卓入京召他入了洛阳,期间又想和同盟军串通,后来事情没成便出逃到了荆州,随后引军进驻中牟,也就是刘靖现在驻扎的地方。 凭借自己的声望,从各个诸侯的手里套出了不少兵甲,带着大军干董卓,结果被李傕、郭汜二人击败,后又入长安死于李傕、郭汜之乱中。 朱儁非常有实力且忠于汉室,绝对是个帅才,刘靖身为汉室又是刘宽之徒,朱儁肯定不会害他,况且还能从他身上学习不少属性点,何乐而不为。 第九章 朱儁兵败 距离刘靖拜会朱儁已经过去了八天,皇甫嵩的两万余人大军终于赶到了中牟县和刘靖军完成了会师。 “皇甫将军,你终于来了!”刘靖在中牟呆得已经有点耐不住了,本就是个穿越人士,等了十几年才等来上战场的机会。 别说什么十几年都等了,几天等不了吗?大部分人都有体验,等待一件事越是快要发生之时就越有一种等不下去的感觉,就像约好了明天做啥,第一天晚上就会老是睡不着觉想明天。 刘靖也是一样的,近日来饱受失眠折磨之苦,还好等到了皇甫嵩大军的到来。 “世子想必是等着急了吧!”皇甫嵩骑着一匹杂色马,马的个头和刘靖座下黄马差不多,应该也是塞外马匹。 “不着急不着急,两万大军行军肯定比我这三千人繁复些。”刘靖道,又转头招呼傅燮,“南容师兄。” 傅燮微微点头,没有多言。 皇甫嵩下了马,勒令全军就地扎营歇息一日。 大军有条不紊的开始变换起了阵形,与朱儁当日所扎方阵一般无二,三人则暂时行入刘靖的大营之中。 刚坐下刘靖便问道:“皇甫将军,两军是否需要合练?” “不用了,你我各统一军,战场上相互策应即可。”皇甫嵩说道。 刘靖这番话是再一次试探自己的主权程度,从目前皇甫嵩的回答来看,真的是给了自己一军主帅的地位。 自己和自己手下这三千多人在战场上就是自成一军,不受皇甫嵩节制,由自己全权指挥,全权掌控。 “师弟,你这待遇让我都有些羡慕啊!”傅燮本是张严肃的扑克脸,此时也开起了刘靖的玩笑。 “南容师兄真爱说笑,要不别部司马位置给你,我给皇甫将军当护军司马?”刘靖知道傅燮是逗他玩,语言上也是回敬一个。 “只要皇甫将军愿意,我当然行。”傅燮身为师兄,自然不想落了下风。 “好了好了!你们再争我就只能叫光禄勋来给你们评评理了。”皇甫嵩叫停了师兄弟的玩笑。 傅燮和刘靖听了不由得一笑。 两军会合之后很快再度启程,朝着颍川郡出发,大军行至河南尹与颍川郡边界时已是四月,军中传来两条非常不利的情报。 “刘司马,皇甫将军请您前往大帐议事!” 刘靖正在大帐之中看着地图,突然进来一个步卒禀报道。 听到皇甫嵩请他去议事的消息,结合现在的时间,刘靖心里知道肯定是前线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朱儁败了。 两军都是相邻驻扎,不多时,刘靖便来到了皇甫嵩中军大帐之中,皇甫嵩与傅燮正神情严肃的端坐帐中。 “皇甫将军,南容师兄。”刘靖先打了声招呼,然后坐下。 “前线发回战报,朱将军在颍川被黄巾波才部击败。”皇甫嵩双眉紧蹙,心情相当烦闷,如今朝廷军前来平叛,第一仗便被黄巾军打败,无疑是鼓舞了叛贼的士气同时也打击了己方士气。 北军五校和三河骑兵加在一起不过万余人,三主将一分,一人统领三千余人,余下兵士皆是募集而来的青壮,军事素养不高。 现在黄巾士气高涨,己方士气低下,黄巾人数又是己方数倍,再与黄巾交战必然是输多赢少,想到这,皇甫嵩的心情更加沉重。 刘靖心想:“果然不出所料,历史进程和原本一模一样。” 心里虽这么想,可脸上还是装出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怎么会?朱将军在荥阳屯驻荥阳时,我还曾前往拜会,他治军严谨,手下军队令行禁止,绝不是一支羸弱之军。” 刘靖确实有些想不通,想当日在荥阳相见之时,朱儁手下军队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压力,排兵布阵井井有条,波才部虽然人数众多,可要说击败朱儁,那还是差了许多。 “是啊,我思来想去也是不得其解。”皇甫嵩也有些感慨。 傅燮没怎么发言,他是皇甫嵩的副将,主要职责还是听从皇甫嵩的安排,而且他的大局战略比皇甫嵩相差甚远。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不利消息。”皇甫嵩接着说道,“东郡仓亭出现了一支规模较大的黄巾,无人可挡,下可会合夹击我军,上可渡河支援冀州。” 这条消息着实让刘靖一惊,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成了黄巾的瓮中之鳖,也亏得没有什么通讯技术,不然黄巾肯定能把他们包饺子灭杀在颍川。 “将军接下来准备如何应对?” “我欲领大军进驻长社,暂避贼寇锋芒。”皇甫嵩说着,手在桌案上的地图上一指。 三路大军皆出征,但洛阳可一点没有消停,反而是更加热闹了起来。 一切便是源于之前的封谞、徐奉与黄巾相通之事,当天刘宏召宦官入内痛斥的消息也流传于洛阳各个府上,随后宦官们便收敛了起来,所有人都想趁此机会将宦官们一网打尽。 首先便是傅燮的发难,临出发前,他洋洋洒洒上书奏章:“臣闻天下之祸,不由于外,皆兴于内。是故虞舜升朝,先除四凶,然后用十六相。明恶人不去,则善人无由进也……使臣身备斧钺之戮,陛下少用其言,国之福也。” 洋洋洒洒一篇阐述了奸人当道的危害,可惜奏章被宦官赵忠看到了,傅燮也被宦官集团记恨上了。 宦官中唯一的忠臣吕强,前支持皇甫嵩,后又常进忠言,赵忠、张让等宦官渐渐意识到大家不是一路人,便设计陷害吕强。 几人共同到刘宏面前告状,说吕强之前和皇甫嵩解除党锢是有私心的,现在吕强府上每天都有党人来往,众人聚在一起阅读讨论《霍光传》,而且吕强安插了很多自家子弟在官位上为非作歹。 刘宏一听,读《霍光传》?!这还了得!霍光权倾朝野后,后霍家又谋反被灭满门,绝对是汉家朝廷之下禁止谈论的存在。 当即便下令中黄门前往吕府征召吕强入宫觐见,吕强也是个硬脾气,一看来传唤他的中黄门皆手持兵刃,便想到了刘宏的用意。 只得忿忿道:“吾死,乱起矣!丈夫欲尽忠国家,岂能对狱吏乎!”说完这番话就自杀当场。 不得不说虽身体已不是丈夫,但所作所为确实配得上大丈夫。 赵忠等人听到吕强自杀的消息后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又对刘宏说:“这吕强见了传召,还不知道陛下所问何事,就仓促自尽,必是畏罪自杀,请陛下明鉴!” 刘宏一听有道理,正常人见到传召怎么会选择自杀呢?肯定是怕东窗事发才畏罪自杀,这进一步坐实了吕强的罪名。 随后便下令对吕强的亲属等实施抓捕,财产等物一律没收充公。 吕强死后侍中向栩又向刘宏上书痛斥宦官的种种罪行,并提出了一个非常新颖的扫平黄巾的办法 “不欲国家兴兵,但遣将于河上北向读《孝经》,贼自当消灭。” 刘宏一看这奏章都懵了,随后反应过来都给他气笑了!这他娘的叫什么办法?不用出兵,叫人对着张角军队读《孝经》? 他刘宏是爱享乐,但不是傻子! 张让看了也乐坏了,朝廷上下还有如此“聪慧”之人?赶紧进言道:“陛下,我看向栩必然是张角埋伏在朝廷里的内应,想要里应外合。” 刘宏可不管他内应不内应的问题,就这一手办法他就忍不了了,下令张让将向栩抓捕到黄门北寺狱杀了。 向栩的死并没有浇灭大家上书弹劾宦官们的热情。 郎中张钧紧随其后上书:“窃惟张角所以能兴兵作乱,万民所以乐附之者,其源皆由十常侍多放父兄、子弟、婚亲、宾客典据州郡,辜榷财利,侵掠百姓,百姓之冤,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宜斩十常侍,县头南郊,以谢百姓,遣使者布告天下,可不须师旅而大寇自消。” 张钧的论点几乎和傅燮一般无二,都认为黄巾的根源在于十常侍作乱,只要能够解决好内部问题,外部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刘宏收了不知道多少封弹劾怒骂十常侍的奏章,他也有意敲打敲打十常侍,将十常侍都召入宫内,把手里的奏章一一分发给他们观阅。 十常侍一看就有点慌了,很多人弹劾他们,他们是知道的,但这次皇帝将他们召入宫说明事情有些大条了,他们也有些拿不准刘宏的意思,只能集体演技爆发。 张让带头,十常侍全部跪倒在地,帽子摘了,鞋袜脱了,哭诉着:“陛下,请允许我们到诏狱自首,将我们的家产全部充公用作为军费,也好让将士们早日平定叛贼。” 说得那叫一个真切,要不说人家能得宠呢!眼力、演技各个方面就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该当爷的时候趾高气昂,该当孙子的时候也一点不含糊。 这一出搞得刘宏也不好说什么了,眼看敲打的目的达到,叫起了张让等人,让他们穿好服饰回到府上担任原职,同时怒斥:“张钧狂徒之言,莫非十常侍就不能有好人?” 十常侍等人吃了亏自然不能不了了之,反手诬告张钧信奉太平道,将他捉拿入狱,拷打致死! 眼见连番上书不仅没能扳倒十常侍,反而是死了不少士人,众人也停止了弹劾十常侍。 第十章 杨赐进言失太尉,刘备入府作郡丞 百官刚消停了没几天,前线战报的消息又传来了。 朱儁兵败颍川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回了洛阳,这让刘宏的心里阴云密布,他原本的看法太平道发动的基本是底层百姓。 没读过书,更不可能练过武,朝廷大军到后应该是横扫无敌才对,哪知道这第一仗就败了,虽不是大败,但也助长了叛贼嚣张的气焰。 传到洛阳的坏消息并不止这一条,幽州广阳郡和兖州东郡的消息接踵而至。 东郡卜巳与王度肆虐仓亭、东阿一带,虽然不如其他几个州郡的黄巾势大,但地理位置比较特殊,渡过黄河往上,便能与冀州张角部完成会合。 广阳郡的消息更加糟糕,幽州黄巾渠帅程远志及其副将邓茂统领五万黄巾军在广阳与官军对峙一个多月,前不久两军交战之中,程远志斩杀了幽州刺史郭勋和广阳郡太守刘卫。 程远志部在广阳郡烧杀抢掠之后大军已向着涿郡方向出发。 听到这些消息后正在西园玩乐的刘宏瞬间没有了兴致,当下便遣散了后宫妃嫔,派一小黄门急召太尉杨赐入宫。 不多时,杨赐来到了宫内。 “臣拜见陛下。” “杨太尉,幽州、兖州、豫州皆有战报发还,你先观战报。”刘宏示意小黄门将战报递交给了杨赐。 杨赐简单翻阅,面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对于此情此景,他心中早有预料。 “杨太尉,朕欲召朱儁回洛阳治兵败之罪,你意如何?”刘宏面上森然冷笑,语气中夹杂着诡异肃杀之感。 “陛下,万万不可!易一军之主将乃战场大忌!”杨赐急忙出声,他知刘宏心中有气,但主将绝不能换。 “不换?那杨太尉可有应对之策?如今朱儁败退,皇甫嵩又回报进驻长社静观其变。”刘宏站起身,怒瞪着杨赐道,“朕开武库,出西园之财,是让你们平叛的!不是让你们去打败仗的!” 终于是爆发了,从洛阳抓捕到马元义,知晓里应外合计划,到后来黄巾全面起义,甚至宦官与之勾结,逼得自己尽出西园之财,解党锢之政。 刘宏的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子怒气没法释放,现在全撒在了杨赐身上。 杨赐自然能够感受到刘宏的怒气,他此时也没有很好的应对之策,“陛下,太平道之乱非今时今日一夕之功,其根本由来已久也!” “太平道传道之初,朝廷不加以阻止,反任其传道,朝中官员与之往来者不胜其数!” “够了!”刘宏死死盯着杨赐,眼中流露出杀气。 杨赐抬起头颅正视刘宏,丝毫不退却,杨赐是不怕死吗?他当然怕,但他是文人,若尽忠进言而命丧帝王之手,对他来说比死更值得,哪个文人不想流芳后世,得一忠臣之名? 刘宏现在气极了,这就是他的处境,忠臣都在唱反调,自己杀了寒人心也控制不住局面,真能帮自己的又尽是些恶徒。 也有人说直接跟自己的忠臣一块干不就行了,忠臣只是对汉室尽忠,并不代表他的所有决策一定是对的,有可能越用越糟糕,更有可能会被忠臣们拉帮结派彻底架空。 他们忠的是汉室,并不是只忠于他刘宏一人,像他现在这么个享乐法,真要是忠臣掌了权,早把他弹劾下去另立新帝了。 “滚出去!”刘宏怒极而喝,他刚才差点就想杀了杨赐,终究是理智战胜了愤怒,一想到杨家三代太尉和杨家门生,这杨赐就不能杀。 杨赐则抬头挺胸走出了宫,他进宫没提供任何对策,但此时自我感觉确实很良好。 “传令!太平道贼人日益猖獗,杨赐身为太尉,讨贼不力,罢杨赐太尉之位,命太仆邓盛接替太尉之职。”刘宏说完便摆摆手叫宦官们都出去,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幽州,涿郡。 刘备得关、张二人,又得张飞之财,后得大商之助拉起了千人队伍,在涿郡四处讨伐黄巾,灭了几股未成气候的黄巾。 身为涿郡太守的刘焉自然也是听闻了刘备的名号,召见了刘备。 “在下刘备,参见太守。” 刘焉一观来者三人,俱是仪表不凡之人,为首刘备一身铁甲,仪表堂堂,腰配双剑,目光灼灼,气度不凡。 刘备左侧立一九尺大汉,长髯垂下,站立场中如擎天之柱,手中握有一柄偃月刀,刀身上还沾染着血迹,一双丹凤眼之中透出令人胆寒的神光。 右侧一八尺壮汉,双目如铜铃一般,面相好似山林野兽使人望而生畏!手中丈八蛇矛如毒蛇吐信,刃上血迹显示着他的战功。 刘焉站起身问道:“你身后二人是?” “身后二人乃是我结拜弟兄,关羽关云长,张飞张翼德。” 关羽、张飞皆是抱拳一礼,没有开口说话。 “三位之功我在郡府早有耳闻,真是我涿郡豪杰!”刘焉看出三人不凡,走到三人身前夸奖起来。 “太守谬赞,我等不过是为保家卫国略尽一份绵薄之力。”刘备谦虚道,“说起来我与太守还颇有缘分。” “哦?你我今日初见,何来缘分?”刘焉不解问道。 “我祖先乃中山靖王,祖上涿鹿亭侯因酎金而被削去爵位,如今居于涿郡,年少时曾于北中郎将卢植门下学习,如今太平道贼寇侵我大汉疆土,我理当讨贼!” 刘备一番话义愤填膺,既和刘焉拉上了关系,又搬出一座靠山卢植。 灵帝刘宏虽然下发了募集义军抗贼的旨意,但仅限于官府进行,像刘备目前私人募兵进行武装活动,真论起来是可以治罪的。 刘焉一听刘备与自己同宗同族,而且是西汉王室后代,刘焉一下就对刘备充满了好感,刘焉自身是西汉鲁恭王的后代,在东汉不能凭借宗室身份为官,可以说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打拼出来的。 同为西汉宗室后代,他也明白刘备的难处,刘备想要出仕是很难的,一番话下来让他也有了提拔刘备之心,从刘备的行径中他能看出刘备并不是能被他收服的人。 但这并不妨碍他与刘备结下一份交情,刘备三人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自己今日提拔之情,日后说不定有大回报。 “说得好!叛贼侵我大汉土地,若我汉室之人无动于衷,岂不数典忘祖乎?你我皆是汉室之人,不如以后叔侄相称,如何?”刘焉拍了拍刘备的肩膀。 关羽、张飞则更加高兴了,刘焉是出了名的汉室宗亲,如今得到他的认可,说明刘备的身份是可靠的,三人举事并不久,有了刘焉一郡太守的关系,距脱离白身之日不远矣。 “自然是再好不过!”刘备也是大喜过望,没想到刘焉这么给面子,直接就与自己落实了一个叔侄关系。 “贤侄如今尚无官职?”刘焉知道,叔侄是虚的,真想结交情还得给点实在的真东西。 “说来惭愧,备尚为白身。”刘备说着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既是汉室宗亲,又是卢植门生,混到现在还是个白身。 “无妨,贤侄今日起便代行郡丞一切相应事务,官职印绶待叛乱平定之后我亲自表奏陛下!” “如此大恩,备先行谢过!” 刘备也没想到刘焉竟然直接将实权下放给了自己,出仕便是年俸六百石的郡丞,这个起点可不低啊! 现在正是战乱之时,郡丞一职主掌兵马,不能与平时的郡丞相提并论,权力只大不小。 给了官职后刘焉又设下宴席款待了刘关张三人。 次日刘备接手了涿郡现有部队,共有三千余人,加上他自己的千余人总共有了四千多兵力。 两军并没有进行合练,公家的东西和私人的东西可不一样,这点刘备还是掂量得很清楚的。 他仍然相信自己对于局势的判断,这天下必然会形成割据态势,到时候听命于自己的人马才是自己的资本。 好消息是刘备自己的千余人也吃上正经军粮了,不用他自己负担开支,也算是节省了一大笔钱。 刘备接手了涿郡军队、防务等事之后逐渐变得有些无聊了起来,涿郡黄巾的苗头在刘关张三人之前的东征西讨之中,全部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刘备只能带着关羽、张飞每日操练军队。 “大哥,这鸟日子咋过得不如咱以前了?”张飞是个急性子,有啥说啥。 “三弟,不可胡言乱语!”关羽在旁出声制止,他的履历并非他口述的那么简单,一个杀人犯每次出口漂亮话一溜一溜的? 一个杀人犯懂良禽择木、明臣遇主? 他很清楚这种话若是被有心人传到刘焉耳中,那就麻烦了。 “我这哪是什么胡言乱语!”张飞一下子就急了起来,“之前我们四方讨贼,扫平贼寇,何等意气风发!” 说着,张飞走到一边,撇过头,“现在进了郡府,有了人马反倒是缩在府里享乐,不去讨贼了!” 刘备接手兵务后,广阳郡的消息自然也是传到了涿郡,刘焉知敌军势大,便下令紧缩涿郡防务,不得轻举妄动。 “三弟,切莫心急,之前所讨贼寇皆是小贼,如今广阳贼寇势大,仅凭手中人马贸然出击,必然落得兵败。”刘备苦口婆心的说道。 “军队出征必须求胜,胜之同时需设法保全手下将士,他们都是来保家卫国的,他们的家里也有父母妻儿,若战死沙场,谁来替他们照顾家人。” 一番话下来,说得张飞有些不好意思,两旁军士也是感动非常,皆是望着刘备,眼中赤诚一览无余。 之后不久刘备说的话便被军士们传遍军中,为刘备赢得响亮声名! 第十一章 玄德说服刘焉出军 邓茂阵前挑衅关羽 刘关张三人在涿郡每日整顿军事,程远志和邓茂也带领着麾下五万大军进入了涿郡地界。 刘焉自然是第一时间便接到了消息,急忙叫刘备前来议事。 “叔父,可是贼寇来袭?”刘备刚进门就开口道。 按他估算来看,广阳郡的黄巾军也应该到了涿郡地界了。 “贤侄所料不差,正是广阳郡贼寇来袭,前方传信贼寇从广阳城出发,现已渡过圣水,往涿县袭来!” “叔父莫急,我立马整军出发,必将贼寇荡平!”刘备之声回荡在堂屋之内。 “贤侄,我知你文韬武略,可贼人领兵五万,寡不敌众啊……”刘焉说着说着没了声音,他知道刘关张三人四方征讨颇有才能,但四千对五万,他再有信心也不觉得能获胜。 “叔父,战场之势并不只在于兵众多寡,贼寇人众却无兵器、甲胄,且多为流民,常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见刘焉信心不足,刘备开始了他的演讲,“而我军皆是青壮之士,征募月余,日夜操练,部分军士跟随我四方征讨,可算作久战老兵。” “如今贼寇侵我家园,是不义!身为大汉子民做反汉之事,是不忠!我军保家卫国是尽忠孝之举!忠孝之师战此不忠不义之徒,焉能不胜?”一番话掷地有声。 刘焉不知怎的,听完刘备一番话后心中也驱散了几分心中的不安,“贤侄之言在理,尽快整军出发,后勤补给等我会征发民夫一应解决,让你无后顾之忧!” “多谢叔父,备先告退。”说完,刘备便退出堂屋,直奔校场而去。 一见刘备回来,张飞立马迎上前,“大哥,太守何事召你?” 关羽亦在一旁,虽未出声,但脸上仍能看出期待,他只是不像张飞一样表露得明显,他心中也是一样的想征战,而不是在郡府里安逸生活。 大哥刘备通过太守刘焉的关系算是捞到官位了,正式任命还未下发,但实权已握在手中,自己和三弟张飞还是白身,不立功勋如何摆脱白身? “贼寇已渡过圣水向涿县出发,我已说动太守,立马整军出兵!”刘备声音不大,可一番话落在关羽、张飞耳中却如炸雷。 “哈哈哈哈!终于有事干了!”张飞仰天大笑,十分豪放。 关羽虽未说话,可眼中的笑意与自得抚髯的右手却藏不住他的兴奋。 “事不宜迟,立马整军出发!” 三人分头行动,点齐兵马,鼓舞士气,准备出征。 上次刘备和张飞的讲话被士兵们传遍了整个军营,军营的士兵们爆发出了对刘备的强烈归属感和狂热。 一听要跟着刘备上前线讨贼,一瞬间军营里的士气被无限拔高,士兵们争先恐后,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自己在保家卫国,刘将军是好将军等口号。 上下一心,整军非常顺利,大军很快便从涿县出发往北。 刘备骑一白马居于领军阵前,关羽骑一枣红色马居大军左翼,张飞身骑“乌云盖雪”居于大军右翼。 行军一日,大军在路上安营扎寨,为了轻装出发只携带了少量口粮,剩下的则依靠刘焉征发民夫来完成补给。 次日一早,天刚有亮光,大军就再次启程,刘备深知现在上下一心,士气高涨,是整支军队战斗力最强、最凝聚的时候,一定要尽快找到敌军,利用这股气势一次性冲垮敌军。 曹刿曾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大家都憋着劲儿,若长时间找不到敌军,一直在行军,士气无疑会跌落,再碰上敌军难免落得大败。 大军刚走了没多久,刘备急忙勒马大喝:“停!” 指令下传,两边旗令快速挥动手中旗帜,大军瞬时停在原地。 两侧关羽、张飞急忙凑过来。 “大哥,可是有什么发现?”张飞急性子一点憋不得,立马发问。 刘备并未回答,翻身下马,趴伏在地面上一动不动,耳朵紧贴着地面,聆听着细微的声响。 少顷,刘备起身,“远处有一大片杂乱之声,听起来人数颇多,声音杂乱无章,想必就是叛军。” 刘备自小便生得一对大耳朵,幼年时还常常被玩伴取笑,大耳朵也为他带来了异于常人的听力,常常能听到远处之声,细微之声。 关羽、张飞都是一惊,他们丝毫没有察觉,以前刘备从未跟他们提过听力,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 “来得好!我早就手痒了,大哥!分一千人予我,我定杀得叛贼片甲不留!”张飞粗声粗气的说道。 “三弟!切不可鲁莽!忘记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了吗?”刘备马上扼住了张飞的幻想,“我们既要求胜,更要求全。” “是啊,三弟,战场之上,万万不可鲁莽行事。”关羽附和道。 大哥、二哥都这么说了,他张飞只能打消了想法。 “大军轻声慢行至前方大兴山脚下,列阵待敌!”刘备观察了地形后发出指令。 传令官将命令层层向后传递,大军缓缓向着大兴山脚靠近。 “渠帅,前面就是大兴山了,过了大兴山离涿县就不远了,按我们现在的速度,太阳落山前就能赶到。” 说话之人头戴黄色布帽,上身一个简陋胸甲护住躯干,右手提着一柄厚重的九环大刀,骑着一匹杂色矮马,应该是中原马匹。 “嗯,要尽快攻破涿县,穿过涿郡与大贤良师会合。” 回话之人同样骑着一匹杂色矮马,披头散发,头上扎一黄巾,身着纯色黄袍,护甲藏于黄袍之内,手提一柄长刀,成色颇新,制式像是官家之物。 两人赫然是幽州黄巾渠帅程远志及其副将邓茂。 两人在广阳郡大肆烧杀抢掠,开了官府仓库,抢了不少兵器、甲胄、马匹。 前期两人是步战,邓茂依靠手中祖传大刀,杀人无数,开仓后得了官府马战长兵也舍不得换。 程远志立马更换了一柄长刀,甲胄并不多,只能装配麾下少量军士,大部分军士仍是手持农具,身着粗布麻衫,有的人粗布衣服都是抢来的,足见这些人参与起义之前的生活条件有多恶劣。 本来抢获了不少马匹,可是麾下的人都是农民、流民,压根不会骑马啊!最后只能留了两匹程远志和邓茂骑乘,余下的都杀了开荤。 此时天还未完全放亮,天地之间充斥着雾露之气,能见度并不是很高,可程远志与邓茂并未在意,他们从广阳郡一路杀过来太过顺风顺水。 只在广阳郡城苏县与官军对峙久了点,但全程也是压着官军打。 大部队也没个什么阵形,大家就在两位主将的带领下往前行进,有的走得快,有的走得慢,说话的说话,还有脱离部队到旁边撒尿的。 黄巾军不紧不慢的往大兴山行去,靠近之后邓茂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渠帅!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人?”邓茂指着大兴山脚下的一处阴影说道,这一处阴影颜色颇深,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正在马上闭目养神的程远志也是睁开了眼看向邓茂所指之处:“嗯?还真是,传令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黄金这边传令全靠吼,霎时间队伍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吼声。 刘备这边当然也能听到,刘备已从阵前转到了阵后,一军主帅居于阵后更为合适,方便主帅观察战局及时作出指挥。 关羽一人居于阵前,手中偃月刀垂于地面,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长髯被晨间之风微微吹动。 张飞居于阵侧,一双大眼瞪着程远志大军方向,胡须根根怒张,丈八蛇矛紧握在手,随时准备杀敌。 两军距离不断缩近,程远志看到了晨雾阴影中出现了一抹亮光,像是兵器所发出的,不过能见度低,看不清晰。 大军再度行近,程远志看清楚了,那是一柄偃月刀,刀柄上是一青龙张口,亮光正来自刀身。 往上看起,持刀人乃是一高大壮汉,晨雾之间能看到枣红色的面庞,却看不清其人双目。 “邓茂,上前试探试探敌将深浅!”程远志侧身对邓茂说道。 “是!渠帅。” 邓茂腿夹马肚,脱离大军向前,这才看清了,一长髯大汉手持青龙偃月刀垂于地面,自己与他丹凤眼对视,竟有些止不住的打冷颤,只觉那眼神瘆人得慌! “前方何人!”邓茂停马,手中九环大刀指向关羽。 “尔等贼寇,快快下马,束手就擒!否则关某之刀必饮你之血。”关羽并未正面回答,而是直接给了一个死亡预告,同时手中青龙偃月刀一挥舞,一双丹凤眼骤然睁开瞪向关羽。 “尔等必是涿郡军队吧,竟叫我下马受降,可笑!幽州刺史郭勋、广阳郡太守刘卫皆命丧我手,死前亦如你等狂妄自大,想饮我血,那你得问问我手中宝刀答不答应?” 本来邓茂见关羽容貌雄伟,目光瘆人,还有点害怕,但听了关羽一番话反而是激起了他的斗志,想到自己从广阳一路打过来没吃过败仗,不由得自信心爆满。 加之程远志与大军已行至身后,更是为他增添足了气势,别说关羽了,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自信能跟他干一下子! 第十二章张飞奔马刺邓茂,关羽提刀斩远志 在大军侧翼的张飞看二哥和贼寇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也不动手,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双腿一夹马肚,乌云盖雪直接冲出,张飞之声也是由远及近:“贼寇,燕人张翼德在此!速速与我决一死战!” 邓茂看见雾气之中冲出一匹高大乌黑骏马,马上骑乘着一个黑脸汉子,两个眼珠子怒瞪着自己,一条蛇矛夹于腋下,矛头直指自己。 涿郡大军也是发出大喝为张飞攒劲,“威武!威武!威武!” 黄巾军在程远志的示意下也是不输场阵,只不过喝彩声有些杂乱无章。 邓茂的处境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左手勒缰,右手九环大刀拍马屁股,向着张飞迎去。 两人两马接近后,张飞左手撒开缰绳,握在蛇矛前方,右手握在矛杆尾部,身子挺直,腰身略扭转,矛如天降陨石由高往下斜指,指的正是邓茂心窝。 邓茂一看,也不敢大意,九环大刀格挡在身前,他此时只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换一柄长兵,现在马战以短对长,真是吃了大亏了。 张飞骑的是塞外马匹,加持的冲击力等远远高于邓茂,只见他矛杆已高举过头,矛头微微晃动,迷惑邓茂的视线,让邓茂不知他到底欲攻向何处。 “呔!”张飞声如炸雷,这一声凭空增添了不少气势,蛇矛电闪般刺出,直向邓茂心窝而去。 邓茂一手持在刀柄,一手支撑刀背,妄图挡下张飞这一矛,可刀身上传来的巨力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一双手再也无法支撑,只听“叮当”一声,九环大刀应声坠地,与此同时,蛇矛从邓茂后背透出,护甲已被穿透,身上涌出的鲜血浸染了黄色的衣衫,眼神也逐渐涣散。 一击毙命! “哈哈哈哈哈!”张飞豪放一笑,双手如同撬动杠杆一般将邓茂从马上撬了下来!“我道贼人如何厉害,不过空有其名罢了!” “威武!威武!威武!”刘备军中爆发出浩大的声势。 反观黄巾,所有人眼睛里都写满了恐惧,那杆蛇矛上还向下滴落着鲜血,张飞俨然成了他们眼中的猛兽杀神。 程远志一看邓茂失利,耳边之声停息,知道局势不妙,自己若退今日必败,上前一搏,撑个三两招,让手下人明白敌军并非不可战胜,再发动大军以人数优势取胜。 程远志不禁自得,自己能当渠帅,那是有一定天赋在的。 赶紧拍马而出,手中一柄长刀挥舞生风,看得出其武艺不低,以前肯定不只是农民这么简单。 “来得好!”张飞正觉未杀尽兴,一双眼中尽是嗜血之光。 “三弟,交给我吧!”关羽说道,刚才本该是他迎战邓茂的,结果被张飞抢了先,若此人再被张飞斩首,自己这一趟岂不是无功而返? 毕竟是二哥,张飞也只能给面子,勒住自己的乌云盖雪停在原地。 关羽则驾马杀出,右手单提青龙偃月刀在后,并未拖刀,身子略微侧着,左手左肩居于前。 两人不断接近,关羽虽没有张飞那等骇人的声势,可与他交战却总觉得周围弥漫着悄然无息的杀气。 程远志觉得邓茂就是吃了以短对长和后手的亏,所以他决定自己先手出击。 中原马匹比塞外马矮小不少,冲击力也相差较远,可此时人借马力仍然是不可小觑。 程远志手中长刀非常果决的斜向劈砍而下,目标正是关羽的头颅!他是想一刀削首! 刚才他见了张飞的武艺还是有点怕的,此刻换了一个人,他还以为关羽武艺不及张飞,想要速战速决以振军心,不过现实却是戏剧化的。 关羽此时的姿势看似漏洞百出,左肩左手在前,甚至背部都有些展露着,可这正是诱敌深入,后手克敌的单提刀! 只见他毫不慌张,腰身再度向右扭转,左手上握,将刀尾高高提起,正是献钻压枪! 刀柄与程远志挥砍来的刀身相接在一起,尾部铜鐏闪着金光,关羽重重向下一压,两人的力量天差地别,关羽向来膂力过人,不然她也不会选择打造一把偃月刀作为自己的兵器。 程远志的长刀毫不意外的被压下,关羽压下程远志的长刀,偃月刀已转换为了刀头居上,刀尾朝下。 腰身猛然发力扭转回来,带动手臂,青龙偃月刀向下斜砍,一刀砍中程远志没有护甲保护的脖颈,砍中之后刀势不停,直直的将程远志分成两半。 头颅和右肩连在一起被砍落下来,掉在地面上,程远志的眼睛还睁着,满目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怎么也想不到涿郡拉起的队伍里竟有两名比刺史手下将领还猛的猛将。 关羽挥舞手中青龙偃月刀,一个盘刀再次回到右手单提刀之势中,刀身上的鲜血也被抖落干净,丹凤眼微微眯起,左手自得的抚了一把长髯。 “二哥刀法出神入化啊!”张飞凑上前来,嘴中夸奖着,可眼中毫不掩饰狂热的战意。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名将与名将之间,自然也要分个高低,当日在街面上两人拳脚往来之间未分出胜负,被刘备化解。 如今看关羽偃月刀法出神入化,便又起了一争高下之心。 关羽自然看出张飞想法,比武凶险,三人已是结拜兄弟,必然不能再比武。 五万黄巾大军现在是群龙无首,渠帅、副将皆被阵斩,众人只有恐惧,半点战斗之心都没了。 “哐啷”随着第一个人丢下兵刃逃跑,五万黄巾大军全部开启了逃亡之旅! “咚咚咚!”刘备军阵后方,三声短促鼓声响起,士兵们闻鼓而动,军阵向前方冲去。 “杀啊!杀啊!”战场上吼声震天,张飞也是加入了这场杀戮追逐之中,他刚才一招斩杀了邓茂,完全没尽兴。 关羽勒马停在一旁,没有动作。 军阵向前而去,刘备也骑着马到了关羽身旁,有些好奇的问道:“二弟为何不随大军冲杀?” “罪不在民,此等人说是贼寇,实是流民,我不忍多造杀孽。”关羽闭上了眼睛,他是在底层生活过的,他深知百姓们水深火热的日子,罪应该归咎于煽动这些人反叛的人身上,要他拿这些人的生命去铸军功,他实在不忍心。 刘备也有些唏嘘,他未得张飞之助、刘焉之助时也是一织席贩履的市井之徒,与这些人没什么分别。 “我亦知罪不在民,可五万人众,不击溃他们,他日被有心之人利用必再卷土重来!” 两人交谈之间,前方战事正一面倒的进行着,黄巾全员都在逃命,大部分人武器、农具都丢了,只为跑得更快。 刘备军基本上是进行无伤补刀,黄巾军五万大军,战线绵延较长,在后方的大部分部队基本已经跑得没影了。 剩下的人杀的杀,降的降。 “大哥!二哥!此战大捷啊!”张飞奔马回来,兴奋的声音传到刘备、关羽耳中,“现在正在情理战场,我估摸着俘虏了至少有三四千人,杀敌至少也是四五千人!” 张飞这个人很简单,也是个急性子,他没考虑那么多民不民的,他就知道朝着目标干事就成,和刘备出来创业,那就是要拿到功绩创业成功。 这次出来杀敌,那就是杀敌,没什么别的好说。其实匡不匡扶汉室他都无所谓,他只需要朝着目标进发就行了。 “此战二弟、三弟首功,待回涿县后我亲自向太守说明。”刘备一开始也没想到此战会如此顺利,当初是觉得关羽、张飞应是当世猛将,可没想到这么猛! 两人直接将敌将斩首,大军更是没折损一兵一卒就击溃了五万黄巾,简直像是在做梦! 三人初次大战役告捷,后人以此事赋诗曰: 英雄露颖在今朝,一试矛兮一试刀。 初出便将威力展,三分好把姓名标。 回到涿县县城,刘焉接到消息知三人大胜,亲自出城迎接三人,开仓设宴犒赏全军,随后亲自撰写军报快马传回洛阳。 身处冀州的卢植也是顺风顺水,他与副将护匈奴中郎将宗员自河内郡出发,进入魏郡。 在魏郡接连交战黄巾小股兵力,尽皆获胜,如今魏郡之地已收复十之五六。 冀州与幽州毗邻,情报沿途传回洛阳,自然也要途经冀州,卢植自然也知道了幽州大捷的消息。 卢植也是涿郡人,听闻涿郡大捷,家乡未被贼寇践踏,自然是笑逐颜开,同时也注意到了带军将领是刘备。 曾经卢植在外随各位大师学习,学习后回涿郡开班授学,教授众多弟子,他自然不可能每个都记得住,但刘备还是有印象的。 古时授学可不像今时今日,没有关系你肯定是没办法跟随名师学习的,公孙瓒就是太守老丈人想办法给他弄得名额,后来公孙瓒越来越出色,自然也成了卢植的得意弟子。 对刘备有印象,是因为当初刘备是以宗室身份来求学的,宗室之人自己当然没法拒绝,后来还关注过一段时间,可刘备却像销声匿迹了一般。 现幽州大捷的消息传来,不禁让卢植回想起了自己这个学生。 幽州的胜利也让卢植调整计划,他准备写信给涿郡太守刘焉,调刘备率军南下与自己夹攻冀州,自己也放开手脚全面进攻,以期早日收复失地。 wap 第十三章 两军僵持长社,刘靖妙计破敌 北方战事接连获胜,相较之下豫州一带则显得有些寂静,皇甫嵩顺利进驻长社后便没有了动静。 朱儁兵败后撤出了颍川郡地界,驻扎在颍川郡与河南尹交界上的新郑。 波才知晓了朱儁与皇甫嵩的驻扎地后选择了前往长社,在没有跟其他黄巾会合之前他还是不敢前往河南尹放肆。 河南尹毕竟是大汉的中央之地,去了之后多半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波才率大军赶到长社后对长社县城采取了包围态势,想逼皇甫嵩出城决战,黄巾军人数虽多,可真要实打实攻城的话还是有点不够看。 城里驻扎着皇甫嵩带来的精锐将士,可不是之前攻的那些连郡府兵都参差不齐的城池。 皇甫嵩压根没想跟波才交战,打算据城而守。波才也不傻,大军围而不攻。 两人一来二去在长社僵持了半月有余,得亏是北方战事接连获胜安抚了刘宏不安的心,否则皇甫嵩就该被问罪换将了。 此时,长社南方的许县,一匹高头大马飞速奔向城门,马蹄所过之处扬起阵阵黄土。 城门之上,一身着制式甲胄,腰悬刀刃之人看了一眼来人后说道:“开城门!” 此人正是陈王府上家仆刘大! 进城后那人上了城楼向刘大禀报:“统领,今日贼寇波才不无任何变化,皇甫将军仍守长社城。” “好,你下去休息吧!” 得到情报后刘大快速走向县令府上将情报消息告知了刘靖。 “哎,如今贼寇势大,士气正旺,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天时啊!”刘靖略一叹气道。 他当然记得这载入史册的一战!此战是皇甫嵩辉煌生涯的开始,一个火攻让波才大军尽皆溃散,随后扫平三郡之地。 想到火攻,刘靖顿时想起自己好像从皇甫嵩处学到了火攻!立马打开了能量面板查看。 【姓名】刘靖 【年龄】14 【统率】53 【武力】52(5) 【智力】50 【政治】50 【魅力】95 【特性】学习(系统赋予特性,可跟从他人学习获取特性、属性) 远矢(其麾下弓箭手射程、命中率增加) 火攻(采取火攻时成功率提升) 勇将(冲锋陷阵,易在战阵之中斩杀敌将) “哈哈哈哈!”刘靖查看属性后突然大笑起来。 “世子?”刘大在旁边被吓了一跳,心想刚还在叹气,咋突然笑起来了?咱这世子该不会 “我已想到破敌之策!”刘靖目光坚定看向前方,“立马加派两名斥候夜间监视波才部,将波才部驻扎地形一草一木全部画下来。” “喏!”刘大虽有些不解,可没有问出口。 长社城内的皇甫嵩此时正头疼不已,进驻长社日久,一直避战,导致麾下军队的士气逐渐低落。 军中上下颇有议论之声,大部分组成都是新募青壮,未上过战场,长社城外驻扎着七八万人,从城头看过去密密麻麻一大片,让人不寒而栗。 “哎!”皇甫嵩一声低叹,若不是朱儁首战告败,今时今日也不会如此被动。 傅燮刚进堂屋,便听到皇甫嵩的叹息,“将军可是为战事所烦?” “军中上下士气渐低,不是好征兆啊!”傅燮是皇甫嵩从北地带来的,算是他的心腹,直接将自己所烦恼之事告知了对方。 傅燮听完也陷入了沉默,你让他做一个先锋,那他肯定能做好,你要让他分带一军也能完成,可你要让他做主帅去思考大战略,大局势或是军中细节,他就不一定能胜任。 皇甫嵩自然也知道这些情况,转移了话题:“许县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当初皇甫嵩带军欲入长社固守,召集了傅燮、刘靖两人议事,傅燮作为副将没有发表观点。 刘靖则选择了与皇甫嵩分兵,互为臂助,皇甫嵩战前说过数次不干涉刘靖部的独立行动,便与刘靖分兵,刘靖进驻许县,他固守长社。 波才部并不是专业军队,斥候等也是临时拉起的,刘靖部队人数较少,行军较快,在波才部发现之前就接管了许县,进行闭城封锁,进出内外皆要得到刘靖的允许。 到现在波才都不知道颍川郡还有一支军队的存在。 “没有消息,那小子进了许县就跟失联了似的。”傅燮苦笑着回道。 “明日将军士们都集结到校场,不能再仍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了。你出去吧,我再想想破敌之策。”说完皇甫嵩继续看起了地图。 傅燮看着皇甫嵩桌旁饭菜,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将军记得进食,你若是病倒了我们就真的没办法杀出去了。” 皇甫嵩头也没抬,专注的看着地图,嘴上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翌日,两万大军整齐集结在校场之上,制式甲胄、兵器,个个站得笔直,表面上看过去像是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精锐军队。 可仔细看每个军士的眼神,都透露着紧张、复杂、害怕、迷茫等情绪。 队伍集结完毕站了一会儿,皇甫嵩才来到校场,登上了点将台,一双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台下一个个士兵。 每当皇甫嵩的目光扫过来时,士兵们总是转开眼睛,不敢与之对视。 “这就是我带出来的军队吗?”皇甫嵩声音不大,可落在每个士兵的耳朵里,却觉得刺耳极了。 这一句不像在询问,而像是质疑。 “你们当中有举国最精锐的北军五校、三河骑兵,有我从北地带来见过血的边军,还有保家卫国的有志之士。”皇甫嵩继续说着:“你们看看你们现在,哪还有一丁点保家卫国的样子!未战先怯!懦夫行径!” 这一句戳中了士兵们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被看穿的羞愧让他们低下了自己的头。 皇甫嵩并未结束他的讲话:“是不是看见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军害怕了?不敢上场了?如果我今天打开城门,你们问问自己,你们还有勇气上去跟敌人厮杀吗?” “告诉你们!兵有奇变,不在众寡!若人数能决定胜负,那还操练什么?当初乐毅率五国连军伐齐,连下齐国七十余城,齐国都快被打灭国了!” “齐将田单临危受命,率族人于即墨城内抗击乐毅,与之交战五年,五年守城不败,后以火牛阵大破敌军,收复失地七十余城!你们只需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如何破敌我已有对策!” “皇甫将军!皇甫将军!皇甫将军!”慷慨激昂的演讲终于收到了成效,最先醒过来的是北地郡军队,他们本就是皇甫嵩手下的军队,自然要支持皇甫嵩。 随后全军将士皆是高声齐呼,士气振奋。 其实皇甫嵩心里压根没有破敌之策,只是为了激发士气脱口而出。 见效果达到了,皇甫嵩便命令全军操练,自己与傅燮返回府上。 “将军已有破敌之策?”回去的路上,傅燮问道。 皇甫嵩摇了摇头,并未出声。 傅燮心里也猜到了几分,若有对策的话自己应该早就被叫过来了。 刚回到府上,一个士卒手拿一支羽箭走了进来:“皇甫将军,您出去之后,城楼那边飞来一支箭矢。” “嗯?”皇甫嵩和傅燮一听都严肃了起来,心想难道波才耐不住要攻城了? 接过箭矢后皇甫嵩仔细一看,箭支制作非常精良,比一般军队所使用的箭支更好,绝不可能是波才军的箭矢。 “好像有刻痕?”傅燮眼尖,看到箭杆上好像有几道划痕。 皇甫嵩将手中箭矢捻转一圈,发现了箭杆上的刻痕,上面刻着“今夜火攻”四个大字。 “傅燮你看看。” “今夜火攻?这难道是师弟射来的箭矢?” “嗯,我看像,这箭矢制作精良,像是大家族射艺所用箭支,波才军中绝不可能拥有。”皇甫嵩说出他心中所想。 “的确是,这等箭支军队是不会配备的。可今夜火攻?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傅燮说道,刘靖只是别部司马,现在直接来说今夜火攻,显得有些喧宾夺主。 “你过来看。”皇甫嵩已经走到地图前圈圈点点,“长社地处两水之间,但敌军扎营处并不靠近水源,若趁夜色进攻,敌军必定无法取水灭火。” 傅燮看着地图点了点头。 “回来的路上你注意到没有,今天的风不小啊!”皇甫嵩看向傅燮,“吹的是北风,许县居于南,北上长社,乘北风之势放火烧营,贼寇在劫难逃啊!” 傅燮有些惊讶,回来路上他都没怎么在意,皇甫将军竟敏锐的察觉了风向风势记在心中。 “你这师弟还真是个将才啊!想来他早就有破敌之策了,只是在等这北风!”皇甫嵩顿时心情一片大好,“他身在许县,却对长社敌军动势了如执掌,深得兵法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是啊,我与老师书信往来,老师常说小师弟乃栋梁之材!”傅燮也是笑着说道,小师弟想出了破敌之策,他的心里同样非常开心。 “傅燮,随我到城楼上观!” 两人得了刘靖的传信后心情一片大好,步伐都轻快了许多,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城楼之上。 “哈哈哈哈!”皇甫嵩观看完了波才的部署后发出大笑,“原本我只想乘火势击溃敌军,现在一看,说不好能全歼敌军!” “是啊,这波才竟依草扎营!”傅燮说道。 “水火之力,人不能抗!今夜早些放饭,让士兵们都吃饱,歼灭敌寇就在今夜!”皇甫嵩紧握拳头,目光眺望着波才营帐方向。 wap 第十四章 皇甫整军待战,刘靖火箭奇袭 许县,也就是后来的许昌。 当日,刘靖令人日夜监察波才部状况,并绘图波才营帐驻扎情况,图传回后果不其然,波才对营帐驻扎之地并未多做考察,直接选择了就地扎营,正好靠近草木。 随后便拟定好了火攻之策,只待风向合适即可。 次日,老天爷好似知晓了刘靖的计划一般,毫无预兆的刮起了北风,刘靖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心里不禁暗呼:“真是天助我也!” 紧接着遣一铁骑飞驰往长社县城,找寻波才部包围疏漏遥遥的用箭支射往城楼之上。 做完这一切,铁骑丝毫不敢停留,转身勒马飞驰,波才部都是步兵肯定追不上大宛马,对这一小小插曲也并没有多过在意。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是这只传信箭要了他们的命! “世子,铁骑已回,信箭已成功送进长社。” 铁骑刚回许县,刘大丝毫不敢拖延,将情况报给了刘靖,他知道今晚的大计划,这是世子的立功首战,不能因为他出了岔子! “好!皇甫将军是极为细致之人,想必能察觉我意,今夜两军同攻,不愁不胜也!”刘靖拍卓笑道:“刘大,赶紧整顿军队,现在造饭,所有人休息好,今夜趁夜色进攻。” “喏!” 陈明原本是颍川一富商之家子弟,颍川在遭到黄巾破坏之后,他家也成了被抢掠的重要目标之一。 全家上下几十口人,只有他与他弟弟二人出逃,逃至中牟,途中与弟弟走散,要说对黄巾的恨,他比所有人都浓烈。 恰逢刘靖至中牟募兵,他毫不犹豫参军,他在家破人亡那日便发誓自己一定要为全家上下报仇雪恨。 中牟县很多难民都参加了刘靖的军队,一些人自然是想要报仇,还有一些人则是实在没办法了,他们本就是逃难而来,并非当地人士。 在中牟无田无房,中牟县令倒是为他们划出一片区域居住,也给了些粮食救济,但官府余粮也不多,后来还要为沿途军队筹集军粮等,实在无力援助难民。 此刻陈明正值哨岗,见刘大大步流星赶来。 “刘统领!”陈明率先打了招呼。 刘大对陈明也颇有印象,因为当日募兵时他发现陈明与其他人大不相同,此人言谈举止不像底层人士,且身体气力比普通难民强很多。 “陈明,替我传令各部,所有人现在校场集合。” “是!” 陈明的身影飞快的穿梭于各个营帐之间,不一会儿便将命令传达到位。 刘靖是最早募军的,加上在中牟等待与皇甫嵩大军会合,所以他的军队是训练时间最长的,军队的各个方面都非常不错。 很快军队便集结起来,在校场等待检阅,很明显刘靖军的士气非常高涨,他们的主体是由受黄巾迫害的难民组成,是真正的想去保家卫国之士。 像皇甫嵩现在手下的军队是在河南尹向西一带募集而成,基本是没有黄巾涂毒,是一支很纯粹性的雇佣军。 不要认为叫雇佣军很奇怪,东汉开放募兵制,其实组成军队的就是雇佣兵,以钱粮招募,临时组成,战后大概率解散。 更早以前推行的是世兵制,划分军户,一辈子当兵,死了之后由儿子代替,世代传承。 孙子兵法有云:“道、天、地、将、法。” 观刘靖军中,道已有,将伐黄巾,部下同仇敌忾,上下一心! 天已有,夜色突袭,风势利我! 地已有,敌军依草木结营,自绝生路! 五者占其三,此战必胜! 刘靖作为一军主帅,也来到了校场,他要做最后的动员,为全军上下鼓舞士气。 “将士们,我们来到许县已经半月了,大家都是受黄巾之难聚集于此,我知道大家心里都很着急,急于报仇。” 说到这儿,刘靖停顿了下,扫视校场军士,发现所有人目光中俱是燃起了战斗的光芒,没有人表现出怯懦情绪。 “今夜就是我们破敌之时,这是我们第一次战场考验,也是我们为家人为、自己、为天下的奋斗。所有人把饭吃足,休息够,天黑后全军出发!” “报仇!报仇!报仇!”军士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他们自然不用担心被贼寇听见,许县距离长社足足四十里,而且刘靖进入许县后就已接管整个县城,所有人没有他的允许是不可进出的。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 三千余人的军队吃饱了,也休息够了,大军整齐的以五大方阵的排列形势出现在了许县城门外。 位于中央方阵的刘靖向两旁旗鼓吏示意,“咚咚咚”三声短促鼓鸣,两边土黄色旗帜来回挥动。 刘靖所在方阵没有任何动作,其余四个方阵听闻鼓声,观旗帜挥动后迅速向中央方阵靠拢,很快大军变化为了一个大型方阵。 “咚——咚——咚——”变阵完成后,三声长鼓鸣发出,没有旗帜挥动。 军中没有人说话,大家听闻鼓声后整齐的朝着北方进发。 长社城内,大军也早早的集结完毕,整个长社城内门户紧闭,早有人传令今夜天色暗后所有人回屋不得外出,不得开窗。 此刻的长社城内格外寂静,只有军士们的呼吸声。 “将军,为何我们不做首攻?”傅燮有些不解。 他们整顿军队后一直等在这里,皇甫嵩坚持以见火光后大军出城进攻。 “波才包围长社,我们做首攻,必遣人冲敌阵放火,稍有不慎,则计谋败露。”皇甫嵩说得很细,“而许县之军波才部尚不知晓,由许县而来,趁机纵火,如天降奇兵,必让贼寇惊慌!” 傅燮点点头,表示受教。 其实战场就是这样,往往成败在于细节,皇甫嵩知晓火攻计划后完全可以自行火攻,大概率也是会成功的,只是不如刘靖作首攻来得更加稳妥。 而且战场上突然多出一支军队,夜色下无法看清,所能起到的效果大不相同。 时间缓缓渡过,波才大营中波才本人都已经就寝了,麾下士兵也有一半已经休息了,剩下的则包围着长社,防敌人夜里突围。 刘靖的军队已经来到了波才军南面约五百米处,两军的距离相当近,夜里视线不清,加上波才并没有对南面设防,这让刘靖军很轻松的到了这个位置。 “前后附耳传令,前方停军。” 由于两军距离并不是很远,刘靖为了达到奇袭效果,也不敢用旗鼓的方式的传达军令。 大军停驻在距离波才大军营帐四百多米处,刘叫出二十名从陈国带出来的宛马铁骑。 “将马交其他人看着,所有人带上制备好的火箭跟我走。” 此二十人都是精锐,与刘靖一样可以开弓射极远之处。 “刘大,见火光起,率军队冲杀波才大营!” “喏!” 交代完后,刘靖与二十人小队在夜色下悄然摸近,在距波才军一百五十米处停下,再靠近火把的亮光就瞒不住了。 众人将箭支点燃,准备射向波才大营,他不知道的是他能量面板上的【火攻】与【远矢】特性此刻正在跳动着。 此刻波才军中正有两人出来小解。 “李四,你看哪儿是不是有火光啊?”一个面黄肌瘦,肋骨线条都清晰可见的黄巾说道。 “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哪有火光。”李四连头都没抬,专心撒着尿。 “真的!你看那儿,诶!这火怎么变两团了,四团了,数不清了。”说着说着,他发现火光分裂了,也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 李四听着同伴越说越离谱抬头看到,这一看瞬间慌了,还真有火光,数不清有多少团。 一瞬间,李四便清醒了,这是敌袭!“官军来了!官军来了!” 当即,李四也顾不得撒尿,开口大声呼喊着。 波才大营顿时被惊动了,还在警戒的黄巾纷纷向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二十多团火光出现在空中,像流星一般飞来。 火光还没落地,更远处又是燃起火光再次向着营帐飞来。 火箭轮番连射,有的落在营帐,有的落在营帐旁边的草木,瞬间整个营地到处都是火焰,趁着北风火焰蔓延得极快。 “走水啦!走水啦!快来救火!”一部分人反应较快,大声呼喊起来。 波才也被外面嘈杂之声给吵醒,发现营帐外透着光亮,心想不是才睡下一会儿吗?怎么亮了? 出了营帐抓住一个正在慌乱跑窜的小兵问道:“跑什么跑?发生何事?” 小兵一看是波才,赶忙说道:“渠帅,走水啦,南边营帐全烧起来了,马上就要烧过来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波才觉得实在是荒谬,然后松开了小兵往南面营帐走去。 沿途只见所有人都在疯狂逃窜,连他这个渠帅都无视了。 刘大也是看到了北方燃起的熊熊火光,传令击鼓,沉闷的鼓声在夜幕中传播。 刘靖军群情激愤,所有人战意涌动朝前方奔杀过去,口中不断喊着:“报仇!杀啊!” wap 第十五章 波才重整旗鼓,刘靖暗箭伤人 长社城中皇甫嵩离得更近自然也是看到了波才军中燃起的火光,拔出手中汉剑朝前一挥:“开城门,杀敌!” 随着城门大开,军士们鱼贯而出,两万大军行动起来的声势自然不是刘靖军所能比的。 波才军自然也发现了长社城门打开了,此刻他们却顾不得了。 黄巾军本身就是流民所聚,可以说是乌合之众,此刻被不明敌人袭击,大营着火,基本都慌乱了。 加之一军主帅的波才没有及时整军,现在全军上下都好似无头苍蝇,附近能取水之处太远,有了第一个人逃命,剩下的人只能跟风。 波才刚往南面走了一段就发现一股股的热浪袭来,火势已经蔓延过来了,一部分士卒逃了出来,还有些没能逃出来的已经葬身火海了。 波才还来不及发号施令,耳边便传来了沉闷的鼓声,再定睛一看,南面出现了一大股部队,在火光映照下看见大旗上写着“刘”字。 顿时一阵心惊,难道朝廷又派发了一支军队? 顾不得其他,波才也加入了逃命的洪流之中,他得赶紧回到营帐,他还有匹马!只有骑马跑才能跑得掉。 刘大率领着军队在后方驱赶着黄巾军们向前逃窜。 皇甫嵩率领的长社军队则横空杀出,从中间拦腰截断了黄巾军队。 傅燮骑着快马,手持环首刀,在马背上左右劈砍,身边倒满了头带黄巾的贼寇。 皇甫嵩处情况也是相同,麾下的步兵们大多都是在追逐,真正的杀伐还是骑兵在完成。 麾下的三河骑兵在逃跑的洪流中不断冲杀,现在黄巾军只想逃跑,哪儿还有反抗的心思啊! 战果不断的在扩大,鲜血肆意挥洒而出,在地面上竟汇成了小溪流。 刘靖与二十人小队纵火完成后急忙回到原处骑上马匹赶往战场。 有了皇甫嵩大军在中间的截断,黄巾军的逃跑速度很快便降了下来,中间还有一部分人慌不择路,发生了较大规模的踩踏。 “所有人!给我把这些贼寇杀干净了!一个不留!” 皇甫嵩在阵中高举着手中八面汉剑,威严的声音四散传开。 波才此时也找到了自己的战马,也多亏黄巾大多是农民,并不会骑马,要不然这马早被逃命的人骑走了! 虽然有马匹,但波才知道局势这么混乱,有马也不一定好使,同时远处皇甫嵩“一个不留”的声音也是飘荡而来。 “不要慌!我是波才!”马背上,波才勒马高举手中大刀,“汉军准备杀光我们,我们是逃不掉的!赶快拿起武器反攻他们!” 波才身为统帅,还是有号召力的,加之皇甫嵩的话成了催化剂,大部分黄巾开始了反抗,并不像之前只是一味的逃命。 随着黄巾们停下脚步反抗,刘靖这边也是追上了黄巾。 在刘大的指挥下,方阵与敌军接触到了一起,阵形严丝合缝,士卒们每一次长矛刺击都会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并形成一条真空地带。 黄巾们慌乱之中听从波才命令进行反抗,杂乱无章的攻击并没有形成合力,几乎全被位于前排的大盾所挡下,然后就被长矛带走生命。 刘靖带着二十宛马铁骑来到了阵线前方,并没有选择与敌人正面接触,而是不停的在侧翼游走砍杀着散兵游勇。 轻骑兵的优势就在于机动性,黄巾都是步卒,凭借马匹的机动性不停游走杀敌是最完美的策略。 刘靖的目光看向前方,骑着马的波才在一众黄巾步卒中实在是太显眼了,能量面板再次在虚空中浮现。 【姓名】波才 【年龄】40 【统率】72 【武力】74 【智力】52 【政治】25 【魅力】40 【特性】一心(交战后士气不会下降) 使役(能组织所在地民众解决己方部队后勤问题) 刘靖心道:“果然是贼将,这特性,难怪一下就让慌乱的黄巾奋起反抗,【统率】72,【武力】74,不能正面硬刚。” 将手中马槊抛给身旁铁骑,左手取出马侧宝弓,右手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弦上,弓弝自下往上抬起,与目平齐。 左手如同一只鹰爪握住弓弝,食指与中指夹着箭簇后的箭杆,右手大拇指驾着箭扣卯足了劲一下将弦拉至右胸处,犹如怀中吐月! 左手虎口紧紧卡住弓弝,远远的瞄向了波才,此时弓已经被拉得如同满月。 三秒之后,刘靖双手自然撒放,“绷!”弓弦也发出弹响。 “咻!”破空之声响起,箭矢飞向正在马背上挥砍的波才。 波才也是感觉到身后一股凉气袭来!正欲转过身,右肩便一阵剧烈的痛感传来,让他痛呼出声! “啊!”偏过头一看,一记冷箭正中右肩,循着箭尾看去,一个清秀俊逸的少年与自己相距至少百步,此刻对方的脸上正挂着一抹得意的笑。 波才狠狠的看了两眼,想将这张脸记在自己脑子里,日后好报此箭之仇。同时用手折断箭杆,快速催马往阳翟方向逃走。 “可惜啊,百步距离还是射得不太精准。”刘靖有些惋惜道。 他这一箭本是瞄的波才头颅,想要一击破敌,可距离还是有些远,箭矢飞行过程中还是发生了些许偏移,最后命中了波才的右肩。 不过最终结果也不差,波才右肩中箭无法再战,仓皇而逃,若让他一直战斗下去,在【一心】特性的影响下,说不定能组织起黄巾大军。 到时即便能够战胜,汉军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皇甫嵩与傅燮都是在马上作业,对于这一箭也看得真切,心中不约而同的道:“好箭!” 场中大多黄巾都还在奋力抵抗,妄图杀出一条血路,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渠帅波才已经抛下他们逃命去了。 傅燮手中环首刀指向波才逃跑方向,大声喊道:“贼将休逃!” 傅燮部军士们亦是随同主将高呼:“贼将休逃!贼将休逃!” 黄巾军们恍然看向傅燮所指方向,夜色之下借着火光遥遥的能看到一点影子,并不能看出是谁,但环顾阵中,波才身影早已不见,不是他又能是谁? 波才脱离战阵不仅中断了【一心】特性,还给黄巾军的士气带来了负面打击,刚重整旗鼓的黄巾军又化作了无头苍蝇,没有指挥,只能自顾自的逃命。 “解散阵形!大军追击!”刘靖手中宝弓指向西方。 麾下方阵顿时解构,军士们如同饥饿的山林野兽,目中尽是嗜血之光,冲向了黄巾军逃跑的方向。 战场顿时变成了一面倒!黄巾贼寇在一刀一矛中不断倒下,刘靖也是拿回了马槊凭借大宛马的速度不停游杀着逃跑的贼人。 随着一跑一追,战场不断的向着西边迁移,那是波才在颍川的起势之地,也是颍川郡的治所阳翟方向。 在快达到河水边时,北面传来了沉闷的鼓声,地面也有些微震动,分明是大规模行军才有的动静。 黄巾一听闻此声,更加慌乱不堪,逃得更快了。 处于追击黄巾最前线的刘靖却是勒马停下,他不记得此次计划有北面伏兵一事,皇甫嵩大军都被围于长社,不太可能出城设伏,难道 夜色之下,目力有限,待走近了方才看清,打头的是一众骑兵,约莫数百人,身上盔甲兵刃一看便是三河骑兵的制式。 后方大型方阵也是逐渐在夜幕下显出身形,赤色大旗上隐约能看出“朱”字、“孙”字、“曹”字。 朱儁虽兵败退至新郑,却一直寻找反击之机,广布斥候监察波才部状况,在得知今夜刘靖与皇甫嵩趁夜色火攻波才时,不由得拍手称妙。 新郑距长社也不过四十里地左右,由于朱儁并不知晓火攻计划,斥候一来一回,加上匆忙整军等,大战已经进行了两个时辰,他才匆忙赶到。 “孙”字大旗是朱儁的副将孙坚,上次刘靖拜访朱儁时也想见见这位攻城拔寨的猛将,可不巧的是孙坚被朱儁派去做其他事了,无缘得见。 “曹”字大旗就不用多说了,正是月旦评中获称“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孟德。 原来杨赐在进宫劝谏灵帝刘宏不要更换主将之后,北方接连大捷的消息也传进了洛阳,刘宏自然也听从了劝谏没有更换主将。 豫州战事一直拖延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决定另派一支新军对豫州进行增援,在多方势力的推举下,曹操成了新军主将的不二人选。 刘宏给了曹操一个骑都尉的位置,让他募军尽快赶往豫州,曹操募集了四千余人后立功心切,并未训练多久,带着军队就来到了豫州,在新郑与朱儁、孙坚会合。 此刻,三人一齐带军杀到了战场。 大军在朱儁的旗鼓传令下加入了赶杀黄巾的队列当中,他麾下的军队首战便吃了败仗,然后一直缩在新郑,全军上下皆是憋着一大口气,现在终于是有了释放的机会。 两边人马并没有打招呼,心里都知道杀敌要紧,黄巾的部众实在是太多了,逮着机会就要多消灭一点,不然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wap 第十六章 三军会师河岸,皇甫弩歼叛军 骑兵队主要由孙坚统领,他一马当先,位于军阵最前列,身边空无一人,麾下将士皆在其后,两条眉毛倒竖,狠狠瞪着前方逃窜的黄巾,宛如一尊怒目金刚。 快马的助力下,只是一个晃眼的时间,孙坚一人一马已冲入逃命的黄巾洪流之中,手中古锭刀左劈右砍,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带走了一条又一条的人命。 孙坚单人不断的深入敌阵,黄巾洪流竟硬生生的被他一人开辟出了一条通道,这条通道上全是已经倒下的黄巾尸体。 刘靖在旁边也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嘴唇蠕动道:“好猛” 三河骑兵也是跟着孙坚行进的路径冲杀,整支骑兵队伍如同一道箭头射入了黄巾之中,然后再慢慢横向扩张。 朱儁坐镇大军的后方,并没有亲赴第一线杀敌,而是不断的发生指令,变换鼓声,麾下方阵与黄巾短兵相接后也是响应鼓声不断的变化着阵形,将黄巾一点点的分割、包围、剿灭。 曹操也在朱儁身旁,并未亲赴第一线战场,不过其挺拔的身姿,孤傲又充满野心的眼神,整个人英气勃发,刘靖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战场一点点的推移到了河岸边,跑得快的黄巾早已经逃到河对岸去了,剩下的黄巾根本没有渡船,一两万人拥挤在河岸边。 朱儁、刘靖、曹操的大军呈包围态势步步逼近将剩余贼寇围在河岸边,战斗也逐渐停息。 剩下的人基本已经没有了战斗力,且身处河岸边退无可退,故而三方人马皆是罢手。 刘靖只是别部司马并不是最高统帅也不好对此刻情况做出指令,孙坚是朱儁副将自然要听从朱儁的指挥,朱儁半路杀出,算是来瓜分一下战果,他自认此战之功不在于他,也不好做指挥。 曹操是后派援军,同朱儁一道而来,朱儁都没发号施令,他当然也不能喧宾夺主。 三方人马围困住黄巾等待皇甫嵩到来后对黄巾进行处置。 不一会儿,皇甫嵩和傅燮骑马赶到了战场前沿,此时大战已经进行了三个多时辰,天都有点放亮的意思了。 皇甫嵩一眼就看到了场中“朱”、“曹”、“孙”三字大旗,心中便知道朱儁应该是从新郑赶来会合了。 刘靖骑马到皇甫嵩身侧:“皇甫将军,黄巾残兵已被我军围困,应当如何处置?” 皇甫嵩抬眼一看,约莫两万黄巾人挤着人站着河岸边,有的甚至被挤得掉进了河里,可是没人在意,所有人都只在乎自己的处境和死活。 “大盾在前,调集弓弩全歼贼寇!一个不留!”皇甫嵩低声说道,眉目中透着狠辣果决之色。 听到这句话的只有皇甫嵩身旁的傅燮和刘靖,黄巾已在背水之位,若让他们知晓全歼策略,只怕会背水一战。 刘靖和傅燮赶紧去准备,将弓弩手全部调集至前方大盾手身后,黄巾由于视线阻隔,只看到这边人头攒动,并不知晓具体情况。 “看来皇甫义真是要全歼了贼寇。”身在马上的朱儁对大军的调动看在眼里。 “为何?朱将军,黄巾虽为贼寇,可实为流民,何不收降安抚,重新教化为民?”朱儁身旁的曹操有些不理解皇甫嵩的决定。 曹操少年时举孝廉入洛阳,后又成洛阳北部尉,以严厉法治闻名,后得罪宦官被调任顿丘令,接触过底层百姓,而且此时的他忠于汉室。 他深知上层阶级昏庸腐朽,底层百姓水深火热,上书多次不被刘宏待见,叛乱的根源根本不在于眼前这些衣衫褴褛,甚至看得到肋骨线条的贼寇。 他实在是不理解为何要杀掉这些已经被逼到绝路的贼寇。 “哼!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难道不该杀?” 未等朱儁回话,另一侧的孙坚便说道,语气中还带着对曹操浓浓的不满。 曹操很无奈,孙坚这人在他眼中就像一尊杀神转世,和他聊这个话题他是不会懂的,一点也不想跟他搭话。 “你只从政方面去想了,未从兵方面去考虑。”朱儁对曹操讲道:“如今只是击溃了波才部,汝南黄巾、宛城黄巾每个都不弱于波才,义真是要杀出一个威名,好让天下黄巾胆寒,也是警示那些想要造反之人。” 三人在这边谈话的时候,大军已经部署好了。 “将军,已经部署完毕!”傅燮回到了皇甫嵩身边回禀情况。 皇甫嵩点点头,拔出汉剑往前一挥,高声道:“杀!” 黄巾们被包围着局促不安,陡然听到一个杀字,全都犹如惊弓之鸟,不停躁动起来。 只见面前严丝合缝的大盾全部打开,露出一人宽的口子,弓弩手已经上弦等待多时,瞄准对面的黄巾贼寇,手指扣动弩机,一支支弩箭射出。 “咻!” “啊!” 站位靠前的黄巾纷纷应声倒下,许多黄巾见弩箭发射本能的恐惧后退,挤着后方的人也不断后退,一层一层往里挤压,最内层的人最终被挤得调入了河里。 退无可退!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见这样下去只能任人宰割,一部分人开始大呼出声,鼓动反抗,可惜汉军并没有给他们机会。 汉军采用的是三人阵连射法,一人射出弩箭后往左侧后方挪动,身后一人向前顶上并射出弩箭,此人射箭同时第一人装填弩箭,射击完成后第三人顶上射击,第一人也移动至后方等待射击。 如此循环往复,箭矢连绵不断,不给黄巾军喘息的机会。 可怜黄巾醒悟得太晚了,已经完全没有了机会,只能一波接着一波倒下,偶有几个冲到阵前,也被刀盾手砍倒在地。 射杀的人不在少数,掉入河里的人更多,大部分人见完全没有突围机会,选择跳入水中寻求生机。 屠杀没有进行太久,天也是完全放亮,战场上清晰可见各种残肢断臂,睁着双目被砍掉的头颅,大地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尽是血液。 骑在马背上的刘靖看到此惨烈血腥景象,不由得有些反胃,麾下军士们很多都是新兵,都有程度轻重不一的不适感。 夜里战斗之时,很多详细情景看不清,并未觉得有反胃不适之感,天放亮了看清后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留下战士们打扫战场,几支军队的主帅第一次全部会合在了一起。 “皇甫将军,你可真是用兵如神啊!”才碰头,朱儁先是夸赞起了皇甫嵩。 曹操、孙坚二人之前言语不和,此刻却是不约而同的看着皇甫嵩,目中带着崇敬之色。 此等两万人破八万人的壮举,当真称得起一句“用兵如神”!更何况皇甫嵩军队并未有什么大的战损,几乎等同于全胜。 “朱将军,这次你可是看走眼了!”皇甫嵩笑着回道。 “嗯?如此奇策难道不是出于你手?”朱儁感到有些意外,目光看向傅燮:“难不成是傅司马之策?傅司马真是深藏不露啊!” “哈哈,非也!朱将军,出奇策者另有其人。”傅燮轻笑,目光向刘靖方向偏移。 朱儁也是转头看向刘靖,目光中藏不住的讶异之色。 也不能怪朱儁,在场的大部分人第一感觉都认为刘靖是找机会来镀金的,又或是替陛下来军中做眼线的。 一个十四岁的毛头小子,谁能想到这毛头小子竟真的懂得行军打仗?而且想出的策略比在场所有人都优秀。 曹操与孙坚也是看了过来,曹操官宦世家出身,更懂得交际,率先开口:“这位莫不是光禄勋评价为汉室栋梁的陈王世子?” 此刻刘靖的眼中,曹操身上闪动着深邃的幽蓝色光芒,刚才几人一靠近,刘靖就发现了曹操与其他人不同,场中只有他一人身上闪动着光芒。 紧接着,一条文字浮现,【发现属性≥95之人】。 刘靖心中吐槽道:“好家伙,原来你会说话啊!十几年没见你崩出一句话!” 一边吐槽一边也是查看起了曹操的面板属性。 【姓名】曹操 【年龄】29 【统率】98 【武力】72 【智力】91 【政治】94 【魅力】96 【特性】奸雄(未激活) 英名(收服敌势力地区速度加快) 诗韵(易结交名士文人) 屯田(善于组织军屯自给自足) 煽动(言论易影响民众) “好家伙!这不是变态吗?”刘靖看完心中大呼,同时有点疑惑:“这个未激活是什么意思?” 【叮,检测到宿主首次发现未激活特性,系统升级20,开放部分功能】 刘靖这边正看着系统,曹操那边已经跟他打招呼了,急忙回答:“汉室人才济济,吾实担不起栋梁之名!” 老传统了,与人结交先打出一手自谦。 “世子实在太过谦虚!听皇甫将军与傅司马之言,火攻之策乃世子手笔?十四岁便已有大将之风,孟德自愧弗如!”曹操语气很诚恳,话语之间也将自己地位摆得很低,自称孟德显然是摆出与刘靖平辈论交。 刘靖年岁虽少,可辈分当真不低,与灵帝算是同辈,又是刘宽的小徒弟,不管从哪个方面论,辈分都是妥妥的高。 wap 第十七章直来直去孙、文台,宁折不屈朱公伟 “孟德兄,你任洛阳北部尉期间造五色大棒,不畏强权之名我早有耳闻,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啊!”刘靖反手一个马屁拍了回去。 曹操一听也是展开笑颜,摆摆手:“算不得什么大事。” 【叮!系统已升级完成】 系统终于升级完毕,刘靖迫不及待召唤出系统面板,曹操【特性】一栏中的【奸雄】多了一个可查看的选项。 “查看!”刘靖心念一动,面板发生变化。 【奸雄】(未觉醒) 觉醒条件:位列三公九卿 “曹孟德想要坐到三公九卿的位置,起码还得十几年吧。”刘靖回忆着历史,心中默默盘算。 和曹操的交谈结束,刘靖的视线转向了朱儁另一侧的孙坚。 孙坚面庞坚毅,虽无刚才杀敌时怒目金刚之感,但还是给人一种愤怒之感,好似有什么深仇大恨。 终于见到了这位攻城拔寨第一猛人,第一件事自然是要看看属性。 【姓名】孙坚 【年龄】29 【统率】94 【武力】90(2) 【智力】77 【政治】72 【魅力】90 【特性】骁将(善于马战) 威风(降低敌方士气) 水战(水战中自部队全能力提升) 果敢(战必先登,自部队不会产生怯懦情绪) 直率(直抒胸臆,易与人交恶) 【羁绊】朱儁 的的确确是一员猛将,有【果敢】战必先登的属性,难怪冲杀黄巾时他一人独自冲杀在前。 “这位就是文台司马吧。”刘靖看了特性知道孙坚是个虎将,但是社交能力不太行,于是率先开口。 “嗯,他就是孙坚孙、文台。”朱儁点了点头,算是介绍了一下。 “世子火攻奇策,文台佩服!”孙坚抱拳施以一礼。 他这个人习惯了直来直去,心里想的什么就表达什么,对刘靖佩服那就直接表达,对曹操不喜也是直接表达。 “文台兄过奖了,刚才战场之上文台兄一人冲进敌阵,贼寇虽众却不能近身,真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猛将!” 刘靖直接将孙坚捧上天,至于为啥要这么做?那当然是交个朋友好偷点属性、特性什么的。 曹操听完眼中出现鄙夷之色,不过被他隐藏得很好,他倒不是鄙夷刘靖,而是鄙夷孙坚。 刘靖再怎么说也只有十四岁,第一次出来带兵打仗,哪儿见过什么猛将,这句对孙坚的夸奖他曹操绝对不认可。 在他看来孙坚不过是勇了点,真论起武艺来,不如他在陈留郡的族弟。 孙坚显然很受用,那张充满愤怒的脸难得咧开嘴笑了,“世子这才是过奖了!文台不敢当!” 几人在一边有说有笑,战场也慢慢打扫完毕,收回掉落兵刃,弩箭,将尸体摆放到一起,准备好挖坑掩埋。 现在已经是快五月的天了,农历五月已经是夏季了,温度渐渐爬升,若不妥善处理战后事宜,只会酿成瘟疫横行的大祸。 各部队的传令军官都过来禀报着战场打扫后的具体战报,刘靖军主要是由刘大负责。 “世子,战场已经打扫完毕,部队也已经收拢。” “将具体的给我汇报一下。”刘靖说道。 “我军此次共伤亡三十四人,轻伤一百余人,重伤五人。伤亡大部分都是前排盾手。” 刘靖听着刘大的汇报,有些伤感,没打仗前他盼了十几年,真打起仗来他有些不想打了。 他始终是一个从未来来的人,虽然在这边生活了十几年,可观念价值观等更多还是来自于以前,前一天还在一起吃喝拉撒的人,后一天说没就没了。 他也没有更多的办法,只希望多打几次仗后自己能适应吧,一将功成万骨枯! 想着想着,他吐出一口浊气,好像将胸中压着的石头一下吐了出去,“接着说吧。” 刘大看着眼前的世子,他是陈王府上的家仆,实际上他更是一个老兵,对于战场杀伐他早就麻木了。 他知道眼前世子的感受,这是上战场的第一课,血与火的磨练。 “我军杀敌数约超过五千人,士兵们割回左耳一千有余。其中一个叫陈明的小队长一人割回三十只左耳,为军中割耳最多之人。” 战场之上,要想知道杀敌,就得割回所杀敌人的左耳以作证明,刘靖军自然也是沿袭了这一原则。 “将战死的战士们都好好安葬吧!登记在册,回去后给他们的家人发钱粮。”刘靖听着胜利情况的汇报,可脑海里仍旧想的是战死之士。 “嗯”刘大突然顿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话,说下去想必世子会更加感怀。 “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就说,不要支支吾吾的。”刘靖只听到一声嗯,转过头看着刘大。 “世子,我已经登记过了,他们是逃难去的中牟,找不到家人”刘大说完后两人都沉默了。 被黄巾害得家破人亡或是走散,逃难到了中牟,一腔热血想要报仇加入军队,如今战死沙场,上哪儿还能找到家人? 两人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尸体尽数掩埋之后,三军尊皇甫嵩为主帅,由他统领战局,发号施令。 “此役三军击溃波才大军,剿灭贼寇数万,波才只身逃往阳翟,即使沿路收拢残兵,重整旗鼓,最多不过两万人。”皇甫嵩一人端坐于中军大帐首位,其余人分列左右。 “波才在战场上还中了世子一记冷箭,短暂时日必不能恢复,我欲趁此机会追击波才,一举剿灭,诸位意下如何?” 打了胜仗,自然要乘胜追击,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在场众人包括朱儁没有发表意见,都看向了刘靖,此次大胜皆是依靠刘靖所出火攻奇策,他在军中的地位也被无限拔高。 “我亦认为当追击波才,蛾贼极善于蛊惑人心,煽动流民作乱,若不赶尽杀绝,只怕他日卷土重来。”刘靖起身说道。 现在张角依然健在,凭借他大贤良师的影响力黄巾想要聚民成军,实在太过容易,动辄几万大军。 就哪怕张角死后,青州不也爆发了百万黄巾作乱吗?曹孟德还险些丧命,多亏他的好友牺牲自己救出了他。 军中主帅和功臣都表示要追击,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唱反调,纷纷表示同意。 “追击之事宜快不宜慢,今日休整,明日大军开拔。”皇甫嵩将追击一事定了下来,“还有此役军功一事,要与各位商讨。” 直汉子孙坚第一个忍不住起身道:“此役大胜,功当归于世子一人!”响亮的声音环绕着整个营帐。 偏偏众人没有对他的话产生任何不满,反而都是点头。 只有皇甫嵩一人脸色显得有些为难,刘靖也注意到了。 “文台兄,此役乃在座诸位共同出力,归功于一人之话且莫再提!”刘靖说得有些果决。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孙坚听到后也没再说话。 “世子,我欲求你一事,不知可否?”主位上的皇甫嵩思索再三还是开了口,甚至用上了求字。 “皇甫将军,有事尽管吩咐,何须如此说话。”刘靖施下属之礼说道。 “我乃边塞将门出身,不该做出此事,可此次我想恳请世子让功!”皇甫嵩紧接着说道:“此次让功不是为我,而是想请世子将功让于朱将军。” 孙坚、曹操的表情皆是从惊讶转变到不解。 朱儁就更别说了,自己什么话都没说,突然事情的主角就变成了自己?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皇甫将军,这是何意?此役本就是世子之功,我无异议。”朱儁立马反应过来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这不开玩笑吗?自己一军主帅,去抢夺别人之功。 曹操、孙坚也是不解的看着皇甫嵩等待解释。 “哎,朱将军,你先前兵败一事传回朝廷,陛下龙颜大怒,有人跟我传信称,杨太尉丢了官职才保下了你。”皇甫嵩叹息后说道:“此次若世子让功于你,你不仅抵消先前之过,还可立功自保。” “不!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名节事大!生死事小!”朱儁直接站起身打断了皇甫嵩的话语。 先前说着要“归功于一人”的孙坚此刻也没有了话语,他是个直汉子,可朱儁是给他机会的人,是他的主帅,如果能行,他当然不想朱儁被论罪。 “朱将军!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忠君报国,今日我让功于你,并非是你贪生怕死,抢夺功勋,而是保全有用之身为国家收复失地,剿灭贼寇!”刘靖反驳朱儁道。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也听文台兄讲了,上次战败是急于行军,贼寇以逸待劳,并未折损多少将士,若因此而被论罪岂不冤枉?” “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此次若无将军从新郑飞驰而来,也无法剿灭这么多贼寇!将军居首功并无不可!” 刘靖口中话语似连珠炮一般打向朱儁,搞得朱儁说不出话,“这” 刘靖心里也有着自己的算盘,皇甫嵩为主帅,要定功,开口请自己让功朱儁,这么一倒腾,算起来皇甫嵩和朱儁两人都得欠自己一个情,这买卖倍儿划算! wap 第十八章 行军阳翟 皇甫嵩趁势帮腔:“世子都同意了,朱将军就不要再推迟了!” “是啊,朱将军,一切以大局为重!” 身为皇甫嵩的副将,傅燮也支持皇甫嵩的决定,更何况刘靖本人对此也无意见。 见朱儁还是举棋不定的样子,皇甫嵩决定不再给他反驳的机会,当下决断:“就这么定了,军功奏章由我亲自撰写呈往洛阳!” “哎”朱儁最终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决定。 当天夜里,大军屯于原地休整过夜。 刘靖军中军大帐之中早早的熄了火光,并不是刘靖休息了,而是压根就不在大帐里。 此时孙坚的营帐中,火光明亮,两道人影映射在营帐上,声音不断传出,有说有笑。 “上次于荥阳拜会朱将军之时就想结识文台兄了,可惜当时文台兄不在军中!”刘靖轻锤桌面,很是惋惜的说道。 “现在结识也不晚嘛!”孙坚为人颇为豪爽。 “文台兄今日战场杀敌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贼众过万却无一可近身,当真是如入无人之境!” “诶!白日里不就说了吗,我可算不得什么猛将,只不过以性命相搏罢了!”孙坚摆摆手,仿佛白日里的一切与他无关。 “我观文台兄所使兵刃亦是不凡,贼寇兵刃多有被斩断者。” 刘靖白日里看孙坚面板属性时发现【武力】90(2),料想孙坚肯定也和自己一样,有神兵加成,便想着看看这神兵。 “哈哈哈哈!这可是我的老兄弟了,跟随我多年,昔日我作县吏之时,县内一铁匠铺称寻得一铁髓,我观之确是铁髓,以重金买下,后打造成我手中之刀。” 孙坚说这话时柔和无比,像是对着自己的爱人,说着话还提起黑刀用手轻抚刀身。 “文台兄,可否将兵刃予小弟一观?” 刘靖也是第一次看到除了自己马槊之外的拥有武力加成的兵刃,心里十分好奇。 “想看便看!”孙坚倒转一下手中黑刀,刀背对着刘靖抛了过去。 刘靖双目紧盯飞过来的黑刀,双手稳稳接下,心中不由叹道:“【武力】90的猛人力气还真大。” 孙坚看到刘靖稳稳接刀也是暗想:“看来武力不错。” 他心里也是有点试探的心思,白日里相见时刘靖已经停下追杀贼寇的脚步,他也不知道刘靖武力如何。 这一抛刀也是有点试探之意,不过没有恶意,只用了几分力,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算不得什么猛将,可心里还是知道自己绝对是当世一流。 刘靖也没多想其他,拿着手中黑刀仔细观察抚摸起来。 【叮!发现奇珍异宝,开放部分功能!】 “嗯?又开放新功能了?合着我这十四年系统白白浪费了。”刘靖心中如是想着。 孙坚看刘靖看得仔细,在一旁说道:“我这刀名唤古锭刀,跟随我已经超过十年了,斩贼杀敌无数,从未卷刃断裂。” 说着,孙坚脸上泛起了自豪。 古代名将最需要的不就是神兵宝马吗?他手中握有神兵,应当自豪。 刘靖听着也点头称是。 【功能已开放】 听到这个声音,刘靖再度看向古锭刀,多了一个【查看】选项,意念点击查看。 【名称】古锭刀 【能力】武力值2 【故事】由铁髓打造,为孙坚爱刀。 “果然是一把宝刀!”刘靖看完后将刀还给了孙坚,“文台兄如此勇猛,可不止是依靠这把宝刀吧?文台兄武艺亦是不凡啊!” “哪有什么武艺,不过是多上过几次战场,在战场中瞎琢磨出来的。”孙坚接过刀好好的抚摸了下,插入了牛皮刀鞘之中。 神兵利器也缺不了保养这一大关。 “空闲之时还望文台兄能够多多指点我的武艺!”刘靖站起身颇为正式的说道。 彩虹屁都只是铺垫,真正的目的还得是捞属性点,不然一天走到哪儿都拍彩虹屁不是有病吗? “世子哪里话,指点谈不上,算是我们两人互相切磋吧。” “那就一言为定!文台兄,已经很晚了,小弟先回去。” 天时已经很晚了,刘靖见孙坚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也不好再多作叨扰。 之前在中牟与皇甫嵩会合之时,刘靖就发现了一个事,他再和皇甫嵩学习,和傅燮学习都无法获取到属性点了。 后来印证后发现【学习】特性是不可重复的,只能在一个人身上捞一次属性点,至于是哪方面的,就得自己选择了。 比如他跟孙坚选择探讨兵法,操练等,那收获的就会是【统率】属性,而且一个人只能捞一次,他如果再向孙坚学习武艺,就没办法捞到【武力】属性了。 至于【特性】就是完全随机的,从目前观察来看每个人最多是五个【特性】,刘靖已经有四个了,他有点害怕前期【特性】位置被占满,后面见到厉害的【特性】拿不到。 其实曹操的面板属性比之孙坚强大很多,为何刘靖先找上了孙坚? 曹操是官宦世家出身,大家都是属于上层圈子一起混的,且曹操善于交际有圈子,刘靖日后想要找到曹操学习学习还有很简单的。 可孙坚就不同了,孙坚家在富春,属于吴郡之地,那可是正常人都不会去的地方。 后世东吴所占领的吴地在东汉基本可以说是蛮夷之地,鸟不拉屎。 朝廷如果想要流放一个人的话,一般就会将他流放到吴地。 刘靖前世看三国、读三国的时候都去在意刘备、曹操还有那些猛将去了,谁知道孙坚啊。 只记得打董卓时很猛,打刘表时挂了。 如今距离讨董足足还有六年,若是此次错过了从孙坚身上捞属性点一事,日后说不定捞不到了。 第二日清早,大军点齐分两路朝着阳翟方向开进。 曹操与朱儁一起行动,刘靖则和皇甫嵩一起行动。 几股军队一会合,人数已达五万之众,每天的粮草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行军速度也比之前慢下来许多。 行军期间刘靖一点时间也不放过,白日里统军前行,停下时就到孙坚那儿切磋武艺,如此循环往复。 大军行至阳翟时,时间已经快到五月了,因要过渡河,以及人数太多问题,导致行军时间大大延长了。 接连几日,刘靖已经没有再去孙坚处切磋武艺。 无他!属性点动手耳! 【姓名】刘靖 【年龄】14 【统率】53 【武力】55(5) 【智力】50 【政治】50 【魅力】95 【特性】学习(系统赋予特性,可跟从他人学习获取特性、属性) 远矢(其麾下弓箭手射程、命中率增加) 火攻(采取火攻时成功率提升) 勇将(冲锋陷阵,易在战阵之中斩杀敌将) 刘靖军的中军大帐之中,刘靖看着自己的属性面板真想放声大笑!不过还是忍住了,大晚上不能笑得太大声。 来了这么久,自己的【武力】值总算是到了及格线! 同时刘靖又印证了一点心中所想,之前在洛阳时跟随皇甫嵩、傅燮学习,【统率】值3,【武力】值2 这一次跟孙坚切磋武艺多日,【武力】值3。 再看傅燮【武力】72,皇甫嵩【统率】90,孙坚【武力】90(2)。 向属性值更高的人学习自己也能捞到更高的属性值,要是跟吕布画面太美!不敢想!不敢想! 大军人数太多,城里是堆不下的,五万大军驻扎在阳翟城外都亭,由主帅皇甫嵩、朱儁进城接管阳翟顺便组织阳翟官员为大军解决军粮等后勤问题。 一路从长社到阳翟,大军都没见过波才的踪迹,别说波才了,就是一个黄巾贼寇都没见着。 刘靖正在营帐中看着地图,思索着波才逃到哪里去了。 帐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世子,孟德前来拜访。” “曹孟德怎么来了?”刘靖心里疑惑,但动作却不慢,走出帐外将曹操迎请入内。 曹操进了营帐看到了刘靖桌案上摆放着地图,“世子方才是在思考战局大势?” “说来好笑,我军一路行至此处,连叛军人影都没见着,我苦思冥想终是没想出敌军身处之处。”刘靖瞥了眼地图说道。 “其实我来拜访世子也是想与世子探讨此事。” “不知孟德兄有何高见?” 刘靖想起来曹操各项属性可谓卓绝啊!自己应该早点和他探讨一下的啊。 皇甫嵩军驻于阳翟东,朱儁军驻于阳翟北,路途虽不远可却也不近,如今曹操亲自赶来与自己聊此事,这是真看得上刘靖啊!把刘靖当成同类人物了。 回想能有如此待遇的,还是青梅煮酒论英雄的玄德公! “不如世子先说?”曹孟德卖了个关子,脸上极为自信的神情昭示着他已找到叛军藏身之处。 这神情自然也落入了刘靖眼中。 “看来孟德兄已成竹在胸,那小弟只能抛砖引玉了。” 说完之后,刘靖与曹操对坐在平铺着地图的桌案两侧,手指向地图中一处,准备讲述自己几日思考之成果。 wap 第十九章 审度人心曹孟德 “一路行军过来,未见贼寇身影,阳翟乃是颍川治所,城墙高大难攻,黄巾有生力量大多折损在长社一役之中,波才收拢残兵应是没把握攻下阳翟,我料想他应是沿江而上攻阳城去了。” 刘靖手指着距离阳翟六七十里地的阳城说道。 “阳城北有阳乾山、嵩高山,倘若攻阳城不下,也可上山休养一时。不对之处还请孟德兄指正。” “世子推测有理有据,可忽略一点,阳城距轩辕关三十余里,如今洛阳八关皆设都尉,重兵把守,去了岂不是自寻死路?”曹操笑着道。 “倒是我疏忽了!忘了八关已非从前八关。” 曹操一句话便点醒了刘靖,洛阳为汉室之都,周边一直没有什么战事,洛阳八关也有些被人们忘却了、荒废了。 “我之推测实与世子无二,依我看,波才收拢残兵无把握攻下阳翟,必寻一地藏匿,此地必然易守难攻,山地最佳,不是阳乾山,而是这座山。” 说着,曹操一手挽袖,一手指向地图。 “陉山!”刘靖轻呼。 “是也!我与朱将军从新郑驰援长社,而波才收拢残兵后去新郑旁陉山落脚,任凭我们谁也不会想到,这几日我也反复在想贼寇藏身之地,昨日派出斥候查探陉山才发现了蛛丝马迹。” 曹操颇为自得,贼寇不见踪影,只有他找出了贼寇藏身之处。 “孟德兄神机妙算!此情宜速速报与皇甫将军,发大军一举剿灭贼寇!” 刘靖是真的佩服曹操,【统率】98,【智力】91确实是比自己这个半吊子强多了! “诶!不着急!世子可知我为何不先报主帅而行于此?”曹操拉住刘靖重新坐下,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刘靖顿时有些摸不清曹操什么意思了。 波才大军主力在长社折损大部分,可残余力量仍然是大功一件啊!曹操既然已经发现了贼寇行踪,按理说上报主帅才对,现在却跑来将消息告诉自己,还卖起了关子。 “小弟不明白。”刘靖思索了一会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长社一役,世子首功!论功时却洒脱让功于朱将军,此等豪情让孟德自愧弗如!”曹操站起身颇为正式的对着刘靖行礼。 刘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曹操手臂不让他拜,”孟德兄哪里话!你我一见如故又何出此言,孟德兄神机妙算才令小弟心生慕意。” “如果世子不嫌弃曹某出身,以后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如何?”曹操也扶住刘靖双臂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得刘靖措手不及!不是谈论剿灭贼寇之事吗?怎么变成认亲大会了? 曹操虽然是官宦世家,可祖父曹腾却是宦官出身,与人结交常常被嫌弃,在圈子里或多或少也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 刘靖年岁虽小,可贵为帝胄,不是刘焉、刘备、刘表等西汉宗亲,而是正儿八经的与灵帝同源,享有王位,拥有实权。 所以他才会说,倘若刘靖不嫌弃。 “孟德兄都如此说了,小弟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曹操都说出这种话了,自己若是还拒绝的话,场面岂不是很难看?而且曹操可是后期一大头目啊,交好总比交恶强! 刘靖显然想得太好了,现在的曹操仍是曾经那个少年,想要上报国家,下安百姓,等他完全变化成“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那个曹操时。 别说兄弟相称了,你就真是结拜兄弟估计也不太好使! “好好好!”曹操见刘靖答应连呼三声,又与刘靖坐下:“此次我将情报告知你一人,是想让你上报主帅。” “我?可这是大哥你发现的” 没等刘靖把话说完,曹操便挥手打断:“我是仰慕你之高义,特有此行!况且贼寇藏匿山中,地势易形不利骑兵,山地狭而陡峭,不利大军展开。若战必短兵相接,苦战一场!” 听着曹操的话,刘靖也陷入了思考之中,此番自己若是率领部队前去,死伤必定不小,与自己原计划背道而驰! 刘靖是想利用黄巾将手中这批中牟兵磨炼成老兵,成为自己以后安身立命的底气,若大部分战死于沙场,那日后不一定有机会募兵,起码灵帝在位时机会不大。 看着刘靖陷入沉思,曹操也猜到几分刘靖心中所想,【智力】大佬就是不一样。 “贤弟是不忍手下士卒战死吧。”曹操声音不大却是让刘靖心中一惊。 “大哥你怎么知道?”第一次面对【智力】型大佬,刘靖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好像身上不着寸缕,一股强烈的不安充斥在刘靖的心头。 “贤弟爱兵如子是好事,此事我早有考虑,先前你让功于朱将军,朱将军必感念在心。朱将军首战便败,长社一役又是后到,此次必然争先出阵,先锋军必是孙坚所领。” “孙坚此人勇武,贤弟可与他同行,到时功既可得,又不费兵卒!” 曹操说完,脸上尽是得意之笑。 刘靖看过去却觉得阴恻恻的,实在有些可怕!心里打定主意一定不要惹曹操,日后必须远离豫州、远离兖州、远离徐州。 可脸上还是挂着感激神情对曹操道:“大哥好意!小弟如何报答?” “贤弟此言差矣,你我既是兄弟,还谈何报答?”曹操站起身,“天色也不早了,愚兄便先告辞!” “请!”刘靖亲自将曹操送出帐外。 一夜间,刘靖并没睡多久,大部分时间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想了很多很多,从来到这里到现在,他发现自己实在是想得太简单了! 凭借提前知道的一些东西就可以掀翻整个三国无数群雄?凭借提前知道一些东西就可以把控那些智力近妖的谋士?武力近神的猛将? 今天被曹操上了一课之后他深深知道完全不行。 若是他还不做出改变,恐怕只会变成东汉末年的一缕尘埃。 他如今获得的大部分东西都不是凭借他的能力而得到的,更多的是依靠他投胎得到的一个好身份。 凭借陈王世子的身份,出生就可以学这学那,可以拜刘宽为师,可以十四岁就拿到别部司马,可以让曹操主动来结交他。 以后呢?要知道汉室可没几年光景了,到时候自己不一定能像现在这样风生水起了。 还有蝴蝶效应,自己的到来,自己对历史事件的参与引发的蝴蝶效应,自己最后的优势“历史”也没了。 天知道这些怪物又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或是策略?这世界除了自己还有一堆穿越者,虽然没有记忆,可自带家臣伴生,自己还一个都没见过。 想着想着,刘靖睡了过去。 次日,刘靖依照曹操的计划将情报上报给了皇甫嵩,皇甫嵩当即召集众人到中军大帐商讨。 朱儁、孙坚、曹操三人急匆匆的赶来,曹操进入大帐后隐晦的和刘靖交换了一下眼神。 几人刚坐下,朱儁立马出声问道:“皇甫将军,听说已经找到了叛贼藏身之处?” 朱儁立功心切,他首战兵败,后又得到刘靖让功,心里特别想立功,好证明自己,也好填补上刘靖空缺的功勋。 “朱将军,莫要着急,此事也是世子首先发现的,让世子给你讲吧。” 皇甫嵩笑着看向刘靖,他对刘靖是越看越顺眼,第一次接到消息以为是来镀金的,结果到了洛阳发现刘靖聪敏好学,改观了许多。 到长社进驻后以为刘靖惧敌所以屯驻许县,结果长社火攻,大破贼寇,大军行至阳翟又发现了贼寇藏身之处,真是英雄出少年,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 朱儁一听,心里感觉和皇甫嵩差不多,本以为是出来镀金的,哪知是真正的将帅之才,自己还秉承了他的恩惠,让自己感觉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 “前日我军斥候于陉山寻找到贼寇的蛛丝马迹,害怕打草惊蛇便先退回来了。今日皇甫将军已另派斥候前往陉山确认消息。” 刘靖说得很简单,一笔带过,可朱儁心中并不这么认为,从地图上看陉山确实是阳翟附近的一个有利藏身地形,但他朱儁才从新郑过来,正常情况下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贼寇会躲往陉山啊。 一句斥候查探,陉山离阳翟三十余里,若不是早已猜到谁会遣斥候打探这么远的位置。 “好!”朱儁听了大叫一声好,“皇甫将军,我把话说在前头,此次剿贼由我出马,你不可和我抢!” “哈哈哈!朱将军好说好说。” 众将在营中等待斥候回禀消息的空隙之中查看起了地图,对着陉山附近的地形地势开始了分析,一时之间大营内众将不分地位高低,各自抒发自己的意见。 朱儁已经摆明了此战由他一手包揽,其余众人也想展现展现自己,为朱儁此行增添一些胜算。 这边孙坚说着宜由猛将带领,挫其锐气。那边曹操说着不妥,宜用小阵分割敌军。 孙坚有【直率】特性,有什么说什么,可曹操并不是,此举乃是他的激将法,他知孙坚因上次之事与他有些不和,如此意见相左之下必然更加坚持自己的意见,有他带领先锋军胜算更大,刘靖去了也更加安全。 wap 第二十章 朱儁计攻陉山,张让挑拨离间 大营之中的讨论还在持续,一匹快马已经回到营中。 士卒以极快的速度跑往了中军大帐,众将的讨论之声也被打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个士卒的身上。 “皇甫将军,陉山情况已打探清楚!”士卒说话间还大口喘着粗气,显然为了快速传回情报一路上都没有休息,马不停蹄赶回来。 “快快讲!” “陉山一带有人影行踪,队中有一个兄弟是猎人出身,熟悉山林,他摸上山发现了贼寇聚集之地!”士卒一口气说完。 皇甫嵩听到摸上山时明显身子一紧,问道:“没有被贼寇发现吧!” “没有!其余兄弟现在还在陉山外围埋伏监视敌人的动向” 得到士卒肯定的回答后皇甫嵩又稍微放松了点,“好,你下去吧!” 士卒退出大帐,皇甫嵩将视线转向朱儁,朱儁此刻也正跃跃欲试的看着皇甫嵩。 “朱将军,到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谢皇甫将军成全!”朱儁站起身抱拳谢礼。 还没等朱儁坐下,孙坚又站起身,“朱将军,给我五千兵力,我必踏平陉山,如若不平,孙坚提人头来见!” 一番话豪气冲天,一双怒目还瞥了瞥一侧的曹操。 曹操自然也注意到了孙坚的小眼神,但他丝毫不在意,孙坚已然落入他布置的大局之中,只见他站起身不疾不徐的说道:“黄巾兵力在长社之中折损过半,如今残兵败将居于陉山,犹如瓮中之鳖。” 说着走到刘靖旁边:“长社一役世子之功,陉山贼寇亦是世子发现,你孙、文台上前踏平陉山?” 一个反问抛给了孙坚,孙坚也有些为难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孟德兄,我与文台兄曾相互切磋武艺数日,关系非同一般,何用这般分得清楚。”刘靖站出来打圆场。 朱儁听着场中三人话语也是思量起来,世子发现贼寇之踪迹,自己捡个便宜算什么?还功?不止没还上,反而越欠越多,看来这个人情只能是日后找机会还了。 想通后开口道:“此事是我考虑不周了!文台、世子都请放心,你们皆有参战机会。” 朱儁拿起地图指着陉山处道:“陉山并非高山,约莫百丈有余,东西绵延二三里。兵法云,依山而战,不可仰攻。现贼人已聚山中,仰攻不可避!贼人数众,山中无水,必取北面水源。大军围陉山北,待敌无水为继时下山时,猛攻其军,一举击破!” 刘靖、孙坚、曹操皆是眼前一亮! 孙坚一直想靠个人勇武杀破敌军,刘靖也觉得是场苦战,曹操也一般无二,不然也不会非要激孙坚出战保刘靖平安。 曹操虽是属性大佬,毕竟是初出茅庐,实战经验不多,就好似马谡,未出山时名动一方,出山之后惨败而亡。朱儁的战略也给了曹操启发和一些学习。 “不愧是当年大破交趾的朱公伟啊!”皇甫嵩坐在首位赞叹道。 “皇甫将军过奖!”朱儁谦虚道,随后接着讲解:“此役重点在陉山北,但南面不得不守,我欲使文台领精兵把守陉山北面,世子领兵把守陉山南面。” “末将领命!”刘靖、孙坚俱是抱拳接下命令。 “世子,此战带我部兵马吧,长社一役之功你皆让于我,此役就让我麾下部队显显身手吧!”朱儁说道。 “朱将军,这怎么能行?”刘靖有些愕然,曹操昨夜与他分析过,但他还是不怎么相信,同时心里也感叹朱儁的为人。 “好了,世子不用多说了。明日你与文台同来我大营领兵马前往陉山!”朱儁非常强硬的拍板定下了。 皇甫嵩之前就答应了此次由朱儁一手操办,故而刘靖虽是他旗下的人马,他却没有多做言语。 阳翟剿灭贼寇计划定下的同时,军功奏章也是如期传回了洛阳。 朝会之上,刘宏眉飞色舞,任谁都能看出他的高兴,殿下百官也是互相交换着眼神,彼此都在寻找让陛下如此高兴的缘由。 “今天朕很高兴!”刘宏平日里都较为随意、懒散,今日端坐在上位,“好好给他们念念!” “喏!”一旁的宦官接到指令走到前面,展开了手中奏章:“长社大捷!臣皇甫嵩驻长社半月,右中郎将朱儁趁风势自新郑飞驰长社火攻敌军波才,敌军死伤过半,残部逃往阳翟,我军与朱儁合军追击敌寇!” 奏章宣读完毕,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百官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刘宏心里高兴,南北两面皆是大捷,洛阳之围解矣!此刻他也没有制止朝堂之上的议论,难得有此大捷! 朝堂之上的议论没有持续太久,整个朝堂再次安静下来。 刘宏继续发声:“前几日我移居南宫,翻阅奏章无意间发现杨赐曾上疏黄巾之害,颇有先见之明。朱儁前于颍川战败,杨赐拼命保下,现在朱儁立下大功,也有杨赐的一份功劳。封杨赐为临晋侯,享食邑一千五百户!” 百官见状纷纷拜道:“陛下圣明。” 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叹着杨家还真是经久而不衰。之前杨赐被革除官职,百官多有人认为杨家几代经营毁于一旦,不曾想一转眼,杨赐又封侯了! “南北战事皆是大捷!诸位休整一日!”说完这话,刘宏直接起身走了。 殿下百官一个个都傻了眼,怎么说走就走了? 战事爆发后刘宏每日吃不好睡不香,曾经那个把控宦官,扳倒外戚的少年帝王仿佛又重新回来了。只可惜战事稍有解围之象,刘宏又恢复成了那个贪图享乐不问政事的帝王。 刘宏一路不作停留来到西园,他要与他的后宫佳丽们好好玩上个一天一夜!好弥补回这两月来吃不好睡不香之苦! 刚来到西园,还没来得及享乐,常侍张让冷不丁来了句:“陛下应该早作打算啊!” 刘宏没来由的心头一烦,自己连朝会都推了!你还来打扰我的兴致? “你有什么话赶快说!”刘宏眉头蹙起,眼神不善的盯着张让。 张让一看便知道刘宏动了怒,赶紧跪下:“陛下明鉴啊!老臣可都是在为陛下考虑啊!” “我叫你快说!”刘宏不吃他这一套,这些个宦官动不动就是跪下卖惨,他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张让跪在地上说道:“陛下,当初急于平叛,招募大军火速前往失地平叛,并未设置监军啊!如今南北战事大捷,士气高涨,若日后平定叛乱班师回朝,这军队是听从主帅的指挥还是听从陛下的指挥?这些个领兵大将还忠不忠于陛下” 说到这儿,张让就没声了,后面的话他显然不敢再说。 张让知道朱儁、皇甫嵩,卢植都是他们宦官不能拉拢之人,尤其是卢植,不止拉拢不了,一个不小心自己都得被他铲除咯! 刘宏听着这话有些刺耳,但并未反驳张让,兵权一事重中之重,稍有不慎则王朝颠覆。 他心中也想相信皇甫嵩、朱儁、卢植的为人,也清楚三人皆是忠臣之列,可他不相信世上能有人禁得起做皇帝的诱惑。 “回南宫,你叫上赵常侍来南宫见我!” 刘宏享乐的兴致已经被张让浇灭了,此时也顾不得生气,三线加起来七八万精锐兵力,装备全是洛阳武库中最上乘的,绝对是一股可以颠覆天下的势力。 “喏!”张让跪地伏头答应道,可埋在地上的脸分明挂着一个阴谋得逞的笑脸! 张让退出宫中,来到一处宅子前,这宅子看上去极为阔气,竟丝毫不下于刘宏的永安宫,宅子高度比永安宫犹有过之! 要知道,将自己的府邸建造高过皇宫、阔过皇宫,这可算是一桩大罪。 牌匾上苍劲有力书写着“赵府”两个大字!赫然就是赵常侍赵忠的府邸。 来人见是张让连忙打开大门,张让进去后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后院,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般,随后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赵忠。 “我就猜到你在这儿。” 张让打开房门,看见赵忠的背影。 此刻赵忠正站在一个陈列架前,手中拿着一大块玉璧,哈着气小心擦拭着,这只是陈列架上的一件宝物,诸如此类宝物整个陈列架上下总共有数十件。 有小刀,佩剑、玉璧、香炉、竹简等等,屋子里还摆放着一尊半人高的鼎! “这是我的府上,你来之前最好还是通报一下。”赵忠并未转过身,仍旧细心的擦拭着玉璧。 张让并未觉得不妥,他知道赵忠心里最重要的就是这一屋子的宝贝,没事的时候基本都在这间房里看着这些宝贝。 “通报什么!你还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张让找了张椅子坐下说道。 “轻点!别坐坏我的椅子!”赵忠听到张让坐下去的声音转过身说道,他这间房里可不摆放废物,椅子也是当世上好的木材所打造,只不过这木材的来路却是要让人掉脑袋。 刘宏极爱建造宫殿,多次下令全国各地晋献木材,这些个椅子就是这么来的! wap 第二十一章 宦官大计,监军黄门 “我是来跟你讲大消息的,一张椅子你都舍不得让我坐?”张让故意用力的坐了两下椅子。 一听有“大消息”,赵忠也顾不得椅子了,将手中玉璧轻放回了陈列架上,又走到门口左右张望,见四周没有人关上了房门才问道:“什么消息?不是说了这些消息不要随便张扬吗!” 赵忠有些生气,他们都在谋求一件大事,可张让却如此张扬,所有人都同在一条船上,张让出了事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想错了!不是那件事的消息!”张让也正色了几分向赵忠解释道。 赵忠闻言方才松了一口气,坐回自己的位置,“说吧,到底什么事。” 张让将之前在西园发生的一幕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赵忠听了眼前一亮。 “好啊!上次朝堂点将之时我们没有机会,现在来清算他们也不算晚!”赵忠脸上露着奸笑。 “正有此意!陛下遣我来宣你入宫,此行正好你我先行商定,一会儿入了宫才好行事!此事若成,你我大事说不定还有机会!”张让同样奸笑着,两人一副狼狈为奸的样子。 赵忠、张让不约而同得瞟了一眼赵忠屋内之鼎。 两人在赵忠府邸内商议着对策,不多时,又从赵府行至南宫面圣。 “陛下,张常侍,赵常侍求见。”一个小黄门入内向刘宏禀告。 听到小黄门的声音刘宏才有些如梦方醒了过来,他回到南宫后越想越心惊,回想自己真是忙中出错,如此三路大军竟未设置心腹监军,想着想着呆坐出神。 “快宣!” 赵忠、张让猫着身子、低着头入内,一点没有了在赵忠府邸那种不可一世之气,跟一旁的小黄门一般无二。 “参见陛下!”两人行礼。 “不用行礼了,大事要紧。”刘宏摆摆手,他现在心中只有大事,这些繁文缛节的能省则省。 两人起身,行至近前。 “赵常侍,张常侍已经和你讲过了吧?”刘宏发问。 “陛下,路上张常侍已经同我讲过了,北方卢植卢尚书高歌猛进,未尝一败,想来士气正旺,不可不防!颍川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长社大胜,上下一心,不可不防!”赵忠站出来一阵分析。 “朕当然知道!”刘宏声音大了几分,这明摆着的他当然知道,他想听的可不是这些,“赵常侍可是有了解决之法?” “臣以为,当即日任命监军赶赴三军监察,回来向皇上复命!”赵忠回道。 刘宏听着回答气得人都站起来了:“你!” 派监军还需要赵忠来说?赵忠当然也不是傻,与张让商议过后两人决定与刘宏来一出循循善诱,不要让刘宏觉得二人早有预谋,暗中操控。 “陛下息怒!”张让、赵忠跪伏在地,齐声高呼! “哼!”刘宏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又坐了下来,“派赴监军朕当然知道,可选何人任监军一事我还没有头绪。” 赵忠、张让二人此刻像木头人一样站立着,一言不发。 刘宏停顿着,等着二人说话,久久等不到后又只能自顾自说话:“派杨赐去如何?” “杨大人确是不错人选!”张让在一旁附和。 赵忠面露难色,刘宏见了不由问道:“赵常侍觉得不妥?” “臣不敢胡言。”赵忠憋出一句后不再说话。 “说吧,有无道理朕自会决断。”刘宏大手一挥,让赵忠畅所欲言。 “杨大人自前舍官也要保下右中郎将朱儁,北中郎将卢植也是他推举的领兵人选”赵忠说到这儿就停了,给面前的这位陛下留下了足够的想象空间。 刘宏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接着说道:“不妥不妥!你二人为朕谋一合适监军!” 张让接上话口:“陛下应该找自己能掌控,完全忠于陛下您的人做监军啊!” 刘宏听了张让的回答顺着想了起来,完全忠于自己,自己能够掌控,那不就是宫内的宦官吗?十常侍显然不合适,几人太过嚣张跋扈,可以选派几个小黄门。 “哈哈哈!二位常侍果然是我的肱骨之臣!为朕解了难题!”刘宏想通后心情一片大好,丝毫没察觉自己已经被自己对面二人算计。 “当赏!一人赏一匹好马!”刘宏一高兴,封赏少不了。 一旁的小黄门快步走到刘宏身侧附耳道:“陛下,西园的马之前都配给出征军队了。” 刘宏一激动忘了这茬,脸上带着几分尴尬改口:“朕想了想,现在正值战争时期,不宜赏马,一人一对玉璧。” 张让与赵忠其实并不在意赏赐,从某些角度来看他们过得已经不比皇帝差了,府邸比皇宫还高,甚至比皇宫阔气,各地进贡来的东西他们也是予取予求,精品早就被他们收入囊中了。 心里是这么想,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两人表现出激动神色:“谢陛下!” 二人领了封赏出宫,再次回到赵忠府邸。 张让一进赵忠的藏宝屋就把玉璧摆放在桌子上,再也不去瞧它,嘴上还说到:“这玉璧比你这儿的可差多了,我的这对也赠你了。” “我也不稀罕。”赵忠一脸无所谓,随手把玉璧摆放在了一旁。 “赶快通知下面的小黄门,监军的命令最迟今夜就会下来,明天就会启程,到时候别不知道怎么回事。”张让说道:“我也要回府去准备了。” 赵忠轻答一声,没有起身,看着张让离开。 当夜,监军的任命就下来了,小黄门左丰与黄盛被选中,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印绶出发前往战场。 张让和赵忠早在出宫后就通知过了所有的小黄门,有可能做监军的事情,同样也交代了去做监军时要怎么做。 阳翟的刘靖与孙、文台已经点了兵马出发,一人领五千步卒向着陉山出发,大部分都是朱儁旗下士卒,孙坚部有他自己率领的一千人马,还有一小部分是皇甫嵩部的士兵。 当初从洛阳出发时,刘宏将中央军三河骑兵、北军五校全部调配给了三位主帅。 北军属于朝廷精锐部队,与羽林军不同,羽林军在逐渐的演化中早已便成了官宦世家们安插子弟门生的一种手段,而且羽林郎可以通过募捐的方式得到。 羽林军的威名早已远去,现在更像是一支纯粹的仪仗队。 北军则是作为战斗部队设置而成的,属从他的建构上就可以看出,北军属于中央禁卫军,西汉是就有,因居长安城北而得名。 后南北合军,加强中央军实力扩大为八校,东汉合并后又变为五校。 主要是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营,后来的荆州牧刘表就曾在何进的提携下担任过北军中侯。 屯骑主要构成为汉人骑兵;越骑主要为归顺于汉朝的山越族骑兵;步兵营主要为西北部步兵构成,也叫材官;长水营曾合并过胡骑营,主要为归顺于汉朝的胡人骑兵;射声营为弓驽兵构成。 山越族是南方蛮夷之族,南方多是山地林泽,山越族人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尤其善于山林地形作战,此次皇甫嵩也抽调出自己旗下的越骑营士卒交给朱儁。 山林作战,马匹施展不开,越骑营的士卒此战皆是弃马从战,即便如此他们也比普通士卒更加具有优势! 越骑营的士卒统一由孙坚带领着,昨日朱儁布置战略时定北面为主攻面,孙坚也是主攻先锋,刘靖的工作主要是把控南面防止敌人偷逃。 水源在陉山北,西南方向虽有颍水,可距离实在过远,敌人从南面突围的可能性不如北面大。 其余大军依旧屯驻在阳翟周围并未行动,大军出征的消耗是非常恐怖的,就这一万人的出动,整个阳翟就至少得有三万民夫为大军供应后勤。 此次是围山而不是抢山,变相的来看,也是利用汉军的强大后勤拖垮山上的贼寇,用物资的巨大消耗来换取伤亡数字的减少。 波才收拢残兵,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即使仰攻上山,取胜也绝非难事。 现在用围山的方式,消耗的其实是阳翟的力量,大军一路从洛阳开出来,路上的军粮后勤自然不可能尽由洛阳负责。 也不能由大军自己运粮,如果一开始筹备好四万人的粮食辎重出发,中途最少得有十二万民夫协同,十二万民夫又添十二万张需要吃口粮的嘴。 如此下去,大军臃肿,行军缓慢。 只能兵士负粮,大军拉出辎重部队携带一部分粮食辎重,沿路上吃各地城池的协饷。 譬如现在,大军的大部分后勤供应就由阳翟负责。 刘靖和孙坚这一万步卒每人负粮也最多只够吃上五日,再多的话就影响行军速度,而且兵卒为粮食所累,路上碰到敌军哪还有力气打仗? 五日之后的一切供应就只能阳翟民夫们又背负粮食过来接应,如此往复,而民夫们带粮路上又要消耗不少的粮食,打仗打到最后考验的还是国家国力,而非武勇。 wap 第二十二章 是黄巾?不是黄巾? 一路行军并不紧急,陉山处还有斥候轮番监察敌军动向,刘靖与孙坚并没有急行军。 两日后刘靖到达了陉山西南方向,军队驻扎,阻隔于陉山与颍水之间,在此地负责监察波才叛军动向的斥候自然也看到了刘靖军的到来。 “刘司马,最近几日叛军都在山上,未曾在西南方向出现过。”斥候队长将情报悉数告知刘靖:“您来了,我们就准备告退了。” “好!辛苦诸位了,回去向皇甫将军复命吧!” 刘靖也没耽误斥候小队,斥候小队在此处日夜监视叛军动向,非常辛苦,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尽快回去休息休息。 刘靖军到了西南面驻扎,孙坚军仍在行军之中。 刘靖的主要任务是防漏,非主攻,早早的安排将士们休息下来,两日行军士卒们都很疲惫。 一日后,孙坚大营在陉山东北面扎营。 陉山上,一队黄巾士卒提着桶子在路上有说有笑的。 “老孙啊,你说咱啥时候能下山去啊!”一个中年汉子说道。 老孙是个极为本分的庄稼人,本来家庭圆满,可那年他妻子生了场大病,普通农民家庭那有钱医治啊,恰逢张角当时行走于颍川。 以符水一道治好了他重病的妻子,事后分文未取,此后老孙对太平道感恩戴德,波才在颍川举事,自称奉大贤良师张角诏命,老孙想都没想就加入了队伍之中,妻子也一并加入了黄巾之中。 “等大贤良师从冀州打过来,我们就可以下山去了。”老孙一样提着木桶,说话间双目看向北方,眼中尽是对未来生活的期盼。 那中年汉子显然清醒很多,“大贤良师打过来?我看不大可能,听说北面也有像那天在长社那般勇猛的军队,大贤良师说不定和我们一样,被逼到山上去了嘞!” 他只是个普通的庄稼汉子,苛捐杂税压得他喘不过气,便跟着波才反了,他的心中并没有像老孙一样的信仰,对大贤良师的崇拜,他只是寻条活路的普通人。 小队里大部分都是这样的人,都在点头,赞同着中年汉子的话语。 老孙没有反驳什么,嘴里自言自语般说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嘁!哈哈哈哈!”中年汉子和赞同他意见的几人皆是不屑的哈哈大笑。 “不许说话!”领头一人突然出事打断了两帮人的话语。 众人纷纷停下,看向领头人。 “有情况,看山下!”领头人声音有些急切。 众人走到领头位置朝着山下望去,连绵营帐出现在陉山东北方面,距离山脚有些距离,营帐外周都是穿着制式甲胄,身材高大的士兵在站岗。 众人只是看了一眼立马缩回头和身子,生怕被山下的士兵们发现了。 “怎么办啊?朝廷大军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们了!”中年汉子第一个发声道,语声中不似刚才那般漫不经心的放松,而是一股惊慌之感。 “闭嘴!”领头人呵斥道,“要是真被发现了,他们怎么不攻上山?今日不能下山取水了,赶紧回去禀告渠帅!” 众人沿着来路返回回到了黄巾藏身聚集之地。 解散之时,领头人还叮嘱着大家:“今天看到的事先不要说出去!我去禀告渠帅!” 黄巾都是普通人,但普通人中亦有一些脱颖而出之辈,像这位领头人就是其中之一,在连续的征战之中慢慢的觉醒了一些东西,他深知黄巾军心涣散,纪律不明。 山下出现朝廷大军的消息一旦传遍全军,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领头人快步跑到波才休息之地,“渠帅!渠帅!山下有情况。” 波才正在闭目养神,当初他铤而走险,带着大家上了陉山,事实也证明这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朝廷大军并未发现他们藏在陉山。 在山上的生活有些无聊,如今已是六月又不能耕种,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波才连眼睛都没睁。 “渠帅,方才下山取水之际,属下见山下连绵大营,最少有数千人!” “嗯?”此言一出,波才瞬间清醒过来,整个人一下弹起,拎起小队长道:“你说什么?” “我我下山取水时发现山下连绵大营,最少有数千人”这一次回答的声音比方才小了很多,小队长害怕波才一个不顺心把他给砍了。 闻言后波才拎得更紧了些,“你可看清是谁人领军?” “渠帅,营帐没有竖立旗帜,隔得太远,属下未曾看清。” “哼!”波才将小队长松开,左右横走两步,再次发问:“对方可有攻山的迹象?” “扎营地离山脚有些距离,看上去更像是扎营休息,不见攻山动向。”小队长回忆着路上看到的景象,认真的答道。 波才重新坐回去,声音也变得平静起来:“兴许是路过此处的军队,并非是来攻打我们的,你带几个人去看着,一旦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禀报,切记,不要被对方发现了!” “是!”小队长领命之后退了出去。 黄巾军是匆忙之中拉起来的部队,连正规操练都很缺乏,就更别提在军中发掘几个斥候人才了,波才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监视了好几天,被敌人摸得透透的。 整个黄巾军中只有冀州是最强的,大贤良师张角率领之下,信仰狂热到了极致,张家三兄弟又得仙人传书,真正的有智慧、懂兵法,不是其余各州郡的杂鱼烂虾能比的。 也能看出卢植打仗很有一套,在冀州打得张角连连败退。 第二日晌午时分,波才找来了王五,也就是昨天那位小队长。 “今日可有变化?” “回渠帅,山下大军依旧在原地歇息,丝毫没有动作。”王五回答道。 波才一听,有些疑惑起来,若是行军中道停歇此处,今日应该重新启程才对啊,怎么会没有动静?难不成真是来攻山的? 也不对啊,真要攻山,为何接连在山下歇息两日,一点攻山迹象都没有呢? 波才正思考着,王五突然像想起来了什么补充道:“渠帅,今日阵营之中已竖立大旗,上书孙字。” “孙?之前交战从未见过有孙字大旗啊!”波才越听越迷糊了。 他以逸待劳攻急行军的朱儁时,孙坚恰好不在,长社一役中只顾着跑,早早的就跑远了,也没碰上后来赶到的孙坚。 “属下也不知。”王五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陉山上的黄巾都是跑得快的,在孙坚、朱儁赶到之前逃出生天,真正见过孙字大旗的黄巾基本都死在了长社一役的河岸边。 “继续看着,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禀告!”波才一下也拿不准,不敢轻举妄动,更多的其实是心中有一丝侥幸,想着自己没被发现,继续在山上藏过去。 “是!” 王五走后孙坚又叫来山上主管后勤物资之人,吩咐他严格管控山上剩下的食物和水源,本来昨天就该取水了,结果没取到。 现在敌军还驻扎在山下不离开,不管控粮食和水的话,他们自己就会耗死在山上。 波才从长社败后一路逃过来,最后还是收拢了万余人的残兵,虽不敢攻打阳翟,沿路上还是抢掠不少乡、亭,凑集了一些粮食辎重。 山下有朝廷大军驻扎的消息在黄巾军中仍旧是秘而不宣,只有波才、王五以及王五带领的小队知道,山上的黄巾们仍旧如平常般在山上过着日子。 他们相信他们的渠帅波才,波才带他们上山之时说了,只要等朝廷大军找不到他们,就会转头去打其他州郡,到时候他会带着他们穿过豫州,从东郡而过,去冀州与大贤良师会合。 会合后大家都会分到钱粮、房屋、衣服,大贤良师还会给大家治病,再也不用担心朝廷军队的追杀。 所有人都为了这蓝图在山上隐忍着,黄巾很顽强,也很脆弱。 他们的信仰很顽强,在大贤良师的旗号中每个人的狂热以及人传人的迅速都让人瞠目结舌;另一方面他们很脆弱,他们是普通百姓,农民,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不止是武艺、纪律不达标,心理素质同样很差,非常容易动摇,被煽动,摇摆不定。 尤其是黄巾的队伍扩大后,队伍已经并非像原来那般纯粹,最初时的黄巾所有人都怀揣着大贤良师构筑的美好世界,到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黄巾,鱼龙混杂,队伍早就变了。 不止是黄巾军变了,渠帅们也变了,早已变得有了私心,他们响应大贤良师的号召在各州郡起义,队伍越带越大,有的人变得有了私欲,有的人开始起了别的想法,还有一些和朝廷的其他人达成了别的合作。 从衣着、从旗号、从各个方面看好像仍然是黄巾,从内里、从目的等来看他们早已经不是黄巾了。 若真的都依计划行事,纵然是流民之军,仍富有百万之众,如此恐怖的有生力量又怎会一年都撑不过去呢?人心难测啊! wap 第二十三章 陈明夺魁,波才突围 第三日,黄巾军中的伙食突然减了份量,水也限制了起来,众人纷纷不明白什么道理,少数几个知道的,如老孙还有中年汉子,却是丝毫不敢声张。 “诶!老孙,你说这分量怎么比昨天少了啊?”老孙的一个同乡一边吃着粟米一边说着。 老孙听到这话像撞鬼了一样,连忙出声:“这我哪知道!少了就少了呗!” “嘿!我就问一句,你急什么啊?”同乡听着老孙连珠炮一般的语速诧异道。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诸如此景发生在全军之中,不过没有人去询问到底为何。 他们作为残兵逃到山上,只要渠帅给他们发吃的就行,稍微少点也就少点,毕竟在山上不需要打仗,也不需要劳作,少一点也饿不死人。 才吃过饭波才又火急火燎的找来了王五,山下大军一日不撤,他就一日难以安卧。 “王五,山下大军动向如何?”王五还没走近,波才便站起身问道。 “渠帅,山下大军还和昨日一样呆在原地未有动作。” “还没动静?”波才纳了闷了,接连三日一动不动,这大军究竟是何意图? 此时,管理后勤辎重的小头目进来向波才汇报:“渠帅,咱们的水已经不多了!” 一开口便是雪上加霜。 “水不够了?还能撑几日?”波才不得不转问起水的问题。 “按今日发放情况大约还能撑三日。” “三日?水?糟糕!”波才思考着水的问题,一下脑袋通畅,将两个问题联系在了一起,“原来他们是想将我们困死在这陉山之上!” 经波才这一说,王五立时反应过来,不由心说道:“好狠的计策!竟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我们!” 粮官小头目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波才说的“他们”是何人。 “你先出去吧!水的问题我会解决。”波才屏退了粮官小头目,又对王五说道:“王五,你速速组织人前往西南方向颍水取水,另组织人马搜查陉山!” 波才并不傻,想通之后明白了自己的情况怕是早已经被敌人摸透了,迅速做出决策。 “是!渠帅!”王五得令之后火速出去组织人手去了。 波才在这边等着王五,他躁动的心还没安静下来,就看见王五又向他走来了。 “搜山这么快就搜完了?”波才心说这陉山是不高,可宽着呢。 “不是,渠帅,西南方向也有大营驻扎!营地大旗写着一个刘字!”王五回答道,眼神中还有些恐惧的情绪。 山上的黄巾都是当日从长社大火与金戈中逃出来的,对于那刘字大旗是熟悉到了极点,虽然不知道这支部队的主帅是何人,但很清楚当初在长社就是被这支军队打败的。 这支军队好像神兵天降一样出现在战场上,让他们折损了好几万人。 “什么!”波才闻言立马坐不住了,眼中同样涌现出恐惧之色,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火光映照下年轻人带着微笑的面庞! 恐惧之色后眼中又涌现出浓浓的怒火,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右肩,当初那一箭,射得真狠!箭也极其精良,上了山还是军中一个以前在亭里看病的土郎中给他开了伤口才取出了箭头。 直到现在他这右肩都还没有好利索,一旦动作幅度大了,右肩就会有明显痛感。 他做梦都想杀了那个放冷箭的小子! “西南大营有多少军队?”波才怒气已经上了头。 “与北面相差无几,依属下估测,至少有四五千人。” “王五,加紧搜山,今夜之前一定要完成!今夜我们要突围出去!上次他夜袭我们,今夜我也要还回去!”波才怒气上头,结合目前的形势马上做出了突围的决定。 朱儁本来的计策是先困得波才大军又饥又渴,再一鼓作气解决掉,既避免了仰攻不利,又能减少牺牲全面歼敌。 在他的预想中波才八万大军败于长社,早就被吓破胆了,肯定不敢贸然决战,可惜算漏了一点,那就是波才对刘靖的仇恨心。 天子一怒,浮尸百万!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作为一军主帅本应为自己的部下负责,黄巾乌合之众,波才也是一介匹夫,快意恩仇在他心中大过于军队、战场等。 “是!”王五心中也有相同的想法,被围困终究会败,不如趁现在杀出去还有机会。 王五离开后,波才又召来粮官小头目:“将粮食和水等全部发放下去,让所有的兄弟们都吃饱。” 粮官小头目是一个头两个大,一会儿叫自己减少粮食和水,一会儿又让自己把水和粮食全部发放下去,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波才现在带着一股子怒气,他也不敢问,只得听令行事。 夜饭时,众人在下面吃着粟米,每个人都管饱,在山上粮食都是定量发放的,终于能敞开肚子吃一顿,所有人都没有客气。 波才在最前方演讲着,之前王五加派人手已经完成了搜山,山上并没有敌军渗透进来,这也让波才松了一口气! “兄弟们,我们在山上已经待了好些天了,想不想下山?” “想!”回答的声音稀稀拉拉,并不齐整,都是吃饭的同时空出嘴来回答一句。 “实话告诉兄弟们,敌军已经在山脚下扎营了!” “哐当!”原本哄闹一堂却突然安静了下来,还有几声食具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波才并未责怪掉落食具之人浪费粮食,因为今晚是突围,所有的辎重都会抛弃掉,吃不完的他也会想办法销毁,以免留给敌人。 “包围我们的正是当日在长社火攻我们的那支部队!”波才又在这安静的环境里丢下一颗炸雷。 顿时场面又变得喧闹无比,一眼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无疑是慌张、恐惧,耳朵里能听到的全是害怕、不安。 “兄弟们!听我说!”波才加大了语调,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回到他身上,“我们山上有一万三千余人,敌军只有五千!今夜,我们趁夜色突袭,必能取胜!” 一段先抑后扬的演讲,成功的让黄巾军淡化了对刘靖军的恐惧之感,顺着波才的语言开始想象起来。 波才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最后说道:“兄弟们敞开肚子吃饱喝足,好好休息,今夜随本帅一起杀敌!” “好!”下面叫好声此起彼伏,仍旧不齐整。 波才悄然退去,回到自己安卧的地方,擦拭起了自己的兵器,他的马已经用来给手下弟兄们加餐了,只剩一柄大刀还跟着他。 手擦拭着兵器,脑海中不断想着各种各样的招式斩下刘靖的头颅,刀面上也映射出波才的面庞,眼神狠辣,面带邪笑。 山下的刘靖来了三四天,只觉得太过无聊,又不用攻敌,又不用上山,每天就在这儿扎营休息,自己和手下的将士们都闲得有些手痒了。 昨日刘靖夜巡之时,发现一些士卒竟然擅离职守,或是在哨岗上睡了起来,今日狠狠的批评了一番,也知道大家是被闲得有些无聊,特意召开了一个切磋大会。 所有的士卒都能参加,一对一比武,点到即止,最终获胜的人刘靖自己掏腰包给赏钱。 士兵们一下子就被激起了好胜心和斗志,比武持续到夕阳快落下时才结束,夺得魁首的是随刘靖前来的陈明。 此次因刘靖军没有参与行动,刘大留了下来管束军队,在刘大的推荐下,刘靖将陈明作为副手带了出来,陈明在长社一役中一人割回敌军左耳三十只。 只是当时刘靖感怀长社一役中死去的将士们,对此事搁置了起来。 这一次陈明又在比武大会中夺得魁首,刘靖更加重视了起来,用系统一看,陈明居然是有属性面板的,要知道普通的士卒,百姓等一眼扫视过去是不会出现属性面板的。 出现属性面板必须是属性出众,或者是拥有【特性】的人物。 【姓名】陈明 【年龄】19 【统率】66 【武力】73 【智力】55 【政治】45 【魅力】62 【特性】怒发(友军被击败后,自部队全能力提升) 血怒(不易被俘虏,不受俘虏) 不屈(粮食、补给等中断后士气不受影响且不会投降) 看过陈明的属性和【特性】后刘靖不由得感叹一句,真是一个性情中人! 爱怒且不屈! 陈明夺魁,刘靖也赚足了面子,他现在带的军队可是朱儁的部队,乌泱泱五千人,虽然不是每一个都和陈明比过,但最终陈明夺魁也算是打了五千人的脸。 士卒们纷纷憋着气,想着怎么找回这个场子,同样的白天经历了批评,又被外来人打了脸,站岗放哨也变得认真了起来,不敢再像前一日那般胡闹。 时间悄悄流动,转眼天就全黑了下来。 陉山上的波才已经将部队全部集结完毕,山下的刘靖与孙坚并不知道波才的大计划。 “兄弟们,带上武器,其他所有东西都丢掉!只要我们杀出去,往冀州赶,到时候大贤良师会赐给我们一切!”波才临战之前搬出张角最后一次鼓舞军心。 一万三千余人中如老孙一般的人不在少数,此刻听到波才为他们绘制的蓝图,眼中都亮起了狂热之色。 如中年汉子那般清醒着的人虽未被这番话调动,但也知道今天要么杀出去,要么死在杀出去的路上。 黄巾军已经做好了和刘靖军决一死战的准备,上下一心,士气在此刻凝练成了一块钢板!不可动摇! 第二十四章 波才夜袭,将计就计 在夜色的天然掩盖下,波才率领着一万三千余人往西南方向下山,准备突围。 刘靖手下是朱儁部兵马,朱儁旗下的兵马不似刘靖军那般随意编制,而是沿袭正统军队编制,五人为伍,十人为什,五十人一队,一百人为屯,五百人一曲,千人为一部。 他带来的就是五部兵马,在朱儁的操练调教下已经属于比较成熟的军队,能够演练的阵法阵形较刘靖军更多,军队纪律等也非常出色。 刘靖带领别人的兵马自然是入乡随俗,让军队一切都以朱儁带兵时的规矩为准,军营的哨岗也布得十分远,就像刘靖曾去荥阳拜会朱儁那次一样。 有明哨,有暗哨。 山脚之下不远,两个哨兵埋伏在草丛之中。 五月天的夜晚爬虫、飞虫尤其得多,两个哨兵在草丛中却丝毫不受影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你听,好像有什么声音?”正值岗的哨兵察觉到了什么动静,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旁边轮换下来休息的哨兵。 “我只听见了这些虫子的声音。”那人仔细听了下,却被虫子的声音吵得有些心烦。 “不是虫子的声音,是脚步声!肯定是脚步声!”哨兵从山脚下仰视着陉山,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你确定?”听得对方如此笃定,休息那人也不免严肃了几分。 “肯定!有些杂乱而且显得轻微。”哨兵闭上眼仔细聆听片刻,给出了答案。 “你在此继续看守,我马上禀报刘司马。”休息那人当机立断,战场上的每个情报都至关重要,容不得半点拖延。 刘靖已经安睡起来,来到此处甚是无聊,每日只能早睡。 他的副将陈明并未睡,在刘靖的营帐之外舞着长矛,他对自己能够入得刘靖之眼感到兴奋,同时又觉得来之不易,他原是商户之家,这等建功立业之事与他无缘。 如今自己当上了基层军官,往后还有机会升迁,这着实令人兴奋。 另一方面自己全家上下惨死在黄巾之手,大仇尚未得报,需要时时提醒自己磨练武艺,有朝一日报仇雪恨。 回来传信的人已经赶到了刘靖营帐,见到陈明急忙说道:“陈明,刘司马已经歇息了?” 陈明的地位很尴尬,他在刘靖军中已经提拔成了基层军官,可在朱儁军中还什么都不是,士卒们都是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世子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陈明对刘靖非常感恩,现在的他没有家人,这份知遇之恩就是最大的,他不想打扰刘靖休息。 “不行!快请刘司马,陉山上有动静。” 一听是敌军有了动静,陈明也不敢再耽搁,进入帐中叫醒了刘靖。 刘靖睡到一半被喊醒,听得是敌军的消息,匆忙之间只披了件外衣便走了出来,“陉山有何动静?快说!” “方才哨岗时,陉山上传下脚步声,像是有大量人员移动。”传信人并未听到脚步声,只得按同伴叙述的情况向刘靖复述。 “好!你赶快回去盯紧了,一旦有任何新情况马上回来禀报!”刘靖得到消息后也不拖泥带水,又向着陈明道:“辛苦你一趟,去叫醒所有军官,马上整军,不得以旗鼓传令,一切秘密进行!” “是!” 陈明的身影穿梭于大营之间,军官们都被叫起来,一个通知着一个,很快所有的军官都被都叫起,各自按照刘靖的指令开始整顿自己手下的军队。 刘靖听到消息的第一瞬间就懂了,波才不想坐以待毙,他要突围! 他选择突围的方向正是自己把守的西南方向,想趁着夜色突袭自己,给自己雷霆一击! 要是暗哨没有提前察觉到这一情况,刘靖说不定还真得饮恨于此,可现在情况却完全反转了,刘靖成了把握主动权的一方。 之所以不以旗鼓传令,就是想将计就计给波才那老小子来一剂猛药。 大军集结速度非常快,陈明也回到刘靖身边:“世子,全军上下已集结。” “嗯!”刘靖非常满意的点点头,不得不说朱儁的部队各个方面比他那支军队强很多。 “敌军今夜想要突围,所有人藏入东边林子里,辎重等物留在营帐中,到时听我口令一齐杀出!”刘靖将计划简略的讲了一遍。 陈明和军官们组织着部队往林子里迁移,这片林子较为稀疏,若是白日里,那万万是藏不住人的,可黑夜之中藏下五千人,却是一点没有问题。 波才军下山夜袭,是没有准备火把等物的,刘靖军有心埋伏,更不可能准备火把打草惊蛇。 一切都在夜色的掩盖之下悄然进行。 哨岗处两人也是看清了黑暗之中确实有人员移动之迹,两人当即撤离回营向刘靖传达消息,并随着大军一起迁移到东边林子中。 波才想要达到秘密突袭的效果,行军速度并不快,过了一会儿才到山脚下,带着众人来到刘靖营帐不远处。 王五有些纳闷,低声向波才说道:“渠帅,敌军今夜好似有些反常啊,既没火把,又没站岗。” “是有几分可疑。”波才听了王五的话停住了脚步,后方黄巾军不明所以,跟着停下了脚步。 看着高高竖起,在空中飘扬的刘字大旗,波才并不想放弃这个绝佳的复仇机会,对着王五说道:“你带一队人马,过去探个究竟!” 王五心中无奈,有反常就让我先上,太不厚道了!又无可奈何,硬着头皮带着一队人往营帐摸去。 殊不知东边林子中,一双眼睛将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刘靖这边看过去只看得到黑夜中一个个身影闪动,看不清人脸,可刘靖有系统啊! 【姓名】波才(轻伤) 【年龄】40 【统率】50 【武力】52 【智力】36 【政治】17 【魅力】28 【特性】一心(交战后士气不会下降) 使役(能组织所在地民众解决己方部队后勤问题) 这一看,刘靖顿时乐坏了,波才上次的箭伤还没好转,属性值掉了30%,现在的波才打起来只怕不是自己的对手! 王五带着分出的一千余人奔向大营,靠近之后王五有些畏畏缩缩,迟迟不敢动手。 波才在后面盯着,王五当下把心一横,想着死就死!一刀划破面前的营帐,王五及身后的黄巾鱼贯而入,营中并没有王五想的士卒,只有一些辎重摆放在营中。 王五没有停留,快步前行,接连划破几个营帐,情况皆如前。 “糟糕!中计了!”王五急忙折返身回跑,向着波才方向叫喊:“渠帅,帐中无人!” 此话一出,还不等波才回话,东边的林子里突然竖起一面“刘”字大旗,一个声音透过林子传出,清晰无比的落入波才、王五、黄巾的耳朵里,“杀!” 紧接着,黑暗的林子中出现数不清多少道身影和一阵甲胄碰撞之声,向着他们奔来! “啊!有埋伏!”黄巾军中第一个人叫喊出声,随之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慌张呐喊。 黑夜下看不清敌军究竟有多少人,只能从声势上感觉,此刻敌军的声势让黄巾军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片汪、洋大海,兴不起一点反抗之意。 部分外围的黄巾丢弃武器开始逃跑,黄巾军未战先溃! 波才自然不会容忍态势这样发展下去,逮住一个丢掉武器的黄巾一刀砍翻在地!口中大声呼喊:“逃跑者,杀!” 【一心】特性也是奋力发挥着自己的作用,将士气稳固。 局面被稳定下来,敌人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波才再次向前挥出大刀:“兄弟们,随我杀!” 黄巾军中也爆发出了一阵呐喊助威的声音,声音并不整齐,以至于被刘靖这边的喊杀声完全盖过。 两军相对冲锋,距离迅速被缩短,很快两军前排战士交接在了一起。 刘靖这边的人马提前准备,埋伏杀出,士气本就积攒到了一个极点。反观黄巾,未战先溃,靠着波才的【特性】强行稳住了士气,但士气仍旧处于一个低点。 夜色之下,两军交接在一起,但并不能完全看清对方军队的全貌,黄巾的人数优势在此刻也完全失去了作用,连最后一点唬人的作用都没了。 刘靖也在交战的第一线,手中的马槊不停的挥动,每一次出击都会精准的带走一条敌军的性命,此战没有骑兵,刘靖为了埋伏也放弃了马匹,此刻也是步战。 战阵之中,刘靖带着手下人马高歌猛进,打得黄巾节节败退,像刘靖、陈明等武艺明显强过士卒的将领更是孤身杀入了敌阵之中,周围躺着一片又一片黄巾军的尸体。 战场武技与平时所说的武技大有不同,战场讲究的是开大枪,对大敌,自然不是与人一招一式你来我往的打斗,而是战阵之中杂乱无章,以一对多,战四面八方。 刘靖杀着杀着,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盔甲,手持大刀的汉子,那狠辣又充满的怒火的眼神,不是波才还能是谁? 第二十五章 刘靖阵斩波才,官军大胜黄巾 两人在军阵之中相逢,波才此时双目都快喷出实质性的火焰。 刘靖一路杀过来,杀得周围黄巾心惊胆战,个个围着刘靖却又不敢上前。 “好小子,真是冤家路窄!”波才说道,在他看来刘靖面容清隽俊逸,压根不像个武人,自己想要拿手他必然是手到擒来! “反贼,我也正要寻你呢!”刘靖的声势一点不比波才弱,加上周围黄巾军的围而不攻,更是凭空为他添上几分威风。 刚才在林子中观察之时,刘靖就发现波才轻伤未愈,一身属性下滑了约有30%,【武力】值只有52,刘靖在和孙坚学习数日之后【武力】值已经有55,加上手中极品马槊提供5点加成,足有60【武力】。 还拥有着一个对敌【特性】勇将(冲锋陷阵,易在战阵之中斩杀敌将),要想拿下波才并非难事,现在问题就在于大军还没跟上来,周围的黄巾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若是在与波才的对决中被周围的黄巾捡漏劈砍上一两刀,那刘靖今日极有可能折损在此地,故而刘靖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一双眼睛紧盯着场内,不放过任何的风吹草动。 波才也不是傻蛋,人多打人少,他可不会追求什么公平决斗,这小子上次放冷箭射他,和他讲公平决斗,那真是脑子进水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此人就是敌军主将,谁杀了他谁就是副帅!”波才再次向着周围人许诺道。 一众围而不攻的黄巾顿时想到能做副帅,岂不是像渠帅一样每天什么都不用干,还能吃最多的粟米,最多的肉? 顿时场面变得躁动起来,周围的人都跃跃欲试,想要用刘靖的人头攀上副帅的高位。 可他们也不好好想想,从山上下来被刘靖反埋伏,此战出不出得去还不好说,就算出去了辎重等全都没有,怎么吃香喝辣? 还敢想着粮食和肉,不被朝廷大军追杀到天涯海角就不错了! 看着场中变化,刘靖决定先下手为强!以一敌众者,当先动手,猛杀一处!杀得敌人胆破自有取胜之机。 “吒!”刘靖胸中憋着一口气猛然炸响出声,双手持马槊,两腿一前一后微弓,从大地汲取力量,透过腰部扭转到达双手! 力道尽灌注于这一杆马槊之上,如同毒蛇探洞一般飞快刺出,一系列动作之快,似电闪雷鸣。 槊锋像切进一块豆腐般进入了黄巾贼人的身体,力道不减仍旧向前冲着,撞到后面站在他身后的两人,同时刘靖腰身回转,右手向后螺旋收槊。 如此一收一放之间,已是一人殒命,两人重伤。 此刻虽是夜里,在场之人距离较近,都是看得无比真切,围着的黄巾军众人已是被惊得发不出声音,要不是波才还站在这儿,他们已经想要逃跑了。 “这小子武艺不差。”波才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也是看在眼里,但刘靖在他心中也仅仅只是不差,正常的波才【武力】为74,想放倒刘靖那就是几个回合的事。 可他偏偏没把自己受伤的右臂当作大事对待,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没受伤的波才! “杀啊!”陈明和几队冲在前面的将士已经杀到此处,看到刘靖迅速朝着刘靖方向靠拢,杀向周围的一众黄巾。 陈明看着波才,此人服饰、兵刃明显不同于周围众人,料想此人必是敌军首领,当即就想冲过去擒下他。 刘靖伸手拦下他,波才是他的经验包,他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一对一正式的打过一场。 “你带领大军解决掉叛军!他留给我亲自处理!”刘靖看着波才,眼中熊熊战意燃起。 波才也看明白了,这小子似乎是想和他单挑?正合了他的意!真让他带着黄巾对抗带着官军的刘靖,他绝对没有把握取胜,可一对一,这小子还嫩点! 陈明率领着士卒们杀退黄巾,将空间留给了刘靖与波才二人。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可凝重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满是鲜血的地面也彰显着战争的残酷。 波才双手持着长柄大刀,紧盯着刘靖。 刘靖双手一前一后紧握马槊,脚扎在地面上,一点也不敢放松。 步战与马战不同,步战纯看两人武艺之间的对决,马战除了武艺之外还要看对决二人马术如何,马术好者,骑马如履平地,胜面也更大。 波才步子摆得极点,身子微侧对刘靖,左胸左肩皆是大开,刀头立起明显有后手准备,见刘靖丝毫没有先攻的意思,波才变换动作,右足大步踏进,几步踏至刘靖身前。 踏步间手中大刀绕肩盘旋一圈,带起呼呼风声,刀自右而左重重斜砍向刘靖,威势无匹! 刘靖并未慌乱,脚步略微一撤,右手握杆高抬,左手紧持槊杆前部,一记拦势架住大刀。 波才见大刀被刘靖拦架半空,手中施加力道,准备以力克敌! 突然!右肩传来一阵痛感,上次的箭伤影响着波才,大刀上的力道不增反减! 刘靖也是感受到了这一变故,趁力道减轻的机会手中马槊划出一道新月痕迹,将大刀在空中画出一个半圆,然后稳稳压在地面上。 “好小子!欺我箭伤未愈!” 波才力道运转受右肩影响,手中大刀只能被刘靖牵着鼻子走,嘴中发出怒喝! 刘靖并未答话,攻势不停,压下大刀后马槊再次抬起,槊锋对着波才脖颈部不停刺击。 波才也是不敢再分心,忙收回大刀时左时右挡下马槊攻势。 刘靖只一个回合由守转攻! 见这一下斩杀波才的机会已经错失,刘靖再次变换招式,右手握槊尾不停晃动,在波才面前的槊锋左右晃动,时而成圆,让人分不清那一下是虚,那一下是实! 此为长兵凤点头! 波才在刚才的几回合对决中架子已破,现在只能慌乱应对,整个人在场中如同跳舞一般左右摇摆。 两人兵器一下也没有接触,刘靖凤点头只为让波才忙中出错,瞅准机会一击必杀! 这个机会没有让刘靖等太久,在刘靖的虚晃之中,波才终究是露出破绽,大刀在不停的来回应对中没有办法护住己身,露出中门。 刘靖马槊陡然一转!直直向着波才没有任何防护的脖颈扎去!这一刺势如闪电! 波才见着槊锋扎来,忙叫不好,想要格挡,可力道刚使到老,新力来不及勃发,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嗤!” 槊锋直挺挺的扎进波才的喉咙,见血封喉! “呃!呃!”波才双眼圆瞪,似乎想说什么,可喉咙已被扎破。 “呼!”杀掉波才后刘靖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额头上早已密布汗水,对决中稍微不慎就有性命之危,对于心力的消耗是巨大的。 手中马槊一动,波才的头颅被从身子上卸下。 刘靖过去提起波才的头颅,大声向四面八方呼喊:“波才已死!” 还在厮杀的黄巾与官军闻言俱是一愣,随后官军们爆发出大喝! “波才已死!”官军们集体高呼着,声音在战场上不断传播。 波才死了,黄巾军【一心】特性加成也中断了,加上波才死讯的传来,士气再也稳不住了。 两军的厮杀转变为了一面倒的屠杀! 官军们也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不知疲倦的追杀着剩余黄巾贼寇。 刘靖并未参与接下来的战斗,大战之后的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拄着马槊坐在原地,腿边放着波才的头颅,不远处是他的躯体。 战斗在天亮之前结束。 经过长时间厮杀的陈明丝毫不知疲惫,跑回来向刘靖报告着具体情况。 “世子,只有小股黄巾逃掉了,应该不超过千人!”陈明的兴奋肉眼可见。 刘靖看着这个好战分子有些好笑,“其他的都杀了吗?” “没有,还有些老弱妇孺兄弟们实在下不去手,有三千多人。”陈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长社时他也是参战的主力人员,清楚的记得当时皇甫嵩对黄巾格杀勿论的命令。 “带我去看看。” 陈明在前面带着路,刘靖在他身后跟着,沿途中的士卒看到刘靖都高呼着:“刘司马威武!” 斗将本身就是充满个人意气的行为,但此举对于士气的影响又非常大,武人都是以武力为尊的,刘靖斩杀了波才,同时带他们打了场大胜仗。 刘靖在这支军队中的威望已经到了空前鼎盛的地步,仅次于朱儁。 路途中刘靖也是一一回应着将士们的热情,两人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前沿,乌泱泱一片头戴黄巾之人聚在一堆,手中没了武器,四周士卒将他们围在中间,以长矛相对。 只要他们有任何的异动,毫无疑问会成为矛下亡魂。 刘靖走上前仔细查看,发现尽是人群中尽是年迈之人、妇人,黄巾军并没有严格的军纪,很多人都是拖家带口加入了黄巾。 这些人脸上尽是哀莫之色,没有了任何斗志,身为俘虏的他们知道自己肯定活不过今天了。 第二十六章 皇甫欲进汝南 入眼全是老弱妇孺,刘靖并非嗜杀之人,对陈明说道:“暂时羁押起来吧,带回阳翟交给皇甫将军、朱将军一齐发落。” 战士们开始打扫战场,留下一曲人马看管三千俘虏。 夜幕很快也褪去,换上了朝阳。 “世子,山上什么都没留下!” 战斗结束后,刘靖就派陈明另领一曲步卒上山查探是否还有黄巾藏匿山中。 “波才倒是果决,想一举冲垮我军,有魄力!只可惜功败垂成。”刘靖听闻陈明禀报的情况也感叹着,此役若不是暗哨发现得早,他很有可能会埋身陉山之脚。 “世子,此战我军大胜,战死将士五百余人,歼敌约八千余人!俘虏三千余人。”陈明接着汇报战场打扫情况。 这是刘靖第二次直面死亡数据,已经没有了上次的无所适从,“干得不错!登记造册,待回师后将情况详细报给朱将军。” 陉山之战是实打实的两军白刃战,不像长社之战有水火之力,取得如此战果实为不易。 东北方向的地平线上出现大批身影,行军速度极快。 刘靖听得声响也是向着东北方向望去,那火红色的“孙”字大旗随风飘扬。 “世子!我来晚了啊!”孙坚也看到了刘靖,快速奔来。 “文台兄,贼寇精明,想趁夜袭取我军营寨,还好小弟聪明,否则是见不到文台兄了!” 其实战斗开始之前刘靖就派了两人去通知东北方向扎营的孙坚,一来一回,到了现在孙坚才得已赶到,错过了整场战斗。 “波才呢?抓住了没有?”孙坚很关心这个问题,波才一日不死,他和朱儁就总觉得脸上无光。 “没有。”刘靖略作惋惜的答道。 “嗯?波才跑了?”孙坚微微错愕,如果波才没死的话,颍川黄巾很可能还会卷土重来。 刘靖摇摇头,没有出声。 孙坚一看更加疑惑了,既没抓住,又没跑掉? “小弟一时遇了巧,侥幸斩得贼将波才人头。”刘靖故作平和的说着,嘴角却是挂起笑容。 孙坚一愣,随即爆发出大笑:“哈哈哈哈!世子你可真是会卖关子!我还以为波才那厮跑了,准备去追杀他呢!” 孙坚大力的拍着刘靖的肩膀,“听朱将军说波才武艺不差,世子竟能斩下他的人头,看来前些日子你我切磋世子还藏着一些实力啊。” 刘靖心想波才就是个稀松平常的武将,朱儁【武力】只有63,波才足足有72,当然夸他武艺不错啦,要是换关羽这种见了波才,那妥妥的插标卖首! “文台兄说笑了,小弟只是机缘巧合斩得波才项上人头,算不得什么。”刘靖嘴上谦虚道。 陈明在一旁插嘴:“世子你单挑斩下波才,自谦什么” 话还没说完,刘靖转头打断:“我与孙司马说话,你插什么嘴!快去给我整军!” 一声怒喝让陈明有点懵,但还是听令下去整顿军队了。 “你这属下有些胆色。”孙坚看着陈明的背影说道,他出了名的怒目金刚,不怒自威,很多士卒在他面前看着他连话都不说完整,更别说在将领谈话时插话了。 刘靖也不是想骂陈明,实在是这个世界等级制度太过森严,万一陈明此举惹得孙坚不快,那就麻烦了。 “文台兄勿怪,小弟平日军中纪律松散,将他们养得有些目无尊卑了。”刘靖打着圆场,把问题归咎于自己。 “世子,别怪我多嘴,依我多年带军经验,军队纪律还是严格一些比较好。” “是,多谢文台兄指点。” 刘靖将话题扯开,两人闲聊一阵,大军整顿得差不多了,启程返回了阳翟。 两日后,在粮食耗尽之前刘靖与孙坚大军回到了阳翟,阳翟城外正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民夫、牲畜遍地,都是原本为了给他们输送军粮准备的。 后来接到情报陉山大胜,这些民夫和牲畜还没来得及全部拉回城里去。 皇甫嵩中军大帐中,诸将早已接到陉山大胜,已剿灭波才余部的消息,可战报写的实在有限,具体情况不明,诸将都在此处等着大军凯旋。 传令兵进入营帐大声汇报:“皇甫将军,刘司马和孙司马已回,现正在大营外!” “好好好!”皇甫嵩激动起身,“诸位,一同出去迎接吧!” 刘靖和孙坚所带领的大军回了营地已经下去休整了,此刻两人正在营外与诸将碰头。 “文台,竟三日破波才余部,你猛将之名真是当之无愧!” 皇甫嵩出来第一句话就夸起了孙坚,按照朱儁的原定策略,应当是孙坚为主力攻破波才,战报上未详细记载,但他下意识的认为击败波才的是孙坚。 朱儁也在一旁得意点头,此役的计划可是尽出于他之手! “皇甫将军,孙坚非破敌之人啊!”孙坚苦笑着说道,他当然想接下这番夸赞,皇甫嵩现在也是中高层圈子了,有他夸自己猛将,那以后基本就等于公认了。 可波才并非他击破,实在是没脸接下这夸赞。 “不是?”皇甫嵩疑惑着将头转向刘靖,看着刘靖笑而不语的样子,心中顿时明白了,“世子?” 刘靖略微收敛笑容,故作严肃:“侥幸!侥幸!” 朱儁和曹操一下呆住了! 一个是制定全盘计划的人,一个是战前给刘靖支招的人,顿时都愣住了。 “这是为何?”朱儁忍不住发问,未按计划执行,他肯定要问清途中变故。 “朱将军,总不能在这儿讲吧!”刘靖看了看四周说道,几人可都站在大营口。 “老夫心急了,快快入大帐再详细讲讲此战经过。”朱儁也是一下整得有点不好意思。 众人进了中军大帐,分坐下后刘靖饮了口水开始讲述:“大军开往陉山后,一切按照朱将军的安排,我扎营西南主守,文台兄扎营东北主攻。” “第三日时我估计波才军中应当还有水,可能是发现了我军两面驻扎之势。波才此人颇有魄力,也很果决,当天夜里带领全军悄摸下山夜袭,如果真让他得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朱将军帐下士卒在哨岗方面安排妥帖,及时发现了波才余部的意图,我则将计就计将大军迁往东边树林,留下空营在原地。” “待波才军发现中计时,大军壮大声势从林中杀出,侥幸得以剿灭波才余部。” 刘靖讲完,在场诸将不由称赞! “世子第一次带兵就两创佳绩!果真为汉室栋梁,国家柱石!”皇甫嵩对刘靖是越来越认可,现在恨不得这是自己儿子,传承皇甫家将门衣钵! “贤弟当真是奇才!天生名将!”此次,曹操也是心悦诚服,未用水火之力却能以少敌多全胜而归。 “是我百密一疏啊!还好世子替我填补上了这个窟窿。”朱儁也并未吝啬赞美之词。 “老师所言非虚!”傅燮也感叹着。 对于众人的夸奖刘靖一一照单全收,不能一味的谦虚,这种情况你再谦虚就给人一种反而骄傲的感觉。 “传令下去,阳翟城内设庆功宴!三军将士今晚加肉食!”皇甫嵩大手一挥下令道。 大军的士气来到了顶点,接连而来的大胜,在阳翟又得到了休整,现在又加肉,种种都让他们暂时忘却了战争的残酷与流血。 庆功宴上,中高级将领悉数到场,皇甫嵩、朱儁、孙坚、曹操、傅燮、刘靖等人一桌,像刘大、陈明等人则是另设桌宴。 众人说说笑笑间也吃得差不多了,曹操提了个话头:“皇甫将军,如今您为三军主帅,波才余部已尽数伏诛,下一步应当如何走?” 曹操这么一说,众人也不再闲聊,将注意力放回正事上。 “之前我已有考虑,如今颍川黄巾已灭,还有两地黄巾猖獗,一是宛城,二是汝南,宛城黄巾占据宛城已有一两月余,宛城是重镇大城,难攻!若下一步前往宛城很有可能与敌军打持久战,周围军粮也可能供应不上。” 皇甫嵩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东汉时期,荆州其实也并非是什么富庶之地,对比中原大地略显贫瘠,宛城是南阳郡治所,城池高大,不好攻略,且贼寇占据宛城,周围小城又不富庶,对四五万大军的后勤供应很有可能出问题,言下之意就是想转进汝南。 但他并未直接说转进汝南,想让在座诸将说一下想法再做决定。 “我亦有此打算,宛城地势复杂,且贼寇据城而守,先天占据优势。”朱儁出声道,他与皇甫嵩看法相同。 从豫州进入南阳,只能从衡山与鲁山狭道口进,进去之后地形复杂,高低不一,极其不利于行军,山地之形也不利于发展骑兵优势。 从阳翟入汝南,一路平地,百余里便至,从阳翟至宛城,一路山地,百六七十里,行军速度大大不同,数万大军,每一天就是无数粮食在消耗。 “我亦赞同,应先往汝南,此间地形我甚为熟悉,另可修书一封发往陈国,令我父筹措军粮出于陈国边境接应我军!” 听到前往汝南时刘靖已经想好了计划! 第二十七章 彭脱占据西华,苦思破敌良策 汝南郡,地处豫州,是豫州最大的一个郡城,郡设三十七城,民户四十万有余,民众超两百万人。 彭脱率领汝南黄巾在汝南边地肆虐已久,其中西华、召陵一带尤甚,西华紧贴汝南与陈国边界,召陵则紧贴汝南与颍川边界。 汝南郡也是当朝大世家袁家的故地,袁家在汝南的影响力可以说是比皇帝还大,后来出逃洛阳的袁术也是在汝南一带发展。 袁家故地之上黄巾猖獗,袁家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其中态度值得深思。 阳翟距离汝南西华、召陵一带约有百二十里,大军行动起来速度较慢,昨日庆功宴上定下策略后,大军今日便启程赶往汝南。 皇甫嵩将兵力分成三路行动,皇甫嵩做中军,朱儁为右翼,刘靖、曹操为左翼,三军齐发,到汝南后再行会合。 三军取颍水、汝水之间过道,避免渡河,此时刘靖正和曹操行于军阵之前,骑马闲聊。 “贤弟,陉山之举,实在过于凶险,日后不可再行!”曹操劝道,听刘靖详细讲述了陉山一战全过程,他不禁为刘靖的胆大感到担心。 伏兵杀出,本是极好的计策,在战阵中与敌将单挑,却是下下之举。 曹操一贯的想法是要运筹帷幄,执掌中军,而不是冲锋在前,争当先锋。 “大哥说得是,小弟往后不会了。”刘靖在马上点着头。 “不过此举亦有可取之处,黄巾乃流民聚而成兵,斩得主将必然彻底溃败!此战若非斩杀波才,想必还要付出不少鲜血代价。” “是啊,此战折损五百余士卒,歼灭敌军数千,若真折损多了,我还有些不好向朱将军交代。” 殊不知此等伤亡比例朱儁已经觉得是个奇迹了,与敌军的死伤比起来低得出奇!原计划朱儁心里盘算少说也得付出两三千人的代价。 “此举后续征讨黄巾或许可效仿之。”曹操感觉这套模式用来对付黄巾非常可取,又看向刘靖:“贤弟万万不能再做此事!” 听着曹操的叮嘱,刘靖觉得这大哥还是挺不错的,点头答应着。 大军连续行军八日,作为先头部队轻装出行的刘靖、曹操终于抵达了强,强并非县,而是一侯国,永平元年时汉明帝所封,也就是刘靖太爷爷的爷爷。 也正是从汉明帝后,刘靖这一支和帝王家分隔开来。 强侯如今并没有在他的侯国中主持大局,听闻黄巾在召陵杀了汝南太守时,他就抛下侯国跑路去了,侯国中主持大局者为强侯相。 见到刘靖、曹操大军,侯相第一时间接到消息,以为黄巾来了,吓得够呛,到城楼上一看,这清一色的汉军甲胄,分明是朝廷大军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速速开城门!”曹操看着城楼上人看了又看,就是没有开城门的动作催促道。 “是,下官这就出来迎接!”侯相也是反应过来,高声应答着。 强未封侯国前名北宜春,是一县城,地处颍水下游,沿河道建城,设有护城河,此时护城河上吊桥放下,后方大门洞开,侯相当先走出。 “不知二位将军是哪路大军?”侯相看着两人一个比一个年轻,打探起了底细。 “我乃左中郎将皇甫嵩旗下别部司马刘靖,身旁是骑都尉曹操。”刘靖翻身下马,直视侯相说道。 别部司马之职可大可小,有些杂,可骑都尉一职可是够大,比二千石的官职,强并非什么大型侯国,他这个侯相撑死了几百石的官。 此刻侯相却并没看曹操,反而紧盯着刘靖,思虑再三发问:“敢问这位将军可是陈国世子刘靖?” 曹操也是诧异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想到自己小老弟在这片名声如此响亮! 刘靖微微点头:“正是。” “参见世子。”侯相以下官之礼拜道。 “以后称我为刘司马吧!”刘靖有些烦,他和强侯相并不熟悉,也不想和对方拉得很近。 “是!刘司马!”名称变了,可下官之礼仍旧没变。 刘靖曾为了月旦评到过汝南一段时间,加上月旦评的传出,导致他在豫州一带的知名度很高,侯相一听刘靖名字就想到了。 曹操、刘靖带着大军跟着侯相入了城,强将作为汝南抗击黄巾的重要据点,此举也代表朝廷军队正式接管这座城池。 城中的百姓也是纷纷走出了家门,看到街面上绵延的大军,老百姓们有的高兴有的忧。 高兴的人想着官军到了,接下来的日子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忧愁的人想着官军到了,家家户户又得筹措粮食,还得为官军们做民夫,现在正值五六月,正是地里忙的时候。 入了侯相办公府邸,曹操开始问起了汝南郡的情况,“最近可有汝南贼寇消息?” “回大人,距赵太守召陵兵败之后,再也没见到过黄巾贼人,近日赶来的流民声称贼寇已攻下西华县城。”侯相如实回答道。 其实他也有些心虚,召陵距离强约二十几里地,当初强侯尚在,严令所有人闭城不得出,最终赵谦兵败召陵,而强侯听闻消息后也弃城出逃了。 “如此一来倒是难办了!”刘靖感叹着,当日他于庆功宴上提出构想,汝南黄巾地处汝南偏角,地势位于陈国、颍川夹击之间,只需他修书一封前往陈国,两面出兵,汝南黄巾必破。 彭脱现已攻下西华县城,据城而守,两面夹击之策已无用武之地。 曹操也没有说话,思考着破敌良策。 “你先下去吧,不日大军就要到来,你组织百姓做好军粮供应。”刘靖屏退强侯相后向曹操说道:“大哥,如今情况有变,我之计策已派不上用场了。” “嗯,当初选择先攻汝南便是想着地形优势,速战速决。贼寇若是据城而守,免不了也是持久战。”曹操说着。 时间已经到了五月下旬,天气十分炎热,手下将士们纷纷有些躁动,行军起来又累又烦,士气难以维持,甲胄的穿戴也让人酷暑难耐。 如果战局一直拖下去,对于官军而言,不见得是好事。 两人思来想去,暂时拿不定主意,只能等大军到后再议。 两日后皇甫嵩与朱儁感到了强侯国,刘靖第一时间便告知了此地具体情况。 “颇为棘手啊!”皇甫嵩听闻了也不免感叹。 正常情况下要想攻城,最少兵力得倍于敌军,现在彭脱手下少说也是七八万人的队伍,朝廷大军加在一起还不到五万人。 不过人数并不能说明全部,黄巾多数是没有军事素养,没有经过训练的流民,会开弓射箭者更是少数,据城而守虽有优势,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皇甫将军,无需如此悲观。”朱儁站出来说道:“想想那波才,当初数万大军先是击败我,后又围困你,最终也倒在了颍川。” “我观黄巾将领有一特点,颇为自大,而且不懂排兵布阵!” 朱儁说完,在场众将眼前一亮,是啊!都想着彭脱人多又占据城池,没去想他的缺点、弱点。 皇甫嵩点头:“嗯!不错,当初波才八万流寇丝毫没有排兵布阵,为人胆子又极大,胸中实无谋略。” 一旁刘靖心里表示不赞同,你可以说波才东西不多,但你不能说波才一点东西都没有,那一夜,我差点就翻了车。 “只要合理运用此几点,取胜不难。”朱儁说着,他虽然提出了一些点子,但并没有实际性的策略。 皇甫嵩结合朱儁提出的几点想出一个对敌之策,不过并非良策。 “朱将军所说有理,我思来想去,可利用黄巾贼寇自大之性,邀约彭脱野战,我军摆出大阵对敌,世子可修书一封回陈国,在我军与贼寇野战之际,趁机袭取西华再从贼寇背后杀出,如此贼人必败!” 策略、谋略其实都是想办法达成自己所要做的目的,好的谋略能够以最小的代价甚至是没有代价促成目的,下等的谋略所要付出的代价自然多得多。 皇甫嵩此策算不上高明,最终虽然能击败彭脱黄巾军,但中途野战双方损耗必定不小。 如果损耗太大,那很有可能导致后续一系列讨伐黄巾的行动不利。 偏偏此时在座众人又没有更好的计策提出,刘靖举目四望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在场智力最高的曹操身上,看着曹操那一脸的欲言又止,刘靖有些好奇。 见半晌没人出声,皇甫嵩也扫视当场,见曹操独自端坐,欲言又止,一脸煎熬,不由得出声:“曹操,你可是已有破敌之良策?” 闻言众人也看向了曹操,自从曹操官拜骑都尉从洛阳赶至颍川前线后还没有建立过半点功勋,他心里也着急,野心勃勃而来,若是空手而回岂不可笑? 但他又觉得否了主帅的方案,出这个风头不太妥当,内心煎熬着要不要说。 眼见皇甫嵩已经点了自己的名,不说也得说了。 第二十八章 孟德献计攻城,张角退守广宗 曹操起身,“豫州之地,地势平坦,三江交过,西华城正处于颍水下流。” 这一番话成功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接着道:“或可在三江交汇之处截断水流,静待天时以江水灌城,西华不攻自破!” 不得不说,这是个绝佳的计策,水火之力最是无情,江水灌城,整个西华怕是面临大祸。 “妙计!此计一出,攻破西华指日可待!”皇甫嵩听了不禁拍手称妙。 “前有世子火攻,后有孟德灌城。”朱儁也点头道,显然对此计策十分满意。 “哼!”孙坚却是发出一声冷哼,但也没有起身反驳,他只是和曹操有些不对路,并不是没脑子。 刘靖身为豫州人士,对颍川三江河水颇为熟悉,“皇甫将军,末将有一事担忧。” “世子请讲。”皇甫嵩也没被冲昏头脑,自然要听听其他人的说法,尤其是本地人。 在场两个本地人,一个沛国曹操,一个陈国刘靖。 “颍水江面宽阔,如今五月下旬,正是江水湍急之时,截断江流一事或不可取。况三江交汇之地与西华县城距离较近,若贼寇发现我等意图,提前转移,岂不是功亏一篑?” 刘靖并不是针对曹操,而是觉得这个计划实施起来有太多的掣肘。 其一,要等待天时,你蓄积水流是没用的,必须等到大暴雨才有可能水灌西华城。其二,颍水河流较宽,五六月江流湍急,截断江流还是有一定危险性,且动用人力极大,到时士兵乏于截江,被贼寇突袭,说不定要吃败仗。 “世子所说也正是我之忧虑,此计虽好,却不一定能成功,还得听从天命。”曹操身为豫州沛国人,距离颍川虽有些距离,对颍水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皇甫嵩北地人,朱儁交趾人,对豫州一带地势了解有限,此刻听了两个本地人的说法有些迟疑起来,两人是两支大军的统帅,每一个决策都决定了数万人的动向、生死,不得不深思熟虑。 刚才还火热的氛围一下子冷了下来。 “今天先到这儿吧,我与朱将军再商量一下,明日再议。”皇甫嵩下令,众人尽皆散去。 刘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军营之中,而是一路跟着曹操。 “大哥,今日之举不要放在心上。”才坐下,刘靖就赔罪道。 “说的哪里话,你我之间无需多言!”曹操表示不用在意,“我知贤弟乃是为战事考虑,并非刻意之举,就算你不说,我也要说的。” 刘靖来道歉并不是太过敏感,大家带兵出来说得好听都是为了保家卫国,保家卫国还不是建立功勋好换取仕途的进步吗? 曹操上次舍弃了功劳帮助了刘靖,换取了两人兄弟之谊,刘靖此次却反对了曹操之策,从明面上看过去做的有失妥当。 不过曹操此时态度丝毫没有计较之意。 “大哥理解就好,小弟怕此事坏了与大哥情谊。”刘靖还是倾向于与曹操结好交情的,毕竟曹操【统率】、【智力】双高,自己目前帐下没有名臣猛将,他怕玩不过曹操。 “贤弟多虑了,早些歇息吧,如今未定破敌之策,我还要想想。” “小弟告辞。” 就在左右中郎将为西华彭脱一伙贼人头疼不已的时候,另外两处却是爆发了大事。 荆州南阳郡,宛城。 起义之初,南阳黄巾神上使张曼成定下策略,攻取宛城,据城而守,立于不败之地! 宛城是南阳郡的治所,城郭高大,立于不败之地一事绝不是吹嘘。 张曼成带领黄巾数万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宛城,击杀南阳郡守褚贡,洛阳方面闻讯后急令江夏都尉秦颉为新任南阳太守,领兵攻打宛城黄巾。 秦颉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接到命令的第一实际他就到了武陵郡汉寿。 荆州叫得出的地名很多,襄阳、新野、宛城、樊城、江陵、江夏,但实际上荆州治所在汉寿,秦颉到汉寿跟时任荆州刺史徐璆沟通过后,得到了徐璆的支持。 秦颉领江夏军和徐璆派来帮助他的荆州军前往宛城讨逆。 张曼成这人鬼精,一看敌军气势正旺,闭门不出,任由秦颉在城外骂得有多难听,他在宛城内逍遥快活。 宛城依淯水而建,有护城河围绕,秦颉无法攻城,只能射点箭矢,有河流经过,张曼成也不用担心水源问题。 时不时的看见秦颉手下将士休息、造饭,他就派出小股部队去偷袭一下秦颉军,搞得秦颉鸡犬不宁,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相持近百日来,张曼成也逐渐转变,他感觉秦颉此人好像稀松平常,快三个月了,这人应是拿自己没有半点办法。 加上手下人不时对自己的吹捧,这让张曼成觉得有些飘飘然,看着自己手下人才济济,赵弘、韩忠、孙夏,手下黄巾部众更是高大十几万。 张曼成心思逐渐变化,自己有粮、有人、有将,为何不开城与秦颉对垒?之前听传闻其余各地黄巾可都是势不可挡,自己可是神上使,一直龟缩宛城里,是不是有点对不起神上使这一名号? 时间缓缓推进到了六月,张曼成连日来与手下众人商议,最终决定出城攻打秦颉,重振他神上使的威名! 洛阳此刻又传来了坏消息,朝堂之上,气氛有些压抑,小黄门刚宣读了边境发回来的奏章,说的是交趾又出了个“天柱将军”,聚众谋反,已经俘虏了交趾刺史和合浦太守。 “天公将军”这事闹了三个月还没解决,交趾又出了个“天柱将军”,刘宏能给好脸色吗? 其实交趾叛乱并非偶然,西园卖官后东汉大地到处都充斥着不公,交钱买、官,到封地后搜刮民脂民膏,最终担子还是压在了老百姓的身上。 交趾一地又盛产宝物,去交趾任官的大多都是想着去搜刮财宝,一连几任官员这么干,老百姓当然承担不起这压力,只能反了。 “交趾又出了个天柱将军,到时遍地将军,我看不用胡人打进来,我大汉就自取灭亡了!”刘宏坐在高位之上,发出一阵感慨!感慨之中夹杂着怒又无可奈何。 殿下百官听闻此言全部跪伏地上,一个个脸上挂着惶恐,不知是真是假,但刘宏这番言论确实惊到他们了。 “跪着有什么用?如今交趾叛乱,右中郎将又出征在外,还有谁能为我解忧?”刘宏目光扫视,大部分是无用之人,小部分是不能用之人,还有一些不可动之人。 偌大个朝廷,到了用人之时,无人可用。 “太尉、司徒、司空。”刘宏点出殿下三公。 “臣在。”邓盛、袁隗、张温三人出列答道。 “尔等商议选取何人前往交趾平叛,明日我要听到对策。” “是!” 讨伐黄巾两条战线之中,北方进度大大领先于南方,刚六月卢植就接连再胜,斩敌过万。 张角见卢植大军作战凶猛,不得已只能退守巨鹿郡广宗城。其弟“地公将军”张宝把守下曲阳,“人公将军”张梁把守广平,三者互成犄角之势,同时防备多面受敌。 卢植也不敢轻举妄动,此刻正于大营之中对着广宗城远望:“哎!” 副将宗员有些不明所以:“卢中郎将何故长叹?” “冀州生灵涂炭,反贼如今据城以成犄角之势,战事结束之日,遥遥无期啊!” 卢植一路走来见了冀州太多惨象,他本是文官,对此景象颇为敏感,他也深刻的知道造成如此黑暗景象的源头在于上层,可是为人臣当尽忠。 “卢中郎将一路来未尝败绩,属下认为战事结束之期指日可待!”宗员对卢植信心很大,他跟随卢植一路北上,哪怕一次小小的败仗都没吃过,大半辈子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畅快。 卢植笑了笑,没有说话。 张家三兄弟本是巨鹿郡人,巨鹿郡相当于三人的老巢,如今据城而守,且广平、广宗之间相互策应,据卢植推算,广平、广宗两城少说也有七、八万黄巾,下曲阳作为巨鹿郡北面孤城,独当一面,部众可能更多! 张家三兄弟手下的黄巾可不能以豫州那一帮子流寇而论,三人懂得人心,会审时度势,排兵布阵等,战力不容小觑! 一路走来虽是接连获胜,但损兵折将也不在少数,如今卢植麾下兵甲不足两万,反观太平道,任何一城之兵力都大过于卢植,要想攻城取胜实非良策。 “造云梯,同时筑墙挖沟以御敌寇来袭。” “是!” 宗员应下命令,可心里却是大大的不解!造云梯不是为了攻城吗?怎么又筑强挖沟?岂不是多此一举? 卢植没有多作解释,宗员也没有问,全军将士很快便动了起来,干得热火朝天。 营地距离广宗城并不太远,城楼上的士兵远远望去,也能看到几分敌营动作,不明所以,只能遣人上报大贤良师再作定夺! 第二十九章 秦颉斩张曼成 “报!大贤良师,敌营有情况。” 一个黄巾跑得飞快奔入张角住所。 “什么情况,咳咳!”张角刚一开口便剧烈咳嗽起来。 自卢植北上以来,接连败绩,与各地黄巾传信也是未有回信,他的“外援”现在也因为战事复杂,道途长远联系不上。 内忧外患之下,张角终究是郁而成疾,原本自己用一些符水治理好了,可战局情况不断恶化,导致他的身体也每况愈下! 传令黄巾看着身子因咳嗽剧烈颤抖的张角,赶紧上前扶住,巨鹿的黄巾都是崇拜张角的狂热分子。 “不打紧,你快说什么情况。”张角很快也缓和过来。 “城楼上只能观得敌军,看不清到底什么情况。” 张角没有多说,直接起身,准备亲自前往城楼一观,原本手中的九节杖此时充当起了拐杖的作用,用来柱立支撑。 很快二人来到城楼之上,张角自得到仙人传下《太平清领道》后常常修炼,身体异之于常人,此刻运起目力远远望去。 卢植营中的动作尽收眼底,不过也只能看清大概。 “既造云梯,又挖壕沟?”张角好似自言自语。 身旁黄巾却是更加狂热了,大贤良师果真仙人! 思索着张角似乎品出了卢植意图,“不愧是卢植,攻守兼备,守亦胜,攻亦不惧。” 语罢,张角转身回去,他同样不惧,三城犄角之势,卢植不敢轻举妄动,但城内粮食足够他们和朝廷耗个两三年,到时“外援”起势,何愁汉庭不灭? 宛城这边,张曼成在怂恿之下终于是确定了要出城一举击败秦颉。 秦颉这边惯例的带着人到宛城之下骂战:“贼寇张曼成,既为大汉子民,又起兵反汉,尔等不忠不义,不怕受天谴吗?” 秦颉也没想着对方回答,毕竟相持百日对方从未回过话。 今天城楼之上却传来了动静,一柄汉剑率先出现在秦颉视线之中,然后是一个戴着黄布帽,蓄着络腮大胡的脸。 “休逞口舌之利!今日我神上使张曼成必斩汝头!”声音听上去有些像嘶哑的感觉,又有点像公鸭嗓。 秦颉听得这话不止不动怒,反而有些笑起来:“好!速速下来与我一战,看看究竟是谁逞口舌之利!” 憋屈啊!相持百日,对面终于肯出城一战。秦颉在宛城外都快怀疑人生了。 转身策马回到扎营处,召集手下五千余士卒排列阵形奔赴宛城门外。 宛城高大的城墙上,吊门缓缓放下,砸起一片灰尘,后方古朴大门打开,张曼成率手下三将策马而出,身后看不着尽头的黄巾士卒。 “小儿!你要是怕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张曼成把玩着手中汉剑,戏谑的冲着秦颉说道。 秦颉没有半点害怕,脸上看得到的尽是兴奋! 他曾是江夏郡都尉,武人出身,朝廷命他上位南阳太守,原本是建功立业良机,怎奈百日无一建树。 “休得猖狂!可敢与我一战?”秦颉朗朗之声传遍当场。 两边士卒都听得真切,秦颉一方士卒不断助威,为他增添着声势。 两军对垒,张曼成若不应下,岂不是凭空矮人一头,输了头阵? “既然你要急着送死,那就怨不得你张爷爷了!” 张曼成一拍座下马匹跃出,先声夺人! 秦颉也不慢,只身出阵朝张曼成方向奔腾而去! 两人都手持一柄八面汉剑,汉剑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寻常人是不配拥有的,秦颉作为自家统帅,常持汉剑,张曼成则是攻下宛城后,想提高自己的身份,故意改持汉剑。 两匹骏马在场中一分而过,第一招凭借马力冲锋对拼之下,谁也没有奈何谁,秦颉调转马头,准备再战,心中也在想着:“真不敢小看了这贼人,力道竟如此之大。” 若不是秦颉咬紧牙关憋着一口气,怕是此时长剑已脱手而出。 张曼成同样调转马头,与秦颉不同的是心中放轻松了许多,“我原以为此人勇猛无匹,敢孤身前来,没想到倒是高看他了!” 两马转瞬再度接近,这一次没有一分而过,反而是交缠在了一起,两者所用乃是短兵,并不适合冲锋战。 秦颉不再小看张曼成,手中长剑当先刺出,直取张曼成双目! 眼为身之帅,此招毒辣非常! 张曼成手也不慢,手中长剑挥砍而出,格挡掉秦颉一剑。 他原本是使刀的,为了彰显身份地位强行改换用剑,长剑在他手上缺乏了一分灵巧,反而像是蛮力的承载工具! 秦颉一剑被挡掉后并不收剑,他想要以快取胜!他看得出张曼成的剑法并不娴熟,长剑顺势往下一掉,直直向着张曼成腰身扎去! 张曼成挡掉一剑后已在酝酿反击,没想到秦颉竟未收剑,再度攻来,瞬间手忙脚乱,手中长剑再度往外挥砍。 秦颉持剑之手轻快回收,让张曼成落了空,左手勒马,转到张曼成侧面,长剑再度刺出,直指张曼成太阳穴! 张曼成是越打越心慌,心说:“早知道老子就用刀了!” 同时身子爬伏于马背上避开这一刺剑,左手勒马与秦颉交错而过! “哼!也就是张爷爷没带大刀,否则你已被我砍下人头。”稍微得到一点喘息时间的张曼成嘴上并不放过秦颉。 “哈哈哈!可笑!”秦颉放声大笑,引得身后士卒皆是大笑。 张曼成一看敢嘲笑我?顿时闭上嘴再度上前,靠近之时,长剑引至腋下,反手横向挥砍而出,竟带起一阵风声! 秦颉自是不惧,他身为武人,常年骑马,马术比张曼成好得不是一点半点,左手撒开缰绳,身子向后一倒,完美避开此剑。 随即迅速起身,此刻张曼成长剑已挥过,正是中门大开之际,秦颉丝毫不手软,身子一下起劲,长剑闪电之势破开张曼成甲胄直插腹中! 赵弘、韩忠、孙夏三人在后面看到长剑透出,顿时心感不妙! “啊!”张曼成身子吃痛,发出一声痛叫。 腹中一剑还不致死,手中剑挥砍向秦颉。 秦颉撒开长剑,勒马退后,口中高声大喝:“贼将已中剑!随我冲杀!” 手下士卒也是正面看清了自家主将击败敌将的那一剑,此刻士气正浓,五千士卒携带位时向着宛城方向掩杀! 韩忠是宛城黄巾一众将领里胆子最小的,被敌军的威势吓了一跳,感觉调转马头向城内而去。 赵弘、孙夏二人不知所以,但这口子一开,这仗也没法打了,两人紧跟其后逃回城去。 黄巾士卒主心骨也没了,尽皆慌张逃回宛城,城楼上的黄巾也是急急忙忙的拉起吊桥,以至于还有千余黄巾未来得及逃回城。 张曼成看着这一幕气得吐出一口鲜血,双眼一黑,昏厥坠马,不知死活。 秦颉大军掩杀过去,将千余黄巾斩杀殆尽。 “尔等鼠辈!不如早日纳城投降!否则早晚如张曼成一般死于我剑下!”秦颉大声的在城下放着话。 城楼上的黄巾以及刚刚逃进城的赵弘、韩忠等人此刻心却是剧烈跳动,砰砰作响! 一个个都被打得没了胆气!心生纳城投降之意! 秦颉退去之后,这股子害怕劲才缓和过去。 赵弘、韩忠、孙夏三人也是稍微冷静了些。 “绝不能降!”赵弘第一个开口,“若降了你我三人必难逃一死!” 韩忠、孙夏二人听了也深以为然,普通黄巾投降多半能行,像他们这种小头头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韩忠想着刚才自己被吓破胆逃回城的举动,有些后怕,如今大头目张曼成已死,三人原是同级,此刻难免要推举一位新的渠帅,二人若责问自己,不好交差。 “现在最要紧的是选出新渠帅!赵大哥是在场武艺最高之人,我愿推赵大哥为渠帅继续统领我等部众!”韩忠直接推举了三人之中头脑和武艺出众的赵弘。 他知道若不推举赵弘,说不准一会儿赵弘就会对他发难。 孙夏这人原本就是一个比较老实的庄稼汉,一路当得将领,只是刀法使得不错,力气也大,没有什么心机城府。 听了韩忠的话也跟着点点头,“赵大哥确实厉害!” 赵弘一听顿时将刚才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心里有些美意,“二位如此有心推举我为渠帅,我必不会辜负二位!” 赵弘没有推辞,他原本就有些不满张曼成,大贤良师号“天公将军”,张曼成自号“神上使”,不以渠帅自称,明显想要摆脱大贤良师,另立山头。 他赵弘可是为了跟随大贤良师才加入黄巾的,不是为了他张曼成!此刻他亦是以渠帅自居。 三人一拍即合后将宛城内黄巾、百姓统统聚集起来,宣布了张曼成不幸战死以及赵弘成为新任渠帅的消息。 赵弘当下承诺道,城中一切照旧,和往日一样,另外他已有破敌之策,大家不用惊慌,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一番话下来,宛城原本人心惶惶的氛围也是被安抚下来,只是哪来的破敌之策? 第三十章 左丰探视军营,卢植埋下祸根 宛城战后没过几日,冀州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卢中郎将,帐外一人求见,自称是奉了陛下旨意前来!” 卢植正书写的毛笔一停,眉头微微蹙起,他没听说洛阳近日有什么大动作,此人为何事而来? 三将虽出征在外,可依旧有亲信、朋党留洛阳随时传递消息,偏偏设立监军一事是刘宏与张让、赵忠暗地商议决定。 当夜选出,第二天一早便启程,朝廷一众大臣无人知晓,卢植自然也无从得知。 “带进来吧!” 将领领兵在外,最忌讳的就是受圣上猜忌,此人奉了皇命,卢植也不敢怠慢,以免当今圣上心生不悦。 宗员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人,衣服穿戴极为整齐,与军营四周的环境格格不入,头颅高昂,带着几分神气,眼神中对周围环境的鄙夷清晰可见。 卢植第一眼看到此人便没来由的心生厌烦,看清装束,乃是宦官,心中厌烦之感更甚。 “卢中郎将,吾奉陛下旨意而来,你不出帐相迎,莫非目无皇命?”左丰话语中尽是压迫之感,仿佛他才是这大军的将帅。 一来便给卢植一个下马威,倒不是左丰与卢植曾有嫌隙,而是出发前张、赵二位常侍交代了,此行目的打压打压卢植,若是能扳倒卢植,成为中常侍指日可待。 左丰做宦官以来也熬了有些年头了,终究是不上不下的小黄门,身子已经受了辱,只能一心想着做人上人,尤其是张让、赵忠得势,更是令他心生慕艳! 他绝不只想当一个任人差遣的小黄门! 这话落得卢植耳朵里却是极为刺耳,他一把年岁,也是通透之人,明白这左丰似乎有些针对自己的意思,可不明白的是自己与此人无冤无仇。 “卢中郎将?”左丰见卢植并不出声,追问道。 “哼!”卢植的副将宗员有些看不下去了,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在大营中听得极为清晰。 卢植虽然身材高大,但有种读书人的气质,并不会显得多么吓人,况且读书人绝不会一言不合杀人,这是左丰敢在大营里挑衅的底气。 能做到一个中层宦官,左丰也是心思玲珑之人,并非傻子。 旁边这位副将看起来可就不一样了,八尺来高的汉子,皮肤黄黑而粗糙,听说做卢植副将之前是护乌桓中郎将。 乌桓乃是异族,茹毛饮血,不讲礼仪,跟外族常年打交道的,天知道他会不会气极了一刀将自己砍了。 思虑及此,左丰收敛些许,不再追问,向卢植正式的介绍自己身份:“此行来,我是为陛下监军,希望卢中郎将配合。” 说完,掀开大帐门帘转身走了,这大营中一股子男人臭味,他实在闻不惯,准备在马车上休息对付过去。 “卢中郎将!此人太过嚣张无礼!请准许末将拿下他!” 左丰前脚刚走,宗员就有些忍不住怒气,向卢植请命。 “谨言慎行!否则你必受言行之害!”卢植不紧不慢重新拿起笔书写,仿佛刚才的事并未发生。 “哎!”宗员叹一声,感觉胸中有无尽之气无处撒,无奈之下也转身离开了。 “如此紧要关头,但愿他不要多事。” 宗员走后良久,独自一人的卢植喃喃自语道。 次日大清早,左丰再次来到了大营之中。 左丰并未通报直接入了中军大帐,卢植坐主位心想哪个士卒不懂规矩,抬头看去却是左丰的脸,想到此人昨日的行径,心里想着怕是不是什么好事。 “卢中郎将,昨日安顿好后,今日该履行我监军的职责了,还请你带我巡视一番。”左丰开口,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我还需要处理些事宜,我叫宗员带你去吧。” 眼下虽未和张角打起来,可大军在此围困张角,军务并不比之前少。 “卢中郎将当真如此怠慢皇命?那我只能回去如实禀报了。” 左丰话里话外尽是威胁之意,卢植听了也是非常无奈。 “走吧,监军大人。”卢植重重的说出监军大人几个字,他是为了大局考虑,战局进行到关键时刻,他不想一个小角色坏了整个大局。 两人身影穿梭大营之中,所过之地士卒见了卢植亲至,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向卢植问好! 常胜之师士气必然高涨,主帅威望必定至高无上。 左丰也看在眼里,他在洛阳也看过北军、羽林军等一应军队,但从未见过哪个主帅如此受士卒拥护的,心里也想到张让、赵忠的交代,直夸二人有远见之明。 这卢植重兵在握,士卒拥戴,若回师直谏,铲除宦官群党,说不定他们还真没办法。 也是左丰不了解卢植的为人,拥兵上谏这种事,卢植是不会做出的。 “卢中郎将真是好统帅啊!将士们尽皆归心。”左丰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任谁都听得出话里话外、阴阳怪气的意思。 “监军大人说笑了,此乃陛下之师,食皇粮,尽忠义,卢植也只是听从陛下的差遣。”卢植并未动怒,一席话回过去。 左丰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在他看来从昨天到今天,卢植这人是滴水不漏,丝毫找不到破绽! “将士们都忙的什么事?”看着军营里穿着盔甲忙活着各种事的汉子们,左丰有些好奇。 卢植指了指广宗城,“黄巾首领张角现退守广宗城内,将士们正制备云梯,以作攻城之用。” 左丰连连点头,第一次近距离在军营中观看的觉得事事都新奇,“那这边又是?” 提到制备云梯,左丰看着各种伐木,操持木材的将士们还能理解,可远处还有一群挖土的,制备云梯还需要用到土? “那是挖掘壕沟、筑建土墙。” “攻城还需要挖沟筑墙?”左丰不太理解,可毕竟是个宦官做了监军,怕自己说的话贻笑大方。 “非也,挖沟筑墙为防贼人来犯。”卢植也知晓此人宦官出身,应是不太懂得军略之道。 “原来如此。”左丰怕多说出错,也没再出声,两人巡查一番后便各自回去。 宗员闻讯后立即赶至中军大帐,“卢中郎将,我听说今日那阉人竟要你亲自带领巡营?” 开什么玩笑,一个阉人竟敢驾临一军主帅之上,实在是太过可气! “宗员,为将者须时时顾全大局,切不可因个人喜怒影响战局,你谨记!” 卢植早年跟随各位大儒、大师学习,名动天下,而后又两平反叛,一路以来,宗员表现很不错,卢植也有意提点培养年轻人,经常指点、教导宗员。 “我明白!可!” “没有什么可不可的,你要知道跟着我们的是两万将士,在我们面前的是数不胜数的贼寇,有更多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做,你回去好好思索。” 卢植看出宗员此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不再多说。 一番巡查之后,左丰仿佛没了动静,一连三日未曾到过大营,卢植也渐渐忘了此人。 到了大营几天,左丰都在自己的马车里对付着,宦官在阉割之后就常常尿不干净,或者容易漏尿,身上常常携带着一股子尿、骚、味。 宦官们通常以香囊掩盖,对男人臭味也愈发敏感。 一连几天,大军只在原地构筑各种工事,未见丝毫举动,左丰觉得机会终于来了!自己能成为地位尊崇中常侍的机会终于来了。 “卢中郎将,贼寇撤入广宗城内几日了?”刚进营帐,左丰招呼也没打,劈头盖脸问道。 一侧正与卢植议事的宗员看得气急!又想到那日卢植的教导,忍着没有出声。 “应有十日。” “十日,中郎将可有攻城?” “未曾攻城。” “何不攻城?” “无十足把握。” “卢中郎将北上以来未尝败绩,战功传回洛阳,陛下都赞为肱骨之臣!一座小小的广宗城怎会奈何得了你?” 一阵问答之后左丰开始发难。 “你不知军略之道,不知其中利害。”卢植平静的陈述着事实,引得宗员接连点头。 左丰顿时气坏了,他是来做监军的,被人说不懂军略之道岂不是可笑? “你直管讲!我倒是看看有什么利害之处!” “监军大人,请问如何攻城?攻哪一面?合兵而攻?分兵而攻?若贼寇援兵前来如何应付?若攻城不利又当如何应对?” 接连几个问题抛出,左丰的脸瞬间憋得通红!他只知搭上云梯直上夺取城门,哪知道需要考虑这么多? 一旁宗员努力憋笑的表情更是杀人诛心! “卢中郎将,我明日回洛阳复命,一切情况我都会向陛下表明!”左丰最后咬着牙留下一句。 卢植听完心中颇有些不安之感,未曾想连日来的隐忍与顾全大局竟在此刻埋下祸根。 其实在左丰到达冀州的同时,洛阳派出的另一名小黄门监军也抵达了豫州,原本应该先于左丰到达的黄盛一路过来刚好与大军错过,最终在汝南郡强侯国才终于赶上了。 第三十一章 定罪卢植 黄盛在来到豫州后,并未像左丰一般天天找茬,但几番巡查还是拖延了南线战事的进行,攻打彭脱一事也稍稍被耽误了下来。 别看张让、赵忠一个比一个阔气,这些中低层宦官的生活过得真心一般,并没有那么豪奢,于是在刘靖、曹操的散财战术下,黄盛也没有多找麻烦。 黄盛与左丰一样在出发前是受到张让、赵忠的千叮咛、万嘱咐,可他心里都把这当个屁放了,做中常侍?骗鬼去吧! 刘靖、曹操二人愿意送财,好酒好肉招待着,他黄盛觉得就足够了,毕竟这些东西才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更何况曹操祖父乃是曹腾,以前的超级大宦官,侍奉四代帝王,还有出迎桓帝之功。 皇甫嵩与朱儁等人自然是不屑于做这等事,纷纷闭门不出,不想与这宦官阉人打交道。 刘靖也是看到黄盛来了之后才想起这茬,心中一盘算,北方卢植怕是要遭受无妄之灾,到时候会让张角三兄弟有一段喘息的时间。 只可惜他身在豫州,无力改变。 左丰自冀州大营内自觉受辱后马不停蹄,星夜兼程,只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洛阳,黄盛就不一样了,在豫州呆着竟有些上瘾了,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曹操、刘靖也不好赶人,只得听之任之。 “陛下冀州监军左丰已经回来了。”一个小黄门向刘宏禀报道。 刘宏此刻正忙着呢,西园之内富丽堂皇,刘宏脑袋埋着一位佳丽的脖颈窝里,胖乎乎的手已经顺着空隙摸了进去,在其中上下摸索。 刘宏将头抬起来,意犹未尽,“让他到南宫等我,让张常侍、赵常侍也去。” “喏!”小黄门应声而出。 待小黄门出去后,刘宏继续起了之前动作。 左丰、张让、赵忠三人先一步来到了南宫等候。 “左丰,监军一行如何?” 张让、赵忠二人刚看到左丰便迫不及待问道。 “二位大人。”左丰先是恭敬一礼,接着道:“此行极其顺利!卢植已经被我抓到把柄了!” “快说!”张让一听有戏。 “卢植已将张角赶进广宗城内!” “这是什么把柄!”赵忠一听,卢植又打了胜仗,顿时不悦。 “赵常侍勿急!卢植虽将张角赶入广宗城内,但围城不攻已有十日,看他的样子怕是不打算攻城了,我看他挖了不少壕沟、筑了不少土墙。” “不打算攻城?为何?”张让有些不理解,卢植一路连胜,为何不乘胜追击。 “卑职也不知为何,我们只需要在这点做做文章,想必陛下定不会饶了卢植!”左丰一脸奸笑,当日卢植狠狠的打击了他的自尊心,他要讨回来! 宦官之人身受腐刑,心思极其敏感,自尊心也更强,容不得侮辱,睚眦必报! 三人聚头商议着,不多时,刘宏走了进来,面上尽是满足的神情,看来是在西园享受了一番。 “说什么呢?” “参见陛下!”三人才发现刘宏已经来了。 “左丰,监军一事办得如何?”刘宏坐上位,开口问道。 “回陛下,此行极其顺利,北中郎将已将贼寇首领张角围在广宗城内,不得动弹!”左丰回报道。 张让、赵忠虽低着头,可脸上分明挂着笑。 三人刚才商议之后决定给卢植来一个捧杀之术!一定要将卢植描述成武曲星下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哈哈哈!”刘宏高兴得大笑起来,“北中郎将当真是天生统帅啊!其他情况呢?” 打了胜仗刘宏自然高兴,可他没有忘记此行的真正目的! “陛下,中郎将治军严谨,全军上下一心!” 左丰这话看似夸奖着卢植,实则是暗地下绊子,将士越听卢植的话,不就正代表了卢植对军队的绝对掌控吗? 果不其然,刘宏听了这话面色暗沉下来,左丰、张让、赵忠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心底正窃喜! “不过有一事有些反常。”左丰面露迟疑道 “什么事,速速讲来!” “北中郎将围城十日有余,丝毫没有攻城的意思,按理说接连胜仗,全军上下一心”说到最后左丰没了声音,给刘宏留下了无穷的遐想空间。 张让与赵忠也没有插话,他们素来与朝中大臣不和,此时插话反而会给刘宏一种落井下石之感,说不定会坏了大事。 刘宏坐在上位,脸色阴晴不定,自己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为何不攻城。 “张常侍、赵常侍,你们说说。” “这臣不懂军略,说不好。”张让推辞着。 “臣也是。”赵忠应声附和。 “说吧,说得不好朕也不怪你们!”刘宏现在急需要旁人给他分析分析。 至于左丰,暂时还没有那个地位。 “依臣看,北中郎将作战有方,治军严谨,屡战屡胜,想来攻下广宗城也是易事。”张让依旧执行着捧杀策略。 一旁左丰疯狂点头,想表明广宗城易攻取。 “不攻城估计是不想手下将士过多伤亡,想要留存实力。”张让说着眼神偷瞄了下上位的脸色。 “留存实力”刘宏嘴里喃喃道。 “哼!”刘宏没来由的一声冷哼,将在场三人惊吓得跪伏在地。 三人错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怎么的面前这位陛下就怒了,也不知道是恼怒卢植还是恼怒自己。 “还不快滚!” 刘宏心情一下跌落至谷底,在他心里卢植是忠于汉室的,没想到带兵之后也开始有了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人心隔肚皮啊!无人能用!无人敢用! 张让三人则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南宫。 “你说陛下是在恼怒什么?”出了南宫张让才问身边的赵忠。 “不明白,太突然了。”赵忠也是一头雾水,左丰则被二人忽略掉了,位置太低没有参与对话的资格。 “那个张常侍、赵常侍,之前我们说的”左丰犹豫再三后还是插了句嘴,事关他的前途大业。 张让、赵忠听了先是疑惑,两人一对视随即恍然大悟,原来是来要“报酬”来了! “你放心,我与赵常侍会竭尽所能为你安排妥当,你就回家安心等着晋升中常侍的消息吧!”张让说道,一边拍着左丰的肩膀。 左丰心里激动极了,“多谢二位常侍大恩大德!卑职告退!” 待左丰走了之后,张让往旁边啐了一口:“啐!回家等着吧!”脸上神情也完全改变,不似刚才那般和蔼,反倒是有些嫌弃。 “现在的小黄门野心真是大啊!”赵忠抬头感叹道,“不过脑子差了一点。”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离去。 次日清早,朝堂之上,原本应当是庄严肃穆的场合,此刻成了一团乱麻。 “怎么会啊?” “是啊,北中郎将接连胜仗为何要降罪收监啊?” “就是就是,我还头一次听说打胜仗要被治罪的!” “” 诸如此类的声音在朝堂上响个不停,可众人都是小声议论,只听得一阵如苍蝇的吵闹声。 可朝堂才多大点,尽管百官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刘宏依旧是听到其中些许内容。 “放肆!” 一声大喝打断了朝堂上的交头接耳。 “朕做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谁若是有异议,现在说出来!”刘宏两个眼睛瞪得老大,扫视过下方百官。 没有人傻到真的在这个时候说话,卢植当初带兵平叛是杨赐推荐的,如今杨赐因力保朱儁早已被革职逐出朝堂了,有这个先例在,谁敢说话? 更何况今日卢植之罪定得一点都不轻,真帮着说话万一被连坐,岂不是吃大亏? “既然没有异议,那就立刻执行!” 刘宏满意的坐回去,他今天就是铁了心要拿下卢植,刚才那一下也是试探,若真有人站出来帮卢植说话,必定要一同治罪。 殿下袁隗眼睛一转,想到北方战事虽接连获胜,可离完全剿灭叛军尚有一段距离,现在卢植已经被定罪,很快就要收监,那北方统帅一职作何处理? 思虑及此袁隗出列,“陛下,卢植若治罪,停留在冀州的大军统帅一职应当如何处理?” 刘宏还以为袁隗此举是在曲线救国,以这种方式让自己放过卢植,顿时没有好气道:“难道我大汉就只有卢植一人可以统兵不成?” 袁隗也明白刘宏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忙说道:“我大汉强将遍地,绝非卢植一人。” 听得这话刘宏也是稍微缓和一点,“卿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这句话简直是说到袁隗心坎里了,他刚才心里打的盘算便是举一人代替卢植之职,他已经预感到讨贼之后天下估计要变样子了。 朝廷对敌方的掌控力已经低到令人发指,可以说现在除了司隶还紧握在朝廷手中之外,其余各州基本处于断联的状态。 各州黄巾作祟,之前交趾又发生叛乱,三府最后选定贾琮前往平乱,此去路途遥远,又要平叛,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才能成功,亦或是失败。 第三十二章 十面埋伏之计 交趾反叛、冀州战乱未平,豫州战乱未平,荆州战乱未平。 多数受黄金荼毒之地根本没有办法上交赋税,朝廷很大意义上成了一个名号和空壳,之前又开放了州郡自由募兵。 袁隗感觉到大争之世可能即将来临,乱世中唯有兵马才是最可靠的! “陛下,臣心中确有一人可担此重任!” “哦?是何人?” “此人名董卓,桓帝时曾为羽林郎,多次讨伐羌人有功,此人作战勇猛有谋,身先士卒,必能大破黄巾!”袁隗话语激扬,一个猛将形象跃然而出! 刘宏听得神往,忙问:“此人现在何处?身居何职?” “此人现为河东太守。” “好好好!召他入京,朕要亲自见一见!” 河东郡为司隶所属,位于洛阳西北五百里处,郡治为安邑,安邑有一处较大的铁矿,也算是一个军机重地。 卢植已经被定罪,但新任主帅董卓还没有前往冀州,也不能贸然召回卢植,不然群龙无首,很有可能会被张角叛军反扑。 豫州这边,黄盛待了不少日子终于也是满足了,踏上了回程的路。 “终于送走了啊。”刘靖感慨道,近日来什么都没做,光陪着这位监军。 “是啊,白白给了叛军喘息的时间。”曹操也是非常不满,不过之前没有在黄盛面前展现出来。 他的祖父就是有名的大宦官,从本质上他还是比较了解这些宦官,受了腐刑,不能人道,一些兴趣兴致都转移到了其他的东西上,钱财、享乐等等。 中军大帐之中,曹操与刘靖前来禀报皇甫嵩送走监军一事。 “终于走了!”皇甫嵩一拳砸在桌子上,他是一军主帅,看着大军被延误,心里是最烦躁的。 “剿灭叛军一事不可再拖延了!”朱儁跟着说道。 “连日来,给了叛军喘息的机会,又未见天时,水攻之计不可用。”皇甫嵩说道。 黄盛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里皇甫嵩、朱儁也没闲着,都在观测天时、地势,想验证一下水攻西华的可执行性,可惜结果不尽如人意。 曹操也是微声叹息,天时不利于我。 “只能同黄巾贼人对垒厮杀以分胜负。”刘靖说道,“一会儿我便修书一封遣往陈国,调用陈国军士从后方奇袭西华!” 皇甫嵩点点头表示了认同。 此时,一个传令军官进入帐中,“报!皇甫将军,豫州刺史王允求见!” “豫州刺史王允?”几人诧异。 出征之时没听说过豫州刺史叫王允。 “带他入内。” 不多时,一个身着盔甲,两鬓微霜的男人进入帐中,脸上并非如寻常武夫那般粗糙、黄黑,反而是有些白净,像个读书人。 刘靖当然是知道王允的,连不可一世的董卓最后都被他扳倒了!说起来,监军一事,卢尚书下狱,下一个接任的好像就是董卓! 心里想着的同时刘靖打开了系统查看王允。 【姓名】王允 【年龄】47 【统率】26 【武力】6 【智力】67 【政治】80 【魅力】77 【特性】封杀(包围敌军后敌军全能力下降) 教唆(诱导、驱使智力低于自己的人时,大概率成功) 名声(任职区域内,吸引附近百姓加入领地,提高人口数量) 胆小(怯战,容易出现撤退情况) 消沉(负面效果影响加倍) 【武力】值6?刘靖都看呆了,看着穿戴一身甲胄显得有几分气概的王允,刘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个战6渣! 王允进来向着皇甫嵩、朱儁二人行礼,“皇甫将军、朱将军。” “你是新上任的豫州刺史?”皇甫嵩问道。 “是,二位中郎将出征后不久陛下任命我为豫州刺史,安抚豫州流民,协助平叛,现我已安抚好各地局势,募集豫州军五千人,今日特来拜会。” “来得正是时候!”朱儁说道,他们正准备进攻西华县,王允就带着兵来了,简直是瞌睡遇到枕头了! 刘靖没有说话,他还在观摩着王允的属性面板,【武力】【统率】双低加上两个负面属性,恐怕来得并不是时候。 来到豫州后他还没见过彭脱,不知道彭脱此人的具体属性和【特性】如何。 “你统领的军队就在城外扎营吧,我等已在商议攻西华城一事,你也入座吧。”皇甫嵩作为一军主帅,又是高【统率】型将领,对他来说兵员自然是越多越好。 王允入座后皇甫嵩转头向刘靖说道:“那就有劳世子修书一封。” “皇甫将军,我已想到新计!” 刘靖说有计策,皇甫嵩自然不会轻视,毕竟之前胜仗与刘靖之谋不无关系。 “世子请讲,老夫洗耳恭听!” “从陈国出兵西华,必从长平而出,中渡颖水,其间行军大有不便,实为无策之策!”刘靖站起身讲道:“现在有王刺史的加入,我部兵力又添一分,可设十面埋伏之计一举灭杀贼寇!” “怎么个十面埋伏法?”孙坚问道。 “朱将军说了,叛军狂妄自大,又无军纪约束,可遣一人一军于西华城叫战,引出贼寇。交战时佯装不敌败逃,此时由汝阳方向出一军截断敌军退回西华之道,征羌、召陵、强方向各出一军主动迎敌,到时贼寇进退不得,围而歼之!” “好好好!”曹操是在场【统率】、【智力】最高的角色,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刘靖此计也是通过王允的【特性】封杀所联想到的,到时大军呈包围态势,王允封杀【特性】便能成功发动,敌军能力下降又被包围,即成瓮中之鳖,手到擒来! 皇甫嵩在思量之后也觉得此计可行性相当大,“那诱敌之军何人担任为宜?” 原本还兴致冲冲的孙坚一听担任诱敌之事瞬间缩了回去,他爱打仗,喜杀伐,却是不爱打败仗、打憋屈仗。 傅燮见无人说话便站起身主动请命:“将军,让我去吧,接连两仗,燮寸功未立,此役就让我去吧!” 傅燮也是武人出身,皇甫嵩特意保举为自己的副将,结果来了之后先是长社被围,憋屈至极,随后两场胜仗和他关系都不大,存在感降低到了零点。 还不等皇甫嵩答话,刘靖却是先说道:“南容师兄,此计非一人不可行,你就不要再抢了。” 傅燮眼神扫视当场,看了皇甫嵩、朱儁、曹操、孙坚,两位主帅自然不可能以身犯险,曹操、孙坚又都是意气风发之人,怕是不愿意揽下这活儿,他实在想不出刘靖口中之人是谁?莫非是他自己? “小师弟,你可不能以身诱敌,要是你出了差池,我可不好回去像老师交代!”想到这儿,傅燮不由得前走几步,一脸关切的说道。 “师兄,我说的不是我!” “那是何人?” “此诱敌之计非王刺史不能行!”刘靖眼神看向王允。 王允正坐一旁吃瓜,没想到吃到了自己头上,一脸的诧异,“我?” 皇甫嵩、朱儁等人也有些好奇,这是他们与王允初见,怎么会非王允不可? 刘靖心里想得明明白白的,胆小加上消沉两大特性,用来诱敌到时候怕是本色出演,演得比真的还真,还怕彭脱那厮不上当?不得不为自己得机智点个赞! 王允并不想充当此任,去打败仗说实话搁谁身上也不太舒服,更何况他心里不知怎的,总有一种惧战、避战的情绪。 “世子,为何非我不可?”王允想问个究竟。 “不可说不可说,说出来就不灵光了!”刘靖也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跟王允说我看到你的【特性】了?只能故作高人姿态卖了个关子。 得到这个答案的王允自然不满意,你刘靖虽是世子,可此处是军营,并非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这”王允只得把目光又投向皇甫嵩,期望皇甫嵩能为他解围。 只可惜王允并不知道刘靖接连两次带领大军获胜,在军中威望已然不低,皇甫嵩、朱儁等人更是对他信任有加。 “既如此,就有劳王刺史诱敌了,此举乃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大汉江山!王刺史的功劳在座诸位皆不会忘!”皇甫嵩两句话便彻底堵上了王允的嘴。 王允年少之时不畏强权,立志要做一个好官,忠于汉室,为天下计,如今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大汉江山诱敌,顿时将此举拔高到了一个境界,王允心里也默默接受没再说话。 “其余几队当如何安排?”朱儁询问道,此计是刘靖所出,自然是由刘靖来全盘统筹为佳。 孙坚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刘靖,眼中请战之意旺盛到极致! “余下人马安排一事就请皇甫将军与朱将军商议决定,此计最重要一环还是在于诱敌一事,有王刺史在,此计必成!”刘靖极具自信的说道。 此话却是让王允心中刚被大义压下去的怨念又再度加深了起来,那小眼神隐晦的看着刘靖,像是受了怨气的寡妇,只是人老成精,极为隐晦,在场众人并未有谁发觉。 第三十三章 王允诱敌 自刘靖提出失眠埋伏之计后,大军再也没有拖延进攻计划,当日便拟定三路大军启程行动,皇甫嵩与傅燮领本部大军向西华行进,距离西华二三十里处扎营等候,以免被敌军发现。 朱儁和孙坚则领二路大军由强转向征羌方向作伏军,刘靖与曹操二人领军再从征羌绕行至汝阳,这一个环节是最为关键的。 汝阳与西华近在咫尺,必须从后绕行,否则彭脱一旦发现,全盘计划便功亏一篑。 从地图上看不出汝南方面的地势,其实汝南郡地势海拔高低不一,偏向于山地,行军起来多有不便,各地看起来近,可又要绕行,地形难走,也耽误了不少时日。 最终在第六日时,三路大军全部部署完毕,就等着王允施展诱敌之计。 “子师,我辗转几日,怎的也想不通那刘靖偏偏让我等做饵,可是之前与他有过嫌隙?” 王允赶赴豫州之时,辟召了名士孔融为从事,孔融这人名气很大,又是孔子的第二十世孙。 “文举,此次我与他也是初见,何来嫌隙?”王允无奈道,他也想不通啊,偏偏刘靖又卖关子不告诉他真正原因,这几日来苦苦思索终究是不得其解。 “怪哉!怪哉!”孔融叹了两声没再纠结。 “启程吧!”说话之间王允已将甲胄穿戴整齐,从模样上看,还颇有些儒将之风。 王允、孔融二人骑马在前,身后跟着五千步卒,原本王允也想建立一支骑兵部队,来了豫州才发现压根没有马匹。 开启西园卖、官那一年,马匹的价格就涨到了二百万钱一匹,现在战乱时期,马匹更贵了,而且有价无市,无奈之下最终建立了一支五千步卒队伍。 王允本人也是读过不少兵书,将军队也训练得有模有样,起码比黄巾乱军要高出好几个档次。 大军渐渐行近西华县城。 “渠帅!不好了!有军队靠近!”一个黄巾小卒慌张跑进彭脱的房间。 房内彭脱正与一女子纠缠,女子生得细皮嫩肉,看上去不似寻常人家,此时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牙齿紧咬嘴唇,想反抗又不敢反抗。 小卒闯进来这一下打扰了彭脱白日宣、淫的兴致,没有好气的说道:“慌慌张张的!” 说话之间还把女子半开的衣衫重新拉拢,将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遮盖起来。 彭脱将房门锁上,与小卒共同来到城楼之上,一支整齐划一的军队正徐徐向着西华城靠近,火红的旗帜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汉”字。 王允并非武人出身,又感念陛下在此危乱之际委以重任,所以打的旗号是“汉”而并非自己姓氏。 彭脱一看有些拿不准对方是哪支部队,他在汝南也听说了波才在长社被击溃的消息,可陉山那一战的消息他还没听到,以为波才还带领残兵在颍川和敌军周旋呢。 “来得这么快,莫不是波才已经被擒?”彭脱心中想着,如果真是击溃波才的军队,他心里还有些发怵,他与波才是认识的,波才各个方面都更胜于他,波才都被击败,那他肯定也讨不了好。 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彭脱决定不要贸然出城,先静观其变。 王允、孔融带大军靠近后发现敌军丝毫没有出城一战的想法,向着城楼上望去,一个披头散发的汉子正盯着他们,想来此人多半是敌军统帅彭脱。 “城楼上可是蛾贼彭脱?”孔融先发问道。 “正是!来者何人!”彭脱霸气回应道,只要据城而守他可不怕这些朝廷军队。 “我身旁乃是朝廷委派新任豫州刺史王允,尔等乱贼还不快快开城投降!”孔融赶紧报出王允的身份想震慑一下贼寇。 王允早年还是有些名声在的,可那些事迹多在官宦圈子之中流传,对于彭脱、黄巾等普通老百姓来说,压根没听过。 “王允?没听过。”彭脱不屑一顾的神情的有些惹恼了王允。 “可敢下来一战,我定要叫汝不敢忘吾之名!”王允拔出手中汉剑遥遥指向城楼之上的彭脱。 彭脱好好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一片空旷,不像是有援兵、伏兵的样子,登时回复道:“有何不敢,看我取你这什么狗屁王允的人头!” “你!”王允气得说不出话。 城楼上彭脱的身影一闪而逝,紧接着,护城河吊桥被放下,后方大门洞开,当先骑马一人赫然是刚才城楼上的彭脱,手持一长柄大刀,配上他披头散发,凶恶的眼神,十分瘆人! 孔融这个纯粹文人暗自心惊,这副形象当真犹如恶鬼。 在彭脱身后是一大片黄巾贼寇,在汝南未尝一败的他们个个眼中都是好战的眼神,丝毫没有害怕等情绪,仿佛已经认定王允等人败定了。 打仗就是这样,尤其是打胜仗更是令人上瘾,在刀与血之中获得新生! “杀!”彭脱高举大刀,一声大喝,身后众人犹如未进食的恶狼,奔涌而出。 “杀!”王允这边反应也不慢,汉剑指向彭脱,“谁可擒杀敌将,我必保举他为校尉!” 重赏之下,王允这边的步卒也是鼓动起了气势,冲了上去。做校尉就是当官,这个年代想要完成从民到官的阶级转变是非常难的。 王允看似声势逼人,实则握住汉剑的手已有一丝颤抖,在城门打开,彭脱亮相之时他已有几分惧怕之意,但想着自己任务佯装兵败,还是硬着头皮指挥战士们冲杀。 两军阵前相接,彭脱一人一马冲入阵中,大刀挥舞得刀光流转,所到之处尽是步卒人头飞起!反观王允与孔融则在军阵大后方骑马观看战场变化。 看着看着却是不对,两军已经厮杀片刻,对方城门处还在不断往外涌出兵卒加入战场,阵中彭脱也是杀入重围之中,越来越向着二人靠近。 本来向着自己五千精锐和贼军应该也是杀得你来我往,最后佯装兵败,可没想到哪需要佯装,这是真打不过啊! 人家一对一是打不过你有装备的,可二对一,三对一,甚至是十对一呢? 王允与孔融有点慌了,赶快鸣金,调转马头向着既定位置赶去。 场中步卒杀着杀着也是感觉不对,最开始周围全是穿戴甲胄的友军,可杀着杀着入眼尽是一片黄、色,周围充斥满了敌军,现在听到后方鸣金啥也不管了,开始跟在王允、孔融二人马后往回逃。 “哈哈哈哈!什么狗屁刺史!兄弟们给我追!”彭脱在马背之上大笑,当初汝南太守在召陵被自己击败,如今又是豫州刺史被自己击败,看来朝廷真如大贤良师所说,已是朽木不可雕。 黄天当立并非一句空话!彭脱只觉得胸中豪气无限,策马便向着王允、孔融逃跑的方向追去,身后跟着至少有接近五万的黄巾军队。 两方人马一追一逃,彭脱不断靠近,同时斩杀着路上回逃的汉军步卒,大刀横向劈砍而出,人头直接被砍飞,脖颈处鲜血喷涌直上。 王允回身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这场面,心中又惊又怕,什么佯攻诱敌之策顿时抛至脑后,手中马鞭不停抽打,马儿吃痛之下速度再次提升。 彭脱由于中途斩了不少步卒,与王允的距离越拉越远,但他没有放弃追赶,他要趁此战打出威名,叫汉庭知道他们黄巾是秉承天意!秉承大贤良师之志!此意此志不可逆! “快快追赶那骑马之人!”彭脱追逐的同时也催促着手底下的士卒。 两方人马一追一逃之间很快便跨越了十几里地,双方都是人马俱疲,速度降低了不少。 尤其是王允,连续抽打马匹,马儿极速奔跑之下已经有些承受不住。 最终倒下了,王允也被这变故摔出去老远,着地后感觉全身一麻,身子绵软使不上劲,左侧身子还有一种炉火煅烧的感觉。 孔融见王允坠马,连忙勒住马匹,调转朝王允而来,他被王允辟召来做从事,王允也算得上是他的伯乐,此时之人多重名声、气节,他不能背负忘恩负义之名,尤其他还是孔子第二十世孙。 “子师,赶紧上马!”孔融焦急的叫喊道,眼睛不时望望后方,看彭脱杀过来没有。 王允高速之下陡然坠马,全身都伤得不轻,此时也是动弹不得,看着已近在咫尺的孔融,却是没有一点办法,心中不免感到一阵悲戚! “难不成我王子师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想到这儿王允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流出,他并不是怕死而哭,而是想到贼乱未平,国家未兴,大业未竟! 他感慨!早年欲报国却总不得志。现有陛下支持,胸中抱负尚未施展便要殒命。 这个时间,彭脱也奔马赶了上来,看到前方倒地的马匹和王允,他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下大笑:“哈哈!狗屁刺史!今日真是天助我也!” 手中大刀展开,快速向着王允方向掠来。 此刻,平地上有如一道惊雷炸响,一个声音突兀响彻当场,“贼寇休狂!看我取你性命!” 第三十四章 孙坚斩彭脱 远处,一匹骏马正向着这边高速移动,身后跟着的是看不清数量的骑兵。 为首一人手持大黑刀,身披红色披风,双目中怒气透出,正是从征羌方向赶来主动迎击彭脱的孙坚! 王允也是反应过来,松了口气,他半天未动弹孔融倒也没有弃他而去,反而是翻身下马想要将王允傅扶上马,只可惜尝试数次没有成功。 “王刺史,怎的如此狼狈?”一个声音响起,朱儁已经来到了两人身旁。 “马匹受惊,一时不慎落马。”王允别过头,一张老脸有些不好意思,一个诱敌之计竟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你们快将王刺史带到后方休息。” 朱儁发令后亲兵卫队中分出数人扶起王允向大后方行去。 彭脱这边被孙坚一声大喝吓了一跳,看着那不知数量的骑兵,心里直跳准备退走,回头之时又看到自己大军乌泱泱的一大片在后面跟着,顿时也打消了几分害怕。 “你想杀我?那得斗上一斗!”彭脱放出狠话壮了壮声势,随即一勒马缰也向着孙坚冲去。 早在彭脱率领大军追赶王允时,位于汝阳方向的刘靖、曹操便采取了动作,急速行军截断彭脱的回城之路,后方乌泱泱的黄巾并不是来追赶敌军,而是被曹操、刘靖联手赶着往这边逃窜! 两匹马速度很快,转瞬就交接在了一起,彭脱所使的乃是长柄大刀,在距离上稍微占点优势,先发动了进攻。 一式干净简洁的大刀挥砍使出,彭脱全身力量贯注于大刀之上,直直的冲着孙坚的脑门劈下! “来得好!”孙坚大喝一声。 连日来被宦官延误了战机,孙坚早就手痒难耐了!手中古锭刀由下向上划去! “铛!”一声金石触碰作响之声传出,孙坚骑乘在马背上的身子纹丝未动,反观彭脱像是身处大海之上,身子被海浪颠得左摇右摆一般。 这股巨力让彭脱瞬间醒悟,自己在这怒气冲天的汉子面前,怕是三招也走不过去!压力的感觉一下传来,脑门上一下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刚才一式交手,孙坚也明白彭脱没有多少真本事,最多三合,必能斩于马下,于是不再耽搁,“现在轮到我了!” 古锭刀应声砍出,这一刀没有蓄力,没有引刀,没有势大力沉,像是随意而为的一刀,飘飘然挥出,一股轻松写意的意境充斥当场。 在彭脱看来却正好相反,这一刀虽轻飘飘的,可速度快极!像是电光袭来让人避无可避,刀身后面更像携带着一股死亡的气息,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只得强撑着以手中刀杆硬挡下一刀,饶是如此全力以赴,刀杆上传来的巨力仍然是让彭脱吃不消,双手抵抗不住巨力回缩,刀杆也顺势砸在了胸膛的盔甲之上。 一阵剧痛! “噗!”彭脱半弓着吐出一大口鲜血,盔甲只能防锐器刺伤,对于这种打砸式的钝伤是没办法抵挡的。 “哈哈哈哈!我道你领数万之众肆虐汝南,该是如何如何厉害,没想到连一刀都挡不住!”孙坚放声大笑,一番话落在彭脱耳朵里刺耳极了。 不过此刻他也顾不得孙坚嘲讽的话语,只想转身寻条路逃回西华城,回身望了一眼却是呆住了。 后方地平线,一大片黄巾不断的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涌来,之前还以为是跟着自己来追杀敌军的,现在才看清楚了,分明是在仓皇逃窜! 更远处,一大队打着“刘”字旗与“曹”字旗的军队正在缓缓逼近! 彭脱慌了,不等他多想,北面亦是传来一阵整齐脚步声,一支更为庞大的军队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皇甫嵩骑马压阵在后,傅燮骑马领队在前。 十面埋伏之势已成! 环视一圈之后,彭脱心中不免有些绝望,今天若想从此处逃出去,除非能打得过面前这汉子,可是能行吗? “怎么不逃?”孙坚没有急于出手,反而立于原地充满戏谑之意的问着彭脱。 听到孙坚这一句,彭脱本处于绝望的心骤然迸发出一股怒火,“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看刀!” 盛怒之下,大刀在手中运转得比之前还快了一两分,一刀横斩向孙坚腰身而来。 “倒是比之前那一刀更像样了!”孙坚嘴里嘀咕着,手上动作亦是不慢,右手持刀由左向右挥出,防住这一下斩击。 孙坚刀上传来的力道并不小,彭脱斩击被抵挡后浑身因要卸除力道一顿,全身上下门户大开,尽是破绽! 孙坚刀势并不停,顺势又提刀而上,刀身斜向下垂,一刀似电光闪过抹了彭脱脖颈,干脆利落! 彭脱双眼圆睁,手中大刀尚未松开,整个人失去平衡掉落马下。 朱儁在一侧目睹全程,不禁高呼:“好!” 皇甫嵩和傅燮也看得仔细,感叹孙坚之武猛生平罕见! 黄巾军原本就在后方刘、曹大军的追逐下仓皇逃窜,此刻彭脱又殒命当场,更加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待三路大军不断向着中心行进,最终将四万余人围在中心。 黄巾军在场中被包围,王允虽身在朱儁军后方,但并未脱离战场,【封杀】特性触发之下,黄巾军变得更加弱势,整个局面变成了一面倒的杀伐。 “不要杀我们啊!”眼见被团团围困,又打不过敌军,终究是有一部分人抵挡不住心中的压力,将武器丢弃,高声痛哭呼喊。 “不要杀我们,我们投降!” “求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有一就有二,战场突然转变为了悔过场,出城之时还眼冒嗜血之光,好似恶狼猎食的黄巾,此刻一个个丢掉武器,跪倒在地,好像受害者一般。 刘靖和曹操相视一眼,没有说话,他们俩只是中层,决定不了这些事情。 朱儁看得皱眉,这些百姓如此没有立场,今天能够被人策反,收降后难保他日亦被有心之人策反为用! 于是驱马向皇甫嵩方向过去,他准备与皇甫嵩商量一下应该如何处置这批百姓。 “义真,数万贼寇当如何处置?” 皇甫嵩也是有些反感,数量如此之多,立场如此不坚,心中不曾有家国之大义,要真按他的想法,就该全杀了以震慑宵小! “朝廷已经委派了豫州刺史,此事应当让豫州刺史做主。”想了想后,皇甫嵩说出一句。 说到底,他和朱儁只是武人,打仗杀人他们很在行,但国家经此动荡,很难恢复元气,还是应该让更为擅长处理这些事的王允来处理。 朱儁也点点头,随即吩咐自己的亲兵去后面将王允请出来。 王允经过片刻休息之后也是身体情况也是缓和了不少,那一下坠马确实伤得不轻,不过腿脚并无大碍,此刻在孔融的搀扶之下也是缓缓来到前方。 “皇甫将军、朱将军。”王允率先和皇甫嵩、朱儁打过招呼。 “王刺史,场中数万贼寇丢弃武器想要投降,如今你是朝廷委派的豫州刺史,此处又是豫州地界,我想着此事交由你处置更为妥当。”皇甫嵩说道。 “谢皇甫将军。”王允此刻还是比较感激皇甫嵩的,皇甫嵩是中郎将,又正值平叛时期,若他自己处置了这批贼寇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交给王允自己处理,无疑是给王允这个豫州刺史留足了面子,以及行使刺史权力的空间。 “皇甫将军,依我之见,这批人不能杀,应当收降。”王允看了看场中数万民众说道。 “哦?何以见得?”朱儁开口。 “朱将军,围困贼寇虽众,但西华城应当还有贼众把守,若不收降而杀之,收复西华城怕是要多费些时日。”王允说道,他虽是临战胆怯,可非战之时智商还是很在线的。 “况且豫州连番战事,根基已伤,若屠这数万耕作主力,那之后怕是难以为继。”王允语声沉沉说道,对于敌方治理他是很在行的。 豫州地势平坦,人口多,在大汉十三州中意义相当重大,如今遭逢祸事,平叛之后自然要想办法恢复豫州之活力。 “那便按你说的办吧!”皇甫嵩全权下放给了王允。 “是!”王允得令之后开始部署起了相关事宜。 首先是拉来孙坚,“文台将军,请你走一趟,带上降卒和彭脱人头前往西华城劝城中余寇开城投降!” 孙坚点点头表示同意,身子略微伏下去,手中古锭刀刀尖一挑,将彭脱人头挑起,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悬空提起。 这场景看得王允有些发麻,忙转过头去。 “文举,你随文台将军前往西华,待开城投降后你入城收纳降卒,同时派人搜寻各家是否还有潜藏贼寇!” “喏!” 孔融领命之后牵来马匹与孙坚并肩同行,连带着朱儁本部士卒压着大军往西华城赶去。 其余诸将则在原地扎营等候,并未一同前往。 “王大人,怎的如此狼狈?” 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王允抬头一看,正是刘靖! 第三十五章 收复西华,董卓赴任 “哼!”王允一声冷哼,不想搭理刘靖。 刘靖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就让你行个诱敌之计吗?这么记仇? 众人在这边清理战场,安扎大营,孙坚那边进度也是非常快,守城不过一两万黄巾一看彭脱提在孙坚手上,加上王允承诺不杀降卒,二话不说,开城投降。 见西华城已降,孙坚、朱儁调动大军回头与皇甫嵩等人会合,王允则领自己五千余人进入接管西华城。 “十面埋伏,妙计!”大营之内,曹操毫不吝啬的夸赞着。 傅燮也是点点头,有些骄傲,因为连番打下胜仗都是自己这位小师弟的功劳。 “世子果真天生将才,待叛贼平定之后有没有兴趣与我前往边境抵御外敌?” 一次出谋划策有可能是运气,三番两次说明刘靖是真具备实力,皇甫嵩也觉得刘靖必成大器,想带他去边境磨练。 东汉不止是内忧,也有外患,胡人并不是很安分,连年异动,像刘靖这等有才能的人就应该前往边境御敌。 “我自然是想,不过一切还得听从陛下的安排。”刘靖也比较神往,正如之前所说,打仗是会上瘾的,尤其是打胜仗。 提到陛下,皇甫嵩与曹操没有再说话,两人都是一心报效朝廷的人,也很明白朝廷的现状,想带刘靖去边境没那么简单。 中央军与边军都是东汉最重要的实力组成部分,刘靖的身份又与他们不同,除非获得当今陛下的信任,否则难说。 “西华已经拿下了!”人还未到,孙坚豪爽的声音已经传入帐中。 帘布掀开,朱儁与孙坚走了进来。 “如此我也放心了!”主位上的皇甫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自三月领军出洛阳以来,时间已经过了百日有余,西华城的收复也代表着豫州境内的大势力黄巾基本剿灭完毕。 出师后北方的连战连捷,以及朱儁出师后的失利,一座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头上,现在豫州战事结束,众人也放松几分。 “陉山一役、西华一役,朱将军与世子功勋卓著,我欲上表陛下,奏其首功,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仗打完了,论功行赏对于将领们来说才是最期待的时刻。 曹操、孙坚立功心切,此刻也无法反驳什么,孙坚一向以勇猛著称,可两战之中无亮眼之处,曹操本可建功,为了结交捆绑刘靖放弃了功勋,西华水攻之计又未成。 “使不得!”朱儁听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当下就站起来说道:“长社时世子将功勋借与我,此次不能再记我首功,应当记世子首功。” 说话间朱儁看向刘靖,眼神中透露着感激之情,他是寒门出身,又是带兵将领,最讲究“忠义”二字,对于刘靖当日的行为一直感念于心。 “朱将军太过客气,陉山与西华两战你皆是贡献不小,应当首功!从前事是从前事,今日只论今日之事!”刘靖却是很洒脱的说道,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刘靖心中清楚,若是时常提及此情,或以此情作求,行径类于小人,不利于与人结交,尤其是武人,自己洒脱一些,反倒是让人感念于心,久久不忘。 不等朱儁开口,刘靖接着说道:“曹大哥、文台兄、南容师兄亦是出力不少,应当记功,最重要的是皇甫将军你统率大军,莫要忘了给自己记功!” 一番话将在场众人都照顾到了,大家看刘靖的眼神也更加钦佩,不贪功,有武力,有头脑,有背景,当真是个完美的人。 众人知道刘靖单斩波才后以为他掩藏着自己的武力,哪知他收拾的其实是轻伤状态下的波才。 “世子之举真是令我等钦佩!”孙坚起身正式一拜。 经此打断之后朱儁也找不到插话口,只得接受了这一番建议,但心中默默记着之后一定要找个机会报此恩情,否则愧疚终生。 “好!那就这么定下了!”刘靖将所有人都照顾到了,皇甫嵩还有什么理由不采纳呢?更何况本身就是打了胜仗,结束一州战事。 众人都是出生入死以卫家国,若不彰显功勋,岂不寒了人心? “还有一事。”皇甫嵩再次开口,“豫州刺史王允此次立功不小,以身诱敌,收降西华,安抚百姓,我欲将其行径一并上报。” 说完,眼神看向众人,想看看众人反应和回答。 孙坚第一个站起来说道:“我赞同,王刺史此番诱敌险些命丧敌手,又献策不费一兵一卒收复西华城,应当记功。” 曹操紧跟着表明态度:“王刺史此战贡献不小,我也赞同。” 早年他便听说过王允的事迹,神往不已!两人皆是在做地方官时处理了当朝宦官的家族子弟,以不畏强权而闻名!此时的曹操仍旧怀着一腔热血与抱负。 纵使上书多次不得陛下采纳,他也想要报效朝廷! 朱儁也在一旁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王允名气还是不小的,起码在他们官员圈子里不小,大家都是怀揣着匡扶汉室,铲除宦官奸臣的理想。 而且刚还同王允一路压降卒收复西华城,进城后才发现城中守备少说也有万余人,若不是王允力主收降一事,怕是大军还要在豫州地界耗费不少时间。 就剩刘靖一人还未表态,眼见皇甫嵩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刘靖也是起身表态。 “我亦赞成,王刺史与我等乃是同道中人,又有确实功绩,应当此功。” 众人都表示同意后皇甫嵩没有拖延,写下豫州战况奏章,连夜发往洛阳! 广平城外的大营之中,今日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中军大帐之中,几人相互对峙,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上首坐立的正是北方战事统帅北中郎将卢植,此时坐立未动,眉头紧锁,似是思考着什么。 副将宗员于下方站立,手中汉剑已然出鞘,双目狠狠的盯着对面两人。 对方站立为首一人是一彪形大汉,英明神武,身形一看便是日夜操练、久经行伍之人,甲胄在身,活脱脱一个将军模样! 身后披风自然垂下,腰间佩着一把汉剑,却是没有出鞘,双目看向卢植,一脸傲然,丝毫没把一旁用剑指着他的宗员放在眼里。 可他身旁一人却大相径庭,眼睛直直的盯着宗员的剑,再仔细看身体竟有些瑟瑟发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监军左丰! 而领头那位将军模样之人正是袁隗举荐而来替代卢植的河东太守董卓! 之前袁隗举荐董卓后,董卓收到消息大喜过望!他少年之时曾在凉州立下战功,一路做到西域戊己校尉一职,却因时局动荡而免职。 幸得司徒袁隗辟召成为司徒府掾吏才有翻身的机会,后来一路做到并州刺史、河东太守。 前些日子受陛下亲自召见后董卓被授予东中郎将一职前往冀州统领北方战事。 “要想带走中郎将,就先踏过我宗员的尸体!”宗员怒气冲冲的向着二人说道。 “宗员”卢植有些无奈的叫了一声,对方二人都是秉承陛下之意而来,宗员此情此举实在有些大逆不道,若往重了说甚至可以算作抗旨谋反。 对方只说了带走自己一人,宗员此举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 “宗员!这可是陛下亲自下令,你难道要抗旨不尊吗?”左丰被宗员怒吼吓了一条,强行止住哆嗦,加大音量给自己壮壮声势。 宗员压根没有搭理这宦官,他知道想带走卢植大人,必须有一人替下卢植大人,而刚刚已经宣读得很清楚了,眼前这人被陛下授予东中郎将一职。 左丰见宗员不搭理自己又转头向卢植施加压力:“卢植,难不成你是要违抗皇命?” “哎”卢植长叹一声,语声之中的悲凉充斥整个营帐,“皇命不可违,我跟你们回去。” 左丰只宣读了让卢植回洛阳的消息,并没有说他已被陛下定罪,这也是张让、赵忠劝谏后刘宏默认的结果,目前军队中卢植的威望很高,在打了胜仗的情况下调离他已是不易,还定罪于他。 只要他们敢讲消息传出,那绝对有兵变的可能性。 卢植也是看得相当通透,左丰这一去一回,加上陛下撤职自己的命令,等自己回了洛阳多半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食君之禄,替君分忧! “中郎将既然不想违背皇命那就跟我走一趟吧。”左丰此刻完全体现出了什么叫做小人得志。 “卢中郎将,你不能跟他们走!”宗员喊道。 “宗员!这是陛下的命令!”卢植冲着宗员说道,语气变得极其严肃,像是在告诫又像是在提醒,随后又柔和下来,“把剑收起来,好好协助东中郎将讨贼,不要忘了讨贼大业尚未完成!” 说话间,手拍了拍宗员的肩膀,这一拍虽然很轻,却也很重,是一种托付! “卢中郎将!”宗员最后喊了一声,什么话也说不出,两行泪顺着淌了下来。 第三十六章 董仲颖欲取下曲阳 卢植到底还是跟着左丰走了,董卓与宗员目送着一行人踏上回洛阳的归途。 少数岗哨士兵也是发现了这一幕,传出阵阵声音:“这卢中郎将怎么跟着这群人走了啊?” “不知道,宗将军咋没跟着一起去?” 董卓也听到了些许士兵们口中的话语,“宗副将,你是要跟着卢尚书回去?还是留下来和我讨贼?” 语气中有些漫不经心,董卓屡次立功都是讨伐羌人,宗员在成为卢植副将之前官职为护乌桓中郎将,可却没有立下什么战功,在他看来,宗员不过稀松平常之辈。 宗员去或者留,对他来说都构不成什么影响。 一番话落在宗员耳朵里,瞬间激起了他的怒气,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重重冷哼一声。 卢植都已经被押解回洛阳了,剩下一个宗员也没必要为难他,董卓没把他的举动当回事,“你要是想留下来与我讨贼,那就去召集所有将士们集合。” 宗员没有答话,扭头便向着大营内走去。 时间没过去多久,整个大营中的将士被宗员集合到了一起,方才卢植跟着宦官们走了的消息已经传递到了小部分人耳中。 大家都盯着宗员以及新来的董卓,想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大军全部整顿完毕后,董卓一步一步踏上了点将台,先是扫视当场,一个人的气势竟不比全场万余人差! “我知道大家想问什么,不要着急,听我道来。”董卓开口,声音传遍整个大营,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卢尚书已经走了。”此话一出,宛如巨石落入潭水中,激起千层浪。 之前只是小部分人知道这个消息,现在全知道了顿时乱成一片,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怎么会这样?卢中郎将为何要走?” “连战连捷,中郎将为何弃我等而去?” “” “肃静!”原本说话很随意的董卓一下严肃起来,嘈杂之声立时消散,“这是好事!陛下召卢尚书回洛阳封赏!” 来的路上董卓就想了很多,几番思虑之后最终决定撒个慌。 “原来是这样!也对,卢中郎将战功赫赫,理当封赏!” “中郎将这次怕是要封县侯了!” 之前的质疑、不解一瞬间又转变成了兴奋,卢植受封代表着陛下肯定了他们的作为,只要等到完全消灭北方贼寇班师回朝之日,也是他们受封赏之时。 尤其是北军将士以及三河骑兵更是向往,他们原本就属朝廷中央军队,晋升前途更大。 众人没注意的却是宗员一言不发,狠狠的盯着董卓,董卓与左丰前来只是要带走卢植,并未说具体事情,但从董卓、左丰的态度,以及左丰的两次到访来看,事情绝不像董卓说的那样。 卢植走前的交代还回响在他耳边,此刻为了大局考虑别无他法。 “我是陛下钦点的东中郎将,此行来就是接替卢尚书之职带领各位继续讨贼!放心,我董仲颖的名号大家都知道,我向来与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董卓早年是个性格极好之人,爱结交各方人士,又体恤下属,常常散财于人,跟着他的士卒都很崇敬他的为人,在战场上打起仗来也更加卖命。 三河骑兵为河内、河南、河东,河东之兵原本就属董卓旧部,对他也非常熟悉,纷纷出声表示董卓所言非虚。 董卓敢来接这个担子也是因为河东兵的存在可以帮助他快速接管这支部队。 “大家可以回去做自己的事了,之后怎么讨贼待我和宗副将商议之后再决定。” 三言两语之间,兵变隐患便被董卓彻底消除,不过这也得益于宗员隐瞒真相。 “宗副将,走吧。”董卓对着还矗立在原地的宗员说道。 宗员虽有些不情不愿可还是跟着董卓前往了中军大帐。 “我听说大军已在此地屯驻多日?” 两人刚一坐下,董卓便问道。 “是,张角龟缩在广宗城内一直不出,卢中郎将是想围困贼寇至其兵粮断绝而胜。”涉及讨贼大事,宗员就算再怎么不想与董卓说话也只能如实道来。 董卓听完后一笑,脸上的不屑任谁都能看出。 惹得宗员顿时火了起来,“笑什么!难不成你能攻破广宗城?” “我笑你与卢尚书太墨守成规!张角退守广宗、张梁固守广平、张宝屯于下曲阳,张角不出不代表我们不能动。” “你要放弃广宗?转攻他城?”宗员反应也不慢,一下听出了董卓的意图。 “你还不算太笨,广宗、广平两地相邻,攻其中任何一城必腹背受敌,大军长驱下曲阳,趁张角、张梁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攻取下曲阳,广宗、广平即为瓮中之鳖,随时可取!” 董卓这一番战略蓝图勾绘得极为动人,宗员一下子也陷入了迟疑之中,卢植在之时一直倡导围困广宗,并没有说过其他战略,宗员自己也未曾问过。 “这”思索良久,宗员始终下不了决定。 此事董卓本可一言断之,考虑到张氏三兄弟原本就是巨鹿郡人士,占据巨鹿郡时日已久,不可小觑,想让军营上下一心,才特意与宗员商量而定。 “宗副将,不要再犹豫了!拖得越久,变数越多!”董卓在一旁催促道。 “好吧。”宗员无奈之下只得答应,有了一次共同商议战略的经历,两人的关系也不似之前那么紧张。 几日后,卢植一行人还未到洛阳,可左丰先遣一人快马回信。 阅读着左丰传来的书信,刘宏整个人觉得放松极了,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 张让拿手肘捅了捅一旁的赵忠,不断示意他看刘宏的表情,两人见了刘宏的笑容心里也乐了不少,他俩能肯定文书上记载的是卢植的消息。 “哈哈哈哈!这董卓与左丰还挺会办事的!”阅读完后刘宏只觉得心情一阵大爽。 张让、赵忠也是连忙出声:“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刘宏点点头,对张让、赵忠的话感到很受用,这时,门外小黄门又来报,“陛下,豫州方面有消息传回!” “哦?快呈过来。” 刘宏拿到奏章之后赶快翻阅起来,不一会儿再度大笑起来:“看来今日是双喜临门啊!” 不过一旁的张让、赵忠脸色就不那么自然了,派出的监军小黄门黄盛回来之后不痛不痒的上报了几句,完全没能让刘宏对皇甫嵩、朱儁二人产生动摇。 两人本想找个机会再怂恿刘宏一次,派出监军,今天这封战报一来算是彻底绝了二人的想法。 “朕以为皇甫嵩、朱儁是军略之才,没想到刘靖也是如此出色,孙坚、曹操、王允、傅燮个个都是将才!看来是天助我大汉!” 仔细阅读完了战报刘宏当真是大喜过望,人才辈出,讨贼又极为顺利,他觉得大汉将在自己的手中再次兴盛,自己说不定会青史留名成为一代明君! 张让与赵忠听着这些话语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自在。 “陛下,君子当思患而豫防之啊!”张让一脸忧心忡忡的说道。 刘宏转过头怒目而视,“张常侍,人切忌恃宠生娇!” 此话一出,张让心头猛的一跳,毫不犹豫的跪下:“陛下!冤枉啊!臣只是为陛下着想!绝无他意!” 一激动,鼻涕眼泪跟着往外流,丝毫没有曾经在赵忠府上那种谋划大局的气质。 刘宏慢慢走到张让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们要知道,有朕才有你们,你们的那些事情一件一件的我心里都清楚。” 语气中的冷漠让张让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这次刘宏好像有点来真的了。 刘宏话说完还斜眼瞟了瞟赵忠,有些警告的意味。 赵忠也被吓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还是强压着害怕接下张让的话茬说道:“陛下,张常侍所言不无道理啊。” “那你说说看,要是说得没道理今日你二人的常侍之位就地革除。”刘宏见赵忠还敢提这茬,怒道。 赵忠吞了一口唾沫,没想到事情一下子搞得这么大,他们二人要是丢了常侍之位就没法再自由出入宫里,也接触不到百官奏章,到时候参他们的奏章怕是能堆积成一座小山。 陛下估计也不会再偏袒他二人,等着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陛下,可还记得刘靖之父陈王刘宠?”赵忠强行镇定后问道。 “朕当然记得。” “那陛下可还记得熹平二年”说到这儿,赵忠就没了声音。 听到陈王刘宠,熹平二年后刘宏的眉头紧锁起来。 张让依旧跪伏在地,心中不断的夸赞着赵忠,两人实在太有默契了,他刚才就是想讲陈国当年的往事,不过被刘宏打断了。 还好赵忠替他找补回来,心中也松了口气,他二人的官职,小命今天肯定是保住了。 果不其然,刘宏独自坐回原位,“你二人先行退下吧!” “喏!”二人如蒙大赦,赶紧退出了南宫。 第三十七章 董仲颖攻城 两人仓皇逃出南宫之后,感觉自己的颗受惊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呼!这日子提心吊胆!”张让长出一口气后说道。 “哎!可恨那张角不能成事,不然我们何必仰人鼻息!”赵忠也是忿忿的说道。 张让被这番话吓坏了,一把上前捂住了赵忠的嘴:“你是不是想死?想死别拉上我!” 赵忠被他捂得生疼,连忙示意他松开。 张让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还好没有人在,这才松开了赵忠。 “别拉上你?这事可是我们俩一起做的。”赵忠笑着说道,与张让的小心翼翼截然相反。 今日刘宏的行为让赵忠心里萌生出了愤恨之意,他急切的想结束掉这种被别人掌控的生活,比任何时候都想,一直以来他和张让二人都在悄悄的帮助黄巾军队,目的就是为了摆脱刘宏,自己能够当家作主。 只可惜黄巾起势快,败得也快,冀州、豫州的失败让赵忠再也看不到一丝希望。 “叫你别说了!”张让有些怒气,他又何尝不是想摆脱掉这种生活,可此处距离南宫不远,不是说话的地方,只能强行压着声音道,“去你府上再说。” 冀州,巨鹿郡。 董卓的行动速度很快,当日与宗员商定好于夜里分肉食给麾下将士,并召来河东骑兵的几位将领,不出三日整个大军的掌控权就到了董卓的手中。 宗员看在眼里,却无计可施,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副将。 尽得军心的董卓并没有再拖延,很快便绕道往下曲阳而去,营帐中留有小部分人马每日装模作样以迷惑张角。 七月中旬之时,董卓顺利到达下曲阳附近安营扎寨。 “连日来皆是急行军,嘱咐下去,让军士们好好休息,今晚加肉食!” 董卓向来爱兵,常与士兵门混在一起,自他到了军中,军粮消耗是一天比一天快! “又加肉?如此下去,我们的军粮怕是维持不了多久。”宗员则显得忧心忡忡,这段日子相处以来,董卓给人的感觉就是豪爽、舍得,把士兵们当兄弟。 但为人太粗略、大条,不在意细节。 “宗副将,我们已达下曲阳,还需要考虑军粮问题?到时我攻下下曲阳要多少粮食予取予求。”董卓自信一笑,下曲阳在他口中就像是一座不设防的城池。 宗员听了很无奈,也有些质疑,一开始董卓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他认为可行性还是有的,一路来和董卓的相处之后让他心中蒙上了一层阴霾,他越来越怀疑这个计划的可执行性。 同卢植打仗时,事无巨细皆在计划之内,而和董卓一起仿佛只有一个目标,其他的都不重要。 “但愿如此吧!”宗员最终落下一句,出了大帐去执行董卓的命令。 外面的将士们知道消息后可是高兴坏了,自董卓来了之后他们的伙食是越来越好,不止要管饱,还经常添肉食!董卓还常和他们一起交谈,丝毫没有一军统帅的架子。 种种事迹让他们也开始爱戴起了这位东中郎将。 此刻,巨鹿郡北面中山国边境处也有一股军队正驻扎于这儿。 “大哥!我们到这儿都一个月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儿?” 说话之人正是张飞,原来在涿县讨贼之后刘备便向领兵向南入冀州,北中郎将卢植乃是他的老师,去了多少也能沾点光,说不定能更上一层楼。 身为涿郡太守的刘焉并不想趟这趟浑水,两人商议良久,最终刘焉还是没能留下刘备,本着叔侄之情,增了刘备些许人马,让他领着三千人和辎重前往冀州平乱。 从涿县一路过来,刘备在途中剿灭了好几股不成器的小股黄巾势力,在六月之时到达了中山国边境,三人曾带着斥候远远观望过下曲阳。 在看过下曲阳城楼以及听说了下曲阳内最少有十余万黄巾后刘备便下令在中山国边境扎营等候,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三弟,勿要心急,须知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刘备语重心长的道。 其实他心中也暗自有些发愁,出门带的粮饷早就吃完了,现在吃的都是沿路协饷以及讨贼所得,余粮最多也就够坚持个十余日。 原本他是想着等老师卢植打到下曲阳与大军会合,结果坐等右等也未等来老师的消息,他也不是没想过去找卢植,但巨鹿郡仍旧处于贼寇的掌控之中。 自己这三千人部队想要穿行过去,实在是祸福难料,若是绕道而行,指不定什么日子能到,到时候兵粮接续不上,这三千人怕是留不住。 “什么天时等了一个月还等不到?”张飞只觉得憋屈,来了一个月了又不打又不退,还不如不来,起码还有个郡丞的位置。 “三弟,大哥自有他的打算,你我只需听令行事即可!”看着张飞语气越来越急躁,关羽也站出来说道。 “哼!”张飞觉得自己每次都说不过,只好转过头暗自生气。 “哎”刘备长叹,自己结拜兄弟张飞尚且如此,手下兵卒怕是有更多不理解之人。 只是别无他法,以三千对十余万,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出取胜之道。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出兵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次日,一大清早,董卓就带领着吃饱喝足休息好的大军朝着下曲阳进发,他要正面攻城。 在他心中说到底,黄巾不过是一帮子农民捣鼓出来凑数的军队,兵力多寡并不能说明什么。 下曲阳城内,一个传令黄巾飞快的窜到张宝所在之处:“地公将军!城外有敌军!” “什么!”张宝顿时站立起身,“难道大哥与三弟已经被卢植打败了?” 三兄弟在巨鹿郡成犄角之势,卢植若到了下曲阳,那就说明张角与张梁凶多吉少。 “不对!前两日还有大哥的书信送来,卢植若真是打败大哥,大哥信中怎会只字未提?”张宝略一思索,便想通了事情的关键。 “好你个卢植,竟敢行如此险招,难不成当我张宝软弱可欺?走!去城楼上看看!” 张宝火急火燎的来到城楼之上,他还以为自己被卢植当成软柿子了,心中愤怒不已。 远处一大片军队向着下曲阳城靠近,骑兵居侧,其余军队井然有序排列成雁行阵,一看就知道是久经战阵之人,军阵中央一杆帅旗冲天,上书一个“董”字。 正是这个“董”字让张宝有些懵了,冀州难不成还有朝廷军队? 张宝并没有选择贸然出击,张角已经制定过策略三兄弟据城而守互成犄角,只要熬上一段时间自会有解局的机会出现。 他贸然出击,要是得胜还好,倘若败绩岂不是白白害了张角与张梁。 董卓大军行至下曲阳城攻击范围外停下,全军列出阵势,整齐划一的动作,阵形的迅速变换都让城楼上的张宝感到不小的压力。 “来者何人?”张宝提高音量对着下方叫喊道。 “我乃是东中郎将董卓,奉陛下之命前来讨贼,尔等还不速速开城投降,待我攻进城内,尔等岂有活路可走?” 董卓骑着高头大马,整个人看上去极为神气,此般自信言语更是没将张宝等人放在眼里。 “东中郎将?何时又冒出个东中郎将?”张宝心头疑惑不已,一个卢植已经让他们三兄弟很头疼,此时又加上一个东中郎将,那很难再坚守下去了。 正当张宝想着,他的目光却是瞟到了董卓身旁一人,宗员! “卢植的副将为何会跟此人在一起?越来越奇怪了。”张宝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投降不投降的!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尽管打进来吧!”尽管心头疑惑,迷雾重重,嘴上不能输了阵,否则这仗还没打起来,己方气势无缘无故便矮了对方一头。 “好你个嘴硬贼寇!那就让我试试你有多少本事!”董卓冷笑,随即大手向前一挥,“按原定计划攻城!” 卢植还在之时建造的云梯此刻终于是派上了用场,只见军阵朝着两边分开,后方一架又一架的云梯被推出。 顿时下曲阳城外泥沙漫天,军士们大声叫喊着冲向下曲阳城楼。 紧跟着云梯后面出现的是井阑车,这可是攻城大杀器!属于一种移动型箭楼,一般与城墙同高,士兵站在井阑车之上便可射杀守城将士。 云梯不断的搭上城墙,每架云梯之后都跟着一辆井阑车用来射杀守军并掩护己方士卒登上城墙。 别看董卓好像很草率的做出了攻城的决定,到底是位建功将领,早已做好了准备! 攻城战相当残酷,一批接着一批的士卒不断顺着云梯往城楼上爬,守军也不断的射出箭矢,扔下滚木,偶有几个登上城墙的士卒也在与守军的厮杀对拼中阵亡。 双方都在用手下将士的人命做着对攻,这个坑只能用人命来填,究竟要多少人才能填得满? 董卓不知道,张宝不知道,没有人能够知道。 第三十八章 董仲颖首战失利 攻城之战正如火如荼! 城楼上、城墙下尸体铺了满满的一层,董卓军是攻城一方,可守城的黄巾军死伤却更加惨重。 张宝手下的黄巾可与豫州的农民军不同,在张宝的训练下早已变得更像军人,一部分人也掌握了射箭之术,只是半路出家终究是比不上董卓手下的职业军人。 不管在射程还是精准度上都相差甚远,尤其是有井阑车在后面进行掩攻,黄巾军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招架。 不停的有人登上城楼,还好凭借数量优势将危机化解于无形。 城楼下马背上的董卓亦是左右开弓,连续而精准的射杀城楼上的守军,“继续上!找机会打开城门!” “给我杀!放滚木!”张宝也紧张的指挥着局势,他第一次和董卓交手,没想到董卓手下兵士如此精锐,如果再这么下去,城门被打开就是迟早的事。 正当张宝喊着,一支箭矢从他眼前飞过,钉在后方木梁上。 冷汗“唰”的一下便冒了出来,张宝、顺着看过去,城楼下董卓面带嘲笑盯着他,手中弓已是再度拉开! 张宝有些惧怕,忙蹲下身,口中不停喊道:“给我射敌方主将!” 可是这命令哪里还能实行?随着董卓军不断的登上城墙,守备士兵已是自顾不暇,放滚木都凑不齐人,更别说舍近求远去射杀敌方主将了。 “董中郎将,还要继续攻城吗?”宗员看着满地的尸体,他知道城楼上的尸体肯定更多,可敌军有十余万,己方不过一两万人,如此对拼下去怕是难以为继。 “攻!加大攻城力度!”董卓对于下曲阳是志在必得,今日若不拿下他绝不撤兵! 城楼上的张宝看着局势越来越不利,暗暗着急,又不敢冒头,只好寻了道下了城楼,到后面去召集将领兵士准备登上城墙。 他就不信董卓手下个个都能以一当十,把他这十万余人全杀光。 张宝的三大部将,严政、周仓、高升也是登上城楼守住各个缺口,有了三大部将的加入,局势总算是稳定下来。 董卓有些懊恼,顺着这个势头,最多半个时辰他就有信心拿下城楼打开城门杀进去! 可眼下局势又被稳定下来,再打下去只是徒增伤亡。 “鸣金收兵!”董卓还是下了决定。 宗员也松了口气,他就怕董卓一条道走到黑,白白送了将士们的性命。 旗鼓吏赶紧敲锣,正在攻城的士兵们听闻后一顿,紧接着如潮水般退去,只是部分已上城楼的士兵和云梯上的士兵没了退路,送出了性命。 “返回大营!”见军队收拢之后董卓一声令下,大军掉头而去! 临走之前董卓还有些发泄怒气似的朝着城楼上射去一箭,被周仓长矛挡下。 城楼上的黄巾守下了这一仗,纷纷看着远去的董卓军呐喊助威。 董卓军这般则是一股压抑的气氛,任谁都能感觉出士气已经低到了极点。 此刻中山国边境处,张飞大喜,冲进营长之中,“大哥!大哥!” “三弟何事如此兴奋?” 刘备正与关羽商量着军情,就看着张飞兴冲冲的冲进来。 关羽也是同样好奇,张飞来此地后一直闷闷不乐,不知今日何故如此开心。 “大哥!下曲阳城今日打起来了!”张飞之声如雷炸响,他盼这一天已经是盼了一个月了。 “哦?仔细讲讲!”刘备瞬时起身严肃道。 “据斥候回报,今日一支军队出现在下曲阳城外,军中帅旗为董字旗,已经开始攻城了!”张飞巴不得此刻攻城的就是自己。 “董字旗?是何人部队?”刘备纳了闷,他从涿郡出来之后,情报信息渠道基本已经没了,对卢植下野、董卓上任等消息是一概不知。 “大哥,无论何人都是个机会啊!”关羽在一旁说道,他虽表现得不似张飞一般急切,可心里也很着急。 “此话在理,三弟,可知攻城进展如何?”刘备询问道。 张飞一顿,“斥候还未回禀攻城情况。” 他一接到有攻城消息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此处距下曲阳城还是有些距离,斥候的消息回报需要一定时间,此时董卓虽已撤军,但刘备这边消息还未传到。 刘备与关羽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攻城的后续消息没有让三人等太久。 “报!张将军,攻城军队已经撤退。” 张飞之前就下了令,让斥候一回来就赶紧向他报告攻城的情况。 “撤退?怎么会撤退?刚才不还说攻城方占据上风吗?”张飞一把拎起士兵,满脸不相信的道。 “翼德!”刘备大斥一声。 张飞这才将斥候松开,他盼了一个月,结果就这么不痛不痒的收场了? “好了,你仔细说说情况。” 三人相处这么些时日以来,刘备渐渐发现张飞常常会迁怒于士兵,这与他刚好相反,他已经告诫过张飞多次,可张飞始终改不掉这个坏毛病。 斥候被张飞吓了一跳,身子哆哆嗦嗦的,“原本原本那攻城方占据优势,后来不知怎的黄巾贼将局势稳住了,就就退兵了。” 一边讲述,还一边用余光瞟着张飞,生怕又被他拎起,话也说得结结巴巴。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刘备安慰的拍了拍斥候的肩膀说道。 待斥候退下之后刘备表情立马变得严肃,“翼德!说过多少次了,善待将士!” 张飞也自知理亏,把头偏到一旁,小声嘟囔,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刘备本还想训诫两句,关羽及时给张飞解了围:“大哥,那人及时退兵,想必是见事不可为,我想他必不会善罢甘休,来日必还有一战。” “嗯不知我老师卢植战况如何,已经是一个多月未曾听到他的消息。”刘备对关羽的观点也有些认同。 “大哥,不如率军前进扎营,待那人下次领军前来,我们也好助其一臂之力,攻下下曲阳城!” “好!传令全军,拔营!” 董卓军大营中。 “董中郎将,大军已全部入营,我军此次伤亡约两千余人,多是战死。”回到大营后,宗员第一时间便整顿全军,统计伤亡。 还好撤得及时,虽死伤了不少人,可还不算伤筋动骨。 “现在还有多少可以上战场的将士?”董卓在意的并不是这一次的伤亡,他心中已经在想下一次的进攻计划。 张宝在他看来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刚才撤军之时,他本想试试看张宝会不会乘胜追击,可张宝太过谨慎,愣是守城不出,也让他的心思落空。 “能战之士约一万三千人!”宗员回答道,在他看来此次失利应该会让董卓知难而退。 “好!一万三千人足够拿下下曲阳城!”董卓一拍桌,慷慨激昂道。 “还要打?今天已经损失了两千多人,再打下去我们全部都要交代在这!”宗员对董卓的决策非常不满,他现在只想回去遵循卢植的计策坚守广宗城外。 “宗副将,莫非一战就打破了你的胆?”董卓不屑道,他对宗员很不满意,老是想着保守之策,男儿生于世当思进取!建功立业! “我只是不想你拿着将士们的性命去做不可能完成的事!”宗员据理力争,这支部队是卢植与他一路带过来的,也是他的心血,折损一兵一卒他都心痛不已。 董卓虽然为人慷慨,体恤士卒,可那是一种笼络手段,该他建功立业,拿人命填坑之时,他是不会手软的。 “宗副将,莫要忘了谁才是一军之主!”董卓眼神一瞪,话语中充满了警告之意。 “你!”宗员怒指董卓,半晌说不出话,只得气愤离去! 董卓今日在城下看得明白,叛军中有三员猛将,凭一己之力强行扭转了局势,若想攻城,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三员猛将,否则就算是攻城百次也是无功而返! 云梯也在攻城之中损坏了一架,兵粮更是越来越少,一切都陷入了困境之中,也是这困境逼得董卓没有其他选择。 绕道回行?且不说兵粮是否足以支撑,就说卢植入狱一事,罪名便是讨贼不力,自己刚上任攻城不利损兵折将。 如此情形之下绕道回行围困广宗,岂不是与卢植无异?甚至比卢植更差! 用不了多少时日,朝廷肯定会追责下来,自己免不了落得和卢植一个下场! 原以为是来捡漏,来了才知道进退两难,董卓不禁有些后悔起来。 下曲阳城内,张宝大开宴席,款待今日守城功臣。 “严政、周仓、高升,今日你三人立得大功!敌军仍未退,就不饮酒了!想要什么奖赏,说!”张宝坐宴席主位,显得非常豪气。 “嘿嘿!将军,这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严政是个看上去略显猥琐的矮个子,祖上曾是猎人,也习得一手操刀控弓之术,在张宝手下担任部将。 “是啊,将军,都是我们应当做的。”周仓和高升也是附声道。 “既然三位不说,那我就自作主张了!给你三人一人分配一个女子!” 三人相互看看,脸上尽是笑容,连忙起身:“谢过将军!” 第三十九章 张宝计败董卓 张宝三大部将之中,周仓是武力第一,高升则中规中矩,但第一部将的位置却是严政的,他比起粗略的周仓、沉闷的高升更加会来事,懂得交流。 宴席结束之后,三大部将皆是回去搂美人去了。 张宝这边有些心绪不宁,按照张角推测,出动双线兵力的大汉应该是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冀州又出现一支军队,难不成南线已经完全溃败? 一个身手敏捷的黄巾小厮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关上了房门。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广宗城?”张宝看着来人诧异道。 “地公将军,我奉天公将军之令来传信。”此人乃是黄巾核心教众,这股力量一直掌握在张角的手中,用以执行秘密事务。 “何事遣你而来?” “天公将军说,洛阳传来消息,卢植已被收监,委任董卓接替卢植之任。”传信之人悄声说道。 “啊!”张宝一听顿时弄明白了,搞了半天那董卓领的就是卢植的军队,卢植已经被押回洛阳收监了。 “你赶紧回去传信,董卓已率大军至我下曲阳城外。”张宝又赶紧将消息告知传信之人,命他回去报与张角。 “是!”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得知了消息的张宝瞬间在心中形成了一个大计划,今日在城楼之上他便看出董卓此人自信自负,不像会轻易罢手之人。 今日攻城未得手,他日必定卷土重来,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次日清早,董卓便再度率军前来,不是他不想多休整几日,而是士气一直在下跌,若不尽快打回来,拖到后面就没法打了。 一阵擂鼓之声传来!惊动了城楼上的黄巾军,都是经历了昨日攻城大战的生还者,此刻听得鼓声,如临大敌! 张宝也是第一时间来到了城楼之上,一眼看去,董卓军与昨日并无差别,只是人数稍少了些。 “董卓!昨日教训看来你还没记住啊!” 隔着老远张宝就调高音量对着董卓喊话。 “反贼!莫要逞口舌之利,今日我必攻入城内,杀你片甲不留!看箭!” 董卓一边说着降低张宝的防备心,手取弓,搭箭一气呵成!一支箭矢往城楼上的张宝电射而去! 张宝昨日就差点被董卓射中,今日自然也是防着这一手,赶紧一个下蹲避过一箭。 “看准了敌方主将,给我射!” 虽避过了可董卓这不讲武德的操作惹怒了张宝,急忙下令道。 一时之间箭如雨下,大部分都落在董卓身前,偶有几支飞来也被董卓挥刀挡下。 “反贼,你还得命你手下多多练习箭术啊!”董卓甚至还有余力嘲讽。 董卓长期在边疆,又爱与羌人打交道,极其擅长弓马之术,长期配两个箭袋左右开弓,此刻也是拈取箭矢反击。 城楼上的黄巾军被董卓射下好几个,看得张宝咬牙切齿,半路出家的军队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赶上职业军队的,而且装备层面差的也不止一点半点。 董卓身后的军队看得是激情澎湃!敌军这么多人还不如己方主将一人。 蓄积威势,提高士气的效果已达到,董卓立马停下手中弓箭,下令:“上云梯!” 一如昨日般,军阵分开,数架云梯被士兵推上前靠在城墙之上。 “井阑车!”董卓又是一声大呼,数架井阑车被推至云梯之后对着城楼上的士兵一阵乱射,为攻城将士打出掩护。 “大盾手掩护,全军攻城!” 今日的董卓早已定好了策略,全军压上,全力攻城,他欲效仿韩信背水一战、项羽破釜沉舟的精神,一鼓作气攻下下曲阳。 万余士兵如潮水一般黑鸦鸦的一片向着下曲阳城冲过去。 “丢巨石!放滚木!”张宝也没想到经过昨日失利的董卓今日竟如此莽撞,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抵挡。 城墙之下不断的有士兵被巨石、滚木砸到,又或是被箭矢所伤。 一个倒下之后另一个又顺着云梯向上攀爬,前赴后继,不曾退缩。这都是卢植在任期间调教的成果,全军令行禁止,不畏贼寇。 董卓在下面看着,心中也缓缓放松了些,一军主帅的他压力也很大,此刻他身边还剩下一千余骑兵没参与攻城,其余步卒已经全部冲了过去。 不断的有士兵登上城墙想杀出一条路夺门,可惜城楼上贼寇实在是太多,想杀出去太难。 战况比昨日更加惨烈,时间过去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城墙下、城楼上尸体堆了满满的一层,让人有些无处下脚,守城士兵滚木、巨石也已经用光,有的抓起尸体便往下丢,能砸到一个算一个。 随着守备军的箭矢、滚木用光,董卓这边的箭矢也所剩无几,井阑车几乎已经失去了作用,双方进入了白刃战。 攻城的局势也愈发偏向董卓这边,登上城楼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形成小阵形在城楼上杀出一片地。 “好好好!,全军准备!待城门一开,即刻冲入城内!”董卓愈发兴奋起来。 不要看着董卓身边只有千余骑兵,可这股力量一旦发挥出来,任张宝再多人也抵挡不住。 只要冲进城内,那张宝就再无翻身之日! 城楼上的黄巾已经没办法应对,甚至丢失了掌控权,城楼上的汉军不断变多,背靠城壁,一步一步杀下楼去。 在汉军付出了大量生命的代价之下,城门终于被汉军打开。 “建功立业!就在今日!随我冲杀!” 所有的马匹在城门打开的一瞬间便动了起来,千马奔腾之声震动地面,转瞬就冲刺到了城门处。 城门口的汉军为了让开通道,赶紧往外撤出。 黄巾军也向内龟缩,生怕被骑兵冲杀。 骑兵冲得很快,一部分黄巾根本来不及逃跑,被冲在第一批的骑兵斩杀在城门通道之中。 眼见第一批骑兵很快就要冲出城门通道,后方不远处的张宝嘴角却是突然勾起一股诡异的笑容,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今日要叫你们有来无回!” 接连几道粗绳突然从地面上弹起!挡在了前方,冲在第一批的骑兵急忙勒住马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马匹速度太快,下一秒便撞上了绊马索。 “啊!”人仰马翻!几十名骑兵连人带马摔了出去,落地瞬间便被周围黄巾一拥而上,砍成了一滩烂泥。 “停下!快停下!”后方的董卓急忙冲着四周大喊! 冲的时候太猛了,现在想停下根本就做不到,骑兵们不断撞上绊马索,有的坠马而死,有的坠马后被黄巾砍杀而死。 被绊马索放到的骑兵超过百数,剩下的则是停了下来,可身处城门通道之中,被黄巾围困其中。 骑兵一旦失去机动力,战斗起来有可能不如步兵,例如现在就是。 一个个骑兵在马背之上完全变成了活靶子,被数不清的黄巾团团围困,根本动弹不得。 “砍马!砍马!”张宝在后方高声疾呼! 之前便说了,黄巾大多是农民,不会骑马,马匹对他们来说更多的作用是用来运输或是当作肉食,不会像正规军队一般尽力保存马匹,当作战略资源。 砍马策略一出,骑兵们一个个被放倒,然后死在黄巾乱刀之下。 董卓在后面看得心惊,这一场他是彻彻底底的败了!刚才他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狼狈。 “撤!快撤!”董卓大呼,身边还剩有两三百骑兵,逃回去应该不成问题。 调转马头后董卓却有些急了,后方入眼一片黄色! 昨日夜里张宝便想好了全部计划,原本他想挖陷马坑,又怕被董卓看出端倪,最后选择了在城门口布下绊马索,将军中所有的黄巾力士派出用来拉绊马索。 可不要小瞧了绊马索这活儿,要是寻常之人早就承受不住马匹之力,连人带索飞了出去! 布下绊马索还没完,张宝又密令严政另领一军伏于东门,待这边董卓上当,他则自东门而出,绕后堵截董卓,两军相夹之间,董卓骑兵没有冲刺空间,必败! 此时在董卓后方的自然是严政及其所领大军。 “突围!突围!”董卓彻底慌了,现在能不能活命都不好说了! 骑兵将董卓护卫在中间,向着严政方向冲击而去。 两边距离不长,骑兵还未提起速度便已经撞上人堆。 “给我顶住了!回去之后都有娘们!”严政的声音传出,听起来很粗鄙,可却是对黄巾军最好的嘉奖。 一个一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前排的黄巾军愣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马匹,这也是因为马匹速度没提起来,不然军阵都得被凿穿。 董卓提着宝刀不断砍杀着周围的黄巾,眼睛也四处打量,想寻一处薄弱位置突围。 宗员亦是手提汉剑不断挥砍,鲜血洒满了一身甲胄。 “从西向突围!” 杀敌之中,董卓观察到西向兵力是最为薄弱的,得趁没被合围之前冲出去。 骑兵在刚才的厮杀之中已经折损过半,现在只剩下百人左右,听了董卓的命令向着西面不断杀去。 第四十章 刘关张救下董卓 宗员很愤怒,他昨日刚回营就劝了董卓不要再攻城,可董卓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几近葬送全军,还有很多步卒在城墙边或是城墙上。 他们现在突围都很难,更别提收拢军队,等待这些人的只会是死亡。 盛怒的宗员并没有去责怪董卓,此时危急存亡关头,他只能化怒气为动力,不断将手中汉剑挥向周围黄巾! 在众人奋力厮杀之下,终于撕破一道口子! “快撤快撤!”董卓一下看到了生的希望,当先带头冲出。 余下骑兵纷纷以董卓为风向标,奔着打开的缺口冲去。 宗员落在整个队伍尾部,他想着自己的武力是整个队伍中数一数二的,正好殿后。 一柄汉剑在宗员手中所向披靡,黄巾军中竟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连续数刀挥出,周边几个黄巾小卒皆是应声倒下。 就在此时!侧后方陡然冒出一柄长刀! “啊!”一声凄厉的呐喊响彻下曲阳城外。 已侥幸逃出军阵的董卓不禁被这叫声吸引得回看一眼,一幅惨象引入眼帘,宗员人在马背上仰天大叫,本持着汉剑的右手已然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个光秃秃、往下滴着鲜血的肩膀。 董卓心中犹豫了一下,他不太瞧得上宗员,也知道宗员心中对他不满,可无论如何他也算是自己的副将,虽有嫌隙,可一直助自己统军! 犹豫之下,手也勒住马缰,马匹速度慢了许多。 断臂之痛让宗员痛不欲生,他没忘记自己的任务,是要为最后的兄弟们断后!他往侧后方一看,一个矮小猥琐的男子正游走于黄巾之中。 砍下宗员手臂的正是张宝手下部将严政,他自知宗员此刻锐不可当,于是潜藏于黄巾之中,等待机会,终于斩下了宗员一臂。 宗员失了右臂,自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转头又看了看向西突围的弟兄,见董卓竟勒住马匹看着自己,瞬间觉得董卓好像也没那么叫人生厌。 运足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冲着董卓喊道:“快走!” 董卓心头亦是一阵触动,眼见即将追上来的黄巾,咬咬牙道:“走!” 一行二十余骑向着西面绝尘而去,余下之人尽皆命丧黄巾之手! 张宝也也已赶来与严政相会合,看着董卓逃去的方向恶狠狠的道:“追!不要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董卓一路西逃,丝毫不敢停歇,逃至途中一处,对面竟出现一支大军,吓得心中乱跳! 三人骑马领头在前,后方三大方阵,行军极为严谨!帅旗是一个大大的“刘”字,看清这一切后董卓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如此军队绝不可能是黄巾,若黄巾真有如此素养,哪儿还会节节败退? “大哥!对面有二十余骑。”张飞第一个看到了情况。 “嗯,上去问问是什么情况。”刘备说道。 张飞拍马上前,转瞬就到了董卓身前。 董卓看清来人后心中叹道:“这汉子容貌惊人,身材魁梧,必是一员虎将!” “尔等何人帐下?”张飞的声音炸响在董卓耳边。 “我乃东中郎将董卓,他们是我帐下军士。”董卓语气温和道。 “东中郎将?怎么又冒出个东中郎将?”张飞也是第一次听到东中郎将的名号。 “你有所不知,我乃当今天子亲召,来冀州讨贼!”董卓抱拳遥拜洛阳方向,语气十分崇敬。 “讨贼就带二十余骑?你也太托大了。”张飞打量了一下董卓身后众人,抱着有些怀疑的态度道。 此话一出,董卓有些不好意思,“说来惭愧,我本带万余精兵讨下曲阳城,奈何被贼首张宝施以诡计,不慎落败。” 董卓还是有些要面子,找了个借口说张宝是以诡计击败他。 “这两日攻城的就是你啊!万余精兵都打没了?”张飞说起话来心直口快,口无遮拦,使得董卓羞愧难当,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备和关羽此刻也亦行至张飞身旁。 “三弟,什么情况?” “大哥,他自称是东中郎将董卓,这两日攻城之人便是他!” “东中郎将?”刘备也有些好奇怎么会多出一个东中郎将,正想跟董卓打听一下自己老师卢植的下落,岂料远方一群黄色身影闪动,下曲阳城的黄巾已经追了上来。 “看!就在那儿!”一群黄巾咋咋呼呼,见了董卓身影两眼冒光,不知张宝又许了他们何等好处。 “呵!正愁无处杀敌,你们却送上门来,这是你们自找的!”张宝冷笑道。 他正手痒得紧,不需刘备发令就已跃马冲出,一人一骑闯入了黄巾之中。 一抹黑色很突兀的闯进了一团黄色之中,这一抹黑色看上去微不足道,像是即将被黄色吞没。 可下一秒,黑色周遭的黄色尽皆湮灭,包围圈直接溃散! 刘备自然不会让张飞孤身一人深陷敌阵,眼神示意了一下关羽。 关羽点点头,领着身后千人步卒向黄巾冲杀而去。 关、张二人身处敌阵之中却如入无人之境!丈八蛇矛与青龙偃月刀取下的首级不知凡几! 其实严政也已经赶到了,当他看到平原之上出现另一支军队时立马选择隐藏自己,观察敌情! 此刻关、张的武勇着实令严政惊骇,别说让他上场对阵了,就是这么远远看着都吓得有些腿软。 “撤!” 带着麾下黄巾小卒转头就走,极其果决! 还在与刘备军厮杀的黄巾军毫无疑问成了弃子,董卓只是残兵,来追击的黄巾并不多,这一股也就千余人。 在刘备军的冲杀以及关张二人的发挥下,这股千余人的军队片刻间便被剿杀殆尽。 董卓领着自己的二十余骑在一旁观看全程,想着自己果然没看错,此二人当真是猛将,自己历经行伍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猛将。 “大哥!”关、张二人回到刘备身边。 “多谢三位英雄出手相助!”董卓心头压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自己的小命也总算是保住了。 见董卓施礼,刘、关、张三人也还施一礼。 “还未知三位英雄如今身居何职?”董卓微笑问道,他心中已经起了挖墙脚的念头。 “我等俱是白身。”刘备回答道。 “白身?”董卓微微疑惑,随后虽未明着表现出,动作却不似刚才那般有礼,眼中也慢慢带上不屑之色。 刘备和关羽看得真切,可也没说什么。 董卓已看出三人隐隐以刘备为首,他想挖走关羽和张飞,原本想着二人是何官职,他弄清楚想个办法将二人辟召至他手下。 结果二人是白身,想挖就得看刘备,他能看出刘备虽外表平和有礼,却像是个做大事的人,若挖到自己手下,自己不一定驾驭得了,亦或是反受其害。 思前想后,猛将与自己无缘,董卓当即扔下一句“告辞!”随后与二十骑转身而去。 “诶!大哥!你说这人,我们救了他,他连句话都没有转身就走?”张飞一下有些气不过。 他可不管你什么中郎将不中郎将的,被黄巾打得就剩二十人,自己救了还不感谢,神气个什么劲! “三弟,不必多言。”刘备没有亲自上场与黄巾厮杀,在一旁将董卓的表现尽收眼底,董卓看向关羽、张飞的火热眼神令他有些警戒。 此刻董卓自行离去他也觉得是件好事。 “大哥”张飞还想说些什么。 “三弟,别再说了。”关羽出声打断了张飞,他心思比张飞细致,也觉察出了董卓的一些端倪,知道刘备的考虑。 “哎!”张飞被憋得长叹一声。 刘备看着眼前遍地的尸体,心情有些糟糕:“此番纵使尽剿反贼,也只落得山河破碎,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下场,尤其是这巨鹿郡,怕是民众十不存一。” “将他们就地掩埋吧!” 刘备军将黄巾尸体就地掩埋后,引军回到中山国境之内,董卓大军已经落败,下曲阳黄巾尚未伤到筋骨,留在巨鹿郡内太过危险。 加之军中粮草不济,周遭诸郡皆曾受过黄巾抢掠,也凑不出军粮,刘备准备启程再度返回涿郡,不然军粮耗尽,大军必然就地溃散。 这支军队也算是他刘备安身立命的本钱,他已经能够预见黄巾之后的大汉是一幅怎样的光景,军队散了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东郡,顿丘一带。 皇甫嵩自攻破西华城后,将战功上报于洛阳,刘宏闻之大喜,随后下令分兵,由皇甫嵩领军前往东郡,朱儁则率军赶往南阳郡。 黄巾军较大的势力还剩最后三支,最大的当属巨鹿郡张氏三兄弟,其次就是驻扎在宛城不出的赵弘、韩忠一伙,最弱的则是东郡仓亭卜巳。 上报的奏章里一直将朱儁列为首功,刘宏看了自然认为朱儁更加有实力,于是派他前往宛城平叛,皇甫嵩与刘靖则被分往东郡平叛。 ,接到刘宏旨意后,行军多日,此时,二人正率领大军扎营于顿丘一带。 第四十一章 刘宏盛怒,袁隗装疯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子干怎会被收监?”时隔多日,皇甫嵩已收到卢植的消息,他不能理解天子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必然又是小人在其中搬弄是非。 傅燮听闻此话同样是不敢相信,卢植在冀州一带对抗叛军主力,可以说是立下大功,怎么会被收监。 刘靖同样也听到了,不过他的心里跟块明镜儿似的,早就知道结果了。 “肯定又是那些奸佞小人在其中挑拨是非!”傅燮怒不可遏,手握成拳狠狠的一拍桌。 “我猜也是如此,前不久监军来访,想必卢大人处亦有监军造访,应是对监军照顾不周,其回洛阳之后诬陷卢大人。”刘靖分析道。 皇甫嵩与傅燮也是点点头,那时监军来访他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几人皆是闭门不见,免得动怒,全靠刘靖、曹操二人打点好了一切。 已达宛城的朱儁也收到了这一消息,为卢植感叹神伤,与他会合的孙坚、秦颉几人也是口中大喊朝廷不公,奸臣弄权。 此时的洛阳亦是不平静,董卓自下曲阳城得刘备解救逃脱后,立马将情况上报洛阳,此时已传到刘宏手中。 “司徒何在!”刘宏强压着怒气说道。 “老臣在。”袁隗应声出列,刘宏第一个便传他,想来应是董卓在冀州战事有了进展,一切顺利之下他袁隗自然也该水涨船高。 想着想着袁隗心中有些乐呵起来,殊不知事情的发展与他所想完全背道而驰。 “朕记得当日你说董卓此人作战勇猛,腹有良谋,对也不对?” “是,老臣当日的确是这样说的。” 刘宏这一发问,袁隗只觉心中所想更加印证几分,唯一有点不对的地方就是刘宏的语气好像有些冷漠。 “好好好!好一个作战勇猛,腹有良谋!”刘宏这番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殿下袁隗心中觉得愈发不对,难不成董卓打了败仗? “你给我好好看看!”刘宏一把将奏章扔到袁隗身前,胸膛不断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袁隗颤颤巍巍的将奏章捡起,当看清奏章内书写的内容时,双目圆睁,整个人像突然没了魂儿,一屁股跌坐下去。 “完了完了”口中还在不断呢喃着。 殿下百官都看得好奇,什么事能让袁家袁隗变成这样。 “你们说这奏章里到底写着什么?” “我猜应该是董卓败了!” “嘶!”“不会吧?” “卢尚书一路都打到巨鹿去了,这董卓刚披挂上阵就败了?” 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冀州战事的前后对比实在是太过鲜明。 卢植三月以来未尝败绩!董卓首次出战便被击败! 唯有张让与赵忠二人低着头,生怕被人看见了自己放肆的笑容。 此番计划令二人一箭三雕!既扳倒了卢植,眼下董卓败绩又重挫了袁家,冀州黄巾胜后张角也有了喘息之机,他们的大业尚还能看到一丝希望! “肃静!朕看你们和董卓一样都是酒囊饭袋!” 百官纷纷闭嘴,刘宏这句话也落实了董卓战败的消息。 袁隗仍旧手持奏章,跌坐在殿下,口中重复着那句“完了完了”。 这幅形象与他以前位列三公的意气风发大相径庭。 “袁隗,你还有什么话说!”刘宏瞪向殿下袁隗。 袁隗却不为所动,仍旧是那幅形象,好像没听到刘宏讲话一般, “袁隗!”刘宏再次叫道。 可袁隗仍旧没有动作。 “陛下,这袁隗该不会是受了刺激,失心疯了吧?”张让在一旁悄声说道。 “哼!丢人现眼!”刘宏极为不满,可又无可奈何,“袁隗今日起革除司徒之职,把他送回袁府!” 袁隗被拖了下去,朝堂之上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是没有人对董卓战败一事提出任何有用的建议。 朝会终是在这氛围之下不欢而散。 何进刚一回到大将军府便看到了堂屋的袁绍,作为他的幕僚袁绍极其上进,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大将军府之中。 “袁绍,今日无事,你可以回家去。” 袁绍有些诧异,好端端的怎么叫自己回去? “大将军,可是袁绍做错事了?” “没有,只是今日你叔父袁隗在朝堂之上受不了打击成了失心疯,特许你回去。”何进、平淡的说出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 袁绍听了再也不能平静,袁家现在的掌舵人就是袁隗,若是袁隗真的倒了,那袁家这个担子还有谁能挑起? 他的伯父袁成因病早逝,亲生父亲袁逢曾做过司空,可仕途不顺,早就没了影响力,只有袁隗在三公之位上任期长久,且妻子乃是海内闻名大儒马融之女。 袁绍心里着急,当下便辞别何进,起身返回袁府,最后在后院找到了袁隗。 此时的袁隗哪有什么失心疯的样子,正悠闲的为自己斟着茶,看上去恬淡自然。 “叔父?”袁绍感到诧异,何进断然不会编个谎话来骗自己,可袁隗看上去却正常无比,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回来了?”袁隗看到袁绍着急匆忙的样子问道,“肯定是何进告诉了你些什么吧。” 问完后自己又想到朝会差不多该散了,也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叔父,不是传言你”袁绍欲言又止。 “哈哈哈!无妨,他们传得越开越好!这次是叔父识人不明,酿下大祸!若非以这失心疯金蝉脱壳,只怕此时我已身在狱中!”袁隗陈述着,心中仍是感到后怕不已。 董卓的下场他也预见到了,估计比卢植更惨,万余精锐一仗便损失殆尽,这个责任董卓担不起,他袁隗更担不起! “原来如此。”经袁隗一解释,袁绍也明白了,“可叔父,如此行径我袁家之名岂不?” 听了袁绍这句话,袁隗脸上一下便严肃起来,“绍儿!今日我要教你一句,勿要将颜面看得大过性命!” 袁绍见袁隗严肃起来,恭敬站在一旁听从教诲。 “我袁家四世三公!如今你和术儿尚未成熟,若我顾及脸面而下狱甚至是身死,你猜百官是否还会像如今一样尊敬我袁家,跟从我袁家?” “这”袁绍语塞,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那就是不! 世家代代传承,当自己和袁术尚未踏上高位,袁隗若身死,那袁家很有可能人走茶凉,朝堂上的势力也会被其他人瓜分干净,最终淡出人们的视野。 也正是这样,袁绍心中更加坚定要早日进入陛下的视野之中,偌大一个袁家到头来竟是叔父一人在苦苦支撑,更不惜得在百官面前装作失心疯。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想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袁隗极为了解袁绍,已经洞悉了他心中所想,手上为袁绍斟了杯茶推了过去。 “这几日你就待在府里,之后再前往大将军府,切记要将我失心疯一事传得越真越好!” “是!叔父!” 袁绍是袁家的庶长子,因其容貌不凡,气质威严而得到袁隗、袁逢等人喜爱,少时便表现得比同龄人更加成熟,二十岁时上任濮阳,有了清正能干之名,后又结交多方人士,人人称赞。 至于袁家的嫡子袁术,虽是嫡子,可却不得袁家众人喜爱,少时不爱读书,只顾结交各路游侠惹是生非,若非袁家背景庞大,早就出事了! 常与人田猎游玩或是醉宿酒楼,以此为乐。 此刻也不知道是在哪个猎场,亦或是哪家酒楼。 董卓消息在洛阳传开后,各方人马也加紧时间将消息传向四方。 冀州广宗城! 在董卓溃败之后张角已收到了张宝传回的信息。 “好啊!此人果真有天大的胆子!在我眼皮底下施展暗度陈仓之计!”张角听了消息一阵冷笑,屋内的气氛都不由得恐怖了几分。 张角劳累成疾,至今未愈,原本的天人风采随着面颊越来越枯槁逐渐褪去,现在的张角看上去更像是阎王爷手下的恶鬼,光是看上一眼都觉得吓人。 “咳咳!”说完话后张角感觉胸中一口气顺不下去,顿时咳了起来,一口血被咳出。 传信之人赶紧上前,“大贤良师,您没事吧!” “不要紧!”张角强行压下逆乱之气,“你马上通知下去,大军做好准备随我出城。” 传信之人虽紧张张角的身体,可也知道军令的重要性,立马退了出去布置起来。 董卓走时,留了接近千人在广宗城外,目的就是为了给张角一种大军仍在的错觉。 张角打定了主意据守广宗城,一连多日来也未曾亲自登上城楼,被董卓成功的蒙骗过去。 若不是张宝的消息传来,张角此刻都还被蒙在鼓里,不过此刻已经知晓了,那广宗城外的千余人就走不掉了! 董卓败走下曲阳之后也不敢回广宗,他是绕着路走的,张宝的消息一定比他传得更快,他只要敢往广宗方向去,那必定是九死一生。 广宗城外的千余人在董卓心中早已成了弃子!或者说当初决定攻打下曲阳城之时,这些人的下场就已经注定。 第四十二章 张角破残军,皇甫扫东阿 “咚咚咚!” 广宗城内毫无征兆的响起了战鼓之声,广宗城外千余士卒听闻鼓声皆是一愣,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广宗城城门已是大开,大股黄巾已经冲着汉军所在方向杀来。 “黄巾打过来了!快跑!” 汉军营地所留士兵只负责虚张声势为董卓暗度陈仓创造机会,此时还有部分士兵连装备都未曾穿戴,如此情急之下,怎会是黄巾的对手? 还好卢植在任期间督导大军修建了不少土墙与壕沟,防御工事大大的拖延了黄巾军的前进步伐,为汉军士兵创造了逃生的时间。 整个营地的士卒没有一个想着去反抗的,顿时如大难临头的鸟兽各自散去。 等黄巾追上来时,营地已然成了空营。 “大贤良师,我办事不力!让汉军都跑了!”先前那传信之人此时恭敬跪在张角面前。 “不怪你,去之前我已预料到,只要将汉军的辎重缴获即可。”张角倒是显得很平淡,没有丝毫波动。 “已缴获汉军粮饷及甲胄三百副。”传信之人汇报着战果。 “很好!将甲胄分发给核心教众,加紧操练,尽早打造出一支足以和汉军掰掰手腕的军队。” 张角三兄弟虽掌握巨鹿郡,可因东汉朝廷曾多次裁撤军队,导致州郡兵政策荒废,整个巨鹿郡的军备并没有多少。 他们手下的士兵还处于没有装备的状态,只有少部分亲兵,核心教众拥有制式武器、甲胄。 如果武器装备数量再翻上几番,他张角未必会狼狈的缩在这广宗城里! 大部分的黄巾都是乌合之众,可这大部分显然不包括张氏三兄弟,此三人可是有真才实干的,只是手下单兵素质相较汉军差得太远。 张宝下曲阳大捷,张角广宗城外缴敌辎重,两次胜利并没有让张角改变心中想法,仍旧维持着保守策略,张角每日都在祈祷着自己的援军尽快出现,一日一日之间身体状况也在下滑。 东郡的皇甫嵩等人也已行至东阿附近,东郡如今有两股反贼,最大的就是黄巾卜巳,麾下不到万人,不足以支撑他攻城,在苍亭一带流窜。 另一股则是东阿的王度,此人本是县丞,在各地黄巾猖獗之时竟弃县丞之位,揭竿而起。 县令一看事情不对,抛下县城就逃命去了,县中官吏百姓一看县令都跑了,也跟着跑,王度搞了半天最后得了个空城! 空城在手中完全失了意义,王度又引军出城五六里处屯驻,原本出逃的百姓中有一人观察到了王度弃城的情况,此人与县中大姓家族商议后准备回到县城之中固守。 县中官吏、百姓却是被吓破了胆,说什么也不肯回去,认为贼人虽弃城,可仍在西面,他们只能与贼背道而驰,向东而去才会安全。 此人撂下一句:“愚民不可计事”后便离去,他并未放弃,而是秘密遣人前往东面举旗冒充王度等人,又部署县中大姓家族为内应。 看到旗帜后高声呼喊“贼寇来了!”并带头向县城而去,官吏、百姓等在此情况下也只能跟从逃回县城之中。 见百姓再度回到城中,王度又领兵前来攻城,城中无人响应,又因军中缺乏攻城器械等,王度最终决定退兵。 就在王度离开之时,城门大开,百姓、官兵提着农具、兵器袭来,仓皇之间王度无奈败退,现于东阿一带流窜。 而策划了这一切的人并非等闲之辈,此人乃是后来赫赫有名的程昱! 程昱在历史上也是个有名人物,可因“人肉粮饷”一事有些声名狼藉,但不可否认才华是有的。 皇甫嵩与刘靖已经非常接近东阿城,已经能看到王度驻扎之地,依营帐数量来算,王度帐下最多不过两三千人,根本不足为惧! “王将军!外面出现了一股朝廷军队!看上去已经超过万人!” 王度这边正在大营里悠哉悠哉的,就听得自己手下在自己耳边放了道惊雷。 “什么?万人!”王度急得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丫子就冲出了营帐,双足被地面硌得有些疼痛,可王度此时已顾不上这些。 他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无以复加!这何止万人! 穿着制式甲胄的士兵一眼看不到尽头!火红色的旗帜飘扬在半空中。 “完了!”这是王度心中的第一反应,这阵仗让他心中连一星半点的反抗念头都生不起。 “王将军!我们该怎么办!”一旁的属下急得脑门直冒汗,对方就快到自己面前了,王将军愣是一个命令都不下。 “怎么办?”王度重复了一遍,随即像突然看透了一切,一屁股坐在地上,闭上了双目。 一旁的属下更懵圈了,心想:“您这又是哪出啊?” 眼见王度没个命令,他只能自己去安排了,将全军整顿起来严阵以待。 待他做完这一切后,王度却是说了一句,“别忙活了,都是白忙活。”语声中听不到一点波动,好像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皇甫嵩和刘靖很快就到了王度军前。 “王度何在!”皇甫嵩威严的声音响起。 “这儿。”王度依旧坐在地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皇甫嵩也好奇的打量着此人,不明白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军行至前竟呆坐在地。 不等皇甫嵩继续问话,王度自顾自的说起,“想我王度,费尽千辛万苦做得一县县丞之位,可寒门之身,晋升无望,无奈押宝黄巾,只叹时也命也!” 一番话说得动情至极,几句话间将他的一生都勾勒出来。 “哼!”皇甫嵩听了并没对王度产生同情,反而是更加厌恶,食君之禄,替君分忧在他眼中是天大的事,也是做人做事必须遵循的道理。 王度做了县丞,吃着朝廷的俸禄,不感念天子皇恩,反而投身反贼,比一般反贼还要可恶。 刘靖也对王度的话深恶痛绝,要知道这个时代多少的百姓在风雨飘摇、山河动荡之中,吃不饱还是小事,一个不留神连性命都没了。 王度此人做了县丞还不知满足,实在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今日下场是我王度作茧自缚,但求将军绕过我手下士卒,他们都是无辜的,罪责皆在于我一人!”王度起身对着皇甫嵩连磕三个响头。 紧接着拔出身旁属下的佩剑,自刎身亡。 “哎。”皇甫嵩叹一声,王度虽可恶,最后一番话倒还有些良心,“所有人卸下甲胄、放下兵刃,否则格杀勿论!” 活命的机会人人都不可能放弃,才穿上甲胄的一众士卒,现在又急匆匆的脱下,一个个只恨自己没有多长两只手。 “傅燮,将他们全部绑起来,随大军押送至东阿城。” 这一系列的事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大军很快就来到了东阿城下。 王度手下两三千人不能一直由皇甫嵩大军带着,加上大军行军以来,需要休整和协饷,只能到东阿城。 县令听得城外有大军靠近,连忙来到城楼之上,整个人慌得不行,急忙派人去将程昱找来。 “仲德,你说这会不会是王度找来的援军?”县令开口问道。 哪知程昱开口便是大笑:“哈哈哈哈!县令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此精良的装备、军纪严明的军队,必然是朝廷剿贼大军。” 听到程昱的回答县令顿时松了口气,他其实没有什么才干,全靠家中以钱财贿赂宦官子弟才当上了这个县令。 他做县令只是想获得一个高人一等的身份地位,在任期间并未做出什么伤天害理,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情,这也是程昱愿意帮助他的一个原因。 “县令快开城门迎接吧!” 县令听了令守卫军士打开城门,自己和程昱出到城门外迎接。 “鄙人是这东阿县县令,不知将军怎么称呼?” 县令看着眼前之人统率着上万大军,官职地位应是非常高,先开口道。 “老夫左中郎将皇甫嵩,奉天子令来东郡讨贼。方才路上遇到王度一伙叛军,王度已经自刎,其余士卒尽皆收降,其中不少人都是东阿城原驻守军,之后就交给你处理吧。” 皇甫嵩说话之时连马都没下,县令并不觉得有什么,只觉这一切都是应当的。 “好!皇甫将军快请进吧!”县令带路在前,将皇甫嵩众人迎进城去。 在皇甫嵩侧后方的刘靖却是眼尖,发现了县令身旁还有一人,随着一般衣物,看上去却气度不凡。 整个人比县令高出一大截,仔细观看又不像是武将,下巴还蓄有一把美髯。 刘靖对此人产生了浓烈的兴趣,想着进了城后一定要想个办法打探一下此人根底。 大军人数众多,只有亲兵卫队随着进城,其余一众军士皆在东阿城外依城结营。 进城之后众人直奔县府,县令也是相当会来事,马上便安排了宴席,派人将城中大族也叫了过来。 毕竟这宴席还得有个人买单,这些个名门大族极爱与掌权之人结交,如今为官主要靠官员之间的推荐和举孝廉。 一旦和官员搭上线,那自家子弟为官的概率就比普通人大上不少! 第四十三章 程昱入彀中 宴席很快便张罗起来了,东阿城中大姓望族皆在在列,城内官吏也纷纷上座,程昱自然也没有被落下,皇甫嵩这边则只有皇甫嵩与刘靖两人出席。 大军初到,傅燮去安排大军相关事宜去了。 “皇甫将军,今日幸亏您来了,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被围在这东阿城内到什么时候呢!”东阿县令此刻对着坐在上首的皇甫嵩说道。 皇甫嵩摇摇头,“就算我没来,你们不也一样击退了王度吗?你这县令本事不小啊!” 看上去唯唯诺诺,没啥胆气的县令,却是让皇甫嵩高看几分,当初便接到传信,东阿县令先被王度夺城,后又施计夺回,还击退了王度的一次进攻。 县令讪笑,他很想将这份大功收入囊中,可现在战乱尚未平息,他要是敢认下此功,说不定明日就得跟着皇甫嵩一起去战场。 “皇甫将军看错人了,这事是真的,但不是我策划的。” “哦?不是你?那是何人?” 另一侧的刘靖却是早已猜到了,在场众人大部分都透着胆怯之气,绝不可能与叛军相搏,唯有一人不同,那就是程昱。 县令起身行至程昱身旁,程昱也明白县令是要把自己退出来,也起身站得笔直,八尺三的身高如同鹤立鸡群。 “一切事宜皆由他策划而成,此人名叫程昱,是我东阿人士。”县令介绍完后返身,将舞台留给程昱。 “草民拜见皇甫将军!” 程昱如今尚是白身,礼数等自然要做足。 皇甫嵩打量着程昱,身材高大,一把美髯,从之前的传信来看有勇有谋,必有大才! 与此同时,刘靖也打量着程昱,不过与皇甫嵩的打量不同,他已经悄悄的打开了系统面板,心中也被惊到!第一次碰到名臣!不能不震惊! 【姓名】程昱 【年龄】43 【统率】70 【武力】49 【智力】90 【政治】79 【魅力】56 【特性】诈谋(使用欺诈型谋略时,成功率提升) 教唆(诱导、驱使智力低于自己的人时,大概率成功) 策士(善于出谋划策) 节约(麾下部队军粮消耗减少) 煽动(言论易影响民众) 【羁绊】荀彧、郭嘉 刘靖在西华城一战中盗用了程昱的“十面埋伏”,没想到这前后一个月就碰上正主了! 此刻也听得很明白,程昱自称草民,身上没有一官半职,那自己很有机会将他收入囊中!身边有一个【智力】上了90的人,对自己后续的发展也更好。 皇甫嵩此刻也是诧异,容貌、身材不差,又有真才实干,这样的人怎会没有官职? “不错不错!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出计策击退王度,是个不凡之人!”皇甫嵩一个劲儿的夸赞着,对程昱是越看越顺眼。 程昱自然也高兴,没想到自己年过四十还有仕官的机会,“皇甫将军过奖!” “如今多少年岁?可曾做过官?”皇甫嵩想着此人会不会是曾经做过官,宦官弄权后辞官或是革职。 “草民今年四十有三,未曾做过官。” 程昱当然也想做官,天下人中,士人永远排在头一等,谁不想做人上人?更别说他还是读过书的人,读书不就是为了做官吗?有几个是陶冶情操的。 “如此大才不为朝廷效力,岂不可惜?” 皇甫嵩此话一出,县令顿时脸色大喜,如今皇甫嵩、朱儁、卢植三人之名天下谁人不知?只要叛乱一平定,身居高位是毋庸置疑。 程昱得了皇甫嵩的赏识,以后仕途顺畅,说不定还能提拔提拔自己这个家乡县令。 “是啊是啊!仲德是个有大才的人,只是苦于无人识才,这才一直声名不显!”县令趋炎附势的劲头令人有些好笑,之前还直呼其名,现在就改称字,态度转变相当快。 虽是有些好笑,可的的确确是在帮着程昱说话,程昱自然也会记住。 若这县令知道程昱能狠下心用家乡人做“人肉粮饷”,不知他会不会后悔今日的举荐? 一番话既是夸了程昱有大才,又夸了皇甫嵩有识人之明,不得不说这县令真本事没有,可这人际关系却是处理得不错。 “嗯,程昱你有出仕的想法吗?”皇甫嵩对县令的话也表示认同。 如今谁不想搭上皇甫嵩这条大船?这几乎是一个让人不能拒绝的问题。 “愿意!”程昱此时只觉得天地都宽敞了!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年过四十,不太可能有出仕的机会,日常虽常用廉颇、吕尚的故事激励自己,可心中却并不看好。 没曾想,今日竟真实现了! 不等皇甫嵩说话,刘靖已经坐不住了,到手的鸭子可不能让他飞咯! “皇甫将军,今日小子想要求您一事!”刘靖起身,语气严肃,极其正式的说道。 “世子有何话但讲无妨!”皇甫嵩一听刘靖都说得这么严重了,也正色了几分。 “还请皇甫将军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皇甫嵩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有些疑惑,随后看了看程昱又反应过来,“世子起了爱才之心?” 刘靖本就是截胡,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还望皇甫将军成全。” “哈哈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皇甫嵩一向对朝廷忠心,想让程昱出仕也只是不想埋没有才之人,绝不是营私结党,所以对于刘靖的请求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在谁的帐下最后都是为朝廷效力! 又转过头对着程昱说道,“你有福啊,世子看重你,日后必然前途无量!” 程昱脸上虽然没有变化,可心里有些失落,皇甫嵩之名天下皆知,而对面那毛头小子看上去尚未及冠,声名不显,自己去了还能有什么前途? “这是陈国陈王世子刘靖。”皇甫嵩为程昱介绍道。 “草民拜见世子!” 程昱并不看好刘靖,如今天下哪还有宗室之人的声名?之前长社之战本是刘靖之功,被划分给了朱儁,后陉山、西华与朱儁名列首功,消息还未传开,导致刘靖现在没什么知名度。 “不必多礼,若你愿意,今日起便到我军中担任主簿!待平定叛军后再行安排。”刘靖没成想事情会如此顺利。 小时候常看三国,最令人记忆犹新的莫过于“三顾茅庐”一事,导致刘靖以为这个时代有才能的人普遍脾气不好或是高傲,自己想要拿下大才之人免不得一阵折腾。 程昱内心其实很想拒绝!但之前皇甫嵩邀请自己时答应得太快了,此时要是拒绝那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一个世子难堪? 这种事万万不能做!只能先答应下来,日后再寻出路,若是没有别的机会那也只能委身于刘靖帐下,起码比当个寻常百姓来得好。 “多谢世子!”程昱恭敬一礼。 “不必多礼,坐下吧!今日回去和家人们告个别,明日你就随我大军一同出发。” “是!” 宴席之上,所有人都在为王度军的消亡感到高兴,唯有刘靖心不在焉,畅想着未来之事。 刘靖帐下没什么人,从家里带出来的刘大,没什么才能,【武力】也很一般,指挥个千人作战勉强能够应付应付,再多就不行了。 长社战中发掘出的陈明,很明显是个莽夫,冲锋陷阵觉得在行,真让他做指挥型将领,那就是白搭!妥妥的先锋人选。 今日收获的程昱,智力型将领,【统率】属性一般,但是真要领起军来肯定比陈明、刘大二人更加靠谱!何况还有五个正面【特性】,光用【特性】就能把敌人阴死。 不过还是有几块短板有待补齐,首先是缺乏一个大局型将领,能够统率大军团作战,诸如皇甫嵩、朱儁这样的人才。 其次就是缺乏高【武力】攻城拔寨的猛将,就如孙坚一样。 至于曹操那根本想都不敢想,五维战士,怕是整个东汉都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再说了曹操这等雄才大略的主儿,谁能够驾驭得了? 宴席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落下了帷幕,刘靖并未随同皇甫嵩返回军营,席间无意间看到程昱面色有些挣扎,郁闷,想来可能与他有关。 宴席结束之后他便找到了程昱,一同来到了程昱家中。 程昱家条件并不算很差,院子挺宽敞,只是没有佣人。 “家徒四壁,让世子见笑了。”程昱将刘靖安排到堂屋后说道。 刘靖摇摇头,并不在意,“家中还有几口人?” “还有我妻子在家,上有一个老母现居我大哥家中。”程昱如实回答道。 “我年纪尚小,我以后便叫你程叔吧,你也不用如此拘谨!”刘靖语不惊人死不休,一番话将程昱吓得着实不轻。 这可是皇室贵胄,叫自己叔? “这怎么使得!还请世子收回这句话!”程昱语声焦急。 “你是有大才之人,莫要以世俗之见困缚自身!放心吧,跟着我以后你只会越来越好!”刘靖拍了拍程昱的肩膀。 程昱八尺三,比刘靖高了老大一截,场面看上去滑稽极了,一个小孩比大人更像大人一般说着老气横秋的话语。 第四十四章 分军并进 刘靖走后,程昱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一个皇室贵胄管自己叫叔?这绝对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相反自己需要更加小心。 此举无疑是将自己死死的捆绑在了刘靖的战船之上,想要中途下船转投他人几乎是做不到了,当然也有小小感动。 自己名声不显,又没担任过什么官职,刘靖就把自己当叔,要么就是刘靖确实极为看重自己,或者是极其有心机想以此名缚住自己。 刘靖毕竟只有十四岁,程昱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事实上是两者都有,一个好的谋臣策士能带来多大的助力,这一点刘靖是最为清楚不过,更何况程昱的羁绊上写得明明白白,荀彧、郭嘉! 拿下程昱,那荀彧、郭嘉还会远吗? 刘靖走之前还留了一句话,如果程昱愿意,可以将家人都迁到豫州陈国境内,他保证会让他家人比在此处过得更好。 这就属于更深层次的一种绑定了,家人去了固然能过得更好,但某种意义上也会变成人质。 程昱一晚上都辗转难眠,第二天如约收拾好了行李来到城外大营中。 皇甫嵩、刘靖大军此时已经准备得差不多,欲往苍亭方向去。 “世子!”程昱行至刘靖身侧。 “程叔,来得正好,大军马上出发。”刘靖一直在等程昱的到来,也笃定他会来。 一旁的刘大却是有些被惊到,刘靖竟然管程昱叫叔! 程昱也是一脸苦笑,事到如今别无他法,要不脱离刘靖,不然就只能死心塌地跟着干了! “世子,我想过了,我想尽快将家人迁往豫州,大丈夫建功立业当先摒除后顾之忧!”刘靖虽叫程昱叔,程昱却不敢托大,还是非常恭敬的称呼世子。 程昱这番话倒是让刘靖有些意外,他昨日看得出程昱有些迟疑,汉室宗亲的名号有时很好用,有时却并不好用,在如今这个东汉仍然拥有统治力度的年代,汉室宗亲的名号显得并没那么好用。 倘若东汉失其鹿,那么汉室宗亲的名号就会变得更加好使,大家跟着你就有机会干大事,你的地位越高,跟从你的人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这话一出,基本代表着程昱这辈子都会跟着刘靖干下去了!毕竟像马超那样的“人才”是不多见的! “刘大,程叔家人迁入陈国一事,你找可靠之人仔细办理,务必要保证好程叔家人一路之上的安全!”刘靖非常严肃,毕竟自己连程昱家人都保护不好的话,何谈让他为自己卖命呢? “喏!”刘大得令之后便去操办起了相关事宜。 “多谢世子抬爱!” “陈明,去为程叔牵匹马来!程叔会骑马吧?” “当然,君子六艺怎能不会!” 大军在东阿经过一夜休整和粮饷补充好,很快踏上了前往苍亭的征途,中间未在多作停歇,三日之后便到达了苍亭一带。 苍亭也叫做仓亭津,背靠黄河,著名的仓亭之战就是此处,程昱的十面埋伏之计也是在仓亭之战中发挥出来的。 几位领头人物此刻正聚于军阵之前。 “诸位对剿灭卜巳有何看法?”说话之人正是皇甫嵩。 卜巳因兵力不多并未占据城池,而是流窜在苍亭一带,眼下大军已到苍亭,随时有可能和卜巳碰上。 几人都不答话,傅燮本身对大战略不是特别精通,想不到也很正常,苍亭一带背靠黄河,一带平原,从地形上看没什么施展的余地,从天时来看,时间快到八月,除了有点热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刘靖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什么,场面一下子显得有些静。 与几人并肩的程昱此刻看上去倒是悠哉悠哉,刘靖一看就知道程昱肯定有对策,估计是自己没有说话,他才不好意思开口。 “程叔,你可是想到对策?”刘靖问道。 “何来对策之言,据我所知,卜巳部所领贼兵不到万人。”程昱说道,“而皇甫将军长社破敌数万,此战并不需什么对策,正面开阵对敌即可!” 程昱说出这番话时非常自信潇洒,皇甫嵩听了也不住的点头,程昱的想法正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当初对波才、彭脱每战必先集思广益,力求对敌良策,而此番行至苍亭才说起这事,正是因为卜巳部兵员太少,两军战斗力差距过大,没有悬念。 皇甫嵩也并未向程昱解释长社一战的事情,昨日才认识了此人,自然不能随随便便透露,毕竟人心隔肚皮,有才能之人并不一定就是好人。 谎报战功这种事往大了说也算得上是欺君之罪了。 刘靖与傅燮听了也是眼前一亮,对啊!前两战战前必商量对敌事宜,这让他们有些习惯于以计策胜敌。 “哈哈哈哈!程昱之言甚合我心!”皇甫嵩大笑道,“就在此处分兵吧!傅燮你带一军,世子带一军,我亲自带一军,分三路往黄河岸靠近,谁先找到卜巳行踪便遣人快马来报。” 大军顿时化作三路行进,一般的正面对拼之下,汉军不说以一当十,以一当三还是能够做到的,加上卜巳乃是后起之军,手下的兵员强度更加弱小,即使分军也不足为惧。 “程叔,你说卜巳现藏身何处?”没了旁人,刘靖与程昱独领大军行进。 “依我看,必在黄河堤岸。” “何出此言?”看着自信的程昱,刘靖有些好奇他的判断从何而来。 “卜巳军在东郡已有不少时日,可麾下始终不过万人,在东郡又无城可守,名义上虽是兖州渠帅,实际上名不副实,和一般流寇山贼无异!” “现已八月,周边乡亭都劫掠得差不多了,卜巳手下军粮应该不会太多,继续在东郡呆下去,手下贼众在粮尽之日便会溃散。” “如今最好的方法便是一路北行,只要能够绕开朝廷军,靠劫掠乡亭之粮撑到冀州与贼首张角会合。” 程昱洋洋洒洒一番话,话中是东郡黄巾唯一的出路,其实不止是东郡黄巾,如今天下黄巾都只剩这一条出路,想办法与张角会合。 “程叔之智,当世少有!”刘靖听了之后也是大呼畅快!从上一次接触曹操以来就一直心惊、感慨这个时代英雄辈出,自己属性点还没积攒起来,总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程昱听了之后不悲不喜,只是淡淡摇头,“世子,属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今世道不复清明,有才之士大多隐于市井山林,不显山不露水。其中才智高于我者不知凡几!” “才智高于你者不知凡几?程叔勿要自谦。”这话刘靖显然是不相信的,【智力】达到90的人这个世道甚至往后再推个几十年也并不多,不知凡几这种话实在经不起推敲。 “我所识之中便有几人并不输于我!”程昱却是很认真的说着这个问题。 原本两人讨论战场局势,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刘靖把大鱼吊了出来! 之前还一直想着怎样才能把那两人也收入囊中,没想到程昱自己就已经引出来了。 “何人才智高于程叔?”表面上刘靖还是装作一脸不相信的寻根问底。 “颍川望族荀氏,有一年轻人名荀彧,字文若,刚及冠,年少时便展露才学,世人皆谓之‘王佐之才’,此人之才我便是拍马也赶不上。” 程昱像是回忆起了曾经,目中一片钦佩之色! 刘靖早就猜到他要提荀彧了,心中一喜,“此人真有你说得如此厉害?” “绝无虚言!”程昱语气加重几分,“文若年纪尚轻,可才学却是一点不浅,只可惜” “可惜什么?”刘靖虽然知道荀彧,可对荀彧的生平并没有那么了解,看三国阅三国时正是年轻之时,谁不向往五虎将、诸葛亮?对曹魏政权和东吴政权的一些关键人物只知其名却不甚了解。 “去年文若举孝廉被召入洛阳做了守宫令,可惜啊!如此大才每日只负责些鸡毛蒜皮之事。”程昱语调又渐渐转向低沉,感叹着好友的际遇,又好似感叹时代的不公。 守宫令属于少府的官员,少府的主要职能便是管理天子的私财和生活事务等,主官为九卿之一,享中二千石俸禄,下设丞及诸令。 守宫令便是其中之一,主要掌管御用的笔墨纸砚以及尚书所用诸物、封泥等,堂堂王佐之才每日就做这个,也难怪程昱为他感叹。 值得一提的是少府这一机构十分臃肿,里面官员职位较多,宦官也隶属于少府,像最高的中常侍,以及黄门侍郎、小黄门、黄门令、黄门仆射、中黄门等一系列宦官都属于少府麾下。 只是今时不同于往日,宦官很明显的脱离了少府的管理,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独立,像张让、赵忠等大宦官更是手握权力,连三公都不惧,更别提少府了。 只要有皇帝撑腰的宦官几乎是凌驾于东汉百官之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程昱的话语间透露出了几个关键信息,荀彧少时就闻名,现在做守宫令心中必然有落差。 去年举孝廉,说明荀彧今年也就二十一岁,自己很有可能拿下荀彧成为他的第一任老板!荀彧忠汉室,自己又是宗亲,简直完美! 第四十五章 傅燮生擒卜巳 刘靖不急于一时,眼下自己才做个别部司马,不是什么正经官职,也无一地经营,就算拿下荀彧也没有舞台给他施展自己的才华。 大军一路行至堤岸都没见到卜巳的身影,刘靖有些疑惑,难不成程昱猜错了? 程昱也看出刘靖的意思,当下开口,“世子勿急,令大军沿河岸行军即可。” 看着程昱自信满满的样子,刘靖也打消了几分心中的疑虑。 行军约半个时辰,一名骑兵出现在刘靖的视野当中,穿着汉军甲胄,不用问,肯定是皇甫嵩、傅燮发现了卜巳派来的传令骑兵。 “刘司马!傅司马在前方与贼军交战!”骑兵老远便开始呼喊道。 “全军听令!急速行军!”刘靖也一下子来了精神,施令道。 刘靖麾下都是步卒,行军速度赶不上骑兵,看似不远却花了近半个时辰。 赶到之后,只剩了个惨烈的战场,哪还有活着的叛军? 傅燮马旁束缚着三个黄巾活口。 “南容师兄,你这也结束得太快了!”刘靖也是没想到东郡叛军竟如此不堪一击,短短时间就被斩杀殆尽,只留了三个活口。 “哈哈哈哈!”此刻的傅燮也是心情一片大好,见着周围人个个立下战功,自己憋着一股劲没处使,现在终于是出了这口气。 “托天子庇佑!”傅燮抱拳遥拜洛阳,“行至堤岸正见叛军欲渡黄河,掩杀之下,贼众慌乱,多数坠河,其余皆已斩杀。” 傅燮的勇猛自不必提,唯一的缺点也就是【武力】值差了点。 “这三人是?”刘靖打量着被捆缚在地的三名黄巾。 “东郡贼将卜巳及其二位部将,待皇甫将军到后转交皇甫将军定夺。” 刘靖心中想道,自己这师兄哪儿都好,就是有些太合乎规矩! 接着召出系统准备看看三人属性如何,这一看便明白了难怪败得如此之快,东郡黄巾简直是滥竽充数!将领三人只有卜巳一人有属性,还奇差! 【姓名】卜巳 【年龄】37 【统率】43 【武力】57 【智力】21 【政治】18 【魅力】14 【特性】懦弱(撤退时,部队全能力下降) 贼徒(不被认可) 恶名(名声败坏,民心下降,他人好感度下降) 【魅力】值只有14,难怪扯了黄巾的虎皮大旗手下才不到万人,加上懦弱、恶名、贼徒三大负面属性,傅燮碰上他之时正欲渡河。 没有选择第一时间迎击傅燮的卜巳被判定为了撤退状态,本来战斗力差距就大,部队全能力下降根本没得打,一面倒的屠杀。 傅燮身上又有捕缚(容易俘虏敌方武将)特性,冲进敌阵之中三下五除二就把卜巳和他的两个部将擒下。 派人通知刘靖的同时傅燮自然也派了人通知皇甫嵩,并没过多久,皇甫嵩也领着大军到了。 “傅燮,打得不错!”皇甫嵩看着满地的黄巾尸体,夸赞道。 “皇甫将军,此三人是贼将卜巳及其副将!”傅燮第一时间便把三人转交给皇甫嵩。 “嗯,杀了吧。”皇甫嵩看了一眼三人,轻描淡写的丢下一句。 卜巳等人嘴被堵着,本以为等皇甫嵩来了好好求情、投降,到时候去做苦役也比死在黄河边上强,哪知道皇甫嵩比傅燮还冷血,看了一眼就要杀! 三人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口中不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跪在地上叩头。 却不知此举让皇甫嵩更觉厌恶,眉头一皱转身走开。 傅燮、刘靖、程昱赶紧跟上,卜巳三人则被带到一旁斩首,尸体顺带就丢进了处理尸体的坑中。 “南容此次你记首功!” “多谢皇甫将军!” 皇甫嵩只点了傅燮,此战是傅燮一人独立完成,莫说记首功,就是记独功都不为过!至于战前观点与他相同的程昱,他反而不太好提及。 刘靖已经将程昱收入囊中,程昱现在是刘靖手下之人,他去单独为程昱奏功有些不合规矩。 东汉的制度正是这样,由上至下一层一层,每一层有自己麾下的所属官员,也是为何后来会诞生以各自为主公的势力。 原本的制度是三公享有开府权自行辟召官员,其余人的属官要由朝廷任命,可后期朝廷掌控力下降,官员都变成了自己挑选、招募属官,变成一个个团体势力。 这边战场还没打扫干净,两名快骑便匆匆赶来。 “是朝廷信使!”刘靖眼尖,当先发现了快骑。 众人正诧异什么事如此着急,快骑已到身前,“皇甫将军!可算追上你了!” 洛阳的刘宏当日接到董卓全军覆没的消息气坏了,思来想去之后决定派皇甫嵩北上,东郡离冀州不算太远,正合适,于是遣快骑来传信。 快骑星夜兼程行至东阿,县令却告知皇甫嵩已出发前往苍亭,又马不停蹄赶来,这才赶上了。 “什么事如此着急?” “皇甫将军,冀州大败!” 快骑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大惊,面面相觑。 “怎会如此?”皇甫嵩急问,冀州可谓是最稳定的,突然传来大败的消息着实令他不敢置信。 “东中郎将董卓接手北方战事统帅后一改卢大人的策略,转为主动出击!从广宗绕道至下曲阳,随后攻城战中大败,已全军覆没!”快骑将情报仔细的讲了一遍。 刘靖心中也是一惊,他知道董卓会败,没想到败得这么彻底!出发之时可是两万多的王朝精锐,就这么没了! “糊涂啊!”皇甫嵩也是大呼道,“如此统帅,轻兵冒进,葬送王朝精锐!董卓现何在?” “卑职出发时听闻董卓已在回洛阳的路上!算起来应该没几日便可抵达洛阳。”快骑出发已经有些天了,稍微算了算说道。 此时的皇甫嵩已是怒不可遏,南方只剩宛城尚未平定,北方张氏三兄弟本已是困兽犹斗,现在倒好了!又给了张氏三兄弟喘息的时间,让之前的努力化作泡影! “陛下有说冀州战事的问题吗?”皇甫嵩用力吐了两口气才平静下自己激动的情绪。 “陛下让皇甫将军带军北上平叛!” “好!”皇甫嵩一口应下,他心里本也是如此打算,卢植现在还在狱中,他若能平定北方,那卢植还有得救。 “你速速回去报与陛下,就说我皇甫嵩立马挥师北上,绝不耽搁!” “喏!”快骑听了立马又翻身上马向着来时的路而去。 “怎会如此啊!”傅燮也感叹着,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董卓是如何一仗把将士们全部葬送。 “哼!要我说还是有人挑拨离间!”刘靖也有些怒了,军国大计竟如同儿戏一般,以往在纸上所阅读到的永远也赶不上现在亲身体验来的纯粹! 他的心中对汉室也渐渐不再抱有希望,之前他甚至想过若刘宏不再昏庸,他也可以为刘宏臂助,助他打理国家。 如今再回头一想,想到自己曾有如此想法,当真是可笑之极,这个世道,这个国家已经是病入膏肓!真想重整山河,除非是“换血”,把这个国家从上到下全换了。 这话自然不能说出口,眼前皇甫嵩、傅燮二人都是忠字当头,听到自己说这话第一反应肯定是大逆不道,往后再打交道就难了。 至于程昱虽然已经是自己的人,可加入不过一两日,人心隔肚皮,等以后时机真正成熟了再给他勾绘蓝图。 “出发之前我就上疏陈明黄巾之乱源于宦官,只是陛下未有提及。”傅燮也有些失望,当日还未离开洛阳,他便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只可惜陛下一点没提。 其实这种情况曹操就深有体会,刚入洛阳为官,三天两头就上疏讲国家大事,直言进谏,一开始刘宏还看看,久了刘宏看都懒得看。 曹操也不气馁,继续保持上疏,但没有回应的一厢情愿终究还是会凉了心。 傅燮不知道的是他的奏章不止刘宏看了,中常侍赵忠也看了,赵忠正天天找机会给他下绊子呢! 时间流逝至八月,快骑已将皇甫嵩的回话带到了洛阳,顺道而来的还有东郡战中状况。 “好好好!皇甫嵩真是治军有方!手下傅燮竟也如此勇猛,一人擒下贼将!”刘宏看着捷报,之前被董卓弄糟的心情终于是有点起色。 一旁的赵忠却是眉头微皱,他听到了一个十分可恶的名字,傅燮! 殿下光禄勋刘宽得意的把着须髯,傅燮可是他的学生,他现在年纪大了别无所求,看着自己的学生出色自己心中自然美不胜收。 接到皇甫嵩的战报,刘宏想起了长社第一功臣朱儁,当初诏令两人分军,如今朱儁也应该到了宛城有些时日了才对,怎未传来捷报? “南阳郡一带战况如何?” 提到军事方面,太尉邓盛出列道:“右中郎将已着手攻取宛城,只是” “只是什么?”刘宏有些心烦,一边战事顺利就总有一边战事不顺。 “只是暂未取得成果。”邓盛将后半句一并说出。 第四十六章 张温谏天子,朱儁攻宛城 “朱儁两次立下头功,怎在宛城面前无计可施?” “这”邓盛有些答不上来,他又不在战斗第一线,怎么可能答得上来? “朱儁要是打不下宛城,那就换人!”刘宏一时间有些烦,情绪大过于理智,一拍桌道。 殿下百官又是一惊,最近天子喜怒无常他们知道,可刚换董卓去才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现在又要换朱儁,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众人都看着刘宏的迷惑操作,只有司空张温一人出列道:“陛下息怒,临阵换将于战事无利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自然没办法劝服刘宏,“难不成朕就要看反贼一直猖獗下去?如今已过百日!难道还要等上百日?一年?是不是要等到反贼攻进洛阳?” 刘宏突如其来的暴怒把众人惊吓到了。 张温则继续苦口婆心劝道:“陛下,当年秦国的白起,燕国的乐毅都是闻名天下,名留史册的名将,他们无一不是经过多年艰苦奋战后才战胜敌人,右中郎将在颍川之时已立下战功,朝野上下又有谁比他更合适呢?” 一番话让刘宏的情绪稍稍得到了安抚。 “临军易将乃兵家所忌,陛下应当给右中郎将一点时间,更何况北方换将大败而归。” “哼!那朕就再给朱儁一些时间,若还攻不下宛城,莫怪朕治他讨贼不力之罪。”刘宏依旧冷面说道。 此话一出,殿下百官不由想到了卢植、袁隗,一个守卫东汉却下狱,一个举才不成失心疯!这日子越来越难混了,无才无德风生水起,尽心尽力却讨不了好,大家的心都凉了半截。 朝会在惊心动魄之中散去,张温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传信给朱儁,想要督促他尽快攻城,前一个袁隗的下场大家已经见到了,若朱儁再无进展,只怕他张温也要受到牵连。 如今豫州已经讨平,传信至宛城也不像之前一样费劲,几日之后,信件由广成关而出,径直南下送达朱儁手中。 朱儁看了信件也有些无奈,他为汉室大业亡命奔走,可天子却垂坐朝堂三番两次想要换掉他,这事无论搁谁身上都有些难受。 “朱将军,肯定是朝堂上有人挑弄是非,依我看就应当先清君侧!”孙坚猛的一拍桌,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朱儁也无心去呵斥孙坚,“哎!为人臣子当尽忠!”只是缓缓说出一句,像是重申着人生信条好束缚自己的行为。 孙坚也明白朱儁话里的选择,没有再多说什么。 “叫秦太守过来商议攻城大事!尽快攻取宛城!” 宛城黄巾子六月之时神上使张曼成被秦颉斩杀后再也没出过宛城,朱儁来到宛城地界之后与秦颉会合,期间组织了几次小规模的攻城,效果并不理想。 于是他准备和卢植一样,给宛城来一个围而不攻!但现在张温的信件已经明确表示了,自己若是再不攻下宛城,估计就和卢植一个下场。 秦颉很快就来了,三人坐于大帐之中。 “秦太守,今日我接到朝廷书信,催促我们尽快拿下宛城,我想听听你是什么看法?”朱儁问道,此处是他与秦颉的合军,自然要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和想法。 “朱将军,我唯你马首是瞻,你说怎样干,我们就怎样干!”秦颉听了朱儁连连大捷,近日来又朝夕相处,对朱儁还是很佩服的。 他围困宛城已经几个月,军粮耗费无数,除了斩张曼成外一无所获。 “我打算明日发动一次大规模攻城,再探探贼寇的底子!”朱儁说出了心中的打算。 与此同时,孙坚也是两眼放光,正面对攻于他而言就是享乐,他最怕的就是碰上宛城这种龟缩起来的敌人,总感觉有力无处使。 “朱将军,我愿为先锋,为你一探宛城!”孙坚当下就请命,打起仗来不要命这一点,整个军中还没人能比得过他! “有你在,先锋之位自然不会旁落。”朱儁也是笑着道,孙坚这一路上的勇猛他都看在眼中,如果不是孙坚,这一路上倒是多些麻烦。 秦颉也出声道:“末将听从朱将军调遣!” “好!尽早安排下去把,明日一早便攻城!” 次日一早,宛城外大军列阵,气势直冲斗牛! “渠帅!不好啦!汉军又要攻城!”韩忠、孙夏等人急坏了,连忙闯进了赵弘的寝间。 进去之后非常尴尬,赵弘正搂着一皮相上佳的女子睡觉,被这话惊得一下跳起来,一旁女子见二人闯进来也是急忙拉过被子把自己藏起来。 “怎么回事?汉军怎么又来了!”赵弘急忙穿上了衣服甲胄。 “不知道啊!渠帅你快去看看吧!” 这一次的攻城来得毫无征兆,三人本就胆小慌乱之辈,尤其是韩忠,此刻更是急得手足无措。 赵弘来到城楼之上,见两万汉军列阵于城下,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随后强装镇定喊话道:“朱儁!前两次攻城你还没长教训是吗?” 朱儁听得此话仿佛听了个笑话,顿时笑出声:“哈哈哈哈!小儿,在宛城内龟缩不出还敢口出狂言!” 赵弘虽然心里怕,可表面上不能堕了气势,“你朱儁要是真有本事就攻进我宛城!” 朱儁也不屑于再跟赵弘打嘴仗,大手一挥,旗鼓吏开始挥动手中旗帜、鼓槌。 沉闷的战鼓声响起,“咚咚咚!”一声一声如同敲击在汉军与黄巾军的心上。 孙坚当先站出来大喝一声:“搭云梯!”,几架云梯迅速被推出搭上了宛城的城墙。 汉军步卒在孙坚的带领之下宛如打了鸡血一般向城楼上冲去。 喊打喊杀的声音响遍宛城外! “快!把缺口给我都堵上!你、你、你快下去找人把滚木给我运过来!”一看朱儁来真的了,赵弘也是紧急指挥着众人。 不得不说赵弘等人真是乌合之众,待在宛城这么些时日以来愣是没有组织过麾下黄巾进行操练,到现在军中都没人会射箭,弓箭也没制备。 就连那滚木也是看到朱儁来了之后才开始制备的,几人每日在宛城内只顾着饮酒寻欢,纵容手下将士劫掠百姓。 孙坚是第一个登上城墙的,他还没从云梯上下来,刀枪棍棒携带着风势便向他挥来。 “来得好!”孙坚冷笑出声,手中古锭刀回应过去,寻常黄巾贼寇哪是孙坚的对手,几柄兵刃应声折断。 孙坚也趁此机会顺利跳上城楼,背靠城墙,连出数刀,将几个想阻拦他登城的黄巾尽皆斩杀。 “向我靠拢!”孙坚高声呼喊道,手中古锭刀不停挥向周边黄巾,以手中刀在宛城城墙上硬生生杀出一片立足之地。 云梯上不断向上输送着步卒,城楼上的队伍也是越来越大,有了几分和黄巾势均力敌的意思。 登上城楼的将士纷纷向着孙坚靠拢,在孙坚的带领之下进行战斗。 “给我上!怕什么!”赵弘却是怒了,因为周围的黄巾似乎被孙坚杀破胆了,个个都向往后跑。 韩忠在一旁更是脑门上的汗就没停过,丢下一句:“我去叫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弘心道这个不靠谱的!上次也是带头逃跑,这次也是临阵脱逃,等打下这一阵,必定要他好看! 滚木也逐渐被运上城楼,沿着云梯放下,一时之间缓和了局势,不少汉军都被滚木弄得掉下云梯而摔伤。 除了孙坚身后的云梯之外,其余云梯暂时没有汉军能够登上来,一时之间孙坚成了城楼上的孤军。 朱儁在城下也是看得担忧,宛城是大城,又没有制备弓箭等物,谁知道赵弘到底筹备了多少滚木?至少看目前这滚木源源不断的放法,应该是还有不少储备! 想要硬攻估计不是很可取,而且这一次也探出了黄巾的底子,整个守城过程中没有人开弓放过一箭,说明赵弘的道行浅得很,至少绝不是他朱儁的对手! 朱儁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计划,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看孙坚如何能够安全的退回来。 旗鼓吏很快出阵鸣金!正攻城的将士们听闻之后纷纷后撤,将云梯一并带回,像这种时候云梯的价值其实更甚于士卒,即便损失几个士卒也要将云梯带回。 只留了孙坚身后一具云梯给孙坚退路。 城楼上的士兵也听清了鸣金之音,不过此刻他们的处境是进退两难,大军已撤,自己再怎么杀也杀不完贼寇。 若是想退,只怕刚退到云梯上,敌人的刀枪棍棒就要落在自己身上。 就在众人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的时候,孙坚作为将领发话了,“所有人撤!由我来断后!” 一番话尽显豪气! “那孙司马你怎么办!”一个士卒问道。 “快撤,我自有脱身之法!”孙坚语气坚决,其实他也没有什么脱身之法,此刻心中只想着如何尽力保全手下将士的性命。 他的人生准则便是与将士同甘共苦,作战身先士卒!他也从未违背过! 第四十七章 孙坚斩赵弘 “上啊!都愣在原地干嘛呢!”赵弘眼睁睁看着汉军士兵一个个撤下城墙,又看着黄巾军矗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时间怒从心中起。 黄巾军们面面相觑,孙坚一个人就杀了一地的黄巾,谁还敢上去触霉头啊?他们参加黄巾只是为了有口饱饭,又不是真来送命的。 “废物!废物!”赵弘怒骂两句,他不甘心看着汉军就这样退去,只能自己提刀上前。 看着孙坚一双怒目,赵弘也是心神一阵摇晃。 有孙坚在后与黄巾贼众对峙,攻城的汉军士兵一个个有序的从云梯撤回,眼见汉军士兵没剩几个人了,赵弘再也耐不住。 “杀了我这么多人就想走?门都没有!”赵弘先是一句给自己壮壮胆气。 孙坚也打量他多时了,从气息,眼神对峙等已然知晓此人不过一稀松平常之辈,“那你就亲自来试试!” “看刀!”赵弘一声大喝,两步上前,身子借着前冲的势头,当头一记大刀劈下。 此招看似中门大开,实则赵弘用长兵而孙坚使短兵,此刻两人的距离赵弘可击孙坚,而孙坚却不能击赵弘。 “哼!又是一个蛮汉!”孙坚一声冷笑,在他眼里赵弘的招式与“王八拳”无疑,乱拳打死老师傅?不存在的。 孙坚压根没出刀,身子极快的偏过让赵弘手中大刀落了空。 与此同时,本围困着孙坚的黄巾见孙坚朝自己方向闪来,像老鼠见了猫一般慌忙向后退去,惹得赵弘心里直骂娘! 明明是黄巾围着孙坚打,搞得却像是孙坚在追着他们打。 赵弘没有停歇,眼见一刀落空,大刀再度起手,冲着孙坚的腰身横砍而去。 这一刀孙坚更不以为意了,眼前这人完全被怒气冲昏了头,方才一刀还有些力道,这一刀慌忙之间气息紊乱,双腿步子松散,比耍戏法的都不如! 右手紧握黑刀,直直的从上往下劈砍而出,整个人的气息、力道全部融贯在一刀之中,好似有斩平山峰,截断江流之威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被孙坚这一刀吸引,“铿!”两刀刀身接触在一起,赵弘先是感觉手中有不可抗之巨力传来,下一秒巨力又消失不见。 往前一看,自己的长刀竟然已被孙坚砍断,自己手中只剩了一个光秃秃的刀杆! 围观黄巾尽皆张大嘴愣在原地,他们聚集以来就在张曼成的带领下,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宛城,中途唯一的变故就是张曼成被秦颉斩杀,不过两人斗武有来有回,并未觉得有什么。 像孙坚一刀砍断别人兵器的情况,他们从娘胎生下来就没见过,这哪还是人力能够做到的事情,紧接着黄巾们又反应过来几分,再度后退两步,生怕自己被孙坚盯上了。 实际上他们却不知道,孙坚固然强壮有力、武艺高强,可要想断人兵刃还是有些夸张,这一下只是取了巧,仗着神兵古锭刀,劈砍赵弘大刀上薄弱一点。 赵弘的兵刃是拿下宛城后更换的郡兵装备,品质算不上多好,这才被孙坚一刀斩断。 一柄光秃秃的刀杆还能做什么?赵弘的心凉了半截,再度看向孙坚的眼神已经只剩惧怕之意,自己利索的放他走不就得了,非得上来打一场。 孙坚自然不能放过赵弘,若让他平安离去,自己孙坚之名其不受人耻笑? 两步前踏,在赵弘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黑刀已挥向他的脖颈,古锭刀之锋利,一刀便将赵弘削首!鲜血顿时喷洒而去,溅了孙坚一身。 “谁还想来试试?”孙坚环视一周,声音不大,可听上去毛骨悚然,配合他现在浴血一身的形象,活脱脱一个杀神在世! 两人打斗之间汉军士兵已经尽数撤离,孙坚见周围无人答话,将黑刀提起,从容走至城墙边,翻身上云梯往下退去。 人群中一双眼睛盯着这一切,正是韩忠,他去而复返,见孙坚率领着军士势不可挡,选择了藏在人群之中。 黄巾军刚才已被孙坚吓破了胆,此时孙坚人在云梯上竟无一人上前。 人群中的韩忠出声:“快放滚木!快放滚木!” 众人循着声源一看,是渠帅的副将韩忠,顿时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抱来滚木顺着云梯放下。 孙坚虽以极快的速度撤离,可此刻人还在云梯之上,距离地面还有些距离,城墙之上一截滚木已向他呼啸而来。 远处的朱儁远远看去,云梯上红色披风飘舞,上方滚木正以极快的速度冲击而去,心中为孙坚捏了把汗。 孙坚当机立断,选择了跳下云梯! “快!继续砸!继续砸!”韩忠也在城楼上看着,他知道汉军绝对不会退去,若不除了孙坚,宛城迟早有一天保不住! 城楼上的滚木再度冲着孙坚而来,孙坚摔下地面并未受伤,攻城中汉军也死伤了不少人,都堆积在城楼下的地面之上,给孙坚做了缓冲,此刻只觉得躯干部有些轻微疼痛,并不影响行动。 城楼之上的滚木砸下,孙坚也在不停的左右闪避。 朱儁见孙坚跳下云梯那一刻心提到了嗓子眼!看到红色披风并未停下行动时又松了口气,连忙发号施令:“大盾手!上前掩护,给我把孙司马带回来!” 一声令下,数十名大盾手披盾冲至城楼下,结成阵形。 “孙司马,快过来!” 孙坚一看赶紧钻进了盾阵之下,盾阵硬生生扛着城楼上的滚木撤离宛城。 “朱将军!”孙坚道。 “回来就行!撤军!” 韩忠在城墙上看着朱儁领着大军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气得是咬牙切齿!他真想出城干一仗!可心里又有些害怕,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 赵弘一死,韩忠理所当然的成了南阳黄巾新渠帅,孙夏地位本居末位,自然当不得渠帅之位。 “孙夏,你赶快带人收集宛城内所有树木,全部制成滚木!朱儁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韩忠当上渠帅之后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守城器械。 孙夏头脑简单,完全没想这么多,他还以为朱儁这次也死伤不少人,应该不敢再来了。 不过韩忠已经成为新任渠帅,他自然不敢怠慢,连忙领命下去了。 朱儁这边也已经回到了大营,“孙坚,你从云梯上跳下来没受伤吧?” 孙坚此次探底攻城中,勇猛无双,若下次攻城没了孙坚这一重要战力,对于朱儁军来说是个噩耗,于是朱儁有些关切的询问着伤势。 “朱将军,不碍事。”孙坚站起身凭空打出两拳,活动自如。 “很好!很好!”朱儁笑道,孙坚的身体情况是目前他最为关心的事情,今日攻城中宛城黄巾的底子他已经完全探出,心中已有攻城大计。 若是孙坚受伤影响攻城的话,那黄巾又会多几日喘息时间。 “秦太守,我心中已有全盘攻城计划,还需你协助!” “一切听从中郎将调遣!”秦颉起身表态。 几人一直商议至夜间才各自离开。 孙坚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自己的营帐,反而是去看了下白日里掩护他撤退的那些大盾手。 盾阵掩护他撤离之时,生扛了几截滚木,其中部分大盾手都受了轻伤。 “弟兄们都没事吧!” “孙司马!”将士们看到孙坚深夜到访都很意外,一个领头的说道:“没事,孙司马!” 听闻手下士卒没事,孙坚也感觉轻松了很多,“那就好,叫弟兄们多多休息,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多谢孙司马!”几人道谢后目送孙坚前往下一个营帐。 “这孙司马人真是好,之前就听说他对手下人很好。” “可不是嘛!像这样的将军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呢!要不是入了朱将军的旗下,我真想跟着孙司马干!” “就是就是!” 大营之中诸如此类的声音绵绵不断。 次日,天刚有点放亮,天地间充斥着浓浓的雾气,宛城西南方向一阵军鼓之声破雾而来! 韩忠昨日当上渠帅后并没有什么兴奋之感,反而是浓浓的不安占据了心头,朱儁随时有可能攻城,宛城如今就是个危城。 南阳黄巾渠帅这个位置也是个高风险职业,一夜的时间韩忠几乎没咋睡着,皆在辗转反侧中度过,好不容易睡着,这军鼓声又传来了。 韩忠登时从床上起身,打开房门,“怎么回事!哪儿来的军鼓声!” “渠帅!渠帅!是西南角!”几个黄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看便是从城楼上跑回来的。 “西南角?怎么会是西南角!”韩忠一时不解,今日朱儁大军才在东面攻城失利,怎么现在西南角传来鼓声,又忙问几个黄巾:“有没有看清敌军什么旗号!有多少人!” “没!没有!渠帅,雾太大了!什么也看不见!” 韩忠脑子里飞快的闪过无数种可能性,他既怀疑是出现了一支新军队,又怀疑是朱儁趁夜摸至西南角,一时之间下不了决断! 不过军鼓之声却是不停,声音高亢激昂,比之白日朱儁攻城更胜一筹! 第四十八章 速下宛城 军鼓之声越来越近,一下一下敲击也在无形之中催促着韩忠。 “不管了!赶快传令孙夏带领大军守住西南,把滚木都运过去!”如此情急之下,韩忠已经没有时间思考,只得仓促下令。 “是!”几名黄巾飞奔出去。 宛城内所有人都被军鼓声吵醒,此刻如临大敌。 一众人马连带着滚木在孙夏的带领下奔赴西南城头。 雾气笼罩之下隐隐能看到帅旗的边角和若隐若现穿着甲胄的汉军,别的什么也看不清! 军鼓是越来越响,可西南城头上的孙夏始终不见有汉军将士接近,咒骂了一句:“这该死的大雾!” 与此同时,宛城的东北角,雾气掩盖之下汉军悄声的接近,没有鸣鼓,所有人轻手轻脚。 在距离宛城已经很近的时候,朱儁朝身旁的旗鼓吏下达指令,东北角军鼓之声响起,两边鼓声在宛城之中交融成了一片。 鼓声响起之时,云梯从军阵中推出,破开大雾。 把守东北角的黄巾军在大雾破开之时看清了下面的情况,怒目杀神!整齐排列的汉军! “快!快去告知渠帅!” 云梯很顺利的靠上了宛城的城墙,方才韩忠的决定让宛城内的滚木源源不断的运向了西南角,与东北角距离最远。 此刻守城的士兵除了干着急以外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汉军搭云梯,登城墙。 孙坚也一如昨日般勇猛,第一个冲上云梯! 此刻韩忠也接到了消息,“什么!东北角也有汉军!” 韩忠彻底慌乱了,如果真是两路大军攻城,那宛城势必保不住! “你可看清东北角领军的是何人?”韩忠抓住黄巾小厮问道。 “领军的是昨日在城楼上斩杀赵渠帅那杀神!” 正值这时,又一个黄巾闯了进来,“渠帅,西南角汉军鸣鼓多时却不攻城,孙将军问怎么办?” 两条信息在韩忠的脑子里一汇总,气得他一拳锤在桌子上!“被朱儁骗了!” “赶紧叫孙夏带上大军和滚木回援东北角!” 韩忠这才搞明白,朱儁竟是仗着天微亮的大雾时分用了疑兵之计,那西南角分明也是他的人,只是连夜摸黑赶至西南角,为的就是调虎离山。 韩忠猜得不错,朱儁等人昨日商议一天,最后敲定了这个攻城计划,由秦颉带领兵马摸黑赶去西南角,一夜都在急行军,军士体力下滑厉害,此刻根本无法攻城。 而朱儁和孙坚则移步东北角,待秦颉调虎离山之后,则带领大军悄声攻城,只要将城楼把控,今日黄巾便再也无力回天! 孙坚第一个登上城楼,看着周围黄巾闪躲的眼神,心中一阵好笑,手中刀连番挥出,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没有了滚木的干扰,东北角把守的士兵也有限,汉军源源不断的通过云梯登上城墙与黄巾军战在一起。 孙夏这边也是接到消息,匆忙带领大军往东北角方向赶。 韩忠也坐不住了,披上甲胄带上大刀与大军会合。 东北角城楼上,汉军已然占据上风,把守住了城墙的个个垛口,为后续的汉军保障了安全。 黄巾被打得只剩残兵败将,也没个将领带头,不知是谁先逃跑,引得众人纷纷效仿,忙向着城楼下夺路而去! “追!一个都别放过!”孙坚自然不会放过如此机会,带着大军冲杀。 杀至城楼之下,黄巾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孙坚只能先带人打开城门。 朱儁见城门大开,拔出汉剑一指,“入城!见贼寇,杀无赦!” “冲啊!杀啊!”一众汉军军士高声入城,万人踏地的动静整个宛城内都能感觉到! “不对!”韩忠猛然停下,他与孙夏带着大军正行至半道,“这个震动!汉军可能已经攻破西南角了!” “啊?攻进来了?怎么办?”孙夏听了慌了神,城内不比平原地势,兵力展开有限,在这种情况下和汉军对拼基本上就只能等死。 更别说朱儁麾下还有几百名骑兵,到时冲杀起来,黄巾就只能任人宰割! 韩忠没有犹豫,此刻他只想逃,避免与汉军正面作战! “入小城,速度要快!” 宛城是座大型城池,可并非一开始就建造的大型城池,而是小型城池逐渐扩建而来,其内是城中城的结构。 “入小城?那外面的弟兄们怎么办?”孙夏此时问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别人?”韩忠反问一句,随后对着跟着两人的大军道:“迅速入小城,什么东西都不要带!赶快!” 大军听从韩忠的命令赶紧调转头,向小城方向急速行军。 韩忠看着还有些愣的孙夏,急忙上前拉了一把,“赶快走吧!” 朱儁的骑兵入城之后犹如过山猛虎,逮着街面上的黄巾便是一刀毙命,整个宛城之内黄巾残余贼寇被追得鸡飞狗跳。 “孙坚,你速领军赶至西南角夺取城门,迎秦太守入城!”朱儁没有忘记此刻还在西南角擂鼓的秦颉。 “喏!”孙坚领命后率领一支军队向着西南角而去。 与黄巾截然相反的是宛城内的老百姓,他们被黄巾奴役已有百余日,今天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在如此乱象之下的宛城,百姓们没有闭门在家,反而是个个出户,自愿的跪在街面上,冲着汉军们磕头。 “朝廷终于派人来救我们了!” “老天有眼啊!” “可怜我那苦命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感谢之声,诉苦之声此刻回荡在整个宛城。 朱儁看着满街跪立磕头的百姓,一时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宛城的父老乡亲们!大家都起来吧!是我朱儁无能!让诸位受此大苦!”朱儁下了马,高声说道。 此刻百姓们都有些愣住了,他们自小便生活在这里,生活在这个年代,官民尊卑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也是这个世界最基本的规则。 像朱儁这样率领大军的人必然是高官,此刻却是在责怪自己,这种场面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还好,一个明显读过书的人走了出来,“朱将军,不要再说了!这些都不怨你,只要你来了就好!” 看得出此人在宛城极有声望,他一出声,百姓们都是出声附和。 “是啊,将军,来了就好!” “都是这些贼寇害的我们,怪不着将军。” 这边正是煽情时刻,孙坚带着大军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西南角。 “杀!一个不留!”孙坚说完这句后以身作则,第一个冲上了西南城楼。 孙夏走之前分出一部分人继续留守西南角,领头的黄巾听了一上午的鼓声,连汉军的人影儿都没看到,自然而然的有些松懈。 就在他回头的那一刻,瞥见了一抹红色,紧接着看清了全貌,是昨天那个杀神!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顿时大惊失色:“是杀神!是杀神!” 慌乱急促的声音引得守城黄巾都转过头来,看见是孙坚后一阵阵被惊吓到的声音传出。 孙坚却是毫不手软,几步上前,砍死了离他最近的两名黄巾。 鲜血洒出,整个城楼之上慌作一团,本想从另一处通道逃走,怎知刚过去,入眼就是一大片汉军正在上来。 西南角的黄巾腹背受敌,被夹击在中间。 “我们愿意投降!我们愿意投降!”领头那名黄巾昨天是亲眼在东城上见了孙坚杀赵弘的场景,心中连一丝反抗之心都生不起,第一个丢了武器,跪在地上说道。 领头的都降了,其余人自然不必多说,跟着跪下,丢了武器,请求投降。 孙坚不动声色,既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示意了一下身后汉军士卒上前将众人的武器先收缴! 领头黄巾大喜过望,本是惊恐的脸上瞬间换上了一脸谄媚,在他看来孙坚这是接受了他的投降,将武器递给前来收缴的汉军,笑着看向孙坚。 仿佛在说,你看我懂事吧? 孙坚自然没有理会,费了点时间将众人武器全部收缴完之后,孙坚才冷笑着说了一声,“都杀了,一个也别留!” 领头黄巾谄媚的表情瞬间僵化,随后一幅见了鬼的表情,“大人!大人!你已经接受了我们投降,不可以杀我们!” 留给他的只有一个红色披风的背影! 没了武器的黄巾残兵根本没有一丝反抗力量,在城墙上被汉军屠戮殆尽,新鲜的血液铺满了整个层楼,红得有些妖异,令人发晕! 大雾也已经散去了,西南城外的秦颉看着宛城的城头上换上了“朱”字大旗也是展颜一笑!从三月至今,这块大石头终究是被解决了! 城门也被打开,孙坚站在城门处高声喊道:“秦太守!入城!” 秦颉率领着手下兵甲行进宛城,“孙司马真可谓是攻城拔寨,无坚不摧啊!” 他围城这么久都拿不下,自昨日看了孙坚在城头上的表现后惊为天人,今日攻城也是迅速至极! 孙坚心情也是一片大好!“秦太守谬赞了!没有秦太守调虎离山,纵然文台再有勇武,也攻不下这宛城!” 第四十九章 韩忠遁入小城 孙坚与秦颉并肩行入城内,一路的黄巾残兵早被孙坚斩杀,两人畅通无阻与朱儁完成了会合。 “朱将军!” “秦太守,这次你立下大功啊!”这一仗打得顺利又漂亮,朱儁也是心情大好。 “朱将军哪里话!一切都是朱将军的计策,秦颉怎敢居功!”秦颉连连摆手。 “朱将军,现在情况如何?”孙坚刚才被派去西南角与秦颉里应外合,此时宛城内的大体情况他还不是很清楚。 “很顺利!我军基本没有受到阻力,只是韩忠此人极为狡猾,在大军入城之际已率领贼众遁入小城之中。”朱儁回道。 像韩忠这样的人是最不好对付的,胆小惜命,持久战一打起来苦的还是当地百姓,国力消耗也不小,日积月累下去,如果有胡人入侵,就麻烦了! “朱将军!我带一军必可拿下小城!”孙坚听完直接请命攻城。 “不要心急,如今形势之下韩忠已是瓮中之鳖,接连两日攻城我军也有所损伤,再说了,将士们也累了,让他们好好休整几日!” 朱儁却是有些不同意,大军连日攻城,如此疲态再强行攻城,即便是能攻下,到时损失也不会小,完全不必急于一时! 被韩忠抛弃在宛城的黄巾残军很快就被朱儁屠戮一空,还有小部分想窜入民户家中躲避,朱儁直接下令搜城,百姓们日盼夜盼朝廷大军,此时自然不会拒绝这搜城。 黄巾残兵们避无可避,最终死于汉军刀剑之下。 汉军还在城中找到了黄巾军之前囤粮的仓库,由于韩忠急于遁入小城,根本没时间带走粮食,最后便宜了朱儁军。 收集到粮食的朱儁更不着急了,粮饷的压力一下子没了,小城之中想必粮食不多,消耗下去韩忠估计撑不了多少时日! 朱儁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火速向洛阳发送宛城战报,张温之前郑重其事的催他攻城,说了天子不悦,他得赶紧将攻克宛城的消息发回。 正在他书写战报之时,秦颉进来了。 “朱将军!小城内出来一黄巾小厮,自称是奉贼将韩忠之命而来!” 朱儁有些诧异,两军才交锋不久,现在战场都还没打扫赶紧,这韩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带他进来吧!将孙坚、张超、程普也带来。” 接连两次攻城战中,众人的表现被朱儁看在眼里,张超和程普的表现令他意外,他也有意栽培几人,以前他只和孙坚商议,现在则加上了张超、程普。 张超现在只是朱儁军中司马,可日后也是一方诸侯,程普则是孙坚帐下将领。 朱儁派孙坚前往西南角时,张超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将士肃清宛城内黄巾,令朱儁意识他此人是个可造之才。 而程普则是随同孙坚先登攻城,也有不少亮眼表现。 片刻,几人带着黄巾进入。 朱儁示意众人坐下后开始发问:“贼寇韩忠遣你来有何话说?” 话语之中透着一股浓烈的威压之感,黄巾小厮本着心颤得慌,此刻听了这话,又见到屋内这么多猛将,扛不住压力跪了下去。 “我我”结结巴巴半天愣是说不完整一句话。 “你什么你!朱将军问话你就快说!”孙坚拍桌站起,吓得这黄巾小厮往一边窜。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黄巾小厮吓得不轻。 朱儁也示意孙坚坐下,复问道:“韩忠叫你传什么话?” “渠帅说我们愿意开城投降只要朱将军您放我们一条生路。”黄巾哆嗦着身子把话说完。 朱儁有些意外,宛城黄巾可以说是最为顽固的一支,而且是采用无赖打法,据城不出,他本以为这韩忠又会在小城之中呆上个一两月,没曾想他会这么快投降。 “诸位意下如何?”朱儁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在场众将。 那黄巾小厮却是备受煎熬,站在场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程普作为孙坚帐下将领,自然不能越过孙坚发话,张超刚被提携参与议事也不抢着说,秦颉虽然高于孙坚,可现在战时,自己身处朱儁军中,也没有先说。 孙坚略一思量,起身道:“朱将军,我认为可行!贼众遁入小城,虽是瓮中之鳖,可再度攻城难免折损将士。” 孙坚这番话令在场众人都有些意外,他们纷纷以为孙坚会喊打喊杀,毕竟方才他还想着带一军攻破小城。 黄巾小厮也很意外,他还以为这个杀神会把他们赶尽杀绝才罢休,没想到他同意了投降一事。 秦颉紧随其后,“朱将军,我也赞同孙司马的想法,再攻小城难免损兵折将,不如接受他们投降。” 秦颉现在的官职正是南阳郡太守,宛城又是南阳郡治所,如果接受黄巾贼的投降,对他后续的管理和恢复都比较好,白白收下几万劳动力。 张超和程普没有说话,皆在原位上点头表示赞同。 朱儁也看在眼里,不过他却轻轻的摇了摇头,给黄巾小厮的心中泼上了一盆凉水。 “朱将军,难道有什么不妥的?”孙坚看着朱儁摇头问道。 朱儁站起身走了两步,叹了一口气后,对众将有些失望的说道:“兵固有形同而势异者,昔日秦、项之际,民无定主!皆用奖赏归附者的方式鼓动民众归顺,反观今日,天下一统!唯有黄巾犯上作乱!” “若今日接受他们的投降,那对守法的百姓们来说是否公平?不惩恶何以劝善?” “若今日接受他们的投降,那不是助长天下各地反叛之势?” “贼利则进战,钝则乞降,纵敌长寇!非良计也!” 洋洋洒洒一番话回荡屋内,众将皆是若有所思。 站立的黄巾小厮却是听了个一知半解,不过他听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这位朱将军好像不同意他们投降。 “你回去吧!告诉韩忠,我大汉绝不接受投降!” 黄巾小厮虽未完成韩忠交给他的使命,此刻却如临大赦般退出屋内,在众将的注视之下压力实在太大。 朱儁的一番话引发了在场诸将的深思。 孙坚、张超、程普本着避免折损将士的想法想要接受投降,完全没有想到朱儁那样深远。 秦颉也是顾着自己的南阳太守,想着战后如何快速重建,恢复民生。 真要是接受了投降,很有可能会变成朱儁所描述那样,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些地方的反叛、起义,待时局不利之时又向朝廷投降。 久而久之,国不将国! 韩忠很快也收到了消息,“好你个朱儁!非要将我往死路上逼!老子死也让你脱层皮!” 转头对着黄巾小厮道:“你去将所有人召集起来!我有话说!” 黄巾很快就集结起来,韩忠登上高台振臂高呼:“弟兄们,我本想为大家谋条生路!无奈汉军拒不接受我等投降,还扬言要将我们杀个干净!” 只此一句,底下瞬间炸开了锅! “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如此的!” “我们不是人吗?汉军怎么如此心狠手辣!” “要是活得下去,谁会造反啊!汉军要杀我们,老子跟他们拼了!” “” 如此情形正合韩忠心中所想,只要把所有人的反汉情绪调动起来,汉军想要攻入小城绝非易事,今日着急遁入小城抛弃了不少将士,现在用汉军的事情一挡,也没人再在意抛弃将士一事。 如今小城内还有三万多人,用来守卫小城绰绰有余。 “弟兄们!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韩忠在众人情绪到达顶点之时喊出一句。 “打!打!”三万多人纷纷附和着说道。 韩忠在一声声呼喊声中脸上透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呼喊声从小城飘去,传到宛城之内,诸将也知道了消息,心头免不得蒙上一层阴霾,可是主帅有令,别无他法! 与此同时,董卓几经周转,带着数骑转回了洛阳。 “陛下,东中郎将董卓已至洛阳。”张让在刘宏身旁轻声说道。 一听这个名字刘宏就火大! “哼!他还敢回来。” “陛下要不要接见他?”张让问道,其实他心里乐得不行,他有时都怀疑董卓是不是他埋伏的卧底,一仗就葬送了卢植一手带出来的兵,还扳倒了袁家最重要的顶梁柱。 “不见!你速带黄门将他捉拿收监!” 张让听完立马告退出了南宫,生怕刘宏变了主意,说到底这董卓也是袁家的爪牙,能扳倒就最好! 董卓前脚刚入洛阳,第一站就想前往袁府拜会袁隗,商量如何应对,怎知袁府下人死活不让他进去。 “你这下人,我要进去拜会司徒大人,请你通报一声,你不通报怎知司徒大人不想见我?”董卓只觉这下人好不知礼数。 “大人您请回吧!我们老爷什么人都不会见的。” “你难道不认识我是谁?我是当今东中郎将董卓!你跟司徒大人禀报一声,他一定会见我!” “不必了!东中郎将!袁隗是不会见你的!”另一头,张让带着几个小黄门走来,面上笑容灿烂至极! 第五十章 董卓被捕,小城心计 如今混官场的谁人不识张常侍、赵常侍? 董卓见到张让前来,问道:“张常侍,何出此言?” “东中郎将,哦不,现在你已经不是东中郎将了。”张让有些戏谑的看着董卓,“你大抵还不知道吧!当日你兵败消息传入洛阳,袁隗在朝堂之上成了失心疯,你说他还能见你吗?” “啊!”董卓一惊,洛阳这边的消息他是一点不知道,原本为他传递消息的就是袁隗,袁隗装疯后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董卓,你还是跟我走吧!”张让说道。 “去哪儿?”董卓看着张让极其身后的黄门,心中一阵不安。 张让指了指黄门北寺狱的方向。 “不!我不去!我要见陛下!”董卓也是在洛阳当过羽林郎的,自然知道张让指的是黄门北寺狱,去了自己还有机会出来吗? “你还见什么陛下!我就是奉了陛下之命来的!给我带走!”张让一声令下,身后黄门极速上前,将董卓武器、甲胄卸下,押往黄门北寺狱。 张让看向袁府紧闭的大门,冷笑了下,他知道袁隗那老东西绝对是在装疯,袁隗一日不死,他袁家就倒不了! 南宫。 “陛下,臣已在袁府门前抓获董卓!”张让向刘宏复命道。 “袁府门前?董卓进袁府了?”刘宏听了追问道。 “这倒没有,他在袁府门前叫门,袁家下人没放他进去。”张让如实回答道。 刘宏听了回答有些不在意的问道:“袁隗近日如何啊?失心疯好了没?” 张让犹豫了一下,“陛下,请恕臣直言!” “你说吧。” “臣以为,袁隗不是真疯,而是装疯!”张让想乘胜追击,一举扳倒袁家,如此一来,局势就会变得明朗,到时朝中大猫小猫三两只,他与赵忠就会变得利益既得者! “何以见得啊?”刘宏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似根本不在意张让的话语。 “一切太过巧合!实在令人难以相信!陛下想要责问他时,他就正好成了失心疯,臣认为他是借失心疯之名逃脱罪责!” “那就是没有证据嘛。”刘宏轻飘飘的甩出一句话,令张让有些恼火,不过却不敢在刘宏面前表现出来。 “是,臣知道了。” 刘宏的话已经挑得很明了,张让不能也不敢再说下去,只能收声。 几日之后宛城的战报已被快马送进洛阳, 看到捷报的刘宏大喜过望! 宛城黄巾告破,洛阳基本处于一个绝对安全的境地,刘宏也再度开启了西园享乐时光。 几日内,朱儁已组织了三次攻城计划,经过宛城一役韩忠变聪明了许多,对于小城的布防可圈可点,加上小城不如宛城那般大,防备起来也更为轻松。 孙坚、程普虽多次杀上城楼重创黄巾,可黄巾现在众志成城!打起仗来竟有种悍不畏死的精神,一个个前赴后继,争着抢着上前。 纵然孙坚、程普再勇猛,也只是人,是人就会有体力耗尽的时候。 三次攻城失败也让宛城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两次攻宛城,三次攻小城,都是攻城硬仗,几番折损之后,朱儁手中仅剩万人,秦颉军没有过多参与攻城,倒是完好无缺保持着五千整编。 宛城内有一小土山,居高临下正好能俯瞰小城内的情况,朱儁带着诸将登上土山观望小城。 小城之内每日声势震天!朱儁等人登山土山才看清是为何。 “没想到这韩忠竟开始练兵了!”张超忍不住说了一句。 人就是这样,在生死的重大压力之下,往往会有较大的改变,韩忠缩入小城投降不成之后,立马开始着手挑选士兵,把体质、武艺好的全部点出,单独编成队伍。 将所有的甲胄、兵刃收起来优先配发给这支队伍,这支队伍也是守城的主力军,每日还要进行一些操练。 “如此下去,贼众难克啊!”朱儁幽幽的吐出一句,他也没想到黄巾的彻底爆发,守城的一些黄巾贼表现得比汉军更为勇猛。 孙坚此时也没有说话,接连三次攻城他已感到有些力有不逮,程普更是不甚挨了一刀,他再无法像之前那样说出给他一军攻克城池的话。 “朱将军,再拖下去恐怕于我军不利啊!”秦颉说道,他远远的看着黄巾贼的威势都有些心惊,他心中也有些不满,若当日接受投降何至今日? 这些看上去悍不畏死的贼寇也会变成他手里的苦役。 “贼寇虽不懂兵法,可如今却正应对兵法!孙子曰:置之死地而后生!贼寇之境正合此言!” 在场几位虽都是武人,但并非都读过兵法,读过的也并非都读明白了。 张超问道:“朱将军,我们应当如何破解?” “撤围!”朱儁坚定的说出两字。 “撤围?”众将显然不理解。 “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撤去死地后来后生?我军围城,贼众无法突围,心存死志之下爆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我军主动撤去包围,给贼众生之希望,韩忠此人胆小畏死,必夺路而逃,到时贼众自化作鸟兽,各自逃散,小城不攻自破!” 朱儁的话非常笃定,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之事。 众将若这时还不能明白朱儁何意,那就是没脑子了。 下了土山后,众将各自下去安排、调度各项事宜。 之后不久,小城内的韩忠也接到了消息。 一黄巾小厮飞奔至小城内操练的校场,“渠帅!汉军好像撤了!” 韩忠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渠帅,汉军好像撤了。”黄巾小厮赶紧又重复了一遍。 “你亲眼所见?”韩忠还是有些不信,他的处境如何他自己还是明白的,汉军在这种情况下绝对没有撤军的理由和可能。 “是!我在城楼上见汉军将领将军队调走就第一时间来向渠帅通报!” “随我去看看!你们继续操练!” “是!”操练着的黄巾士卒吼得震天响!接连三仗守城他们打得酣畅淋漓,打胜仗是会让人上瘾的,士气也在汉军一次次败退中被拔高。 来到城楼之上的韩忠朝外望去,果然!一个汉军的身影都见不着! “没理由啊!朱儁这老狐狸指不定又在设伏!” 韩忠百思不得其解,朱儁此计实为利用韩忠与黄巾贼众的心理变化,韩忠哪会懂得这么多,他只觉得这事定有些古怪。 加上宛城被朱儁使了个调虎离山之计,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他敢肯定朱儁此举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渠帅,我们该怎么办?”黄巾小厮问道。 “静观其变!”韩忠撂下一句后就走了。 朱儁这边也差不多,张超正询问道:“朱将军,我们要不要在周围设伏?” “千万不可!” “不设伏我们能击败他们吗?”张超这三次攻城都参与了,又加上刚才在土山上看到的一幕,不敢轻视黄巾。 “此乃心计!就算韩忠管得住自己,也管不住手下那么多人的心,更何况有生的希望,贼寇断不会如今日般勇猛。” 张超看着朱儁笃定的态度还是有些怀疑,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一连数日过去,小城内的黄巾还是一如既往的每日操练,却丝毫没有出城的动静,张超原本就有些怀疑,看到朱儁所谓的计策并没起效,又来找到朱儁。 “朱将军!” “何事啊?”朱儁正阅读着手中书卷,看上去是本兵书,连头都没转一下,与张超急冲冲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一连数日,贼寇半分动静都没有!” “你是为此而来?”朱儁闻言放下了兵书。 “是!卑职想请教将军是否需要改换策略?”张超大方承认。 “不必改换策略!” “卑职不解!”张超音量不由得大了几分,语中不似请教,反而像是横冲直撞。 朱儁摇摇头,“你的性子还得多磨磨!孙坚虽性子也急,可知分寸,你还差点。” 张超一下也意识到了自己不对,“卑职无礼,请朱将军定罪。” 朱儁却是没提张超无礼之事,转而把话题移到战事上,“韩忠不出城是正常的,宛城一战他中我疑兵之计,如今定然心存疑虑,怕我设伏兵于城外,我之前不同意你设伏也是因为此事,只要日子一久,韩忠控不住贼众之心,必然会出城,我们只需耐心等候即可。” 张超这次听得明白,“卑职无礼冲撞朱将军,还请朱将军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朱儁笑了笑,显然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你是个可塑之才,只是还需多磨些性子,再读读兵书,日后大汉必有你一席之地!可若是不磨性子,不读兵书,那你也就止步于此了。” 听着朱儁语重心长的劝说,张超重重点了点头,“多谢朱将军的提点,卑职必铭记于心!” “你下去吧!之后和韩忠还有场硬仗,勿要掉以轻心!” “喏!”张超向朱儁告退之后退出了堂屋,前往军营整军。 第五十一章 主动出击 张超这种急冲冲的性子也是有由来的,张家在东平一带也算是望族,张超还有个兄长,名叫张邈,两兄弟感情极好。 可张邈年少得名,少时即富有侠义之名,当地的很多人都崇敬张邈,更是有不少游侠、豪杰愿意归附于他,听从调遣。 又时常接济贫困人家,助人为乐,名声一片大好,被品评为“八厨”之一!曹操、袁绍等人都与之结交,引为好友。 反观张超,从小笼罩在兄长的阴影之下,家里人都偏向张邈,令他感到不公,可张邈又对他极为照顾,正是这样让他更不舒服,他迫切的想要出头,想要超越他的兄长张邈。 来到朱儁军中也是一直经受磨练,好不容易出了头,张超非常急切的想要更上层楼,不过欲速则不达,还好朱儁并没有与他计较这些小事。 正如朱儁所料,韩忠在小城之内内心备受煎熬,在守城与出城之间举棋不定。 之前被汉军围城十死无生没得选择,现在汉军撤围虽也是九死一生,可出城一战奋力突围,也不见得会死在这儿,若是继续龟缩在小城内那就真是死路一条。 韩忠在犹豫,可他的部下们已经无法再如之前那般专心训练、作战。 “你听说了吗?汉军好像已经撤围了。” “听说了听说了,昨夜起来小解碰到个守城的,他跟我说汉军已经撤围好几天了。” “都撤围几天了,怎么渠帅不带着我们杀出去啊?” “不知道。” “难不成我们要一直在这小城里等死?” 军中上下都纷纷议论着汉军撤围一事,对韩忠按兵不动一事颇有意见。 孙夏巡视军营、操练士兵之时也听得这些风言风语,只好找到韩忠说明情况。 “渠帅,近日军营内不太安宁。” 韩忠此刻正思考着朱儁撤围到底是何用意,突然被孙夏打断,有些不悦,“怎么不安宁?” “军中上下都知道了汉军撤围一事兄弟们好像对渠帅有点异议。” 韩忠一听顿时火了,“真是些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倘若出城又中了汉军圈套,该当如何?” 孙夏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之前由宛城撤入小城,抛弃士兵一事他就对韩忠的举动有所不满,如今听韩忠言语里的鄙夷之意更加不满,于是立在原地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韩忠深知孙夏没什么城府,只是体格比普通士卒好上不少,此刻看到孙夏的表情也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又转为安抚道。 “孙夏,你想想宛城时我们就是被朱儁那老狐狸用阴谋诡计击败,这次的撤围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你回去和弟兄们解释解释,让他们放心,我一定会给弟兄们谋条生路!” 孙夏没有答话,扭头就走了。 待他走了后,韩忠表情变得有些狰狞,望着孙夏离开的方向轻声说道:“早晚我得杀了你!” 孙夏虽不满,可回到军营后还是简单的向黄巾众人重复了一番韩忠的话。 黄巾贼众有了韩忠的解释,也没有再发牢骚。 又过三日,宛城、小城之间好似形成了某种平衡,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平衡的状态之下,最先耐不住的是黄巾军。 汉军军纪严明,粮饷充足,且是攻城一方,自然没什么压力,黄巾屯驻小城,粮饷撑不了多久。 黄巾军中原本被平定下去的风言风语又开始冒了出来,众人都是轮流守城,大多都仔细观察过城外的情况,根本没有伏兵。 而且这三日以来,汉军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自己这边的渠帅韩忠也没有动静,他们都怀疑韩忠是不是偷摸寻路跑了! 黄巾军中推出几个代表前往找到孙夏,“孙将军,您要不问问渠帅,咱啥时候能出去啊!” “是啊!咱这一直缩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啊!” “就是,我听说粮饷最多够吃一个月,这吃完了咱可咋整啊!” 一时间,孙夏的营帐里各种声音环绕,弄得他头大不已。 “停停停!”孙夏急忙起身叫停,“你们的意思我知道,我一会儿就去问渠帅。” “孙将军,能不能现在问问啊,没个消息咱心里不实在啊!”一个汉子满脸焦急的问道,当初他们乡大部分都从了黄巾,他也算是他们乡的领头人,要是出不去那他们一个乡的人都得交代在这儿。 孙夏也不是真的想问,他本想推脱一下,就算他去问韩忠,估计也问不出个什么结果。 现在这情形倒是有些推脱不了了!面前的三人他都认识,这三人都是头头,身后代表的军士团体加起来少说也有几千人。 若是真逼急了,说不定会激发军中哗变,到时汉军趁机攻城,那就真是一个都别想逃掉。 “行!你们跟我一起去面见渠帅吧!” 孙夏也不想被上下级夹在中间为难,索性带着几人一同前去。 几人很快就来到了韩忠的住所,韩忠近几日都在苦苦思索朱儁用意,以至茶不思饭不香,整个人看上去邋遢极了。 进屋之后几人先打了声招呼。 “渠帅!” 韩忠一见这么多人也有点诧异,看向孙夏问道:“什么事?” 人都带过来了,孙夏也不想再做传声筒,指了指三人,示意他们说话。 “渠帅,咱乡里的人这几天都急坏了,想问渠帅咱啥时候能出去啊!”方才那个焦急的汉子首先站出来说道。 韩忠一听又是来催促他的,语气也重了几分,“我不是说了吗?汉军设有伏兵,不能轻易出城!” “渠帅,俺也上过城楼,俺都看了,哪有伏兵!”另一个汉子跳出来反驳道。 “你们是渠帅还是我是渠帅!”韩忠当下站起身,怒视着那汉子说道。 那汉子不敢与韩忠对视,低下头小声嘟囔着,“渠帅也得讲道理” 房间不大,这声音韩忠自然听得见。 “你说什么!” 几人没再说话,孙夏看着局势不对快步上前附耳道:“渠帅,这几人都是小头头,身后加起来人不少,别逼急了。” 韩忠也明白现在是紧要关头,若是内部瓦解那就没救了。 “你们不要急,这样,明日我们出城探探,若情况不对立马返回。”韩忠心里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上次和孙夏不欢而散,这次孙夏又带着几人来有点“逼宫”的意味。 加上刚才附耳的那一番话,落在耳朵里不像提醒,更像隐晦的威胁,他怀疑孙夏是提前和几人串通好了来的。 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稳住众人,他这个渠帅是半路捡来的,在军中并没有多少心腹,若几人真反了他,说不定得饮恨当场。 “好好好,渠帅,那咱就回去跟乡里人说一声。”焦急汉子憨笑着道。 几人退出后,韩忠又对着孙夏道:“今夜秘密整军,明日全力以赴。” “是!”孙夏也下去了,房中只剩下韩忠一人。 韩忠已经做好决定,明日全力突围,他在小城之中也已经感到有些不安全,待明日突围之后他寻条小路逃跑,以后什么黄巾都和他再也没有关系。 一夜时间过得很快,许多黄巾压根没有睡,他们已经得知了今日全力突围,关系到自己能不能活命,大多数人都全无睡意。 韩忠一早便来统军,把自己的马匹也牵了过来,今日既是突围也是逃命,四条腿的总比两条腿快。 “准备得怎么样了?”韩忠向孙夏问道。 “都准备好了。” 韩忠翻身骑上那匹杂色矮马,号令道:“今日突围!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全力以赴!” “出发!” 黄巾军跟在韩忠的马后向着城门行去。 城外负责驻守观测黄巾动向的正是张超,在言语冲撞了朱儁而朱儁并未责怪他后,张超便主动请缨担任此职,好将功补过! 此时听得小城内人声鼎沸,张超赶紧叫过一人遣其将情况报予朱儁,自己则快速整军备战。 朱儁正在大营之中与孙坚探讨兵法,名为探讨,实为相授,两人正畅谈之中,张超所遣人马已至。 “朱将军,小城内声势震动,张司马推测贼寇可能要出城了!” “终于要来了吗?”朱儁轻声道,随即转过头对孙坚道:“火速前往支援张超,通知秦太守游杀那些意图逃脱的贼寇!” “喏!” 大战将起,所有人的速度都很快,孙坚通知完秦颉后便飞马赶往张超所在,朱儁也差不多同时赶到。 “情况怎么样了!”朱儁赶到的第一时间便询问道。 张超见是朱儁急忙回复:“朱将军,城内传来声势已有片刻,不过叛军暂时还未出城!” “好!嘱咐下去,全军列雁行阵,待叛军完全出城后再进攻,不能放过任何一名贼寇!”朱儁望向小城城门,眼中森然杀气浮现。 孙坚、张超在一旁得令之后火速开始向下传递军令,各个基层军官也动作起来,大军很快便完成了阵列变换。 第五十二章 孙夏退守小城,韩忠路遇秦颉 这个时代的两军对垒下,军阵的重要性无疑会被排在第一,没有即时通讯的情况下,大军排列出军阵,后续经过旗鼓吏的信号演变。 可以保证大军在进攻之中不会乱作一团,同时阵列之下,对于进攻目的或是防守目的的完成度会更高。 比如此刻朱儁下令摆列的雁行阵就是进攻型阵法。 阵形表现为宽大而薄,尽力铺开大军方便进攻,防守阵形则尽量做到纵深而窄,保证不会被敌军凿穿分割阵形。 宛城之内地势并不算很宽敞,雁行阵最终也只是一个阉割版的雁行阵。 朱儁军阵列摆好后,小城大门终于打开,黄巾方阵从城内开出。 方阵是军阵之中最为均衡的存在,纵宽等比,进攻亦可,防守亦可。 不过黄巾显然不懂军略,只是凑出一个像模像样的方阵。 韩忠居于军阵中央,他本就打算打起来后寻路出逃,所以选择了一个最为安全的位置。 唯一一个骑着马的人此刻在军阵中显眼至极!朱儁、张超、孙坚都看在眼里。 汉军阵列原地并未行动,朱儁已下令待黄巾完全出城之后方可迎击,否则黄巾当场返回城内就不好收拾了! 韩忠看着汉军铺开的阵形,汉军身上的铁甲、兵刃,知道此战免不了落败下场,不过他还是调动一下黄巾军的积极性,好多支撑一段时间,给他赢来逃生的机会! “朱儁!你三番两次阴谋诡计,现在我大军要与你正面决战!你怕不怕?”韩忠隔着两军阵列冲朱儁喊话。 朱儁听了不由一笑,“哈哈哈哈!打起仗来我还没怕过谁!就凭你手下几只臭鱼烂虾还想跟我斗?” 主帅回话后,汉军将士也纷纷拍打着甲胄响应声势,一时之间风雨飘摇之感扑面而来! 韩忠一看自己弄巧成拙,忙向左右说道,“我们也拍!不能在声势上弱了他们!” 黄巾军也拍打起自己的甲胄、兵刃,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一点都不齐整,引来对面汉军一阵嘲笑。 这下韩忠显得有些尴尬,再对峙下去怕是不用朱儁打,自己这边就溃散了! “那个就是汉军主帅!杀了他我们就有活路!”韩忠手中刀直直指向朱儁。 黄巾军都是为了活命,听闻此话不用等韩忠下令,一个个如同脱缰野马冲着朱儁所在位置冲锋。 汉军已排列成为雁行之阵,主将位置是完全洞开。 朱儁不慌不忙,身旁旗鼓吏两声短促鼓声响动,“咚咚!” 一张张强弓被拉动,“嘣!”的一声弓弦响动,上千箭矢飞射向黄巾军! “快躲!”孙夏大声呼喊,手中长刀不停的左右格挡,挡下空中飞来的箭矢。 韩忠也如此,不过普通的黄巾士卒却是没这武艺,在箭雨之中倒下不少。 还没回过神来,下一波箭雨再次抵达,接连三轮箭雨,射杀了上千黄巾,三轮之后汉军转为自由散射。 一部分没有中箭的黄巾已经冲到十分靠前的位置,旗鼓吏双手红、黄旗帜交叉挥动,铺开的雁行阵向中间围拢,像两堵围墙将黄巾紧紧围在中间。 原本都快冲到朱儁近前的黄巾面前多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汉军将士。 “糟了糟了!”韩忠心头直道不好,他也没想到黄巾军贸然冲击上前,此刻看着阵形合拢的汉军,他就知道完了! 急忙将马头调转,准备直接跑路。 “渠帅!你去哪里?”孙夏看着韩忠调转马头问道。 “别叫我渠帅,以后你就是渠帅!驾!”韩忠头也不回丢下一句,策马冲出。 时刻注意着韩忠动向的张超及时向朱儁汇报,“朱将军,韩忠跑了!” 朱儁向黄巾军后方看了一眼,说道:“不用管他,我自有后手,孙坚,时机已成熟,领骑兵两翼抄截黄巾后方!” “喏!”孙坚立马带领骑兵从侧翼冲出,向黄巾后方奔杀而去。 此刻孙夏是全场最懵的一个人,他的前方,一大批黄巾军被汉军包围在内,他的身旁又是一大堆黄巾站立,还有些被堵在后面出不来。 看着韩忠远去,他完全不明白,昨日不是说好了全力突围,刚打了一个照面你就转头跑了? 汉军军阵在对黄巾完成合围之势后不对的向内挤压,黄巾军虽有两万多人,可已经完全脱节,冲在前的黄巾都被包围住,大部分黄巾则在后方手足无措,不知进退,看上去极为臃肿。 包围圈中黄巾空间不断的在压缩,着黄色衣衫、头带的贼寇一个个的倒下,而从中向扩散而出的是地面上的血水。 孙坚骑兵机动性强,从两翼分出向后方大量黄巾抄截而去,铁蹄转瞬即至。 从后方黄巾之中对穿而过,一个个骑兵就像是从地府里杀出来的,手中兵刃收割了无数黄巾的灵魂! 孙夏因为躲得快只是背上挨了个擦伤,正是这记擦伤也将他打醒了过来!此处是战场,一个不留神就会丧失生命! “孙将军!我们怎么办!”孙夏身旁,他的一个同乡对着他哭喊道,就在刚才,骑兵冲锋而过,好几个昨日同吃同睡的兄弟倒在了他面前。 其中一个倒下后还被后续骑兵的铁蹄踩烂了脑袋!他只觉心里怕极了!那地上白的、红的什么都有。 “没办法了,只能退!现在退回城中!”孙夏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当下举刀高呼,“退回城中!” 现在韩忠人已经跑了,领头的就剩孙夏一人,众人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往城里退。 可中段还有一大堆黄巾,现在进不得,退亦不得,进是汉军军阵,退是孙坚骑兵,只能往左右两端逃跑。 孙坚急令:“别让贼寇退回城中!” 骑兵再次发起冲锋,可堆积黄巾军实在太多,骑兵锋芒硬是凿不穿。 黄巾也是慌乱向小城里逃窜,部分黄巾在推搡之中倒地,再想起身时又被后方逃窜来的人踩到,就这样一直踩踏至死! 孙夏窜入城门内,高声大喊:“关城门!关城门!” 外面的黄巾还没有全部进入城中,此刻还在不停向内涌动,城门怎么可能关得上!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外面的黄巾哭喊着,前方是欲关闭的城门,后方是骑兵的刀锋。 “快!别让贼寇关上了城门!”孙坚还在催促着,同时手中古锭刀一刻也没停下,那红色的披风红得有些妖异,仔细看披风的一角还在往下淌着鲜红的血滴,披风早已被鲜血浸润透彻。 孙夏于心不忍,可看着越来越近的孙坚和他率领的骑兵,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之前他还心中不满抛下士卒的韩忠,今日自己的举动与那日韩忠无异,甚至更差! 在为了活命的情况下,他与韩忠又有何分别?这真是个天大的讽刺! “关!快关上!谁阻拦关门就杀!”孙夏咬咬牙,狠下心道,径直上前用长刀砍断两只从外面伸进来阻拦关门的手! 这一下将黄巾们都震住了!外面的黄巾也不敢往内涌了,里面的黄巾也快速反应过来,赶紧关上了城门。 待城门完全关上的那一刻,孙夏松开手中长刀,陡然跌坐在地,死亡的味道正在离他远去,可他的内心却是一片死灰。 周围的黄巾军众也都松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下自己能活命就不错了,至于外面那些人他们是顾不上了。 眼看着城门关闭的孙坚气不打一处来,暴怒之下只好拿黄巾军泄气!手中古锭刀挥舞得频率更快,一个个黄巾惨死在他的刀下! 这边正在大战,韩忠已骑马跑出来老远,正当他庆幸之时面前却出现一支军队,正是秦颉和他手下将士,他接到朱儁的命令后便将军队部署周围。 韩忠认得眼前领头之人,当日斩杀张曼成的就是此人,一手剑法灵动又狠辣! 对方这么多人,自己肯定难以逃脱,当下韩忠就想另寻一条路,可环视一看,四周都有汉军,避无可避! “韩忠!还不束手就擒?”秦颉手中汉剑已然出鞘,语声之中正气凛然。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避无可避之下,韩忠唯有上前一战! 秦颉对自己极有自信,并没有让手下士卒上前,而是选择了单枪匹马迎战韩忠! 两边都骑着马,飞快冲向对方,韩忠人借马力,在接近秦颉之时,手中长刀一个横扫拦腰斩出。 秦颉的马术出色,身子顺势后仰倒在马背上,那刀锋在秦颉的面前扫过,双耳还回荡着长刀带起的风声! 两人一合已过,两马背道而驰,一个挺身,秦颉身子从马背上直起,手中汉剑转身直刺而出,向韩忠侧后方袭去! 此刻韩忠力已到老,无力回援,还好马身相错而过,这一剑只是剑尖点破了韩忠腰肋处皮肉,并未重伤。 韩忠知道秦颉的厉害,那日三招两式之间便把张曼成斩落马下,更是惊得他拔腿就跑,可此刻真正与秦颉交战在一起才知道秦颉的厉害之处。 第五十三章 秦颉斩韩忠,孙夏弃城走 两人迅速回马再度战在一起。 马战之中,短兵制长兵,除非是武艺上有着大差距,否则短兵终是要吃亏一些,刚才一击得手并未让秦颉狂妄自大,依旧选择了后手出击,贵在求稳,不给韩忠一丝一毫逃脱的机会。 原本长兵胜算更高,或可说立于不败之地,可韩忠农民出身,哪有正统习练刀法的机会,选择长刀一是因为长,二是因为刀这种东西人人上去都能抡两下。 长枪、长矛的运用贵在虚实,而刀法花样也很多,如单提刀、拖刀、悬脚撩刀,过肩刀等等,不胜枚举! 可韩忠一个不会,手中长刀直来直往毫无技法可言,见与秦颉临近,又是一刀斜砍而下,此刀在普通人看来威势十足。 落在秦颉眼中却是绵软无力,瞅准机会一剑格挡至刀杆腰身。 韩忠瞬间感觉力道从中被击断,砍不出去,一时也收不回来,看上去就像顿在原地。 秦颉自不会放过这机会,手中汉剑疾如闪电上挑韩忠咽喉! 剑芒在韩忠眼里不断放大,他卯足了浑身气劲想要后倒,可惜马术不过关,倒下去竟顺着马背跌落到地上,长刀也散落一旁。 “哈哈哈哈!”秦颉大笑,引动周围汉军将士也围着韩忠大笑。 此刻的韩忠狼狈至极,头发散乱,兵器也没了,脸上慌张的神情,腰间衣衫还被血色浸染。 韩忠知道没有投降的机会,忙去捡刀,快捡到时一道风声透入耳中,回头一看,大惊失色! 秦颉的剑已由后脖颈而至,下一刻,韩忠的视线不断旋转,还看到了自己的身子立在原地。 韩忠削首! “继续游杀贼寇!”秦颉对手下将士吩咐一声后勒马上前用剑挑起韩忠头颅,随后一路向着小城方向奔去。 秦颉一路飞驰,到小城处时汉军已然在打扫战场,遍地都是黄巾尸体,少说也是数千。 “朱将军!我已斩杀贼将韩忠!”秦颉提着韩忠尚未瞑目的头颅道。 朱儁定睛一看,果真是韩忠,“做得好!韩忠已死,攻破小城指日可待!” 小城之内,孙夏和众黄巾军都是心有余悸,没有人去谴责孙夏抛弃同伴的行为,因为他们都是其中的一份子,众人只为自己还生存着感到庆幸! “孙将军,韩忠抛下我们跑了!要不你来做渠帅吧!”军中不知是谁突然发声。 “是啊,孙将军你来做渠帅!”引得众人皆是附和。 孙夏对于渠帅之位完全没想法,张曼成、赵弘都死在这个位置上,韩忠此时也不知所踪。 小城之内还有万人左右黄巾,群龙不可无首,最终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渠帅之位。 小城内的百姓看黄巾出城死伤之后个个心情大好,觉得马上就要摆脱这群贼寇了,谁曾想贼寇又退回来了! 此刻街面上乱作一团,百姓们纷纷回到自己的住所将房门紧闭。 孙夏可不想放过这群百姓,“挨家挨户搜!把粮食全部给我搜出来,我们就在里面和汉军耗下去!能多活一天就赚一天!” 听闻命令,黄巾军赶紧动起来,破开百姓们的大门,仔细搜刮着粮食。 “你们凭什么啊!”一个农家汉子看着自家粮食被搜刮,大叫起来。 “是啊,你们凭什么啊!”附近百姓纷纷出言壮大声势,他们也是被搜刮的其中一员。 孙夏一看就知道放任他们叫嚣下去,说不定会群起反抗,必须快刀斩乱麻! 一言不发走上前,手起刀落,一颗硕大的人头落在地上,四周一下变得静悄悄的,什么声响都没了。 附身提起人头向四周展示一圈,“还有谁想问?” 四周百姓尽皆低头,不敢与之直视。 在孙夏的威慑之下,很快小城内的粮食便被搜刮一空。 朱儁这边将战场打扫完毕,暂时也没了攻城的打算。 一直到半夜时分,朱儁被外面的响动吵醒,走出大营问道:“发生什么事?” “朱将军,好像是小城出来人了。”守岗士兵并未擅离职守,也只是听到点风声,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如此情报怎么不早些报上来!”朱儁声音一下变得威严起来。 守岗士兵被这声吓到,赶紧低头道:“卑职只是听闻几句,不知具体情况。” 朱儁也没为难他,向前方喧闹嘈杂的区域行去,不一会儿便看见了孙坚、秦颉、张超三人。 “孙坚,发生了何事!”朱儁看了看周围,并未看到黄巾军的身影,倒是场中有不少百姓。 “朱将军!这些百姓都是从小城里放出来的,我们也正在盘问情况!”孙坚上前回复道。 秦颉也走上前来,“朱将军,刚才我盘问数人,昨日黄巾退回小城后将城中人家的粮食全搜刮了,半夜又将他们赶出城外。” 朱儁一听明白了,蛾贼是铁了心同他耗下去,把民众放出来料定他会接下,增加他的粮饷负担。 “倒是好算计!想耗尽我们的粮饷,那我偏不能让你如意!” 秦颉、孙坚在旁已经听明白朱儁话里的意思,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攻城。 “秦太守,流民的问题就由你来安置,孙坚,尽快修补攻城器械!” “喏!” 三日后,在秦颉的奔走之下,流民总算是得到妥善安置,不过汉军的粮食缺口也逐渐浮现,如此下去,怕是撑不过半月。 在孙坚的带头下,汉军三日内赶工修补好之前损坏的云梯。 大军在校场集合,秦颉的军队也赫然在列。 “此次必须拿下小城!让宛城百姓脱离苦海!”朱儁在高台之上呼喊道。 看似都是些面子话,可此言正是最为关键的一点,兵法有云:道、天、地、将、法!道在第一,此道为上下一心,亦要师出有名,居于正道。 朱儁深谙兵法,所以说出这番话,让将士们知道大家身上背负的使命和目标! 孙坚第一个带头响应,“脱离苦海!脱离苦海!” 万余将士皆是齐声高呼,“脱离苦海!脱离苦海!” 朱儁展露笑容,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汉剑指向小城,“攻城!” 身旁两侧军鼓擂响,沉闷鼓声传开。 孙坚当头领着军士们推着云梯冲向小城,云梯搭上之后他又是第一个向上攀爬。 程普则紧随其后,将士们受到孙坚身先士卒的感染,也是纷纷拼了命的向上攀爬。 城楼之上,孙夏是一天都没离开过,睡觉都在城楼上度过,生怕汉军偷摸攻城。 此刻看着汉军向上攀爬,指挥道:“全给我把垛口堵上!都堵上,汉军敢上来就给我砍!” 孙夏在城楼上奔走,命令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黄巾军自然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人挨着人紧紧挡着城楼垛口处,就算是用人墙的方式也要把汉军挡住! 孙坚是第一个攀爬上去的,可刚接近城楼,数不清的刀剑、农具劈头盖脸而来,孙坚只能一手牢牢把住云梯,另一手持古锭刀防护周身。 要是从云梯上摔下去,没个缓冲的情况下他孙坚不死也得落个残疾。 其余几处云梯大多是普通军士,没有孙坚那般高强的武艺,不少人被黄巾击中从而掉下云梯。 朱儁看着连孙坚都登不上城楼,召来张超:“速将弓箭手调配上前,为攻城将士打掩护。” 弓箭手很快在张超的带领下调配至前方,“自由散射!” 一声令下,弓弦之声不断响动,一支支箭矢犹如流星飞出,守城的黄巾终究还是有怕死的,一个乱,个个乱! 当有人后退,或是用兵刃格挡箭矢之时,黄巾军的人墙便开始乱了。 孙坚趁着几名黄巾缩身躲避箭矢之时,古锭刀挥出,将几人斩杀,原本斩杀之后会有黄巾迅速补上,可此时箭矢漫天,黄巾军不再统一,各自为战。 孙坚眼疾手快,快速翻上城墙,有了孙坚在前,其身后的程普自然也顺利翻上城墙,两人背对背抵御着黄巾军的围攻。 城楼下张超看着孙坚、程普已顺利翻上城墙,急忙喝令道:“停手!停手!” 弓箭手闻言纷纷停下,城楼上的局势一旦被打开缺口就再也不可挽回。 孙坚、程普浴血奋战,身后汉军不断增多,其余垛口的人墙也受到这边的影响,再也不能维持,整个城楼瞬间失守! 孙夏看着孙坚所向披靡,不敢上前与其交战,“杀神”之名早就在黄巾军中传开了! “挡住!挡住!”口中不断招呼着,身子却是在后退,两脚抹油准备开溜。 城墙下还有大批的黄巾军,小城规模不大,城楼比较窄小,站不下太多人,更多的黄巾都在下方做预备。 孙夏赶快招呼起黄巾军,“所有人!跟我走!” 黄巾军们都有些懵,汉军不是攻城来了吗?我们走哪儿去? 不过渠帅的命令必须要遵从,所有人跟在孙夏的身后向着北面跑去。 孙夏也是果断,知道这小城肯定是守不住,不如弃城而走,只要逃出宛城,说不定还有一丝机会! 第五十四章 孙夏走西鄂,张超斩贼首 孙夏领着三千黄巾一路向北奔驰而去,城楼上的黄巾压根不知晓,一个个还在奋力抗击汉军的进攻。 孙坚等人也是战得正酣,根本不知道孙夏已经出逃。 城楼之上,黄巾军终是无力回天,两军战力差距实在太大,一个个倒下,后方黄巾又已出逃,缺口再无人补上。 很快小城城楼便全部沦陷,城楼上的黄布旗帜被孙坚亲手砍到,取而代之的是汉军的火红旗帜! “准备入城!”朱儁看到旗帜易换赶紧下令。 孙坚带着汉军将士杀奔城楼之下,此时早已空无一人,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便打开了城门。 朱儁和张超带着后部兵马入城。 “贼将现在何处?”朱儁见孙坚这么快就打开城门,还以为他已经擒下贼将。 “朱将军!属下下到城门处时空无一人,怕是贼将已望风而逃。” “又逃了?”朱儁有些不悦,他来宛城都多久了,贼将先是避战,后又各种逃脱,这战事打着没完了! “知道贼将逃往哪个方向吗?” 提到这个问题,孙坚有些尴尬,“不知” “还不快找!”朱儁吼道 “喏!”孙坚领命后组织手下将士开始在小城之内搜寻黄巾军的踪迹,可惜一无所获。 之后不久,北面跑来一队士卒,神色慌乱,手中武器都丢了,隔着老远就开始叫喊,“朱将军!朱将军!” “快将几人带过来!”朱儁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急命人将几人带到面前。 几人一路狂奔而来,早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朱将军贼军贼军夺北城门而去!” “糟了!”朱儁心中的预感得到了印证,这些士兵跑回来这段时间,叛军早已出城了。 “张超,赶紧点骑兵追击,一定要快!” “喏!” 张超接令后将军中骑兵尽数点去,往北面飞驰。 “秦太守,打扫战场一事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朱将军!”秦颉一口应下。 朱儁找到孙坚带着其余步卒也往北面而去。 朱儁本意全力攻破小城,将兵力都集中在了一起,城门守备变得比较薄弱,孙夏带着手下将士一路奔至北城门实施突袭! 夺下城门之后也不恋战,带着众人向北方逃窜。 张超只知道贼军往北逃窜,可出了北城门天地广阔,具体往哪个方向逃了他也不清楚,只能分兵追击,朱儁军中骑兵也不富裕,再次分军后,一队只有百余人。 其中一队在经过一两个时辰的追赶之后终于见到黄巾的踪影,孙夏出了北城门后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只好一路往北走。 在发现黄巾之后,骑兵队中分出几人前去通知其余几队骑兵,然后便在黄巾军后方跟着。 “渠帅!那队骑兵还在跟着咱们!”一个士卒说道。 “别管他们!加速行军!”孙夏说道。 他也是有苦说不出,骑兵的机动性不是步兵能比的,他既追不上也甩不掉,明知骑兵在后跟着却无计可施。 “还加速?渠帅,兄弟们都累得不行了!”士卒抱怨道。 孙夏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好!想死的就在这儿休息吧!一会儿汉军来了你们就可以永远在这里休息下去!” “别别别!渠帅,咱赶紧走吧!”士卒一听,打了个哆嗦。 黄巾军加快脚步,可无论如何加快脚步,骑兵就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两军就这样一路北走,逐渐到达西鄂县地界,孙夏的视野内出现了一座矮小山峰,此刻在他眼里的不是山峰,而是生存希望! 只要他们能跑到山上,那骑兵就再无用武之地! “所有人!快!只要上了山我们就安全了!”孙夏大声呼喊道,他并不怕后方的汉军听到,他看明白了,这支骑兵队是在拖,在等,等其余汉军集结过来时就是他们的死期! 身后的骑兵队也听到了,面色变得凝重几分,真是让孙夏逃到山上,到时必会被朱将军处罚。 就在这支骑兵队犹豫不决之时,大地震动起来,后方尘土飞扬,马蹄踏地的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张超领着其余骑兵正在向这边靠近! 如此震动黄巾军也感受到了,孙夏不免有些绝望,他恨这老天爷给他开的玩笑,像捉弄他一般给他希望又亲手灭掉! 黄巾军看得后方尘土,一个个拼了命似的冲着精山跑,什么阵形、渠帅全部抛之脑后! 可两条腿怎么能跑过四条腿,铁蹄的声音越来越近!随后便是惨叫声响起,骑兵们已突入逃窜的黄巾军中,手中环首刀左劈右砍,每一次挥出就是一名黄巾倒下! 张超径直向孙夏方向冲去,他也不认识孙夏,但这么多黄巾军里就只有孙夏一人穿戴甲胄,不是贼军将领还能是谁? 一下一下马蹄声如同踏在孙夏心窝之上,孙夏知道跑不过了,转过身来准备与汉军一战。 以步战骑!再高强的武艺也比不过马匹冲锋之力,孙夏正摆开架势,张超所骑马匹就已近身,手中长矛携带马匹冲锋之力扎上孙夏的胸甲。 连一秒钟都没耽搁,胸甲直接被破开,长矛贯入孙夏的身体,马匹去势不止,孙夏整个人被插在长矛上被腾空带起。 “哈哈哈哈!”张超一击得手,高声大笑道:“一个不留!” 孙夏虽不出名,但也勉强可以称作贼将,到时上报朝廷,也算是一份拿得出手的战功,他张超出头之日不远矣! 一面倒的屠杀,在汉军的屠戮下,最终没有一个黄巾跑到精山,尽皆死于当场。 汉军这边只有两人因马匹被贼军砍中而坠马重伤,其余人皆是完好无损,几乎是没有损失拿下这三千贼众。 在张超的组织下,汉军很快便将战场打扫,之后朱儁等人才姗姗来迟。 满地的血迹却没有见到尸体。 “张超,情况如何?”朱儁问道。 张超面带得意笑容上前,“朱将军,幸不辱命!贼众已尽数斩杀,尸体就地掩埋!” “好!”朱儁叫了声好,他想着若是贼寇再逃脱,那他这战报可就真没法写了,所幸还好。 朱儁回想这半年,首战告败的压力!长社讨贼的畅快!陉山之战的计策!西华斩贼的顺利!攻下宛城的波折! 自三月出洛阳,到今日快半年光景,期间有一波三折,天子曾两次欲罢免自己,最终一路都撑过来了! “啊!”朱儁向着空旷的天地之间大吼一声!这一声吼出了心中所有的情绪! 张超、孙坚对视一眼,有些不解。 吼完了朱儁又大笑,“哈哈哈!回宛城!回洛阳!” 孙坚、张超皆是会心一笑,明白了朱儁为何又吼又笑。 此地空旷,朱儁的声音回荡在每个将士的身边,众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半年征战,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这半年来多少人埋骨他乡!出洛阳时他们整整齐齐两万余人,如今只剩万人,能活着回家他们就已经知足了! 秦颉在宛城看着众人归来,万余人的军队少了几分肃杀之感,多了几分活泼之气,他顿时明白困扰宛城半年的黄巾已经不复存在了! “朱将军!恭喜!贺喜!”秦颉上前祝贺,此番朱儁连破颍川、汝南、南阳三地黄巾,回朝之后嘉奖必不会少! “同喜!秦太守!”宛城一路来秦颉都听从朱儁的调遣,鼎力相助,朱儁这番话的意思也表达了自己的奏章上不会少他秦颉一份功劳。 “朱将军,我马上安排庆功宴!” 虽然粮饷不是很充裕,可庆功宴一事必不能少,一支军队要赏罚分明,赏与罚同样重要,打了胜仗没有奖赏,下一次谁还会拼命作战? “好好好!”朱儁也没有推迟。 听闻太守组织庆功宴,宛城内的百姓自发献出家里吃食,一时之间宛城内热闹至极! 于是秦颉也改变了规矩,庆功宴不在太守府进行,而放在街面上进行,打了胜仗,汉军与宛城民众皆是心情大好,军民之间其乐融融。 次日一早,朱儁便带着大军启程返回洛阳,百姓们也自发的起来相送,被黄巾统治的半年里,宛城百姓可谓是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不少家中女子受到奸、淫,户户都受过黄巾抢掠,如今他们是打心眼儿里感激汉军。 朱儁率大军走后,秦颉也开始履行起了他南阳太守的职务,开始着手宛城的重建与生产事宜。 大军由宛城北面而出,经西鄂、鲁阳,绕过鲁山,从广成关直入洛阳。 广成关乃是洛阳八关之一,看见朱儁时还以为有人打上门来了,凑近看才看到是朱儁,知道朱儁已平定南阳黄巾,急忙遣人快马入洛阳,向天子禀明情况。 刘宏最近又过上了享乐帝王的生活,之前朱儁报攻破宛城他便不再担心战事,何皇后多日未得宠爱,见了刘宏自然是变着花样的伺候,与刘宏每日在西园厮混。 刘宏自然很开心,每日醉心于西园,连奏章都交给张让、赵忠处理,有大事或是拿不准时再找自己。 第五十五章 朱儁受封 赵忠在接到广成关前来报喜的讯息,心里恨得直痒痒,可也不敢怠慢,强忍着不快将消息带入西园。 “陛下!陛下!大喜!”赵忠高呼奔走入西园,却不想坏了刘宏的好事,此刻刘宏与何皇后正你侬我侬,丝毫没有搭理赵忠的意思,赵忠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还好何皇后出声道:“陛下,先听听喜讯嘛!” 按理说何家是外戚一系,应该和宦官党势如水火才对,可何皇后此时却帮赵忠解围。 平日里张让、赵忠频频向何皇后献宝、献财,还有何皇后的另一位兄长何苗,此二人早已被宦官打通关节,并不像何进一样同宦官斗得你死我活,反而是认为可以与宦官共存。 刘宏听何皇后说话了,给了何皇后的一个面子,看向赵忠,“什么喜讯?” “陛下,广成关来人报,右中郎将朱儁已剿灭南阳黄巾,现大军已回广成关!” 刘宏激动得站起来,“好好好!让朱儁快些回来!哈哈哈哈!通知百官,通知百姓!” “喏!”赵忠赶紧下去执行,只是心中的不快愈发浓烈,明明事情已经有了转机,只要再拖上几月,大事就能成!可没想到南阳黄巾半年都守过来了,偏偏在如此紧要关头失守! 在赵忠的奔走之下,各层级官员层层向下通知,很快洛阳城内便是一片欢快的气氛!百姓纷纷在街面上庆祝,官员们也是互相宴请饮酒作乐。 袁府内。 “叔父!朱儁已攻破宛城,现已回师广成关!”袁绍在大将军府一接到消息便赶回袁府分享这一消息。 袁隗端着茶碗的手一顿,脸上明显兴奋了一下,随后又消逝,“好!很好,如此一来,只要待北面战事结束,我也不用再装神弄鬼了!” 袁绍也感到高兴,袁隗只要能够复出,那他的重要性以及地位也会提高,仕途也会平坦许多。 朱儁接到消息后带上孙坚、张超等人直赴洛阳。 时间已是九月,今日的朝会还未开始,殿前却是有些喧闹,百官都争相和朱儁打着招呼,甚至可以说有些巴结之意。 朱儁当初寒门出身,交趾镇压叛乱有功调入洛阳,可以说是门可罗雀,几乎没什么人与之往来,偶尔会有卢植这样不结群党的清流拜访。 同样炙手可热的还有张超与孙坚,朱儁也算是活了半辈子了,看清洛阳这些人情往来之事,此刻也是一一回应,张超出身大族,对结党营私这种事自小便见惯了,也是一一回应。 唯有孙坚有些不同,性子略直,碰上声名不大好或是不对胃口的官员便置之不理,只与相熟之人或是自己看得上的人相交谈。 很快刘宏也来到了朝堂,众人皆是收声。 坐在上位的刘宏此刻看着殿下的朱儁,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对朱儁他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全然忘了自己曾两次想要撤换朱儁一事。 “朱儁!你可真是我大汉强将!此番扫平三郡,你当居首功!”刘宏的声音传遍朝堂。 这评价非常之高,在百官看来天子的意思就等同于把朱儁列作东汉的卫、霍之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百官尽皆俯首拜道。 “哈哈哈哈!”刘宏大笑不止,“朱儁上前听封!” “臣在!”朱儁出列道。 “朱儁讨伐黄巾,平定三郡之地,今封西乡侯!镇贼中郎将!手下兵马维持不变,屯驻河内一带!” “多谢陛下!” 朱儁原本是有爵位在身的,当初交趾镇压叛乱得了个亭侯,如今一跃成为乡侯,还继续统领军队,实打实的实权人物,也代表了刘宏对他的信任。 “孙坚、张超,你二人跟随朱儁讨贼有功,以后便继续在朱儁军中任职,听候调遣。” “喏!” 张超和孙坚二人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天子对他二人几乎是没有封赏,只是保留了军权与职位。 朝会很快结束,朱儁立马成了主角,不停的有人上前道喜,而张超、孙坚则有些落寞,刚才殿上并未获得封赏,百官自然也不会再去在意两个小角色。 殿上,曹操也目睹了这一切,当初汝南黄巾剿灭之后他便被刘宏召回了洛阳,不过他与孙坚性子不太合,也没上前交谈,只是邀请了张超同行。 消息又从洛阳发往北方,待追上皇甫嵩时已到魏郡边境,时间已是九月中旬。 皇甫嵩接到消息之后也发自内心的为朱儁开心,之前两人并肩作战,早已引为至交好友,此刻看好友功成名就,当然开心。 不过此信之下还有一封信件,拆开之后却是令皇甫嵩大惊,转而将信件递给了刘靖。 “废除安平国,处死安平王?”这封信令刘靖心中不太自在,同样是汉室宗亲王,兔死狐悲。 安平国在巨鹿郡东侧,两郡相邻,当初黄巾初起之时,安平王刘续被黄巾掳走,后安平国以凑足钱财、粮食将其赎回。 刘宏想着为他恢复封国,于是在朝会时提出此时,结果遭到了议郎李燮的强烈反对。 李燮认为刘续身为大汉藩王,不仅没有做到一个藩王应该有的责任,反而被黄巾掳走,实在是有辱朝廷声名! 但天下真正的宗室血亲实在是太少了,又因为当年听信了宦官挑唆灭门渤海王一事,刘宏心中始终有些疙瘩没解开,对宗室之人有些愧疚感。 便否决了议郎李燮的谏议,为刘续恢复了安平国,李燮还想进谏,刘宏不胜其烦,一气之下就将他发配到了左校去做苦役。 信件上并未实指刘续犯了何事,只说了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刘靖有些拿不准刘宏的心思,有时好像很宽容宗亲,有时又好像以莫须有的罪名捕杀,如此反复无常不由得令他担心起了自己的安危。 “哎”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长叹,这更坚定了刘靖想要自立的心意,一定要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 皇甫嵩也只是拍了拍刘靖的肩膀没有说话,这是刘姓的家事,绝非他皇甫嵩可以议论的。 几日后,大军感到了魏郡边境,与广宗城遥遥相对。 这么些时日以来,张角并非没有动静,他组织手下将士、民众加固了广宗城墙,在城外构筑了不少工事。 皇甫嵩看着高大的广宗城墙,以及外部的防御工事,心中才明白卢植为何选择围而不攻! 要想攻下广宗,城中还有数万黄巾贼寇,没有三五万精兵强将怕是很难拿下。 广宗城内,黄巾的一名核心教众向着张角汇报道:“大贤良师,城外又来了一支汉军,看上去有近两万人马! 此刻的张角躺在床上,面容晦涩枯槁,双眼暗淡无光,呼吸看上去有些急促。 “咳咳咳!”连声咳嗽听得令人有些揪心,卧在床上的身子剧烈震颤着,好像已经承受不起这咳嗽的力度。 两只同样有些枯槁的手强撑着身子半坐起,“不要惊慌广宗城他们破不了只需静待天时。” 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看得那核心教众心中满是哀伤,“大贤良师,你快歇下吧!我一定按您说的去做!” 张角点了点头再次躺回床榻之上。 半夜,张角撒手人寰,静悄悄的,唯有一直守候身旁的核心教众知道此事,他不敢声张,他怕消息扩散开,引起军中动荡。 如今强敌在外,此消息一出,必引动汉军大举攻城。 将张角住所封锁之后,他叫来几名教众,遣往广平以张角的名义秘密通知张梁前来议事。 张梁星夜兼程,一天时间从广平赶至广宗。 到了之后面对的却是一具冰凉的尸体,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他们三兄弟算起来也有三月未曾见面,各自守备一方,听从张角的命令以待天时。 没曾想,竟天人永隔! “大哥!”张梁在张角床榻前哭叫。 核心教众赶紧捂住他的嘴,“人公将军!如今广宗城外有大量汉军,不宜将大贤良师的消息传开啊!” 张梁听了也是收声,闭上眼暗自神伤。 沉默了好半晌,张梁才恢复过来,下令将张角的尸体秘密埋葬,他则代替张角镇守广宗城! 皇甫嵩与刘靖驻扎几日,未曾有破敌法门,最终选了个最为原始的方式,骂街! 汉军每日派出小股骑兵至广宗城下破口大骂,怎么难听怎么骂,只要骂得黄巾军出城迎战,便算成功。 “狗、娘养的蛾贼!身为大汉子民,起兵反汉,目无天子,不忠不义!” “蛾贼!尔等天地不容!” “只会当缩头乌龟!既起兵反叛,为何不敢出城一战?” 叫骂声此起彼伏!城下一众人马骂得是口干舌燥,可城楼上丝毫没有动静,好似没听见一般。 “人公将军,汉军又来底下叫骂了。”一名黄巾正向张梁汇报情况。 “不用管,他们有力气就让他们骂吧!吩咐下去,所有人就当没有听见,不许出城!” 第五十六章 两军阵战 “皇甫将军!我们歹话都骂尽了,这蛾贼别说出城了,连个应声的都没有!”一名骑兵拎着水袋灌了一大口水后说道。 “是啊,城楼上就像一堆草人似的,半点动静都没有。”另一人也附和道。 此刻大营中只有皇甫嵩、傅燮、刘靖、程昱在,皇甫嵩听了脸上表情有些凝重,广宗城外土墙壁垒犬牙交错,不利于大军展开攻城战。 如今骂阵也未取得效果,一时之间真有点无计可施的感觉。 “程叔,你可有办法?”刘靖向身旁的程昱询问道。 程昱闻言起身,“皇甫将军,骂阵确是最好的办法,只是讲究怎么骂!” “你说说该如何骂?” “蛾贼之所以能够聚众作乱,皆因一人。”程昱讲道,“张角!只要骂阵之时大骂张角,蛾贼心中必不能忍,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出城。” “此计听上去确实可行。”经程昱这一说,皇甫嵩也想通了其中关键之处。 次日,一小股汉军又来到广宗城下骂阵,不过言语之中全是大骂张角。 “人公将军!汉军又来骂阵了。” “我不是说了不用管吗?”张梁有些不悦。 “可是他们今日骂的是大贤良师!”核心教众言语之中也有些压不住怒气,在巨鹿郡的黄巾无一不是崇拜张角的狂热分子。 他们可以接受自己受辱,绝不可以接受大贤良师受辱,尤其他是知道大贤良师已经逝去的人,心中更加无法容忍。 张梁同样怒不可遏,面前小桌被他一脚踢飞,“岂有此理!兄长已经仙逝,汉军竟还来辱骂!跟我上城楼!” 登上城楼一看一听,果然!城下汉军轮番变着花样骂张角,再看周围守城将士,个个面带怒容,恨不得冲出城去食汉军之肉,饮汉军之血! “城下汉军听着!回去报与你家主帅!摆好阵势战一场!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本事!”张梁大声冲着城下怒吼道。 汉军一听,大喜过望,心中想着,皇甫将军这办法真管用。 张梁下令之后便下城楼召集军士,核心教众也未阻拦他,黄巾军在汉军的骂阵之中已是上下一心,全然不管什么守城不出的命令。 “好!”皇甫嵩接到回报也是大喜,两军野战他还真没怕过,“南容、世子,迅速整军,列好军阵,待黄巾出城一战!” “喏!” 城内城外都是军鼓响动,伴随的还有脚步移动之声。 皇甫嵩向身旁傅燮道:“此战张梁必败!” 看着自信满满的皇甫嵩,傅燮也有些好奇,还没开始打,怎就料定贼寇必败? “皇甫将军为何如此肯定?” “此战,我军远道而来,贼寇据城久矣,张梁为主,我为客!”皇甫嵩分析起了战略局势,一股指点江山的气息萌发而出。 “为主者,当是保城备险,集人聚谷,使客者挑战不得,转输不至。静待其疲敝之时而击之!此为上上之策!” “如今张梁贸然出击,自断优势,已是下下之策!由此可知,张梁必败!” 此时广宗城内,张梁已将大军召集完毕,口中竟说出与皇甫嵩一般无二的话语。 “此战汉军必败!” 核心教众不能理解张梁为何断言,“人公将军为何如此肯定?” 张梁亦是自信开口,“须知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是谓行无行,攘无臂,扔无敌,执无兵州。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 “我等守城多日,受汉军唾骂而未曾还击,今日又辱骂我兄长,军中上下必是一片悲愤交加之情,哀兵必胜!且我众敌寡,汉军必败!” 张氏三兄弟并非其他黄巾渠帅那般不识字、不明义、不通理,三人皆非泛泛之辈,此时张梁的军略显然不低。 核心教众听得不是很明白,可看着张梁胸有成竹的样子同样也是自信心暴涨! 广宗城城门大开,张梁领着一众黄巾出城,待尽数出城后看去乌泱泱一大片,少说也有三万多人,总成十二大方列于前,张梁位居中央。 汉军也早已摆开阵势,军阵铺得极其开阔,从天空俯瞰,像是一个加粗线条得“v”字。 皇甫嵩战意高昂,列出了一个雁行阵,想以强烈攻势击溃贼寇。 前军居于大阵最前列,中间以骑兵为主,两侧则是重甲步卒护卫,傅燮身为皇甫嵩军中先锋大将,此刻自然是在前统领前军。 后军居于前军之后,因军中骑兵不足,后军中几乎都是步卒,弓箭手也集中于此列。 中心之处则是皇甫嵩亲自率领的中军以及旗鼓吏等,尾处还有一支后备之军。 张梁也看得清楚,他在城中便已有了打算,对于城外汉军的将领他了解不多,拿不准此人本事如何,索性便以圆阵为主,可应万法! 当初西汉李广与主军走失,路遇匈奴主军,在兵力悬殊之下,以圆阵对敌,愣是与匈奴主力周旋了三天三夜才落败。 张梁虽然愤怒,可并未被愤怒冲昏头脑,汉军有骑兵部队,若是真摆开了阵势与其对攻,定然落败。 张梁示意身旁旗鼓吏,军鼓敲击,传出“咚咚!”两声,黄色旗帜在手中挥舞流转。 见得旗帜、听闻鼓声的黄巾全部动了起来,十二大方块,其中四块涌向中央将张梁拱卫在其中,其余八大方块首尾相连,形成一个圆阵,看上去密不透风。 几万人的共同动作令汉军几位将领也是啧啧称奇! “真没想到此人竟能将黄巾训练到如此地步,比一般未经战的朝廷军队都要强上几分!”皇甫嵩看着黄巾演变军阵叹道。 巨鹿的黄巾明显比豫州黄巾强上太多,豫州黄巾可以说是毫无军纪,你可以将之视作几万流民,可眼前的黄巾必须要当作真正的军队来对待。 张梁手下的黄巾与皇甫嵩手下的汉军,差的也不过是一副甲胄,别的没什么不同。 两军阵列皆已摆好,皇甫嵩和张梁虽隔得太远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可两人皆能感觉到对方传来的战意! 几乎是同一时刻!汉军与黄巾军的鼓声三动! “杀!杀!杀!”两边军士尽皆大喊着冲向对方! 傅燮一马当先,率领着前军压上!,圆阵行动较为缓慢,看上去与雁行阵截然相反。 刘靖身在后军,大声喝令着,“齐射!” 弓箭手在军中都是精锐之士,行进间射击自然是能够完成的,雁行阵在向着圆阵接近的过程中,发出无尽箭矢落往圆阵。 “注意格挡箭矢!”张梁高呼! 黄巾军中盾牌数量太少,不够武装,此刻只能各凭本事抵挡箭矢。 可黄巾军面对箭矢带来的生命威胁时没有任何一个人往后退,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为大贤良师而战斗的劲头! 雁行阵的前军以骑兵为主,很快便与圆阵相接,汉军只进行了三轮齐射,两军相接后自然不能再以箭矢为主,容易误伤己方将士。 傅燮率领的骑兵很轻松的冲开了圆阵的外层,可圆阵密密麻麻的尽是人,突破了一层还有下一层,骑兵的步伐一旦停下,迎接他们的便只有死亡。 阵法是大的统筹方向,两军相接之后还要根据所在部的主将进行一些变化。 傅燮在冲杀不进之后也意识到并不是办法,急忙高喊:“停止冲阵,转向两翼骑射游杀!” 在傅燮下达命令之前已有几十名骑兵在被圆阵抵挡下脚步之后被杀身亡,此刻所有的骑兵开始转移进攻方向,由正面转至两侧,以机动性骑射为主,属于轻骑兵的标准打法。 两方都是上万人作战,一个瞬间死伤几十人太过正常。 两军距离并不太远,在骑兵转向两侧之后,刘靖带领着后军杀上,与圆阵接触在一起。 雁行阵铺得很开,两军相接有种要包围圆阵得感觉,可三万人的圆阵铺得也不小,雁行阵就好像一个小孩的手掌想要包裹大人的拳头,总是差一点。 程昱与皇甫嵩坐镇中军之中观察着战场情形,并不是很乐观。 原本皇甫嵩也认为击溃黄巾应是手到擒来,没曾想张梁的军略竟然不低,一个个黄巾除了没有甲胄,军事素养与汉军一般无二。 如果此人能够效忠大汉,那该多好! 居于前线的刘靖此刻也是有些麻木,身边不断的有人倒下,又有后来之人补上,黄巾军亦同,圆阵层层叠叠令人数不清里面究竟藏了多少人。 杀倒一个,就会有新的黄巾贼寇补上,杀倒十个,就会有十名黄巾补上,给人一种杀不完的感觉。 黄巾军的圆阵运行得十分流畅,一看便知操练多时。 圆阵利守,在汉军的攻伐之下黄巾倒下了不少人,可倒下的这点人对于三万大军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大战的进行远没有一开始想得那般顺畅。 居于前线的傅燮心中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乐观,也许皇甫将军的预想出了偏差! 第五十七章 傅燮战张梁 随着前军的散开,后军压上,雁行阵的阵形已经有些破碎之感,勉强维持着,可因为两军相接后弓箭手的作用大大降低,汉军已然没有太多优势可言。 张梁居于圆阵中央,对于局势尽收眼底,黄巾军的圆阵阵形一丝未乱。 黄旗再度挥展,两声鼓鸣传出。 黄巾军的圆阵再度流转起来,正面竟打开了一处缺口。 “快!杀进去!兄弟们!”一名基层军官顺着带着手下之人往里面涌去。 缺口过于狭窄,汉军进入后努力向两端扩散,想要撑开这道缺口,好让更多的将士杀进来,到时圆阵便不能再维持,不攻自破! 可两边的黄巾数量多出太多,汉军一旦进入缺口处,不出片刻便被绞杀殆尽!偶有部分突入则被圆阵内层中军夹击而亡。 在放入了不少汉军之后圆阵再次聚拢,缺口也不复存在,那部分进入的汉军则被驱赶至内层慢慢吞并。 形势如同钝刀割肉,如此下去,汉军必败无疑! 刘靖率领后军步卒战于前,目睹了这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是却无计可施,如今黄巾人数众多,若不入阵缺,破不了阵! 若入了阵缺无力破阵,只会消耗己方有生力量。 两军互相拼杀,待内层汉军被尽数消化之后,黄旗、鼓声再度传来。 刘靖一听心道不好!疾呼道:“不许入阵!所有人不许入阵!” 可惜声音传来还是太慢了,已有一部分军士入了圆阵,这小股部队自然没有本事破开圆阵,汉军损失了这股人马看上去也无伤大雅。 这就是钝刀割肉的恐怖之处,一点点的侵吞蚕食,等你发现之时颓势已不可挽救! 傅燮也发现了张梁居于中军不断发号施令,张梁骑着马,要高出普通军士不少,当下张弓搭箭射向张梁! “咻!” 张梁正在做着指挥,感到一股凉意从侧面而来,使其面皮发麻,还未转头先将手中长刀一挥,凭借自身反应挡下了这一箭! 中军离大阵外围的距离可是不远,并非其他汉军不懂得射杀敌军主帅的道理,而是距离太远射不到。 张梁转头一看,正对上傅燮的眼神,“好臂力!” 赞叹一声后,身旁旗鼓吏再度擂鼓挥旗,不过这次挥的乃是红色旗帜,圆阵当下分出一条两人宽的路径,张梁跃马而出,直冲向傅燮方向。 “来得好!”傅燮也是大呼一声!毕竟汉军已处下风,只要自己能够击败张梁,此战必然获胜! 刘靖奋战之中也观察到敌军主帅的移动,看向移动的方向,显然是冲着自己的师兄傅燮去的。 之前一直在统率大军、排兵布阵,没能分出心神观察张梁的属性,此刻见他冲自己师兄去刘靖赶紧调出系统查看。 【姓名】张梁 【年龄】31 【统率】78 【武力】80 【智力】70 【政治】53 【魅力】82 【特性】幻术(发动后麾下军士暂时忘记疲惫、伤痛,发挥巅峰战力,段时间后会变得更虚弱) 使役(善于组织所在地百姓解决己方部队后勤问题) 医术(所在地不会流行瘟疫,伤员恢复速度加快) 【羁绊】张角、张宝 一看之下刘靖心道不好,急忙勒马脱离战场往傅燮那边赶去,以傅燮的【武力】肯定不是张梁的对手,若是师兄被斩那此战必败! 张梁转瞬便冲到傅燮近前,傅燮不敢大意,他知道此番阵斩敌将能给汉军带来多大的士气提升,于是率先出手。 两马头部交汇至同一水平线!傅燮一式撩刀从底而起,刀身伴着风声呼啸而至! 撩刀主打一个阴狠之劲,由底下钻出,似伏龙出水,打个出其不意! 张梁显然没料到竟有人会在第一式起撩刀,不过反应很快,原本单提刀顺势一盘挡下此刀,还好够及时,傅燮此刀明显是想人马俱斩! 张梁在其刀身快要接触到马头之时及时挡下! 一式挡下傅燮还有后手,刀身下垂,提起刀尾上举,看上去像是“献钻压枪”,可那刀尾铜鐏竟横平直直向着张梁心窝扎来! “有几分本事!”张梁冷冷出声。 傅燮连续两招可谓是精妙绝伦,都打出了出其不意的效果,若非自己【武力】高于他,哪怕是与他持平,怕也是难以招架,甚至饮恨当场。 习练大刀之人,最紧要的便是学会如何与长矛、长枪做拼斗,张梁对于此道自然也是极为精通! 眼下傅燮铜鐏扎来,其形有如长矛。 张梁将长刀上扬,以刀背击于傅燮铜鐏,将傅燮打得仰退卸力,攻势化解。 一连两招,傅燮感觉出眼前之人【武力】明显高出自己一个台阶。 未等他多想,张梁扬起的大刀又横直进取,破风之声尚未传来,刀口已摆至自己颈侧。 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脑门冷汗直冒,傅燮本就仰退卸力,这下直接仰倒于马背之上,看着大刀在自己面前横扫而过,心中闪过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快,可张梁更快!大刀横扫至半刀身陡然立起,刀口朝下正对傅燮就要下劈,此刀傅燮避无可避,人避得了此刀,可马避不了! 长刀提至胸口处,以刀杆挡下这一刀,由于张梁求快,引刀空间不大,这一刀的力道算不上多大。 两人相持,张梁逐步加力,将长刀往下压,看着刀口离自己越来越近,傅燮心中急迫却是无力抗衡! “贼将休狂!吃我一槊!” 一声大喝在张梁与傅燮耳边响起!张梁眉头一皱,傅燮却是大呼出声:“师弟!” 赶来者正是刘靖,若他再晚来几分,怕是傅燮已命丧黄泉! 刘靖双腿夹马,手中马槊高举,右手居前握槊,左手在后,槊杆高举过头,槊锋斜指向下,此招如同夜叉探海! 槊锋所指并非张梁,而是其座下马腹。 刺张梁说不定会被其闪避,刺其马可逼其还击,自然能解傅燮之危! “好小子!好算计!”张梁武艺高强,自然懂刘靖此招意欲何为,无奈之下只得放掉傅燮,回刀挡下刘靖这一刺。 刘靖见张梁回刀,赶紧收槊,他是万万不敢与张梁兵刃撞击的,他【武力】值不过60,张梁【武力】值足足有80。 即便是兵刃对碰,他刘靖也抗不下。 张梁一看刘靖不与他对碰,不禁说了一句,“好滑头的小子!” 两人这一耽搁,傅燮已起身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准备与刘靖联手形成二打一! 主帅出走后,黄巾的攻势不如之前运转的那么流畅,与汉军基本上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纯粹消耗双方的有生力量。 “阁下好武艺啊!”刘靖与傅燮和张梁形成对峙之势。 “看你们的样子是准备二打一?”张梁看了看两人,他对单挑二人并不抱有太大胜算,傅燮武艺不低,后面那小子又极其滑头,搞不好会把自己困在这儿。 大军在出城之前已施过二哥所传术法,此刻虽悍不畏死,锐不可当,可久了之后将士便会疲敝,若自己在此地耗费大量时间,那太不值当了。 “还望不要怪罪小子,实在是阁下武艺太过高强。”刘靖笑着道。 “不要脸!”张梁看着刘靖那笑容,厌恶至极,竟将这般不要面皮的话说得理直气壮。 语罢,竟先声夺人,手中大刀直向刘靖而去。 刘靖自然不敢与其碰撞,勒马躲闪,不等另一边傅燮出刀,张梁趁着刘靖躲闪夺路往大军方向回逃。 圆阵分出道路,张梁则顺利返回中军。 “师弟,还好你来的及时!”看着张梁逃走,傅燮说道。 “师兄,你我之间何必多言,现在还是先向皇甫将军禀明情况吧!” 皇甫嵩身在中军,对最前沿的具体情况并不能全部获知,只是知道己方暂处于下风。 “好!”傅燮回应道,两人策马向皇甫嵩处赶去。 看着二人赶回,皇甫嵩问道:“前方情况如何?” “皇甫将军,叛军悍不畏死!张梁在中军组织圆阵分割蚕食我军,我军已显颓势,依此情况再战下去,怕是不利于我军。”刘靖一直在最前方与敌军作正面接触,对于情况也是最清楚的。 皇甫嵩显得有些犹豫,若此时撤军,那已战死的将士如何算?且撤军之下敌军若猛打猛进,弄不好自己会一战而溃! 看着皇甫嵩略显犹豫,刘靖决定将情况说明,刚才他在查看张梁的面板时发现了他有一个【幻术】特性,再看今日黄巾那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气魄,绝对是张梁使用【幻术】的结果。 大战至此,已经度过快一个时辰了,两军死伤的将士堆起来都能垒成一座小山,虽不知【幻术】究竟能够持续多久,可想来也应该差不多了。 【幻术】之后黄巾有一段疲敝时间,可一直战下去,汉军士气拉低,黄巾士气高涨,就算是黄巾疲敝也不见得能稳赢,不如撤军之后再出击,在黄巾疲敝时间中打他个措手不及! 第五十八章 皇甫嵩夜破张梁 “我曾听坊间传言张氏三兄弟得仙人所授法门,施展起来可令人不饥不饿,不疲不困,无视伤痛,不惧生死!”刘靖说道:“观今日黄巾之勇猛,必是张梁施展妖术而为。” “竟有此等妖术?”皇甫嵩听闻后也大吃一惊,难不成世上真有神仙? “传闻中此术有一弱点,会透支人的精力,结束之后会使人疲乏至极!” 皇甫嵩明白了刘靖想表达的意思,当下不再犹豫,指挥身旁旗鼓吏,顿时,汉军中金鼓齐鸣! 金鼓齐鸣乃是保持阵形撤退之意,刘靖与傅燮也折身返回前方统率大军后撤。 “人公将军,怎么办?我们还追击吗?”核心教众问道。 汉军的行动速度很快,听得金鼓齐鸣之声,瞬间往回靠拢,再度形成雁行大阵并井然有序的缓步后撤,后撤吉安还抵挡着黄巾的刀剑,一点没有慌乱。 张梁也盘算着时间,心想【幻术】马上要过了,到时再打起来就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今日已挫去汉军锐气,只要今夜休整一夜,将士们恢复活力,明日再战定能重创汉军。 思虑及此,张梁回道:“不必追了,就地扎下营寨,命将士们好好休整,明日与汉军再战!” 没有追兵,汉军有序撤离战场,而黄巾军则就地扎营,背靠广宗城。 回到大营后汉军开始清点人数。 “皇甫将军,已清点完毕,此战我军折损两千余人。”傅燮安顿好大军一切事宜后向皇甫禀报道。 “两千余人”皇甫嵩念叨着沉默了会,这么会儿时间就折损了两千余人,特别是有一段时间张梁还和傅燮单挑去了,若真打下去,今天估计得折损过半。 到时就算汉军军事素养再高也免不了溃逃的下场,他皇甫嵩多半也会交代在这广宗城。 “皇甫将军,不必多想,这代价贼寇早晚要偿还。”刘靖出言道,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趁机奇袭黄巾。 “说得在理,傅燮,早些造饭,令将士们赶快休整,今夜我们要蛾贼血债血偿!” 程昱也在一旁点头,不得不说原本并不看好刘靖,可一路来发现刘靖各方面都还不错,且在战场上能够做到静而思之,更何况是实打实的汉室宗亲,自己跟了他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大不了等上一段时间,如今的天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国不将国!自己几十年都过来了,再等上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到时天下失去掌控,刘靖未必不能异军突起! “喏!”傅燮赶紧领命下去,大战之前是需要提前做准备的,他得嘱咐下去让将士们都知晓计划。 夜色降临,虽然有刘靖所说,但毕竟是坊间传闻,战场之上一切都得小心谨慎才行。 皇甫嵩、傅燮、刘靖、程昱几人悄然接近黄巾军营寨,观察着黄巾的具体情况。 果不其然岗哨士兵看上去精神状态都很差劲,有的甚至左右打量见没人后便蹲下休息了起来,还有的站着头颅却一点一点的,明显在打盹。 “果然不出世子所料。”皇甫嵩轻声说道,看着那一个个贼寇,他心中在大笑,真是天助我也!若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攻不破黄巾,那真是他皇甫嵩无能的表现! “回去急速整军,以骑兵为首列锋矢阵冲破贼军大营!务必要将贼首斩杀!”皇甫嵩说道,四人赶紧踏上返回军营的路。 黄巾大营之中,张梁也是疲乏得不行,施展【幻术】对他的精神也是极大的消耗,他在巡过大营之后便准备休息。 殊不知巡视之时,黄巾军士皆是强打精神装样子给他看的,他一走黄巾军士便不胜疲乏偷起懒来。 如此机会并不多见,皇甫嵩一切从速,军队已经悄声摸近,对面火光照耀下的黄巾岗哨一个个困得不行,有的蹲着,有的站着,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远方的夜色之下汉军的身影。 “咚咚咚!” 夜色沉浸之下,一阵鼓声传来,在天地之间显得突兀极了! 无论是蹲着、站着打盹的黄巾通通被惊醒,举目四望,很快就发现了汉军的骑兵正在朝着他们冲锋而来。 “敌袭!敌袭!” 霎时间,警戒之声在大营四处响起。 张梁刚睡下便被惊醒,鼓声刚一传来他便心道不好,今日他自以为汉军已被他打怕,心中想的全是明日再战之事,选择了就地扎营,而没有退回城内。 现在鼓声一响,必然是汉军前来夜袭,军中众人皆是已被透支,落败之势不可挽回! 紧随其后的便是此起彼伏的呼喊之声。 张梁火速起身穿戴甲胄,拿起大刀冲出大营。 刚出大营,周遭全是马蹄踏地之声,汉军当头铁骑已呼啸而来!甚至冲得快的已经疾驰而过! 锋矢阵形如箭矢,利于攻伐,主力为骑兵,阵形纵长而狭,以骑兵冲锋之势迅速分割战场,破坏敌人阵形,再由后方步卒进驻向两面撑开。 骑兵很明显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黄巾大营已被铁蹄分割成了两半,傅燮、刘靖各自领一军左右支撑,力求彻底分割战场,令黄巾军令不能行! 张梁看着一片混乱的战场,赶紧牵过战马意图重整旗鼓,可汉军那会给他机会。 自张梁上马之后刘靖便看到了他的身影,张梁前脚刚走,刘靖后脚便上前用火把烧了张梁营帐,砍断大旗。 口中大喊道:“贼将张梁已死!贼将张梁已死!” 夜色之下谁能看得清?更何况阵形完全被分割混乱至极,各处都是人声。 汉军听了士气高涨,纷纷喊着:“杀!杀!杀!” 离张梁较远的黄巾不明就里,以为张梁真已被敌军斩杀,慌乱抵抗,甚至落荒而逃! 张梁也大呼不好,回头看到自己营帐已着火,以及汉军们高涨的士气,当即大呼:“张梁在此!张梁在此!” 可声音却传不出去,汉军的口号喊得太响了!一个人的声音如何与上万人抗衡! 张梁气急败坏,手中大刀连砍下身边几名汉军!可是仅凭他一人,根本无法阻挡黄巾的颓败之势。 核心教众不知何时也摸到了张梁身侧,惊叫道:“人公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梁见是他,怒喝道:“旗鼓吏呢?旗鼓吏都死儿去了?” “人公将军!现在哪儿还找得到旗鼓吏啊!都只顾着逃命了!”核心教众回道。 张梁听完怒不可遏!咬牙切齿说出一声,“回广宗城!” 话音刚落,只见漫天箭矢向广宗城方向落去,坐镇后方的皇甫嵩早就料到黄巾的第一选择肯定是退回广宗城,若真让他们回去,接下来肯定又是持久战。 于是组织了弓箭手在后方向广宗城位置射出箭矢,这样既能避免误伤己方军士,又能阻断黄巾回撤之路。 第一时间往广宗城后撤的黄巾被箭矢射中,纷纷殒命当场,一部分未被箭矢射中的却也不敢再向着广宗城逃窜。 “人公将军,广宗城回不去了!”核心教众说道,此刻混乱局势,回撤无路,孤立无援,种种情况叠加之下一种绝望的心理传来。 张梁回头恨恨的看向汉军中军方向,他知道皇甫嵩就在那儿!可遍地的汉军,凭自己个人武力是杀不过去的! “去广平!”张梁迅速下了决定,广平还有他的旧部,到了广平就能够解围。 张梁当先纵马朝着西面飞奔,核心教众紧随其后,身边一众黄巾自然认得出那是张梁赶紧跟上步伐。 这一逃窜也带动了大批黄巾,他们虽然不明白具体什么情况,可看着一大批兄弟跟着往那个方向跑,自然而然的也就加入其中。 上万的黄巾向西面溃退。 皇甫嵩坐镇中军,对前方战场的动向看得一清二楚,吐出一字:“追!” 身旁战鼓擂得更近紧迫起来,这是催促进攻的鼓声。 汉军们听了高喊着,“追杀贼寇!” “追杀贼寇!” 声势极其浩大,大军也紧跟在黄巾军的后方追赶。 骑兵部队转至两侧或骑射、或游杀那些落单的黄巾。 刘靖与傅燮则更为大胆,两人带领着小队骑兵在黄巾军溃逃部队的尾部不断穿插,每次都能截下一部分黄巾,而后方追赶的汉军自然一拥而上将其围杀。 两军都完全没有了阵形,全凭本能、士气打仗。 黄巾身为溃逃一方几乎是全无还手之力,跑得快的尚还有命,跑得慢的就等着被长矛捅出几个窟窿吧! 白日里施展过【幻术】,黄巾夜间又没得到休息,体力等大不如前,每跑出一段路程后就有一部分黄巾跟不上步伐被汉军赶上。 也正是汉军围杀这些黄巾之时又给前方溃逃的黄巾一些喘息时间,两方军士就这样一追一逃愣是到了鸡鸣时分。 汉军追着追着发现前方的黄巾军竟不逃了,仔细一看原来是到了漳水之滨,此处是广宗、广平两城间的必经之路! 现在想要渡河肯定不行了,汉军就在身后不远,到时人在江上,汉军齐发箭矢,避无可避,一个个都得变成豪猪! 第五十九章 张梁身死,广宗城破 黄巾军一个个转过身来看着后方不远的汉军,脸上满是惊恐,本就疲乏不堪,逃到此处已是筋疲力尽。 等着他们的好像唯有死亡。 张梁见手下将士一个个哭丧着脸,仿佛已死在汉军刀剑之下,不由大喝:“大丈夫死则死已!哭哭啼啼算什么事!” 一番话并没能止住绝望的情绪在黄巾军中蔓延。 汉军很快便在黄巾军对面停下,列好军阵。 “张梁,你无路可逃了吧!”皇甫嵩看着河岸边的黄巾军朗声道。 “哼!若非你使出卑鄙手段,今日死的只会是你!”张梁愤怒道,对现在的结果他很不满,对皇甫嵩的夜袭行径也很恼火。 “哈哈哈哈!”皇甫嵩却是大笑,“你也算是懂军略之人,岂不闻兵者,诡道也?” 张梁只是冷哼一声说不出别的反驳话语。 他想组织手下再突围一次,可是现在黄巾军哪里还有半分能打仗的样子,恨铁不成钢! 张梁没了其他法子,自己一人跃马而出,直奔皇甫嵩所在位置而来! “好气魄!若非起兵反汉,也能算是一位英雄好汉!”皇甫嵩赞叹一句,“弓箭手齐射!” 整齐排列的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张梁见了丝毫没有退却之意,手中大刀还有干涸的血迹,晨光映在刀面,一缕缕凶光反射。 “放箭!”皇甫嵩一声令下,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上千人对着张梁一人齐射,即便他是项羽再世,也不可能生还。 张梁长刀挡下几支箭矢,但更多的箭矢射中他的身体或是座下马匹。 “停!” 弓箭手停下动作,此刻张梁亦从马背上倒地,身上插满了箭矢,面目全非,座下马匹也被活活射死。 “人公将军!”核心教众痛呼! 张梁这一死黄巾更没斗志了,都在跪地乞降。 “将张梁尸体带回,其余人格杀勿论!”皇甫嵩给河岸边万余黄巾的生命画上了结局。 弓箭手再度齐射,黄巾军应声倒地,还有大批黄巾直直跳入水中,最终却是一个生还的都没有。 张梁部三万余黄巾此战尽皆殒命,贼首人公将军张梁身死。 处理好一切后汉军踏上返程的路,此战只是诛杀了广宗城黄巾主力以及贼首张梁,广宗城并未攻破,还有贼首张角的身影也没见到。 再度回到广宗城外已是黄昏时候,皇甫嵩从之前的情报等来预测此刻广宗城内的黄巾军应该不会超过两万,且多是孱弱之人。 傅燮一人为首骑马直奔广宗城楼下,手中提着张梁的人头,上面被箭矢射出几个血洞,已认不出张梁的模样。 “蛾贼听着,张梁已死,现人头就在我手上!快快开城投降!” 城楼上几名兵士探出头看了一眼,根本看不清,不过昨夜混乱之时就听到人公将军身殒的消息,此刻看着那人头心里已信了七八分。 “怎么办?人公将军都被他们杀了。” “还能怎么办,大军都被拉出去了,剩我们几个老弱病残的能守得住?” “依我看,要不逃吧?” “逃?你往哪儿逃?” “你傻呀!地公将军还在下曲阳呐!我们只要把衣服脱了换成普通百姓的衣服逃到下曲阳把信息告诉地公将军,到时候地公将军会帮人公将军报仇的!” “好好好!现在就走!” 傅燮在城楼下一连喊了几遍,都不见有人答话或是动静。 “皇甫将军,没人回话啊!” “不要着急,兴许城楼上的贼寇还不太信,所有人做好攻城准备,若半个时辰内还无人应声就发动大军攻城!” “喏!” 汉军并没能等上半个时辰,小半个时辰后广宗城的城门便打开了,出来的并非黄巾贼寇,而是穿着寻常衣衫的百姓。 “这是怎么回事?”刘靖有些诧异。 一旁的程昱见了百姓便想通了,“看来贼寇已望风而逃啊!” 众人皆是反应过来,百姓已行至大军前,“这位将军老爷,还请进城吧!太平道的人已经往北面逃了!” “大军进城!” 汉军跟随百姓一同进入广宗城内,与以往攻破城池的景象不同,广宗城内少有破败、萧条之感,百姓依旧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在张角的治理下此地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 只是一些豪绅、富商之家被张角抄掠,寻常百姓皆是过着正常日子。 皇甫嵩也是有些不敢相信,问到百姓:“贼寇未抢掠你等?” “大贤良师哦不,贼人只让我等上交富余粮食,其余一切从旧。”百姓脱口而出大贤良师的称呼,随即又反应过来更改。 不过皇甫嵩已经明白,张角在此地的名声威望已到一个无以复加的程度,若真是让他拖下去,怕是收复了巨鹿郡,也不能再收复巨鹿郡的人心! “张角也逃了?”皇甫嵩想起了最为关键的一点,来到此地后还从未见过张角的身影。 “不知道。”百姓们答着,他们也许久未见张角的身影。 见此,皇甫嵩不再追问,命大军在广宗城扎营休息。 刚扎好营寨不久,便有一人前来求见。 “皇甫将军,有一百姓自称是有贼首张角的消息,前来求见。”傅燮道。 “快叫他进来!”皇甫嵩急忙召见,只要能拿下张角,对黄巾军无疑是一次非常严重的士气打击! 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很快进入大帐之中,一双鼠眼左盯盯,右瞧瞧,看到皇甫嵩之时急忙下跪道:“草民叩见将军。” 皇甫嵩虽然觉得此人有些猥琐,不过此时张角的消息更加重要,“起来说话,你说你有贼人张角的消息?” 那猥琐男子赶紧起身,“是是是!将军,那日我亲眼看到说出来将军您别笑,小人居无定所,偷盗为生,窜进这广宗城后出不去了,只能东躲西藏的生活着,偷点东西渡日。那日正巧碰上一群人抬着个大包裹往出走。” “小的也是好奇,一路跟上去,结果发现他们在城内小山之上隐蔽处立了个墓碑,上面写着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之墓!” 皇甫嵩这下被惊到了,张角竟然已经身亡,“此话可当真?若欺瞒谎报我必将你下狱!” “小的绝不敢欺骗将军,小的可以带将军去看!” “傅燮,带上人马前去查看,消息属实就将张角的棺木抬回来,若不属实就将此人就地格杀!”皇甫嵩说完还瞟了那猥琐男子一眼。 猥琐男子本也是想着能来领点封赏,结果搞得自己小命都危在旦夕,也不敢再提封赏之事。 一行人马快去快回,不多时,傅燮等人抬着一具带着泥土的棺木回到了大营之中。 “皇甫将军,张角的棺木已抬回大营!” “走,去看看!” 两人行至大营中,一具上好的棺木陈列当场。 皇甫嵩看了看便下令:“开棺!” 两旁军士上前撬开棺木,眼下是十月,天气已转秋凉,棺木打开后隐隐约约一股难闻的味道传出。 皇甫嵩与傅燮捂住口鼻上前查看,棺木中躺着一人,面容枯槁,已经有了些许腐烂的意思,身上穿的是紫色内衬,黄色道袍,一手中还握有九节杖。 “看来真是张角!”皇甫嵩说道,棺木用料极好,身上的道袍也是上佳,手中还有法杖,这几样都坐实了棺木中人的身份。 “皇甫将军,如何处置?”傅燮问道。 “割下首级!送回洛阳!”皇甫嵩冷声道。 左右军士此刻都有些懵,尸体也不放过吗? 但皇甫嵩在军中威望甚高,众将士虽觉得有些不妥可也照做起来。 刘靖和程昱也收到消息来到此处,刘靖没去思考皇甫嵩开棺戮首的这一决定,现在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张角那九节杖上。 在棺木打开之时系统便跳出来提醒他,九节杖是个宝物! 【叮!系统发现宝物九节杖!】 “查看!”刘靖紧盯着张角尸体手中握着的九节杖。 【名称】九节杖 【能力】智力5 【故事】张角法器,太平道的象征之物! “智力5,好宝物!”刘靖心中暗想道,随后向皇甫嵩说道:“皇甫将军,小子有一请求!” 皇甫嵩已准备离开此处,听得刘靖说话,又转过身来,“世子何事,但说无妨。” “小子想取这九节杖一用,还望皇甫将军准许。”刘靖抱拳道。 皇甫嵩一听这哪是“一用”啊,分明是看上了九节杖,按理说九节杖也应当一并乘与陛下,但刘靖一路来立功不少,从未提过要求。 没有犹豫多久,皇甫嵩点头道:“世子若喜欢便自取吧!” “谢过皇甫将军!”刘靖赶紧上去取出九节杖。 一旁的程昱也透着浓浓的不解,“世子怎对此物如此上心?” “哈哈哈!程叔你不懂!”刘靖笑着回道。 程昱更不解了,心中想着难不成世子喜爱陪葬之物?都说这皇室宗亲、大家子弟都有些出格之癖好,没想到真是如此。 刘靖也全然不觉自己的举动在程昱心中落了个“变态”的印象。 第六十章 初见刘、关、张 汉军当天将广宗城里里外外搜了一遍,一个黄巾的身影都没有,倒是搜出了广宗城内囤积的粮食、钱财等物。 刘靖左盼右盼等着张角那几本仙书,结果上上下下都搜遍了,愣是没找到。 下曲阳城乃是黄巾屯兵重地,据之前的情报看张宝带领手下部将驻守下曲阳城,城内黄巾贼众超过十万,汉军没有多做耽搁,搜刮完广宗城,大军休整好后便又启程往北面下曲阳城而去。 张角的首级和攻破广宗的战报快马加鞭送入洛阳,原本就在西园的刘宏接到情报后大加赞赏道:“有皇甫嵩、朱儁二位良将,朕可高枕无忧!” 随后便同何皇后继续着没羞没臊的快乐时光,此话从宫内传出,百官皆是震惊,当初卢植在冀州都束手无策,皇甫嵩竟速破广宗。 百官也起了心思,待皇甫嵩回师洛阳,一定要抱上这条大腿,依目前的战功来看,皇甫嵩起码也和朱儁不相上下,到时候少说也是个乡侯。 听说他还将张角首级送了回来,此事令天子龙颜大悦,保不齐到最后皇甫嵩才是大赢家! 此人是何进保举,另一方面来看何进这大将军之位也是彻底坐稳了,如果到时皇甫嵩与何进联同,那这天下,这朝廷还有势力出其右者? 只怕是十常侍也得仰他二人鼻息! 大汉最为精锐的将士皆在二人手中,说句诛九族的话,二人联合起来就算是想篡权夺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张让、赵忠知道此消息时并未在宫内,二人皆在赵府商议大事。 接到此消息猝不及防,张让刚站起的身子一下瘫倒在座椅上,嘴中呢喃:“完了,全完了!” 赵忠也好不到哪儿去,从前那股飞扬跋扈、高高在上的样子轰然倒塌,只剩下一具眼神中没有任何波动的行尸走肉。 半晌缓过神后,又极其不甘心的瞥了眼屋内的大鼎,那是他未竟的事业! 二人殊不知还有更糟糕的消息尚在路上。 皇甫嵩一行人在广宗城外耽搁不少时间,加上在广宗城内休整以及一路行军扫荡巨鹿郡的小股黄巾,终于是在十一月赶到了下曲阳。 刚到此地便发现了此地已有另一股汉军驻扎。 “傅燮,上前通报一下,也看看此处领军将领是何人?” “喏!” 不多时,傅燮便折返回来,身后还跟着一骑。 “皇甫将军,此处是新晋巨鹿太守郭典部,我身后之人便是郭太守!” “皇甫将军!久闻大名啊!”郭典上前道,此时皇甫嵩与朱儁之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郭太守夸大了,郭太守何时到的此地?”皇甫嵩摆摆手,表示虚名不值一提。 “我部不过三千余人,奈何不得张氏三兄弟,一直驻扎于巨鹿郡外,听闻东中郎将董卓攻打下曲阳城,急赴此地,怎知董卓一战葬送万余精锐,无奈之下只好屯驻于此。” 郭典有些无奈,他是临危受命的巨鹿太守,并不是个好差事,巨鹿郡乃是张氏三兄弟的大本营,铁通一块,凭他手中这点人马根本是杯水车薪。 想着投奔董卓,结果董卓更离谱,他这巨鹿太守有名无实。 “郭太守对此地情况可否了解?”皇甫嵩接着问道。 “此地黄巾贼众逾十万,不过老弱妇孺等也是不少,据我推测能战之士不会超过五万,张宝此人与其兄长张角一样懂符箓、会妖术,且手下有三大部将都不是好惹的!”郭典将他所知道的情报一一说出。 皇甫嵩听得极其认真,听到“懂符箓、会妖术”等字眼时眉头紧皱,在广宗之时他已领教过张梁的妖术,当真十分厉害。 此地黄巾贼众多,张宝又会妖术,胜负如何还真是难以预料! “郭太守如今麾下多少兵马?”皇甫嵩经广宗一役后手中人马汇总也不过堪堪两万人,还要去掉一些辅兵,能战之士不足两万,看着郭典大营规模不小,想着多点人马多些胜算。 “我手下兵马三千!”郭典回答道。 “三千?”皇甫嵩诧异,观着大营摆布绝不止三千人,“如此营帐规模怎会只有三千人?郭太守是为了混淆贼寇视听?” “皇甫将军,此处不止我一部兵马,还有三千从涿郡而来的兵马。” 原来当日刘备欲领兵回涿郡,欲动身时正好碰见了郭典,一问之下得知此人是巨鹿太守前来讨贼,便相互交流了起来。 郭典也从刘备口中得知董卓全军覆没而走,正好军中粮饷富余,便邀请刘备与他一同驻于此处讨贼,粮饷由他供应。 刘备一看有了粮饷也就答应了下来,况且此人巨鹿太守官职也不低,与其相交只有益处而无坏处。 “涿郡而来,莫不是刘君郎亲至?”皇甫嵩问道,刘焉的名声可不小,很多人都知道他。 郭典摇摇头,“来人也是汉室宗亲,听闻祖上乃是中山靖王,刘君郎也将他认作子侄。” 刘靖在听闻郭典说涿郡人马之时便想到了来人是谁,只是心中大叫可惜,自己来得太晚,人家已是结义兄弟,若是自己早生几年,此刻关羽、张飞就应该是他的结义兄弟了! “此人现在何处?”皇甫嵩听闻不是刘焉也没降下几分兴致。 “正在营中,稍待片刻。”郭典转身回营。 皇甫嵩也趁此间隙向刘靖说道,“世子可曾知晓此宗亲?” 刘靖假意摇了摇头,“刘君郎之名倒是时常听闻,至于郭太守所言之人未曾听闻。” 郭典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三人,特色鲜明,一美髯大汉、一黑脸大汉,还有一气度不凡之人。 见到天下武力巅峰之人,刘靖迫不及待的召出系统查看。 【姓名】关羽 【年龄】22 【统率】96 【武力】97(5) 【智力】75 【政治】63 【魅力】94 【特性】神将(未觉醒) 一骑(未觉醒) 英名(未觉醒) 求心(作为率军将领时,麾下部队士气不易下降) 柱石(自势力范围所有城市治安提升) 【羁绊】刘备、张飞 三大【特性】皆处于未觉醒的状态,不过光是属性就足以令刘靖震惊了!【武力】975,那不就破百了吗? 此刻刘靖心中除了后悔别无他念!要是自己能狠下心跑来幽冀之地将关羽收入麾下就好了! 再看向关羽手中偃月刀。 【名称】青龙偃月刀 【能力】武力值5 【故事】关羽专属兵器,使用珍藏陨铁所铸,全刀重八十二斤! 八十二斤,刘靖不敢想象,自己使这四十来斤的马槊使久了总有种胳膊酸痛之感,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自己只怕是根本使不动! 反观关羽将刀提着手中宛如没事人一般。 【查看觉醒条件!】 【神将】觉醒条件:在一场大规模战役中击败敌方。 【一骑】觉醒条件:在单挑中击败一名【武力】值不低于90的武将。 【英名】觉醒条件:具有一定知名度。 再看向张飞,使用系统查看。 【姓名】张飞 【年龄】17 【统率】86 【武力】98(5) 【智力】33 【政治】22 【魅力】44 【特性】斗将(未觉醒) 一骑(未觉醒) 潜在(成长性较高) 莽撞(好战,易不顾大局与敌军缠斗) 酒疯(酒后所有属性大幅度下降) 【羁绊】刘备、关羽 张飞的【武力】值竟然比关羽还高出一点,这是刘靖没有想到的,不过想想也合理,二人作为兄弟未曾对阵过,张飞又是蛮力武将的一大代表。 不过其他属性可就真的只能用糟糕来形容,尤其是两个负面【特性】,张飞为人最爱饮酒,偏偏饮酒后又会大幅下降,难怪酒后被吕布不费吹灰之力便夺了徐州。 光是凭借【武力】这一项数据,张飞便足以在此年代傲视群雄! 其手中兵器与青龙偃月刀一样乃是陨铁所铸,对于【武力】值的加持也一般无二。 【名称】丈八蛇矛 【能力】武力值5 【故事】张飞专属兵器,使用珍藏陨铁所铸,长一丈八尺,重六十二斤! 自古以来,长矛长枪在将领手中皆是以灵动之势,虚实之势著称,偏偏张飞这杆蛇矛奇重无比,以长矛之身走刚猛路线。 倘若此二人为刘靖臂助,那扫平天下会少去多少麻烦?只可惜此二人已是刘备麾下,刘靖最后看向刘备。 【姓名】刘备 【年龄】23 【统率】76 【武力】73 【智力】74 【政治】78 【魅力】99 【特性】脱兔(逃跑、撤退时自部队机动能力上升,伤亡率减少) 英名(未觉醒) 强运(不易负伤、战死) 求心(作为率军将领时,麾下部队士气不易下降) 再起(能够迅速整理组织战败后的部队,使之恢复战斗力) 【羁绊】关羽、张飞 刘靖看了这属性,吓了一跳,孑然一身的汉室宗亲【魅力】值比自己这真材实料的汉室宗亲还高?难怪呢,天下英豪纷纷奔着他去,这人格魅力真是无解! 第六十一章 两军对攻 再看看这属性,【脱兔】撤退无敌啊,再搭配【强运】、【再起】这简直是天生的主角,成就一番事业是必不可少的。 不管怎么说,刘靖若是想自己成就大事,以后刘备必然是个大、麻烦。 “此人便是涿郡而来的刘备刘玄德。”巨鹿太守郭典为几人介绍道。 皇甫嵩一眼便看到了刘备身旁二人,皆俱异象,手中兵刃亦是不凡,于是问道:“其余二人是何人?” “此二人为我义弟,一名关羽、一名张飞。” 关羽、张飞二人皆是抱拳打过招呼。 “这是朝廷左中郎将皇甫嵩。”郭典为刘备三人介绍道。 “原来是皇甫将军!”刘备意外,他在郭典处听闻了不少南边战事的消息,知晓皇甫嵩、朱儁平定豫州之事。 皇甫嵩看着一旁刘靖聚精会神的看着刘备三人,示意他出来打个招呼,毕竟刘备号称是汉室宗亲,刘靖也是正儿八经的汉室宗亲。 “听闻阁下乃是汉室宗亲?”皇甫嵩问道。 刘备点点头,“我乃中山靖王之后,只是家道旁落,祖上又因故削去爵位。” “我军中亦有一汉室宗亲。”皇甫嵩接着说道。 “哦?在哪儿?”刘备有些急切,出门遇到同为宗亲的刘焉帮衬了他不少,此时的他对于汉室宗亲之情寄望颇多。 皇甫嵩转头看向刘靖。 “是个娃娃?”张飞心直口快!一下脱口而出。 刘靖虽身有七尺,不过面庞看上去还透着股稚嫩劲,相较十七岁的张飞已成野蛮生长之态。 “三弟不得无礼!”刘备眉头一皱,呵斥道。 张飞听了立马闭嘴,被几人谈到的刘靖也是回过神来,关闭了系统,看向刘备,眼神虽平淡如水,其下却藏有惊涛骇浪! “在下陈王刘宠之子,刘靖!”刘靖率先见礼。 “在下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刘玄德!”刘备也是回礼。 其实按理说刘靖的辈分应当比刘备高出许多,刘备是高祖十九代玄孙,而刘靖是高祖第十四代玄孙,比刘备的辈分高出五辈。 不过初次见面,没必要把关系弄得这么尴尬,刘靖也没提辈分这事,何况在刘焉的从中打岔下,刘备的辈分又有些含糊不清了。 “大家都是汉室宗亲,以后要多多走动,多多来往才是。”刘靖说道,刘备已经完成桃园结义,成事是早晚的事,除非自己现在将他杀了,否则结交一友总比多出一敌要好。 “极是!极是!”刘备也点头赞同道。 郭典大营之中,众人就座,商议着攻伐下曲阳一事。 “下曲阳、广宗、广平三城互成犄角之势,想要攻取只怕难办!”郭典率先开口,他这段时间来也没有白闲着,将巨鹿郡的消息都摸得透透的。 “郭太守,局势已经变了!”傅燮笑着道,“广宗城已被我军告破,广平城虽有贼众可却群龙无首,如今下曲阳城可谓是孤立无援,下曲阳城一旦告破,广平黄巾也就不攻自破!” “广宗城已告破?”郭典有些不敢相信,他毕竟没有直接驻扎于巨鹿郡内,消息的传达慢上不少,“皇甫将军真乃神人也!” 皇甫嵩坐于首席,只是淡淡笑笑,没有说话。 刘、关、张三人也是神色一变,如此威名的张角竟就被攻破了? “皇甫将军,在下想向您打听一件事。”刘备起身道。 “但讲无妨!” “在下曾师从当朝尚书卢植,此前也听闻卢师征战的消息,可后来却再无消息传来,不知发生何故?”刘备没有成功回到涿郡,自然也就不知晓卢植的消息,只能向皇甫嵩打听一二。 皇甫嵩一听,眼神黯淡几分,良久才吐出一口气,“哎卢尚书受奸人诬陷,已收监洛阳。” 刘备的眼神中透着浓浓的不解,“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他无法理解,战事一帆风顺为何会突然收监? 皇甫嵩也不由对刘备多几分好感,毕竟是卢植的徒弟,出言道:“此事说来话长,若此番能够尽数剿灭黄巾,卢尚书尚有救,若不能,只怕” 刘备当下表态:“刘备听从皇甫将军调遣!” 一行人商议至深夜,没有什么破敌良策,毕竟是以两万对十余万,最后各自散去。 刘靖营帐之中,自从刘靖得到程昱后,拉着程昱同吃同住,把能做到的都做到了,程昱也感到刘靖对于自己的重视。 “世子可是看上了那刘备的结义兄弟?”营帐之中,程昱突然出声。 刘靖顿了一下,旋即不好意思的挠头,“程叔看出来了啊。” “哈哈哈!”程昱一笑,“就你白天盯着那两人眼睛都不挪一下的劲头,任谁都能看出来!” “哎!可惜啊!如此猛将已然有主。”刘靖还是惋惜道,关羽、张飞啊谁能不惋惜。 “世子还是早些休息吧,今日言谈举止之间我已觉察三人情深意重。”程昱劝道。 刘靖见自己的首席谋士也这么说了,看来真没啥希望,早早睡下了。 一连几日,大军屯驻于此,一动不动。 下曲阳城内却是一片山雨欲来的感觉,张宝前几日已收到自己兄长被开棺戮首,三弟战死漳水之滨的消息,如今张氏三兄弟就剩他一人活在世间。 他等不下去了!大哥与三弟都已身亡,他若不为二人报仇还有何颜面苟活下去? 几日都在调集大军,筹措粮食物资,准备倾巢而出,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严政、高升,明日与我领五万大军出城,周仓你领余部驻守下曲阳城。” “是!” 一日时间过得很快,张宝率领大军出城的第一时间,汉军斥候便飞速回报。 “皇甫将军!贼寇大军出城!” “有多少人?” “数不清,源源不断!” “傅燮,通知所有人,整军列阵,看来贼寇是想正面对攻!” “喏!” 汉军的速度也不慢,很快将军队列好,皇甫嵩刘靖之军位列于中,郭典与刘备的军队分列两翼! 不一会儿,两军都出现在了对方的视野范围之内,张宝骑着马来到阵前,“谁是皇甫嵩!” 一军主帅的皇甫嵩也出列,“我就是!” 张宝看到皇甫嵩后双眼唰的一下变得血红,仇恨之意溢于言表,“我兄张角既已仙逝,为何你连尸首都不放过!” 皇甫嵩冷冰冰的回答道:“想好了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就应该接受此等下场!莫说你兄张角,你之首级今日也得奉上!” “好好好!我倒要领教领教!”张宝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这张符箓竟凭空升起! 随后张宝大叫一声,“黄天!” 符箓在半空自燃!化作一团光辉降下,落在黄巾军人群中。 黄巾军众的眼神明显变化,变得有些嗜血、冷漠起来,一个个好像机器、野狼,群呼一声:“黄天!” 声势震动,令汉军众将领有些心惊,汉军众将士一个个也是看得有些愣,看着对方主帅变戏法一般的手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皇甫嵩拔出汉剑,高呼一声,“为了大汉!” 这一声将众人心神唤回,跟呼一声,“为了大汉!” 声势与黄巾军不相上下。 张宝眼睛微微一眯,没想到皇甫嵩反应如此之快,他本想以【幻术】打个措手不及! 刘靖看到张宝发动【幻术】方才想起调出系统查看张宝的属性。 【姓名】皇甫嵩 【年龄】36 【统率】83 【武力】71 【智力】81 【政治】66 【魅力】86 【特性】幻术(发动后麾下军士暂时忘记疲惫、伤痛,发挥巅峰战力,段时间后会变得更虚弱) 医术(所处地不会流行瘟疫,伤员恢复速度加快) 坚守(守城时部队全能力提升) 使役(善于组织所在地百姓解决己方部队后勤问题) 煽动(言论易影响民众) 【羁绊】张角、张梁 张家三兄弟真是个顶个的厉害,只可惜走上了造反路线,否则拉拢到自己身边绝对可以独当一面,张宝的属性都如此厉害,那张角该有多凶猛? 只可惜刘靖来的时候张角已经身死道消。 皇甫嵩在广宗城时已经领教过【幻术】的威力,此刻看黄巾军的神情便已经明白张宝刚才的举动必然又是【幻术】,心头不免蒙山了一丝阴霾。 没有多做思考,皇甫嵩决定先下手为强,号令道:“冲杀敌寇!” 傅燮、刘靖当头领着大军压过去,郭典与刘备也不慢,在两翼亮剑,带领麾下将士从两翼斜插敌军。 张宝同样居于中军,高呼道:“杀光汉军!” 在严政、高升的带领下黄巾军五万余人向着汉军冲杀过去,人数带来震撼性实在是太大。 从天空俯瞰,大地上到处都是黄色移动的小点,密密麻麻,相较之下汉军则显得势单力薄。 刘靖凭借马快,最先冲到敌军阵前,马槊借着冲锋马力,一出手便挑了个黄巾贼寇,随后手一抖,尸体抛飞而出,砸倒后方几名涌来的黄巾贼寇。 第六十二章 张飞刺高升 傅燮亦是无人能挡,冲至前沿,大刀横扫而去,两颗头颅飞起。 周围的黄巾贼寇见了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是更加积极上前,刘靖与傅燮不停斩杀周围贼兵。 两军也对撞在了一起,汉军装备精良,与【幻术】加持的黄巾几乎形成势均力敌的局面,只是敌众我寡,打下去肯定时汉军更加吃亏。 关羽、张飞率领着三千甲士从右翼穿插杀入阵中,从中截断了黄巾军,为刘靖、傅燮二人的正面对抗减轻了不少压力。 关羽一柄青龙偃月刀大开大合,刚入阵中,丧命于刀下之人已过十数,张飞自然也不遑多让,一柄丈八蛇矛在其手中抡转,所过之处无不赫赫风声,每一次蛇矛闪动,都有贼寇殒命当场。 张宝看得心惊,【幻术】加持下的黄巾军在二人兵刃之下犹如砍瓜切菜一般。 “快!快挡住!”张宝不断指挥着将士上前,自己则一边后退,尽量远离关、张二人。 郭典这边就差劲很多,三千甲士本该从左翼杀入大军,怎奈黄巾军勇猛异常,两军对峙,愣是杀不进去! 作为张宝军先锋的严政、高升二人很快便找上了刘靖、傅燮二人。 刘靖正斩杀完几名黄巾贼寇,一人一马出现了自己身前,马上是一矮小猥琐男子,刘靖赶紧打开系统查看,毕竟自己【武力】值只有60点,若碰上硬茬自己可对付不了! 【姓名】严政 【年龄】33 【统率】50 【武力】56 【智力】38 【政治】36 【魅力】7 【特性】贼徒(不被认可) 胆小(怯战,易出现撤退情况) 刘靖看了眼前这人的属性后松了一口气,【武力】值56,那自己一个人也能将他料理掉,只是稍微多费点时间。 下意识的看向傅燮方向,此刻傅燮面前亦有一人,不过刘靖现在没有空闲去查看傅燮面前之人的属性如何。 “小娃娃,让我来会会你吧!”严政一脸邪笑道。 刘靖跟随皇甫嵩打了半年多的仗了,老是听到有人叫“小娃娃”,你要真是张飞那般猛将也就算了,你个【武力】值56的渣滓也敢叫小娃娃? 怒从中起,刘靖话都懒得说,手臂一送,手腕一转,马槊如同毒蛇探洞而出,声未至,槊先至,槊锋直指严政的腰腹,可谓是狠毒至极! 严政笑容一下收敛,提刀横档,格开这一槊,“小娃娃!年纪不大,招式毒辣得很嘛!” 刘靖依旧不答话,马槊并未收回,握持槊尾的右手往内一转,槊锋旋即弹向严政右边手臂,来势汹汹! 严政也再没心思分神说话,全力抵挡起了刘靖的马槊,手中长刀又顺势上挑而起,比着身子将马槊挑离,若是慢上一分半秒,严政的右手免不得会被槊锋扎出一个血洞! 被一个小娃娃骑到头上,严政也有些恼怒,一刀挑起后并未停手顺势冲着刘靖斜砍而下! 刘靖只觉右边面皮已经发麻,单手抱紧马脖,伏下身子,险之又险的避过了严政一刀。 原本严政用尽力气的一刀落空是个绝佳的反击机会,可是刘靖马槊重有四十余斤,此刻一手抱着马脖,一手持着槊尾,刘靖暂时还做不到单手从槊尾端起马槊。 只得白白错失这一机会,给了严政调整的时机。 不过刘靖心生一计,勒转马头,转身而走,马槊在地面拖着。 “哪里跑!”严政一看刘靖想要跑,飞马赶上。 两人一追一逃走出不远,刘靖座下马匹突然慢上几分,严政赶紧抓住机会大刀举起想要赶上去劈砍刘靖。 却不知一追一逃之间刘靖都在调整呼吸,此刻已是调整完毕,身子向后扭转,右手猛然使劲,脚顺势一踢马槊! 马槊瞬间从地面而起,趁着劲力未消,右手顺势往前一送! 迎头赶上的严政胸口直直扎在槊锋之上,眼睛瞪大,不可思议,“你!” 话还未说完,手中长刀已然松开掉落地面。 刘靖不屑冷哼一声,马槊一抖,将严政的躯体抖落马下。 简单的诱敌之计,不出几合,就将严政斩于马下! 此刻再看向傅燮方向,傅燮与敌将正战得有来有回,看上去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 “系统查看!” 【姓名】高升 【年龄】39 【统率】67 【武力】73 【智力】40 【政治】21 【魅力】23 【特性】贼徒(不被认可) 莽撞(好战,易不顾大局与敌军缠斗) “高升,【武力】值73,比傅燮师兄还要高上一点。”刘靖心中想着,正欲上前与傅燮联手对敌,斜刺里一道人影杀出! 豹头环眼,黑面黑甲,丈八蛇矛! 一声大喝随人影杀出,“燕人张翼德在此!” 大喝声传来,高升斜眼一瞟,一杆宽大蛇矛破风而来,势如闪电! 高升观其威势料定此招不能硬接!勒马转身,让过这一矛,随后看向傅燮、张飞二人,“两条大汉竟行二打一这不耻之举!” 傅燮眉头一皱,他与高升斗得你来我往,谁也奈何不了谁,犯不着落个二打一的名头,况且这黑脸张飞【武力】明显高出他与高升。 想到此处,傅燮一言不发,转头杀向周围黄巾军。 “现在是你我二人单挑了!”张飞粗声粗气的说道。 高升脸色有些难看,这黑脸大汉他肯定是打不过的,可现在没啥借口可找,就算想逃,自己座下这匹杂马也跑不过黑脸大汉身下那乌黑马匹。 “贼人,你怎不说话?”张飞见高升一言不发又说道。 高升心想:战便战,这黑厮肯定是个蛮力汉子,只要不与他硬碰便可! 双手连动,一记盘枪横扫!长矛比着张飞咽喉处划动而去,若是中了此招,脖颈必然被矛锋划出一道豁口。 “哼!好你个汉子,问你不答,竟是要使阴招!”张飞冷哼道,手下动作却是不慢,丈八蛇矛反向横扫而出,准备与高升来个硬碰硬! 高升一看张飞架势,迅速收回长矛,避免了此招相碰。 张飞却是被高升之前的行为惹得有些恼怒,“你不攻,那我来!” 丈八蛇矛在张飞手中全然没了毒蛇探洞,灵动阴险的意味,反而是有些大开大合,睥睨天下的感觉。 又一式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对准了高升的头颅。 高升见蛇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刺来时,双瞳扩大,头顶上少许头发炸起,本能一般的将手中长矛竖起,挡住自身中线。 正常的长枪、长矛类兵器,其杆身都是以木制为主,木制杆身有韧性,用起来更为灵活多变,且不易震手。 张飞属于天生神力之人,丈八蛇矛杆身乃是铁铸。 此刻力道通过丈八蛇矛贯注于矛锋,刚一触碰!高升的长矛器身承受不住巨力断成两截,可这并不足以抵消丈八蛇矛的威势。 去势不减,洞穿高升腹部! 丈八蛇矛矛锋两侧开刃极宽,高升腹部此刻血流不止,话都来不及说人便咽气了。 “哈哈哈哈!”张飞雷动般的笑声响遍沙场,两手用力将高升插在丈八蛇矛上从马背撬起,高举过顶。 “还有谁敢吃我一矛?” 此话一出,周围黄巾纵有【幻术】加持,此刻也不住后退,实在是张飞手段太过残忍,那矛上的高升肠子都掉了出来。 周围都是参加过多次战役的老兵,此刻看了胃中也免不了一阵翻江倒海! 张飞声音很大,几乎引得全场都在观看他这壮举。 刘备手持雌雄一对剑刺死两名黄巾,闻声看去,只得无奈摇了摇头。 关羽看过去,脸上有些得意,手抚着长髯。 皇甫嵩亦是倒吸一口凉气,他可是看到傅燮与此人交战多时,此人武力与傅燮都不相上下,张飞上了不过一合,就将人刺死!依他看来,这黑脸汉子只怕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朱儁的司马孙坚比之都要差上几筹。 刘靖眼里尽是震惊,胃里也在不断翻滚!他想过张飞很猛,但没想到如师兄傅燮之流在其手中走不过一合! 一路战争见了不少,但如此令人恶心的画面也着实让刘靖有些受不了。 傅燮也看着张飞,眼神里若有若无的羡慕,若是自己有张飞的【武力】,也许能够救大汉于水火吧! 众人各自怀着心思,张宝却是乱了阵脚,高升被杀,严政也没见了踪影,打了半天【幻术】的时间也快结束,今天也许就要埋骨于此了! 不过也好,不能让大哥、三弟独自走黄泉路! “杀!”想到此,张宝爆发了死志,一声号令下,跃马冲出中军,想要用最后的生命给汉军带来杀伤。 张宝并未冲出多远,便被一长髯之人截下。 关羽身为二哥,此刻三弟张飞已经建功,自己自然不甘落于人后,见张宝冲出,第一时间便飞马赶来截下。 两人并未说话,张宝看着关羽手中提的大刀,早已被血色染红,此人气势虽不如那黑脸汉子般壮大,可却始终让人感觉被杀气缠绕,时间越久便越觉得窒息! 第六十三章 关羽阵斩张宝 张宝不能再等下去,手提宝剑上前,一剑刺出,指向关羽脖颈无甲胄覆盖之处。 关羽并未将张宝这一刺击放在心上,单提刀势转换,单手将青龙偃月刀顺势扬起,张宝攻势直接被化解。 张宝自觉自己力道已是不小,可碰上面前这汉子还是有些难以招架的感觉,方才那一记对拼之下,自己右手气血都有些运行不畅的感觉。 隐晦的抖动了一下手臂,甩去几分不适感,张宝手中宝剑变换方向,由下往上撩动! “好!”关羽一看面前这敌军主帅也不是什么寻常之辈,偃月刀下压,将宝剑格挡在下,不能存进。 偃月刀与寻常大刀的区别就在于刀背中段有一个分岔,这个分岔可以完成更多的战术性动作,比如格挡、刺击等等,眼下关羽正是利用此分岔架住张宝手中宝剑。 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往内旋扣!刀身转动,一股巨力带着张宝手中宝剑转动,张宝自然不能任由关羽带动,卯足了劲与之对拼。 锵! 两将角力之间,宝剑应声折断! “啊!”张宝大惊出声,原本他以短对长,已是失利,如今宝剑折断,雪上加霜! 关羽丹凤眼一睁,拿准机会,青龙偃月刀上扬横扫。 “哧!” 张宝头颅随刀动飞出,掉落在地,反观关羽,骑坐于马上,一片风轻云淡之意! “好!”皇甫嵩可是一直关注着这场战斗,见张宝被削首,神情激动,亲自上去擂鼓。 “咚咚咚!”战鼓之声沉闷厚重,催动着汉军不断发起猛攻,黄巾军见主帅阵亡已是无心再战,场中乱作一团。 下曲阳城下。 “周统领,快开门!” 一群灰头土脸的黄巾在下曲阳城墙下叫喊道。 周仓探出脑袋一看,“你们怎的回来了?” “周统领!地公将军已被敌将阵斩!我们是逃回来的!”几名黄巾贼哭喊着,语声之中尽是后怕之意。 “啊!”周仓大吃一惊,要知道张宝可是将最精锐的五万人带出去了,身旁还有严政、高升,还被阵斩?这敌军该有多强? “快开门吧!周统领!”正当周仓想着,底下的黄巾催促道,他们实在是怕了,此时黄巾大军并未全部溃亡,都在四处逃窜,他们几个算是机灵的,想着逃回城中。 周仓心中盘算着,多了几分退意,当即令人打开城门,自己下了城楼召起同乡起义之人,一声不响的出城逃亡去了。 下曲阳城中尽是些老弱之人,若是全带上非但不能给自己助力,反而拖累自己。 战场之上,黄巾的四处逃亡给汉军带来了很大的追杀压力,时间一直到了下午时分,才把黄巾大军屠杀干净。 “此战刘备部大放异彩!”皇甫嵩称赞道。 黄巾屠杀得差不多了,众将都聚在了一起。 “皇甫将军,备当不得,此战之功还是在于皇甫将军大军正面对敌。”刘备谦逊道。 皇甫嵩点点头,知进知退,荣辱不惊,也算是个人杰,定要将他名字乘于陛下面前,好让他为朝廷效力。 大军将战场简单理清后,夜幕已覆盖天空,点起火把来到下曲阳城。 “张宝已死,还不速开城门?”叫门这个工作自然而然交给了张飞这个大嗓门。 张飞连呼三遍,城楼上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皇甫将军,没人答应。” “冲车上前,破城门!”皇甫嵩大手一挥,后方军阵分开,一架冲车被几个魁梧大汉推出,径直撞向下曲阳城门。 “咚!”一声震响,引起城门处无数飞灰。 冲车再度倒退,在几个魁梧大汉的用力下再度撞向城门。 连续冲撞十余次后,宽大的城门终于有了一丝裂纹。 “别撞了!别撞了!我们投降!” 城门内突然传出几道惊慌之声。 “停!”皇甫嵩高喊一声,冲车倒退而出,片刻,下曲阳城门打开,一众黄巾跪在城门处。 “将军,我们降了!别杀我们!”一众黄巾跪着哭喊道。 皇甫嵩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多是普通黄巾贼众,说不定有诈,“守城将领何在?” “将军,周仓那厮接到消息后便弃城出逃了!”一个黄巾跪地答道。 原来他们也是才知道不久,周仓秘密出逃,所有人都被他蒙在鼓里,直到汉军过来喊话才有所发现,奈何一众老弱之士,又非作战主力。 连弓箭手都凑不出来,原本想着死死抵住城门,结果冲车一撞上来,当场就有几人受伤,眼下城门都快被撞散架了,他们除了投降以外别无他法。 皇甫嵩作为老将,还是端着一颗谨慎的心,没有相信此人口中之言,“傅燮,带人上前将所有人都绑上!” 作为投降之人,自然没有选择权,乖乖的被傅燮绑上。 “皇甫将军,此地约有三万贼寇。” 皇甫嵩点点头,低声说道:“待捆缚之后就将这三万多人一块杀了吧,和城外战死黄巾埋骨一处。” 声音不大,在场众将却是听得真切。 刘备眼神闪动,似乎有话想说,最终哽在咽喉,没有说出口。 刘靖早就习惯了皇甫嵩的手段,也没说什么,说起来他还要感谢下皇甫嵩,想当初长社第一战时他看了满目疮痍的景象,非常不适。 可多见了几次皇甫嵩的手段后,也有些麻木了,很快便适应了这种杀伐果断的感觉。 皇甫嵩与朱儁的想法是差不多的,纵敌长寇,非良计也!乱世当用重典!必须要杀得这些人再也生不起叛乱的念头。 大汉已经经不起乱象了!纵然此举会使人口锐减,但长久的安定显然更加重要。 郭典也并未觉得有何过分,当初董卓率领的精锐汉军可都是埋骨此地啊,现在若是放过这群贼寇,何以告慰死去汉军的英灵? 入城之后,皇甫嵩依旧没有掉以轻心,命汉军挨家挨户搜寻,不能放过任何一名贼寇。 果不其然,在这场大搜寻中找出了几千名藏于各家之中或是藏于隐蔽之处的黄巾,他们见汉军要进城了,赶紧脱了衣服,摇身一变成为百姓融入各家各户,企图避过一劫。 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几千人也一并交予傅燮斩首示众。 八九万人的尸体最终没有进行掩埋,原本皇甫嵩想进行掩埋,可尸体太多,工作量太大,最终决定筑成京观警醒后人。 次日一早,刘靖看着下曲阳城外那垒得高高的小金字塔,震撼!心里只有震撼! 这可不是用石头、用土堆成的,完全用黄巾反贼的尸体堆砌而成!此举一出,想来冀州是没人再敢反叛了。 皇甫嵩亲自撰写好了军功奏章遣快马发往洛阳,郭典身为巨鹿太守自然驻扎本地,恢复巨鹿的各项事宜。 刘备还是白身,只能暂时先回到涿郡去,皇甫嵩、傅燮、刘靖自然要早日回到洛阳。 “皇甫将军,不必相送。” 几人行于路上,皇甫嵩对于此战刘备及其二位义弟的表现很是感激,出来相送三人,一起的还有刘靖、傅燮。 “好,千里相送,终须一别!”皇甫嵩停下来告别道。 “玄德,倘若以后无处可去,可来寻我!”刘靖一片真诚道。 此话倒是让刘备有些奇怪,好像刘靖料定了自己以后会有无处可去的情况一样,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权当是同为宗亲对方的好意。 “玄德先谢过!日后若有为难之处一定来!”刘备抱拳相谢,转身带着部众向涿郡出发! 几人走后,皇甫嵩幽幽一叹:“此人当真是为人杰,手下又有两位当世无出其右的猛将,想必声名很快就会传遍大汉之地!” “是啊!”刘靖在一旁也是跟着点了点头,看着关羽、张飞远去的背影,眼神中的羡慕之意分毫未减。 程昱在一旁暗自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主公年纪不大,倒是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看来要想想办法将自己的至交好友们都拉过来。 日子相处下来,程昱是越来越看好刘靖这个人,底子厚,礼贤下士,具有王气!大汉的命数已定,分崩离析必不可免,若在自己和几位好友的经营之下,自家主公登顶大位,岂不是从龙之功? 刘靖也就是不知道程昱的想法,知道了得高兴死,程昱的至交好友都是何人?荀彧、郭嘉之流。 能得到一个足以称霸一方,二者兼得,自己必然有如魏武横扫北方诸雄! “皇甫将军,我们何时启程?”刘靖问道。 见识过了关、张之勇猛,刘靖意识到自己一定要先下手为强,不能再拖延下去,等到名臣猛将都被别人收入囊中之时,他与大业也就彻底没了关系。 眼下身在冀州,冀州可是出了不少名臣猛将,刘靖准备趁现在反贼已清剿后的时间去拜访几位名臣猛将,好将他们收入囊中! “今日休整一日,明日启程。”皇甫嵩答道。 “皇甫将军,小子有一事想与您商量。”刘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